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灵记事簿之序
袁跳从小打大都是个十分倒霉的孩子,算数不好,笑起来苹果肌上的雀斑愈发明显,阿爸是个木匠,从早忙到晚,天天埋头扎在散发着陈旧味道的家具堆里,刨木屑刨出了吃穿。在袁跳记忆力里阿爸的不善言辞几乎与生俱来,平时问他点什么东西,他的回答也不会超过三个字。日子清淡得有点过头,清淡得像袁跳学校食堂中午的小葱拌豆腐一样。
盗版连环画看到后面几页,总是会如影随形着天机不可泄露这些打迷糊的字眼,“小茵,快下雨了,我们快点回去吧”,乌云从远方匆匆赶来,此时的天空就像一副八卦图那般,黑白分明,正邪对立 。 小茵是被人寄放在邻居王婆家的,王婆屋子的外墙爬满了整片整片的爬山虎,数量众多的爬山虎用身体挡住了墙壁那个用油漆刷上去的大大的“拆”字。窗户上横竖钉着几块塑料布,远看着似乎这屋子凝聚着一股幽幽的寒气,实则不然。小茵家很宽敞,听镇上人说王婆也是受人之托才住在这的。
再说回我阿爸, 他很少与人交际,除了在接家具订单的时候会与客人稍稍交谈一下,其余时间不是待在仓房就是锁在那间“地下室”,我不知道地下室里有什么,并不是我没有一颗少年的好奇心,而是因为那块我们家的“禁地”。从小打大阿爸对我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也是关于这间“密室”的!阿爸说:“破坏规矩的人总是要遭到惩罚的。”之后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那双手长满了茧,可是这些茧并不是都来自刨木屑这件事,直到前几天阿爸喊我去他房间,递给我一大摞日记后我才慢慢理清事情的原委。可是阿爸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信上说他要出趟远门,寥寥几句,很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我则继续念书,只不过在领到那摞日记后,我的生活就开始变得有意思了。今天小茵偷偷塞给我一个手帕、打开后里面是只手镯,说是王婆交代要我保管的,手镯上全是眼睛,不同的形状,不规则的分布,就像日记里写到的一样,你会先得到一件饰物,接下来你会看到一些存在于你周边的而你以前从没发现过的东西。最后一句是祝你好运。
捧着镯子瞧瞧看看,除了上面的眼睛 ,倒是没看出还有别的,谁知道呢?说不定明天我的世界观就要被颠覆了也说不定。
我直到午夜才睡,迷糊中看见一只刚扑完火的飞蛾 ,狼狈的跌落在地板挣扎着,就像我自己对以后的命运一样。
未完待续。。。。。。。
灵异事件薄之移动的墙壁
甲午年4月21日 天气晴朗有风,自觉惬意
窗外阳光灿烂,我起了个大早,匆匆洗漱完后啃了几块保质期将至的面包,从我坐在床头的角度来看,那摞异事本在一夜之间似乎变薄了点,真奇怪!我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再一次翻看第一本的扉页,可这扉页却悄无声息的不见了,连书页缝也找不到半点纸张撕扯过的痕迹。
我突然想起昨晚子时王婆子敲我院门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披衣起身,却清楚的看见院子里蠕动着一只影子,由于王婆敲门急促,我便没理会他。“王婆,这么晚你干嘛啊!我阿爸不在家!”我哈欠连天,这么晚扰人清梦,还是在我快要牵到小茵手的时候。“咦,你这伢子,婆婆我是来好心提醒你。”王婆给了我一记白眼,接着说:阿跳,你找到你阿爸藏起来的那摞异事薄了吧!我心想这老婆子知道的太多了,按照当年预览过的各类小说情节,这类人的下场按常理绝对不会好到哪去。这王婆子好像看穿了我的心理,大睁着她那双老态龙钟的眼睛瞪着我。“你最好别乱动那摞异事薄,那本薄的字迹一旦开始蠕动,页数就会递减,后果不是你一个十几岁的小鬼能承受的了的。”“好好好,不动,睡觉”我敷衍着回答到,之后就一夜无梦了。
字迹蠕动,页数递减?有这种事?我对未知事物还是抱以一探究竟的心理,在这种心理作用的驱使下,我竟耐着性子细细阅览起这些并不工整的字体来,这字体说不上来是什么体,比楷书要潇洒,比起行书它更晃荡,却又相对草书而言收敛,定神细视还真像一条蠕动的爬虫。
4月21日这天刚刚过完一半,天气依旧晴朗,人却惬意不起来,不知为何我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整间屋子也随之而来的跟着颤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乎我的想象,我面前的墙壁呈现出波浪似的裂纹,裂纹逐步增加围成一圈,一圈又一圈,墙中心画出一个 瞳孔,瞳孔泛红,接着我感觉后面有双眼睛盯着,脊背一阵恶寒,转过身去,又是相同的瞳眼,这瞳眼应该归于手镯上所有眼睛的其中一只。
屋子里所有的墙面都长出一直瞳眼,并分别泛出不同的颜色,片刻后,墙体像转魔方一样,左边换右边,右边换天花板,以此类推,房间里好不热闹。知道北墙挂钟的时针停在下午一点一刻时,移动停止了!每面壁里镶嵌的瞳眼同事直射出与本身颜色一致的光束,这些光全部照向目光呆滞的我,我感觉浑身冰凉,像置身于多年未开封的冰窖,眼前一片漆黑,所有的事物全部吸进我口袋的手镯,镯子上依附的所有眼睛中的其中一只很自热的合闭了,它跌落地面后我刚想弯腰拾起,不料手镯里竟是这样一幅画面:画面中一个长的像我阿爸的人微笑着,他身后全是刨出的木屑,木屑成了一个人形,这个人形的轮廓逐渐清晰了起来,是阿爸!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木屑堆后面是扇小门,把手转动了两次才咿呀着张开,一个短发女人,鹅蛋脸型,五官很精致的坐落在面部。我突然很想哭,因为这个女人的颈部有一块烫伤留下的疤,和我母亲的烫疤的位置一样,面容也一样。
面还在我身后传来几声暗哑的敲门声时戛然而止,房间恢复原状,手镯孤零零的仰躺在地板,我赶紧拾起来,放进贴身的兜里,敲门的是小茵,她今天穿着一条墨绿色长度适中的格子裙,她右手背全是褐色的藤蔓图案,因此她平时都是带着手袖遮住 ,唯独在我面前例外。
我脑子还是恍恍惚惚的,但却对阿爸的过去提起了兴趣。
异事薄最后一页多了一句话:过去永远篡改不了,不管前方埋伏如何,你都要背上过去的孽沉重前行。
异灵记事簿之地图
甲午年4月25 天气阴霾
自从前几天发生那件事后,这段时间心情颇不平静,然而四月二十一我目睹到的仅仅只是开始。我不知道接下来扑面而来的未知为何,人总是对自身所未知的种种产生好奇,在这充满灵异的院里生活着的很可能都不止我一个!前些日子我家破铁门外悬挂的那只饱经沧桑的信箱里出现了几种来历不明的物品,那信箱自从它挂上去以来从没被打开过,由于风雨侵蚀它早已年老色衰,早早过了退休的年纪,却无人理睬,所以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得弄出点动静来!从学校回来刚准备推门,咚的一声,信箱掉下来了,还好没砸到我,我心里暗骂一句:我日。里面的物件跌落出来,我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它们,“喂,你是袁跳?”这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心里正嘀咕着:喂喂喂,拜托,你挡我镜头了!这样下去我只能给观众一个后脑勺了!而这些在我需要抬起头才能目睹他的脸后瞬间打消。这人少说也有一米八八,额前盖着厚重的刘海,一双鹰眼很是撩人,我注意到他用深蓝色布条缠起来的右手,布条缠得很厚,在无名指指尖部位裸露着玄青色的一点。
似乎感觉到我在打量他,他再次问道:你是袁跳?“恩恩”我敷衍着答道,视线转移在地上的几样物品上。那一米八八把这些物品逐个拾起,给了我一个眼色,我赶忙把门推开,铁锈摩擦时发出阵阵刺耳的哀嚎,极其应景。回到里屋,我们落座后都盯着这几样东西打量开了,一共四样:没有锁眼的铜锁,缺一角的折成纸鹤形状的地图,一个小锡兵模样的音乐盒,最后是一枚戒指。“奇怪,少了一样”。一米八八紧锁着眉,“少的是不是一只长满眼睛的镯子啊!”我打趣道,“恩”一米八八直视着我,那只缠着布条的右手在桌上敲了一下,那个玄青点越发明显了!他淡淡的说:“拿来”。我自觉给他,他又道:关上一只眼睛了,看来你已经知道一些事了!
一室沉默,“你是谁?”萦绕心头的疑问繁多,最终出口的却只有这句,他递给我一封信道:看了你就知道答案了。说罢,他便自顾自走到我房间,房间有些暗可能是因为阴霾的缘故,他没有开灯,却准确找到床的位置躺下,我不在理会他。窝在藤椅里拆开信,熟悉的笔记,看来是阿爸写的,顿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与失落混杂在一起五味杂瓶。
信上说:一米八八的名字叫“阿莱”当然这应该是代称,阿爸说这家伙是他一个老朋友的侄子,我暗自吐槽一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亏阿爸想得出来!信里提到了桌上摆放的这几件东西,说是以后有大用,要我保管好。寥寥几句,没有再提到细节,唯独告诉我说一米八八是值得信任的人。大人的世界真搞不懂!我一夜未眠,早上冲了杯浓茶提提神,一米八八醒来后只问了句“有吃的吗?”就在没有多说,我摊开那张折的有些褶皱的缺角地图,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图上全是凌乱的路线,就像走迷宫一样,稍不留神就会陷入死角或者又一次回到原地。地图上画着的建筑物组成一条条街道,再由街道编织成一个蛛网笼罩整个镇子的地表。看这样子,地图上的地方应该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可又不能完全否认它很久以前绝对没有出现过,既然上一次的所见所闻都来源与那只镯子,那么这次也不会例外咯。异灵记事簿上的字这几天都没动静,只不过最后一页出现的那句:过去永远篡改不了,不管前方埋伏如何,你都要背上过去的孽沉重前行。会有什么寓意呢?与我有关么?
天空终于安奈不住了,对来自阴霾的挑衅给予还击,天降大雨。
平放在书桌上的异记簿被风吹得极速翻动起来,很快就背面朝上,我好像在翻动的纸张里看见有那么一瞬间,消失了一页,一米八八从我的房间走出来,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看到的光源越来越少,在眼皮闭合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感觉到四面袭来的黑暗,阴森恐怖的风在我耳边拂过。我打了个寒颤后终于感受到一点光源,当眼睛适应后我环视周围,发现一米八八正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我突然很平静,那些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一哄而散,或许这种“安全感”只能从像一米八八这样的神秘人物身上透露出来。他见我醒来了,便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过去,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他身后。这环境和地图上的小镇一样,我和一米八八走在街上,很奇怪的是大白天的街上没有一位行人。我们路过一家茶馆,掀开挡门的帘子之后,接待我们的老板赶忙把我俩带到楼上,检查好门锁,迫不及待的问我们是如何进来这个空间的!知不知道出去的办法!我摇摇头,老板叹了口气继续说,这里和外面是两个世界,这里名叫“灵亡之都”是人死后带着怨气的恶灵聚集的地方。这两个世界在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是相接的,运气不好的人便会误闯到这里,我就是运气不好的那个,老板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你所说的恶灵?”我反问道,“因为你们都有穿鞋,恶灵是不能穿鞋的,他们的眼睛眨的次数也很少。”“你困在这多久?”这次轮到一米八八提问了,“三年”老板答道。“人总要想办法活下去,我刚进来的时候也是路过这个茶馆,一位老伯把我迎进来说的也是我今天说的这番话,只不过他在这待的时间更久!
我住在这半个月后老伯去世了,走的很安详,他临终前叮嘱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到我们的世界,顺便带上他的骨灰”!老板抖抖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袋子。
总而言之看来这次的经历要多延续一段时间了,我和一米八八在老板茶馆的二楼住下,开始踏上寻找地图上标识着红双圈的地点。第一个就是四四四街的祖灵屋。
异灵记事簿最后一页今天出现的话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好像是说:异世界之门已经打开,误闯者需实现亡灵愿望才得离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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