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苏童的《妻妾成群》有感

 

晚上，看苏童的〈妻妾成群〉，合上书，心中颇难平静，头脑中反复闪现几个字眼：“红颜薄命”。

   我很同情小说中女主人公的命运，不！确切地说，是同情小说中所有女人的命运。颂莲是一个上过大学的学生，尽管她只读过一年的大学，但毋庸置疑，她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她的命运由于她父亲的自杀，以及她的辍学而发生了变化。

   她被嫁到一家大户人家做妾。户主陈佐仟，也就是颂莲的丈夫，一个好色之徒。男人好色，似乎是天经地义，家有三妻四妾也无可厚非，尤其是在颂莲生活的旧社会。

颂莲是陈家的四太太，照说，女人嫁了男人就应该有依靠了。特别是颂莲这样的女人，年纪轻轻，身段优美，又有知识，能博得陈佐仟的宠爱是极自然的事。但事实并非如此。

   颂莲进入陈家，刚开始是得到了陈佐仟的宠爱，可是，陈佐仟毕竟是陈佐仟，陈家毕竟是陈家，陈家的女人毕竟是陈家的女人，几个女人同时拥有一个男人时，争风吃醋就成了女人们的生活。她们试图用肉体和性去博得男人的宠爱，性与爱的交织，使她们丧失了理性。陈家的生活在发生微观的变化，毓如，卓云，梅珊，雁儿，这些女人都在施展着自己的才干。这一切的一切，无非都只是为了争宠。颂莲对这些情况自然是心知肚明，她也努力的使陈佐仟更加地宠爱自己。让她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发祥自己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陈家的大少爷飞浦，她也意外地发现梅珊与医生不同寻常的关系。女人难耐寂寞，这并不是对女人的贬斥，实在是男人太无能了。有一首古诗写：“昔为娼家女，今作浪子妇，浪子夜不归，空房难独守。”在这种情况下，女人就成了怨妇。陈佐仟老人，也不谙男女之欢，寂寞的女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呢？性的需求，使她们终于迈出了一大步：颂莲向大少爷飞浦示爱，梅珊与医生在旅馆通奸。

女人，男人，通奸，枯井，这似乎是紧密相连的。陈家祖上的规矩，女人通奸的下场只有死，颂莲虽然没能通奸，也不用死，但她长期遭受情感的折磨，整个人儿已变得空虚，临近崩溃。当她在漆黑的夜里看见梅珊被几个人投入井里以后，她就疯了。

死的死，疯的疯，陈家又娶进了第五个太太。谁知道以后的故事会怎样呢？当然，谁也不知道，苏童也没有写下去。这篇小说却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沉重的话题：为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是常理，而女人就不能有二夫呢？男人寂寞可以有许多女人，女人寂寞呢？难道下场只有死吗？更可恨的是，男人那么大年纪，女的年纪轻轻，女人要守寡到死？这种性爱交织下的婚姻，性的贪婪和扭曲，不但不能维护男女之间爱的平等，而且还会使这种爱更加地不平等。正如梅珊在临死前唱的戏一样：

         叹红颜薄命前生就

         美满姻缘付东流

         薄幸冤家音信无有

         啼花泣月在日黑里浦愁

         枕边泪呀共那阶前雨

         隔着窗儿点滴不休

         山上复有山

         何日里大刀环

         有欲化望夫石一片

         总有这角枕衾明似绮

         只怕那孤眠不抵半床寒

  痴心娘遇上负心郎，自咽苦果，性爱扭曲，终于酿成了一场女人的悲剧。

 

                                                                                      2003年12月於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