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控制了情绪对我说:
“我这次又跳进火坑,都是我那个弟弟三明给害的。柳风真的已经和吴梅梅离婚了,要是我现在还没找婆家的话,我们的三口之家就一定会再次团圆的。”
她又抬起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接着说:
“我每天晚上睡着时的梦里,总是会梦到自己还是在和柳风盖着一床被子,睡在一起的情形。梦中的我们一起出门,一起干活,一起上街……三口人在一起欢欢乐乐的样子还和从前一样的,只可惜这样的快乐生活,现在就只能是在梦里出现了。”
这时,我看见她的眼里又有一股浑浊的泪水涌了出来。我说:“那除了柳风,你和五哥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她坚定地说:“没有,一点都没有。我每次睡在他身边的时候,心里想到的都是柳风,就算是在我的梦里都没有一丝一毫他的影子。”
唉——!她叹了口气说:“我和他的婚姻是真正的“同床异梦!”
生活就这样平淡无奇的演绎着人间的悲欢苦乐。秀秀的生活也是在与五哥的一些打打闹闹中一天天的过去。后来我离开了家乡,再次见到秀秀的时候,那已经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十年,三千多个风霜岁月,已经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凝结了太多的人事沧桑。此时的她,不仅是一个面容憔悴,眼神暗淡的中年女人。而且,我看见她眸子里的神情是那样的迷茫!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早就过了时的——三个扣子的小开领灰布西服。衣服穿的都已经褪色了,颜色白不白灰不灰的,因此,被衣服衬着的脸色也显得有些病态般的灰白神情。虽然才刚刚进入四十几岁的中年,但秀秀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不知道这十年的岁月,让这个女人都经历了那些人世的沧桑。
她说:“你五哥又走老路了,家里现在一贫如洗,我们三口人分的那几亩田地也都叫你五哥给输了,现在只有我在一家饭店里打工挣的一点微薄收入,来维持着家里的所有开销。儿子小涛也是连中学都没毕业就辍学了,现在才不到二十岁的他,就不得不出去挣钱养活自己。在天津干着一份十分危险的活——随船出海捕鱼。有一次竟然掉进了海里,险些被海水淹死,后来被船上的工人打捞上来,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十年来、她生活上那些艰辛坎坷又波波折折的过往……而我在她的脸上,在也看不到她当年嫁到这个村子里时的那分甜美与清秀的神情了!
我能感觉到命运带给这个女人精神与肉体上的风霜与沉重,已经把她彻底的压垮了,让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现实版的祥林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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