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未婚妻子
最恢弘瑰丽的是人心,人心永恒,则万事万物不朽;反之则颠沛流离,爱很仓促。
这一天椋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自称是宫主衡玉的未婚妻子,椋宫守卫见她谈吐举止不凡竟没有阻拦,任她上了椋宫来,却不曾想竟掀起轩然大波。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追求,是你执着的守着一个年轻的梦原地踏步,却没看见这世界的风起云涌千万变化。”衡玉淡然的望着手中的酒杯:“很多事不受控制,也非人力所能及。”
“借口!”那女子声嘶力竭的哭喊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总会为自己的负心找出诸多借口,如果无法做到,又为何要轻易给予承诺!?你当我是什么?玩物还是弃物?”
“允你之诺的是我的父亲,不是我。”衡玉抬眼,不温不火道:“如果你现在知趣离去,或许我还会念及往日恩情。”
女子一把扯开蒙着脸的面纱,大半边脸都是烧伤的痕迹,泪水顺着伤痕流下来的时候竟显得狰狞而凄凉:“十年!你知道十年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衡玉轻瞥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温不火的道:“不必在本座面前做出楚楚可怜之态,本座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女子仰起脸合上眼,眼泪如同一股清泉源源不断的溢出,绝望的道:“你杀了我吧。”
衡玉道:“本座说过,不会杀你。”
女子凄然一笑,冷冷的道:“你喜欢,看别人生不如死?”
衡玉面色一冷站起身来,带着不耐一改之前的温文,声音震得整个院子都摇晃起来:“当本座是死的么?可以任外人在苍翠山来去?”
“自取其辱……”女子又哭又笑,面色惨白:“外人?衡玉,你好!好得很!”
数名守卫匆忙赶来,大冷的天,发际额头尽是汗珠,扑通一声跪跑在地,头挨着地面,声音颤抖不止:“宫主饶命!”
衡玉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轻声问:“有人闯入苍翠山你们居然丝毫不觉,嗯?”
守卫们颤栗不止,整个身体都在不能自抑的颤动,仿佛中毒抽搐一般:“宫主明察,来人自称是宫主的未婚妻子,属下不好阻拦。”
“这么说,你们是在为本座考虑?”衡玉面色冰冷,语调却是出奇的温和。
地面上磕出血来,白衣守卫们似是不觉疼痛,继续着磕头的动作,恐惧的求饶:“宫主,请念在我等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侍候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废掉她的武功送她下山”,衡玉面色又恢复到一贯的温文无害,看向守卫道:“然后……你们自行了断吧。”
守卫们竟满脸的感激涕零,忙起身道:“多谢宫主!”
“你认为我应该饶恕他们?”衡玉转身过来,目光落到我的脸上,难辨喜怒的道:“想要在椋宫生存,除了要具备最基本的条件外,更要恪守宫规尽忠职守,无法适应者,只有死,谁也不例外。”
我嗫嚅着,震惊不忍的劝阻道:“可是他们跟随你多年……”
衡玉的笑容变得有些冷,含着讥诮道:“不杀她,已经是我的底线。”说话间,已经有两名侍者上前来,强行将女子拖出去执行宫令。
“衡玉,你今日若是不杀我,终有一日,我要让你体会到痛彻心扉爱而不得的苦楚!”女子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哭叫着赌咒,说完又悲凉的笑起来:“可是,你没有心啊,你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会心痛?”
我合上眼,看着女子含恨而去,无能为力的道:“难道在你眼里,人命如蝼蚁一般低贱么?”
衡玉波澜不惊的看着我:“弱肉强食,这是不变的定律。”
我张了张口,认真的看着他:“以你现在在江湖的权势地位,为何不试着去做一个仁德之主?”
“阿初,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处境”,衡玉的目光越发的冷,隐隐含着警告:“椋宫与你以前身处的穷山僻壤不同,收起你那些天真的良善之心,总有一天,或许正是你所谓的良善会将你置于险境。”
心里忽然空荡荡一片,我讷讷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视生命如草芥一般轻贱。”
“如果无法适应,可以自行离开。”衡玉转身上了台阶,不再理我。
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惊惧的出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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