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听到朋友聊起一些社会问题而感到不满时,有人就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这句话很有市场的。第一次读到这句话是在一本书上,想不起出自何人之口,话里虽透漏着些无奈,感觉却很新鲜。但听多了,就玩味起来,才发现这话荒谬得很,那是用来噎人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何如?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存在的有很多不合理的,如指鹿为马、卖官鬻爵。细究下去,这话里有话,它是有下句的,那就是“不合理的就不存在”或者是“不存在的就不合理”,言者大概是第一种。我们就看这种说法,“不合理的就不存在”吗?我们的社会存在着贪污腐败、贫穷、饥饿、疾病、战争、奢侈浪费、走私、卖淫、嫖娼、杀人、放火、抢劫、强奸、拐卖、矿难、欠债、两极分化------简直太多了,全世界全人类都有的,这都是合的哪门子理啊?人类发展到了今天,这些丑恶的东西不但没有消失,相反阴魂不散,游行于世,畅行其道,这是合理的?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存在吗?到什么时候能灭绝呢?看来只有到地球死亡或是宇宙灭绝时,一切才会不复存在的,也就是说不合理的东西永远存在了,你们就干脆死了这份心,接受命运对你们的安排吧。反过来也是,这些存在的东西也是合理的。
第二种“不存在的就是不合理的”更经不起推敲了,不存在的东西多多了,都是合理的吗?污臭熏天的河水里鱼虾都绝迹了,鱼虾招谁惹谁了,怎么就不合理了呢?是不合人类折腾自然到头来最终折腾了自己的“理”吧。“焚书坑儒”烧掉的诗书和埋葬掉的儒士怎么又不合理了?是不合秦始皇倒退历史的“理”吧。千百年来中国历史上为民请命惨遭迫害的那些英烈怎么就不合理了?不合的是依阿权贵、趋炎附势、蝇营狗苟的奴才“理”吧。“南京大屠杀”三十多万中国人民的惨遭杀戮也是不合日本侵略并想一直奴役中国“理”吧,所以他们就只有不“存在”了。这不是颠倒是非,愚弄大众的强盗逻辑吗。
现实中存在的有很多是合理的,也有很多是不合理的。至于他们的比例大小,成分多少,是没办法用嘴“秤”出来的,只有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心才能量得出来。当他们衣食无忧、能安居乐业、社会达到“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地步,可以肯定这就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存在,因为这个“理”不是少数人的特权之“理”,而是为劳苦大众的公理,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说它就是一个至善至美的境地。“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这种论调,即使不去形而上学,也不难咎其混淆视听、装腔作势、碌碌无为的本性。有这样的心态,或许能换得一人暂时的“好处”,但长久来看,一个没有脾性的人,又怎能是一个血骨之躯?由一类没有脾性的人组成的民族,又怎会卧薪尝胆、奋发作为地实干呢?靠哗众取宠、投机取巧,那是一种没落的颓丧,人性良知的泯灭。说白了就是“我就那个熊样,你能把我怎么的”的癞皮。
我们要消灭不合理的存在,包括这种先生们的陈词滥调,给大家一个公开、公正、合理的生存空间,我们即使不为那些不合理的存在去碰个头破血流而保持沉默,但至少也应该有这样的起码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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