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顽固的坚守着那一片理想的天空。小河温柔的流淌过这一块梦的田园。在岁月的流逝里,山河不变的初衷,那是梦想启航的地方。爱在等待的绝望中再次的相逢。我苍老的容颜为这残年的相遇而开颜,我终无怨那不幸的青春年华。你的归来,圆了我最初的梦想。我还能说什么,只愿携手与你走在死亡的路上。
我携手我的新娘。我开心的笑了。我的一生无悔,因为你的到来,虽然是迟迟的到来。岁月在我们的容颜上刻画了沧桑,而我看来,你我还是年青时的模样。你我其实一直没有走远,在岁月的足迹里,相伴于梦乡。现在你归来,我拥你在身旁,只想倾诉着年青时候的梦想。
夜已经很深。红烛闪烁,是因为你不要电灯的光芒。你说你想在烛光中度过我们的初夜。我们坐在红烛闪烁的暗淡的光芒中,偎依在一起。我们没有打开电视,也没有打开音响。你说,你要倾听彼此的心跳和大自然的宁静。从这一刻起,我们的心不再浮躁,我们在世界里,世界在我们之外。我们不再在乎外界的干扰。我抱你在怀里,你偎依在我的胸膛。我们老了,但我的生命却又刚刚开始。我们不知道时光何时会带走我们,消失在这时空中,但我们会笑对死亡。因为从此刻起,我们每度过的一刻都是幸福的甜蜜,是老天可怜我们,给予我们的厚赐。
我用手抚摸着你的脸上幸福的微笑。你抚摸着我手激动的颤抖。六十花甲是岁月的轮回。你将在我另一个轮回的运行中陪伴我直到死亡。
“睡吧,芝。”兰芝呀,我现在可以在任何的时间与地点这样亲切的叫你。
“嗯,”你眼光闪烁。唯有不舍的是那些红烛。
我在你额头深深的亲吻。你用手抚摸着我的脖子。我虽期待着这一刻铭记于时空,得以永恒。但我更期待着接下来有你的日子的每一分每一秒。当我的嘴唇离开你的额头时,灯光中,你眼眶内的泪花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岁月那不堪回首的终成为了过去。惋惜和悲痛已变成了历史。现在,一个新的开始是一种新的心路历程。
我们相拥在夜的漆黑。完成了我的一种历史的期望。我们完整的结合,从肉体到心灵的一种高度结合。那幸福的感觉超过了无数次幻想中的体验。
“老头子,我们是不是睡得有些过了。”你在清晨时叫醒了我。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我们窗前的文案上。这新人房是你设计的。你想要回归到我们初逢时的模样——单身宿舍的样子。那文案,那藤椅,也不知道你花了多少功夫才找来。而我为这张古老的架子床也煞费了苦心。你还想找到当年的马灯,可我们找遍故土都未曾找到。历史不会倒流,你我终没有法将历史中的某个场景完全的复原。
“晚就晚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手臂枕着你的头。在晨曦的光亮里,我看到你妩媚的容颜有比我在青春年少时看到的更加美丽。虽说你也年近花甲,可你的头发还是那么的乌黑。你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皱纹。你的眼神还是当初的那份纯真。你柔软的身躯似水一般的温柔。我以为你是因为我们的老年相逢永驻青春。
“再不起来,儿女们要背后笑话了。”你说着坐起来穿衣。
你见我呆呆的盯着你赤裸的身躯,你脸羞得通红。你将背对着我穿上了胸衣。
“真的该起床了。”你在穿好衣服后,将我的衣服递了过来。
“哎呀,我爬不起来了,咳,咳,咳。”我边说边不停的咳嗽着。
“怎么了?”你关切的询问。
“你得拉我一把。这老骨头不中用了。”我做出难以起床的样子。
你靠过来扶着我的臂膀,我一把将你抱在怀里。在你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死老头子,没正经的。”你用手捶打着我。“别疯了,让儿女们看了笑话。”
窗外阳光明媚。这日子又怎么会不阳光明媚呢?
“老头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错过了那么多的时光吗?”你问我,你坐在文案前梳理着头发,像许多年前的那样。
“也许是因为你的美丽让我不敢太靠近,又或许是我的懦弱不敢走出家的藩篱。”我说。
“不,如果当初你真的要放弃你已成的家,也许我们今生无缘,我看重你的也有你对家的忠诚。”你说着理了理你刚刚梳好的头发。
三十多年前。
我第一次见到你走进办公室时,我有一种亲切感。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的重逢。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对你讲。而你也似乎很想向我倾诉你的所有。你当时看见我案头放着《红楼梦》,我们便从红楼梦中的人物谈到了各自的爱情观。那一天我们就聊了一个下午。
后来,我和你变成了同事,办公桌面对面。我们有更多时间畅谈。我们谈理想,谈未来,谈彼此对世界的看法。那时,办公室里有十几个人,我们畅谈是孤独的,在其他人看来是无聊至极。而偶尔有加入我们讨论的是雷。一个和我们一样年青的人。他或许并不是对我们的讨论感兴趣。他只是对你特别的感兴趣。
过了一段时间,学校里开始散布谣言,说我们生活作风有问题。我们在乱搞男女关系。那一刻我猛然记起我已经是结婚的男人,一个三岁女孩的父亲。
我和妻子也无非是相亲,定亲,结婚。然后两人滚床单,再然后生了孩子。她的确是少有的贤惠的人。我在学校教书,她在家中种田。学校离家有些远,我常常住在学校不回去,她也没有过半句的怨言。这样的一个人我还有什么抱怨的呢?可是我的生活却是那样的孤独。她没有念过书,在她的思想观念中除了传统的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之外就只认得钱。我和她相敬如宾,没有共同的语言。
从这后,每当我看到你,我就感受到一种现实的残酷。我和你中间隔了一重无形透明的墙。我们像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在时空交错的地方来了一次错误的邂逅。我想要是你早些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会像一条想化身为龙的金鱼奋不顾身的游向你的龙门。可是现在什么都迟了。你的出现只是上天安排的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或许,我也可以摆脱我所拥有的一切,只为和你这只美丽而孤独的蝴蝶一起翩翩起舞,双宿双飞在这孤独的天空下。可是。我却真的放不下肩上所担负的责任。
那天,我呆呆的看着你批改着作业。我幻想到你是来自另外一个星球。你是来寻找那失散多年的爱人。那人是我,可我已不认得你,不能再回到你的身边。我突然觉得心酸,眼眶里闪烁着泪花。你突然抬起了头,摇动着你酸硬的脖子。你看到了我眼睛里的泪花。你笑了,那一笑倾国倾城。
“怎么了,青。听说了什么了吗?让他们说去吧!就算我们相爱了又管他们什么事。”你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了手帕递给了我。“我说我一个黄花大闺女都不怕这流言蜚语,你一个大老爷们委屈什么?”
我没有接过你递来的手帕。因为你并不知道我闪烁的泪花是人生的无奈。
“唉,擦掉吧。让人看见了多不好。”你走了过来,你用你的手帕给我擦眼泪。我不好意思让你给我擦。我伸手去拿你的手帕。我却捏住了你细滑的手。我有停顿,我只是痴了。我舍不得放开。你没有挣扎,但你脸红了,你快速的用手帕擦干我的眼泪走出了办公室。
那以后你变得有些怪异。你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大自在。你和我似乎少了一些亲密。你和雷聊得很多,但我看得出你们聊得并不投机。
某一天的下午。你让我过你的宿舍里去一起吃晚饭。我问你为什么,你说我去了就知道了。那天傍晚我去了你的宿舍。你在宿舍里开了小灶。炖了很香的腊肉。你说这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雷嗅着香味也跑了来。他也在学校寄宿。当得知是你的生日时。他回他的住处提来了半壶白酒。他说要喝点酒庆祝一下。
直到天都黑了,你炖的腊肉都还没有熟。学校还没有通电,你有一个大马灯。你点亮了挂在架子床头。又过了一些时间,你用小瓷盆装了混有土豆的炖腊肉来。我们就不客气的围在你的文案上吃着腊肉喝起了白酒。那酒和腊肉的香味弥漫在你的闺房里。
你二十岁的生日并不孤独却绝对的不幸。
你说酒这么香你也想尝点。雷说正是应该敬你一口酒勒。那夜喝酒没有准备酒杯,就倒在盛饭的碗中,在那昏暗的灯光下我也不知道雷有倒多少酒给你。总之,你将那倒在碗中的酒全部喝下去了。喝了酒后你有些失态。开始是又唱又笑,之后却又抱头痛哭。我们问你为什么,你却什么也不说。我记得我们扶你在床上睡下后离开时。你叫着我的名字不让我走。但我想你是喝醉了,我和雷回各自的宿舍睡了。
而那夜,其实并非这么平静。那夜我离开后,有人潜入你的闺房夺走了你的初夜,并在你的腹中播下了生命的种子。那种子存活了下来。
种子在时光中孕育,鼓胀了你的肚子。
你我乱搞男女关系似乎有了确切的罪证。我已经被领导委婉的问过话。面对这种有妇之夫乱搞男女关系的败类,圣洁的学校怎能容他。我有被开除的危险。
“是你的,生下来就抱过来喂养吧!”妻子说,在他看来不就又多了一个孩子吗?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就算很喜欢你但我从来没有过冒犯你的念头。所以我对她说的并非是在隐瞒真像。
“孩子是雷的。”你告诉了所有人的真相。或许是怕我背黑锅。
在孩子就要降临的时候,你和雷草草的举办了婚礼。反正是他未娶,你未嫁。你没有面目呆在那里。辞去了学校的工作。雷调离了那所学校。
我以为我们今生再无相聚之日。
红尘中,夜深人静时刻,谁在悄悄的哭泣?就算将泪水流干,又能带走几多苦愁。别叹息这上苍的残忍,别抱怨这命运的不公,这或许就是我们注定的结局。为情困,却命薄,看看月儿又挂西窗,空慕牛郎与织女的银河。
“我们为什么错过了那么多的时光?”我望着你刚刚梳理好的发型——还是你当初的发型。
“因为另一个女人对你太好!”你说。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我死去的妻子。
“她也不容易。”
“所以,我其实从来就没有奢望过和你走在一起。”你说,“说真的,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追随你一生,但那一刻又满怀感伤,仿佛觉得我青春萌动的爱是一个幻象。”
“当我和雷离婚后无处可去时,我好想来找你。好想不顾一切的要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却害怕,害怕演绎出另一个女人的一个悲剧。”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那时知道你真的很爱我的缘故。爱就会被爱。”你说,“又或许是我们都太孤单。”
爱就会被爱。是什么萌发了最初的相爱呢?或许就是我们内心深处的孤独。我们或许就是这天空下孤独的人,爱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勇气。相爱不一定相聚,但有爱就会有希望。谨以此文献给那些相爱的,在一起的或是还没有在一起的人。祝福你爱的理想总有一天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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