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战友正明的母亲十四号七十大寿,按农村的规矩,先一天晚上要给老人暖寿。前天下午,我和国成、良生商量,大家都同意去。我要良生通知正明,正明知道后又逐个给我们打了电话。国成说,正明叫我们不要表示,他当即回答,这次红包不数,爆竹礼花还是要放的。国成既然说定了,我认为也可以,正明是诚心诚意说的,我们就先天晚上祝个寿,第二天也就不去了。
六点多钟,我们三个人相约到了正明家。他的一个战友先到了,是广东兵,比我们后一年去的,和正明都是三营二连的。我是三营一连的,互相之间却不认识。也不怪,我在连队是文书,与连队外的战友打交道少一些。正明一家把我们当作上宾招待,我们吃饭坐的都是他家神堂下的第一桌。临走,正明说,明天大家都来吃饭。国成说,老龙要上班,他要赶集卖肉,早上来不成。正明说,那中午一定要来。国成说,中午来,十二点。我说,十二点半吧,我十二点才下班。我和良生走在前面,良生说商量一下。我知道良生的意思,说等国成来一起商量。在良生家路口,我问国成明天怎么安排?国成说,先说好了的,反正明天他不会去了。我立即反问国成,那你就不要答应别人去,你先说十二点,我才说十二点半,战友嘛,我们都这个年纪了,围在一起的人越多越好,他现在开始和我们打交道了,好嘛。国成转脸也快,好,老龙,你说吗样喀?我说,去还是要去,红包也要打。但是,就低不就高,人到人情到。良生说,那就三百元一个,名字写在一起。
昨天,国成打了两次电话给我,问什么时候动身。我心想,到底是支部书记,又是我们的会长,不错。正明还是请我们坐上了正席,还安排了几个人陪我们喝酒。临别了,正明夫人给我们照了几张合影。这个女人是贵州的,看上去比正明年轻不少,戴着眼睛,蛮斯文的。
正明堂姐家在我辖区,坐我的车回去。她说,正明先后讨了三个老婆。前二个老婆和他都没生小孩,说是正明的原因,离了。这个老婆是正明妹妹打工时认识的,才介绍给哥哥,还是中专生呢,儿子已有十三岁了。难怪——一个二十多岁的妹子端茶给我,我问是正明的女孩吧,她说是侄女,我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正明的小孩怎么不见?我们都是八十年代结的婚,刚回来没有打工一说,正明的夫人又怎么会是贵州的?一个农村退伍兵,夫人怎么会戴着眼镜,这么斯文,正明有如此福气?
一个个疑问都解开了,正明的人生也这样多艰。辙区并乡后,我当兵时的老家小乡并入一个大镇。我退伍后只在村里呆一年,就到了工作所在地。工作二十多年了,辖区的战友和我抱成了团,真正的老家乡镇和我走得近的战友先还只有云集、德为、良生,现在又有了正明。如果,我们昨天不去,可能又要失之交臂了。人家母亲七十大寿,怎么可以到了生日这天又做了缩头乌龟,不去了呢?
我们一个区那一届去了四十个人,和我一个连队的只有正楚。正楚的老家我去了一次,是探亲时帮他带东西。他的那句“我也晓得讲二句普通话呀”,普通话和衡阳话夹生在一起,让我记忆犹新。但是,二十六年了,我们还没有见过一次面,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相信随着我们围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也能见到他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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