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过去与将来,而是我向前迈一步,你却远离我十步。
我从此告别了满山遍野的昨天,心慌意乱地踏着地铁那从下向上的滚梯,不光是我的心,我的脚也开始走向了他的明天,外面的阳光正一点点地盛开,来到地面,便是灿烂和晴朗,果真如此吗?不,七月份的雨正排着队,一场接一场地等着上演。
我来到了“杜若花都”,这是我和明开的第二次在这里约会,它在树木的掩映之下,长长的树枝柔软地垂下,就像丝棉木的枝条,一条条像线,一排排像帘子一样,把这座小楼变成童话里的宫殿,在这隔离尘世的地方,杜若花开得到处都是,远远的紫色如一团团云雾,就连地上的石头都不知害羞地染上了紫色。
当明开习惯性地拉上那紫色的窗帘时,这里仿佛就成了我们的空中楼阁。
他带了半瓶水,我随手拿过来一个杯子说,“下次你不用自带水了,我已经在这边找好了工作,等我租好了房子,到时候我给你沏热的茶水,虽然是夏天,也不要喝凉水。”
我把水倒在杯子里递给他,他喝了几口,杯子里还剩些。
“你那边的学生怎么办?”他有些吃惊地问。
“我都放弃了。”
“那你是何苦呢?”
“不苦,只是为了离你近些。”
“还是回去吧!我不舍得耽误你。”他一边玩手机,一边说。
“我不怕,我舍得耽误我,我舍得我吃苦的,我舍得我坚持的。”
“不要坚持了。”他有些不耐烦地说。
“你是说我不适合你吗?”
“是我不适合你。”他仍然低头玩着手机,就好像不是在和我说话。
“没关系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的,做不了你的妻子,做情人总该可以吧,我要做你的永远的情人,只要不离开你就行。”我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说。
“为什么喜欢我?”这一次他看了看我问。
“不知道,第一次见你,就被你给电到了。”
临别时,我有点渴,顺手拿起了那个杯子,把杯子里他喝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我喝得有点急,只觉得那水有点怪味。
“这是什么水?像是什么药似的,有点苦,有点咸,好像要把我的身体一劈两半,会不会是女巫给小美人鱼喝的药?”
他看上去有点不高兴,没有搭理我,我去吻他时,他把脸转了过来,并没有看我,就好像我是个理发师,或者是个医生。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以往判若两人,我的心好像被人摘去了,勉强忍着眼泪没有流出来。
我控制住自己在五天内,一周内,十天内没有联系他,真的是考验我耐性的时候了,然而他比我更有耐性,或许他的耐性是源于不爱吧,总之半个月过去了,他并没有主动联系我,一个月见三次面,也只能是我的一箱情愿。
“我想见你。”终于还是我先给他发了消息。
“过些日子吧,我明天要出差十天。”
窗台上的玫瑰花病了,它的花蕾一天天地枯萎变小,最终拒绝开放。
我的工作已经把时间填满,上午上班,下午写稿,晚上上课,下课后,我还要去学校门口发些单子,我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地,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去想他。
附近的初中,高中都留下了我的足迹,很多家长都已经认识了我,尤其是31中学,我去的次数最多,因为那曾经是他就读过的学校。
我站在学校的大门口,远远地向教学楼里面看,想象着40年前他上课的样子,想象着他上楼梯,一阶一阶地越上越高,而我只能是远远地,在最底层仰视着他,是的,从一开始,他的起点就比我高,他出生在高干家庭,而我是普通工人家庭,他在市重点高中读书,而我是小城镇的普通高中,他国家重点大学硕士毕业,而我勉强读个中专,他现在在省城最气派的办公大楼里工作,而我却在学校门口发单子,现在的我却在他40年前的跑道上,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是他伤害了我,是他的优秀,他的高高在上伤害了我,我有何德,何能,凭什么让他爱上我!
回来时,我特意绕道从利百加商场走,那是我们曾经约会过的地方,我还像上次约会时一样,站在原来的地方,过去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仿佛我是一个观众。
我穿着白衣服,黑裙子,站在那商场对过的建行门口,他开车从东向西过来,按着喇叭,我一回头,上了他的车。那情景在我的脑海里暂停,重放,又暂停,又重放,一遍又一遍地停不下来,那停不下来的还有我的心,把那苦和咸,就着我的眼泪,如海浪一样,一朵又一朵,一波又一波地向外涌。
是的,有多少情义难以割舍,又有多少感受对谁诉说?
夜悄悄地下垂,月亮,星星已经躲了起来,只有风对着我这痴愚的人频频地摇头,我的头发不顾一切地迎向它,暂且把这风看成是他的手,我想紧紧地抓住这风的吹拂,其实我知道我也抓不住。
空中开始撒落淅淅的小雨,一边走,一边带来忧伤的礼物,那是他带给我的?难怪这忧伤甜美而温柔。是的,只要是他带给我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乐于接受,而且永远都嫌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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