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少了二角、二元的钞票说起（杂感）

□沙草

柴米油盐酱醋茶，升斗小民过日子，哪天都要和零钞打交道。有相当一段时间了，总觉得找零时很不方便。细思忖，原来是现在使用的第五套人民币，少了2角（毛）、2元。分钱在流通中基本上消失了，第五套人民币中也没有分钱，但现在极个别的情况下（比如到银行结算利息，又如到供电公司交电费，偶然还能碰到第三套人民币中的分币，其中有2分币面的分币），其实在整套发行的货币中，也不应该少了最小的单位的券种。没有分，哪有角和元？这也算是笔者对第五套人民币的附带意见，不是主要意见。

我的主要意见是少了2角、2元的票面（券种），无论从流通速度、方便携带使用、减少差错率和资源浪费等方面，都是极不合适的。举个例子，你拿5元去买1元的东西，卖方要给你4张（个）1元的纸币或硬币。而如果有了2元的票（币）面，就多了两种选择，一种是找零两张2元的。一种是找零一张2元与两张1元的。不要小看了多了这两种选择，心理学统计有数据表明，人们平常只对3以下的数字保持一种不需“特别注意”的敏感，对4以上的数字就要启动“特别注意”了，这在使用智力成本上，是一种浪费。说这话，也许有人不大理解，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只要你想想前些年流行的“傻瓜相机”与现在方兴未艾的智能手机就行了，生活的潮流就是方便、快捷、实用、艺术，一部人类文明史，前进的方向就是如此。

现在使用的是第五套人民币。从人民币的发行历史看，前四套，除了第一套由于发行的币值票面数额大的原因（最高票面1万元），没有2元，20元（但有200元），其余三套，均有2角和2元票面流通。原来使用第三套人民币时，曾有个段子，说是有外国政要别有用心的想知道，国家有多少金融贮备，问道：“你们国家有多少钱？”周总理机智地回答：“18元8角8分。”也是的，一张10元，一张5元，一张2元，一张1元，再加上角分上的计算，正好是18元8角8分。如果那套人民币上，少了2分、2角、2元，结果肯定不一样了。

讲了这么多小学生都能明白的道理，目的何在呢？我是想说，这件事，涉及到千家万户，涉及到无时不在的货币流通，为啥没有人重视和解决呢？我们的中央政府，我们的国家银行，我们的金融专家，我们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提到你们，是想让你们就此事写提案），你们真的看不到老百姓的不方便吗？感同身受，敢情你们不上街买东西吧？否则，为何如此麻木不仁呢？这是小事吗？整个社会在货币流通领域，要多付出多大的成本，你们可以算一下！1元的，1角（毛）的货币要多印制多少？浪费的不是国家的资源，人民的血汗？交易时间成本也无形延长。何尝不是另一种浪费？况且，还给老百姓带来那么多的不方便！

我忽然想起了那则历史笑话，沉重的历史笑话。“何不食肉糜”？这笑话出自《晋书·惠帝纪》，晋惠帝（公元291～306）执政时期，有一年发生饥荒，百姓无米可炊，只有挖草根，吃观音土，许多百姓因此活活饿死。消息报到了宫中，晋惠帝在高高的皇座上，听完了大臣的奏报，大为不解。“善良”的晋惠帝，很想为他的子民做点事情，经过冥思苦想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案”，曰：“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百姓肚子饿，没米饭吃，为什么不去吃肉粥呢？）

我注意到了第五套人民币发行时，国家银行有关人员说了句话，说是为了方便使用，特地设计了20元的票面。我很纳闷，既然考虑了2位数里的20元，为什么对2角、2元视若不见呢？可能在当权者的眼里，2角和2元，不算钱吧？可你不知道，农贸市场，购物超市，老百姓手中攥着的多是小面额的券种，交易量最大的正是这些2角、2元呀！就是为人民币服务也得考虑，如何进账快，对不对？当然，这是笑话，真正应该落实的是“为人民服务”，人民，就是老百姓，就是无数的升斗小民。

其实这种的事情不只一件，让老百姓想起“何不食肉糜”。延长退休和让退休人员交纳医保费，就是例证。让退休人员交纳医保费由于民怨沸腾，销声匿迹了。 “延长退休”已经公布方案，看来是要实行了。这件事其实也是非常不合适的。不少基层的职工强烈反映，延长退休的道理何在？退休的本义何在？退休是不是宪法规定的公民的基本权力？退休的本义是社会文明进步，由家庭养老走向社会养老。人在年轻力壮时，为社会积累财富，到力不从心时，能有最基本的衣食保障。同时，也可以有一定的时间享受人生最后的一程的从容和尊严。你现在因为养老金缺口大，任意延长退休时间，情理何在？法理何在？养老金缺口大，劳动力失调，是国家的严厉的计生政策造成的，可以想别的法子解决，不能打退休年龄的主意。退休人员的多数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人到60岁，是个大坎，再干，干不动了。制定政策的人坐在办公室，拍脑瓜子，想着自己到60岁还能再坐办公室，就决策了。这是不是又一种“何不食肉糜”？笔者在企业工作了几十年，认真说，无论男女，过了60岁，真的该退休了，体力跟不上，脑力也跟不上了。一般来说，过了50岁，单位领导给考虑的岗位就多是门岗值班、仓库保管之类的轻活了。当然，女的现在50岁退休，这个政策实行也就是20来年，从实际出发，可以考虑恢复到原来的55岁。我也注意到了，在最近出台延长退休时间的政策时，官方发言人的解释，说是德国什么的退休时间，人家都到67岁了。我觉得，这种简单的类比，绝对要不得，国情不同，人种不同，没有什么可比性。真的要比，我们现在还比不得，德国的人均生产率和小时工资是多少，我们是多少？机械化程度和电子自动化程度，差距还相当大。老百姓知足，已经不和人家盲目攀比了，你们凭什么乱比？

从少了2角2元的票面，到随意延长退休时间，这中间有个决策的接地气问题。形容“何不食肉糜”，并不是说现在的官民对立，都到了多么严重的地步，只是想敲敲警钟而已。但愿这警钟声，能上达天听。2016/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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