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高红拎着琴向小河边走去。他自从搬回集体户,每天都是缄默不语。每天天一亮就起床,到菜园子里侍弄菜,有时也到绿漪家的菜园子里忙乎。等绿漪来了他就走。这时的梁高红矛盾极了,他多么想和绿漪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天一边数星星;一边牵着手一边谈理想。多么想回到哪个惬意而温馨的日子里。可是那个高大的男人影子却总在眼前晃动,这让他受不了。他不时的问自己:
“你这是干啥?你和绿漪是啥关系?充其量不就是干姐弟吗?还是刚认的。人家与不与男人约会,与你有何相干?吃饱撑的。”可就是心里作痛,既然如此为啥还躲着人家呢?,咳,说不清,理还乱。这不又在小河边拉起了他的琴。他轻轻地唱道:
“茫茫的夜吆,
靓靓的仙子吆,
你可记得,
南极潇湘的约定?
不管出自何类门第,
我们都要来相聚,
缘分早注定。”
夜色中,小河对面的杨树林里,一双秀眼早已被泪水模糊。正当绿漪抽噎的时候,一双手把她轻轻低揽入怀中,绿漪看了看趴在他的怀中放声的哭起来。他们谁也没说话。晓风只是用手拍着绿仪的肩头
“好了,别哭了,你们是何苦呢?”
“你怎么来了?”绿漪擦着眼泪问
“我到你家去,你不在,我又听到这琴声,就过来了。”晓风怜惜地看着绿漪说。
绿仪哪知道,她的哭声像一枚枚针扎得晓风的心好痛好痛啊。他对绿漪的爱一点也不比梁高红少。他是个性格内向的人。他和绿漪青梅竹马,从到城里上初中到高中的六年间,他们都是同来同往。在一个班里,一个书团支书一个班长。可绿漪就是对他有情无爱。只把他当作亲哥哥看待。尽管这样,晓风还是时时的呵护着绿漪。他深知绿漪喜欢梁高红,他尽管心里痛,却从未表现出来。这对于年仅21岁的正青春的男人来说,不简单有城府。
“绿漪呀,我看的出来,你们之间出点问题是不?”他递手绢给绿仪。
“我也不知道,他就不理我了。”绿漪委屈的说。
“他喜欢你吗?”
“不知道,应该 是。”
“他说的?”
“他没说。”
“你咋说 应该是?”
“感觉到的。”
这时的天空竞有一两颗星星闪烁。暗黛色的山岚与天空连成一体。
“回家吧?太晚了。”晓风劝着,想去牵绿漪的手,绿漪本能的闪了一下。晓风也悄悄的把手缩回去。他在缄默中把绿漪送回家,轻轻的叹了口气,咽下一口苦涩的口水。落寞、寂寥一起向他罩来。
有一天,吴言急冲冲的从外面回来
“梁高红!你出来。”
“干啥?吴言。”梁高红从卧室里出来问。
“你有科学种菜的书籍吗?”
“有啊。你啥时候对种菜感兴趣了?”梁高红看着吴言风风火火的样子调侃着。
“不是我,是晓伊朗看。”
“他自己咋不来借?”
“我没告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奥!我明白了。”说完梁高红朝他做了个鬼脸。
“死高粱,快点!”
梁高红回屋打开背包拿出书,带出一个小本本,想“谁的本?”他把书递给吴言后,翻开本,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笔记本,扉页上写道:
“高红留念,
广阔天地练红心!
山里红
1976.9.9.”
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玉照,绿漪的两个浅浅的酒窝嵌在粉面上。两只水灵灵的眼睛正深情的看着自己。他端详着,他把照片紧紧的贴在心口上。猛的,他跑出集体户,疯一样向村东头跑去。他跑到绿漪家“嘭”的撞开门,
“绿仪!绿仪!”梁高红扯开嗓子喊着。
“谁呀?进来吧。”屋里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出来。梁高红几步串进屋。他眼前的炕上半躺着憔悴的绿漪。梁高红惊呆了,
“绿漪你咋了?”他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哽咽着。这时的绿漪瘦了一圈,眼窝黑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梁高红挪到绿漪身旁。
“你咋了嘛,你病了咋不告诉我?”说着他把绿漪搂在坏里,两人哭作一团。少许,绿漪断断续续说;
“你还来呀?”说着泪珠又落下来,“你咋的了?咋就不理我了?”
“你还来呀?”说着泪珠又落下来,“你咋的了?咋就不理我了?”
“我、我今天才见到照片。”梁高红解释说。
“你一辈子见不到照片就一辈子不理我?你的心太狠了吧?”绿漪伤心的哭着说。
“不、不是的。我、我…..”梁高红百嘴难辩“我扶你到院子里坐坐。”说着他给绿漪穿上鞋,披上一件厚衣服、扶着绿漪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这时,绿漪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你能告诉我,你为啥不理我?”绿漪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不、不是的。我、我…..”梁高红百嘴难辩“我扶你到院子里坐坐。”说着他给绿漪穿上鞋,披上一件厚衣服、扶着绿漪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这时,绿漪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你能告诉我,你为啥不理我?”绿漪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我以为你有男朋友了。”梁高红不敢看绿漪。
“你凭什么瞎说啊?”绿漪急了。
“我看见的,那天放工后,你没回家,却在杨树林里和一个高个的男人幽会。”
“你还会跟踪?”
“下三赖的事我不干!我是去接你,在路上看见的。”梁高红一肚子委屈的说。
“你猜他是谁?”
“我才不猜呢,愿是谁就是谁?”梁高红醋了吧唧的说。
“他是晓风。我们合计团员学习的事。你想哪去了?”绿漪解释说。
“真的?”梁高红一高蹦起来哈着腰狡计的问着。
“当然是真的。”绿漪认真的说。梁高红捏了捏绿漪的鼻子说:“我知道是真的。”
“哼,你好坏呀!打你!”说着绿漪站起来去打梁高红。
“打不着,打不着!”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追,笑声充满了这个多日沉寂的小院。这一对年轻人又回到了哪个温馨的岁月。绿漪累了,脸色有点苍白。
“别闹了,快歇一会儿,”梁高红赶紧扶绿漪坐下,“感觉咋样?”
“别闹了,快歇一会儿,”梁高红赶紧扶绿漪坐下,“感觉咋样?”
“没问题,就是累点,歇会儿就好。”绿漪喘着粗气说。
这时,绿漪妈回来了。
“干妈您回来了?上哪去了?”梁高红接过干妈手中的东西问道。
“你姐病了,我去给她抓药。”干妈说着“这些日子饭也吃不下,也没精神,活也干不了。好好个人瘦了一圈。”
“都怪我,早点来陪姐姐就好了。”梁高红也难过的什么似的。
“这么多天,你只来干活也不来吃饭,干妈想你了。”绿漪妈说着拎起衣襟擦着眼睛。
“干妈,我这不是来了吗?”梁高红抱着干妈一边哄着一边说:“干妈亲亲。”说着把头顶在干妈的头上摩擦。绿漪妈笑了亲昵的拍了高红一下,“大小伙子还像小孩一样。”
“有妈的感觉真好,我二十多岁才有妈,我当然要撒撒娇。”梁高红搂着干妈的脖子不放。
“你妈妈呢?”
“我从小就没看见过妈妈,也没看见过爸爸。”
“那是谁把你养大?”
“奶奶,是奶奶把我养大。”听到这话,绿漪妈把高红抱的更紧“孩子,我就是你的妈妈,这就是你的家。咱娘俩有缘啊”心里想着:“可怜的孩子,我说呢。”绿漪妈妈是个心肠软的女人,尤其对孩子更是疼爱有加。两个孩子长这么大她就没动过一指头。高红的身世又引得她好心酸。
晚饭后,户长把大家召集起来。
“据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生产队里没有屋内的活。咱的煎饼不多了,借这个机会烙点,再说快到年根了,家家都忙年咱再去麻烦人家也不好。还是按值周排列的俩人一帮男生推磨抱柴火,女生上熬子值周的搭把手换班吃饭。今晚吧熟饭打好。”
户长布置完,就和梁高红去找推磨、烙煎饼的人家。
“高红,你最近一段的精神好多了。”
“是的”
“你听说没有国务院有通知,要在城镇符合条件的中学毕业生,也可以招收经过劳动锻炼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中招工。”
“是吗”
“是的。咱们户有一个名额,按条件你最有资格。可是我是老高三的,过了年就23岁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你能不能把名额让给我,我想以后的机会有的是。”国艳香恳切的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他还没反映过来。就信口说了句,
“是吗”
“是的。咱们户有一个名额,按条件你最有资格。可是我是老高三的,过了年就23岁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你能不能把名额让给我,我想以后的机会有的是。”国艳香恳切的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他还没反映过来。就信口说了句,
“谁先走谁后走无所谓。”
“那你先别说出去,等开会时一块说。”
“好。”
“好。”
第二天,在社员的帮助下300斤煎饼烙好了。晚上各自休息娱乐去了。丁照祥对梁高红说:
“红高粱,你的二胡拉的真好,你再拉一曲吧。”
“红高粱,你的二胡拉的真好,你再拉一曲吧。”
“会影响别人休息的。”
“到小河边去”梁高红也好几天没拉了,就爽快的答应了。他们坐在小河边,梁高红拉着,丁照祥唱着:
“举红旗吆乘长风,
我们是新时代的小雄鹰。
广阔天地练红心,
毛主席的教导记心中。
举红旗吆乘长风,
我们是新时代的小雄鹰。
敢上九天拭日月,
敢下五洋闯龙宫。
举红旗吆乘长风,
我们是新时代的小雄鹰。
双手摘去贫困帽,
挥汗栽下富裕松。
举红旗吆乘长风,
我们是新时代的小雄鹰。
再教育中长本领,
科技文化攀高峰。
唱了一会儿,丁照祥对梁高红说:
“红高粱,你听说要招兵了吗?”
“红高粱,你听说要招兵了吗?”
“没有啊。”
“我想去,我从小就想当兵。长大了做梦都想去。”
“那这次你就去。”
“部队愿意要有特长的,我的对手就是你,你不与我争我就能去。”丁照祥眼巴巴的瞅着梁高红。
“你放心,我不会与你争。”
“好兄弟,够意思!”他紧紧的拥抱了梁高红。
一个星期后的晚饭后,集体户开会。
“上级给了我户一个当兵的名额和一个招工的名额,站们户的同学干得都不错,选谁不选谁都不好。看看大家有啥好办法?”户长国艳香主持会议。
“我看投票好,谁的点硬谁就抓着。”丁照祥发言。
“那好我写阄。谁抓着兵就去报名当兵,谁抓着工谁就去招工。没抓着的也别有意见,怨你点背。”国艳香端着个小盒让每一个人抓。她最后抓。抓完出去一趟。回来后问:
“有没有抓到的?”
“我抓了个兵。”丁照祥兴奋的喊道。
“有没有抓到的?”
“我抓了个兵。”丁照祥兴奋的喊道。
“我抓了个工。”国艳香把手中的纸条举起来晃了晃。
“真是好命,想啥来啥!”梁高红不服的喊道。国艳香大心梁高红把他们的谈话抖搂出去,立刻给他带一顶帽子:
“实际呀这就是抓阄,要不最有资格的应该是梁高红。我如果让给他,那他多没面子,落了个抢别人的名额的名声,让他往后还怎么做人。”梁高红听了此话转身就回卧室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国艳香和丁照祥把户里的钥匙交给真在菜园里干活的梁高红。“你们就这样走了?户里还想开个欢送会呢。”梁高红接过钥匙说。
“不用了。谢谢你说完他们就奔公社去了。早饭时,孙猴子嚷嚷着:
“你看人家多有福,想抓什么阄就抓什么阄,要是户长抓了兵字那咋办?”
“是呀。”林音也犯了嘀咕。
“你主持你也好命、你也有福。”适度瞥了孙猴子一眼说。
“那我们的重选个户长。”吴言说。
“是呀。”吴桐和着。
“选什么选,我看就是梁高红了。”适度很认真的说。
“我看行。”梧桐接着说。
“好来!好来!我们举双手同意。”猴子、林音吴言一起喊着。
“我看适度当户长吧,我还当管理员。我总不能都干吧?”梁高红说。
“我干就我干,有啥了不起的。”适度说“担有一点,我的说明,据消息透漏,招工开始,招生也能很快开始。我们得把课程拣起来,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复习。”“想好事呀?”
.7.
猴子不相信的说。就是不招生复习复习也有好处,我看行。 梁高红赞同的说。全户除了猴子怀疑外,其余人都同意。
就这样,集体户没有因为户长的离去而有任何影响。五天后的一天下午,丁照祥背着行李卷回到集体户。吴言看见了:
“ 你咋又回来了?”
“我色盲。”丁照祥沮丧地说。猴子喊道: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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