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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三天

时间:2016/10/20 作者: 陈草旭变 热度: 74435

  这是称为六一路南段的街口,我坐在这里,在一个家属院的外面,不知道里面有人还是有其他的什么,不知黑明的天,仍然有些冷寒,和上午差不多,街上到处是三乱停放的车辆,还有环卫工人,着红色的衣帽在打扫卫生,上天注定一样。


  一对妇人拿着皮尺,正在丈量地块儿,不是机车路过,还有不知多远处的打牢地基的修路声,这些仿佛也是生命的活动,在黑渊般的深夜之里,在此莫名能纠的所在,会有什么意义?本身也是平平常常而何堪深究,这些仿佛生命的迹象,只在无人或者灵魂的深洋荒漠或病死在即的时刻,在阴阳间隔的时空,再具有意义吗?现今所关注的这些活动,谁会关注呢?所谓的悲天悯人,所谓的佛眼视慧有意义吗?在此界域?


  不能不说的是,街道两侧还有一种柳树,稀稀拉拉,却并不败退,亦不迎风垂摆,但仍然是萌芽最早,初雪之后也不凋敝,披绿时光最长,虽不长青的乔木,为我这样的魂魄所注视打量,倾注情感,给予关切;他们的历史和身姿,他们的身量和肉质,依然如此生动而又熟视无睹,只有与我这样类以边沿者,发生关系,默默而动情的交通。


  仍然还是街头,已经离开学校,离开光明路学校,那个朗诵会已经结束,众多天使的童声,和他们成长也是堕落的痕迹遗留在印象之里,留在他们的记忆里,其余已经成为历史,或者尘埃。


  在不明不暗的天光中,进入饭店的,是组织竞赛的人们,我说要等另外的谁谁,便从里面出来,坐在还算净洁的椅子上,看街头来往的车辆,打发举酒之前的与人相处的尴尬。没有风,仿佛有尘埃在漂浮。


  想起看到张居正,到了子时方睡,睡梦中有另外的域界,梦象环生,没有清晰及深刻,却仍然怪异,是几天之前醉酒未醒的神经,正在狂奔的路上,一点点的复原,终于回到平静的状态,但是心肝在半醒半梦中,隐隐作痛。


  不知是中午还是午夜的饭后,到了这个学校的办公室里小憩,把腿放在暖气片上,靠着沙发,松弛一下自己总是紧张的神经。屋内有四个人打牌,没有裸身着打牌,又仿佛裸着身子在打牌,那张著名的中俄美欧的或者中俄美日的油画,之后又陆续进来一男两女,有打开电脑的人,有围观打牌说谈的人。


  外面传来孩子的嬉闹声,而我的内里竟如此沉静,好像只有醉酒的时刻,我才是一个平常的人,而不是一枚或者一朵魂魄。


  又是一个街头,有同样的尚够温暖的秋风,以及灿烂的阳光或者月光,有同样的分不清面孔的人群,弯腰的工人,行走的居民-------正在修理管道的工人,照料居民是否可以及时吃上清水的工人,应该是粮油公司家属院内的居民。


  不同的是,我选择的背巷一角的凉阴之地,可以看到阳光或者月光下的一株巨大的杨树,将近枯涩的万千叶片,在秋的光中,仍然熠熠生辉,其中居有老鸦或者俗称老鸹的一种鸟儿,较之麻雀要威武,比之白鸽要气派。


  那年,我在徐庄村上班的路上,或者和孩子们一起在树林里上课的时候,经常见过,不用观其容颜,只要听到它的声音,就能辨清它是那种“飞”类。


  现在它还在叫着,我知道不同于刚才居民的嗓音语言,或者说,不同于我可能错识为庸众的语言嗓音,那么清新,高昂,自由,为所欲为,自由自在,仿佛不是在地狱,而是在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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