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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三九天》连载:(第十九章)

时间:2017/10/12 作者: 刘朝宏 热度: 105809
  三九天 长篇小说连载 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 刘朝宏 著
  
  第十九章

  《冬栗日报》的记者蒋肖琳来到了三齐街道,街道领导让梁玉仹陪她去古泉村采访,梁玉仹很快和蒋肖琳建立了类似朋友的关系。采访之余,他们常在一起交流一些对人生的看法。

  闲谈时蒋肖琳问,玉仹,你还想北州的傈海云吗?梁玉仹说,不想了。我现在正在忘掉她。蒋肖琳说,不是连做梦都想去看看吗?梁玉仹说,以前是,现在不了。蒋肖琳说,不要刻意的去忘,那样反而记得更深刻。梁玉仹说,这次是一定要忘掉,只有这样自己才会轻松些。蒋肖琳说,其实留一点回忆在心底是很幸福的事情!梁玉仹说,我现在心里留下的全是后悔。蒋肖琳说,后悔没有留住她吗?梁玉仹说,因为她把我忘了,我再想她没有必要了。蒋肖琳说,那么深的感情她肯定不会忘了,我觉得她是假装的,她也很痛苦。梁玉仹说,我痛苦了快二十年了,今天终于觉醒了。蒋肖琳说,不过再想与她结合是不可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梁玉仹说,是的,我要忘掉过去,把握未来,活出自己。蒋肖琳说,我的设想是平淡的生活,平淡是真。你对未来的设想是什么样子?梁玉仹说,我还有四十年的好时光,我要创造第二次“生命”,好好过好下半辈子,从渴望和幻想中走进现实。蒋肖琳说,什么意思?梁玉仹说,以后回答你好吗?蒋肖琳说,你自己把握吧,我没有经验。梁玉仹说,我现在恨过去的她。蒋肖琳说,我没有恨过,因为我没有真正爱过,有过的只是喜欢。梁玉仹说,最好别动真情,用情太深有时让人更加痛苦。蒋肖琳说,如果一辈子都没有动过真情,那活得真没什么意思。梁玉仹说,如果当初我不动真情,我不会痛苦这么多年。我现在的感受是不动最好,因为我失败了。蒋肖琳说,那你还要开始“新的生命”干什么?梁玉仹说,因为我在忘记她的同时,已经感到有些轻松了,更因为我还有后半辈子。蒋肖琳说,我觉得我在感情上有时候冷得可怕,有时候又热得可怕,我预见到我的感情道路会很坎坷。梁玉仹说,不要太在意了,顺其自然吧,我就吃了太在意的亏。蒋肖琳说,我有过一次分手,但没有心痛,可能是没动真情吧。那些记忆现在已经很模糊了。是尝试去爱的,可是没爱起来,很难的。梁玉仹说,看好了再行动。蒋肖琳说,所以现在不能着急,缘分不能强求的。不过最近我认识了个男朋友,第一个跟你说。梁玉仹问,哪里的,怎么认识的?蒋肖琳说,冬栗电视台记者,舜州人,二十五岁,上次一起出差认识的。梁玉仹说,好啊,这下你有膀子了,还是个同行。好好把握,别像我这样。蒋肖琳说,他做了很多东垣的片子了,对东垣也很熟了,其实我现在对这份感情也不是很确定。梁玉仹说,只要感觉理想,就要抓牢他。蒋肖琳说,当然离理想还差点。梁玉仹说,小伙子漂亮吗?蒋肖琳说,不漂亮。梁玉仹说,不要一味地追求相貌,人品好是最主要的。蒋肖琳说,主要是我不漂亮,所以想找个漂亮点的,这样将来孩子也会漂亮些。梁玉仹说,你长得可以啊。蒋肖琳说,我不是漂亮的那种,但是我可爱。梁玉仹说,女孩子最大的特点应该是可爱和温柔,这些你都具备了。蒋肖琳说,呵呵,谢谢!好了,我该走了。梁玉仹说,祝你幸福快乐!蒋肖琳说,也祝你!梁玉仹说,我就这样了,祝不祝都无所谓了。蒋肖琳说,精神上的吧!梁玉仹说,谢谢你,下次你来三齐街道我请你喝酒。蒋肖琳说,算了,你不是准备去北州吗,回来的时候我给你接风吧。梁玉仹说,好吧。说完,梁玉仹和蒋肖琳握了个手,蒋肖琳就爬上了公共汽车,梁玉仹目送公共汽车驶出好远。

  这个夜晚,梁玉仹痛苦得一夜未眠,联想起前面的几个网友,他开始怀疑起网上的感情来,梁玉仹又从希望的顶峰一下子跌到了黑暗的深谷。这时,梁玉仹近二十年思念傈海云的感情一下子又涌上了他的心头,梁玉仹在绝望之际,做出了马上去北州的决定,他想最后见见傈海云,准备了一下就出发了。

  八月,正是冬栗省最生态的季节,梁玉仹最喜欢这个季节了。一天早晨,梁玉仹早早地来到了东垣市一条宽阔的花园式道路上,在一边等候着去省城舜州的汽车。六点多钟的时候,他坐上了通往舜州的汽车,到了省城舜州后,花了二十五元打了个出租到了火车站,到售票厅买了直达中栗市的火车票,很快就上了火车。

  火车上很挤,没有座位,出了冬栗省后,才有了座位。夜里,车上的空调很冷,他一次次被冻醒过来,梁玉仹只好强忍着不能入睡的痛苦,随着列车往南方行驶。临近中栗市时,透过车窗梁玉仹发现了外面环境的变化。

  早上浓浓的白雾罩住了绵延的群山,一会儿太阳出来后,浓雾开始变淡;雾,缭绕在山峰之间,时隐时现着。次日下午两点,到了西栗省邻省一座特大型城市中栗市。这是座刚划了不久的直辖市,火车站显得很乱,这天的气温到了四十多度,热得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走出中栗火车站出站口,梁玉仹直接去了售票厅,买上了开往北州的火车票。

  这是辆没有提速的硬座普快车,车上没有安装空调,奶白的车顶上每隔两米有一个转动着的小电扇,电扇不是很管用,车上的乘客热得急躁不安地望着窗外。这时,站台上走过来一个操着近似北州口音卖纸扇的中年妇女。听到妇女的吆喝声,车厢里的人立即拥挤到了窗口,手里攥着红色一元的零票子争相购买,梁玉仹花了三块钱买了一把。一会儿,火车启动了,窗口边扑来一阵阵热风,困神又爬上了梁玉仹的眼睛,梁玉仹还是没有睡,因为距离日夜思念的北州已经不远了,他在集中精力从窗口瞭望北州的一草一木。

  北州地区的山岗很高,山上的植被也很丰富,松柏和灌木丛把群山染得一片墨绿。随着列车的飞驰,群山呈现出一波又一波起伏的绿浪。列车在幽深的谷底爬行着,山洞一个接着一个,山脚下飞来一片片绿色的芭蕉、竹林和一棵棵高大的棕榈树,偶尔也闪现出一块块绿色的坪坝和一片片稻田。稻田被群山环抱着,像一块块绿化修整后的草坪;巍峨的高山密林深处,隐藏着一座座二层小楼。这些小楼多数是新建的,墙面上贴满了白色的瓷砖,青砖青瓦的旧房子很少了。这些稻田、绿色的树木和山上的新房子,与大山和溪流一起,勾画成一幅浓绿壮观的生态园林画面。

  北州农民的土地多数在山坡上,都是些小小的地块,地里种满了苞谷(玉米)、红薯和辣椒。苞谷种的最多,红色土壤的山坡地上,一株株苞谷随着山坡的起伏排列着,间或有一些呈伞状的桔子树矗立在苞谷中间,树上结满了一个个小小的圆桔子,桔子还没有成熟,外面的皮呈现着青绿色。山脚下的公路,像一根细细的白线绳儿,缠绕着山脚蜿蜒着伸向远方。

  车厢里坐的几乎全是北州人,浓浓的乡音,把梁玉仹带入了遥远的回忆。想到上次在北州与傈海云的分手,梁玉仹心里很是凄凉和担心,他担心这次傈海云会拒绝见他,这种担心使他产生了一阵阵空落感和恐惧感。夜幕降临了,火车载着梁玉仹继续在黑暗的谷底里爬行,远处的山上,偶尔也闪过一些单调的灯火,临近北州城时,外面的灯光多了起来,亮了起来,远远望去,漫山遍野一片灯海,灯火辉煌。

  晚上十点多钟到了北州,走出北州火车站,一条繁华的大都市街道呈现在梁玉仹的面前。街道上高楼林立,彩灯齐放,行人如织,梁玉仹被眼前北州的巨大变化惊呆了,他不相信这就是原来离开过的北州。

  找了家旅馆住下,梁玉仹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傈海云打电话,但他摸起手机时又犹豫了。那么多年不见了,他担心傈海云不见他,可是,如果这次来北州不见傈海云,梁玉仹会疯的,他的忍耐与克制已经到了最底线了,见不到傈海云,他是没法再回古泉村的。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决定次日打电话给傈海云。

  次日早晨,梁玉仹拨通了傈海云的手机,手机里传来梦飞船《不值得》的乐曲:

  除了想你
  除了爱你
  我什么什么都愿意
  翻开日记
  整理心情
  我真的真的想放弃
  你始终没有爱过
  你在敷衍我
  一次一次忽略我的感受
  我真的感到力不从心
  无力继续
  这感情
  不值得我犹豫
  不值得我考虑
  不值得我爱过你
  这种回忆
  不值得我提起
  不值得想起
  不值得哭泣
  这段感情
  早就应该放弃
  早就不该让我浪费时间找奇迹
  这样的你
  不值得我恨你
  不值得我为你而坏了心情
  我决定不为你而毁了心
  放弃爱你
  …… ……

  这是与傈海云分手后她手机用的唯一的曲子,曲子响了好长时间她才接了电话。傈海云在电话里说要参加一个考试,考完后才能过来。听到她要来的消息,梁玉仹的心里一阵踏实,那种担心和失落感没有了。可过了一会儿,她又来电话说叫梁玉仹去望垄见她,梁玉仹担心去望垄那地方碰上熟人会影响了她的家庭,尽管他们这种见面属于人之常情,于是和她商量着让她考完试后再过来,傈海云答应了。放下电话,梁玉仹借这个时间坐上公交车去北州市的景点游览,他上了公交车,从车窗边仔细浏览着北州城里的建筑,望着蜿蜒而去伸向远方的芩洲河,看着一个个漂亮好客的面孔,感受着这座富有个性和魅力的城市,他心里产生了丝丝悲凉和难过。他认为自己应该属于这座城市的,可是今天他却成了一个陌生的过客。看着这座曾经熟悉的城市,听着这些曾经熟悉的乡音,看着这些善良人们脸上好客的神情,梁玉仹的心里开始了撕裂的疼痛,眼眶在顷刻间便湿润了。他怀着痛苦的心情从繁华的市中心回到了旅馆,在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到了中午一点钟,她仍没有来,梁玉仹在焦急之际又拨通了傈海云的手机,傈海云说下午两点钟还要考试,考完后五点钟才能过来,打完电话,梁玉仹又去了北州的一个公园。这座公园里有一座有名的高山,站在山顶能看到北州城市的全貌。梁玉仹一人沿着公园里的盘山路往山顶走去,山上茂密的树林中透出一股股阴凉清新的气息,路上偶尔出现一对对游览的情侣和一辆辆进山的轿车,用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梁玉仹爬上了山顶。站在山顶遥望北州城,整座城市像一条用翡翠织成的玉带缠绕在山凹之间。这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钟了,梁玉仹的手机又响了,他掀开手机翻盖,发现是傈海云的电话。傈海云电话里说已经过来了,梁玉仹约她在公园门口的一个广场上见面。接完电话,梁玉仹赶紧从山上下来,在山下一个广场上等了约一刻钟,一辆白色桑塔纳出租车在离梁玉仹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傈海云从出租车的前排里钻了出来,梁玉仹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和过去没有太多的变化,他们两个在远处站着,彼此专注地望了对方一眼,梁玉仹招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和傈海云一块上了车。在车上,他们应付性地说了几句话,很快就到了梁玉仹住的旅馆。梁玉仹没有想到这次重逢会这么平静,在原来的设想中,他们的这次相见应该是先激动地拥抱,然后是痛哭和泪眼汪汪。可是今天,他们设想的那种激情没有出现,一切变的是那么平静,这可能是时间太久了的原因,他没想到时间也能带走爱情。

  进了梁玉仹住的旅馆,梁玉仹从衣袋里拿出一条金项链用北州腔对傈海云说,海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浪个(这么)多年我们没在一起了,也没法关心你,你试试看合适不合适?说完后梁玉仹就给她往脖子上戴,傈海云用手推了一下,梁玉仹只好给她装到了皮包里,过了一两分钟后她又给梁玉仹拿出来放在了床上。梁玉仹拿起来给她装在皮包里说,这条项链花的钱虽然不多,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原来我和你说过,我要用稿费养活你,也想给你买条项链,可是没得(没有)实现了,想起这件事来我就难过,以后我会给你再攒更多更多的稿费,实现我过去对你的承诺。傈海云说,别这样,我花你的钱要你的东西合适吗?梁玉仹说,我的心脏都为你跳动,我的生命都为你延续,这点钱算什么?说完后,转过身来望着傈海云,傈海云坐在了椅子上,梁玉仹坐在了床边,两人开始了说话,内容是这些年变故和各自的生活。梁玉仹从傈海云口中得知她妈妈过世的消息,傈海云也知道了梁玉仹的父亲过世了,双方都为这些变故表示出同情。傈海云说她一直没有工作,在家里操持家务照顾女儿,她的老公现在对她很宽容,在家里都是她说了算,她愿浪个(怎么)样就浪个(怎么)样,愿去哪里就去哪里,自己活得很舒服和洒脱。说话间,梁玉仹仔细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比过去胖了,脸上的皮肤粗糙了许多,头发全染成了黄发,上半身比过去胖了些,下半身和原来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梁玉仹拿起她的手看了看,手还是那么小,那么白,那么柔软。这时,梁玉仹内心的感情涌动了起来,他开始抑制不住分离近二十年来的思念和渴望,他发现她看他的目光很怪,这目光里带着陌生,这使梁玉仹很尴尬和失落。一会儿,傈海云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傈海云对梁玉仹说,栾栗萍要过来。梁玉仹猜测,这肯定是她来时提前和栾栗萍说了,他问了她一下,果然是这样。又是半个小时过去,栾栗萍又来了电话,说她已经到北州了。傈海云和梁玉仹来到了北州汽车站,走过一个停放汽车的院子,远远地就看到了栾栗萍,走到跟前后梁玉仹才发现,栾栗萍变得让梁玉仹都不敢认她了。今天的栾栗萍,再也不是原来那不胖不瘦的中等个了,整个身子胖了一圈。

  梁玉仹上前握住栾栗萍的手说,栗萍,没想到今天我们又见面了。栾栗萍笑了笑,脸上闪烁着激动的神情。梁玉仹对傈海云说,找家酒店,今晚我请你们两个吃饭。栾栗萍说,你来北州,不能让你请客噻。梁玉仹说,那么只有让海云请了,她请客,我埋单噻。三个人笑了笑,梁玉仹拦住一辆白色的桑塔纳出租车。三个人上了车,穿过一片繁华的闹市区,来到了一家富丽堂皇的大酒店。

  酒店的大厅里爆满了人,人声嘈杂。一个小个子身穿白褂的女服务员立即走过来,给他们每人摆上了一个小小的酒精火锅,依次端上来生羊肉片、蔬菜和各种辣调料。梁玉仹要来啤酒,傈海云不住地给他往小酒精锅里夹菜,饭很快吃完了。从酒店里出来,他们来到了一个文化广场。

  夜幕下的文化广场上,银灯闪烁。草坪上,花池旁,坐着三三两两消夏的情侣,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栾栗萍主动躲在了一边。一会儿,栾栗萍提出要离开北州回家,梁玉仹和傈海云看着她上了车后就回了旅馆。

  旅馆的房间里,明亮的房灯照耀着房间的每个角落,说话间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梁玉仹心里渴望傈海云能留下来,让他好好看看,陪他说说话,倾诉近二十年来的心里话。可傈海云始终没有这个打算,一次又一次地在梁玉仹的跟前说要走。梁玉仹再三要求让她在旅馆里多陪他说会话,傈海云还是躲躲闪闪。就这样,她在深夜十二点前离开了梁玉仹住的旅馆。离开前,傈海云对梁玉仹说,明天我再来陪你噻。梁玉仹说,不用了,我明天就去望垄镇看看,回来就准备回古泉村。请你明确地告诉我,如果我们将来再有结合的机会,你会重新嫁给我吗?傈海云回答说,对于将来,我没得(没有)打算。梁玉仹又一次问道,请你明确地告诉我,你还想不想嫁给我?傈海云回答说,没得(没有)这个打算了。说完,傈海云让梁玉仹送她到了楼下的出租车上。

  深夜的北州,仍是一片灯火通明,对面的火车站广场上,流动着刚刚下车的旅客和一辆辆接客的白色出租轿车。看着傈海云上了出租车,梁玉仹才回到旅馆的房间里,回房间后不久,梁玉仹突然变得失落和寂寞起来,这种空落的情绪,使他无法入睡。他倒在床上,刚要睡着,又被这种空落和孤独的氛围逼醒了。他渴望傈海云能再回来,于是,他摸起房间的电话拨通了她的手机,让她再回来。傈海云对他说,你睡吧,明天我陪你噻。一会儿,梁玉仹又拨通了她的手机,对傈海云说,你回来,我等着你,我一个人自己好害怕。这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半了,梁玉仹倒在床上,焦急地等待着,一直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傈海云没有再回来。梁玉仹彻底绝望了,到洗刷间洗了洗脸,看了看时间已是早晨六点钟了,就直奔北州火车站去了,果断地买上了返往冬栗省方向的火车票。

  火车站的广场上,有几个从乡下进城的农民,用竹筛挑着蔬菜和水果在广场上转悠着寻找着摊位。回到旅馆里,梁玉仹打电话对傈海云说,我买了回去的火车票了,是今晚上的火车。我想坐出租车去望垄看看,你搭我的车一块回望垄吗?傈海云说,不了,我还要睡一会儿,你回来我陪你噻。梁玉仹说,算了,回来我就走了。放下电话,梁玉仹坐着白色的桑塔纳出租车从北州市区出来,驶上了他过去走过的那条通往望垄的水泥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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