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女进屋看到的情形是白娇头上缠着白纱布,靠被坐在那里,有气无力的,付义手端一碗水在哄她吃药,白娇哼唧着 皱着眉把药咽下去后,付义 随即又用手心擦擦她的嘴角像对待一个孩子似的,他对她的这份宠溺 令苦女的心直发寒 ,这期间 苦女就站在炕前冷眼旁观他们,他们也毫不避讳她。付义放下水碗板着脸 对苦女说:“看你干的好事,差点给小娇打出脑震荡了。”付义嘴里的‘小娇’二字一出口,苦女的心咯噔一下,心想完了,以前的种种猜测都是真的,毋庸置疑了。
这时付义转向她用霸道的语气说:“她需要静养,那屋妈老咳嗽,太吵。”苦女拿起包用怨恨的眼神盯了付义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付义一把拽住她的包,说:“你上哪去?你要是上那屋去的话晚上就得我护理她,难道给人家打坏不需要负责吗?她要留下后遗症我怎么跟她三哥 交代 ?”苦女 冷冷地说:“ 那 你就好好伺候她吧。”然后把包从付义手中挣脱出来走了出去。
她 来到东屋,婆婆正躺着,脸色很难看,看苦女进来急忙坐起来,婆媳俩谁也没说话,都用目光探询对方的眼睛,而且都读懂了对方。沉默一会儿后,最后还是婆婆先开口:“我说你这些天闹闹腾腾的,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咋不跟妈说呢,我这瞎眼 啥也没看出来,还站在他们一边怪你呢。”见苦女 不知声儿,婆婆又说:“唉,哪个 媳妇碰上这事也受不了,妈理解你,不过男人偶尔 偷个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的心始终在家里,女儿呀,你先委屈一阵儿,等她养完伤就撵她走,现在撵有点说不过去。”苦女情绪低落地说:“他这哪是偶尔偷个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而且付义现在根本不避讳我,可能是不想跟我过了 ,而且以白娇的性格也不容易撵出去。”“不会,男人在外面有这事也就一阵儿,不会长久的。再说了,过了十五付义就出车了,到时候咱俩对付她白娇一个人还不轻松。” 婆婆 安慰了一阵苦女又很纳闷地自言自语:“奇怪,两个冤家啥时候好上的呢?”
其实早在 苦女父亲因急性肠胃炎生病的那次,她留下来照顾父亲, 付义一个人先回的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了私情。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付义回到家的第二天中午,付义妈在东屋睡午觉,白娇在西屋苦女的房里洗澡,门没插,从外面回来的付义毫不知情,推开门就进了里屋,眼前的一切吓了他一跳,他转身就想往外走,被白娇叫住了,她从水盆里抬起一条大腿,嗲声问付义:“你看我的大腿白不白?”付义先是 没有看她的大腿,而是看向她的眼睛,她也正拿眼看着他,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他读懂了她眼里的热辣,这眼神鼓励了他,他的心嘭地 一跳,感觉血立刻往上涌,犹豫片刻,他随手插上了身后的房门,他们??????从此在他眼里白娇就从过去的烦人精变成了迷人精。
就这样一句话,一个眼神,白娇就轻易虏获了付义的心。后来, 他们嫌在这个家不方便,白娇谎称去城 里打工,住进了付义为她在省城租的房子里,付义经常去省城送货,两个人抓紧一切能在一起的时间在一起,可白娇还是常常独守空房,因付义的时间有限,她觉得太寂寞,所以对苦女说不想再去省城了。从开始到现在付义从没有离婚的心,这一点当初他就跟白娇说的很明白,妻子是他的大后方,结婚以来她为这个家尽心尽力,他在外面几天不回来对这个家都一百个放心,而且妻子 性格温和又贤惠懂事,和他母亲相处亲如母女,妻子没有过错,假如他离婚娶白娇的话母亲会坚定地站在苦女这边,这必定会引起一番惊天动地的波折,他不愿付出这个代价。最初白娇也是抱着取取乐子的态度,可后来她离不开他了,他身体的精壮,情感的体贴,以及挣钱的本领都让她十分的满意,现在的付义头脑越来越灵活,看准了商机就对个缝捞一把,他的收入远不止挣运输费那么多,他把这多余的钱都花在了白娇身上 ,给她花钱他不心疼,就因为他给不起她婚姻他才在钱上来弥补。两个人好了一段时间后白娇就不满足现状了,几次吵着闹着要付义离婚娶她,付义应付不了,产生了分手的念头。离开这个娇媚的女人付义也是非常不舍,但鱼和熊掌 哪能兼得,衡量再三她还是选择家庭,他对妻子有感情,他认为妻子哪方面都很好,唯独不满意她的形象气质,他在心里曾把苦女和白娇的长相做了个比较, 冲心说论五官苦女胜出,那毛嘟嘟的大眼睛,挺挺的鼻子,小巧的嘴,相貌真的是无可挑剔,可论整体来说苦女就要输了,白娇虽然五官不那么精致,但皮肤白皙身材好,非常会打扮,一看就是个风情万种的城市女郎,而苦女那疏于保养的粗糙黑红的脸,过早显露的抬头纹,土气的装扮一看就是个农村大嫂,如果现在有场合要带一个女人来陪伴,付义肯定愿意选白娇来装点门面,可有场合的时候毕竟少数,大多数时间还是要来过日子的,这一点白娇就不行了,他心里很清楚在过日子方面白娇和苦女相差太大,所以无论白娇怎样哭闹付义都没有动摇。
苦女不知道去年秋天付义嫌弃苦女土气,两个人拌嘴那次,其实正是付义的心回归的时候,要离开白娇他的心不痛快,就冲苦女发了顿火。而在白娇那面,几次的相逼不但没有结果还逼走了付义,她开始想策略了,表面上答应分手,但心里却另有打算,她请求付义答应她在他家过个年,因为过年时付义会全天在家,她想只要常在那个家出现她就有机会,没想到过年前他被哥哥接了回去,也没想到大年初一嫂子就生出事端,更没想到心里不痛快的哥哥出去玩时竟碰上付义,而且他俩还是朋友,当付义从她哥哥口中得知她在家里的艰难处境时,对她起了恻隐之心,第二天就去把她从家里接回来,准备让她住 些日子找到去处再走,两人本来就旧情未了,所以暗地里暧暧昧昧的。这期间白娇在付义母子面前一改往日形象,变得勤快懂事又通情达理,果然他们母子对她的表现都很满意。白娇心里还有个没对付义说的秘密,就是那天付义接她时她通过反光镜看见了苦女,她想既然苦女隐在树林里不出来,肯定对他俩产生了怀疑,那么就将计就计, 于是背地里处处刺激苦女, 果然苦女中了招,表现得糟糕透顶,使他们母女 对苦女失望又厌烦,付义的心向 她又靠近了一步,但离他娶她这个目标还差得远,不过白娇不气馁,她还有两个杀手锏,现在还不到使的时候,必要时才拿出来,不过这两天也有失误的时候,那就是不小心让婆婆发现了她和付义的秘密,使得苦女凭添了一个盟友,不过也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次就好好较量一下吧,白娇得意地想。
接下来的几天婆婆病了,到底是上了点年岁,经不住上火,而且这事对婆婆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打击,长辈们都希望家里和和睦睦平平安安的,如今出了这事婆婆心里是很上火的。付义 嘱咐苦女好好照顾婆婆,于是家里 就出现了这种局面,苦女在东屋照顾婆婆,付义在西屋照顾白娇,两人各忙各的, 很少说话。婆婆的病很快就好了,可白娇却始终 说头晕头疼。过了十五付义出车后无奈苦女还得伺候她,她明知道白娇是装的,但也无可奈何。白娇平时能吃能喝的,可付义一回来立刻就装的病恹恹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眼见正月出去了,二月二也过完了,白娇就是没有走的意思,她现在养的脸蛋白里透红,苦女却因为妊娠反应再加上 心情不好吃不下东西而面呈菜色,婆媳两个唉声叹气,苦无良策。有一天,婆婆一拍大腿说:“有了,她不能装吗,领她去医院检查,让大夫揭穿她。”苦女说:“好主意,还是妈高明,早咋没想出这个招呢。”婆媳俩一阵窃喜。
那天是付义和苦女两个人陪着去的医院, 医生 检查了白娇的头部后连说这点小伤早该 没事了, 可白娇一口咬定自己没好, 医生又建议拍个片,还是没看出问题,这时白娇手扶着头又说疼起来,医生 看了看她 说,那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又给开了点药拿了回来,苦女心里直叫苦,没解决问题还搭上好几百元钱。
回来的路上,苦女偷着对付义说:“她明明好了,就是赖着不走,解铃还需系令人,是你招惹的,你想法让她走吧,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付义反唇相讥:“解铃还需系铃人,当初是你把她留下来的,又是你把人打伤的,你自己解决吧。”苦女无言以对 。
眼看三月份过去进入了四月,天气转暖了,苦女思忖着早就该种大棚了,可她没心情干,情绪越来越不好,婆婆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想去找白娇的家人把她带回去,又因自己的儿子做的好事怕人家抓住把柄不饶他们,左思右想也没好方法。
这一天,白娇说要去村里商店买东西,婆婆拿眼溜着她 ,看她走远后,急忙让苦女把白娇的东西收拾好, 苦女心领神会,急忙穿上外套,把白娇的东西打包好放到门口后, 锁上房门,房门都是暗锁,料白娇也没那个能力打开,然后和婆婆一起走出家门,婆婆得意地对苦女笑着说:“走,妈领你去走个亲戚,去梁北的你大姨家,咱娘俩晚上再回来,她有能耐就在外面站一天。”
婆媳俩坐上车去了几十里外的付义大姨家,在那逗留了一天,直到最后一班车才往回返。下车时已经眼前黑了,想到终于摆脱了白娇,一路上两人都很高兴,傍晚的天气越发凉了,婆婆又开始气喘上了,苦女心疼地挽着婆婆慢慢往家走,远远地就看见自家的烟囱炊烟袅袅,难道是付义回来了,早上走时不是说明天回来吗,难道是她?娘俩加快了脚步,到家后一看果不其然,白娇正放着小桌在炕上悠然自得地吃着饭,盘子里金黄的炒鸡蛋香喷喷的,看她们进来白娇眼皮都没撩她们一下继续吃着。苦女来到外屋一看,门锁完好无损没有撬过的痕迹,再来到外面的窗根底下才发现窗户外面的那层塑料已被撕开,地上一些碎玻璃,原来如此,难怪这么早就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苦女进屋后和婆婆交换了个眼色,两人来到东屋,苦女说:“是从窗户进来的。”
婆婆:“真拿这当她自己家了。”
苦女:“自己家也不能随便破窗而入啊,她这是目中无人,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婆婆闻听此言忽地站起来,气呼呼地说:“还没谁了呢,我让她嚣张,走,咱俩给她拖出去。”说完她自己在前刚走俩步就由于生气和激动手扶胸口喘个不停,苦女见状拽住她说:“妈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就行。”
她刚走两步,婆婆又把她给拽住了,婆婆说:“不行啊,你怀着孩子,万一撕扯起来,再把你孩子弄掉咋办,她可不是个省油灯,哪会乖乖儿让你拖。”
苦女下意识地摸摸肚子,想了想也是那么回事,于是止住脚步,婆媳两个重新进屋坐下,相对无言,苦思冥想也无良策。良久,苦女抬头无可奈何地对婆婆说:“妈,咱家现在不是还有点钱吗,拿出来给白娇,她要是嫌少,就先开个价,咱去凑了给她,做为条件她得离开这个家,离开付义。”见婆婆不知声,苦女又说:“妈,钱是人挣的,您别想不开,花钱保咱家顺心平安就行。”
婆婆苦笑着说:“傻孩子,这招都是我背着你用过的,好话说尽她软硬不吃啊。而且现在也没钱了,付义都拿去你二叔厂子里投资了,你不知道吗?”
苦女心里一阵伤心,摇头道:“不知道,他现在啥都不跟我说,可能白娇都知道吧。”
过了一会,苦女神情黯然地说:“妈,要不然我就跟付义离婚吧,成全她跟白娇。不然我的心也被伤透了,不想再跟他过了。”听了苦女的话,婆婆动容地说:“你说的什么傻话,这就认输了?你辛辛苦苦刚把房子盖起来,日子越来越有起色你舍得离开,甘心吗?你打算让孩子没爸还是没妈,你自己小时候的苦还想让孩子遭受啊?”苦女无语,落下泪来,婆婆见状安慰道:“放心吧,一定会想出好法子的,你现在赶快抱柴烧炕,咱娘俩先睡个热乎觉,今儿累了,这事明儿再说。”苦女把炕烧热后,婆媳俩躺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未亮苦女就被婆婆叫醒让她赶快穿衣起来,说是想出好主意了,婆婆自己已经穿戴整齐下了地,苦女急忙穿衣起来,等她下了地后里外已不见了婆婆踪影,苦女一边做着饭一边寻思着婆婆这是去哪了?饭做到一半时婆婆 气喘嘘嘘地 回来了,身后还跟着 两个人,他们直接进了西屋,苦女偷偷跟在身后。只见被窝里的白娇听到响声后睁开眼,看到屋里进来的几个人,疑惑地拥被坐了起来。
这时那个稍年长一点的男子 严肃地对她说:“你就是白娇吧?我是这儿的村书记,付义的母亲把情况都跟我们说了,限你今日务必离开这个家,否则后果自负。”这时另一个人更为严厉地说道:“我是治保主任,如果不听,派出所见。”说完两个人就往出走,婆婆和苦女跟在身后,走到大门口,又送出好远,年轻的“书记”才笑嘻嘻地问:“大姑,我们装的还像吧?”
婆婆:“像,再凶点就好了。”
“治保主任”也笑着说;“可别跟付义哥说是我俩来的,他该生我们气了。”
“放心吧,不说是你俩。”婆婆笑道。
往回走的时候,婆婆跟苦女说:“这事哪能让村里的官知道,啥体面光彩的事呀!”苦女笑道:“我看刚才白娇有点害怕了,这回她该走了。”
“姜还是老的辣不?”
“是挺辣,妈真高明。”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回走。走到大门口,只见白娇背着兜铁青着脸往出走,看见她们恶狠狠地说:“等着瞧!”
目送她走远,婆媳俩松了口气,怀着胜利的喜悦往院子里走,进家一看傻了眼,只见院里院外一片狼藉,棚子里的摩托被踢倒了,窗上的玻璃、厨房里的盘碗、结婚时买的一对儿大镜子统统被砸 ,碎片满地。婆婆气得破口大骂,苦女劝道:“妈,别生气了,只要她走了比啥都强,损失再多点我也高兴。”
那一天,苦女哼着曲儿里里外外地收拾,窗上玻璃没了,她就钉了一层塑料布,又去村里商店重新买了碗和盘子,把屋里收拾得纤尘不染,傍晚又做了付义爱吃的饭菜,然后仔细地洗完脸后,刚拿出化妆品要擦,想起自己是孕妇,又放了回去,接着从柜里找出去年付义给她买的那件红格子衣服穿在身上,随后又梳了梳头,做完这一切后,她想照照镜子,来到平常挂镜子的地方才想起镜子已被白娇砸了,于是又上炕拉开窗帘想在玻璃上照照,拉开后才想起窗玻璃也被砸了,她于是在那不平整的塑料布上看了看自己模糊的变了形的自己。婆婆看着她做这一切,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天黑了,婆婆催她吃饭,她催婆婆吃饭,结果两个人都不肯吃,只是把桌子放好,碗筷摆好,饭菜还是热在锅里。
八点钟的时候婆婆实在挺不住了,就先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笑苦女是个傻媳妇,苦女含笑不语执意等下去,她要和付义一起吃 ,因为付义只要是回来一般都是不在外面吃晚饭,苦女从小没妈练就一手好厨艺,付义喜欢吃她做的饭菜。
一直等到九点多,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苦女立刻下地去开门,她紧抿着嘴想矜持一下,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脚步声已到了门口,她的心砰砰地跳起来,竟像当初跟付义约会时的感觉。还没等苦女把门打开,付义就一脚踹开了门,随着一股浓重的酒气他进了屋,看到苦女站在他面前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两巴掌,苦女捂住脸蹲了下来,付义手指着她大声说道:“告诉你苦女,我很快就把白娇娶进来,你以后爱上哪去上哪去。”正说着婆婆的笤帚疙瘩已打在他身上,他反过身来 指着他母亲说:“还有你,不是能东找西找吗,告诉你,我刚跟书记喝完酒,听明白了,是真正的大队书记,不是那冒牌货,你们有能耐还去找去呀,这回我还豁出去了,非娶白娇不可,谁也挡不住。”
婆婆的笤帚像雨点儿似的打在付义身上,一边打一边说:“你喝酒喝狗肚子里了,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付义夺过笤帚,不服气地说:“妈你别不知足,人家小娇长得那么漂亮,什么样的大老板找不到,人家看上你儿子了是你儿子的造化,是咱家的光荣,我开车有她坐在我旁边我觉得脸上有光,老有面子了。”
他又转向地上的苦女,高声说:“本来我不想休你,可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为了撵她走把家都砸个稀巴烂,谁给你的胆量?就不能等我回来呀,一天都容不下她呀,啊?”说到最后他喊了起来。
婆婆气得浑身乱颤 ,一边往外推他一边说:“去去去,你给我滚那屋去,你就信那颠倒黑白的小妖精,我没你这不争气的儿子。”
付义狠狠一摔门,边走边说:“过去就过去,我也懒得看你们。”付义出去后,婆婆弯腰扶起苦女,把她推到炕上,自己回到外屋掀开锅,把饭菜一样样端到炕桌上,苦女不吃,婆婆说:“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吃他饿呀。”苦女闻言拿起筷子,默默地吃起来,大滴的泪水流了满脸,婆婆见状夺下她的筷子,哭着说:“先别吃了,这样会做病啊。”苦女抽抽搭搭地说:“妈,赶明儿白娇再回来和我发生矛盾,你别向着我,你向着她,万一她做了你儿媳,等你老了,她报复你对你不好咋办。”
“你又说这种泄气话,放心吧,只要我活着,白娇就进不了这个门。”
苦女:“我看付义是动真格的了。”
婆婆:“他喝多了,明天醒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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