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小节 总有些往事不堪回首
“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听好不好?”芮晓曼忽然把头转过来望着陈浩杰,见他点头了,她这才接着说道:“我有一个情同姐妹的发小,虽然生在农村家里贫穷,但是她人穷志不穷,从小就发下誓愿,要凭借自己的双手来改变现状,让父母过上幸福无忧的生活。”
“她拼命地努力学习,想要靠知识来改变命运,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她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一所重点大学。这在她们的那个小村庄是一件很轰动的事情,他的父母自然乐不可支,逢人就夸。就在她以为得到了上帝的青睐,命运就此改变之时,厄运却悄悄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在大二那年,她居然鬼使神差般爱上了一个在学校门口摆地摊的小贩。凭着三寸不烂之舌,那个小贩把她哄得服服帖帖,并且很快就占有了她。这还不算,几番下来她竟然就此珠胎暗结,怀上了孩子。可怜她那时初涉人世懵懂无知,哪里懂得这些事情。虽然她也感到了身上有些不对劲,可是总羞于启齿向别人探寻,甚至连那个小贩她都隐瞒住了没有说。”
“直到有一天在学校的公共浴室,她小腹出怀站在同学面前时,这才大白了天下,再也瞒不住了。她被同学举报到老师那里,老师又在第一时间报告了学校,那个年代在校园里发生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天大的新闻,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校园就像炸了锅一般、一片哗然。”
“学校的处理结果很快就下来了,她被立刻开除,并且被赶了出来。她拎着个包裹仰望苍天是欲哭无泪,好在那个小贩并没有抛弃她,他把她收容在了他的小小出租屋内,呵护备至地过起了夫妻生活,直到女儿降生,那一年她刚刚二十岁。所有的这一切她都瞒着父母,她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要不然那会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
她从此没有回过家,她总是骗父母学习忙,找了一份兼职更忙,她不管说什么父母都是深信不疑。直到有一天,那个小贩因为争抢地盘,失手把人打成重伤,被法院最终判决了十年徒刑,她这才如梦方醒,感觉天都塌了。她带着个孩子,举目无亲,即没有工作也没有积蓄,更没有生活来源。眼看母子就要流落街头了,她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把孩子带回老家。
“可想而知,她的父母知道真相时那份震惊和愤怒,他们发疯一般把她们母女给赶出了家门,誓死不再相认。她走投无路,只能紧紧地抱着女儿,在父母的门前整整跪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的妈妈一开门就惊呆了,到底是血浓于水骨肉相连,她们娘儿俩抱头痛哭,却吓坏了怀里的宝宝。”
陈浩杰听到这,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他偷偷看了一眼芮晓曼,却见她正痴痴地望着面前的花圃,眼中早已泪水涟涟。芮晓曼并没有注意到陈浩杰的表情,又接着说道:“其实她的父亲早就知道了她在门外跪着,在夜里他起来查看了四、五回,有心让她进屋吧!心里又实在气不过,这个从小就被他引以为傲的女儿,这次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怎么能够就这样轻易饶了她?如果就这样忍气吞声,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可是这一大淸早听到她们母女俩在门外嚎啕大哭,他心肠再硬也被哭软了,他默默地把门打开,把她手中的孩子给抱回了屋。她在家中没有呆上几天,就把孩子交给了父母,想着出来能够找份工作也好挣点奶粉钱。离家之后,她没有直接去找工作,而是去探了一次监。那个小贩一看到她立刻痛哭流涕以头撞墙,这个时候她已经成熟了很多,她冷冷地告诉小贩,孩子生活在她的父母那里,过得很好不用他操心。”
“那个小贩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一个劲地哀求她带着女儿等他出来,他一定会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一提到女儿,她的心顿时就软了,她的本意是想来和他诀别的,谁知道又鬼使神差般点头答应了下来。临走的时候,她把身上的钱全部丢给了小贩,然后一个人毅然地走进了劳务市场。”
“可怕的命运并没有就此对她放手,在劳务市场她被一个中年妇女花言巧语骗进了一家洗浴中心。进去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说好做服务生的,竟然变成了做小姐。她当然不从,结果换来一顿暴打,眼见她态度坚决、意志顽强,洗浴中心的老板使了个狠招,他招来两个看场子的暴力男,意图对她进行轮奸。(听到这陈浩杰不由惊呼了一声)这一下,她真的被吓傻了,眼见跪地求饶也无济于事,她只得含泪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很快就被送进了包间。她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个头不高有点微胖,虽然长得有点貌凶,但是皮肤保养的挺不错,看样子日子过得很滋润。包间的门一关上,她立刻就给那个男人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哭诉了自己的遭遇。那个男人愣了一下,悻悻地抓起衣服转身就准备往外走。她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拼命哀求他能救她一命。那个男人思考了一下,对她提了个要求,她想都没想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于是那个男人坐在包间里给他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
“没过多久,接到报警的警察就冲进了这家浴场,顺利地解救了她,并且抓获了那一帮王八蛋。”陈浩杰忽然问了一句,“那个男人对她提了个什么要求?”芮晓曼脸上一红,她低垂着头,怔怔地出了一会神,缓缓说道:“那个男人当时给她许了个诺言,他能够把她给救出去,也可以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并且保证她衣食无忧,条件是她每个星期必须陪他一晚。她望了望那个男人,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个人趁火打劫,绝不是什么好人。”陈浩杰双拳紧握,眼中好像要冒出火来。芮晓曼轻轻叹了口气,“谁都能看出来那个男人不是个好人,可是她那个时候,身陷虎狼之地,除了委曲求全,还能有什么好办法?那个男人没有食言,不但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而且每次约会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地给她一点钱,久而久之她也就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
“那么这个女孩如今在哪里上班?过得怎么样?”芮晓曼凄然一笑,“那个女孩在一处加油站上班,如果没有人来打扰的话,日子过的还算平静祥和。”陈浩杰的心犹如被人用大锤狠狠砸了一下,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沙哑着声音涩涩地问:“你说的这个女孩其实就是你自己,是不是?”芮晓曼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陈浩杰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把抓住芮晓曼的手,气势汹汹地问道:“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徐鸿志?好说他那么热心把你介绍给我,原来是为了,是为了??????”他没有把话说完,意思却是很明显了,他认为是徐鸿志为了推卸责任甩掉包袱。芮晓曼被陈浩杰的凶相吓了一跳,她充满惊恐地望着陈浩杰嗫嚅着说道:“你,你猜错了,那个人不是徐鸿志,而是他的小舅子,就是这个加油站的老板赵家林。”
陈浩杰“吁”了一声,慢慢松开了芮晓曼的手,“那个赵家林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的事加油站的人都知道吗?”芮晓曼用手狠狠拧了一下衣角,目光中划过一丝怨恨的神情,“这个人就住在上新河,为人虽然有些猥琐,但是生意据说做得还不错,名下有两个加油站和一座油库,另外还开了一家公司,好像叫做‘平南贸易有限责任公司’。”“你知道得这么多,看起来他对你很不错?”陈浩杰冷冷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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