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不记得了,已经过去了多少个日子,维我还在这发白的日光下,来到一个叫“巴萨”的地方,就是你曾经站立的地方,拾起你脚下的碎片,把时光拼凑起来,融入我的字里行间,写着一个故事,只有在这个故事中,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想什么时候和你相见,就什么时候见,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个故事,你会发现在这个故事的每一个空隙里都灌满了我对你浓浓的思念。
“睡在雨中”的确是一家酒店,我想象它一定是有一个房间能让人伴雨而眠,或者它的主人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然而当这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名字具体化一座六层的小楼时,我却并未发现它的浪漫。
它与周围的建筑比起来,就像一个不被疼爱的孩子,被冷冷地孤立在一边。
五十米开外,时光在人来人往中穿梭不停,小汽车如鱼儿在水中游动。隔壁更是莺歌燕舞,灯红酒绿,喜欢夜间出没的人,更喜欢兴风作浪。
它的外形或多或少有一点不俗,从第二层起,它的四周密密麻麻地排满了白色和无色的小灯,当夜晚那些灯依次被点亮时,你的视觉和思绪就会静止在那遥远的天宫。那些灯光就像来自天上,细细碎碎地向下洒着,柔和而不耀眼,如淅淅沥沥的小雨,忽明忽暗,透着幽静与凄凉。
可是停下来几分钟观察,To_my_surprise,我发现它门前的停车场足够的大,小汽车总是满满地排在那里,都是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而出入这里的先生们都是趾高气扬,气场不凡,而女士们的脖子上,手腕上,好像都是些捻碎了的珍珠,玛瑙,反正我也不识得。
这样的地方,如今把我拒之门外,它是要封锁那些先生和女士们的奢华,好和那平庸一分为二。
像我这样的半生不俗的人,在那些高贵人的眼里,想不俗都不行了。
为什么我非要来这里呢?我多想胆怯,我多想退缩,我多想赶紧逃跑,回家躺在床上睡上一觉,可是,没有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非要提前一个小时来这里?为什么我非要相信那算命先生的胡诌八扯?
看看我,看看月光下的我,除了我留了十多年不舍得剪的长发外,我赤裸裸得一无所有,我软弱无力,我无依无靠,我孑然一身,我藏起了脸,一副口罩,一顶帽子,站在门口,假装等人,我的裙子,我的打扮,和这过往的女人相比,本就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另类。
保安让所有的人都进去了,于是我也学着别人的样子,挺胸抬头,目若无人,可是他却把我给拦住了。
“为什么单单不让我进?”我的声音毫无底气。
“请出示会员证或者张志忠先生的请柬。”
“可是别人都没出示,你都让进了。”
“那些都是常来的老会员。”
我原地转了一圈说:“你看,我只穿了一条裙子,身上也无处藏毒品和炸药,您就假装我也是会员,让我进去吧。”
“不行,我会被开除的。”
我偷偷地拿出50元钱,“您买盒烟抽吧。”
“不行,有摄像头。”
“那我们去那边,离摄像头远点。”
“不行,我不是指钱的事,我是说我若让您进去,会被摄像头拍到。”
“好吧,您既然这么说,我就不进去了。”
“不行,您必须得进去。”那保安想都没想话就出了口,想咽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进去?”我赶紧趁热打铁。
“我不知道,我刚才口误了。”
“不行,你必须得告诉我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没有办法。”保安说话不再像以前那么快了,而是略微思考一会才说,唯恐再出错。
“不行,你说话得算数,今天进去有50多人,不可能都是会员。”
那保安被我逼得没办法,他也不想再和我斗嘴,于是他无奈地说:“你看哪位男宾没女伴,你可以跟在他的后面,假装他的女伴进去。”
“谢谢,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战壕里的人。”
我又远远地站在门的一边,目光搜寻着来往的单身男人,我想我给人的印象一定不好吧,曾有几个经过我身旁的女人,回头看过我几眼,小声嘀咕着什么。
反正谁都不认识我,别人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事到如今,我也不能退缩了。
刚好过来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我急忙迎了上去,声音低得仿佛是在对我自己说话。
“先生,您没带女伴吧?”
他看了看我说:“你留个微信吧,有空我找你。”
“不,我没有微信,我想要你带我进去。”
“噢,今个不行,今晚我有正经事。”
有两个女人正看着我,我像做了错事似的赶紧跑开。
受了这一次打击,我实在是再也拿不下来脸来跟在别人的后面了,我决定回家,不受这份罪了。
我刚想转头回家,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小汽车停了下来,一个男人下了车,多么熟悉的身影,我仔细一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不是别人,正是明开,而他竟然给一个女人开了车门,他们还有说有笑的,那女人包装得好漂亮的,比我高出一头,身上闪闪发光,长长的卷发,戴着墨镜。
明开似乎看见了我,就好像我是空气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突然生气了,一瞬间那些生气突然变成了勇气,我不再躲藏,而是迎了上去,盯盯地看着他们俩,而他们俩从我面前经过,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本已打算退缩的我,突然间有了神力,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这种力量,这种感觉告诉我,我一定要进去,看看究竟是怎样来路的女人,能让一向在我面前高傲的名开放下架子。
已经7点40分了,车越来越少了,停下来的车都是有女伴的。我已经没希望了,我望着那屏幕,一阵失落,而那滚动的字幕闪着光,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张志忠先生乔迁之喜,欢迎各界朋友光临。”我突然间有了一个good_idea
可是已经7点55分了,idea也是没有用了,看来我是没有机会了,我穿着高跟鞋已经站立一个小时了,我的脚好疼啊,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我脱下了高跟鞋,拿在手里,光着脚下了台阶,索性坐在地上想要歇一会,突然,我看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前面,我赶紧起来,光着脚跑了过去,紧紧地堵着那小汽车的车门,唯恐车里的人跑掉。
一个老头从车里出来,看上去有60多岁了,因为头顶上一圈已经没有头发了,我多少有点失望,不过都到这份上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也不能挑肥拣瘦了,我硬生生地对他笑了笑。他看了看我仍然还拿在手里的高跟鞋,笑了笑说:“小姐,你有什么事?”
“噢,”我赶紧穿上鞋。
“您好,先生,我是张志忠的家人,张先生派我来迎接您的。”
“你是他家人,还管他叫先生?”
“是的,有时我管我的父亲也叫先生的。”
“我没听说他有女儿,我也没听说他有姐姐和妹妹,那你是他什么人?”
“您没见过他的太太吧?”
“没有。”
“难怪你不认识我,我是他的太太,他是我先生,所以我叫他先生,这没毛病吧!”
“太太!”他吃惊的样子喊道。
“你叫他先生是没毛病,可是我没听说过他结婚了啊!”
“上个星期我们才办的手续,下个月打算办婚礼,到时候你得一定光临啊。”
“那是自然的。”
趁他还没太怀疑我,我赶紧抓住他的手,和他并肩走着,走到门口,保安冲我笑了笑,我也冲他笑了笑。
刚一到大厅,我就松开了老头的手,一溜烟地跑开了,我要去找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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