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女人

    说她是个女人，其实她年龄不过二十，智商只有八九岁孩子的智商，每天天刚蒙蒙亮，顶着一头不知多久没喝过水的杂草般的黄头发，歪歪斜斜的站在路口中间茫然的望着，那眼神时间长了都找不到焦距。上身铁锈红的长袖不知什么时候换上的，似乎不曾换下过，那反光油渍已经成功的积累了一层又一层的土，那同样出色的裤子的裤腿怎么那么“个性”，参差不齐的布条缀着裤脚，我记得那是她与一只狗疯玩时的的杰作，她对着那只狗破口大骂，似乎要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可以吗的话都要骂个遍，似乎要把那裤子骂好，骂的好多人都绕道远走，碰巧一个崇尚非主流的年轻人穿着缀满各种线条的漂亮毛衣走过看见不怕她地调侃她说挺漂亮，她竟再也没有为此气过。就这样看着她，我忽的想起她刚来这里时还是个可爱的孩子。

    她是嫁过来的媳妇，嫁给这里有名的宝，宝是一个同从来都不洗脸不擦鼻涕的人，那与土一样颜色的裤子从来不带的提一提，经常拖着那沉重的不能再重的步子走在街上是会让整个大街上的人提醒他屁股掉出来了。她刚嫁过来时白白胖胖的，人们都说她傻，其实她只是智商发育晚，她嫁过来时才十七岁左右吧，不过那时的她确实是成长塑造期吧。她刚来时随着她婆婆出来时总爱新奇而快乐地望着人们笑，而且她很自来熟的对着街上的每一位人问，“你吃了没”，“你干什么去”，如果有可能的话她都爱和你聊天的。

    不过后来因为他的丈夫总是在外面，让她本还是个孩子一样依赖人的女人找不到，有的人就戏弄她说她丈夫不要她了，从那后她就开始每天到处找丈夫，找回来，走了再找，每天她都在重复这样的事情，她的婆婆看着自己儿子生气就破口大骂，每次她婆婆在街上妈的时候街上的人都会笑着调侃，“你可得管好他，要不然他就在外面又找一个女人”她呢也以为是好事吧，也跟着人们笑，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她早早起来在街上边追着他那要走的丈夫边满街的骂，那从别人那学过来骂人的话可是学的一绝。好长时间这骂声都成了人们早起的“闹钟”，那时人们边问她“又去找宝啊”，边无奈的笑。

    她嫁过来一年多的时候就怀孕了，她就挺着个大肚子每天重复着找丈夫，骂丈夫的事。直到她生下儿子的时候，她才真正变了生活追求。像每个母亲一样，她泛滥了母爱，纵然她智商不高。而且她比一般人更有依懒性。每天她寸步不离自己的儿子，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看都不让人看，就和护崽的狼一样，不过她还是会每天再起，每天早早起来给儿子挤羊奶喝，等儿子能露头时，还会抱着儿子出街站会，但是人多了就回去了，因为她那不喜欢老追着跑的丈夫告诉她人们会抢走她的孩子。这个每天早起的女人再也不会笑着问人笑着和人聊天了。

    隔了一年，她有怀了一个孩子，在她一天早起为儿子挤羊奶的时候生在了羊圈里，她连声都没出就生下来个姑娘，那时她的儿子已经一岁了，可从来没听见她儿子学语说话，熟悉的人看见她不走时会逗逗那孩子但那孩子从没理过，只是自己玩自己的，到时拜拜胖胖挺活泼的。再说她生下这女儿后就压根不管，不知谁教给她的思想，似乎是重男轻女，但又好似她比较重视第一个孩子根本顾不上第二个。所以她的女儿大多时间是她婆婆照顾。可就这生养孩子的两年多里，她竟由一个白白胖胖的可爱的女人变成一个骨瘦如柴脸色黑黄的女人。周围的人都注意到她这明显的变化，都猜测是什么原因，有的说是她整天怕孩子丢操心操的，有的说是连生两个孩子身体元气大伤吧，有的还说在那家里生活不好......可是谁又能说清楚呢，或许都有，或许都不是吧。

    她的女儿有婆婆带，带的还不错，早早就会说话，也喜欢喝人们笑，长得简直是这女人的翻版，不过她女儿很聪明。

在她女儿一岁的时候，她带着儿子同丈夫会娘家，走在那常走的马路口时她那喜欢横冲直撞的儿子如一头小牛似的直冲马路路口，她只看着走着她儿子，没成想过来一辆车就这么直直的撞上了，幸亏那过小路口的车车速慢，她喝儿子都没有生命危险，但医院在检查后告诉他们，她的儿子是先天性聋哑人，这就是他儿子几岁打了依然不说话不理人，没想一个正常孩子一样学者懂事。

    从此以后，她把儿子看的更紧了，可她毕竟是个不会教孩子的，她几乎每天都让儿子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她的儿子什么都不懂，甚至生活能力也在下降，三四岁大的孩子了只能吃流物，这让知道的人都替她着急，但这女人似乎就是听不进别人一句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和聪明的女儿一起出街了，但通常是女儿带着她出来买东西 ，因为她来了几年了都没学会怎么付钱，要不给多了要不给少了，但她又听家里人警告不能把钱给人，所以她手里哪怕有一毛钱都不会给人看，更别说你拿了。就像她依然十分在乎她的儿子，没事还是不让别人看着他的儿子。

    可就是这样，她的儿子依然是走了，在她儿子快四岁时，她早早起来抱着儿子去挤羊奶，在她不留神的时候她的儿子玩的时候不慎掉进和羊圈不远的厕所了，待捞上来时已经快没气了，去医院里，医生说就算活了也是植物人，因为那么多厕所脏东西甚至蛆虫已经进入大脑。

    好多人知道后认为这是天命所为，是让着女人解脱的，他们认为没有她儿子的拖累，她或许会过得好一点，可真的是这样吗?

    这女人依然起的很早，起来不再挤奶，也不用抱儿子了，或者说她现在睡得很少很少，一般只要你出街就能看见她，没人时，她就那么歪歪斜斜站在路口望着，不知望着什么。有人时，她会从你出现在她视线里开始盯着你，但却不闻不问地防备着你。好多人看着她就想起她经历了的那些事，就会好心问问或劝劝，但会招到她粗暴无法忍耐的长时间谩骂。慢慢的就变成她在路上见到谁好欺负就骂谁。就这样，不知从什么时候人们已经开始讨厌她了，她把人们最后的同情渐渐消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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