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小学的时候,一到下午,校门口总会有两个小商贩,一人推一辆自行车。在后架子两边,各挂一个尼龙袋子,里面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玉米空心棒,把车子一支,他们就站旁边等我们下课了。一根一毛钱,但对于很多孩子来说,只能围在周围看新鲜。只有个别孩子会很大方地掏出一毛钱交给小贩,然后一起的孩子就帮忙挑选。“红的粗,黄的长,白的好看,蓝的弯弯圆,橘黄的像问号……”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参谋。抽出一根插回去,又抽出一根,还是不满意。最后总算找到了最顺眼的,就算交易完成了。
买了空心棒的同学就一手握着空心棒弯头,小心地当“拐杖”拄着,感觉很神气,其他同学就跟在旁边一起玩。一不小心拐杖断成了几截,这时候同学们就更快乐了,因为总算可以尝尝它的滋味了。把断了的空心棒每人分上一截,捏下一块,吃到自己嘴里,或放同学嘴里,嚼一嚼,每个人都是眉开眼笑,嘴还不停地砸吧着,好像世上再没有啥东西比这好吃了。真是好吃看得见,分享忘不掉。当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往教室跑,很多同学都被呛得不停咳嗽。老师当然知道我们咳嗽的原因,等安静下来,就听写生字。一百分的同学,下课了,老师有时还会奖励每人半根空心棒,那快乐也就放大了一百倍。
有时候,没有一毛钱,只有几分硬币,我们也就学会了只买一截,数学上几等分的概念就是这样学会的。小贩也很灵活,就把空心棒折断了卖。等我们要放学了,小贩的袋子里插着的空心棒就所剩无几了,而袋子底下就剩下了许多无法再等分的碎片了,他们就看看谁没有吃上,然后装个塑料袋送给这个孩子,嘱咐孩子要好好学习。简单的话语里充满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关怀,淳朴与善良。
现在玉米空心棒想吃就是一大包,机器就在那现做,但总觉得木木地,真有吃的是寂寞的感觉。孩子呢?对它也看不上眼。薯片、蛋卷、披萨、饼干、小面包、巧克力、提拉米苏……餐桌上的零食可以静静地在盒子里躺好长时间,直到变质。他们在虚拟的世界里打打杀杀,在自己的空间里独来独往。孩子也许永远无法理解我们小时候一分钱、一毛钱给自己带来的惊喜。原来一毛钱买到的快乐,现在还能买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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