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1968年的冬天，伟大领袖毛主席发出了最新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伟大教导，学校里的很多学生都在讨论今后自己如何才能按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指示到农村去接受好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而学校的老师们心里都在想学校今后是如何才能够继续存在下去。我们方家小学也基本上没有什么课在上了，学生们整天都开心快乐地在学校玩耍。有几个家在街上的中、高年级的学生自发地组织起来编排文艺节目，说是要到街上去演出。我被一个叫曾拜子的五年级学生叫去说是要我与他们一起排练节目。我记得他是让大家把一首歌曲《模范队员刘文学》编排成话剧节目请大家排练。但是由于大家都是很小的孩子，练了很久仍然没有什么结果，最后都不了了之。六九年的春节快到了的时候，学校里老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也没有老师说放假的事，我们学生们都随意地不到学校自由地散学了。方家中学的学生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事，老师们没有到班上宣布春节放假时间安排，同样都是由学生自己想离开学校就可以离开学校了。只有老师们每天都在集中学习，也不知道学的什么，每个老师成天都沉默寡言无精打采的样子。有时候姑姑她们几个老师每天晚上都要一起围聚在杨高翔阿姨那里听红灯牌收音机的节目，听了之后，又要谈论自己的想法，很多老师都期望自己能够有一部那样的红灯牌收音机。春节过后，我和姑姑又回到方家中学，很多老师也回到了学校，只是来学校的学生非常少，所以每天在学校里来来往往的人大都是老师和工友师傅们。这样的现象持续到四份后就开始发生变化了，因为不少的学生又回到了学校，听说是因为召开了中国共产党第九次代表大会。方家中学的学生和教师们一连十几天都参加了庆祝活动的节目排练，让人感到兴奋和激动的歌曲声整天都萦绕在学校的上空以及整个校园的每个角落。以至于时隔几十年的今天，那首《长江滚滚向东流》的歌曲我仍然能够记住他的歌词：“长江滚滚向东流，葵花向太阳，满怀激情庆九大啊，庆九大！我们放声来歌唱，我们放声来歌唱！”。方家中学的“庆九大”演唱会一连演出了十几天，每个老师每个班级的学生都组成了自己歌唱队，《白毛女》里扎红头绳那首歌每个班级都演出了，还有演唱得最多的就是毛主席语录歌《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学校热闹的气氛持续了一个月后，学生们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学校，学校又变得清冷了起来。没有多久，有一天，突然从仁寿县的文宫到方家的路上开来了几十辆解放牌卡车，每个车辆的车箱两边都插上了红红绿绿的旗子，车箱两边都贴着“坚决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等等标语口号。每个车上都载着二、三十个十八、九岁多一点的小伙子和女孩子，到了方家中学的大操场后一字形排开。在操场挤满了黑压压的一片。公社革命委员会组织的锣鼓队敲大的锣鼓声震得学校教室里的玻璃都颤抖。大概有七、八个男女知青代表上去宣誓讲了话，大概就是一辈子扎根农村干革命之类的话。然后就分别由每个大队的革委会同志带着走了。只剩下一片纸做的大红花纸片把方家中学的操场上铺了一层，然后又被风吹得四处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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