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以为只一条街满是,却在巳时出门之际,见到另外一条更为宽广的街道上,同样洒满阳光。对面的人与车,不是阴影枚枚而去,就是满体光彩的过来。我以为只一条街道上满此阳光。
洒满的阳光,几种花,不知是否因而开放。什么花呢?一种当然是灌木丛中盛开的蓝花,是天的蓝色,却比蓝天更为鲜艳,与蓝天远不可及的情况相比,她就开放在我的眼前,伸手可及,比蓝天还要鲜艳,艳及我情绪颤动的部分,是那青藤之瓤在晨风的清唱。实际上,她就是牵牛花,也叫喇叭花,很普通平凡,却如此美媚娇艳。
她就在我的眼前,我只看看,看看阳光下的她,她的身姿容颜,绝不采撷,更不垂涎,只是在她的身旁驻足观看,因为不远处,不仅有行行的白色丛兰,而且,那洒满阳光的道路一侧,还开放着另外的黄花,大如童掌,灿若童颜。她就那样开放着,在一行藤蔓之上。我一瞥之间,就看到她。
这种黄花,起初,弄不清她的姓名和出身,便在虑及我的记忆之后,又转身过来,专程看她。哦,花样五角,色艳秋菊,是一种叫做丝瓜所开的鲜花。我想起来了,儿时家中棚架,母亲就种满了这种日长数尺,攀沿满架,花萎结实,长长的丝瓜。原来她生长在农家,她就在我们的根部发芽,窈窕开花,在生活最为健康的阳光里长大。
不知道为什么,在工作烦恼,琐事累累,苦不堪言的日子里,还会见到这一样一样的鲜花。我如此轻轻的打量端详,回复观赏,小心翼翼的不采不摘,如此牵挂。
二
这哪里会像是秋天,即使云尘满天,无斜晖脉脉,花圃中却开满了白色的鲜花,成行成列,似雪非雪,是梨花满地,还百合细微?不,也是非是,确凿是叫做丛兰的白花,在花圃开得奇满,不招蜂引蝶,却拉回遥远的记忆,是五月的鲜花,是已经走去很远的春天。是秋似春,开放在视线和心田;是花如梦,宁静在缓缓流动的思绪河流与漫漫长天。
哪里的记忆?是春的记忆,也是关于一个孩子的记忆。那孩子跃上土堆,又倏忽不见,被土岗屏蔽。我追上去,哦,原来,他已经跳到掘土而成的大坑,去寻找这种开着白花的丛兰。他找到了,惊喜的对我喊:“花!”花,是的,三株虽只一株开放,既已白雪成朵的。现在知道,她叫丛兰。
这个孩子一样,在他的世界,他的晨练之后,在大地土岗,寻找到这美丽的鲜花。不仅寻到,他还要移植回家,可以天天看她。他用一把黑色的泥土,来包裹那如杏核儿大小的根须。我说用树叶包裹吧。他欣喜的说:“对!用树叶”我捡起三片形状对称,叶脉清晰的落叶,下去送给他。他小心的包裹她,魅力隐藏。
很好,不久,这些土坑里野生的丛兰,栽入家里的盆中不久,便会复活,而且在一个早晨,又开放了一朵,在离故土这遥远的地方,在儿子的心田悄然开放。于是,在闹市的街头,我已忘记在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并不声张的说:“爸爸,家里的那株白花开了!”我说是吗。他说开的很大。
啊,我的孩子,鲜花栽于心田,在你的世界里,因你的血肉精魂的关注,一次次的开放,开放着美好,开放着希望。我的孩子们,校园里这如此之多的五月鲜花,似春天里的鲜花,丛兰白花,正因此在一个又一个纯洁的世界,盛开着希望和美好,梦想和憧憬,灿灿烂烂和漫漫春情。
这不是秋天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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