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小节 生活不是零和游戏

　　“我们不玩小孩游戏，那我们玩成人游戏怎么样？”“成人游戏？成人玩什么游戏？”“跟我装糊涂是不是？”姚小兵忽然把头靠过来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上次我们去的那家浴室又新来了几个小姐，比你上回看到的还要漂亮，今晚我带你去尝尝鲜？”陈浩杰吃了一惊，“你说的成人游戏就是指这个？”“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明知故问装不懂。我说的不是这个还能说什么？难道你还指望我带你去读夜大？”

　　陈浩杰鼻子差点没被他给气歪了，可是又不能当真跟他发火，这人什么都好就这一点德性让人受不了。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每个月就那么一点工资，却把钱都花在了别的女人身上，你老婆儿子怎么生活？”姚小兵愣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话里却充满了自谑，“你以为我找小姐花的都是自己的钱吗？”“难道你找小姐，还有别人付账？”陈浩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姚小兵说的话。

　　“你啊！就是一个死心眼，亏着你还自夸在外面跑江湖好多年了，原来一点都看不出来事，只要想搞钱这里机会太多了。”陈浩杰张大了嘴巴，显得很是惊讶，他很想问一声这里到底有什么猫腻，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他了解姚小兵的性情，你不问，他自己会说，你要是问急了，他就偏不说了。

　　还真让陈浩杰给看透了，见他一脸的茫然之色，姚小兵沾沾自喜好不得意。他把头靠近陈浩杰，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你来这么多天了，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地磅不准啊？”陈浩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就说你是个木头人，只知道吃饭干活什么都不管，经常来进货的那几个客户都知道，可是大家都秘而不宣。说来也巧，有一回开车的驾驶员说漏了嘴，被我给听到了，于是我就悄悄找到那几个客户，把话一挑明，他们都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我的意思了，所以只要他们来进货，我都能拿到一些封口费。”

　　“你不要怪我心太黑，你是不知道我们的老板心更黑。我们的货都是些来路不明的走私货，中间差价吓死人，老板赚发啦！这一点小小的损失，对他来讲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可是对我来讲却足够支付小姐的费用了。”

　　陈浩杰突然有种特别想笑的冲动，那天范昌义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走私油是个秘密，千万不能对人言传。如今听姚小兵这么一说，这里的每个人其实都知道了，可是他们却都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们互相提防，却又忍不住把心中的秘密透露给那个自认为值得信赖的人。他们自己守不住秘密，却又指望别人来替他守秘密，当真是可笑之极。

　　可笑虽然是可笑，但是他终究没有笑出来，因为姚小兵接着又告诉了他一个诀窍，“如果你要是想挣钱其实也很简单，每次你往外送货的时候，只需要在半路上把多出来的货一卖，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往口袋一装，不就结了。”陈浩杰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这不行吧！这要是出了事可就犯法了。”“欸！你真是个死心眼，有钱不知道赚，你可知道卖一次货能赚多少？至少能顶你几个月的工资。”

　　“再说就算你不卖做个老实人,那多出来的油还不是流进了别人的油库？那个赵家林如果知道了真相，只怕睡着了都会笑醒的。”一提到赵家林，一股无名之火腾地就蹿上了陈浩杰的脑门，姚小兵说得没错，这个油本身就是多出来的，我要是不卖可就便宜赵家林了，就算把油倒进地沟里，也绝不能便宜了这个王八蛋。陈浩杰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在想。

　　“等到有钱了，你想干什么不行？你可以天天去泡妞，也可以随时开个房间楼着芮晓曼睡觉，那个时候你完全可以养活芮晓曼，再也不用她去上班了。”陈浩杰眼中锋芒一闪，他一把抓住姚小兵的手，厉声喝道：“你乱说什么？”“哎呦!我开一句玩笑你急什么？”陈浩杰慢慢松开手，重重“哼”了一声，“好好的，你别拿芮晓曼开玩笑。”

　　“好、好、好我不拿芮晓曼开玩笑，但是你要记住不管卖多少钱，回头我俩一人一半，你可不能一个人独吞，好歹这条路是我指给你的，要不然我又何必让你给他们送货？就算这样我都已经吃亏了，本来我可以一个人独得的，如今却要带两个人分。”“两个人？怎么会有两个人？”陈浩杰有些莫名其妙。“你忘了还有一个驾驶员要打发。”

　　姚小兵的话到底打动了陈浩杰，一想到有了钱芮晓曼就可以不用去上班了，他好一阵兴奋。他问姚小兵如果能行，货在哪里卖？姚小兵神秘地一笑，“只要你愿意，我会帮你安排好好的，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这条路可就全靠你了。”

　　他们两个人正低着头磋商着细节，陈浩杰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一瞬之间他有一种错觉，电话是芮晓曼打来的。结果出乎意料，电话是黄少谷打来的。

　　他们之间的谈话很是简洁，一问一答瞬间就完成了，黄少谷问：“在哪”，“油库”“忙不忙？”“不忙”“那我马上过来接你”“好”电话就此挂了。姚小兵在一边惊奇地看着陈浩杰，“你在和谁对暗号吗？打电话我见多了，可也没见过这么快的，你们省手机费也不带这么省的。”陈浩杰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好像显得很无奈，“你也听到了，我晚上有个约会，就不陪你玩了。”

　　黄少谷来得当真是快，陈浩杰的衣服刚刚换好他就到了。看着他们绝尘而去，姚小兵一脸的羡慕之色。范昌义用手轻轻捅了捅他，满是嘲讽，“他们已经走远了，还有什么好看的，等到哪天我发财了，也买一辆车来接你出去玩可好？”姚小兵轻蔑地看了看范昌义，嘴角一撇，“就你，我看只能等到下辈子了。”“呦！你还看不起人，去，到厨房给我洗菜去，要不然等会没你饭吃。”

　　姚小兵在厨房洗菜的时候，陈浩杰恰好也在同一时间忙着做饭，自从孙山景怀上孩子以后，一切的家务活都被黄少谷给包圆了。就这样他还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每次出门之前，他都会很细心地替孙山景料理好一切，中途时不时的还会打个电话回来。只要是孙山景想要的，不管有多难，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搞来，哪怕是在半夜，她随口的一句梦话，他都会当作圣旨一样，只管去办不问出处。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陈浩杰进屋的时候，孙山景正跷着腿靠在沙发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黄少谷则系上围裙，径直走进了厨房。陈浩杰原本也想坐下来看会电视的，谁知道孙山景放的是一张育婴碟片，老大的没劲。陈浩杰左右闲得无聊，于是一猫腰钻进了厨房，帮黄少谷做起了晚饭。

　　他们正忙得热火朝天，客厅里孙山景突然“哎呦”了一声，黄少谷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慌忙丢下手中的菜刀，一步就蹿了出去。结果是虚惊一场，原来孙山景想起身去倒一杯水，结果脚下一滑，幸好旁边就是沙发，她用手一撑，这才没有摔倒，可是一声惊呼，还是不由喊了出来。黄少谷极为小心地把孙山景扶坐下，又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柔声说道：“以后不管什么事，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喊我，知道吗？”孙山景点点头，眼中浓浓暖暖全是幸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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