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望穿秋水

 

　　放假了，闲在家中无事，从书架中找出几本自己爱读的书，坐在暖和的被窝里，慢慢的翻看着！
　　《宋词三百首》是我最常翻阅的一本书，而且我有个习惯，在看古诗词的时候，喜欢轻轻地读出声来。那种平平仄仄的韵律，读起来就象是在唱一首动情的歌谣。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不知是第几次读“欧阳修”这首《生查子》子，每次读来感觉都是那样的凄美。今天再次读来，却凭添了几分楚楚的心痛......

　　就在去年冬季，我结束了一段让自己刻骨铭心的爱情，虽然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局，但它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就在这个寒冷的冬季。

　　那段时间里，我在家人与朋友的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象往常一样与大家谈笑风声。大家也都以为我真的不在乎这件事，也很高兴。

　　但每当我一个独处的时候，那撕毁美梦的打击，却让我痛彻心肺。夜里独自一人坐在我的小屋里，关上灯，只有手里的香烟不时的明灭着。喝着冰冷的啤酒，让往事随着升腾的烟雾在我麻醉的头脑里一帧一帧的浮现、消失、飘来荡去。

　　就在这样的心情中，我认识了“蕾”。

　　蕾是我一位朋友的表妹，是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认识的。她活泼、天真，也不乏成熟和稳重，尤其是那双眼睛，吸引了我很多的目光。因为以前的那个她也有这样一双明媚迷人的眼睛。

　　后来，我的传呼机里便经常出现“蕾”打来的电话号码。我们也从最初的通通电话，到后来的逛逛马路，泡泡电影院。可以说，我跟“蕾”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暂时忘了那些不痛快的事，或者说我跟“蕾”在一起的时候，是假设没有那件事件的发生。因为“蕾”的眼睛太象她了，简直就是一个人。

　　我喜欢看“蕾”笑。“蕾”笑的时候眼睛轻轻的眯着，高挑的眉毛紧紧皱起，变成月牙一样。等笑完了，眯起的眼睛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顽皮地注视着你。那是一种无法用文字表达的妩媚与可爱。

　　她叫我哥哥，我也只是把她当作妹妹。

　　直到有一天，朋友来找我，问我是不是跟蕾谈对象，我说：没有啊！我当她是小妹。朋友拿出蕾的一本日记来，说：你自己看看吧。我翻开日记，里面记满了和我一起度过的日子，还有少女情窦初放的羞涩言语。

　　我默默的点燃一根烟，对朋友说：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的。

　　是啊，既然知道自己不能给她永远的快乐，又何必让蕾继续沉迷其中呢。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自私，因为我发现自己跟蕾在一起，更多的时候是在找寻过去的影子，回味昨天的目光。长痛不如短痛，再交往下去会让蕾越来越难以自拔的。我决定离开蕾的世界，让她去寻找那份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爱。

　　我打电话约了蕾，告诉她，我在广场阿庆嫂等她，让她天黑前到那里找我。

　　那天是正月十五，元夕夜。我很早就到了阿庆嫂，在靠着窗户的地方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透过阿庆嫂宽大的落地玻璃，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的每一个人。

　　随着天空逐渐的暗去，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牵手而行的一家三口、亲热的情侣、嬉笑打闹的年青人、咬着冰糖葫芦的孩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漾溢着欢乐的笑容。就在密密的人群中，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路的对面走了过来，来到饭店门口，左右张望着。是蕾。我透过玻璃窗户朝她挥了挥手，她一下就认出了是我，象个孩子一样的喜笑颜开的向我挥了挥手，然后向大门走去。

　　今天她特别的高兴，落坐后就一直说个不停。我坐在那里静静的听她说，看她笑。真的不想打破这美好的气氛。但我知道，有些话该说就得说。

　　“蕾，我有话对你说。”我鼓了很大的勇气。

　　“什么事，是不是要我请你吃饭啊。小气鬼。好了，好了，回头我请你去吃.....凉皮！哈哈哈......”。她开心的手舞足蹈。

　　“不是，其实......”！正当我再次鼓起勇气，向她表白时。天空中突然“嘭”的一声，炸开了一朵绚丽的礼花，礼花四散开去，并不断变幻着色彩。

　　“哇，你看，好美啊。”蕾抬起头，透过玻璃窗，往天上望去。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倒映着天空中的五彩礼花。

　　“嘭，嘭......”。一时间，各式各样的礼花在天空中竟相开放，就连饭店门口的空地上也是烟花不断。人群中不时爆出欢乐的笑声。

　　看着窗外放烟火的人们，再看看坐在我对面，快乐得跟个孩子一样的蕾，我满肚子的话却不知怎么说出口。我只好强装笑脸陪着蕾看窗外的美景，可是心却在流泪。我知道这样做会让蕾很伤心，但我知道如果继续下去，会让她更伤心。

　　可是，整整一晚，我都没有机会向蕾去说明。因为我实在不忍心去破坏这美好的气氛、打破这欢乐的场面。

　　吃过饭，我拉着她的手，穿过密密的人群，送她回家。认识她这么久了，却是第一次拉着她的手，我想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第二天，我给蕾打了一个电话，很委婉的告诉她我的决定。电话那边的她默默地听我说话，一声不响。等我讲完了，她还是一声不响。但我能听到她在小声的哽咽着。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失去恋人的滋味是很难受的。但当我去亲手伤了一个女孩子心的时候，却让我更加的心痛不安。时至今日，每每想起，依然隐隐作痛。

　　再过五天就是元夕夜了。我真心的希望今年的元夕夜，会有一个爱蕾的男孩走近她的身旁，陪她去看烟花，给她快乐，给她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