第三十二节 恶有恶果

　　他们两个人相遇当真是臭味相投，刘东先请赵家林好好撮了一顿，酒热耳酣之后，他把赵家林带进了一家浴室。在此之前，赵家林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种场景，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一张硕大无比的双人床上，自己和某个赤裸的女人双双倒在床上，尽情地缠绵着。至于是怎样缠绵的，他没有经历过，所以想起来比较抽象。

　　如今这一刻终于来了，在浴室里他被一个脸上涂满了胭脂的中年女人拉进了包间，因为过于慌乱，他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地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性经历。愉悦对于他的身体来说是短暂的，可是那种精神上的迷恋，带给他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回味。他从小养成的种种癖好，顿时像潮水一般涌进了他的脑海，从此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要想找女人就得有钱，想要来钱快就得出险招。这是刘东分手的时候告诉赵家林的话，那时他还没成年，哪里能够赚到钱供自己开销？没有钱就没有女人，一想到白花花的女人，他立刻血红了双眼热血沸腾。他首先想到向家人要，因为理由不充分，他始终凑不齐嫖娼所需要的数字。他又去借，可是没有一个亲戚愿意把钱借给他，甚至哥哥姐姐都不愿意。

　　这次借钱的经历，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永久的烙印，这也是他日后发达了，而坚决不肯借钱给人的根本原因。即使哥哥因病无钱医治，姐姐的孩子出了车祸等着救命钱，他全都视而不见，装作没事人一般。所有认识他的人都骂他冷血，包括他的老婆。他听到了只是轻蔑的一笑，嘴里却是振振有词，“我当初所以坐牢，不就是因为他们不肯借钱给我的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是他们咎由自取，能怪我吗？”

　　跟父母要不到，跟哥哥姐姐又借不到，他一时急怒攻心，决定铤而走险去偷。他没有去偷家人的，而是选择四处下手随机作案。前面两次都很顺利，到了第三回，他终于失手被当场擒获。他这次的盗窃金额是一千块。在那个猪肉只卖几毛钱一斤的年代，一千块已经是个吓死人的数字了。他被失主直接扭送到了公安局，考虑到他盗窃的金额巨大，且是惯犯（作案三次以上），公安局当天就把他送到了劳教中心，处罚的结果是劳动教养两年。等到他的父母闻讯赶到公安局时，为时已晚。他的父亲因此一病不起，很快就撒手人寰。

　　两年的劳教生涯，彻底扭曲了赵家林的性格。出狱之后，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要么就低头沉思半天无语，要么就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他时而高兴时而哀愁，时而愤怒时而又莫名奇妙地感伤。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也没有人敢接近他，因为他的身上总会带着一把刀，只要一言不合，不管对方是谁，他拔刀就砍，眉毛都不皱一下。所有的街坊都听到了这样一个传说，他在牢里拜了一个师傅，学了一身好本领，准备出来报仇。

　　一时之间周围的人一谈到他无不为之色变，甚至哥哥姐姐们见到了他也要躲着走，这世上唯一能管管他的只有他的母亲。他并不在乎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他，也不在乎别人眼中怎么看他，如今他最想要的就是怎样才能搞到女人。经过两年的牢狱，他对女人的渴求已经到了发狂的地步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声名狼藉了，想要找女人就必须要有钱。怎样才能弄到钱而又不用去坐牢呢？

　　从那时起，他眼中看到的是钱，心中想到的是钱，头脑中能够记住的还是钱。钱成了他的主宰，溶进了他的灵魂。

　　只是那时他还没有挣钱的手段，也没有什么门路，苦思冥想之下，他想到了刘东。这个时候的刘东已经继承了家族企业，生意正做得十分红火。看到这个难弟来投奔自己，他十分高兴，二话没说就把赵家林收留了下来，并且让他做了一名业务员。那个年代做业务员是一项极其艰苦的差事，因为交通不便，常常是早出门晚回家却一事无成。并且工厂里的每一个环节业务员都要参与，从原料来源，到品相品种类别，再到生产加工环节，工艺质量要求，销售渠道的流通等等诸如此类，好好的一个人都能把你累趴下。

　　做业务员虽然辛苦，可是对于那些想展露自己才华的人来说，却是一次天赐良机。因为这里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更大的表演舞台，一个向上的飞黄腾达的通道。只要你意志坚定，能吃苦耐劳，同时够胆量、足够的聪明，机遇总是比挑战多。从业务员摇身一变做成老板的人不胜枚举，甚至做成超级大老板的也是大有人在，最著名的就是格力老总董明珠。

　　赵家林虽然没有董明珠的气魄和才识，但他却有一股不服输的韧性和胆量。在刘东的手下干了两年之后，他不再满足现状，而是选择跳出来单干，那一年他才二十一岁。凭借着敏锐的头脑，出色的市场判断能力，以及吃苦耐劳的精神，他很快就攥取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有了钱自然就转变了别人对他的看法，一时之间上门提亲的人几乎蹋烂了他家的门槛。这个时候他早已不缺女人了，可是又不能不找老婆，于是在众多的候选姑娘里，他挑中了一位大户人家的千金，结婚生子自然是水到渠成，那一年他二十四岁。

　　结婚没多久，他老婆凌久红就发现了他身上的劣根性，她虽然颇为后悔，奈何此时木已成舟为时已晚，何况她腹中还怀了一个小宝宝。她苦口婆心地劝他改，又如何能够收住他的心？此时的赵家林早已物欲醺心，膨胀的不知所以了。他是有钱就想赚，见到女人就想搞，只要被他相中了，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有什么背景，他都会想尽办法把她弄到手。甚至有几次对方难缠，他铤而走险，连迷幻药都使上了。

　　使用金钱开路更是他的拿手好戏，他的妻妹、妻表妹、妻同学，甚至他的亲姨妹都曾被他用这种手段奸淫过。他最得意的手笔却是当年的那个女同学，在成年之后最终也没能逃脱他的手掌。他甚至拿着她的裸照，四处向人炫耀，彰显其能。他不心疼钱，但却心碎再也搞不到这些女人了。因为他的恶名再次传播开来，哪里还有女人敢公然跨进他的家门？

　　偶然一次路过顶山加油站，觉得站内数十名加油女工个个长得都是如花似玉，美貌非凡。他一时心痒难耐，随即以加油为名想进去打听打听。谁知道这个加油站的余老板还是个熟人，偏偏这位余老板因为资金吃紧，正在四处张罗着转让加油站。看见赵家林，余老板是喜出望外，赵家林本来无心去经营什么加油站，可是经过这位余老板鼓劲一吹，再看看外面那群美女，他还真有点动心了。

　　余老板察言观色趁热打铁，他适时地报了一个极低的价格，当真犹如鬼使神差一般，赵家林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拍板买下了这座加油站。办完了相关的手续临到分手之时，余老板轻轻拍了拍赵家林的肩膀，一脸的淫笑，“老弟，这些姑娘我可就全交给你了，你要善待她们，时不时的要给她们一点糖吃。”

　　还真让这位余老板给说中了，这个顶山加油站从此就成了赵家林的一个淫窝。那些稍微有些姿色的姑娘，几乎个个都沦为了他的玩物。因为人数众多，她们之间难免争风吃醋起个争执，有几回甚至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加油站眼看就要不能维持下去了。

　　面对这种艰难局面，赵家林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在104国道上又买了一个小加油站，也就是尖庄加油站。他把顶山站内起事的姑娘调到了尖庄站去，又把尖庄站内闹事的女子调到顶山站去，他大玩两面手法，左右逢源，这样一来就再无纠纷可言了。他带出来的小老婆王本美，就是在尖庄站内被他勾搭上的。据他自己讲王本美被他勾搭上时，刚满二十岁，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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