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带来二月的凉。
她蹲在栏杆那儿,冰冷的,石块砌成的人行道。
身上拖着大概一整天捡来的饮料瓶子和纸屑书稿。
然而她没有鞋子,直接用裸露的脚趾去接触一些初春的石块。
一辆轿车在她面前打了个急转,捻响了一大堆器物。
我这才注意到滚落一地的原来是她生活做饭用的锅档,都是一些捡来的茶壶,铁恤。
我带着一颗沉重的向石头一样的心从她身旁走过。
我只是从她身旁走过,我的心已经为愤恨而烧红,我快要膨胀了!
她是那样年老而昏聋,眼睛似是已腐烂过。
街风是锐利的,她的手已经被吹得和一个死物样。可是风,仍然是锐利的。
是谁家母亲沦落街头生活如此艰难。
笨拙的老人,只身以拾荒果腹?
路人多是冷漠的。
我心起了一个剧变,我认为我不是一个最庸俗没有的人!
我的生活是最庸俗的,我的思想也是最庸俗的。
我摸衣袋,我思考家中存钱的皮夹,可是我来得仓促,身上只剩二十元票子。
我塞钱到她手里,她慌忙接过,然后认真的看着我,颤动着因为脱水而干裂的嘴唇。
老人过于笨拙,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我将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馒头铺子,竭力比划着让她去买点吃的。
可怜这简单的救济哪能帮她不受饥苦。
我不敢太做停留,因害怕被路人视为焦点,
路人大多会嘲笑,一个做糊涂事的孩子。
就是这么一个社会,
路上匆忙的人,骄傲的车。
满天飞的黄土,还有东集路上锈烂的街区。
仿佛这一切已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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