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不可以没有事业,不可以没有信念,也不可以没有智慧和思想。一个大写的人,屹立在世界上,生活在社会中,要吃饭,要穿衣,要结婚,要成家,将来还要养孩子,照顾老人,维系亲情、爱情、友情,这一切,没有金钱,地位,人品,责任,足够的耐力,的确很难去找什么幸福,现实就是现实。就像一句顺口溜“金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也许上帝造男人,就是让你在困难面前学会自立,自强,成为一个家的脊梁,田字下面一个力,就说明老祖先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男人就要努力,奋力,像一头牛一样默默无闻,辛勤耕作,开垦一方肥沃的田,养家糊口,保家护国。
随着年龄的增长,社会阅历的增多,厨艺的不断进步,我才真正慢慢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人生,审视这个多变的社会,寻找自己的人生定位,想在流离颠簸中觅一处避风的港湾。
当你思想转变的时候,机会有时也会悄悄来临,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当我急切地渴望能到比较高级一点的酒店工作时,一个偶然的机会,一句无意的搭讪:“你家大伟,厨师学的咋样,他顺天叔今年承包了组织部的饭店,那天我去他那了,他说让我帮他找个厨师,让你家大伟去吧”,我母亲坐在我家门口,我的一家子叔过来跟我母亲搭话。
这个叔,比我父亲的年龄稍小一些,我父亲和他应该是一个祖爷,我们两家都上一个老坟,应该没出五伏的,他胖胖的,脸四四方方的,走路不急不慢,经常留个寸头,办事很谨慎,做事很低调,虽然当时他在我们村算是“第一富”,手里最少有几十万,小洋楼盖的漂漂亮亮,在市区还承包有很大的建筑工程,但接人待物方面一直很温和,没有啥架子,我顺天叔是我父亲那一辈最小的,因为我五奶奶快五十岁才生了他,他弟兄三人,兄妹六七个,小时候家里也很穷,但我顺天叔很聪明,学习特别好,也就是我父亲引以为豪的那个“大学生”,他高考成绩很高,听说能走个名牌的学校,因为他个子低,体检不合格,所以很多学校不录取,当时我这个叔在市区的工学院承包工程,和校长经常打交道,很熟悉,所以通过他的帮忙下,最后才被市里工学院录取,也算是正儿八经的本科生,后来毕业分配到韶州市机械厂当付厂长,由于工作成绩突出,后来调到市组织部干部科任科长,由于当时经济开放,政策允许干部下海办企业,当时组织部就在外面办了一个酒店,其实就是内部招待所对外营业,每年下派一个部里的干部承包,当经理,负责饭店的具体运营,期限一年,我顺天叔就是那年被部里下派的第二任经理。
遇到这种好事,我母亲当然很爽快地答应了“中,我这两天就把他叫回来,让他去和顺天照个面”,因为小时候,我顺天叔家和我家离的很近,我顺天叔小时候很调皮,经常和我母亲开玩笑,我母亲和我五奶奶又特别投脾气,经常在一起聊天,所以,说让我去跟上他,我母亲也不见外,心里也放心。
当时我已经二十三岁,虽然在外面也闯荡了几年,但一直在县城附近小打小闹,最远跑到市区,一听说让我到韶州市,跟着我顺天叔干,当时心里是很激动的,确实也没有底,不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不过,我还是很渴望事情能顺顺利利的。
那天一大早,我就准备好铺盖卷,准备向韶州出发,母亲临行前再三嘱托“见了你顺天叔,一定要好好说话,有啥事,多和他商量,好好干,当成自家的活干”,我一个人来回坐车辗转到市区,买了往韶州去的大巴,当时310国道不是这修路,就是那架桥,一路颠簸,总算到了韶州市。
韶州市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算是丘陵地带,老远就可以看见县城两边连绵的山脉,也没有见清澈的河流,县城有一条长长的街道,村落也有些稀疏,空气也好像灰蒙蒙的,和我们县城比起来,感觉有点逊色,因为我们县城四周都很平坦,又有清澈的伊河水常年哗哗地流着,当时的心情多少有一点失望。那时咋也不会想到,我将永久地成为这个城市的一员,并在这座城市成家、立业,工作,一生的命运和这里息息相关。
在快天黑的时候,我才找到老家那叔说的“天外天酒家”,其实酒家门面也不是很大,很气派,在一个广场的附近,附近紧挨着好几个酒店,有什么“楼外楼”,“皇上皇”,还有一家市委招待所,市委招待所很气派,规模也很大,应该是星级酒店吧。
当我推开“天外天酒店”那明闪闪的推拉门时,一个女生长得很漂亮,说话很温和,用近乎普通话的标准问“谢谢光临,请问,你找哪位?”,“我找我顺天叔,他在吗?”,我说话有点理直气壮,觉得像自己的家里一样,根本没有和服务生客气,服务员见是老板的亲戚来了,也不敢怠慢,很快,我顺天叔就出来了。
“你就是大伟吧,赶快坐那歇一会,喝杯水”,说着,我顺天叔就吩咐服务员给我倒水。第一眼见到我顺天叔,就感到有一种很亲热的感觉,也许都有点文质彬彬吧,其实,以前在老家的印象早就模糊了,现在见了,是一种陌生的熟悉,一种默契的亲切,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和他说话不拘束,他很平易近人,心里想说啥就说啥,他跟我大不了几岁,也就七八岁吧,他在我心里像大哥一样,但他和我父亲一辈,我一直很尊重他,一直是按长辈对待的,每当逢年过节的,我都惯例去看看他,一来聊聊心里话,二来联络一下感情,并不是因为他权位高,帮了我不少忙。因为,在我心里,我已经把他当着最亲的人,他就是有时批评我几句,我心里也没一丝怨恨,我和我顺天叔的关系一直处理的很默契,二十年来从没有发生磕磕碰碰的事。
但留下最美好的记忆还是跟上他工作的那段时光,他从组织部下派到酒店也只有一年时间,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干了半年了,酒店的生意风生水起,当然很好,一是因为酒店是组织部牵头办的,很多单位不看僧面也的看佛面吧,二是,酒店聘请的大厨很厉害,是全市有名的高级厨师,听说是组织部长亲自出面聘请的,另一方面,我顺天叔在市里人脉也很广,那个单位大大小小的头不挂面啊,赖好遇到机会也得过来捧个场吧,所以,我们酒店的生意整天都是满员的,几个雅间满天坐无虚席,酒店门口轿车都没法停。
不光生意好,酒店内部管理也井井有条,服务员素质都很高,接人待物彬彬有礼,服务热情周到细致,我们员工相互团结一心,凝聚力很强,忙的时候配合默契,谁也不会偷懒,闲了唠唠家常,谁对谁都很真诚,所以,整个酒店就像一个家一般温暖,当我顺天叔不干的时候,大家坐到一起聚餐一下告个别,大家都很恋恋不舍。
在跟上我顺天叔干的半年里,我的厨艺又有了更大的进步,虽然酒店的规模不大,但规格很高,菜的花样,品种,都要求很高,当时的高档菜,流行菜,酒店一应俱全,大厨是名师,虽然我只负责凉菜,但进步是很快的,后来就打算到市委招待所去干,没想到一个巧合,那年部里一个副部长恰好调到一个乡下当书记,和我顺天叔关系要好,乡里为了节约费用打算办了一个小餐厅,负责客人接待,就亲自跑到酒店要人,于是,我就到了乡下,成了乡政府的一员。从此,我的厨艺也就结束它的生涯,我人生的路再一次改变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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