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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岁月(6)

时间:2016/11/14 作者: 一月的小李子 热度: 101876

  张岩这一阵子心神不宁,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经常性地去约岳佳佳。

  

  不知什么原因,他脑子里全是严梦蕾的影子。

  

  当然,岳佳佳约他,他也出去,而且也玩得很开心。

  

  岳佳佳毕竟还是个美女,不俗的美女。虽然个性有些张扬,但张岩挺喜欢这种个性的,显得很可爱。但是,张岩还是想严梦蕾,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岳佳佳是随风飘动的树叶,哗哗啦啦响,严梦蕾却是密叶里高挂着的果实,总想把她摘下来,放在自己的筐子里。

  

  还有什么?不知道!

  

  张岩有了一个想法,他对张永恒说:“爸爸,我想转到三中去!”

  

  张永恒警惕地看看儿子,这小子,经常给我下套挖坑,让老子防不胜防。

  

  张永恒问:“一中不好吗?”

  

  张岩说:“一中是不错,那是总的不错,可有些方面就比三中错。”张岩舔舔舌头继续说:“我英语不好,可教我们班的英语老师就不太行,教三中高二(一)班的英语老师,在美国进修了两年,纯正得跟希拉里似的。”

  

  “真的?”张永恒还是满脸狐疑,现在这些小子,骗老子就像爷爷拿个奶嘴骗孙子,轻松又自然,乐呵呵地就上当,连个后悔的机会都不给。

  

  “你怎么堕落成这样?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我可是要批评你,这阶级感情厉害吧?可在父子感情面前它啥也不是!”

  

  “去去,少给老子灌迷魂汤。你以为转个学这么容易呀?要找主管市长,比调动都难!”

  

  张岩眼珠儿一转,说:“我可告诉你,我要是成不了才,你别埋怨我!你要是在我后妈面前掉了价、丢了人,你老人家千万要明辨是非,不是我不支持你恋爱,是你老人家不给我支持你露脸的机会。”

  

  “等等,你说什么?扯这么多,都把我扯糊涂了!”

  

  “我就给你明说了吧,这岳佳佳的英语成绩可是往飞里涨啊。这您知道,以前是她找我补英语,现在我找她补都来不及。我可是好学的噢。现在的父亲,想找个好学的儿子多不容易。您现在有了,却一点也不珍惜。”

  

  “这些都是真的?”

  

  “听听,我太悲哀了,您知道吗?父亲不相信儿子,就是在儿子心尖上捅刀子,我痛啊!再说了,我转到三中,除了使我的学习能有个质的飞跃以外,也能使您的爱情有个质的转变。您又不相信,你看,我的学习超过了岳佳佳,是不是说明你教子有方呀?在我未来的后妈面前,是不是显得你很有面子呀?是不是提高了你的威信,让你向着好男人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还有,在共同的学习过程中,我和岳佳佳的兄妹之情必将会进入一个新阶段。你想想,孩子都成了亲人了,大人还不该成为亲人吗?这不是更加增强了杨阿姨重新建立家庭的自信心吗?您和咱们这个家的魅力,不是全部奉献出来了吗?而且还是无私的!”

  

  张永恒先是用特离奇的眼光看着儿子,随后,爆发出长久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这儿子,将来必有出息,听听他那张嘴,简直是阎王爷的嘴,专门说鬼话的。可这鬼话好听呀,真能把人说得自愿去当鬼。

  

  张永恒猛然刹住笑,用犀利的眼光扣住张岩,说:“儿子,爸爸是干什么的?你还是没有弄懂!当爸爸,不仅仅是到了一个年龄就可以当。我的经验告诉我,一般情况下,找人办事磊落大方、语言自然、不卑不亢,属于正事,合乎任何的条件。除此,甜言蜜语、左三圈右三圈地陈述理由,往往背后有问题。这是一道选择题,你自己说,是属于前者还是属于后者?”

  

  张岩的喉头一蠕动,“这还用我选吗?您已经为我选好了。我无奈,只能说,亲爱的父亲,您哪,还等着觉悟吧,拜拜!”

  

  张岩甩甩搭搭出了门。

  

  坐在车上,张永恒还是在想刚才的事。转学并不奇怪,但转学的目的却让人奇怪。真是为了英语?猛然,张永恒心头一沉,莫不是这孩子看上了岳佳佳?看他给我说话时的语气、样子和理由,十有八九是这样。

  

  好家伙,厉害呀,我和老的谈,这小的和小的谈,成什么样子?即使我同意,这杨红艳也不会同意,搞得不好,也会和我拜拜。

  

  按理,如果真是这么回事,虽说有些奇怪,人们一下不能接受,但亲上加亲也还是好事。关键的问题是孩子还小,关键的年龄,关键的年代,关键的年级,这三个关键就决定了不能谈恋爱,谈了也无任何好处,必须得断!

  

  张永恒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到了办公室,他把找他办事,汇报工作的人统统堵在门外,扣上门,手忙脚乱地给杨红艳打上了电话。

  

  “这么早就给人打电话,真想我了!”

  

  “先别说这事,我问你,佳佳的英语是不是一下提高了?”

  

  “这我哪能知道?不过我倒是听她说过两次,说他们班来了个英语老师,是从美国回来的,特别棒!”

  

  “她真这么说来着?佳佳不会撒谎吧!”

  

  “你才撒谎呢!我丫头从来就不撒谎!”

  

  “噢,我不是哪个意思。我儿子今天早上突然提出来要转学,说是佳佳班的英语老师好,想提高一下英语。现在的孩子,把老子玩得团团转,我不放心,就问你。”

  

  “这是好事呀,孩子爱学习你还疑神疑鬼?俩孩子到了一块,互相有个照应,还可以互相监督,这有什么不好的?”

  

  “你说好就好,我怕影响我们俩的关系。”

  

  杨红艳显然是被感动了,停顿了一下,然后用缠绵的语气说:“当然有影响,不过是往好的方面影响。”

  

  张永恒心头有些骚动,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你要是不放心,今晚咱们来个聚餐,当面对下质。”

  

  张永恒满口答应。

  

  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这次聚会放在了一个叫“三九”的小饭庄。

  

  别看这个饭庄铺面不大,但很有特色,尤其是家常饭菜,做得十分地道。

  

  这的雅座一点也不豪华,但清爽典雅,犹如山溪野林一般。

  

  张永恒和杨红艳先到了,他们想在孩子到来之前,谈些自己的事情。

  

  杨红艳先把菜点好,她点了三蒸,蒸大虾、蒸大蟹、蒸鳝鱼,又点了两焖,红焖肘子、红焖排骨。

  

  张永恒抢过菜单,说道:“好家伙,你这菜像是女人点的吗?肘子就不要了,来个红烧茄子、西芹百合,再来一汤,好了,四个人,六个菜,主食我们随后点。”

  

  杨红艳一笑,说“我像个男人,你倒像个女人了。”

  

  张永恒喝口茶,说:“我这也是没办法,儿子他妈……唉,只有靠我自己了。天长月久女人气就重了,你可别嫌弃。要嫌弃,就早说,我可不想再谈婚论嫁了。”

  

  “去你的,谁嫌弃你了?”杨红艳的眼睛一睕,张永恒的话让她感动,也让她踏实,她说:“我在外边闯荡惯了,我能改。”

  

  “你别改,我喜欢你这样的。你这样有主见,能干事,干大事的女人并不多,有什么可改的,不改!”

  

  杨红艳差点掉下泪来,“听你的,不改。”

  

  多少年来,杨红艳为了挣些辛苦钱,在外受委屈,在家还要看岳山湖的脸,这样知疼知热的话,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见了。

  

  夫妻之间的幸福,首先是以相互的肯定为基础的。

  

  “我这些年为什么没有找呢?”张永恒知道,这个问题杨红艳一直想问而又开不了口,他没有说破,而是自己说了出来,“一来我正是关键的时期,在机关单位,当不上个官,真是心不甘,你们做生意也是这样,不发大财誓不罢休。更重要的还是为了孩子。找个未婚的?势必还要生育,我儿子怎么办?找个带孩子的?势必要各疼各的。隔层肚皮隔层山,这个话是绝对有道理的。别说是没一点血缘关系,就是有血缘关系,也同样会分出个里外来。把侄子和儿子放在一起,不用你分,他们自己就分了。再说,家庭的很多矛盾,都是因钱而来。那几年,我的工资并不高,也没有其他的收入,放着这么个情况,再婚就是给双方找拖累,制造矛盾。所以我也就死了心了。现在不同了,各个方面的条件都好了,过去可能存在的问题都不会存在了。还有,孩子也大了,转眼就要上大学了,也不存在受不受欺负的问题了。尤其是碰到了你,很合胃口,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刚好是个‘好’字,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的意思。你说呢?”

  

  杨红艳嘴一抿,说:“不知道,你没说假话?”

  

  “假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但真正上当的是自己。”张永恒呵呵一笑,说:“我还要给你说些真话。我现在的收入不如你,但比其他的人要高得多。我的收入不是凭借职权收受贿赂得来的,全是合法收入。主要有这么几个来源,一单位的工资、福利,一年有20多万。前几年买基金挣了有一百来万,这些钱我又投到老家大舅子的企业里,总得有200来万块钱。这些钱我每年都给组织报告,你大可放心,我会珍惜我的政治前途,为孩子也得珍惜。”

  

  “谁不放心了?你这人,好人坏人人家还看不出来呀?小心眼!”杨红艳假装生气。

  

  张永恒转移话题,“这两个孩子怎么还不来?”

  

  “是啊,早该放学了,我打个电话。”

  

  正说着,岳佳佳和张岩前后脚进来了。

  

  杨红艳先埋怨上了,“几点了?放学都快一个小时了,怎么才来?佳佳,你什么时候能按时回家一次?”

  

  本来还喜气洋洋的岳佳佳,脸沉了下来,嘴巴里嘟囔着:“就知道说我,跟我有仇似的。”

  

  “你说啥?”

  

  张永恒赶紧碰一下杨红艳的脚,抬手就朝张岩头上拍了一下,“你小子,也不早点带妹妹来,还当哥哥的!”

  

  张岩惊鄂地睁大眼,说:“不会吧,我这就成哥哥了?这也太快了吧,这么重大的使命,连点考虑的时间都不给,这也太残酷了!爸,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爹,要不就你是亲的,我不是?”

  

  岳佳佳扑哧笑出声来。

  

  杨红艳横她一小眼,岳佳佳赶紧忍住。

  

  张永恒又在儿子头上拍了一下,“你小子,油嘴滑舌,不怕杨阿姨笑话你!”

  

  张岩眉头一皱,“爸,你怎么老是贬我,我怎么就油嘴滑舌了?我说得是真实感受。杨阿姨,我现在叫你妈妈,我就不相信你不觉得突然,不觉得需要准备?”

  

  杨红艳一愣,脸一红,忙说:“没错,是觉得突然,是需要准备。”

  

  岳佳佳又扑哧笑出了声。

  

  张岩附在岳佳佳的耳旁,轻轻说:“我是不是应该叫岳妈?”

  

  岳佳佳抬脚就踢了张岩一脚。

  

  杨红艳看不下去,“佳佳,你都十七了,怎么还这样?”

  

  岳佳佳又嘟下脸,“妈,你就知道说我?我十七了,你拿我当十七的人了吗?人多人少,就是说我,凭什么?”

  

  张永恒急忙打岔,“开始吃饭,别一会气吃饱了,饭吃不下去了!怎么样,咱俩喝点红的,你们呢?喝点什么?”

  

  岳佳佳在生气,没听见。

  

  张岩忙碰碰岳佳佳,“爸问你呢?”

  

  张永恒难为情了,“你小子,今天找揍呢是不是?”

  

  岳佳佳和张岩都伏在桌子上抖抖地笑。

  

  张永恒也不再问,拿起筷子吃起来。

  

  张永恒看得出来了,这两个孩子虽然亲密,但很单纯,好象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难道自己是庸人?

  

  张永恒还是不放心,问岳佳佳:“佳佳,你们有个好英语老师?”

  

  张岩一听就急了,筷子一推,抬腿就走,喊都喊不住。

  

  岳佳佳莫名其妙,一个劲地问:“怎么啦?我们就是来了个特棒的英语老师,怎么啦?”

  

  杨红艳把桌子一拍,“佳佳,这菜还堵不住你的嘴呀,没个眼色!”

  

  岳佳佳恶狠狠地看了杨红艳一眼,“没劲!”背起书包也走了。

  

  这下好嘛,两个大人坐在那叹息。

  

  “孩子大了,就不是自己的了。”张永恒先打破了沉默。

  

  “我也有这种感觉,孩子小的时候,想怎么摆治就怎么摆治,现在连多说两句都不行了。他们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我们全然不知。”

  

  “我那儿子,小时候,小腿一叉,谁都能摸。现在,早几年,洗澡,上个卫生间都要扣门。有事给你说个话,没事话都跟你不说。小时候,一走路就要骑在我的脖子上,放在澡盆里,赤条条就是不愿出来。现在倒好,说说他小时侯的事,眼睛一横,来一句,‘有意思吗?’门一甩,不搭理你。”

  

  杨红艳感触也很深,说:“人家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女儿和娘有说不完的话。佳佳小的时候,一刻也离不了我,小嘴成天吧嗒的就是妈妈、妈妈,我都烦她。那个时候,我正忙,每天早晨起来,我都难过,要趴在床边看她好一会。每天不在我的脖子上吊个十回八回,那是不算完。初二那年,慢慢就和我有事了。整天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些什么。我这心哪,整天都是悬着的。我这辈子,就落了个孩子,要是连个孩子都搂不住,还活得个什么劲呀!我最怕的就是佳佳早恋。女孩子,什么时候都是吃亏。女人要是在男女关系上出了问题,这辈子就完了,往死里拼都没用。”

  

  张永恒说:“我和你一样,我大小是个领导干部,要是别人找上门来,说我儿子害了人家闺女,我也活不了呀!好了,好些个事都是咱们俩想出来的,咱们的儿子丫头不是没那样吗?明天我就托人,把我那糟儿子办到三中去,一来让这俩孩子有个照应,二来让他俩互相监督,这才是最重要的。要不,我们让别人卖了还帮着谈价格呢!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孩子们的信息。这些个坏分子,小时侯盼着他们长大,这长大了,还不如不长大!”

  

  杨红艳的脸色好了许多,女儿要是出点事,她真是没法活了。

  

  佳佳的学习好与不好,杨红艳并没有放在第一要务。

  

  现在的情势,只要保持这个状态,上个大学是没什么问题的,名牌不名牌算不得什么,将来考不上公务员,就把现在的家当给她,这也是一片创业的田地,也同样可以让女儿立足于这个社会。中国再发展一、二十年,搞不好这公务员还真算不得啥了呢!现在的关键,就是要管教好佳佳。

  

  这一点,杨红艳真还力不从心。

  

  所以,听了张永桓的话,她很感动,觉得是自己这几年积了德,在后半生碰到了一个好男人。

  

  杨红艳点着头,“你算是说对了,佳佳小的时候,只要不得病,我什么都不用担心。现在呢?她欢蹦乱跳的,我倒得病了。”

  

  张永恒递过去几张面巾纸,“别再担心了,过些日子,咱们不忙了,赶紧把事办了,两家一合,你忙你的,我倒可以按时下班,我天天盯着俩孩子,还给你当半个煮夫,你看怎么样?”

  

  “永恒……”杨红艳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抓住张永恒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幸福的泪水,顺着张永恒的手指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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