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走了?上官睿是看着关上的门,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象是明白她所说的意思了,可又象是不太明白。
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当早上,她把自己关进这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里后,就不再理自己了。让自己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思
索她到底要干什么?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给自己讲了她的身世来历?
无可否认的,她的遭遇很让人同情。那样的伤害和背叛,换了谁也无法接受。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一定不会象她那样死的,一定会活着
留下来样了那个家伙!可是那个家伙似乎做的也好象没有什么错?有仇必报,何况开始错的是她们家的人?只不过用的方法不好。他不该利用
薄莹。可像他那样没权没势的人,不走这条路,又该走哪条呢?
可是,薄莹又惹到了谁呢?她是那么爱她的丈夫!但,她的丈夫又惹到了谁呢?无缘无故的家破人亡,沦为孤儿?
到底是谁错了呢?到底是谁的错?
头痛啊!
头一次,见儿子是如此认真的想一个问题。上官朕不得不佩服这位薄小姐的能力了。可是、、、、、、、
“这不是一个故事吧?”上官清流是发出了疑问。虽然口气是疑问句,却是其实心中早有答案。
如果这是一个故事的话,那么薄莹真的该去改行当演员了!一定会红遍全球的!可是,她的‘演技’太真了!也太痛了!那样的言语和
表情,没有真实的经历是绝对‘演绎’不出来的!
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呢?从仇恨的深渊中一步步爬出来?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力?又需要有多大的胸襟和气度才能包容这一切呢?
上官朕把早晨薄莹给自己的那封信是递给了上官清流,待他看完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悔意了:“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她的苦心。
为什么她可以讲出这样的话?为什么她可以看得如此的透彻?为什么她要劝我救赎?我的天呐!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我仇人的儿子
用同样的方法来利用怜,会是怎样的结果?即使事情真的发生了,我又能怨谁呢?怨那个被我逼得家破人亡的可怜孩子吗?不能!只能怨自己
!可是,怜呢?她何苦无辜?薄莹跳崖,命大。有人救了她!可是怜呢?她要怎么办?如果她走上了和薄莹同样的路,我怎么有脸去见她的母
亲?我已经害死了心怜,怎么能、、、、、、怎么能、、、、、、、?”
幸好!E“苍天有眼!上天把薄莹送进了御园,这所有的一切,还来得及。来得及补救!”上官清流是拍拍兄长的肩膀,安慰着大哥。
可自己的心里却也是波涛汹涌!
所谓仇恨,不过亦是看人一念之间的转向!
薄莹她看开了!她忘掉了仇恨,选择了重生!所以,她有了崭新的生活。虽然她未必真的开心,却起码找到了自己自下而上的目标和方
向。救赎那些可怜而无助的儿童!用无尽的爱来化解心中的怨恨!如果她想不开,回去杀了那人。那结果呢?如她所言,杀了他又如何?再也
回不到澄纯的最初。徒增杀孽却换不回真心想要的一切!
她真心所救的是什么?快乐无忧的生活、健康快乐的父母、知她爱她的丈夫以及那个早亡的婴灵。
这不过是她所求所盼的东西。可往事已矣!但来者可追!
她是真聪明的人!也许有着真正大智慧、大胸襟的人,才有那重生的勇气和力量吧?
自己呢?这二十几年来做了什么?笼罩在母亲出墙,自己被放逐的阴影下,自怨自怜了二十几年。
若在以前,自己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有这种想法的。可是现在、、、、、、、是的!自己怨过很多人,恨过太多的事。却从来没有‘怨’
过自己。明明一切都已经过去,为何要自我折磨?
仇恨就象是那吐丝的蚕一样。自己被自己吐出的丝一层一层的缠绕,一层一层的束缚。直到将一切包裹得无气可透时,才会破茧而出。
拼出最后一丝精力,却换来枯萎的命运!
何必、何苦呢?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不好吗?
难道在自己内心深处,从未渴望过得到真正自由快乐、幸福安逸的生活吗?大大方方的走在大街上,而不必担心会被人放冷枪暗算吗?
那样的生活,自己是一直渴望的!真的!那样衷心的渴望着!
自己失控了!居然讲出了那多年都不曾再想的事情!
这么多年了!自己在沙漠上抱着已经昏过去的可莉儿,饿着头晕眼花,晒得晕晕欲绝时,自己没有失控;在亚马逊丛林里,被食人花咬
住脚踝,痛不欲生时,也没有失控过;在太平洋里飘浮了七天七夜,背着一个已经快死的孩子求天无路,告地无门时,自己也没有失控;可今
天,居然在一个顽劣的孩子面前失控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在这里失控呢?难道因为这里的‘豪门恩怨’引起了自己太多太多的回忆?也许吧!自己的父母,那样的自以为是
与上官朕的所作所为,倒是十分的相似。怜的聪明伶俐、任性倔强,倒也似极了当年的自己。
只可惜,往事已矣!当年的一切早已经无法挽回了!
师父!我的心始终不够平静!不然不会这样失控!也许在内心深处,自己从未真正释怀、真正忘记。恨仍在,痛也仍在,只是藏得太深
太深了!深到连自己也以为它不存在了!可在就是在,一旦触动,便会发作。如同今天一般!
自己竟然还会那样疯狂的笑?也居然还有、、、、、、、眼泪?反手一摸,脸颊竟全湿了!
自己的心不是死了吗?为何还会有眼泪?这样的泪,又是为了谁呢?
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师父!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已经倾尽了全力,却仍然无法解脱。我该怎么办呢?告诉我,师父!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她在念经?上官朕站在阳台上,看着屋内那个打坐念经的女子。心中无比的惊讶!似她这般美丽的女子,本该属于那豪华的酒会和最美
的舞厅的,却在这里打坐?
不过,她似乎并不是头一次做这个。因为她有着全套的行头:僧衣、罗袜、香炉、经文、佛珠,甚至连木鱼也有。而她的对面墙壁上,
挂了一幅画。一幅特别的画!
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古装仕女图!
从那人颈上的一块红色的胎印可以证明画中人是薄莹!可是,画画之人却独独‘漏’掉了五官。整个面容上,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呢?为什么画人不画五官呢?
“相由心生,爱恨情仇皆虚幻,皆泡影。万事皆空!、、、、、、心喜则面乐,心怒则生恶,或嗔或憎,无怨多!”
无怨多?万事空!上官朕仔细地回味着这篇经文。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经文,但却无法反驳。经文中的话,句句饱含深义、蕴藏真理!
心喜则面乐,心怒则生恶?你的这张脸,到底为何?这恐怕是画像之人无法掌握的!
相由心生,它会随着你的心思而改变。你心若快乐,面部表情则喜乐。你若心生愤怒这情,表情自然是凶恶无比的。
“无容图?”这画的名字就叫无容图?好奇怪的名字,不过倒是名副其实的无容图!
只是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难不成这画画之人,存心不画容貌?为的就是点醒世人?
看落款‘九归墨浓’什么意思?这是个人名?还是个代号?
看那上面的几句诗,竟与这经文相同!看来这绝不会是巧合,哪有人又有经文又同时会有这无容图的巧事呢?
只是这经文和图是谁给她的呢?她的那个师父?还是那些兄弟姐妹?
从她的种种言行中,已经得知,她的一个朋友会灵异,一个朋友非常的消息灵通,还有一堆非常有钱的朋友?这到底是一群怎样的人呢
?
上官朕非常的好奇!真的!非常的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可是当上官朕真的见到她的那些‘朋友’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原因:她的朋友是个男人!
而且是一个非常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帅哥!一米八五的身长,勾称修长如模特儿的身材,一身米色的休闲装,清爽明愉的同时又让
人感觉无比的温柔体贴。渊比起这个男人来讲,过于‘漂亮’;清流较之则是险得有些‘邪气’;而自己呢?过于深沉内敛。完全没有这个男
人身上的那股‘阳光明媚’的感觉。他,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天之骄子!那种生下来嘴里就含着金汤匙,从小到大倍受荣宠,成年后又
一帆风顺,事业生活又丰收的幸运儿。
其实这些,如果他是御皇的合作伙伴的话,上官朕会非常的欣赏这种男人。自己虽然冷酷无情,但也绝不至于到了那种自己不开心,就
让全世界的人都痛苦的地步。看他的谈吐和风度,一定是个不凡的人物。如果二人之间没有夹上了薄莹,也许会成为好朋友。但是,当这个男
人一进来,就给了薄莹一个贴身大拥抱,并且还在她那粉嫩嫩的脸上是狠狠的亲了两口后,上官朕决定了:他要将这个男人彻底唾弃到死!
什么玩意儿吗?一个大男人,笑得那么‘谄媚’干什么?真是丢人!哼!
“亲爱的小莹莹,我真的快想死你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都有半年没有来看我了!说,是不是把我忘了?”某男是掐着兰花指,
亦嗔亦怒的是发着娇嗔。眉目间的风彩简直连真的女人都难以相比。只可惜,他是男装!
薄莹是无奈地看看他。非常的无奈!交友不慎的结果就是这个样子的!虽然这个友并不是她先交的,但是,‘误交匪类’!认识一个就
等到认识了全部的‘变态’男!
不知是风水渐入误境,还是各方的污染也让人的发育开始不正常?薄莹是死活想不明白,希腊是多么圣洁的一个地方,雅典更是女神雅
典神的领地。自己去过一次,到处弥漫的都是神话的气息,那样一个最易接近神灵的地方,怎么会跑出他这么一个‘怪胎’来?
放着家里的万贯家财不要,其中的原因自己是了解的,也支持他的作为。但是,一个大男人别的干什么不好?偏偏是喜欢致力于救助那
些失足女青年。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吗?但是,最最不可让人理解的就是:他居然为了维持他的生活,结果跑去反串女
红装,结果一发而不可收拾。半年之间,红遍了大江南北,成了举世闻名的‘公主’!零号公主?同人国的公主!说到这儿,薄莹是不由得想
起他父亲——那个伟大的希腊珠宝王,得知他的儿子成了举世闻名的同人国公主时,那种表情!他,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天才!一个不太好心的
天才!——梅森,杜拉裴!
昏!!!!!!!!!自己怎么会和这个人认识呢?怎么会?为什么?自然是那个疯丫头,一天到晚认得些奇形怪状的人,自己也是弄
得越来越古灵精怪了!真是、、、、、、、昏!!!!!!!!!一看到他,自己就忍不住的头痛!“那死丫头没跟来吧?”她要是来的话,
自己恐怕就得预备头痛药了!
梅森是听了一阵的好笑:“放心好啦!那个丫头现在被人缠住了身,短时间内是无法乱跑了!”
他笑得这么诡异,看来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在自己离开后发生了:“怎么了?那丫头出什么事了?”薄莹顺势坐到了他的怀里,好听他在
耳边低语。开始的情节已经是够夸张的了,越听到后来是越有趣,越搞笑。最后、、、、、、、、“笑死我了!这个死丫头,终于有人治得住
她了!以后可以轻省了!”
梅森是笑着抚着她柔亮的头发,安抚着她笑得差点呛着的身体。眼神无比的温柔,只可惜她又没有看到。心下不由的一黯,多少次了!
别的人不知道替自己是制造了多少次机会,而自己更是陪着她天南地北走了几万里路,可是,她、、、、、、、不知是命运捉弄,还是象中国
人总爱说的‘无缘’,她总是在自己‘放电’的时候走神,不是有人叫她办事,就是她自个儿干别的没有注意。难道,她真的无法注意到自己
的情义吗?亦或是真的无缘?
正想着呢,却突然觉得一道杀气是直冲自己而来!抬头一看,自己的正对面,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三十出头的年纪,面容刚毅,
一双眼眸象巨鹰一样的犀利,直视向敌人的内心,冷酷无情不带半分温柔。这个男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普通的正当商人是不会有象他这样的
眼神,这样随时溢于言表的杀机的!他的心思太过深沉,情感太过内敛。但并不表示他是一个含蓄温柔之人。他会仔细地观察你的动态,完整
地收集你的讯息,等到着你最脆弱无助的一刻给予你致命的打击!
他、、、、、、难道他也爱上了薄莹吗?薄莹呆在这个人的家里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了,这时间发生什么了吗?随即地笑着调笑道:“
莹,连那个疯丫头都有人要了。你呢?什么时候定下来呢?”口气是轻佻的,但是,手心里却是渗出了汗。看着她那微怔的面容、、、、、、
、真的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嘴里说出来怎样的话语,才不会让自己失控?或者痛苦?
他、、、、、、怎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对自己的心意,自己其实是明了的,但是,却无法回答。毕竟,他从未曾公开向自己求爱
,自己暗示过他很多次,但他始终未曾放弃。今天,他居然直接说了出来!自己该怎么回答呢?自己不想伤害他,毕竟他陪着我走了那么多年
。但是,如果这样一直拖下去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害了他。怎么办呢?眼光突然之间是转到了上官朕的身上。不知怎的,脑中突然是闪过了这
样一个念头:如果对象是他,也许一切会不同!
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上官朕是一楞,马上就是明白了。看来这个男人一直在单相思,而薄莹则是不好拒绝他。看来自己要帮她一个
大忙了!笑着走了过来,伸出了手:“上官朕,莹的‘好朋友’!”没有明白的说出关系来,但是,暧昧的言语已经是让对方足够的警惕了!
上官朕?就是那个御皇?
梅森是扭头看着薄莹,想得到她的认可。可是,她却别过了脸!默认了吗?她、、、、、、、、握住了她那修长的玉手,不知怎么搞的
,眼眶竟然湿了。然后、、、、、、、、、
薄莹不是默认,可是自己向来不是一个骗人的高手,怕对上他的双眸后装不出那样的‘情深爱重’,可是,当看到自己手上竟然有了、
、、、、、一滴晶莹的眼珠时,惊了:“梅森?”
梅森是用食指抚住了她的唇,强强地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什么也不要说!莹,我明白,这就是中国的那种无缘。我们相交四年了,不
会因为这一点的事情而损害我们的情谊。不管发生任何的事情,我仍然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的泊瑟芬。”说完了,在她的唇上是轻轻地印下了
一吻,没有任何的邪念,有的只是——心碎,祈求那最后的缠绵!
“梅森!”伤他的心是必然的,但是从不知会让他如此的‘决绝’。虽然他没有说什么,甚至应允今后仍然是最好的朋友,但是,薄莹
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收起了伤心的神色,梅森是恢复了原来那张嬉皮笑脸的模样,拍拍她的脸,笑道:“你家大哥让我转告你,今年八月十五,所有人员全
部到温哥华集合,给九归师父过寿,狂欢一个月。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否则他会派人直接绑到温哥华。而且、、、、、、”抬头是看了一眼
上官朕,这个男人、、、、、、、他抢走了薄莹。但愿他知道她是多么的美好。“不准带家属!”
虽然自己在欧洲呆的时间长,但是也听过关于这个御皇的种种。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考验一个男人的诚心了!
“梅森!”他、、、、、他怎么可以、、、、、、、唉!薄莹头痛了!当着上官朕的面讲‘家属’,老天爷!看来自己一会儿少不得一
顿解释了!
梅森是看看表,站了起来:“我还有事,改天聊。对了,这是真让我带给你的东西。收好!”从口袋里是拿出了一只光盘,交给了薄莹
。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没有等主人送客,自己开开门,就象是一阵风般的刮出了‘御园’!只留下呆呆楞在当地的薄莹,半晌是回不过神
来。
直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询问:“为什么拒绝他?”
为什么?为什么呢?
“因为我的心早在多年前,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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