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李红被调整到张胜办公室,张胜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过去的一切早就过去了,老婆儿子有了,工作也开始顺手了。
李红和吴老师分手后,和医生开始热恋,很快他们就结婚了,不久就怀上了孩子。当张胜和刘芳芳恋爱的时候,李红已挺着大肚子了,生下一个儿子,早产。医生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李红和他恋爱时也正和吴老师恋爱,医生心理起了疙瘩。问了李红几次,李红开始不承认,最后在医生很有力的证词前不得不承认。这时医生想到早产的儿子,究竟是不是我的呢。一旦这种念头在脑袋里产生,怎么也无法消除,甚至越来越甚。医生寝室难安,痛苦极了,离婚吧,才结婚不久,不离,这样过着实在痛苦。后来一位西藏的朋友打电话说在西藏行医很来钱,劝他去西藏挣钱。医生考虑了一阵,辞掉工作,逃似的去了西藏,把李红母子扔在了家里。
李红带着几个月大的儿子,日子艰难。李红妈妈只好放下手里农活来帮女儿带孩子。李红平时不和婆家人交流,经常闷着头,婆家人对她不咸不淡,公婆最多看看孙子而已和她没有多的言语。医生跑去西藏后,李红几乎断了和这家人的来往。
在外人眼里,李红男人很上进到西藏挣大钱去了。李红心理明白,这男人不可能回来了,平时电话也不给她打一个。春节李红去西藏找他,男人冷若冰霜,根本没有要和她过的意思。但男人不提离婚,主动提出对他没有好处,要给扶养费。如果不是我的孩子凭什么给呢。相隔这样远,李红对他的生活造不成任何影响,他无所谓了,觉得不过是被生活捉弄了一次而已。
他在西藏开个门诊,生意不错。招了一名护士兼助理,护士是一位卫校毕业不久的姑娘,单纯又乖巧。随着两人工作生活上的接触,配合,他的心慢慢的移到这个年轻的护士身上了。护士也带着一种崇拜的目光仰视他,他感受到一个男人的自尊和骄傲。一种情愫在两人之间慢慢滋生着、、、、、、
李红在单位要了两间房,一家三代人住在这里。一个人的工资养三个人太拮据了,妈妈经常从家里拿来米,菜等贴补着过日子。
李红调到张胜办公室时,她不得不多看几眼这个男人。当初要是嫁给他多好,人家现在过的比自己好多了。她也感觉到张胜对她除了工作好象并没别的意思。不过,如果办公室没人时,李红还是愿意和张胜多说几句话,毕竟曾经有那么些东西存在过。她会对张胜聊她的家庭,她家经济如何拮据。慢慢的张胜也习惯了李红向他的倾述,他能理解她的处境,他曾经也是如此窘迫。有时回家张胜也会向刘芳芳讲起李红的不幸,刘芳芳从没当回事。张胜能主动说这些,说明他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张胜再也不在刘芳芳面前提李红了。
在办公室张胜比较照顾她,不管是因为过去、、、、、、还是现她对自己的信任。李红慢慢有了想法,她有时想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该多好。她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想到白天张胜对他的关照,心理温暖又起伏不定。她也清楚他的老婆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自己没有这个竞争力。
慢慢的李红看张胜的眼神在发生着变化。其实张胜也有所察觉,只当没看见。
有一天,办公室发生了一件事,促使两人冲破这种竭力掩盖的暧昧,关系变得明朗化。一个修房的老百姓来到办公室,交钱开票,当时办公室就李红一人。其实这户有些问题还没处理好,不能开票,李红不知情,也没问问情况,象往常一样收钱开票。余镇长知道后,非常生气,非要处理开票的人。李红赶紧求助张胜。张胜给余镇长解释后,这事不了了之。李红对张胜非常感激,产生了强烈的依靠甚至想入非非。
第二天张胜和老刘值班,李红早就留意到了。老刘老婆病了,只留张胜一人值班。张胜一人在值班室,无聊透底,又不敢溜掉,要接听电话。
李红把头发梳了又梳,脸上施了粉底,涂过口红的嘴唇泛着红光。当她在镜子前打扮时,她妈妈特意看了几眼,感觉奇怪,早晨女儿出门前才这样,晚上基本没这样做过。看着镜子中的女儿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女儿长得很象妈妈。
李红突然出现在张胜值班室,站在他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言不发,但眼神已表明了一切。张胜已经压抑的太久了,老婆好久没让自己碰了,上次在外玩小姐的感觉涌上来了,他血液涌动,脸开始发烫,兴奋起来,一把抱紧了李红。两人就这样开始了第一次偷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李红妈妈知道女儿和张胜的关系,不仅没有责怪女儿,甚至想,要是女儿能把这小子搞到离婚,结婚最好,她一定要帮女儿出谋划策,推波助澜,这样女儿就不用愁,日子就好过多了。村上一些女孩子出去当小姐,挣钱了,一家人都沾光,女儿做这些和她们比起来算什么呢,只要能过的好,她从心里是万分支持女儿的。她想自己年轻时候不兴这样,要是兴这样,她也会找男人过好日子去的,谁愿守着一个破家一个窝囊的男人。
随着两人频繁的偷情,单位上有人察觉,慢慢的传开了。张胜以为自己每次都很注意,没人知道这事。余镇长知道这事后,拍拍张胜,笑的很诡秘。两人心照不宣,因为余镇长和另一个办公室的主任牟静早就在一起了。
刘芳芳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带儿子,这些就是她生活的全部。丈夫如果按时回家对她来讲简直就是一种意外。她也不清楚两个人多久没在一起了,丈夫好象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一样,她也没有一点心情和情趣。
春节的时候,儿子被奶奶带回乡下,张胜这天回的特别早,也没去打牌,因为这时各家都在过节。
刘芳芳看会电视,冲洗完毕早早睡了。张胜也冲洗完紧跟了进来,他钻进被窝紧紧抱着刘芳芳,急切的扒掉老婆的睡衣,呼吸急促。刘芳芳完全意外,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准备,两口子快大半年没有亲热过了。张胜根本没管刘芳芳的感受,他全身发烫,血液涌动,李红,小姐们妖娆风骚的样子盘旋在脑袋,他急需一个女人。张胜一个人疯狂后,心满意足,独自睡去。看着丈夫无视她的存在独自睡着,一种被强奸的侮辱压在心上,这算什么,这是什么夫妻!
春节后上班,刘芳芳开始反胃想吐。她想是不是春节吃的好,热气重,有点伤胃。她泡了一杯清热的草药,可是喝了两天,没有缓解,心理一惊,不会是、、、、、、怎么可能呢,才一次呢,万一是呢!刘芳芳悄悄到计生办领了一张试纸,一查,天哪,两根鲜艳的杠杠,刘芳芳头都大了。一年多前生儿子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经常听计生办的同事讲人流、引产,女的痛的哇哇大叫,她的心被恐惧紧紧攫住。得赶紧处理,要不时间一长更不好办。幸好儿子已被奶奶带到乡下,不用操心儿子。儿子已一周岁多了,早已会跑会说话了。
下班后,张胜没有回来。她必须告诉丈夫这事,他得陪自己去呀,一个人太害怕了。刘芳芳发现自己是多么孤独无助,想找个陪自己去的人都没有。她想过找邓倩或吴晶琼,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事,她不想去麻烦她们。
刘芳芳把做人流时间定在了周末。她提前告诉了张胜,张胜应付着答应了。
周末,刘芳芳早早起床,刚一刷牙,就狠吐,早饭也没胃口吃。她收拾好自己。“你快起来,陪我去医院。”“嗯。”张胜带着浓浓睡意应了一声。他昨晚回来很晚,还想睡,极不情愿的起来。
两人到医院,刚到医院妇产科走廊,刘芳芳看见被人搀扶着走出手术室的女人,脸色很差,一脸的痛苦和无助。她的心开始抽搐,腿发软,依着墙蹲了下去。“我害怕。”她带着哭腔说了一句,声音发抖。“你这是做啥,快点。”张胜看见蹲在墙边的老婆,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刘芳芳已顾不上丈夫生气,她完全被人流这事吓倒了,哭了起来,哭了一会,自己擦掉泪水,眼角还留有泪痕。张胜就站在一旁等着。
医生一见刘芳芳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说:“不怕,没事。你们先去做检查,打B超。”刘芳芳按医生吩咐做检查,把检查的单子交给医生。“好!一切正常,马上就做。你小孩子多大,你没有节育措施,这次人流可以同时安环。做无痛人流,你睡一觉就好了。”“好,可以有无痛的吗!”刘芳芳惊喜地说。“就做这个,安环一起做。我小孩一岁多了。”
刘芳芳进了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被施麻药,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医生不紧不慢认真地做着手术。
张胜在外等着,他无聊至极。做个这么小的手术还把我叫上。突然电话响了。“喂。”“在干嘛呢?我睡醒了,我想你。”电话里传来李红发嗲的声音。“你在哪儿,我过来。”“今天天气多好,我们去成都!我在车站等你”“好!”张胜接完电话就走掉了。
当刘芳芳从手术台下来时,麻药还未完全过,头很晕,人都站不稳。医生把她搀扶到凳子上坐着休息。刘芳芳休息好一阵才缓过劲来。丈夫人呢?怎么没见他人呢?她四下张望也没见着人。
她等了一会,还是没人,给张胜打了电话。“喂,你在哪!手术完了。”电话里声音很吵。“单位有急事,你自己回去。”说完张胜挂了电话。刘芳芳傻愣了一会,慢慢走出医院,叫了三轮,坐着回家了。她没有哭,只想回家好好休息,麻烦总算解决了。她没有吃一点东西,钻进被窝,蜷缩在里面,心冷的发抖,只有身体在被窝里感受温暖,这样人要好受点。丈夫的冷漠无情象一把锋利的剑,刺进了她的心。也许一个外人,一个朋友,都比这有情义些。
张胜和李红在车站一同上车,他们坐在一起,李红把头靠在张胜身上,张胜抓住李红的手在手里把玩着,好象一对关系极好的夫妻。“我马上拿驾驶证了,有证可以开车了。我上次让你在城里找房,找着没?找到我给你租下来。”张胜说。“找到了。旧房子,套二的,简装过的。楼层也不高。还是比较隐蔽,在北面。那天你去看看嘛。”“好,你妈和你儿子一间,我们一间,还是够住。”“嗯。”两人一路絮絮叨叨,到了成都车站。
车站人来人往,两人下车混进人流。李红想买衣服,他们去春熙路。春熙路店铺林立,大部分是卖穿的,人们摩肩接踵,人头攒动,非常热闹。他们牵着手在人流中穿梭,他们这家看看,那家瞅瞅,李红试中意了衣服,张胜就付钱。李红帮张胜选了一件夹克,李红买了两件衣服。肚子饿了,两人找了一家小饭店,中午正是吃饭的时候,小店生意特别好,没有空位。他们向前走,看到一家面馆,这里生意也很红火,但有座位。两人坐下,点了两碗面条。吃好后,又到别处逛了一阵,回到县城已经下午了。
他们一起去看了李红相中的房子,找到房东,把房租了下来。张胜揣了一把钥匙,其余的交给李红。两人坐到床上,相视一笑。李红是多么开心,房子租好了,衣服也买了,过两天把妈妈和儿子接上来住。当张胜抱紧她时,她也紧紧的、、、、、、
两人在外吃过晚饭,有人约张胜打牌,他走了。李红收拾刚租的房子。
半夜,张胜打完牌回家了。他想起了今天做手术的刘芳芳,下意识先来到寝,看见蜷缩在被窝里的刘芳芳,象是睡着了。刘芳芳下午熬了稀饭,煮了鸡蛋,吃了一点点。她太累了,后来就睡着了。
第二天,刘芳芳醒来,张胜还在睡。刘芳芳煮了一碗荷包蛋,自己吃了。每周末刘芳芳都要做卫生,但今天卫生是不能做的了,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冷水尽量不要碰。家里确实脏了,尤其是客厅,至少得用帚把拖一下才行。当张胜起床后,刘芳芳说:“你把家里拖一下,太脏了。”“嗯。”张胜支吾了一声,洗漱收拾好,就出门了,根本无视刘芳芳的存在,更没把她的话当会事。刘芳芳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理所当然走掉。向他提要求就是自讨其辱,她暗下决心:“以后生活中尽量不去求他。”
日子就这样过着,刘芳芳没有一点开心和快乐,好象为了生活而生活,上班,养孩子,守着不见丈夫的家。
在新办公室呆了几个月,单位突然把刘芳芳调到二楼计生办。大家觉得是好事,在同事们眼里,计生办比打字室高了一等的。当时各种超生罚款就在计生办办理,每年计生办罚款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很多人想进计生办,但不一定进的了,有关系的才能到计生办。其实计生办要录生育信息,工作量太大,计生办同志们做不了,分管领导要求调入会打字的人员。领导经过研究讨论:打字室就两个人,一个小黄、一个刘芳芳。小黄的素质和为人实在不敢恭维。刘芳芳倒是不多言语,一致同意调刘芳芳到计生办。
刘芳芳来后,主任安排她录信息。刘芳芳每天上班就不停录入信息,电脑前每天都堆着厚厚的生育薄,录完一摞,又放上一摞。刘芳芳也不多说话,老老实实埋头做事。
计生办有好几位同志。张主任,四十岁左右,个子高高的,平时工作认真负责,不苟言笑,偶尔笑起来显的很真诚。他在镇上干了差不多二十年才坐到主任位置上,很不容易。他安排好工作,即使同志们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他会很委婉指出来,生怕伤了对方似的。全办公室都喜欢他,刘芳芳觉得幸运,终于遇到一位不错的主任。李大姐,是从一个垮掉的企业调过来的,初中文化,三十好几了,有一点娃娃脸,成天嘻嘻哈哈,尽说些黄色笑话,别人没笑自己就先笑弯了腰。她每个月做一次报表,交到县计生委。只要她把手上工作做完,一定会找借口溜掉去打牌。打牌是她的最爱。主任和分管领导从不会挑她的不是,她家关系好,后台硬,连分管领导和她说话也带着讨好的语气。另一位是杨丽,和刘芳芳同龄人。她负责发放光荣证,一本收五元,由她自己记帐。杨丽长得漂亮,她从小在县城长大,有一种城里人的优越感。她非常注意穿衣打扮,连刘芳芳每次都要多看两眼,为什么身为女人,杨丽穿的如此时尚漂亮。杨丽高中时和她同学恋爱。同学爸爸就是现在的公公曾是这个镇的副书记,分管计生这块,杨丽高中毕业后顺利成章被安排在镇上计生办上班。李老师,专管每个季度妇科检查打B超。分管黄书记,年龄稍大,有五十岁左右。
杨芳芳到来,大家对她比较友善,几位大姐当她小字辈的,都很包容她。刘芳芳第一次感觉上班要轻松些。尤其是杨丽和刘芳芳同岁,她们有很多共同话题。每天中午去单位食堂吃饭,杨丽都要等她一起去。她感觉刘芳芳和其他人不一样,第一眼时就感觉舒服,不仅人漂亮,而且气质不同,一点不庸俗势利,待人真诚,和这种人相处不会吃亏,她很喜欢这个人。她要是象自己这样打扮打扮会非常出众的。刘芳芳觉得漂亮的杨丽能和自己成为朋友是蛮不错的。
办公室没事就会集体活动,到农家乐吃饭打牌,每次活动,必须留一人守办公室,四个人先去打牌,守的人下班后才来。开始都是安排杨丽守,因为杨丽要发证,收钱,她走不了。后来刘芳芳主动要求守办公室。原来计生办几个都是打牌高手,以张主任为首,牌打的非常好。李大姐天天操练,李老师打的很谨慎。刘芳芳打了几次,每场必输。有时刘芳芳点炮,他们都不好意思和牌,都清楚刘芳芳实在太不会打了。刘芳芳输掉几千块钱后,主动要求守办公室。
刘芳芳和杨丽每天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回办公室休息,两人在单位成了形影不离的关系,象上学时的同学关系一样。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但一些比较世故的人能看出她们之间应该不是同一类人,刘芳芳端庄且对人真诚实在。杨丽骨子里透出娆妖,对人圆滑世故,说话做事都是考虑利益出发。刘芳芳好象完全不具备这种天赋和能力,她对谁都一样。每次在食堂吃饭,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刘芳芳总是埋头专心吃饭,杨丽总要环顾四周,象在打探什么机密似的,因为这时是单位同事比较集中的时候。杨丽这时会和该打招呼的招呼,该笑一笑的就微笑一下,该开个玩笑的就开个小玩笑。刘芳芳总是视而不见,继续埋头吃饭。“你就快吃完了!等我一下。”杨丽很多次对着埋头快吃完的刘芳芳说。“呵呵,我吃饭认真的嘛。”刘芳芳调侃,放慢了速度。“倒是,你做什么事都认真。”两人吃过饭上二楼办公室。办公室其他同志有的回家吃饭了,有的吃了饭回家休息了。两人关上门,趴在办公桌上午休。夏天两人把坐垫铺在地砖上,并排躺着休息,感觉很惬意,比趴在桌上舒服多了。
刘芳芳一直谨慎不在单位说家事,但两人长期这样相处,刘芳芳偶尔讲出一些婚姻中的不如意和苦恼。杨丽听着,也不多说什么。杨丽也会把自己家的一些生活小事讲给刘芳芳听。杨丽的姐姐离婚了,她非常为姐姐婚姻担心。“我姐离了,你有认识合适的人么,给我姐留意一下。”“你姐什么情况?”“我姐和我长得差不。前姐夫晃的很,一直没要小孩子,没法才离的。”“没小孩子好,找到合适生一个,就是原配了。”“嗯。”“她什么单位呢。学历?有合适的我留意。”“我姐在县委一下属单位,高中毕业。”“嗯。”两人躺在在办公室地下,嘀咕着,没了睡意。两人扯到其他话题。“你老公还是爱赌!”杨丽说。“就是,真的无奈。”刘芳芳叹气。“管他呢,你看我们办公室哪个不爱赌,张主任,李大姐,呵呵。”杨丽安慰说。“赌是赌,可好象不一样哦。他们起码在管家嘛,我们这位白天晚上不见人。”刘芳芳语气缓慢。“是哦,听你讲的情况,是太过份了。你把自己过好,不要想他。”杨丽安慰她。刘芳芳觉得几句安慰实在起不了任何作用。这象是害重病的人,喝一碗无关紧要的草药汤是无济于事的,她变得沉默。
一个周末,小宝被奶奶带到乡下,刘芳芳一人在家,把家里卫生做了一遍,做了饭吃。一早张胜就被儿子的干爸叫走了。下午快要做晚饭的时候,张胜竟然破天荒回来了,后面跟着儿子干爸两口子。因为平时这种时候他一般都在外面打牌或玩,不可能回家吃饭的。“亲家母,我们来吃饭了。”亲家招呼刘芳芳。“好啊。”你涵养好,守到家。”亲家母夹着外地口音温柔地说。“我都买好菜了。”张胜边说边把手里的肉和菜放进厨房。亲家两口子并排坐在沙发上。刘芳芳泡茶。“不要客气,我自己来。”亲家说着上前接过刘芳芳手里茶杯,然后端给老婆。张胜在厨房做饭。亲家是一位微胖个子中等的男子,和张胜年龄相仿。亲家母是一位个子高挑,皮肤白净的女人,年龄和亲家差不多。他们两口子是大学同学。大学时恋爱了,毕业后分回各自家乡。亲家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把女朋友调到这个县城房管局。亲家和张胜曾同一个单位上班,后来,亲家又通过关系调到县委上班。两人关系不错,小宝生后就认他做了干爸。刘芳芳看着亲家两口子恩爱的样子,心理是多么羡慕。刘芳芳和这位亲家母接触不多,就是偶尔一起吃顿饭,每次吃饭大家客客气气,所以刘芳芳对这位带着外地口音说话温柔的亲家母一点不了解。当张胜做好饭,四人坐下吃饭时,亲家母看着刘芳芳用赞扬的口气说:“张胜多好的,回来就做饭。”“是啊,呵呵。”刘芳芳笑着敷衍,心理滋味怪怪的。“这是你喜欢吃的。”亲家边说边把一块鸭翅膀夹到老婆碗里。亲家母理所当然的啃起来,很享受的样子。刘芳芳看着心理五味杂陈,人家夫妻关系多好啊,可自己的呢,心理很伤感,甚至不敢多想不敢面对。吃过饭,亲家两口子要走,刘芳芳和丈夫送他们。丈夫跟和他们两口子走了,半夜才回家。刘芳芳独自在家回味刚才亲家关爱老婆的样子,想到自己的婚嫁她失望透底,在亲家母面前一点底气都没有。
过了不到一月,一天下午,刘芳芳正在厨房做晚饭,张胜居然回家了。他听到厨房做饭声,径直走到厨房,表情怪怪的看着刘芳芳。刘芳芳也听到开门声知道丈夫回来了,打算把菜起锅就到客厅来,丈夫已站在自己面前。她刚把炒好的菜叶盛在盘子里,铲子还握在手里,她停下手上动作,看着丈夫有话要说的样子和奇怪他今天的早归。但丈夫只看了一会妻子没有说,却主动把菜端到客厅茶几上。平时人少,就在客厅茶几上吃饭,一边吃饭一面看电视。刘芳芳又做了一个汤菜,下班回家时刘芳芳买了一点卤肉,晚饭很简单。很久没有在家吃饭的张胜陪着刘芳芳一起吃饭。“亲家他们离婚了。”张胜往嘴里送进一口饭,声音有点含浑地说,好象不这样,他说不出口似的。“什么!他们离婚了!”刘芳芳停下夹菜的动作,握着筷子的手停在盘上几秒钟,象是中了邪一样。她抬头看着张胜的脸,觉得这是在胡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张胜严肃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虚假。“为什么呢?才不久他们在这吃饭两口子好恩爱的!”“你只看到表面现象,他们婚姻早就出问题了,好象是亲家母的问题,有外遇。亲家忍了很久,可还是受不了,离了。”“噢,这样。”刘芳芳太意外了,继续吃饭。她想,该离婚应该是自己吧!“他们会合婚么?”“不可能了,亲家被伤惨了。亲家母两年前怀孕,好象宫外孕,亲家是请假照顾,出院时医生说很可能怀不上了,亲家都一样爱她,就算这辈子没小孩子都原意和她一起。可是、、、、、、”两人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这么多话了。亲家离婚事情,对张胜心理有点冲击,他想到亲家如此爱老婆却遭到背叛。他想到了刘芳芳的忠诚,想到自己和李红的关系,所以他今天回家了。不过这仅仅是昙花一现的触动,第二天张胜的心又恢复如常了。
刘芳芳当然不知道丈夫的变化,她对婚姻从痛苦慢慢慢到麻木不仁,没有任何乐趣,给予她的就是找到一户婆家人和生了一个儿子,其余什么都没有,生活还是自己一个人在过着。特别是看见受到丈夫宠爱的女人,心理发酸,完全失去做为人妻和女人的自信,一点底气都没有。这种没有底气没有自信的状态甚至在生活中也表现出来,她对生活少了积极和主动性,非常被动,身不由已。她感觉压抑甚至有时窒息,但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改变这种状况,也无力改变,她成了生活的奴隶。她有时特别关注别人的婚姻状况,不是去评头论脚这种,而是细致注意观察别的女人在婚姻中展现的细节来判断别人婚姻的好坏。她有时从一个细节都能判断别人的婚姻是有问题的,甚至这个女人这种时候是什么心情,因为她深谙其中之苦。这就应了一句久病成医的道理。她也想过离婚,可是现实条件一点也不允许,单位上人多口杂,工作上自己算个小字辈,在单位无足轻重的小不点,本来就立足不稳的感觉,如果离婚会加剧这种不稳定性。儿子这么小,是自己要还是给丈夫呢,自己带,怎么带?背着去上班吗?给丈夫,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忍心丢下他。两边的父母怎么办,他们本来因为两个人跳出农门,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在乡邻面前引以为豪呢。还有很多城里人都有房,现在连房也没有,还折腾离婚。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刘芳芳都觉得不能离婚,得条件成熟才行。她痛苦极了,却无可奈何。她多么想,要是娘家父母也是住县城,有工作或有收入,她一定把这个不负责的男人能踹多远踹多远,父母帮自己带着儿子就行。她是多么的无助,在如此困境下寸步难行,除了忍耐,她别无选择。而这种忍耐却是咬着牙,滴着血的。
中午休息时,刘芳度和杨丽铺好垫子,并排躺下。刘芳芳漫不经心地说:“我一亲家离的。”“什么单位?”杨丽很随意问。“县委办。”刘芳芳轻轻说。杨丽一翻身坐了起来,随手把刘芳芳拉了起来。“快说说他的情况嘛!”刘芳芳被迫坐起来。两人坐在垫子上。“年龄比你姐大一岁,大学毕业,没生过小孩子。”“这条件很适合哦!你去说说。”“他才离,是不是太快了。”“管他呢,你去试一下嘛。他的父母呢,负担重么?”“父亲退休了,母亲农民。”“也没负担。他家几兄妹呢?”“这个我不太清楚,知道有一姐是医生,他是最小的吧。”“你一定要找机会说哦。”“好嘛,我试试。可我从没做过这个呢。”刘芳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只要介绍他们认识就成。”“好嘛。”两人谈的兴奋,不午睡了。尤其是杨丽更是满眼希望,眼睛因为兴奋发出光彩。她在心理为姐姐打算,她想只要能见上面就一定帮姐姐搞定。快两点了,两人把垫子都搬回坐椅上,同事们陆续来了,她们各自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杨丽一直惦记这事,可是刘芳芳好象忘记了一样,几天都没提一字。其实刘芳芳没忘记,只是想到亲家才离婚,这样太急了,二是张胜早出晚归,也没找个好适的机会说。她没有亲家的电话,她得通过丈夫去说。过了一周,刘芳芳还没动静。中午吃饭休息时,两人一边铺垫子,杨丽就委婉地问:“你说过那事没?”“我正要找时间说呢。”刘芳芳答应着。她想不管结果如何,也要让两边相一次亲才行,要不不好向杨丽交待。
第二天晚上,张胜有事回来的早,刘芳芳趁机说:“亲家好点了么?”“一下能好?”“那给他重新介绍一个,”“可他才离的嘛。”“我们单位的杨丽你认识的,他姐也是离的,县委下属单位上班。高中毕业,学历要差一点。也是离婚没生过小孩子的,这点倒很合适。如果两人结婚再生一孩子,就是原配了。本县城人。你有空给亲家提一下嘛。”“好嘛。”“你不如现在就打电话问一下。”张胜打电话给亲家说了杨丽姐姐的情况。亲家在电话里没有拒绝,算是同意见面吧。其实亲家心情很糟,他没想过这么快相亲的,因为是张胜打的电话没有一口拒绝。
第二天下班后,刘芳芳和杨丽一起走出办公室,一路说着话。刘芳芳悄悄对杨丽说:“昨天给亲家打过电话了,他同意见面。”“真的吗!”杨丽一下激动起来,脸上表现出惊喜的笑容。“你定了什么时候见面呢?”杨丽紧紧追问。“哦,这个没定。”刘芳芳淡定地说。“要不,这样,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见嘛。”杨丽果断地说。“好嘛。”刘芳芳答应。杨丽非常开心,她为姐姐憧憬美好未来。她和刘芳芳一分手就给姐姐打电话:“姐,你好好打扮一下,我前几天给你提过的刘芳芳亲家今天见面。你早点过来,要抓住这个机会,男的工作单位好,有学历,人又不晃,而且也没生过小孩,这种条件的男人不好找。”杨丽在电话里强调着,生怕姐姐稍有不慎把这个香馍镆弄丢了。“嗯。”她姐在电话里应着。“还有你和他相亲后说话要无意透露这样的信息,不是我们家有几间铺面的嘛,还有住房。你就说铺面家里给你两间,住房也给一套大的。原因是家里人爱你,想到你离婚了。”杨丽在电话里认真的教导姐姐。“可是家里没有说过给我铺面呀,都给哥哥了。住房爸倒是说过给我一套。”姐姐在电话里不解地说。“你笨啊,人家前老婆是大学生,你一初中生,你拿什么和人家比,不这样行吗。”姐姐在电话里没在说什么。
刘芳芳独自走路回家,穿过几条街巷,经过一处小菜市场。这是一处三交叉地带,有二三十家买菜的,有好几家菜贩拉着三轮车买菜,菜品种多些,但很多菜不够新鲜,还要贵些。大多是一些上了年龄的妇女和老大娘,她们是附近的农民,自种自销,菜新鲜又便宜,菜品比较单一。正是下班时间,买菜卖菜的,讨价还价的,嘈杂又热闹。刘芳芳走进菜市,拿眼四周看一遍,就把菜市浏览一通了,她看好一位瘦瘦的大娘买的叶子菜绿油油的很新鲜。大娘身边放着背兜,地上摆着十几把菜叶,菜叶下面垫着白色近乎透明的废胶布。她径直过去拿起一把。“多少钱?”她轻声问。“一元。这是我下午刚摘的,新鲜着呢。”大娘非常热情介绍摆在地上的菜叶。刘芳芳从提包取出钱包拿出一张一元递给大娘。大娘伸出枯瘦的干黄的象枯枝样的手,刘芳芳把钱放在她手心。大娘很有成就感一样微笑着,黑黄的脸上有很多皱纹,这不影响大娘愉快的心情。刘芳芳看了一眼,想起了母亲,母亲和她们差不多。她到旁边买熟菜的摊子前,这是一架可流动的自制四轮货柜台,下面是放东西柜子,上面一台子,用玻璃隔灰尘,各种熟肉和菜摆放在台上。有卤猪肉,猪头,猪尾、猪脚、、、、鸭子、鸡脚、鸭脚、猪、鸭内脏,还有凉拌肉类。客人隔着玻璃选好,主人按客人意思,称好,报价,再切,装袋,动作非常麻利。刘芳芳选好一块卤肉。主人正忙着给先到的顾客切菜,她抬头扫了一眼刘芳芳说:“选好了。马上完。”切菜的是一位四十来岁胖胖的脸色红润的大姐。她的胖手敏捷异常,一只手按着肉,一只手握着菜刀快速均匀的上下提动,一块肉在她手上变成一堆薄薄的肉片。一位五十多的大姐正认真盯着摊主切菜,摊主把菜切好装进塑料小袋,递给大姐,大姐把早准备好的钱递给摊主。刘芳芳隔玻璃指了一块卤肉,摊主拿起放在天平称盘子里。“八块钱的。”主人报价。“嗯。”刘芳芳答。摊拿起肉切起来,一会切好装袋递给刘芳芳,同时刘芳芳递给她十元钱,她找了两块。后面陆续来了几位买菜的,摊主开心的忙碌着。
今天回家还是一个人,儿子前几天被他奶奶带回乡下了。刘芳芳把包放在沙发上,把菜拿进厨房,放在厨房台子上。电话响了,她跑进客厅把包里电话拿出来,是张胜打的。“喂。”刘芳芳刚喂一声,那头传来张胜的声音,“我不回来吃饭,有事。”然后电话已挂掉。她心情郁闷,家就是一个人下班后回的地方,可回家后还是一个人,这象什么家呢。厨房很简单,主人用砖砌的一个台子,台面粘着白色磁砖。台面右边安了两只方形的铝盆,一只洗碗的,一只洗菜的,上面接着水龙头。台面左边是炉具,炉上放着一只炒锅。她左手拿起绿色的塑料瓢,右手揭开门边蓝色米桶,她弯下身子,拿起米碗舀了半碗米倒进左手瓢里,然后合上米桶盖子,拧开洗菜盆上的水龙头,水哗哗流进瓢里,她把双手放进瓢里搓着米粒,倒掉水,又洗一遍,洗好后倒进电饭锅。她所有动作都慢腾腾的,显的心事重重。她把买的菜叶子解掉绑着的稻草,放进洗菜盆,拧开水龙头,菜叶飘浮在盆里。刘芳芳轻轻的搓洗菜叶,反复三次后,把菜叶放在绿色塑料菜框里。刘芳芳看了看电饭锅,电饭锅正冒着热气,她凭经验判断饭快熟了。她冲洗了一下炒锅,拧开炊具开关,蓝色的火焰跳动着,舔拭着锅底,锅里的水滋滋作响。锅烧到很烫时,刘芳芳把油桶盖子拧开,往锅里倒进菜油。菜油在锅里一会就冒烟了。刘芳芳端起菜框,把菜一下倾倒进锅里,用铲子翻着,菜叶在锅里一会就萎缩了,刘芳芳勤快的翻着,估计差不多了,放了一点食盐和味精,关火,铲进菜盘里。她正炒菜,电饭锅米饭也跳闸了。刘芳芳不急着打开电饭锅,饭虽熟了,但焖一会更好吃。她把买的卤肉倒进盘子,把菜都端到茶几上,又准备了一双碗筷,打开电视。焖了有差不多六七分钟,刘芳芳揭开饭锅盖子,热气腾腾,米饭的香气溢了出来。她盛了一碗米饭,独自坐在沙发上,慢慢吃着,眼睛看着电视。电视里正放着连续剧,其实她也没怎么看进去,只是一种习惯,好象坐在沙发上,眼眼得有混着的地方,同时往嘴里送着米饭。一会又把视线移到菜盘,夹菜。她慢腾腾吃完饭,那盘菜叶被吃光了,肉还剩了一些,但不多。她收拾好,坐在沙发看电视,心情始终不愉快,一种深深的郁闷。
电话响了,刘芳芳拿起电话。“喂。”“芳芳,吃饭没?在干嘛?”“吃了,呵呵,没干嘛,马上给你姐安排相亲噻。”刘芳芳一接电话就明白杨丽在催促了。“好啊,我姐在我家了。”杨丽愉快的应着。刘芳芳不知道亲家电话,她给丈夫打电话。“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传来自动录音。心中一阵很失落,不甘心又拨打一遍,她把电话按成免提,“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声音响亮。她感觉一种重重的失落甚至有点绝望。杨丽家等着相亲呢,这事做的太不周到,只能去亲家家里一趟了,要不怎么办呢。
刘芳芳提着包,出门坐了三轮,一会儿就到亲家楼下了。亲家住六楼,刘芳芳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儿子认干爸这天,第二次是亲家请他们吃饭。刘芳芳一口气爬上六楼,有点气喘,她静了静神才举手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是亲家母。“你好。”刘芳芳招呼,自己也发懵了,天哪!怎么会是亲家母呢,不是说这房是亲家的吗。“你好,里面坐。”亲家母带着外地口音温柔地说。刘芳芳只好进屋坐在沙发上,觉得唐突万分,但不得不进去坐一下。亲家母泡了茶端过来。“你好吧,在忙什么呢?”刘芳芳装着关心地问。“没忙什么,在看书呢。”亲家母还是那样温柔地说,离婚在她身上没有一丝影响,脸上表情平和安静。亲家母认为刘芳芳听说自己离婚来看望安慰自己的,要不,刘芳芳有什么理由来找她呢,即使来看望安慰也显的唐突了点,她们交情并不多呀。刘芳芳心理更尴尬,她端起杯子喝茶掩饰这种情绪,没话找话说:“你涵养好啊,能静下来看书,真不错呢。”“呵呵,随便看看而已。”亲家母微笑看着刘芳芳。刘芳芳正在寻找话题,亲家母的电话“叮叮|、、、、、、”响起来。她拿起电话语气非常温柔的说:“我在看书呢。嗯。怎么嘛。”不仅非常温柔而且明显发嗲,她说话时好象忘记刘芳芳在旁边一样。刘芳芳听到电话里一个男的声音,而且是外地口音。刘芳芳只能安静坐那。她突然明白离婚后亲家母状态如此好的原因了,人家根本不缺爱。亲家母又温柔又发嗲的讲了一通电话,一会儿还笑着,一会儿眼睛放出异彩。等亲家母讲完。“我得走了。”刘芳芳站起来告辞,亲家母没有过多挽留。刘芳芳一路快速下楼,自己今天真是丢脸。同时又想到离婚后还在伤心的亲家,很痛情他,可怜的亲家,这有什么好痛苦的呢,这样的女人,这样对待你的感情,这样的女人真是不值得难过啊。
刘芳芳走到街上,她又拨打丈夫的电话,电话居然通了,赶紧问了亲家电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拨打亲家电话:“喂,亲家,在干嘛呢?”“亲家母,你好!我在家呢。”“你在家,在哪个家呢?”“噢,我在外租了房,在租的房里。”“噢,这样。亲家,前几天张胜给你提的杨丽姐姐,你们今天见个面噻。她人来了。”“这个、、、、、、”亲家在电话里迟疑不决。“这个什么,必须来。不管你同不同意,见个面让我脱手续,就这样,我在东门小广场等你。”“好嘛。”亲家好象没有选择似的听从了刘芳芳果断的决定。杨丽接到刘芳芳电话马上激动起来,她上下左右察看了姐姐穿着和脸上的妆容,比较满意。刘芳芳到广场时,广场上人不是很多。广场也不大,一眼就看见杨丽和她姐姐站在广场一个角落里。“嗨,来了。”杨丽看到向她走来的刘芳芳热情招呼。“嗯。”刘芳芳答着。“这是刘芳芳,这是我姐。”杨丽介绍。刘芳芳看着杨丽身边的姐姐笑着说:“你们家尽出美女哦。”杨丽姐微笑看着她说:“你才长得漂亮。”语气非常直接,给人感觉这人说话想什么说什么,头脑显的简单。“呵呵。”刘芳芳笑起来。她不认识杨丽姐姐,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杨丽姐比杨丽稍微矮了一点点,身材显的娇小些,圆圆的脸蛋,化过妆的脸显的白净,微微上撅的嘴唇,眼睛显得圆了些,没有杨丽长得漂亮,也没有杨丽世故圆滑,但显的更可爱些。“他来了。”刘芳芳看着向这个方向走来的亲家。两姐妹也望着走过来的刘杰。“来了,亲家。呵呵,让三位美女等你,你真有本事呢。”刘芳芳调侃一句。“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我刚出门,单位打电话说事。”“这是我亲家刘杰。这是杨丽,我同事。这是杨兰。”刘芳芳作了介绍。刘杰来时就看了两姐妹,但又不好一直看着,觉得还顺眼。刘芳芳介绍他顺势又看了两眼,尤其多看了杨兰一下。杨丽和姐姐也上下打量刘杰,个子不高,微微有点胖,五官端正,皮肤偏黑。
“这样吧,你们大家留个电话,自己发展。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哦。”刘芳芳看了看刘杰和杨兰说。“嗯,留个电话。”杨丽很赞成马上附和。两人交换了电话。“亲家,你过来我问你一事。”刘芳芳走到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刘杰跟了过来。“你们离婚房子是给你的,是吗?为什么是她住在里那的?”“是这样的,房子是我家买的,是给我的。但我想到她一女的,又外地人,所以让她住,我搬出去了。”“是这样,我只听张胜说房是归你的,以为你住那里。”“有什么事?”刘杰奇怪的问。“噢,没事。”刘芳芳赶紧说。她不想再提这事,以后他们即使听说也是以后的事了。杨丽和杨兰姐妹还站在那里。“亲家,你陪杨兰走走嘛,我和杨丽走了。”边说边示意杨丽。杨丽跟了过来,两人手挽手走了,把杨兰和刘杰丢在那里。
过了几天,刘芳芳一人吃过晚饭正在看电视,电话响了,她拿起一看竟然是刘杰打的。“喂,亲家,朋友谈的怎么样了。”刘芳芳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亲家母,说实话吧,我相信你不会乱说的。杨兰根本不是什么高中毕业。我悄悄查了档案,就是一初中生。人嘛心直口快,唉——不过她家许诺如果我和她结婚给我两间门面,一套大房子。她娘家条件还可以。管他哟,这样少奋斗十年,唉——管他的哟。”亲家在电话里象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刘芳芳一下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婚姻这样选择对吗?她也不敢说对还是错。但她能明显感觉亲家对杨兰并不满意。杨兰对刘杰是很满意的,这点刘芳芳从杨丽口里就能判断。“亲家,这种事,外人真是无法说什么,你觉得怎么行就和怎么吧。放心,她们不会从我嘴里听到什么的。”刘芳芳诚恳地说。“是的,亲家母,我知道你的为人。唉——”刘芳芳听着这声叹息,她不知该痛情刘杰还是该安慰他,无言以对。
刘芳芳录了几个月信息,终于把计生办生育信息录完了,这下她在办公室成了闲人。这时镇上书记升了局长调走了,前任镇长升任书记。这是一位三十来岁不苟言笑,长得很精神的男人。虽然他在任镇长时,不多说什么,但很善于观察,镇上情况他心理有数的。他一上任就调整办公室人员,计生办也没幸免。计生办要调离一人,刘芳芳也听说了,她对留在这个办公室没有信心。论资历,每个她都比不上,论关系没有,她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大家认为该调走的是刘芳芳,所以都不担心。
当杨丽听黄书记悄悄透露说要调走的是她时,接受不了,无论从单位上自已养尊处优的状态,还是办公室能给自己带来的实际好处。自己一个城里长大的女孩子,怎么可以输给刘芳芳,她觉得愤怒,羞辱,绝对不能接受,下班回家后一头扎进寝室,连在客厅的公公也没打招呼。丈夫见她今天状态异常,跟了进来。她在丈夫面前掉眼泪,一言不发。丈夫平时对她百依百顺,十分宠爱,杨丽要求的,只要能办到,他一定满足。他太爱自己老婆了,从上高中时就喜欢,一直喜欢。虽然杨丽上学成绩不好,但人长得漂亮,当时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欢,最后嫁给了他。他从没看见老婆这样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非常担心的询问,问了半天才知道缘由。杨丽最后对丈夫说了一句狠话。“要是调离计生办,我就不上班了。”“嗬哟,这多大个事,让爸爸出面打个招呼不就行了。你呆在屋里,我出去给爸爸妈妈说。”丈夫说着出了寝室,坐到客厅沙发上。“饭快好了,这杨丽怎么没出来?”妈妈边用围裙揩着手上的水边说。“妈妈,她受气了,吃什么饭。”爸爸在看报纸,抬头看儿子,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她们单位要把她调出计生办,她受不了。”“这事?噢——打电话问问黄书记。”爸爸边说边放下手上的报纸,拨通了黄书记电话。“黄书记,你好啊,吃饭没。”“好啊,快吃饭了。你呢,廖书记,呵呵。”“我想打扰你一下,杨丽的事是怎么会事呢。”“呵呵,这个,真不关我的事,我刚一听到消息就给杨丽透了的。这朱书记刚上,他调整办公室,我都没想到他要把杨丽弄走。我听党政办主任说,朱书记说杨丽年纪轻轻,老练世故,新来的刘芳芳踏实又有学历。但这事还没有公开,所以可以想办法解决的。你找个人去给朱书记那儿打打招呼,我这面再说好话挽留。刘芳芳没有一点关系,农村毕业分在镇上的,所以没多大的事。”“谢谢,非常感谢!改天一起喝酒。”在杨丽公公的周旋下,她顺利留在了计生办。刘芳芳被调到居委会驻街,她浑然不知。后来,有人告诉了她实情。当刘芳芳知道这事时她并没多难过,她从杨丽骗她杨兰是高中毕业时,已知道她是什么人,刘芳芳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一晃儿子都两岁了,再过半年就要上幼儿园了,家里没有住房,张胜根本没有提过买房的事。刘芳芳看看家里的积蓄,有三万多块钱。房子四百块一平米,买不起新的买套二手的也好啊,儿子上学前得买好房。刘芳芳没有和张胜商量,她也无法和他商量。白天晚上不见人,回家时刘芳芳早睡着了,难道还打电话商量吗。刘芳芳一个人着手买房的事。
她有空就到处看二手房,看了很多套,始终没有满意的。周一和周五城关区片开会,开完会除了守电话的同志,其余下街道或村上。刘芳芳驻西街居委会,她每天到居委会报到,如果有事情大家先做事,没事听居委会书记主任还有其他成员聊一阵,各自散了。很多时间并没多少事,最多是上级下达的日常工作,填报什么表格拉,什么登记拉、、、、、、大家都习惯了,按要求做好就行。有时社区居民也会反映一些纠纷或小矛盾,或有什么困难拉,反正报到居委会,居委会书记把关。驻街干部基本没什么事,刘芳芳觉得又自由又轻松,比在办公室上班强多了。她到处看房,县城各处张贴的售房信息她基本看了个遍。贵的买不起,便宜的有些太旧,有些光线太差,有些位置不好。她在市场看了一个多月,没找到一套适合的房子,但对房价却了如指掌。不管是二手房或新房,只要她看过房,一定能评个最恰当价位。她脑袋里白天晚上全装的是房,甚至晚上做梦都是房,一睡醒脑里立刻跳出房子,坚信一定有一套房在某处等着她。她把丈夫完全忘记了似的,他回不回家,什么时候回,她完全不在意了。她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找到一套自己满意又买的起的房子,她这阵完全被这个目标左右了。每天一看到售房信息,立即充满希望和信心。她强烈渴望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时晚上躺在床上,她就憧憬自己有了房,住在里面的场景,常常想的兴奋不能入睡,象着了魔一样。
有一天在一家中介,她看到了一则新的售房信息,面积有九十平方米,四楼,新房,要价三万六。刘芳芳看了心动起来,认真看了两遍,感觉满意。中介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个子高高的男子,他看见刘芳芳看的很用心,估计是有意这套房。他们每天看到来来往往的顾客,很多瞅一眼就走了,他凭经验判断刘芳芳是个真卖主。“这是今天才贴出的信息,要是贴的久一点一定早卖了。你运气好,碰上了。”老板不紧不慢地说,表情沉稳老练,他很能抓住顾客心理。刘芳芳听出弦外之音,你想买快下手,要不被人抢跑了。“我可以先看看房吗?”“可以,得给看房费,二十块。”“好嘛。”中介给房主打了电话,让他开门。
中介带着刘芳芳来到南街一处院子。房东两口子已等在楼下,这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比刘芳芳大不了多少,男的个子高高的,脸膛圆润饱满。女的个子稍矮,脸也有一点圆润,面容善良。中介和夫妻打过招呼,四个人一起上楼,女房主打开防盗门。这是一套未装修的新房,墙上还保留着未抹平的白灰,地下是水泥地皮。刘芳芳推开客厅窗子,对面是一幢别墅,比这面房子矮,客厅光线非常好。楼下是几家卖菜的。向远望,能看见公园里山脉峰峦叠翠。刘芳芳参观了寝室,推开窗子光线也非常好。厨房和卫生间也不错。刘芳芳在前面,中介一直紧跟后面。刘芳芳看了一遍来到客厅。“你看好了,得把看房费给我。还有,你们不能私下谈,私下交易。如果成交得给我提成,按中介行情来给。”中介先对着刘芳芳说,后又转向夫妻二人。刘芳芳从包里拿出钱包,给了中介看房费。“你看好了,可以谈个价。”中介对刘芳芳说。“噢,我得回家和家人商量一下,再给你打电话。”刘芳芳说。四个人一起下楼,房主夫妻走前面,刘芳芳跟在后面,中介跟在最后面。刘芳芳她知道中介费不菲,起码得两三千,很想知道房东夫妻的电话,可是没有机会,中介一直紧跟后面。走下楼,男房主站定对刘芳芳说:“如果看的上,你就给他打电话,我们再当面谈。”边说边伸出手来,要握手的意思。刘芳芳只好伸出手来,两人握手。刘芳芳明显感觉手上多了一张小纸条,她自然握着拳头。中介没看出什么破绽。等大家走后,刘芳芳展开纸条,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杨”字。刘芳芳心理高兴极了,这主人真是聪明。
刘芳芳在心理盘算着,三万六,如果会砍价三万四也行。这房主是真心想卖房的,要价不高。这房子是刘芳芳看了一个多月中最满意的房,家里只有三万二的存款,借钱也要买下来。下班后,刘芳芳给张胜打电话详细说了房子的事,张胜听刘芳芳分析的很有道理,儿子明年要上学了,不可能一辈子租房,能有这样合适的房,是不错的。刘芳芳在电话强调明天一定要回来一起谈买房的事,张胜同意了。
第二天,刘芳芳去居委会上班,坐到中午,回家做午饭吃,又休息了一会。她要养足精神,做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她给房主打了电话,约好在河边谈价。刘芳芳又给丈夫打电话。张胜正在牌桌上打麻将,他接到老婆的电话才想起买房的事。“有急事,你们先打,我办了就来。”几个牌友也理解。张胜走出茶楼打了的直奔河边。四个人基本同时到河边约定的地点。刘芳芳向杨房主和张胜作了介绍,两位男人点头,张胜向对方递了一支烟。杨房主摆手示意:“谢谢,我不抽烟。”“我们开门见山,我们是真心想买。你们要价多少?”刘芳芳问询看着夫妻二人。“你们给个价,合适就行。”杨房主说。“三万三。”刘芳芳说。“这太低了,之前四万都没卖,谁知房价猛跌。”杨房主说。“是的,前几个月房价要高些,这阵是跌了不少。我给的是现在的市价。”“这真是太低了。中介我们起码各人少出一千多嘛。”“是的。但是一间寝室有点不正的嘛,这个——”刘芳芳抓住房子的弱点。杨房主想了想说:“你们再添点,真的太低了。”“再添一千。”张胜说。杨房主想了想说:“好,卖给你们。”杨房主的老婆在旁边说:“不是为了等着用钱,我不想卖。”“明天交钱,交房。”刘芳芳说。“好。”双方干脆利落谈定了这桩房价。
刘芳芳和张胜回家了。“这房可以,可钱不够,还差两千。”刘芳芳对丈夫说。“只有借点,回去找爸妈借点。”张胜边思索边说。他很清楚虽然同学们一起打牌,但不可能去向他们借钱。他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的是自己能独立过好日子的,怎么可以在他们面前露短呢。尤其是现在当了国土办公室主任后,同学们看他打牌的架势和用钱的状态认为他不晓得捞了多少好处。同学们越这样认为,他越觉满意和自豪。尤其是一次被一同学碰见他骑摩托车载着李红,李红正搂着他的腰,他有点不自在和同学说话。同学刻意看了几眼李红,李红迅速松开手。同学一下就感觉他们不太自然的言行,同时判断一定是张胜这两年管国土不知弄了多少钱,敢养女人了。同学们之间悄悄传开,连同学们的家属都知道,但没有人敢告诉刘芳芳。有个别同学认为张胜做的太过分了,刘芳芳这么好的女人,竟然被这样对待,只是心理为她抱不平,这种事实在不好说什么。“嗯,我看过不装修搬进去也可以住。现在没钱,等有钱了才装修。”刘芳芳建议。“如果现在不装,搬进去后再装很麻烦。”张胜说。他想,能买不装修这不明摆着是没钱吗。“这又得借钱!向哪个借呢?”“这个你别管,我借得到。四姨以前说过我如果买房她借钱给我。”“嗯。”刘芳芳想,这样也好,一次性弄好以后只管还帐。
张胜回家向父母说了买房的事,父母非常高兴。爸爸拿出仅有的三千元钱借给了张胜。“你们现在买房了,跟着小宝也要上幼儿园了,你少打点牌,把心放在家里。一个男人,不管走到哪都要把家装在心理、、、、、、”爸爸语重心肠地对儿子说。张胜没说话,但表情告诉爸爸他并没有认真听进去这些话。爸爸也不在多说,叹了口气想,张胜咋就听不进人言呢?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张胜见爸爸不在说,趁机找个借口走了。爸爸看着离去的儿子,在背后叹气,但一想到他买房也高兴起来,到底解决一大问题。儿子不太懂事,可还有刘芳芳。爸爸在心理把张胜的家寄托在儿媳妇身上。一想到刘芳芳,爸爸觉得儿子的家还是有希望的,刘芳芳会照顾和管理好家庭的,会带好孙儿的。
第二天下午,杨房主夫妻和刘芳芳夫妻一手交钱一手交了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办理过户手续还得一笔钱,可是手上已经没钱了,等手上有钱时才去过户。张胜提议先去公证处办公证手续,四人来到县政府公证处,填写几份公证协议,各自签名按了手印,双方各持一份,公证处也留了一份。这样就算房产证没过户,也不会产生纠纷了。办好手续出来,刘芳芳半握半抱着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心理是多么踏实开心,终于有自己的房了。夫妻来到新房,刘芳芳打开房门,细细的看着房子,心理美滋滋的。张胜也每间打量,很满意。他之前根本没认真想过买房的事,有时房子在脑子里晃一下,但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有他的想法,他也不确定能不能和刘芳芳过下去。当在外和李红很“恩爱”时,他想离婚,但一回到现实,觉得这婚怎么离,儿子太小了,刘芳芳好象没什么错。他一直矛盾着,所以没想过买房。但刘芳芳看好房而且房子价格也合适时,他也认为该买。而且这也是证明自己能力的标志,很多同时上班的同学都没能力买房,张胜觉得刘芳芳做了一件不算坏的事。他想,得赶紧借钱装好。这样就完成一件大事了。“明天我去四姨家借钱,借了我们就装修。”张胜面露微笑对刘芳芳说。这种微笑和温柔的表情刘芳芳很久很久没看到过了,她能明显感觉丈夫今天格外高兴。“嗯,这样很好。估计装修加上买家俱简单也要一万五以上。”刘芳芳盘算了一下说。“嗯,差不多。如果装修好点不止。”“我们装修简单点,自己买料,这样可能要节约点。”“嗯。”夫妻俩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心意一致的谈话了。刘芳芳今天感觉张胜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感觉到丈夫的一点温暖,只是一点点。刘芳芳充满希望,明天丈夫借钱回来就可以装修了,很快就可以搬进自己的房子了,想一想也会心情愉快,生活中终于有一件让刘芳芳开心的事了。
第二天,下班后,张胜回来了,可脸上挂着失望的表情。刘芳芳感觉不妙,她看着丈夫等他开口。“四姨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主动说要借钱给我。可我真借,她又说没有。怎么是这种人。”张胜说,他垂头丧气,有一种被戏弄的不愉快。“噢,是不是手上一下没钱了。”“不可能,四姨家就两女儿。菲儿嫁给那个老男人,经常贴娘屋。而且她家没花过什么大钱,姑父一年在外也要挣点钱,她们家是有钱的。”“这种人,不借算了!我们到别处想办法。爸爸妈妈家呢,还能借点么。要不我们回娘家找哥哥看看。”“爸爸已没钱了,我昨天回去时,爸爸说这是仅有的三千全给我了。只能到你哥哥那里看看了。”“好嘛。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借钱。哥哥有钱一定会借给我的。”刘芳芳肯定地说。她知道哥哥很爱护和关心她,只要他能帮上忙,一定会帮她的。
第二天,刘芳芳也没提前给娘家打个招呼,直接回去了。家里就哥哥一人在家,他奇怪夫妻二人不打招呼就来了。“哥哥,就你一人在家吗?”刘芳芳招呼哥。“爸爸去茶馆打牌了,你嫂子去娘家了。妈妈在田里拨杂草,你来时没见她在地里吗?”“噢。”“你们俩吃饭没?没吃马上给你们做。”“我们吃了饭来的。”
妈妈看到女儿女婿来了,草也不拨了,手上沾满泥巴就往家里回。“芳芳张胜你们来了。”妈妈一进院子就高兴地说。“妈,你回来了。我瞅过地里,刚才怎么没见你呢?”“我在后面竹林边上,遮到的,你当然没看见了。你婶过来给我说,你来了,呵呵、、、、、、”妈妈语气充满快乐。她也觉得女儿女婿来的有点奇怪,因为每次来,刘芳芳都会提前打电话的。“哎哟,你们吃饭没?没有,我马上给你们做!”妈妈象想起一件大事似的说。“已吃过了,妈。”刘芳芳说。哥哥和妈妈都能感觉刘芳芳两口子今天好象有什么事似的。哥哥一直用一种等待和询问的眼神看着妹妹。“哥哥,妈,我们买房了,三万多,可还差一万多装修费。我们本不打算装的,可要是搬进去了,住一阵再装,又搬家很麻烦。我们来借钱的,要一万五左右呢。”“买房了!噢,好。”妈妈立即接过话去,好象没听见后半句似的很高兴。“噢,好!”哥哥慢了半拍,也高兴地说,他也象是没听见刘芳芳来借钱似的,只为妹妹有了房而高兴。“我正好有一万五存款呢。存折是我的名字,等会我取给你。”哥哥又补充了后半句。刘芳芳知道这是她预料中的事,她知道哥哥有办法一定会帮她的。哥哥和家人是如此亲切如此温暖。“你这事不要和他嫂子说,要不她又不高兴,反正你们一下用不到这个钱。芳芳悄悄还给你就是。”妈妈补充了一句。“妈,这没事,妹妹是借钱,又不是拿的。”“哥哥,我有了钱就还给你,不会拖很久的。”刘芳芳向哥哥保证似的说。哥哥笑着说:“慢慢来,两侄女还小,一下不会花什么大钱。我得去镇上给你们取钱去了,在家等我,一会就回。”哥哥说完,骑自行车出门了。不到一个小时,哥哥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他把一万五千块钱用废报纸包好,又用一塑料袋装好递给了刘芳芳。刘芳芳接过钱,感动万分。哥哥永远是那个哥哥,永远这样爱护她。“你们路上小心点。”哥哥叮嘱着了一句。“噢,路上小心点!”妈妈又在后面叮嘱了一句。哥哥和妈妈望着夫妻离去的背影感觉欣慰,芳芳终于有自己的房了。
这几天张胜没出去打牌,他和刘芳芳有空就去建材市场看各种装修材料。他们看了好几家,一是选择颜色二是比较价格,根据建筑面积买回了地砖,涂料,装修门的木料等。先请了水电工排电线和水管,然后联系装修师傅。水电工一个多星期就搞完了,接着泥工进房安地砖,然后木工装修门窗。装修时有主人守着工人做的好些,刘芳芳两口子要上班没时间守,爸爸自告奋勇来帮儿子守着。他很认真,象守自己房子一样用心。有时刘芳芳去看一下进程,看到爸爸很认真守在那里,真的好感动。爸爸看到踏实端庄的儿媳妇,儿子真是娶对老婆了。“芳芳,你看,我一直守着。这些师傅认真,早晨来就干到基本傍晚,除了中午吃饭。”“嗯,爸爸,这样要不了好久就装完了,最多再过十几天就完工了。”刘芳芳很期待的说。“嗯,差不多。这样好了,你们有房了,我和你妈妈也少担心了。”刘芳芳感受到爸爸对她们真诚的关爱,这种关爱是绝大多数父母所做的。
在爸爸的监工下,装了一个多月,房子装好了。刘芳芳请工人把装修垃圾运走,自己拿帕子蹲在地上一点点擦干净,打扫了大半天才弄完。可是她不感到累,看着打扫干净的米白色地砖,很有成就感。啊!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了,刘芳芳欣赏着,心理是多么惬意,这是结婚几年来最开心的时候。有了房就有了最大的依靠,心理有了安稳感,再不用搬家了,再不用担心今年房东涨房价了。
张胜最近回家次数也明显增加,不再早晚不见人。他觉得有房了,就有家的感觉,这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喜欢又踏实。这阵他明显冷落了李红。李红知道他买了房,心里非常失落,这么用心想要把他搞定,结果还是回到老婆那买房去了,自己和他就这样下去吗,名不正言不顺,最多找借口从他手里弄点小钱,可大的经济还是顾着他老婆的。她越想越气,必须想办法把他拴住,要不他会跑回家的。张胜不象以前下班直接到她住的地方,李红主动打电话约他。不知道为什么,张胜本来没想再去,他想回家,但当李红打来电话,他象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又去那里了。张胜留恋床上的狂欢,这象是吸了的鸦片,当清醒时知道这是吸毒,败家,当鸦片不花什么本钱就可以吸到时他又情不自禁的吸起来。李红最近吵着要回去离婚,张胜有点紧张,他担心李红离了赖着怎么办。他坚定告诉她:“你不许离婚!你要敢离我就不来了!”李红被张胜镇住了,她不敢离,怕断了张胜这条财路加感情路。她现在生活中没有别的男人,夫妻关系明存实亡,张胜的存在不仅弥补了感情上的空虚,还能从经济上帮扶她的家。张胜每年花在她家的钱不下上万,这基本相当于自己的工资收入了。李红绝对不能失去张胜,她无能从那方面都需要这个男人。她只有忍受着,但是多么想把他从他的家庭中剥离出来,完全属于自己该多好啊。自从张胜买了房,她在和刘芳芳的争夺着占了下风。以前一直是占上风的,张胜以前在她面前抱怨刘芳芳不懂生活,没有情调,远不如她,曾口口声声说是多么多么的爱她,曾让她感受一个女人的幸福和击败另一个女人的胜利成就感。她要想办法挽回这种局面,她对张胜更加温柔体贴。张胜一来,她把他侍候的更好,甚至买了毛线给张胜织毛衣,织的认真仔细。当她让张胜试穿织好的毛衣让时,张胜感动的不得了。还是李红好啊,这才象个女人嘛。刘芳芳真是,连毛衣都不会织,象什么样呢。其实这个年代穿手工织毛衣的人不多了,手工再怎么织也显的土气,外面买的毛衣无论从颜色到样式都显的时尚。他现在没想离婚,刘芳芳在生活中老是给他带来方便和好处,不管是买房还是处理家里关系,这些都让他心存感激。只是他和刘芳芳无法沟通,无从沟通。她上她的班,带小孩子,协调和处理家庭关系,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操心安排好。张胜上班,打牌,和别的女人鬼混。两人的生活没有相交点,象两条平行线一样。自从有了房后,他在试图改变,他每天下班回家,主动做饭,每天晚饭一家人坐在餐桌安静平和的吃着晚饭。这点刘芳芳感觉到了,感觉了丈夫的变化。她窃喜,有房,家开始变的象个家了,虽然两人不能很好的沟通和交流,虽然饭后张胜还是跑出去打牌,但十二点基本回家了。刘芳芳感受到了婚姻的曙光,期望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婚姻有救了。有了希望,心情明显好了很多,郁闷在慢慢从她身上消失。这样的生活维持了一个多月,张胜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他又开始象以前一样了,下班不再回家,直接去了李红的住处。
婚姻关系虽出现过一点点变好的兆头,可是在李红的诱惑下;在张胜对以前生活的留恋中;在刘芳芳的静观中;这些变好的机会很快失去了,婚姻恢复到以前那种状态。刘芳芳无可奈何,她对婚姻无法掌握无能为力。她郁闷,怎么婚姻又变回以前了呢,张胜回来她对他是和颜悦色,温柔有加,可这些都无法留下这个晃悠惯的男人。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郁闷慢慢又回到她的身心,她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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