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电影《霍顿与无名氏》之后,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下课后照例去学校足球场的假草坪上和朋友坐着聊天,一直以来,什么都谈。感叹,欣喜,失落总都能协调有机地贯穿整个谈话过程。星期四晚上的他没有课,便每每被我打着朋友的名义拉来和我一起上动画赏析课。每到下课,我们会去操场散步,就当晚的动画片有聊不完的话题,有大声欢笑,也有缓缓的倾诉,轻柔的低语。这次不同,看了《霍顿与无名氏》之后,我们一路沉默。
这几天,我的脚在我不知觉的情况下受了伤,我一瘸一拐地走到草坪中央坐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缓缓开口,蹦出两个字,顿时将我吓得跳了起来,然后怔怔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也怔怔地看着我,我们俩傻不拉几地看了对方几秒,然后他哈哈大笑,我用瘸的那只脚往他小腿上一踢,结果自己疼得“嘶嘶”倒吸凉气。他说:“灰尘”。灰尘?我跳起来,因为我怕坐着了灰尘里那些小小的生命。我想,我是个好孩子。
我最终还是忽略掉了“灰尘”,毕竟微小事物太多太多,我“拯救”不过来,我还得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不过我也安慰自己:“不是每粒灰尘里面都有生命,霍顿的灰尘百年难得一遇。”于是我心安理得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假草坪上,他也在我不远处躺下,目测我们大概有半米的距离。我想,要我是大象霍顿,那他就一定要是老鼠莫顿。动画的世界就是美妙,连老鼠和大象这么两个天壤之别的动物都能成为好朋友。
一躺下我就开始胡思乱想,我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辰,安安静静。我看着它(又或者是他或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我感觉它那么近,然而它确是很远很远,是种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我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旁边的他说:“天上会不会有一只霍顿?他在看着我们,或者因为我们的渺小看不到而只能听到我们?它会像勇敢又可爱的霍顿一样守护着我们吗?”没人回答,我便又接着说:“那么,有袋鼠吗?为什么是袋鼠呢?我一直觉得这种动物很可爱呢。”没有回答,死气沉沉的夜空,难得沉默的旁边的朋友。我也开始沉默,思绪万千。
天上看着我们的大象,会不会就是我们意识层面的上帝?或者阿拉真主?或者耶稣?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他那么大,大到我们在它眼中只是一粒灰尘那么渺小。我曾经还埋怨过它,埋怨它的不公,埋怨它将我遗弃,置之不理,埋怨它没有给我想要的一切,诸如闭月羞花的容颜,过人的聪慧,超群的才智。而实际上,我太过平凡,是这凡尘俗世中微不足道的一员,于是我开始气愤,开始讨厌那只巨型霍顿。但如今,看了《霍顿与无名氏》之后,我似乎开始理解了。理解了从前嗤之以鼻的宗教信仰,理解了小时候信以为真的童话和神话,也理解了动画这种艺术存在的含义,毕竟,他可是缔造了无名镇,也缔造了大象霍顿和老鼠莫顿的友谊呢。
看着努努丛林里的动物们在袋鼠夫人的煽动下围攻大象霍顿时,我开始怀念已逝的鲁迅先生,我开始从看过的书籍和影片里搜集关于“文革”的碎片记忆,我甚至想到二战的缔造者(始作俑者)希特勒……我一边佩服袋鼠夫人的演讲能力,一边为努努丛林动物们的智商情商着急,一边担心着霍顿的安危和无名氏镇的存亡,在霍顿被拖进笼子的时候一根筋紧紧地绷着,看到无名氏镇镇民们全体呐喊:“we are here we are here we are here”时眼泪浅的我几乎要哭出来。以前朋友呼喊我时偶尔会回一句“I am here”,意为我在这儿,今天我看到一个更好的翻译——我们存在。没有舟舟,无名氏镇大抵是要毁了。霍顿纵使掌握着真理,可无知的还是大多数人,仅凭一己之力又怎能拯救无名镇于水火之中?我叹气,“人多力量大”往往用在了这些地方。所幸,是大团圆的结局,是为了不让看动画片的小朋友们失望吗?我偷笑。
我又开始庆幸我不是小袋鼠,没有袋鼠夫人那样专治蛮横的家长,我的父母也没有用“袋子”来将我套住,我偶尔还肆意地任性地“胡作非为”,想想生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幸福。
看了《霍顿与无名氏》之后,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我开始“神经兮兮”,像刚开始得知有无名氏镇存在的大象一样。我捡起一朵这个季节正常干枯凋落的花,仔细地寻找着花上的灰尘,或者说寻找着一个当“救世主”的机会,我像霍顿一样,是一种想象力极为丰富的生物。我也像霍顿一样,相信有无名氏的存在,这是不是很幼稚?其实我更想问,这算不算一种信仰?相信万物皆有灵性,相信不止有有形生命的存在。如此,理应会尊重和热爱生命,不管是我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甚至是无名氏的。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是否也会有那么一个无名镇?我们是霍顿还是袋鼠夫人,决定了他们的存亡。三观正确的我决定做霍顿,尽管他很笨拙,可是他很善良。善良是无名镇的阳光,也是我们这个世界的阳光,甚至是苍穹之上那个巨型大象的阳光。阳光明媚,万物生光辉。
我们是无名镇镇民,有一只巨型霍顿在守护我们。我们也是无名镇镇民们眼中的巨型霍顿,我们要守护好他们。
看了《霍顿与无名氏》之后,我想,我不是疯了,我是有些明净透彻了,我是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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