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但它的确正在发生。当我们被信息主宰,被朋友圈控制,被群体裹挟的时候,独立意志就已经到了癌症晚期。当然,你恐怕难以相信!因为你总能在朋友圈彰显个性,在小群体获得包容。不论你有着怎样的想法,都能源源不断地向你的群体进行输送。毫无疑问,你的闺蜜会在第一时间给你点赞;你的死党也会及时奉上同感。每当这时,你总是感到幸福异常,因为,你确信,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孤立存在的,你总能获得朋友、亲人,有时甚至是陌生人的支持,他们和你一样,有着共同的想法和追求。与此同时,你也甘心情愿地为这个群体奉献力量。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已经开始为你的独立意志敲起丧钟。因为,你已经离不开你的朋友圈和小群体。这个群体发生的一切,都会牵动你的神经,甚至让你产生怀疑,并最终迫使你不知不觉地丧失独立性。没有两个人完全一样,更遑论群体。你们可能有着共同的想法, 但未必有共同的饮食习惯;你们可能有共同的饮食习惯,但未必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总之,你们总会有所不同,于是总会产生冲突。个体和群体的冲突是不可调和的,要么个体被群体改变,要么反其道而行。但,现实往往不同情弱者,于是,为了维护你与群体的一致性,你不得不有所放弃,甚至有所改变。
这正如勒庞所说,群体中的个人,在丧失独立性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是如此深刻,它可以让一个守财奴变得挥霍无度,把怀疑论者改造成信徒,把老实人变成罪犯,把懦夫变成豪杰。
尤其在我们这个互联网时代和信息大爆炸时代,它让个体在群体面前无法伪装。你选择对某些信息不闻不问,于是你被认为格格不入;你选择对某些观点保持中立,于是你被认为低级和庸俗。最后,你惊恐地发现,你不仅总是被迫选择,而且你的选项很少。你要么选A,要么选B,而几乎没有选C的机会。因为,信息渠道被牢牢把控,从而导致海量信息的千人一面。
关于雷洋之死,我们可以看到海量信息,但这海量信息只妄图告诉你一个结论——雷洋是被谋害的。我们很难看到理智、客观、公正的分析。于是,当你选择做一个理智之人,当你选择独立思考之时,你也选择了和这些群体的彻底决裂,甚至反而被你的群体攻击。于是,为了避免这种不利局面的出现,你只能选择屈服。
我们永远不能忘记2012年9月中旬发生在西安的群体暴力事件。“爱国”和“抵制日货”的口号给了那帮暴民完美的理由。于是本性善良的蔡洋在身处群体时,一霎那变成了杀人恶魔。如果他没有走上街头,如果他没有参与到“抵制日货”的群体活动,他就不会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也就不会丧失判断力,从而避免惨剧的发生。然而,没有如果!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同样贫乏的蔡洋,为了证明自己的“重要性”,毅然选择走上街头,拿起凶器。因为在行凶的过程中,他感到“很爽”“很重要”。这才是根本!精神世界的空虚让独立的个体不得不选择群体去依附,因为只有充斥大量同类的群体,才会让个体拥有归属感。而只有归属感,才会埋葬空虚。
群体的可得性同样重要。如果个体想加入某些群体而不得,那么个体也不会被群体所影响。但悲哀的是,便捷的互联网为群体的可得性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便利条件。我们主动或被动地隶属于各种各样的群体中。同时,我们又陷入这些群体生活中无法自拔。面对中世纪法国哲学家蒙田隐居二十年,我们怎能不感到羞愧难当?而往往,隐居的生活,能培养强大的独立意志!于是,蒙田的隐居,诞生了《蒙田随笔》。
是时候离开群体,尝尝隐居的滋味了;即便只有心在路上,独立意志也能大放异彩,这既是个体的希望,更是群体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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