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兵与临客
俩个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艾稚丽时常表现出来的那股善良与实在劲儿,让方向恒觉得很有趣,这个漂亮、圆滑、满身社会习性的女人,竟然还是一个实心眼儿。最初在火车站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方向恒已经充分认识到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他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对她有什么防备,加之他对她正处于观察了解的时期,因此对她的故意表现很少给予回应。但经过一件事后,两个人的关系在不自觉中拉近了许多。本来艾稚丽从看到方向恒的照片那一刻起就产生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通过这件事后,她的心无意中悄悄向他敞开了,她自己却浑然不知,至于方向恒更是无法察觉她细微的变化了。
她从方向恒家里回去把自己要办的一些事忙完,第三天中午给方向恒发来信息,告诉他想去他那里。方向恒接到她的信息后颇感烦乱,他已经和许映红约好了,今天晚上她过来,现在艾稚丽又提出想来,他一时有些左右为难。许映红是与他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情人,她没结婚的时候便时常和他在一起,他对她的感情超过任何一个其她情人。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给许映红去个电话,说自己临时陪一个朋友去乡下住几天,车在外面正等着呢,一会儿就走,等他回来时再来行不行?许映红丝毫没有怀疑他说的话,只说没事,你只管去玩吧,不过回来时一定要给她去电话。安排好后,他给艾稚丽发信息,告诉她要来就早点过来吧,并嘱咐她在月新路的站点下车,到时候他去接她。
月新路站点的后面楼群里是一个农贸市场,他和艾稚丽买完菜从市场里出来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沈阳利新保险公司打来的,告诉他赔偿金下来了,让他明天过去取钱。
艾稚丽在边上听得很明白,一时也为难起来,和他商量着说:“要不我回去吧,你办你的事去。”
他瞅了她一眼说:“刚坐四个小时车来的,马上再坐四个小时车回去,你闲着没事坐车玩儿呀?走吧。”说着拉过她的手往回走。
方向恒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尤其那天他送她上车的时候,她说他是她的铁子了,他对她这种社会性的铁哥们似的意气话十分反感,但正是通过这句话使他认识到;艾稚丽不过是一个风月场上的女人,凭着自己的几分姿色在社会上厮混,或许是她在男人身上缕缕得手的原故,养成了无所顾忌的娇纵习性,所以一见面即敢放肆的说用三天征服他,相处没几日又把他称为她的铁子,这只能说明她不过是一个社会经验丰富的女人罢了。艾稚丽十分明白男人在面子上想要什么,想想男人被她这样的美女称为铁子,大概都会从心里乐开了花,而她也知道这一套很管用,所以才这般无所顾忌。
方向恒清醒的认识到这些之后,放下心里过多的忧虑和负担,只把她当成一个新发展的情人,至于她能否向他提供创作素材,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那么认真了。
两人吃完饭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上床做爱。这一回方向恒已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床上,因此他的表现已完全恢复了正常。艾稚丽万没想到这个让她一再猜疑生理上多少有点病态的男人,怎么突然间变成了另一个人,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因无法正常勃起而偷偷的吃药了。他扑在她的身上大肆宣泄,又凶又猛,弄得她没有一丝的好感还疼痛难忍,又不好当场说出来,强忍着任他摆弄。他看她不时地躲闪着自己,脸上还现出一副苦相,以为她是在装腔作势,气恼地问她能不能迎合点?看到他一脸的凶像,她顺从地迎合起来。等他气喘吁吁地宣泄完毕,她立刻把他从身上推下去,象推一堆压在自己身上的垃圾似的,然后急忙拿起手绢去擦下体。白色的手绢上沾着一大块的血渍,她把手绢举到他眼前,气急败坏地说:“瞅你,给我弄出血了。”
他咧着嘴,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手绢,又瞧了瞧她问:“你来事啦?”
“你才来事了呢,都是你给弄的。”她没好气地说。
他眯斜着眼睛瞅着她,感到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嘴里却满不在乎地说:“你以为你是小丫蛋子呢?这两下子也敢往我床上跑,胆也太肥了吧,我可告诉你,这才刚刚发挥出来点,你可要做好长期的思想准备。”说完点上一棵烟,见她已蹦到地上正从兜子里往外拿湿巾,便阴阳怪气地念叨着说:“江湖险恶呵,不好赶紧撤吧。”
她生硬地说了声我愿意,急忙冲进卫生间里。她收拾完上床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自己点上一棵烟,趴到他的身边。两个并排趴在床上,他用下巴支在枕头上,眼睛看着地上自己刚刚扔下去的烟头问:“现在是实话实说节目,说实话,感觉怎么样?”
“没怎么样。”
“不能吧,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这不是白忙了吗。”
“有,疼,还裂了一道口子。”
他哼哼地笑了几声,假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上回我送你回家时你说我是你的铁子,为了你的铁子你就忍着点吧。不过这样的场面你应该司空见惯才是啊,你怎么像个老处女似的,拿拿捏捏的,装吧?”
她用力把烟扔到地上,气呼呼向他质问:“你才装呢,裂了一道口子也能装出来吗?来,你给我装一个看看?”
他被呛了一句,歪理邪说地问:“你下面是不是手术过?结婚生过孩子的哪有这样的。”
这话她挺爱听,马上不无得意地说:“我从来没做过手术,都说我下面小。”
他坦白地说:“和我在一起的女人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小的,这是事实。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下面有点不正常。”
“我没听别人这么说过,就你这么说,不正常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些‘狗们’都不正常你才这样说啊?”
“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各个都正常的很。我可告诉你,为民主为自由,我可是累坏两心脏了,为了女人我干坏三根了,这是最后一根,刚拿出来你可小心点。”
她被逗得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真是歪理邪说李洪志。不过刚来那天我真以为你有病呢,原来又新换上来一根呀,哈哈……哎,你也说实话,和你在一起的‘狗们’,没有一个要和你结婚的嘛?”
他对她把自己的情人比喻成狗很不以为然:“你少说她们是狗好不好,告诉你我这辈子没打算结婚,又是老婆又是孩子的,想想脑袋痛,我可不想为人类的繁衍当义工,我把养孩子这项既伟大又神圣的任务交给你们了。再说你体验不到一个人自由的乐趣,今天和你在床上睡觉呢,明天我就兴到哈尔滨会情人去了,在哈尔滨给你打个电话后,第二天又跑到南京去了。一个人没说没管的,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哪地方愉快就往哪地方去,多自在呀。”
她拿出两棵烟来递给他一棵,点完烟又试探地问:“那你到老了怎么办呵?她们没有想要和你结婚的嘛?”
他深深地吸一口烟,用手挠了挠太阳穴,很严肃地说:“你总问这些干什么,告诉你,这是我和女人保持情人关系的底线,一切只到情人为止,绝不可能再往前走一步。”
“你是大众情人啊。”
“请注意用词,前面应加上我是最优秀的大众情人。因为我绝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不管她们的家庭是好是坏,我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因我而出现什么家庭问题,这就是我做情人的原则。”
“她们不想吗?”
“想有什么用,现在家庭的女人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真不明白当初她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结婚的。现在她们除了一点懒散的恋旧情结和经济上一些理不清的事儿,再就是一个可以做万能借口的孩子牵绊着她们,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她听了暗暗地叹口气,觉得他说得完全是那么回事,一时心情低沉的难以自禁,翻过身去拉了拉被子说:“我困了。”
他意由未尽的说:“困了好办,在我这儿就有这么一点好处,你困了就睡,饿了就吃,没人管你。”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了,洗漱完了看她还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走到床前将她叫醒说:“我去沈阳,你要走就走,不想走你就在这儿呆着。”说话时听她懒洋洋地说不走了,他把手中的钥匙放到床头上说:“我下午三点左右能回来,钥匙不带了,我走啦。”说完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人已匆匆走了出去。
方向恒走后,艾稚丽已再无困意,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方向恒怎么对她会如此的放心,两个人充其量才见过几回面,竟敢留她一个人在家里,他竟然对她如此的信任。她心里的某种渴望和他的信任在这一刻悄悄地溶合了,促使她回顾自己在以往的生活中,凡是和她好过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对她信任到这种程度,他们各个对她充满了猜疑,一个个鬼讪讪又小肚鸡肠,真让人瞧不起。她之所以骂他们是小逼崽子的,其中原因之一是他们的心胸连她这样一个老娘们也赶不上。
正是这件事让艾稚丽从心态上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她被他的信任深深地触动了。她躺在床上第一次用心去捉摸方向恒,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至今没发现从方向恒身上找出一些令人难以容忍的地方,而与其他男人在一起时,她很快就能找出他们的缺点,并能很准确地把他们归到那一类的男人之中。在她所经历过的男人之中,她找不出一个作为认识方向恒的参考,他好像是独立存在的,只是在她的感觉中有些飘乎,有点捉摸不透,或者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过他对她的态度太缺乏关注,不像其他男人那样总是在身边极力维护她,看着她的脸色说话,这让她多少感到有些失落。
十点多钟她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又把屋子简单收拾一下,然后坐到写字台的椅子上,随便翻了翻写字台上面的书,忍不住又拉开写字台上面的一个抽屉,看到里面是一些零散的钱和几本黑色记事本,看过后她轻轻把抽屉推回去。抽屉被推回去时发出很轻微的声音,她听到后瞬间在心里放大了许多倍,脑海里也紧跟着闪现出一片方向恒模糊的形象,然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底缓缓地升将起来,她蓦地想起,最初看方向恒照片时就曾有过相似的感觉,但仍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和辨认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心里突然安静了许多。
她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四下里瞧了瞧,最后把目光落在床右边的大衣柜上,她走过去,在衣柜的镜子上照了照,然后轻轻地把衣柜打开,看见上面挂着几件衣服,下面是乱七八糟的衬衣衬裤之类的东西,象垃圾箱似的。她忍俊不禁地笑了,轻轻地把衣柜门重新关好,再次照了照镜子,然后象想起点什么似的,扭头向墙上的石英钟看了一眼,一看十二点多了,忙从兜里拿出手机给方向恒发个信息,说自己在家里呆着感到无聊,想去商场转转,问他行不行。
方向恒收到信息时正在车站里等车,他回信息告诉艾稚丽自己过一会儿才能上车,三点之前能到家,让她爱上哪儿就去哪儿吧,只要三点之前回去就行。
艾稚丽没到两点半便返回来了,她把买来的菜洗好切好,规规整整的装到盘子里,只等方向恒回来。一切准备就绪,她坐在餐厅里瞅着放在灶台上的几样菜,不自觉的,一缕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然而这样的感觉在她心里稍纵即逝,接下来抑制不住的心酸把刚才那点温馨立刻冲得无影无踪。她在心里暗叹,这样一件在别的女人看来即简单又平常的等待时刻,却是她多少年梦寐以求的。她伸手抹去眼角上不知不觉中流下来的一滴泪珠,起身再次走进厨房,把盘子里切洗好的菜很细心地重新归整一下。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稍稍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眨眼间如变魔术一般,带着满脸的笑容象迎接自己期待已久的爱人似的将门打开。
方向恒不亚于从门缝中刮进来的一缕寒风,在门口与她擦肩而过便扫过整个餐厅然后一直向屋里走去。她多少有些失落地跟着走进屋子,只见他端着肩膀用力搓着双手,稍后把外衣脱下来扔垃圾似的扔进立柜里,回身对她说:“今天真冷呵,过来抱抱,给我暖和暖和。”
她想也没想的立刻迎了上去,极力让身体和他贴得更紧一些,阵阵寒意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她的心感到一阵的狂热。她被他这种随便自然的举动感动了,一时冲动地撩起衣服说:“我怀里热,你把手放里面暖和吧。”说着抓住他的手往怀里送。
“不行,不行,我的手太凉。”他用力挣脱双手,见她仍固执地抓住不放,马上将她的注意力转开说:“哎,我饿了,快点给我弄点饭吃。”说完见她放开手了,忙把她的身子用力向后一拧,轻轻向外推去,顺手又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她背对着他忍不住偷偷地笑了,笑得是那么自然、开心。在她的记忆中从小到大没人拍过她的屁股,他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拍了,换成其他男人,她知道自己会怎么对付他们,而他这一拍之下,直拍得她莫名其妙地心花怒放。
她在厨房里炒着菜,屁股上被拍的感觉依然麻酥酥往心里钻,她觉得自己突然间变了许多,这在以往的生活中是不可想象的,他们才认识几天呵,现在她不仅接受了他看似有点荒唐的举动,而且还发自心底地愿意,甚至有点发贱地希望他再拍几下。
艾稚丽在厨房里炒菜的时候,方向恒从屋里慢慢溜达进来,见她头也不回的只顾着炒菜,悄悄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像一对十分恩爱的多年夫妻似的。在被他搂抱的这一刻里,艾稚丽深深地陶醉了;她陶醉于一个正常家庭生活,夫妻之间互敬互爱的亲昵细节,这样的场面只有在影视剧里或在梦里才能出现千百回,现实中这样的情景离她太遥远了,遥远得只有通过睡眠才能接近它,其余的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奢望和幻想而已。她多希望他能永远这样抱着她,哪怕一直抱到死她也心甘情愿,嘴上却说:“放开,还怎么炒菜啊。”他放开她的一瞬间,她失望到了几点。然而,她哪里想象得到,方向恒的这些无意思举动,不过是他对待所有到自己家里来的女人的习惯性动作,只是做得象演戏一样的恰到好处,她却感动得连北都快找不到了。
吃饭的时候,方向恒确实有些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见她在一边不时的问他菜做得怎么样,好吃不好吃,自己却一点不吃。他感到有些奇怪地问:“吃饭呵,你怎么不吃呢?”
“我不爱吃,我爱看你吃。”她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爱看我吃?是不是太客气了,吃吧。”他劝着。
“我真的不爱吃。我在家很少做饭,做了也没人吃,有时我真想做点饭菜给亲人吃,我在边上能看着他们吃就满足了。”她感慨地说。
他瞅着她想了想,很理解地说:“是呵,孩子在外地念书,老爷们在监狱里深造,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行,你就拿我当一把亲人吧,我会尽量满足你这种女人式的对完整家庭的向往。一起喝点酒你不反对吧?”
“不反对。”她愉快地答应了。
吃完饭她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回屋时又给他泡了一杯茶水,这才把自己给他买的一件衬衫和一件绒衣拿出来,满心欢喜地让他试一试。
他一见她买来的东西脸色骤变,十分严厉地质问:“你怎么回事你?谁让你给我买衣服的?”
他恶劣的态度引起她极大的反感,要是换了别人她准会恼怒地把东西全部扔到垃圾箱里,爱要不要。但面对这个男人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了,竟然能忍受住他的粗暴:“我在商场看着挺好的就给你买了,怎么了?”
“我可跟你说好呵,我不要,你把这些东西装起来拿回去。”
“你不要还能退回去呀,反正我买了,不要你就扔了。”她的脸色变得煞白,气恼地瞅着他说。
他瞅着她皱紧了眉头,丝毫不顾任何情面地说“好吧,反正也买了,一共多少钱?”
看到他这副样子,她再也压不住心头上的一股火,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恨不得把衣服撕得粉碎,然后狠狠的摔到地上。她忍耐着把衣服放到床上说:“我不要你的钱,是我心甘情愿买的,与你什么相干,别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说完一屁股坐到床上。
他站在那里一脸火气地瞅着她,稍后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太过分了,有机会再把这点人情补回去不就完了吗。想到此他说:“算了,买就买了吧。不过下回你绝对不能再给我买衣服,我穿的东西都是自己买,我不喜欢别人给我买衣服穿,你听清楚没有?”
她一听立刻笑了,跳下床逼他穿上试试,他勉强试了试,然后赶紧脱下来。她把衣服重新叠好后送到立柜里,又把掉到地上的一些塑料袋和纸盒拣起来扔到外面。他面无表情地瞅着她忙碌,心里却在想着她这份殷勤的用意。
收拾完毕她得意地冲他笑了一下,他也回应着笑了,于是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他说自己困了想睡觉,她马上说她先上床给他捂被窝。方向恒说自己不习惯,还是一起上床吧。
两上到床上后,艾稚丽竟然要把他凉冰冰的脚往怀里放,见他挣开了又抓住他的手放在乳房上。他一时无法适应她的这份殷勤,不无戒备地问:“你怎么了,我发现你好像有点变了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哪变了,我怎么没感觉自己变了呢?”她不解地问。
“你好像变成一个女人了,没吃错什么药吧?”
“你才吃错药了呢,我本来就是女人,只是你没注意。”
方向恒看着她虽然没有言语,心里面却对她这番突忽其来的殷勤心存顾忌,他早已看出她是社会上八面见风的人物,也绝不是一盏什么省油的灯,万一自己稍有疏忽,被这种女人忙活住了,那可就是阴沟里翻船了。
他说:“你今天的表现有点让我感到费解,你不是征服力很强的人嘛,是不是心里有什么忌讳,放不开吧。”
“你说得对,我是有这方面的性格,这是骨子里就有的。”她坦白的承认后表白说:“但你放心,对你我不会的。”
他不解的问:“这是为什么呢?”
“我现在也说不清,你可能与别人不一样吧。”
“是吗。”他沉默了。
飘荡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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