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母正坐在手术室的走廊长椅上,一脸的焦急,不时看看电梯口,又不时透过手术室的玻璃窗朝里看,即便什么也看不到。
“逸轩,你终于来了。”电梯门缓缓打开,沈逸轩和林汐从电梯里急急走出来。
当看到儿子,沈母焦急的面容稍微缓和了一些,一颗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
沈逸轩急匆匆走到母亲身边,尽量使语气平静一些:“妈,骏骏呢?骏骏怎么了?”
沈母眼睑渐渐垂了下来,脸上重又浮现了焦急悲伤之色:“今天上午,骏骏在客厅里玩的好好的,突然流鼻血,然后就晕倒了,我和老李急忙先送骏骏来了医院,才给你打电话,现在骏骏正在手术室。”沈母担忧地看了一眼手术室。
流鼻血?晕倒?手术室?怎么会这么严重?虽然林汐是医学生,可就她学的那点皮毛,她还真不知道骏骏究竟怎么了?不过她有预感,骏骏可能生了很严重的病,想到往日可爱的骏骏如今进了冰冷的手术室,林汐的心也跟着担忧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沈逸轩……”林汐担忧地拽了拽沈逸轩的衣袖,脸上写满了忧虑。
“我们先等医生出来。”沈逸轩握住林汐的小手以示安慰,脸上尽量装出平静之色。
可是,手术室里躺着的是他沈逸轩的亲儿子啊,他怎么可能不担心?不着急?但是,他是男人,必须要保持应有的冷静与沉着。
“逸轩,这位是?”沈母困惑地看着林汐,沈母向来深居简出,基本不会过问沈逸轩生活工作上的事,所以,即便林汐早已是骏骏的干妈了,她也从没见过林汐。
不过沈母倒是听骏骏说过,他有个漂亮的新妈妈,新妈妈对他可好了,沈母也问过沈逸轩,知道确实有个叫林汐的女人做了骏骏的干妈。
望着眼前站着的女孩儿,沈母心中也猜出了几分,只不过,这个女孩儿俨然一副学生模样,怎么会认骏骏为干儿子呢?沈母很是不能理解。
“伯母好,我叫林汐。”林汐虽然担心手术室里的骏骏,可该有的礼貌是不能少的,见沈母问起自己,便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沈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确实是林汐,确实是骏骏的干妈,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并没有表示出多大的兴趣与困惑,毕竟,手术室里的孙子,才是她真正应该关心的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沈逸轩不停地看时间,也不停地給一旁焦急的林汐安慰,可自己的心里,是更焦急,更担心,更害怕。
终于,手术室门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了,沈逸轩第一个冲到医生面前:“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先生,这边说话。”医生把沈逸轩请到走廊的一边,走时还示意身旁的护士把门关好。
“先生,请您先做好心里准备,是这样的,您的儿子……患了急性白血病,情况很严重,估计……”医生说到最后都不忍心了,毕竟这么小的孩子,还没有真正享受这个世界,多么幼小脆弱的生命!
“估计什么?”沈逸轩极力克制住自己,使自己面容尽量镇静。
“估计病人在这个世上的日子不超过五天。”医生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这个残忍的事实,“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说完这句话,医生带着身旁的护士就走开了。
“不超过五天?”林汐瞬间怔住了,骏骏怎么会患有白血病?还是急性的!难道上天连拯救的机会都不给这个可怜的孩子吗?
“妈!”当沈母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子现在命悬一线,而且毫无医治的办法,只觉得脑袋一下子突然嗡嗡作响,好像要炸开一样,接着,眼前一片漆黑,意识也跟着慢慢模糊了,幸好一旁的沈逸轩即使扶住,否则恐怕就直接栽倒地上了。
“妈,您没事吧?”沈逸轩小心翼翼地扶母亲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他知道母亲向来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现在骏骏的病肯定让她很心痛。
沈母靠在儿子的肩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清醒过来:“妈没事,可是骏骏……”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命不久矣,心里就揪着痛,眼泪也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伯母……”林汐也坐在了沈母身旁,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此时此刻,也只有互相安慰了,这个残忍的现实,不接受也不行了。
在经得医生允许下,沈逸轩和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穿上了无菌服装,进了骏骏的无菌病房,此时,骏骏双眼紧闭,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针管,小小的脸上是苍白一片,没有一丝血色,小小的人儿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偌大的病床上,整个房间静寂无声。
沈母的手紧紧地捂住戴着口罩的口部,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难道骏骏就这样要离开了吗?不,骏骏还这么小,上天怎么忍心剥夺这么一个幼小的生命?
沈逸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病床上,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更确切地说是心如死灰,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难道真正就这样没了?不,他不让,急性白血病是吧!他沈逸轩有的是钱,一定能请到世上最好的医生,用世上最好的药,把骏骏的病治好。
没有在病房待太久,沈逸轩便独自一人离开了,林汐原本还想多看骏骏几眼,可见沈逸轩出去了,怕他做出什么事来,便也跟着出去了。
“沈逸轩,我知道你很难过,要哭就哭出来吧!”在医院外的花坛边,林汐追上了沈逸轩,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孤独的背影。突然,林汐发现,沈逸轩现在好可怜,好无助,在疾病面前,人类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林汐向来不会安慰人,此刻,她除了跟着一起伤痛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逸轩。
“小汐。”沈逸轩转过身,一把搂住了林汐,紧紧地拥在怀里,把头埋在林汐的颈窝处,嗅着她淡淡的发香,似乎这样,他的心痛才会舒缓一些。
“沈逸轩,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你很难过,别憋在心里。”林汐静静地让沈逸轩抱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吧!
沈逸轩没有放弃骏骏的治疗,他马上又找到了刚才的那位手术医生,从他口中得知,急性白血病病情进展很快,做任何治疗也只能延缓病人几周的寿命,而且治疗费用相当昂贵。目前,在华安市,还没有一位医生有治疗此病的能力。不过,那位医生給推荐了北京的一位专家,可是那位专家近一个月的号都排的满满的,没有一丝空余时间。
只要有人能治骏骏的病,管他有没有时间,绑也得把他绑到华安市。即使不能彻底治愈,即使只能延缓几周的寿命,只要能让骏骏在这个世上多待一天,沈逸轩也会不顾一切地去做。
走出医生办公室,沈逸轩的心情仍然很沉重,林汐一直陪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担忧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庞,原本俊逸帅气的面容此时尽是阴郁,林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拿出手机,沈逸轩拨了个号码:“喂,阿兵,动用一切关系,给我把北京AB医院的李玉鸣医生‘请到’华安市!马上,5个小时后我要见到人!”
林汐握着沈逸轩的手一紧,他这是要干嘛?绑架吗?应该不会!可是李玉鸣医生那么忙,沈逸轩能让他5个小时到达华安市吗?林汐心里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期许,希望这个叫李玉鸣的医生能救骏骏。
现在骏骏昏迷不醒,沈母也不能一直待在无菌病房里,所以,她在司机老李的护送下,回了沈家,而沈逸轩和林汐,则一直留在医院。
医院的花园里,有不少人在那里或散步,或嗮太阳,还有几个小一点的小孩儿,穿着病服,头上戴着可爱的小帽子,在大人的陪伴下,正开心的玩耍,笑的别提多开心了,生病对他们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沈逸轩和林汐站在那几个孩子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玩耍,心中所想的是躺在病床上的骏骏。
就在上午出门的时候,沈逸轩还和儿子约好晚上带他出去玩,还在骏骏的脸上亲了一口,还看见骏骏笑得可爱的脸蛋,一切都是那么清晰,一切都是那么触手可得,可是现在,事实是多么残酷,多么可笑。
不知不觉,他们竟在医院的花园里待了近一个小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小孩儿玩耍,沈逸轩静静地搂着怀里的林汐,坐在长椅上,什么都不想去想,只希望阿兵能快点把李玉鸣医生带来。
最后,沈逸轩和林汐又回病房看了骏骏一眼,此时,骏骏的麻药过了,已经醒了,小小的人儿很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力气。
“爸爸妈妈,骏骏为什么要躺在这里。”骏骏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睑,扫视了周围的环境,一切都是很陌生,语气是软弱无力的,可也充满委屈。
林汐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沈逸轩蹲下身,趴在骏骏的身边,柔声说道:“骏骏病了,所以要在医院看病,乖,爸爸妈妈会一直陪在骏骏身边。”
骏骏抬眼看向林汐,声音还是那么无力:“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呀?”看见林汐眼圈红红的,骏骏想动一动身体起来,可实在没有一点力气。
“骏骏,妈妈没事,只是太想骏骏了,骏骏,妈妈爱你。”林汐也蹲下身,隔着口罩,轻轻吻了吻骏骏插有针管的小手。
今夜,无月有风,虽是四月末,天气似乎还是有点冷,尤其是晚上。
“給,这是两万块钱和那个人照片,事成之后再把剩余的钱给你。”韩玲玲面无表情地对对面的大汉说道。
“姑娘,我一定把事情办的滴水不漏,您就放心吧。”大汉喜滋滋的接过韩玲玲递过来的东西,还不忘趁机摸了一下韩玲玲鲜嫩的玉手。
韩玲玲连忙缩回手,用很嫌弃的眼神白了大汉一眼,只觉得对面这个人十分恶心,但看在他替自己办事的份上,也就忍了:“最好不要让我失望。”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真不想跟这让人恶心的人多待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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