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妹妹的队伍不断扩大,我真是有点承受不了了。我怀疑,我是不是妈妈亲生的,为什么姐姐可以上学,我就的看孩子?弟弟妹妹哭了,我就的挨骂?为什么姐姐可以穿新衣服,我只能穿她穿过的,带补丁的?这些问号像一把把小钩子把我的心钩得七上八下。有一次,我鼓足勇气问妈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你是从野地里拣回来的。”姐姐比我大5岁,她见妈妈没吱声,便插话说。我半信半疑:“妈妈你说不是的,妈妈,你快说。”我楼住妈妈的胳膊企盼妈的否定。妈妈只顾的作棉衣,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内心的感觉。我眼巴巴的瞅着妈妈。“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妈妈说完就把胳膊从我的怀中抽出去。我楞住了。姐姐妈妈的话像炸弹一样,把我童年的梦炸得荡然无存。我感觉到我快死了。我跑到江边石头堆上对着滔滔的江水大声喊叫。“妈妈!妈妈!你在哪呀?你怎么不要我了?啊......”。我哭着哭着,不知啥时趴在石头上睡着了。醒来时,我趴在父亲的背上,那宽宽的背,暖暖的真舒服,我不想下来,假装没醒,一直到家被妈妈的苕箸疙瘩打下来。“你死那去了?天黑了,你不知回来呀!还得别人去找你!”妈妈拿着苕箸,瞪着眼睛责骂着。原来天黑了,我没有回家,家里人找翻天了。
天渐渐的黑了。“冰梅,你妹妹死那去了。你别写了,先把火点着。”妈妈看我没回来就让姐姐干活。“好吧,我做完这道题。”姐嘴里应着,手还在不停的写着。这时父亲回来了。“君子呢?”父亲每天到家总要把孩子们看看。“谁知道死哪去了,这么晚了不回来。”妈妈一边收拾手中的活一边嘟囔着。父亲转身出去了。邻居家、同学家父亲都去了,没找到我。回家闷着头喝水。妈妈也有点坐不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父亲突然问道。
“也没发生什么事?”妈妈懵懂的说“就是下午,她问我,她是不是我亲生的,冰梅说她是拣来的。我说再不听话就不要她了。”妈妈回忆说。
“胡闹!怎么能对孩子说那种话呢”父亲生气了。
“那是吓唬她的”妈妈辩驳着。
父亲再一次去寻找,“君子,你在哪?”他一个胡同挨一个胡同找。坎下的张大爷看见父亲:“他蓝叔,谁丢了?”“俺家的二丫头。”父亲说。“俺家孩子他妈叨叨,下午江沿里有个小孩哭的很伤心。”父亲二话没说就跑到江坝从东找到西,终于在大石头上找到我。
从那以后,谁也再没提这事,我好像也突然长大了。学习更刻苦了。每天的作业基本上是下课时间做得。回到家里,就像主妇一样刷碗做饭,劈柴扫地,洗衣服,补袜子,锁扣眼,撩坯子.....。很少听见我的笑声了。而更多是夜间睡梦中的哭声。妈妈时常说,这孩子懂事了。妈妈呀,您哪知道,我心中的苦啊,看到人家的妈妈给小伙伴梳头,我好羡慕。我想,如果我有亲妈妈,我会让她一天给我梳一百次小辫儿。
我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干活。不玩也不笑。有一天,我和同学们扫操场。
“冰雪,你咋的了?”我的好朋友丫蛋儿悄悄地问我。
“没咋的。”我装作没事似的。
“还说没事,你以前最愿意笑,我可好久没听见你笑了。”她看着我担心的说。
“还说没事,你以前最愿意笑,我可好久没听见你笑了。”她看着我担心的说。
“丫丫,我们是好朋友不”我想把心里话告诉她。
“那当然了,铁着呢。”她说完就把我拍了一下。
“我不是我妈亲生的。”我的眼圈又红了。
“真的?”丫蛋儿睁大了眼睛“你咋知道的?”“大姐说的。”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丫蛋儿也哭了。
晚饭后,王婶、王叔来到我家串门。我正在锁扣眼。
“君子不写作业?”王婶一边看我锁扣眼,一边问。
“王婶坐。”我把身子往炕里挪了挪“作业都在学校写完了。”
“这丫头就是懂事。”王婶摸了摸我的头“你刚生下来,眼珠就骨碌碌的转。”“我刚生下来,你就看见了?”我害羞的说。“你和你弟弟都是我接生的。”
“我在外面听着还以为是个小子呢。”王叔也插嘴说。
“没曾想,又是个丫头片子。”父亲笑呵呵的说。
“这孩子还算是省心,放在炕柜底下不哭也不闹。我怀着她时,大家都说是个小子。她二姐要是活着不也能帮我干活了。”妈妈说着用衣襟擦起了眼角。过了一会儿,王叔王婶走了。父亲说:“君子,这回你知道是不是你妈亲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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