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睡中,一声嘹亮的鸡鸣将我唤醒,朦朦胧胧中,一股温馨的感觉流过心际,那声久违了的鸡鸣将我已经陌生了的乡村情结再次解开。
自从走进钢筋混凝土的城市丛林,我这个来自温热土地上的乡村游子多想拍掉身上那股混合着泥土与牛粪的气息。然而那声来自楼后屋顶上的鸡鸣将我身上涂抹的生硬的城市釉彩敲得粉碎,让我裸露的乡村灵魂又走进了那温馨的乡村。我依稀又看见了那群背着书包顶着残月踏着晨露走在棉田麦地中阡陌上的孩子,欢乐的歌声和无忧的笑语流荡在寂静的乡村晨空。
长期以来,在铁门钢窗的自我封闭中,只听得车水马龙的喧嚣,难得听声鸡鸣狗吠。一日,孩子站在阳台上看见前楼屋顶上有只麻雀在跳跃,高兴地拍起了手。在孩子的笑声中,一股悲凉涌上我的心头。街道上飞扬的尘埃模糊了我清澈的双眼,在名雾利岚的包围下,我渐渐偏离了纯洁的乡村,那温馨的精神家园。只有在名刀利剑的重创下,我才偶尔想起那鸡鸣犬吠的朴素的只生长快乐的土地。
在灰色的丛林里蜗居久了,感情的闸门锈迹斑斑,虽然多次被乡村的钥匙开启,总也淌不出多少清澈的感情之流。但有两次的印象,我想在我一生中的感动相册中再也抽不掉了。一次是我回乡下看望父母,路过一家油坊,看见几个裸露着背脊的汉子蹲在门前的空地上端着大碗在喝酒,他们喝得是那样的酣畅。我想他们的酒一定是涩口的酒,然而他们喝得是那样的兴高采烈,那样的无间,那样的忘怀,想想坐在别致的雅座里的人们,他们端着美酒,挨得是那样近,然而他们的心灵却是隔得那样山高水远,芬芳的美酒浸润着的灵魂却是那样的苦涩。乡村的兄弟们,我真想蹲下来端起大碗与你们干一碗。然而被城市之手扭曲的灵魂让我做不到,我只能让感动的泪水去滋润那干枯的心田。另一次是我出差坐车路过一片空旷的已收获过的田野,看见一座堆得很高的金黄色的稻草,,不知为什么这堆很常见的稻草使我感动不已,我真想叫驾驶员停车让我下去去抚摸一下这堆稻草。这股莫名的感动也行来自与生俱来的乡村情结,这个情结只是被城市浑浊的名利之尘包裹久了,那天被空旷的土地上的草堆不经意地撞开了。
晨曦中引吭高歌的那只雄鸡一定来自乡村,你不谙城市的晨昏,你没有看见身后那把滴着涎水的菜刀,你依然到点打鸣,让灯红酒绿映照下的疲惫的灵魂震颤不已,让我和我一样来自乡村却又淡忘了乡村的人们在晨梦中醒来,让我冰冷的孤独的灵魂再一次回到温馨的乡村。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