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侠 引子
1
北方的四月春寒料峭,傍晚时分,天空竟飘起丝丝细雨,给这暮色时刻更平添一份阴寒,在城乡交界处的一座高桥上面,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打斗,显然那个瘦小羸弱的名字叫李丑哥的一直处于下风,-他的身体向下坠着,原来那个高大强壮者名字叫项大禹的试图拦腰抱起他并把他扔向河里,俩个人撕扯着,虽然力量悬殊,但弱小者由于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巨大的恐惧感,使他死命地挣扎着,一时强壮者也没能得手,可眼见弱小者渐渐体力不支,他绝望地喊救命,可也奇怪,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有车辆和行人来往在城乡之间,那么这座桥就是必经之路,可今天人们仿佛有意躲开这罪恶,桥上空荡荡的,就连上帝在此刻都打了盹,没注意到即将要上演的一出人间悲剧,弱小者心里崩溃了,凄厉的呼救声中带着哭音。
就在这时上帝却睁开了眼,派来了天使,只见有一个少年不知何时站在桥西头望着他们,弱小者在慌乱中一眼瞥见了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奋力地喊道:“小弟快救我!”没想到那个少年却一转身朝城里的方向跑了。
这时强壮者加大了力度已拦腰抱起了弱小者,弱小者拼尽全力反抗,使自己的身体又从强大者怀中滑落,可是他的内心就要服输了。
这时上帝又派来了使者,从桥东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十八岁少年,他径直来到他们跟前,弱小者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是一个罪恶天使,只见他眼神空洞;头发蓬乱;满身酒气,翻身下车后二话不说,伸出手就抱住弱小者的腰,和强壮者一个抱腰一个抱腿共同把弱小者扔进了河里。
罪恶天使像是完成了使命,看也不看骑上车扬长而去,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只是他朝东的那个方向二里地远处,有一家新建的大型电影院,今儿是周末,看电影的人很多,影院正在放映当时很流行的一部大片,难道他也是要像那些幸福快乐的年青人一样要看下一场电影吗?但从他穿着那身破旧又脏兮兮的衣服上实在看不出他现在有这份雅兴,但它确实是朝着电影院来了呀,唉,我们暂且不去管他,还是关心一下那个弱小者吧。
那坐桥离水面实在是太高了,伴随着“咚”的好大的一声响,不知溅起了多么高的水花,那个可怜的可怜的人在刚开化的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本能地挣扎着,农村的孩子大多会游泳,可他是个旱鸭子。这条河由于水流缓慢,水里每年都疯长好多些水草,这些水草像无数只手拽得他无论怎么扑腾,都没能前行一步,渐渐地他筋疲力尽了,心里由惊恐到绝望,由绝望到崩溃,由崩溃到要放弃,他的身体向下坠落着坠落着,终于水没到了头顶,过了一会儿胸口感到憋闷到要窒息,太痛苦了,肺子要炸了,难受极了,马上就要没有意识了。
他想死神就要来了,果然有一个身影迅速向他游来,这个死神不是青面獠牙的魔鬼,而是个端庄秀气地年轻女人,她迅速伸出手臂将他托起,又急急的将他推向岸边,放到岸上后又立刻用手探他的鼻息,发现没有气息后马上给他做人工呼吸,做了一会儿后又用手探他的鼻息,还是没有,于是再做人工呼吸,就这样反复几次,他还是没有生还的迹象。女人在他的旁边坐下审视着他,他的头微微侧向一边,清晰地露出一块月牙般的红志,她的表情忽然起了变化,轻声说句什么就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大惊失色地睁开眼,慌里慌张地一下子把他拖入水中用胳膊揽着他用尽全力快速游走了。游到河中央的一个漩涡处,他们的身体打着转儿在水中不停地下沉下沉,这儿是这条河里的一个深不可测的一个洞,所以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终于沉到水底,哇,原来这河里还真是别有洞天,里面的情景跟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水底世界相差无几,恕作者在这里就不加陈述了,总之你以后无论路过哪个江河湖泊都要拜一拜,要有敬畏心,不要往里乱扔脏东西,因为说不定里面住着神仙,你看神仙马上就要出场了。
2
到了洞底,女子急忙把他放下,急喊:“墨公,墨公。”
这时从洞府里间屋飘然走出一位鹤发童颜胡须飘飘的老者,女子见到他立即上前一拜,带着哭腔说道:“墨公,请您救救这个孩子吧,他叫俊生,李俊生。他已死去多时,我没有能力救他了,只有您才能救他,请您务必施与援手,求求您了。”
墨公手捋胡须道;“怎么,救他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我看你从未如此紧张过。”
“他对于我来说非常特别,救活他意义非凡,所以恳求您务必帮忙”。
“好吧,既然这样,我救救他,你要知道,把死人救活会消耗我一些功力,但看在你多年孝敬我的份上,这个忙我务必要帮,快把他送入我房间吧。”
“多谢恩公!”
不一会儿,墨公就出来了,笑咪咪地说:“好了,你可以送他出去了。”
“不,恩公,我准备让他在这儿呆上一年,好好跟您学学武艺,最主要把您的隐形大法学到手,这样他出去才不会受欺负。”
墨公收起笑容,为难地说:“哎呀,隐身术是我的看家本领,而且更重要的是维持他水下生存一年的时间这可不是小事,我要不停地发功才能保持他的气息不断,这对我体力的消耗和武功的折损是巨大的,而且隐身大法不是一朝学成,终身受益,他要想拥有并且维持这份技义需要长期不断地练功,这份辛苦是常人难以想像的,苦女,这你是知道的呀!”
看到这时我们才知道这个女子叫苦女。
只见她对着老者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说:“恩公,我知道自己的请求确实过分,可是这个孩子太可怜了,您看看他,身材瘦弱,面黄肌瘦,一脸的委屈和悲愤,像是有很大的屈辱和冤仇,显然在人间没被善待过,受过很大的伤害。他若不学会这超人的本领,出去后还会受人欺凌,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这样的话您刚才对他的施救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这白白消耗了您的功力,您说不是吗?”
见墨公还是沉思不语,苦女继续说道:“您若不答应,就请您立刻返回里屋杀死他,不然他出去后也是生不如死,您还不如不救他,是救人一命还是保持您的功力达到长生不老,您自己看着办吧。”
墨公又说:“掌握了这个本领可不是非同小可的事,如果他天性邪恶,不学无术,用以来胡作非为,我岂不是助纣为孽,犯了天大的错误。”
苦女说:“不会的,他心性纯良,善恶有辨,绝不会乱来的,这一点我敢打保票。”
墨公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吧,既然你能保证这一点我就答应你,你暗示的对,我不做好事善事有意义的事,枉有武功,空活万年。”
苦女双手合十,深深一拜,说:“恩公大德没齿难忘。”
“起来吧,我这就去教他。”
“谢恩公。”
墨公和苦哥一招一式地练着。外面的世界四季在变,夏天的雨哗哗下过,秋天的风呼呼刮过,冬天的雪莎莎飘过,转眼又是春天了,枝芽打苞,花蕾绽放,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墨公洞府外间,苦女坐着,丑哥躺在她怀里睡着了,苦女温柔地抚摩着他的头发,深情地注视着他的脸,眼睛里全是慈爱。丑哥醒来,眼睛与她对视着,过了半晌才说 :“为什么我在你身边总感觉被一股幸福的暖流包围着,这是以前从没有的感觉,而且以前也从没人用这种眼光看我,你是我的妈妈吗?”
苦女摇摇头,眼睛里一层薄雾。突然指着他手上的一块淤青紧张地问:“这里怎么啦?”
丑哥:“练功弄的。”
“疼吗?”
“疼。”
“那我给你吹吹。”她对着那儿温柔地吹了吹。
”还疼吗”
“不疼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苦女笑了,说:“那是因为你可爱呀。”
丑哥扭捏道:“我哪有那么可爱呀。”语气里满是撒娇的味道。
苦女摸摸他的脸,用手温柔地点了点他的鼻子眼睛嘴,轻声说:“哪儿哪儿都可爱呀。”
丑哥幸福地笑了。突然却悲从中来,哽咽道:“我家里人都说我长得丑,是个窝囊废,大了找不到媳妇,他们都嫌弃我。在学校,大家都说我是胆小怕事的小老鼠,人人都欺负我,我是笨蛋,一无是处。”说完竟呜呜哭起来。
苦女也流泪了,她擦着丑哥的泪说:“我不许你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他们胡说,你是好样的,是最优秀的。”
“我不是。怎么可能?”
“可能,也许你以前不是,可现在你有了超人的武功,绝世的法术,任何人都加害不了你了,你比他们都强大。”
丑哥握紧了拳头:“是的,我只要说‘隐身’两个字,立刻一股黑烟笼罩了我,谁都看不见我了,我就可以任意惩罚那些欺负过我害过我的人了。”
“是的孩子,但你也要保护自己,因为那缕黑雾也会暴露你的目标,所以你要多加小心,万不可大意,而且孩子,你要惩恶扬善,不能滥用法术,为此,我特意把去年你来时我刚刚练成的‘昨日重现’法术教给你,为的就是让你明辨是非,看清善恶,这样你才不会做错事,你记住了吗?”
“嗯,我会听您话的,只要我默念‘昨日重现’然后闭上眼睡一会儿觉,过去的事就都会重新浮现出来吗?”
“是的,回忆过去对你来说是件痛苦的事,但你要挺住,一定要内心强大,坚强不屈,才能改变你过去的形象。”
“我怕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你要向墨公学习,墨公的意志特别顽强。你每天跟他学习武功,却不知他的来历。墨公其实是一条墨鱼,他的人形是通过法术幻化而来的,上万年前,这里发生了可怕的毁灭性的地质灾害,海洋变成了陆地,大多数海洋动物都灭绝了,有少部分被甩到了河流里面,可是他们不适应淡水生活,渐渐的也都是死去了,只有墨公靠顽强的毅力,不断适应新的变化,他受尽折磨,脱胎换骨,逐渐适新环境,他苦练功法,不但在这淡水中生存下来,还万年不死,成了水族界的一尊活化石,你如果有他的毅力,就会什么样的困难都不怕。”
“嗯,我懂了,您今天为什么对我说这么多?”
“因为,因为,你明天就要离开我了。外面花开花谢又一年了,明天是四月2日,就是你去年来这里的日子,也是你被加害的日子,你出去后具体该如何做我就帮不上你了。”苦女强忍眼泪道。
丑哥掉下泪来,说:“一年的时间怎么这么快,我不想走,我要留在你身边。”
“这个地方怎是你的久留之地,明日天亮前快快离开吧。”
“不要。”
“乖了。”
“不要嘛。我会想你的。”
“好孩子,我答应你一定在某个时刻去看你。”
“拉钩。”
“拉钩,一百年不变。好了孩子,现在你该去拜别墨公了。”
3
李丑哥爬到岸上,打了个激灵,摸摸身上的衣服竟是干的,他有些不可思议,看看周围的景色还在朦胧中,远处有鸡叫的声音,他恍如隔世,呆呆地看着河水发了一会呆,眼含热泪朝河水三鞠躬,然后一步一一回头地走了。
水下面的苦女一直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直到他走远,才恋恋不舍地往回去,刚转身发现墨公就站在她身后,她对着墨公哭道:“他走了,这生生又像从我身上摘掉一块肉那样疼,想不到我和我儿子缘分竟这样浅,他天生仁爱,不知回去后还是否会受气,人鬼两界,我也帮不上他,真担心那。”
“墨公:“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是他母亲?”
“说了,他会更加留恋这里。”
“苦女,我不明白,这十几年来你也救了不少人,所谓功德圆满,也早该托生了,可你为什么不走?”
“我也不知道,冥冥之中好像我还在等待什么,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墨公捋捋胡须:“唉,一切自有定数,时机还未成熟,等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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