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和乔先生跳舞时,周围人投来奇怪的目光,那目光来自黑眼睛,白眼睛,这对于我都无所谓,空气中的窃窃私语也不会令我的耳朵发烧。我知道上帝狠狠地抓起我,不只是为了悄悄地吓我一下,还留我一条命,也许只是为了过后再补给我一刀,因为还没有玩够。
我把头埋在乔先生的胸前,只是不想让人看到我的泪水,他并不想打扰我,任着我弄湿了他的衣服。
我跑去了洗手间,洗了脸,镜子中还有一张女人的脸,青春洋溢在她的脸上,笑容挡也挡不住,她正在补妆,她递给我她的粉饼,“你也擦一些吧。”她对我说。
“谢谢!”
“你和白明天熟吗?”
“白明天,谁是白明天?”
“噢,我们的经理呀!原来你不认识他呀!大家还以为你们是老相识呢?”
白明天,难道她说的明天就是我的明开吗?是的,他们的经理,“柴草堆”不也是这样称呼明开的吗?是不是我该重新理解一下明开这两个字了,透明,公开,事实上,他本就不叫明开,将近一年半了,他为何要这样对我,难道他是害怕我会是个叛徒而把他供出去吗?我懂了,他不想让我介入他的世界,他也不想让他进入我的世界,可他为何不明说呢?那样我就不会冒冒失失地去打扰他,以至于有损他的公众形象了。
旋转的灯,洒下无数碎碎的光影,就像婚礼上的彩丝,彩带落在我的头发上,裙子上……这样的聚会,是不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呢?多像一个婚礼的party,蜿蜒流淌的音符,妖魔鬼怪酿的葡萄酒,童话故事里的宫殿。噢,明开,我是否也该叫你明天呢?多么不容易,我们两个在公众面前相见,将来不会再有了,不管你会不会,我将抓住此刻,这样一个特别的庆典,不敢错过,恐怕此生,此地,此情,此景一去再无。
那么我可不可以只在我的心里,把你当做我的丈夫呢?当然不可以,我连认识你都不可以!
就像一条藤无法独立,我依在乔先生的身上,为了不让自己跌倒,随着他的脚步,任着他的带动,可是为何我所依附的人不是你呢?
就像刀被人从身体里拔了出去,血流了出来,才知道痛,痛得筋疲力竭,痛得断了气。可是我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你,噢,不是用我的眼睛,我能用我的耳朵,用我的全身每一个毛孔去感知你。
空气中那葡萄酒红的醉人,醉得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昏,有人睡。只有你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却醉得清醒,让我猜一猜,你那么孤独,可是因为我?你那么无助,可是因为我?你那么无奈,可是因为我?你的所有的烦恼,可是因为我在糊涂中有损了你的形象了吗?
如果有人问我愿不愿意奋不顾身地远离你,跑到悬崖边,坠入深渊,化作尘土,从此让你摆脱我,那么我愿意。
如果有人问我,因为爱你,为了你好,不让你陷入任何麻烦,而一生一世地离开你,那么我愿意。
如果为了让别人相信,你从来就不认识我,我们毫无瓜葛,我去搭讪你,仅仅是因为我是个精神病,或者我也是一个street girl,那么我愿意。
我爱你,那就让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我的思想旋转着,乔先生说什么我全然不知。我搜寻着人群中的一张张脸,那个高个子的人,他的眼睛也在盯着我,右边眉梢处有一颗黑痣,就是那个在门外,没有带我进来,却要加我微信的那个人,那时他把我当做站街女郎了。噢,street girl,明开,我会让你变白的。
我放开了乔先生,一直奔“眉痣”走去。
“你好,先生,我们跳个舞好吗?我走到他近前,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这一曲舞刚刚开始,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他有些不好意思,假装不屑地对我说:“对不起,我想歇一会再说。”同时推开了我放在他肩上的手。
“好吧,那我们把微信加上吧!”我故意让我的声音被周围的人听见。
“对不起,我没有微信。”
“是现在才没有的吗?你也变得残忍了吗?先生,刚才在门外时,你不是还要加我的微信吗?”
“胡扯,我不认识你,我什么时候要加你微信了?”他大声地喊着。
“你不愿今天加就不加,那咱们改天再加?”
“这个女人真是有神经病,要么就是心里有问题。”
“你现在也这么说,看来医生给我开的药我真得吃了。”
这时乔先生拽我到一边,我从人们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屑,嘲笑,这难道不是令你满意的结果吗?明天?
是的,明天,我们不再是明开夜合了,我们不再是长在一起的丝棉木了。你自由了,你清白了。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