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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荡(九)

时间:2016/8/3 作者: 西阁灯客 热度: 86048

  遭遇战
  
  如果说两人前几次在一起时,各自多少还显得有些拘谨的话,这一回他们再上到床上时,早像两个混过几年的老情人似的,已经变得肆无忌惮了。再加上他们通过手机信息和网上聊天,彼此已增加更多的了解。前几次上床时她怕影响情绪和对他有些顾虑,上床前悄悄把自己的手机关掉,这回她主动征询他是否要把自己的手机关掉。他听后马上用命令的口气说:绝对不准关机,即使在做爱的时候她也可以接电话或查看信息。对此她感到暗暗好笑,觉得他简直怪得没边了,既然他不在乎,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本来她就不想把手机关掉嘛。
  
  在整个大半夜的时间里,俩个人做完爱后便搂抱在一起没完没了的闲聊,但见骚扰的电话缕缕不绝,思恋的情人比比皆是;她躺在他的怀里被诸多的男人关爱着、搜寻着,以一已之身牵扯着那么多的男人。然后无所顾忌地回电话,发信息,还时不时的向他请教怎么写好,并从中取乐,得意洋洋,无比开心。他把她搂在怀中,又被其她女人询问着、挂念着,他却有意背着她偷偷察看。一张床上虽然仅仅躺着一对男女,恰如一台精彩的好戏正与诸多的观众互动似的,使整个双人床一时显得热闹非常,犹如床的节日一般的热闹,散发出这张床上鲜有的乐趣。她仿佛受到了鼓舞,愈来愈放纵起来,一再问他想不想看自己的信息。他微笑着,不卑不亢地告诉她随便,愿意让看就看,不愿意就不看,他尊重她的任何选择。他的态度怂恿了她的放纵;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对这种事一点不在意,一点不像其他男人那样,不是醋了吧叽就是嫉妒的要死,于是主动把每一条信息拿给他看,有的还大声念出来然后说些怪话笑得前仰后合。等他的手机传出信息或电话的信号时,他不是故意去卫生间接听就是转过身去察看,样子显得有点鬼鬼祟祟的。她查觉后紧皱着眉头,不解地问:“我的信息都随便让你看了,你干吗不让我看看你的信息?”
  
  “亲爱的,是我在了解你,任何一种方式都会让我加深对你的了解。你又不想了解我,看那玩艺儿对你又有什么用呢?你说是不是?”他态度温和,微笑着一般正经儿地给她解释,顺便把自己的手机关掉。
  
  她微含疑惑地瞅着他,想了想,两个黑眼珠上下转一圈后,便认同了他的观点:“可也是。”
  
  “你看这条信息,让人恶心不恶心。”她把手机举到他的眼前,轻声念道:“最痴情最难舍的知己是你,红尘路上,每一声鸟鸣都是为我们而歌!愿你我永远相伴。”
  
  “他是谁?诗情画意的,挺有情调啊。”他打着呵呵,故意奉承。
  
  “有屁情调,这几个字他都不一定认全了,都是转发的。”
  
  “转发的也挺浪漫呵,一看就是挺识货的,是个性情中人。”
  
  “去他妈的,这帮小逼崽的,没一个能让我瞧得起的,想起他们我就想吐。”
  
  “是——吗,那你为什么还与他们打情骂俏呢?”
  
  “你不懂,有时候是可以互相利用的,有什么事的时候得有人帮忙,有人捧场呵。”
  
  “我明白了。这是女人得天独厚的条件,或许你天生就是打情骂俏的品种,为此你没少奉献——”说到此他一边用手抚摸着的身体,一边感叹着说:“这块还算年青的肉体,你千万可别弄遭踏了,不过你还别说,把这块鲜肉保养好了,还能用上十年八年的,做女人真好,下辈子你还想做女人吧?”
  
  “那当然,下辈子我还做女人,一定还做漂亮的女人。但绝不会这样活了。”
  
  “想法不错,要是在上帝那儿能通过就好了。你没想过先把还剩下的这点风烛残年好好利用再实现那个想法吗?”
  
  “损我呵?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坏,我本善良,时间长了你就知道的。”
  
  “我知道的,你用不着解释。不过我问你,你和其他男人在床上时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不过都没有你这么霸道,像、像驴似的。”
  
  “你没见过我这样象驴一样的男人嘛?”
  
  “也见过,不多。不过他们像驴也不敢是驴啊,就你敢!不是吹,我一不高兴,他们那个不像狗一样,乖乖地听我的,啧——。”
  
  “哼哼,漂亮女人的优越感是从男人的卑怯开始的,你赶上了一个好时代,真羡慕你。”
  
  “那才不是呢,念书的时候都说我比刘晓庆还好看,老有人跟踪,到家门口我爸就拎个棒子出来把他们吓走。咱班的一个男同学现在看到我还老感谢我呢,说我和他说了一句话,他激动得直哆嗦。前几年同学聚会……”说到这她倏地停住了,一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等她往下说呢,便犹犹豫豫地继续说道“有个同学叫林欣海,我让他坐在我的边上,过后打老鼻子电话了,一个劲儿地感谢,还说他感到荣幸。就你装看不见,还老遭踏我,我自己都感觉纳闷,我怎么竟能容忍你,还想往你这儿跑。”
  
  “别误解我好吗,我不是有意遭踏你,我是想撕破表面的现象找本质,当然在撕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些疼痛感,比如什么面子啦,自尊啦等等,但这些在他人有目的恭维言行里获取来的满足性荣耀,在我看来毫无意义,它只能妨碍我对你的了解,你说是不是?如果你感到委屈或者难以忍受,你完全可以找其他男人出气,想咋干就咋干,这样你不就可以平衡了嘛,对吧?不过那些围追堵截你的都是什么人,他们是想在你这儿获得长期的交配权吧?”
  
  “你说你说话缺德不缺德啊,那是要和我搞对象。”
  
  “一个意思,没啥区别。你还没告诉我那些找你搞对象的都是什么人呢。”
  
  “有社会上的,有比我大几年的学生,还有同班的同学……”说到这她眼睛有意忽闪一下,脸上漾起一丝漂亮女人经常受恭维才有的那种得意,稍后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有比我小的学生,才那么大点就给我写纸条,嘻嘻……”
  
  “哼,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连在小学生你都不放过,用现在的话说,他们大概都是你的粉丝吧。不过你回味过去如梦的那一刻,重新品味那时得意的精彩片断,是不是特别特别的陶醉啊?能不能达到六十五度?”
  
  “酒啊?唉——要是再年青十岁,我绝不这么活了。”
  
  “一样的,再过十年,你回想起今天过的这种生活,同样会发出同样的感慨。这基本属于第四个包子情结。”
  
  “什么叫第四个包子情结?”
  
  “什么叫第四个包子情结吗?说有一个人吃了一个包子没饱,完事又吃一个包子还没饱,完事又吃了一个包子还是没饱。他气得和驴一样又尥蹶子又扯着嗓子嗷嗷叫,最后他气急败坏地想,如果再吃一个还不饱,他就再也不吃包子了。于是他又吃了一个,没想到一下子吃饱了,于是他暴跳如雷地冲着前三个包子泼口大骂,后悔白白吃了它们。可是他没想一想,如果没有前三个包子的垫底,第四个就会沦为前三个,结果还不是一样。你把两个耳朵竖得和德国狼狗似的,到底听明白没有?”
  
  “你才是德国狼狗。说得真好,一句没听听懂。”
  
  “不能吧,最起码你是德国狼狗这句你听明白了。”
  
  “不跟你说了,你总是绕圈骂人。”她赌气地转过身去。
  
  “瞧瞧,又漂亮、又开朗大方的女人,怎么小家子气起来了。”他说着轻轻把她扳过来问道:“刚才你说,比你小那么多的小孩都给你写纸条,看来当时你是老少皆宜。那为什么你没大批培养,重点选拔几个,以备将来自己留条路呢?就像所有农村老年人想的那样,先打把草晾着,谁知道那天能派上用场。”
  
  “我懂啊?”她反问他,然后心思一转,问:“你爱我不?”
  
  “你别臭不要脸好不好?瞎扯什么。我问你,那么多人追求你,你一个没爱上吗?”
  
  “没爱上,他们哪个配。”
  
  “是不是这样,当时面对诸多的追求者,你有点眼花缭乱了,没想到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到最后只好在这些人中随便瞎摸一个,就和你现在的丈夫结婚了。你丈夫叫什么名来着?”
  
  “他叫王广荣,长得象武大郎似的。你别瞎说,又是要用手榴弹炸我全家,又是拿刀杀了我,我和他那种人一起死不值啊。”
  
  “哼哼,我基本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来他使用了对付漂亮女人最有效的方式。面对暴力,你没多少显出一点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吗?或者稍稍地反抗一下以显得漂亮女人更应该有足够面子。”
  
  “怎么没有,他拿着一块砖头瞄着我的脸,说要给我毁容,我气得大骂,后来我也不知为什么就坐在地上大哭大叫起来,谁知他说只要让他用砖头在我脸上砸一下,他以后就永远不来找我了,你说我敢让他砸吗?那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他选择砸你的脸说明他非常聪明,完全知道漂亮的女人最怕什么。不过凭你的性格,遇事不是坐到地上大哭大叫的人啊?”
  
  “当时他用砖头碰到我的脸上了,我吓得腿肚子都哆嗦了,周围还没有人,我能怎么办,只能坐到地上大哭大叫,当时我想我这么闹他准得吓跑,谁知他竟掏出一把刀来,说要扎我的屁股。”
  
  “于是你就答应和他约会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事儿办了,当时感觉怎么样?”
  
  “你别胡说八道,才不是那么回事呢。他让我晚上和他约会,当时我答应了,回家后我把这事就告诉我爸了,我爸当时就火了,拿着铁锹就要去他们家找他算账,被我拦住了,我怕出什么事连累我爸。什么事我就怕连累家人,最不愿给他们带来麻烦的。”
  
  “既然你没有去赴他的约会,最后为什么还是嫁给他了呢?”
  
  “后来还有很多事儿呢,不说了,乱。我以后再告诉你。”
  
  “你最好别跟我动心机。既然你想让我了解你,你就对我实话实说,有什么说什么,要不我们就换一种方式。”
  
  “你真能冤枉人,我什么时候跟你动过心机,你一问这些我心里就乱七八糟的,闹心!我回去后在网上跟你谈吧。”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这么面对面地交谈?”
  
  “我也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总是静不下心来,总有点感觉。”
  
  “什么感觉?说出来我听听。”
  
  “能感觉到就是说不出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暗想:她说的话也许是真的。但对她产生的这种感觉是什么却毫无兴趣。他显得很勉强地冲她点点头,说:“好吧,这个问题有机会再谈。不过我问你件事,你在网上和我说过你的心再没有负罪感了,你和我在一起有一种负罪感吗?”
  
  “当然有啦。不管做什么事我都想让自己问心无愧,现在他在监狱里,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我们毕竟还是夫妻嘛。”
  
  “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时难道就没有这种负罪感吗?”他问完后观察着她脸上的变化,见她皱着眉头,一副极力回想的样子,半晌摇了摇头,瞅着他却不说话。他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也真够可以的,这种问题需要想半天啊。”
  
  她见他说话的口气有些变味,不满地嚷道:“就想了,怎么的。”
  
  他被她气笑了,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说句老实话,和你好的男人一定比和我好的女人多,难道连一个让你有负罪感的人都没有吗?不过我对此也没什么大兴趣,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有负罪感呢?那天你告诉我说,你曾和王广荣的小姘……对了,她叫什么来着?”
  
  “叫管霞,是个小姐。”
  
  “噢——你说你们一起去监狱看他,还劝她对王广荣好点,有时间多来看他,表现的挺大气呵。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协议?我指的是你和王广荣之间的协议,不是那个管霞。”
  
  “有什么协议?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做是让他别老惦记着我,最好是把我忘了。”
  
  他摇摇头,说:“这话说不通,理由太勉强了一点。你四处找人想帮他早点出狱,看来你们是有感情的,或者欠他什么,否则你怎么会有负罪感呢?你的负罪感是从什么地方生出来的呢?”
  
  “我是在尽自己的人道。我恨不得他死在监狱里,这样我不费事就解脱了。”
  
  “哼哼,你是在尽自己的‘阴道’吧,你说他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赌光了吸光了,你靠什么为他办事呢?”
  
  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恼怒地大叫道:“方向恒!你臭无赖。他现在死了我马上买鞭放,他回来我就得死。”
  
  他似乎在有意气她:“得了,没这么严重吧。他回来你就得死,他不回来你不正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对了,你是不是怕他出来找你算账?”
  
  “找我算账?他找我算什么账?”她不解地问完马上又急怒地说:“他出来就逼、逼我吸毒,我还能活得起吗?”
  
  “他逼你吸毒,这怎么可能呢?你这么怕他吗?”这回论到他感到不解了。
  
  “我才不怕他呢。我说过我本善良,我妈从小就告诉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我是他老婆,能不听他的吗?”
  
  你打量着她半天不语,抽了一下鼻子后,眯起眼睛想了想说:“看你穿得有模有样的,又时尚又得体,怎么骨子里和刚把锄头哐当一声扔到地里来的农村人一样呢?”
  
  他把她比喻成刚把锄头扔到里的农村人,这句话把她逗笑了:“你才是农村人呢。胎里带的与人为善,嫁鸡随鸡……”
  
  “别胡说八道,从哪学来的这些陈词滥调。”他打断了她的话,提示她说:“你没想到你的孩子吗?如果你们两个一起吸毒,将来孩子怎么办?”
  
  她深深地叹口气,一脸沮丧地说:“要不我怎么说再过四年就死呢,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我明白了,你是说再过四年他就从监狱里出来,到时候你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至于孩子和家庭中的其它事情你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是这样吧?”
  
  她一脸无奈地点点头说:“是。”
  
  “你没想到其它选择吗?”
  
  “怎么没想,做梦都想,但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认命了。”
  
  “来,”说着他趴到她的身上,慢慢地伸出两只手,象钳子一样紧紧地压在她的太阳穴上说:“我给你洗洗脑子。”
  
  她感到脑袋疼,急忙用手把他的双手推开:“你干吗用这么大的劲儿?”
  
  他缩回手,然后攥成拳头送到她的眼前说:“当一件事情出现两个明摆着的结局时,你要选择最有利的一个,因为有些东西你拿不起来也扛不动,这是明智的选择,因为你不傻。”
  
  “不明白,什么两个结局?从来没有人这么和我说过。”
  
  “就是说你能清醒地认识到他从监狱出来你就得死,你为什么不选择离开呢?再说下去就是你既然能帮他把案子重审,为什么不能让他永远呆在监狱里呢?明知道他出来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你为什么还要用身体做代价帮他出狱呢?”
  
  “我要是能像你说的那样,那就不是我了,我做不到,我的良心过不去。”她为自己辩解着说。
  
  “哎哟,对不起,我忘了你还长良心了。”他讽刺了一句,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从她身上下仰躺着看着天棚说:“从这个角度来看,你或多或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老夫老妻了,哪怕是同床异梦也已经变成良好的习惯了……你闭上眼睛是不是困了?”
  
  看到她眼睛没睁的嗯了一声,他伸手把床头灯关掉,躺下后他毫无困意,对她说的一些话不得不重新回想一下。这是一个又精明又有社会办事能力的女人,骨子里怎么会蠢到如此地步呢?像未开化的农村人似的,如果她说的一些话,是有意编故事或者纯粹就是谎言,她大老远的跑来找他倾诉,那是为什么呢?如果是为了床上这点事,好像根本就没有必要,她好像不缺男人呵。他思来想去也没弄明白她找他的具体原因,问题是她有必要编出一些故事来骗他吗?难道她有什么目的不成?他极力回想着和她说话时的细节,想从中找出她的动机,结果没发现有任何让他产生疑点的地方,除了她反复几次卖俏地问他是不是爱她之外,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来证明她是有什么目的的。但一颗悬而未解的心仍然让他难以入睡,最后他充分地认识到自己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怕被人骗的,用自己的话说:一个人吃饱了身上的虱子都不饿,自己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呢?以后只拿她当一个新的情人,管她是谁,能玩一天是一天。他这样想过后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后她说想回去,他没有挽留,只是告诉她用不着再去长途汽车站上车,在半路上等就可以,然后把她送到月新路的站点。等车的时候她不无得意地对他说:“以后你就是我的铁子了。”
  
  他听了如此轻浮的话立刻反感地气不打一处来,嘴里却应付说:“对,是你的铁子。你好像挺需要的是吧?”
  
  她没听出他刻毒的挖苦,仍沾沾自喜地问他:“我还什么时候能来?”
  
  “有时间没啥事就过来呗。”他有一搭无一搭地说。
  
  她向来车的方向望了望,嘴里面肆无忌惮地哼唱起来,身子也随之跟着摇动:“爱你够够已够够……车来了,再来时我给你发信息。”
  
  “好吧。”说完他把她送到车门下,等她一踏上车门,他立刻转身离开了。
  
  飘荡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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