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地草(第二十三章)
邹梅在计生办讲自己和牛兵的经典事例,曹明珠也在那儿听。“我那天感冒,他生怕我死了似的,又是买药,又是倒水,还把药给我喂到嘴里……就一感冒,不是什么大病,我不想他管呢。”邹梅虽然嘴上说不在乎,脸上的幸福都溢出来了。曹明珠和刘芳芳两人听着,心头滋味杂陈。怎么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人家福气就是好,遇到这样的男人。“你老公对你太好哦。我们那位,估计我病死在家都不晓得,天天出去喝酒,好烦哦,很晚不回来。”曹明珠叹气说。刘芳芳一听就知道曹明珠的婚姻有大问题,但她只字不提自己的婚姻,怕稍一不慎,别人就洞悉了自己家庭的内部问题,这是她绝对不能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象一块气球,没有刺破,还鼓胀起的,一刺破就焉了。她害怕一旦破了再没有勇气坚持下去。
曹明珠有意无意到计生办向邹梅诉说自己婚姻的艰难和不幸,邹梅每次深表同情。她的同情很真诚,让人感受到温暖和理解,这种温暖和理解让曹明珠在下一次心理忍受不住时又到她面前诉说。每次诉说不多,但却让人感受到她内心深深的痛苦和不幸。
婚姻不如意,有时遇到工作上和罗主任有纠纷或安排不动人时,更是雪上加霜,整晚上睡不着。有一阵她老是神思恍惚,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见似的,别人说了一遍,一会又重复问别人。居委会罗主任以为她不太正常,不大招惹她了。
有一天,城关片全部集合去参观外县一小区建设。很少有这样的集体活动,大家都很兴奋,象是出门玩一样。当大伙上楼参观会议室时,曹明珠也和大家一起往楼上去,刚到四楼楼梯口她就晕倒在楼梯旁。把一起的几位同事吓了一大跳,大家七手八脚把她背下楼送往医院。“看她平时身体很不错的嘛,怎么就这样了!”“看不出来呢。”同事们奇怪地说。检查结果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没休息好,多注意休息。
邹梅很关心地对曹明珠说:“你那男人,少管他。把你儿子管好得了。儿子才是你的。男人!靠不住的。你那天晕倒,不就是气的吗。其他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怎么了。”“嗯。你明白的。我前阵气的睡不着。罗主任好装怪,处处和我对着干。新来一个小罗分我那驻街,根本安排不动,你是晓得的。象她这种人,家里条件又好,关系又好,领导不敢得罪的,我那敢得罪她嘛。平时不做嘛,检查时你要做一下嘛,要检查了还是不做。我那天忍不住给她发火了,管她什么关系户。”“呵呵,你运气不好!领导怎么把那个极品安排你街道了,本来安排她坐办公室。上次收缴党费,她居然把钱全部卷跑,拿去花个精光。赵大姐让她交钱,才知道。领导想到她家关系,又是年轻人,没处罚她,把她父母叫来,把钱赔起了事。”“其他街道都不要的嘛,最后估到塞给我的。他们和周书记关系好,我和她就那样的,你是知道的。”曹明珠无可奈何地说。
曹明珠一调走,城关片长得最帅的张明立马从驻村干部上任南街居委书记。张明和刘芳芳差不多年龄,比周书记年轻十岁多。张明发现自己帅气的外表让自己占了优势,到了城关片,周书记对他就格外好些。其实他和其他同事做的差不多,并没有多做什么或刻意讨好,但是周书记就是表现的喜欢他多了那么一点点。周书记也感觉多一个帅气的下属跟在后面一起玩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每次有集体活动会叫上他,这种微妙的情愫在彼此间很自然的表现出来。邹梅察觉出这种微妙的关系:人长得好看是占了极大的优势,男人喜欢好看的女人,女人何尝不是如此呢。邹梅有时在办公室小声揶揄“这些人嘛是周书记的幺儿!你们看几个长得帅的都当上了居委会书记。不是么!”(在当地有一种说法,丈夫是女人的儿子)刘芳芳微笑。刘姐更是抿着嘴笑的怪怪的。
统筹办一成立,曹明珠和刘芳芳从此在同一个办公室上班了。办公室除了陈书记和余主任,全是女同志。大家私下开玩笑:两位领导生活在花丛中。统筹办设立在机关二楼大厅靠右的那间办公室。单位请人把办公室粉刷一遍,新买了几张办公桌椅,安了电话,配了文件柜。
陈书记是一位矮胖的的五十岁的男人,和人说话笑眯眯的,显的和蔼可亲。余主任虽然不爱笑,但说话温和,待人友善。刚开始办公室没什么事,只是按市县要求成立办公室。每天十来个人挤满办公室,又没具体事,聚一起聊天,东南西北瞎聊,陈书记带头聊。陈书记坐在他位置上,把每个人不经意打量一通,他向有兴趣或有点好奇的人发出问题或调侃似的开着玩笑。没过多久大家混的很熟悉了。
陈书记也是从其他乡镇调上来的。他最开始就在中兴镇(中兴镇没合镇时)一乡任乡长,后因为男女关系造成坏影响被贬到有点远的乡镇去当副乡长。他现在只是一调研员,没有什么实权。党委书记让他管这个新成立的办公室,他也知道这个办公室没有油水,有点想法的人不想管。不过看到一群年轻的女人成天围在身旁,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充满活力,精神抖擞。他细细观察了办公室各个女人,发现刘芳芳不多言语,不卑不亢,漂亮又大气。他带过来的小陈虽然漂亮,可是和刘芳芳比起来显的小家子气多了。他对这些人态度的好坏和喜好完全取决于她们的外表和言行能不能让他喜欢。
从计生办公室调到这里的牟大姐,个子高高大大的,年龄有四十几了,这人平时不多说什么,遇到有关利益的事,就会刨根究底向别人打听。其实单位真有发钱的事,既然能发到你手里,一定是大家都有的,她总要询问别人是多少,生怕克扣了她的似的。她平时很少打牌,同事家有红白事,打小牌的偶有缺人,叫她参加,她要是赢了钱,高兴的不得了。有一次同事家老父过世,几位和她打过小牌同事又和她一起打牌,这次她手气背,输了钱。吃了晚饭,硬是不要同事们走,还要打,她想把输的钱赢回来。同事们气得不得了,边打边想,下次再不和她打了。她做起事来慢条丝理,大家都做完了,她还没有做完,而且思路极不清楚,完全一副昏模样,好象脑里断了一根弦似的。
以前和刘芳芳在打字室共事的罗云也被片上安排到了这个办公室。罗云对刘芳芳说:“当时才见到你时,还是姑娘呢,现在都结婚当妈了。你娃多大了?”“呵呵,三岁多了。”刘芳芳微笑答。几年了,罗云除了变老,还多了一些故事。刘芳芳听同事们断断续续说过。罗云到了最远的片上,被安排驻村。她丈夫一直和她闹离婚,她非常痛苦,又无可奈何,就是拖着不离。男的当她不存在一样生活着。刘芳芳记得在打字室时,一天中午她硬约上刘芳芳陪她去找一个叫“黄菩萨”给她看命相。
那时,罗云虽然只有三十几岁,却一脸的憔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刘芳芳陪着她向西门一个村子去,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罗姐,你有事?”刘芳芳关心地问。“你不懂,你婚都没结,不懂的,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刘芳芳只是跟在她旁边,不多说什么。“别人都说这黄菩萨灵的很,能帮人算灾消灾。但经常外出,不好找人。我找人打听,今天在家。”罗云说。“哦。是不是农村这种信菩萨之类的?你信这个?”刘芳芳问。“你不懂,这个黄菩萨灵的很,听说很多有钱人,当官的都在找她呢!”“哦。”刘芳芳不在多说,只跟在她旁边。不多时,两人来到一个树林,进到林子穿过几户人家,拐了一个弯,来到一户院子,院子门虚掩着。当他们推院门时,马上有位中年男人过来很警惕地询问她们:“你们找哪位?”“我们找黄菩萨,有事求她解难呢。”罗云带着哀求的语气。男人打量了她们后,示意不要多说话,显得很神秘的样子带着她们穿过一间屋子,来到一个隐蔽的大屋子。屋里已有不少人,里面供奉着一泥塑的菩萨,上面供着水果,香烛正燃着,整个屋子香烟缭绕,不知道以为是一小庙子呢。一位六十左右精神十足的老太婆稳坐在菩萨旁边。一位求神的人正虔诚的听“黄菩萨”微眯着眼嘴里念念有词。一屋子人显的很虔诚,不说话。刘芳芳好奇看着这一切。这群人有男有女,有的穿戴整齐,有的表情凝重,有的充满希望,有的眉头紧锁,各怀心事。来的人被带路中年男人按先后顺序安排到“黄菩萨”面前。一会儿一中年妇女泡了茶端过来,罗云和刘芳芳接过茶。刘芳芳只是礼貌接过来,没有喝。她一直对香烛燃的地方感觉不好,总认为是一种和死人或庙子有关的东西,她讨厌这种气息,所以不会在这种地方吃喝东西。
从中年男人和“黄菩萨”对话知道,中年男人是她儿子,泡茶的是她儿媳妇。
那些问事的人完了后,自觉地把装了钱的封放在“黄菩萨”旁边的一个盒子里。也有直接放钱进去的。有的人给的封很厚,估计有几百块钱。这位给几百的中年妇女被黄菩萨问询和解事的时间长的多,一看就是一位有钱人,无论从穿戴和气质都能看出来。刘芳芳默算一下,这老太婆一天挣不少钱呢。
终于轮到罗云了,罗云很小心翼翼走上前去。“黄菩萨”示意她伸出手,罗云很听话伸出右手,“黄菩萨”轻抚摸一下她的手背,眯着眼顿了一下说:“你所求之事,不要急。我给你一符,随身带着,慢慢就化解了。”说着从座位下面摸出一个黄纸折叠的三角形纸符,缓缓放到罗云手中,示意她可以走了。
罗云赶紧把准备好的二十元钱放进盒子里退了出来。
出了院子,罗云好象没有来时那样眉头紧锁了。
“罗姐,你们给钱是自己给的吗,她不要求给多少?”刘芳芳问。“是啊,人家黄菩萨又不是为钱,求事的人随便给的。不过有钱的人给的多,有给几百,上千的。”“她挣钱好容易!”“人家黄菩萨全国各地都跑遍了。不要小看这黄菩萨!”“她没有给你说个所以然的嘛,就两句话。”刘芳芳说。“你不懂,黄菩萨就这样的,天机不可泄漏。”罗云说,语气里透出对刘芳芳无知的一种鄙视。
慢慢地刘芳芳从罗云和黄巧蓉的谈话知道了罗云是婚姻出了问题。罗云接她爸的班在林业站上班,林业站一个比较远的山里。家里为了把她调出来,坚决不要她在当地谈朋友结婚,想方设法托人在外面给她找男朋友。二十六岁多了,有熟人介绍现在的丈夫董建,他是中专毕业后分在房管局上班的。他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好的嫌弃他农村出生,条件差,个子又不高,长相一般,长得太差的或没有工作的他又看不上。当有人介绍罗云时,他和她就在春节时见了一面,罗云个子不高不矮,身材匀称,五官长得实在不怎么样,但家里父母上班的,没有负担,而且罗云也表示出喜欢的样子。两人春节虽然见了面,但只是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彼此没有作什么深刻的了解和交流。距离真能产生美,没有见着,把对方想象成自己梦寐以求的心上人。两人谈了一年朋友,就见了两面。
女方提出结婚,结婚了好调出来。婚后罗云调到中兴镇。
结婚了两人真正生活在一起,董建发现罗云完全不是他要找的人,后悔的要死,但是已经有了女儿。罗云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反正家里钱她管的紧紧的。他的工资奖金全部交给她了也不满足,还私下到他单位打听发了什么别的钱没有,一旦发现就让男人交出来。开始董建觉得不可思议,那有这样的人,不太合理,后来是看到她要钱的样子就反感。亲戚朋友来,特别是老家有人来,她做事特抠门,生怕别人多吃了她家的。公婆觉得媳妇把钱看的太重,一毛不拨,很难相处,刚有孙女儿时来过,后头基本不来了。反正有人给她东西,她就高兴的不得了。要她拿出来是不可能的事。有时董建朋友亲戚请他们吃了饭,要回请,她坚决在家里请,这样节约,而且买菜时算了又算。客人来时她嘴上挂着笑说:“你们来了,快坐!”她泡茶,招呼,很热情的样子。等开饭时,桌上菜少的可怜。客人只好客气说:“辛苦了,你忙了半天。”心理都想:下次再不来这儿吃饭了。董建脸上很挂不住。前几天别人很丰盛的招待你,你不说一样招待嘛,至少菜要丰盛点嘛。等客人们走了,他的脸完全沉了下来,一句不想和她多说。以她这样的待人之道,很快亲戚朋友知道了她的德性,没有必要的事,基本不和他家来往。他嘴上不说什么,可心知肚明,郁闷极了。他想有了孩子暂时忍着,可是生活中不停发生类似事的时候,他对她从不满到忍受到鄙视,后来连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了,更不会主动碰她一下。他也不会帮着她做一点家务,他在心理把这个家放弃了,甚至对女儿也不闻不问,反正她会管孩子的。她感觉到男人的冷若冰霜,就和他吵。男的一句话不说,摔门而去。他很想离婚,可是单位上基本没有人离婚。他也不知道这婚姻的突破口在哪里。工作平平,婚姻形同虚设,灰心极了,本来就内向的他更不多说话了。
一次罗云又和他吵,他平静地说:“我们离婚!”罗云一下被震慑住了,她根本不想离婚。从此后罗云不和他吵架了,随便他怎么的。董建也没有再提出离婚。两人象两条平行线一样不再相交,连普通的朋友关系也不如,他从内心太鄙视她了。她觉得这个男人无法了解,无法控制,冷的无法靠近,她搞不懂这婚姻是怎么了。她上班,管理女儿,更加紧紧地守住钱包,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买菜时一定从菜市这头到那头走一遍,这样才能找到最便宜的菜。凡是能占到便宜的事从她眼前过,她绝对不会放过。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存折上的数字渐涨,或是意外占到便宜。
后来董建老家同村的女孩子来县城中考。女孩子父母和他家熟悉,为了照顾方便,就安排女孩子住到他家。女孩子十五六岁,相貌平平,但学习成绩很好。因为是受了重托,他担心罗云影响女孩子情绪,所以亲自在家给女孩子买菜做饭,鼓励加油。女孩考试发挥很好,被卫校录取了。学习优秀跳出农门,这在农村是很荣誉的事。
女孩子一家人都很感激他,尤其是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她的感激里包含一种朦胧的情愫。董建的大名早就耳闻,他是他们村第一位中专生,女孩子从小听大人夸赞他。这个人是她心中的偶像呢,曾在心理幻想他是多么了不起的人呢。住到他家,他就是一位待人亲切温暖的大哥哥。他比女孩子大十五六岁,他当他小妹妹一样,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开学后,女孩子在卫校上学,功课没有中学那样紧张了,少女的情怀慢慢张开,她对异性有了十分好奇和向往之心。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想起这位在考试期间陪了他几天的大哥哥,想起他给她做的饭菜,他关心的神情,他对她讲过的鼓励的话,总是一遍遍在脑里盘旋,挥之不去。她的心象是被什么攫住了,好象要喘不过气似的。直到她想到一个好主意,以感谢的名义给哥哥写一封信。她突然兴奋的要跳起来,被紧紧攫住的心才得以自由跳动起来。
一下课,她就跑到小买部买了信封和纸,而且专门选了一种纸角上有小花案的信纸,这种纸要稍微贵一点点,但漂亮些。她一直构思怎么样给哥哥写信,一下午没听进去老师的讲课。她一向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老师没有注意到一直走神的她。晚自习时她才小心翼翼认认真真把想好的话写在信纸上。这些话她已蕴酿了一下午,反复推敲了很多遍,都能记下来了。一下晚自习她快速到了校门口把信投进了邮箱。她开始忐忑的盼望之旅。从那天起她开始对送到班上的信十分敏感,这些送来信总是给她热切的希望,又给她重重的失望。
当董建收到信时,有点意外。谁会给自己写信呢?亲戚朋友同学都不太可能,他们会打传呼或电话。他好奇地拆开后,原来是几个月前住家里考试的小妹妹。看到一笔一画书写得很认真的字迹,语意带着十分的感谢和崇敬之情的话语,董建能感受到小姑娘的真心诚意。为了不伤害这个单纯的小孩子,很多年不写信的他给她回了信,一是表达了不用言谢,更多是对她学习的鼓励。
当姑娘接到这封信,象是得到宝贝一样。她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信快被她一字不漏的背下了。
兴奋了几天后,姑娘又给他写了信。
他接到第二封信没有回,觉得没有继续通信的必要。姑娘是盼望着,失望着,她找了种种理由,是他不想理自己了?她不甘心,否定了这个想法。会是什么原因呢?会不会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回信?会不会是信寄掉了呢?一想到这个理由,姑娘又写了信。当他再次收到信时,觉得要是不回信,可能会影响小姑娘心情甚至学习。他又回了信,主要是鼓励姑娘好好学习,为以后工作打下好的知识基础。姑娘收到信,心理安定下来。两人就这样一直通着信。
放假了,姑娘很想来看他,想到他在上班,想到他有老婆孩子,就忍了下来。姑娘在他的鼓励下一直认真学习。
卫校学习没有初中时压力大,尽是一群情窦初开的男女,他们对异性的向往和好奇有时会让他们想入非非,有极少数男女同学就悄悄谈恋爱。姑娘看到谈恋爱的同学,就会想到董建,慢慢在心中蕴酿,慢慢把对方溶进了自己爱情的酒缸里。
两人通了三年多的信,第四年,姑娘回县城实习。她在县医院实习,顺理成章来见他。两人见面,姑娘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稚气的小姑娘了,虽然长相一般,但完全长成一位大人了。三十五六岁正是一个男人成熟而又最具魅力的年龄,加上这三年多的通信和想象,姑娘眼里那还容的下别的男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人,一心一意想依托终身的人,只是不敢表达,因他是有家室的人。她竭力压制了这分感情和渴望,在他面前显的有点拘束和害羞。
第四年,姑娘毕业后分在了县医院,她和他还是保持着联系。同在一县城,见面很方便,也不用写信了。姑娘了解了他的婚姻,很痛情他。在这期间,董建向罗云提出离婚,罗云不同意,只要他把工资交回来就行。后来听说董建单位要分房了,罗云宁愿死也不可能同意离婚。
当单位有人给姑娘介绍男朋友时,姑娘总问他,去不去相亲,他让她去,她说不去,直直的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他完全明白她的心意。这位年轻的带着崇敬之心爱着他的姑娘用最清澈的眼神直视他时,他的心动了。他也有犹豫,问姑娘:我大你这么多,你不介意?而且我又是结过婚的?对你不公平。可是姑娘说:我这辈子非你不嫁,你什么时候离,我都等你。
罗云从打字室到了村上驻村。她驻的村比较远,离家不少于8公理。村支书是一位比他大了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个子高高的,身材匀称挺拔,面相很冷静沉稳,就是头发全白了。这人年轻时就很横很强势,没人敢惹他。但他很聪明,对一般人不施横,所以村上人很敬畏他,在村上威信很高。他想各种办法挣钱,种养业他搞过,卖过猪肉,开过歌厅,反正他认为能挣钱的事,他都干。他有三个儿子都已成家立业,大儿子就在村上卖猪肉,二儿子开个农用车,小儿子才结婚,一直做点小生意。他和老伴一起过。老伴是一位老实不多言的农村妇女,家里事都是他说了算,一起过了三十多年,就是服从了三十多年。开歌厅时他和别的女人有染,她是一点微词也不敢发的人。
来他们村的驻村干部一茬又一茬,他对这些镇干部见怪不怪,每一位他和他们都相处不错。当罗云来时,他象往常一样待之。两天不到,他发现这女的特别贪小便宜。为了投其所好,罗云每次到村上,老伴种的蔬菜或鸡下的蛋或什么的,一定让罗云带点回去。罗云开始有点不好意思,慢慢就习惯了。她觉得书记对人太好了,非常感动。这么多年,就是自己和女儿这样过着,没有人真正关心她们母女,没有男人关心她爱护她。
书记是个聪明人,从她的只言片语知道她婚姻有问题,对她更加关心了。
有一天,下雨了,罗云还在村上,她叹气说女儿在学校,要去接她。书记一听二话没说,开出摩托车,让她上车,两人遮蔽在同一张雨披下,罗云紧紧抱着书记的腰,她想雨披遮着没人看见,书记暗暗高兴。她把女儿接上,书记又把母女送到家。董建没有在家,就算在家,他也会无动于衷的,他对她的一切根本不在意,她象紧紧附在身上的脏东西,怎么努力都揩不掉,他巴不得摆脱她了。
罗云有什么难事,书记积极主动帮忙,罗云慢慢对书记有了信赖心。书记想:这种女的给点小恩小惠就搞定了。看到家里五十多岁的老伴,他早就对她没兴趣了,不过她为他生了三个儿子,而且从不逆着他心意,反正她对他做什么都不干涉,也无力干涉,所以他不会和她离婚的。三十多点的罗云,正是女人熟透的时候,虽然脸面长得不如家里老伴,但毕竟年轻很多,而且身材也是玲珑有致。再说一村干部能泡上镇干部说什么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没多久两人就搞在一起了。
这事不久在村上和片上传给了。片上书记觉得影响太坏,但没有把两人堵在床上,不能直接批评,把罗云调离了这个村,安排到另一个村去驻村。即是这样两人还是继续来往。
有一次,罗云又悄悄来到书记家。书记老伴在家,为了不影响他们,书记老伴躲了出去,很晚才回家。书记的儿子媳妇也知道两人的关系,但不好干涉。一是书记在家太有威信,儿子们从小不敢招惹他。二是作为同是男的人理解。三是书记从来没向老伴提过离婚,一直把家里大事小事管的很好。
自从罗云和书记好上后,她觉得生活幸福多了。她也知道董建和那姑娘的事,当董建又提出离婚时,她同意了。条件是董建净身出户,把房子留给她们娘俩。女儿的生活费和学费管到成年。两人终于离婚了。
董建和护士姑娘顺利成章地结婚,婚后第二年,生了一个儿子。当有人在街上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时,也没有看出董建十分幸福的样子,倒是头上有了不少白发。两人要养儿子,要存钱买房,护士经常上夜班,生活也没有规律。董建要工作,要管家里,也觉得累。看到年幼的儿子,他明白等把他养大自己都老了。护士也体会真正进入婚姻没有想象的甜蜜,倒是实实在在的菜米油盐,儿子的哭声,笑声,儿子的成长,一日三餐,两人过着最平常的日子。
当统筹办成立需要人时,一般人不愿意去这个没有油水的办公室,片上领导把罗云安排过去了。
其他几位年轻的女人有的不爱说话,有的叽叽喳喳,笑笑闹闹,不过至少是一群年轻的女人,这点让陈书记喜欢。
办公室没有电脑,又没有事干,大家只能聚一起聊天。陈书记告诉大家可以电话交友聊天,他告诉大家一个公众号,好几个人就加入进去。一会就有男聊友打来电话聊天,一接到电话,李霞又紧张又兴奋地说:“怎么办!怎么办!”说着把电话递给一旁的刘芳芳,她总感觉刘芳芳稳重能应付这个。刘芳芳接过电话操一口四川普通话和对方交谈几句,把手机还给了李霞。象是打开局面似的,李霞继续和对方聊着。大家好奇地听他们聊天。一会儿,别人的手机也响了,她们叽咕着和别人聊天,办公室大部分人都在和聊友聊着。
第二天,有人讲述昨晚上有聊友打电话聊,怕丈夫起疑,跑厕所去呆了好久。大家都笑。
这阵大伙有事干了,电话聊天。刘芳芳和曹明珠牟大姐没有加入。曹明珠觉得这些人真是不务正业。刘芳芳觉得没有意义。大家主要觉得好玩,不过有一人却是很认真在聊,就是坐在刘芳芳旁边的余艳。
余艳离婚几年了,她比刘芳芳大五六岁,个子娇小玲珑,曲线分明,身姿不错,皮肤白晰,显的很年轻。她的穿着时尚而又妖娆,总会让人多看几眼。离婚几年,身边一直不缺男人,可要找个适合的结婚的就不容易了。她喜欢打牌,唱歌,喝酒,抽烟。她和前夫是自由恋爱结婚,开始也不错,但她的种种玩法让男人受不了,两人吵嘴到打架最后离婚。才离时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向她抛媚眼的男人多的是,她就和他们一起玩,这样玩了几年,她也觉得累了,没劲,她想找个踏实的人结婚,这样的人却不好找。前阵她在网上认识一男的,是一经理,开始对她不错,男的发现她喝酒十分厉害,提出让她不要没有节制的喝酒,她也答应了。一次男的又来她家,碰上她喝醉的样子,男的从此消失了。他曾说喜欢她包的水饺,她为他包的水饺还冻在冰箱里,每次见到它们,她很后悔自己没有管住自己。
县城东边规划成工业区后,拆迁了不少村民,政府按人头划拨了土地让村民自己修房。村民有的高兴有的怨言不断。村民们积极的建好住房,有的建三层有的建两层楼房,有的建成别墅样。这是中兴镇第一批拆迁安置的村民,政府也是摸索着开展工作。
统筹办就是城乡统筹一体化办公室,这个新安置小区的一些善后和安抚工作交给陈书记和这个办公室了。
陈书记安排陈霞守办公室,其他同志到小区去走访,摸情况,了解老百姓有什么想法意见。刘芳芳和办公室同志在小区转悠。小区大部分人家房已建好,只有极个别的钱不够,看到别人家已建好,在外租房也不划算,借钱也把房先建起来。老百姓觉得这拆迁:房子倒是换成新的了,小区的环境肯定比以前乡下烂泥路好,可是土地没了,将来吃饭怎么办?就是家里有点积蓄的,建个房也弄个精光,积蓄少的还欠帐。这些成了老百姓非常担心的问题。
其他都是一些小事,小区路面有些地方没弄好,或者一些家庭琐事问题。
民政局把小区门牌号送到办公室,陈书记安排刘芳芳和大家一起到小区把门牌号贴上。大家提了几瓶玻璃胶和一箱门牌号去了小区。
六位同事一起,从第一巷开始贴。刘芳芳和余艳,李霞一起贴巷子左边。曹明珠和罗大姐,曲玉贴右边。刘芳芳看各家院门,安排好号数。李霞用玻璃枪压出胶,涂抹在看好的位置上。余艳把金属制成的门牌号紧紧按住贴在胶上,门牌号就粘上了。余艳按门牌号累了,大家换着做。因为身高不一样,贴的门牌号高矮不在一条线上。对面曹明珠三位贴的效果也差不多。
六位贴了两天,把小区各巷子门牌号贴完了,大家向陈书记作了汇报,陈书记听了很高兴。过了两天,县上领导来调研小区,了解情况。陈书记陪同,他一眼就看到参差不齐的门牌号,心理憋着气,脸上陪着笑。领导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陈书记好不容易陪领导走出小区,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他把刘芳芳几位狠批一通。
政府引导小区劳动力出外务工。
杜蓉蓉根据县上劳动就业局的要求和布曙,在新社区干部的配合下做外出就业宣传动员。一是务工业务由政府衔接,二是由政府护送人员到务工地,去的路费都由政府买单。三是签订正规的劳动合同,四是人员到了不做,或者做一阵不想做了,可以自由返回。最诱人的是工资很高,一月可挣三四千块钱。就是地方有点远,在广州深圳一带。宣传了几天,不少人来报名。都是一些二十几岁到四十来岁的青中年劳动力,男女都有。有些家里有老人的,把孩子托付给老人,夫妻一起报名。他们想的是外面工资高,在外辛苦几年,把家里欠的债还清,再给孩子攒下点学费钱,手上有点积余,回来做个小生意或什么的。
杜蓉蓉和办公室人员一起把报名人员作了统计,有四十多人,她给就业局作了汇报。就业局决定组织一个小组护送人员到广州去。杜蓉蓉作为中兴镇政府劳动就业负责人理所当然和就业局几位一起护送人员到广州。大家把人员身份证件等核实好,就业局办公室主任对务工人员作了一些安全知识培训,这些失地农民和杜蓉蓉他们一起坐火车南下广州。杜蓉蓉没有去过广州,虽然坐在火车人又多,又闷,坐的是硬坐,睡觉也不方便,但这些不影响她的兴奋。北上广,这可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之一,能因公有幸去目睹一下她的风彩,是很骄傲的事。单位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去过呢,能因公外出考察的是领导,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
大家在火车上呆了两天一夜,终于到了广州火车站。因为没有休息好,个个象害了病似的拖着自己的行李走出火车站。劳务部门安排了一辆大客车来接人。大家坐上车,客车在公路上开着,大家也不关心开到哪去,反正有政府的人陪着,也不担心。开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一个劳务公司,大家下车,在劳务公司大厅待命。劳务公司负责人热情接待了就业局和杜蓉蓉他们。双方把人员名册再次核对,然后现场点名核实了人员,四十多名失地农民就交给了劳务公司安排。
劳务公司派人陪着就业局和杜蓉蓉他们在广州玩了两天。他们是吃了海鲜,下了海,游了泳,就近参观了一些景点。就业局安排杜蓉蓉和就业局人员在这里呆一周,主要是担心农民工新来,有什么不适应或没有做妥当的便于就近处理。
男的农民工被安排到工地,女的进了工厂,劳务公司和他们分别签订了劳动合同。
呆了一周没有什么事,杜蓉蓉和就业局几位坐飞机返回单位。
杜蓉蓉回到单位觉得自己身分又高了一筹似的,她向办公室几位眉飞色舞讲述广州的繁华,吃海鲜,跳进大海的怀抱、、、、、、让没有去过的人羡慕不已。
新办公室确实没什么事,陈霞守办公室,刘芳芳和大家每天下小区。其实小区的问题她们也清楚,也向办公室作了汇报,下去多少次也是这样,她们几位又解决不了的,后来大家到小区晃荡一会,各人溜之大吉。
刘芳芳和余艳,李霞三人去小区逛一圈后,约好去余艳家玩扑克。
余艳的家在一个很小的小区里,这个小区只有几个单元。小区因为年久,院里绿化也没人修剪,长得参差不齐,倒很蓬勃。院子没人守门,各家有大门的钥匙,各自开门关门,非常自由。余艳家在二楼,刘芳芳和李霞第一次来这里,院外虽然显的陈旧杂乱,余艳家里倒是收拾的很整齐。余艳离婚后,儿子跟了前夫,她一人居住。
虽是第一次来,大家熟悉,都没客气。余艳给两位倒了水,拿出扑克,三人在茶几上玩了起来。先拿牌,留下几张底牌,从头家开始占优起底牌,头家牌不好,就轮二家,二家不好轮三家,如果三家不拿底牌,重新来过。一般很少出现没人拿底牌的情况。拿底牌的人就占一方,另两人占一方,双方对战。三人玩的兴起,玩到中午也没什么输赢,都觉得找到一个好方法打发时间。余艳说招待吃饭,但家里没有菜,给一小饭店打了电话。刘芳芳提出等会赢的钱就给饭钱,李霞赞同。小饭店服务员一会儿送来三菜一汤,三盒米饭,菜饭热气腾腾。三人很享受的吃了午饭,把盒子袋子往垃圾桶一放,又坐到茶几上开始战斗。慢慢刘芳芳和李霞发现余艳打牌不太动脑,依着性子来,这样给了对方可乘之机。有时明明一副好牌,被她打输了,然后她就后悔的骂自己牌没出好。要是和朋家一起,她配合的能力就更差了,有时让朋家哭笑不得。刘芳芳和李霞要是一朋,两人配合十分默契,不知情还以为两人串通一气呢。打到快五点,刘芳芳要去幼儿园接儿子,三人散伙。余艳输了几十块钱,刘芳芳和李霞除了免费午餐还略有剩余。两人愉快的下楼,各自走了。
有一阵没事,三人基本天天这样玩。
玩一阵后,输钱的都是余艳。余艳出牌依着性子来,不认真考虑,一副好牌,被她出的乱七八糟。她当主家时被刘芳芳和李霞合伙打的落花流水,除非她的牌实在太好,否则她一定输。她一出牌,她的动作语气都能判断出她手上的牌是好是坏。如果是她和别人一起,她也是依着性子出牌,害得搭档孤军奋战,一起输掉。每天这样玩,刘芳芳和李霞不好意思,余艳老是输钱,每天午饭都相当于余艳招待的,可是余艳又要强邀她们玩。她一人回家实在没事,儿子在前夫那面,如果不出去玩,就得在家呆着。没有爱情和婚姻,一人呆着实在没趣,玩牌能打发掉这些无聊的时间。
有一天,几人正在小区逛,准备各人开溜,李霞电话响了,她接了电话后紧张地问:“怎么办?是个聊友打的,要来见我。有空的话,他马上开车过来。”大家也没事,一致怂恿:见!反正我们人多,又来我们地盘,不怕。李霞回话对方同意见面。对方说马上开车来见。大家兴奋雀跃,很好奇帅哥什么模样,又向李霞打听这人情况。“昨晚和我聊过,他说他是一老板,其他我也不知道了。”李霞说。余艳一听对方是老板,嘴上没说什么,她拿出包里的镜子,照了又照。刘芳芳看着,明白她的心思。
曲玉是个快结婚的姑娘,她活泼好动,对这种事很感兴趣。罗云没事,想跟着看个热闹。曹明珠脸上没有表情,她对这个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大家都去,她只好参予,要不会扫大家的兴。其实看她的表情,大家根本不想她加入,但她已经知道了这事。为了这事不被传出去,李霞提出:“反正今天这事,不许哪个说出去。要是哪个说出去了,我们肯定不得放过她。”大家一致赞成。达成一致意见后,就在小区瞎逛,等帅哥打电话。
逛荡一个小时不到,电话响了,帅哥已到了县城某地。李霞让他在原地等着,六个人坐了出租车直奔了过去。曲玉和李霞还窃窃的笑着;余艳又拿出镜子照;刘芳芳看着余艳有点上心有点紧张的样子;罗云也附后傻笑着;曹明珠面无表情。
六人下车,果然见一位三十七八岁的男人站在一辆黑色桑塔纳车旁,男人不胖不瘦,很精神。李霞打了电话,男子接了电话,大家确定是这个人,向他走了过去。余艳第一眼就觉得不错,有车,又帅气。男人看到六个年龄不等,姿色参差不齐的女人站在面前,很意外。他以为见面的是一位娇美的女子,是一次浪漫的邂逅,来时甚至想会发生什么意外之喜。这群女人站到他面前,他完全没有准备,反而被动了,来都来了,只有硬着头皮任她们安排了。他根本不知道哪位才是和他聊天的人,他也不好询问。
大家一致推刘芳芳和余艳招呼对方。刘芳芳礼貌招呼对方:“你就是刚才打电话的——。”“是的。”男的答。余艳:“你是第一次来这里还是以前来过这里?”“以前来过,但不熟悉。我们找个地方喝茶还是——”男的提议。“好的,我们找个地方嘛。”余艳接过话。“可是这里我不熟悉,你们找个地方。都上车吧。”男的拉开车门,示意大家上车。帅哥看到两个各有千秋的美女这样礼貌时,心才定了下来。刘芳芳示意余艳坐到副驾,余艳很感激刘芳芳的用意。车后面挤了五位。男人开车向前走,余艳兴致勃勃和男的交谈。“到哪儿?”男的问。“这样嘛,到一个农家乐去?离这不远。”余艳建议似的说。“好嘛,你带路。”男人爽快答。“听你口声不是我们这里人?”余艳问。“是的,我是成都郊区XX的。”男的答。两人在前面愉悦的谈着,后面五位不发一言,象是不存在一样。
一会到了余艳说的那农家乐,它离县城三四公里左右,男子停好车。余艳对男子没有多少陌生,她下车后等男的下车陪着走进农家乐茶厅,五位跟在后面。
余艳象主人似的,先问男的喝什么,然后安排服务员泡茶找一单间。大家跟在余艳后面进了房间。房间里一张麻将桌,配了四把椅子,还有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余艳给男的拖过一把椅子,自己也拖过一把紧挨男的坐着。刘芳芳和李霞还有曹明珠,罗云坐到沙发上。曲玉跟在最后面,想坐沙发上,但沙发坐不下,只好坐到牌桌旁的一把椅子上。
余艳象是派出的代表一样和男子交谈,她主动向男的介绍:“她们都是我同事。我们在中兴镇政府上班。”她怕男人不知中兴镇重要位置似的又强调一句:“中兴镇就是县城所在镇。”“嗯。”男子应着。他觉得余艳十分热情,如果不作一下自我介绍好象是对对方的不尊重似的,他说:“我叫赵军,是做餐饮的,在成都XX地。生意我经理在管,具体事我不管,我自由时间多。”“哦!这么说来赵总生意做的不错嘛!”余艳眼睛亮了一下,直盯着男子的脸很赞赏地说。因为有同事们在,余艳不好和男的交谈更亲密的话题。大家一旁听着,看着。
她提议:“要不我们玩牌,这样坐起怎么耍呢!”男的表示同意。余艳把眼睛投向刘芳芳说:“芳芳你过来嘛。”刘芳芳站起来到牌桌边坐下。曲玉说:“我把位置给你们让出来。”趁机站起来离开了牌桌。
余艳和刘芳芳陪男人玩扑克。余艳问:“玩多大?”“玩小点,娱乐为主嘛,五元。”刘芳芳接过话说。男的和余艳都同意。
李霞和罗云曹明珠曲玉四位也玩扑克,她们玩一种最简单的。曹明珠只会玩这种最简单的,就这种简单的她也很少玩。
快中午时,农家乐服务生过来问午餐怎么安排。余艳问男的意见,男的让余艳作主。“来个一鸡三吃,再配点素菜和汤菜,你们觉得怎么样?”余艳问大家,大家没意见。
吃过午饭,男的上卫生间去了,李霞和曲玉压低声音暖昧地对余艳说:“又帅又有钱的,你要抓住机会哦。”大家笑着附和。余艳听同事们这样说,也觉得幸福离自己真的很近很近,她笑而不答,好象这幸福已有七八分把握。男的向这边走来,刘芳芳示意,大家才闭上嘴巴。
下午大家又继续玩牌,两桌玩的很开心。余艳尤其开心,出牌时很顾及男的,即使出错牌也是笑着说:“出错了。”不象平时那样骂自己。刘芳芳知道余艳的心思,可是这男的根本无从考察,仅一面之交。大家边打牌边聊,刘芳芳不紧不慢地问:“家里嫂子一定很能干漂亮吧,你都这样优秀这样帅的。”“还行吧。”男的笑着说。余艳脸色凝了一下,失望掠过脸上,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玩到四点过,刘芳芳说要去接放学的儿子,提议撤退,大家一致同意。结帐时余艳和刘芳芳都准备付钱,男士也走上前付钱。收钱的服务员说:“哪有收女士钱的,收男士的。”“就是嘛!”李霞接过话说。服务员收了男子的钱。
大家又依原来位置坐车,到了县城,各人下车走了。
刘芳芳从学校接了儿子,买好菜,象往常一样去猪场看了一下。如果中午没去,她就在接了儿子后带着儿子一起去,这已经形成习惯了,要不心理不踏实。
第二天上班,谁也没有提昨天的事。
工作没有什么具体事,和同事们相处和平,唯一烦恼就是婚姻,但在单位只字不提家事。她每天去一趟猪场,早晚送儿子上学。同事们听说刘芳芳家在县城边有猪场,非常羡慕。
基层政府人员的工资是很少的,每月就四五百元工资,一个三口之家,夫妻两人要供孩子,人情礼节,衣食住行,不会安排的,到月底也就光了。如果是父母给自己买有房的还好点,只用来生活一家过的去。要是没有房的家庭,还要想法购房,如果只凭工资,一家三口不吃不喝也要花十年时间才行。刘芳芳有时想,你们羡慕我什么呢,都是生活所逼的。如果不想法做点事,凭工资过的太难了。乡下的父母每次看到回来的儿女,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乡邻们看到的是荣耀和风光。其实生活是如此的现实,一样的衣食住行,一样的菜米油盐,一样的人情世故。每次看到老实巴交的父母,看到他们脸上因自己回家而当成一件大喜事一样的父母,刘芳芳心是融化的,她只能以更快乐的姿态来迎合他们。她除了每次给钱,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更好的方式来表达孝顺和爱。父母每次接过钱,心理十分满足,女儿的孝顺和爱让他们感觉幸福。刘芳芳开始每月给五十,后来工资涨了给一百,以她的工资收入算是给的多的了。每个节气,另外给钱。刘芳芳想,在自己能力内尽心尽力嘛,父母一天天老去,在他们活着时,尽心尽力了,等百年时没有遗憾。
曾经有一次,刘芳芳给钱,父亲说:“我不能收你的钱了,你要买房,要供孩子,还要生活,也不容易。”“呵呵!”刘芳芳一下就笑了。“爸,你想过没有,你不要我的钱,我也富不了,你要了我的钱,我也穷不了,反正就这么点工资。这工资只能够温饱的,想它买房,以现在的房价,不吃不喝十年都买不起。所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挣钱的,你不要担心我们。想挣钱,哪会没有机会呢!”刘芳芳的自信让父亲欣然收下了钱。他相信女儿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幸福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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