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些年,我们激昂着青春的豪放,感受着笑的撕心裂肺和哭的肝肠寸断,我们用自己稚嫩又纯净的心灵感受着世间的一切。花谢花开,黎明照亮了暗无天日。
宁静、安详,永远是山沟里隐藏的村庄的特写,除非过年或那家有红事、白事的,才会为这些个常年静谧的村子带来一点喧哗。
黄土高原上,历史变迁和雨水侵蚀留下的沟壑里,也藏匿着宁静安详的小村庄。在中午这个时候,艳阳高照,燎烤着本就干旱的山里山外,连蛐蛐都不叫了,安静的等着轻风拂过燥热的身体;每家大门口拴着的狗,也抬起头伸着长长的舌头,偶尔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叫唤声,只不过是为了将热气排除体外。不过,夏日的晚上可热闹了,河沟里的蛐蛐齐鸣,青蛙蛤蟆也不甘寂寞,一个赛过一个的叫着,整个村子的狗也要参与这份热闹,竞争似的乱叫着,还有小孩子,太阳的照射下憋了一天的烦闷一扫而空,尽情的演绎着童趣。
庙坪村戴家弯社三面环山,只有北面可以看到那座几辈人劳作了的山,光秃秃的,黄埔埔的,好像这夏日的迟暮老头摘下毡帽后的秃顶,苍老而又睿智。从山顶望下看去,上面沟沟壑壑的,纵横交错,也许,这一座山把整个黄土高原的面貌都给呈现了出来,也把黄土高原上的人呈现了出来。
庙坪村人盖房子都是坐南朝北,把家对面的山,也就是北面的山,叫阳山,自己落家的这座山叫阴山,山顶又叫平凉顶,从山顶往下一两百米又叫猪嘴子,再往下叫后沟,接着就是住人的地方了;右面的山头是阴山的延伸,山的背面叫小湾背后,前面叫陡坡;左面过去就多了,岔河、堡字川、马渠,再往过就是另外一个村子了。 一条小溪,在阳山和阴山的汇合出,有一搭没一搭的流着,如果天旱的一年,也有时候直接枯了,整条溪没有一滴水;从岔河出来的一条小溪最后也流到这条溪里了,虽然时常就没水了,但这却是经过好几个村子的小溪,养育了好几庄的老百姓。
九十年代,虽然说包产到户的责任承包制已经施行了二十多年,但庙坪村只是刚解决了温饱问题,这不是这里的农民不勤快,而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又是靠天吃饭,收成也就那么个样,没有很多。这不止庙坪村,整块通州县都是这样,白面馍还没普及到每户人家。
戴小虎手里拿着谷面馍,小心的双手举着吃,虽说不如白面馍的好吃,但这玩意能让人填饱肚子,那怕掉下一粒戴小虎也捡起来吹吹吃掉。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下地干活的农民也陆陆续续收拾回家了,明天再接着忙活。
戴小虎家今天没下地去,在家要给牲口铡草,戴小虎就是刚帮着他妈收拾完,才吃点馍馍,先添添肚子,晚上再吃饭。
“小虎,缸里没水了,待会去挑一旦水来。”戴小虎的妈妈在厨房喊道。
“嗯,我吃完就去。”戴小虎应道。庙坪村挑水要去沟底,那里有一眼泉,是全队人畜的共用水。不知道那一年,队里集合大家,把这眼泉往大扩了一下,又加上钢筋混泥土打的井圈,上面还放了盖子,只留一个小窟窿来打水,说是为了防小孩掉下去,从此,这里的水就多了,全村人吃了不知道几辈了,依然是井里满满的,还有往外溢出的。
戴小虎是庙坪村戴家弯人,村里基本都是戴家人,外姓没几家。戴小虎从他爷爷那里知道,他爷爷的爷爷是旧社会的地主,当年这里的地全是他们戴家的,而且在山后面的戴家岔有他家最早的祖坟和辈分最高的族人,县城还有一支分家,这些都常年走动着,因为不走动了,再亲也是枉然。这段时间,戴小虎刚中考完,除了帮忙干下农活,就在家等通知,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县二中的高中部。
戴小虎挑着空桶往山下走去,心里面却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每天都被农活安排的慢慢的,他还有好几本小说没读了。
戴小虎悠哉悠哉的正走的惬意了,“小虎,去挑水去啊?”半道上一个人问道。
“嗯,家里没水了。”戴小虎回应道,接着偏头一看,才问道“大爸,刚下班回来?”戴小虎看是大爷爷家的大儿子戴天远,按辈分是他大伯,但在村里这样的都喊“大爸”所以他也叫“大爸”,不敢把城里那一套学来,那会被村里人骂是酸秀才的。
“嗯!先别急着去了,进屋里来坐坐。”戴天远说。
“不了,家里没水做饭,我妈等着了。我先走了,大爸!”戴小虎说。
“嗯,那就去吧!”戴天远说完就推开门进去了。
戴小虎继续悠哉悠哉的挑着两个水桶向山底的泉走去,但心里又一次不平静了。他看到戴天远下班从县城回来,心底有说不上的羡慕。戴天远家的三个孩子,一直都吃的是白面馍,有时候还拿着油煎饼,他是打心底里羡慕人家。再看看人家的孩子穿着打扮,再看看自己家的,戴小虎对以后当干部的心思又加强了。戴小虎的爷爷也是吃公家饭的,但是他父亲弟兄多,他爷爷要每一个都照顾到,还要贴补家用,买化肥、种子、农药等,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们花。
戴小虎在泉边,偷偷抽了一支烟,一包一块八毛钱的红兰州,里面还剩几根,戴小虎看看烟盒里的烟,“唉!这个坏毛病有可能是遗传的,长辈没一个不抽烟的,我们晚辈要继承下去啊”,戴小虎心底想道,又想起同学之间流传的一句话“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便轻快的笑了,自言自语的说:“哥抽的不是烟,是理想,”说完连自己也忍不住苦闷起来,“理想啊,什么时候能实现了?穿上新衬衣、老板裤、黑皮鞋,右手提着黑皮包,左胳膊上挽着西装上衣,穿过村子回家,一路上都有人问,多好啊!”
戴小虎和下地回家的乡亲们打着招呼,看着这些朴实的劳动者,打心底感到心酸。在农村,身体壮实的汉子全到外面打工去了,家里只留下老人和婆娘孩子务地,这些老人女人们,一个人务不过来,就和能合得来的合伙干,再等周六下午孩子回来帮一下,即便这样,一年的收获都不够吃,还要到集上买粮食。戴小虎家也不例外,和他二妈家合伙干,再有他爷爷奶奶帮衬一下,一年下来勉勉强强的收获一点,不过还是要买。
戴小虎越想越心酸,心底里暗暗发誓,他要改变这个家,改变命运。他挑起水,心里喊着节奏,一步一步的向家里走去。在他挑着水的时候,他心里只记得喊着爬坡的节奏,这样,他可以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到脑后,一心一意的挑着水走,而且还不会太累。
农村人的节奏永远是起早贪黑,戴小虎假期在家帮忙干农活,也没逃出这个规律,随着他妈天不亮就上地,月亮爬上山头时才回家。
夏季,这个季节是炎热的季节,这个季节也是收获的季节,火辣辣的太阳晒熟了小麦,也晒笑了农村人的心,就连戴小虎的脸上也晒的黑不溜秋的,在麦子中间笑着。戴小虎想起村里老人说的话,“如果今年夏收的时候没有雷雨,今年就算是丰收年了,不用买粮食了”,戴小虎抬头望望万里无云的蓝天,在心里祈祷:这段时间千万别下雨,让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丰收一次吧。对于这个地方没有定期和规律可寻的雷雨,可以说和小孩的脸有的一比,尤其是夏末秋初时期,说下就下,而雷雨往往伴随着冰雹,大豆一样大的冰雹,它不会可怜这些忙了一年的农民,噼里啪啦落下来,满地的粮食颗粒,满地都是小麦的秸秆,连秋收的庄稼也都打的不像样了,好似地里经过了一场战争,满地的狼狈不堪。
“妈,好像要下雨了!”戴小虎看着从山头滚过来的乌云,对着他妈说。
“啊!赶紧收拾,先把割好的困起来垒道一起,别让雨水冲走,没割倒的现在顾不上了。”戴小虎的妈看了看天,有些紧张,也有些无奈和惆怅地说。
戴小虎娘俩放下镰刀,急着捆已经割倒的麦子,至于还在地里的,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不要打的太狠。
突然间,从乌云中奔出一束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照亮了大地,紧接着一声惊雷响起,震的空气都在颤抖,庄稼人的心也跟着颤抖;接着狂风大作,卷起满天黄土,还有没收拾好的麦草,然后又是大雨倾盆而下,在地里溅起朵朵水花,又复归地里,顺着水渠流走。不一会,冰雹也跟着来了,大豆一样的冰雹不顾庄稼人一年的劳作,不分贫富、不分高低、不分贵贱,都是一鼓捞的乱打,打落了树枝,打落了麦穗,也打落了庄稼人的心。雨水落下,顺着陡地流下来,没有固定走向的坡地,哪处低水便向哪处流,没流多远就汇聚了各个方向流来的水,咆哮着向山底的小溪流去,一路上还收集从各处流过来的水;很长时间断水的小溪,这次却波涛汹涌,上游几个村子的雨水和山洪,全集到一起流下来,在中下游已经是很大的水了,而戴家弯刚好是下游最后一个村子,水势必然更大。
戴小虎娘俩躲在崖下的土坎里,长吁短叹的等雷雨过去。戴小虎妈的额头皱的紧紧的,今年的盼头又没了,只能等雨过后收拾地里的惨样。
在地里忙活收麦子的,不止是戴小虎家,雷雨也不会偏袒这些人,有收拾好的已经躲到就地附近的土坎去避了,但也有些没来得及收拾的,此时一片的混乱,风声,雨声,雷声,喊叫声,一片噪杂,一片焦急和无奈。
大约有半个小时,雷声远去,风也息了,雨也停了,世间又恢复了清明,太阳驱散了乌云,重新给这片狼狈的世界带来光明。一道彩虹横空出现,一头在山那边,一头在山这边,七色光芒给这片遭受了蹂躏的土地诉说着安慰。地里的麦粒红彤彤的铺着,好像老百姓的肉,在这本是黄色的土地上挣扎。
这个时候的戴家弯却热闹了起来,三五个一群的,都在议论着这场雷雨。年轻的还在地里没有回来,年长的都坐在一起,讨论着今年是否还能剩点粮食,只有那些不知所谓的小孩在欢呼着玩泥巴。没上地的人在一起谝了一会话,便各自拿起铁锹,顺着大路,开始修理被水冲破的路,地里的庄稼虽然剩下的不多,但还是要拉回家的。
戴小虎从土坎里出来,看着似近似远的彩虹,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是喜悦、是悲伤。空气中还残留着泥土的味道,一切是那么的诗情画意,唯独这诗情画意伤了他妈妈的心,也伤了庄稼人的心。
第二章
戴家弯的人这段时间都在忙着收拾被冰雹打落的麦子,因为时间长了会发芽的。不管是阳山还是阴山的地里,铺了一地的麦粒,好像老天下的不是雨,是麦粒。这些麦粒不管不顾的话,这些勤劳的百姓不忍心,看着可惜,尤其是那些在一九五九年和一九六零年挨了饿的老人,一个劲催促着家人赶快收拾。那些被冰雹打落在地里的麦粒,鸡都不喜欢吃,放到地里也不吃,找寻其它食物。老百姓没有办法,但也不能不管,只好拿着扫帚连土带粮食全部扫到一起,拉回家再慢慢收拾。
在戴家弯的人忙着收拾雷雨过后残留的麦子时,一件事席卷了方圆好几个村子,让人们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戴家弯的人闲下来就坐在一起闲谝,说着西湾的事。
“你听说了没,西湾的张兴荣死了!”
“嗯,听说了。”
“唉!你说那老头何必了,一垒麦子水冲走就冲走吧,非把自己搭进去。”
“那老汉挨过饿,听说当年要是没有他们的书记,就饿死了。”
“难怪把麦子看的比命都重。”
“谁说不是了!”
……
戴小虎在人群中听了一会,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庙坪村的上游,有一个名为涧滩村西湾社的地方,地势稍底,除了山上有地外,河两边也有些。这次雷雨过后,一位名叫张兴荣的老头,不放心河边地里的麦子,一个人拿着铁锹去看。在地里,他看到有一垒麦子好像要陷下去,连忙去拽,可他不知道,他脚底有一条水冲开的暗道,里面全是泥水,上面的黄土被雨渗的软了,他站到上面直接陷下去,最后冲到河里。由于水势太急,他连喊的时间都没有,挣扎了一会没了力气,便听之任之了。张兴荣被大水一直冲到下游戴家弯以下的另一个村子流来的水的交汇处凸起的沙地上才停住了,总算没冲到连尸体也找不见。这个时候,张兴荣已经没了呼吸,他的家人寻来的时候只是把冰凉凉的尸体抬回去了。
戴家弯的一些一起挨过饿的老人不免伤感,他们这一茬人已经剩的不多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去了。
戴小虎的二爷爷戴文俊是和张兴荣一起讨过饭的,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老泪纵横。在村口闲谝的地方,戴文俊说:“当年挨饿的时候挺过来了,文革时挺过来了,现在能吃饱肚子反而没挺过去啊!”
戴小虎听到后怕他二爷爷又掉下眼泪,连忙岔开话题问:“二爷爷,你们挨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连一点点吃的都没有吗?”
戴文俊点着旱烟,浓浓的烟草味呛的旁边几位妇女只皱眉头。戴文俊美美的吸了一口,才说:“那是58年,我们吃的是大锅饭,是集体劳动,除了自己家的自留地是自己种外,其余的都是集体的。58年秋天,队里要种冬小麦,可那时节恰恰没下过一滴雨,地干的洒不下去种子。但公社领导非要种,没办法,大家都想着,反正不是自己家的,种上出不出来不关他们的事。到第二年春,开始种春田的时候,也是没下雨,但也还是都种进去了。结果59年收获的时候,收的东西少的可怜。本来就不够队里吃,但还有往年剩的,多少也差不多撑到第二年收割,可公社催着交公粮,没办法,都交上去了。当时,县里的领导为了给自己的政绩上添一笔,给地区汇报时说咱们县种的麦子上面可以放一个鸡蛋而掉不下去,反而随着麦浪在上面滚来滚去,地区领导听了大为高兴,要求多交公粮,县里又向公社下命令。可当时那里还有啊,连往年剩下的都交了上去,队里啥都没有了。”
“二爸,难道就没人说实话吗?”戴文俊的侄媳妇问道。
戴文俊吸了一口烟,悠悠的说:“你们这些个傻孩子,没经历过那种时候,当时谁敢说?谁说谁就是反革命,要拿到大会上批斗,还要在劳动完到学习班学习革命精神,谁敢啊!”
“二爷爷,那后来了?”戴小虎听着有些可悲,问道。
“后来,后来就惨喽!粮食都收上去了,社员都饿的受不了,就吃树叶、啃树皮、挖草根,后来听说还有饿的吃人肉的,反正是有啥就吃啥,我们吃了四十多天的草根树皮才等到国家的救济粮。那段时间,还遇到了老鼠猖獗,不管在干什么,在什么地方干,都能碰见老鼠,家里的老鼠更是成群结队的走,根本不怕人。”
“二爷爷,那你们吃老鼠肉啊!”戴小虎有些伤感的说,他虽然没有挨过饿,也体会不到四十天来没见一点面气的滋味,但他能理解他二爷爷他们的感受。那个时候,一些领导为了自己的前途,大搞浮夸风,一些正直的领导则没有用武之地。
“吃啊,谁说不吃,可是吃多了也得病,到时因为吃了老鼠死了好多人,我们都吓得不敢吃了。”戴文俊看了戴小虎一眼,笑着说。
“二爷爷,我还听说有狼了,你见过吗?”戴小虎想起奶奶说的狼,便趁着机会问道。
“有,而且狼还多了。有狼的时候已经不挨饿了,那时候听老人说就是死的人太多了,才招来了狼。”戴文俊说。
“唉!张兴荣我们都是从那个时候捡了命活过来的,现在,却能吃饱肚子了,他却走了!”戴文俊想起水冲走的张兴荣,不免有些悲伤的说。
戴小虎低着头,尽量想象着那时候社员的生活,但没有体会过,怎么也想象不到挨饿的感受,他自己则庆幸,虽然每一天都吃不到白面馍,但粗粮馍馍也吃饱了,从来不会饿着。现在社会变化很大,国家对农民的政策也很好,再也不用担心挨饿的那种事了。
“大哥,家里来你同学了。”戴小虎正想的出神,他弟弟戴小云在家门口喊道。
“知道了,马上回来。”戴小虎说着站起来对着戴文俊说:“二爷爷,您们谝着,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戴文俊笑呵呵的说。
戴小虎一遍拍着裤子上的土,一遍向家里走去。他心想,现在同学应该都在家或者出去打工了,来的会是谁呢。
“小虎,恭喜啊!”戴小虎一进去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声音就传来,戴小虎则完全愣住了,来的这个人是他的好友高峰。高峰家在离城近的西川,那里是一马平川,他家离戴家弯好几里路了,他来家里,难道说是考上高中了?
戴小虎连忙抓住高峰的手,眼光复杂的望着高峰,这个高中考上他不知道是好是坏啊,但他口里却说:“是真的?”
“嗯,真的。咱们班一共考上了四个其中就有你我,另外两个是女生,”高峰也有些激动的说。寒窗三年,为的不就是这个嘛,自己做饭,自己烧炕,目的只是考上高中。
戴小虎放开高峰的手,苦涩的说:“考上好啊。”过了一会又说:“考上真的好吗?”他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从个人前途和家里人的期盼来说好,可是从自己感情方面说又不好。
高峰在戴家弯呆了半天就走了,走的时候和戴小虎约定明天一起去二中拿通知书。
送走了高峰,戴小虎一个人向着阴山山顶爬去,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坐在山顶的埂子上,戴小虎望着对面的阳山出神。此时已到傍晚,下地收拾地里粮食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家了,火红的晚霞散发它的余热,为辛苦一天的百姓带来一丝温暖,可带不给戴小虎一个答案。
戴小虎心里很矛盾,一边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亲人,一边是让自己付出所有感情的恋人,自己榜上有名,恋人却名落孙山。如果他上高中,恋人也上高中,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可以两头都不负,可是现在,他真的好难选择。
戴小虎一个人坐在山顶的埂子上,在想着一个折中的办法,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上高中。首先,爷爷等家人对自己的期盼,从小学开始到初中毕业,他一直没有让家里人失望过,如果这次不去,家里人会失望透顶的,他不想家人失望;再者,如果自己上了高中,将来考了大学,可以找一份不错的工作,挣钱养家糊口,也可以给心爱的人买好东西;最后,虽说上了高中不一定前途无量,但山里的孩子,不上学前途一定不如意,奔不出这座眼前的山,山里的孩子想跳出大山,就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啊。
戴小虎决定好了,心里感到莫名的开心,偷偷的抽了一根烟,心里想着:妈妈做的饭现在熟了吧。戴小虎背起手,心里轻松的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戴小虎推出自己的自行车,端来一盆水,拿抹布仔细的擦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这辆自行车是戴小虎他妈的陪嫁,他上初中了后就一直骑着,要不是这辆自行车,他每个周末都回不了家,所以,戴小虎特别爱护。
戴小虎穿起已经放了快一个月的校服,背起搁置了快一个月的书包,骑着自行车往县二中去了。一路的朝晖,一路的芬芳。
第三章
青春,有多少的无奈;青春,有多少的喜悲。戴小虎知道高中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女朋友项云菲有没有也高中,显然,他失望了,项云菲名落孙山。
项云菲家离县城不到一百米,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从家门出来不到二十米,是全县人赖以生存的牛谷河,她家背靠南山,面朝北山,居住的地方是以前的川地,去县城也是分分钟的事,办什么事都方便。
此时的县城里,各种叫卖声、讨价声,此起彼伏,一片热闹的景象。但此时的项云菲,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那在家种地的男人考上高中了,她却落榜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俩的感情生涯已经到了末期呢、从此不相往来了?内心复杂的项云菲毫无目的的漫步在街头,连路旁的树木花草都在阳光照射了一天后,显得无精打采,一片凄凉。
项云菲他爸项珂是政府的工作人员,让她上高中也不是一件为难的事。可是,这里面有些问题。项家要决定一件大事,得家里全体成员研究研究,如果项云菲喜欢读书,那就是花再多的钱、得罪完家里的亲戚,她父亲项珂也愿意,如果项云菲不喜欢读书,那强塞到高中又有什么作用呢?只不过是虚废光阴而已。当然,这些话是项珂家的亲戚趁项云菲不在的时候说的,项云菲在的话是说不出来的,怕伤了孩子的心,或者是怕记恨他们。
其实,项珂也希望女儿多读一点书,无所谓学的好与不好,反正多读书没有坏处,就当在学校长身体了。可他想的只能是他想的,无法让家人都想。
一天,项珂下班的早,回家后看见家里只有女儿一个人,于是坐在沙发上对女儿说:“云菲,高中没有考上,你有什么想法没,有的话说出来我听听?”
项云菲心底没来由的开始紧张,思索着,莫非父亲发现她谈恋爱了,要不然怎么问这个?她倒是希望继续留在二中,这样就可以和她种地的男人在一块了,但是嘴里却不敢吐出来,她怕父亲后面还有话,只好违心的说:“没有想法,上不上都是一样的。”
项珂眼里闪过一缕失望,叹了口气,拿着书去卧室了。他倒是想女儿说她想上高中,这能让他觉得女儿还是爱学习的,只不过底子太薄,所以中考失败。
让项云菲没料到的是,因为她要不要上高中的事,家里第二天聚集了这么多人,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一时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或者是害怕。
项云菲她家的亲戚太多了,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大堆人,却没有一个真正主事的,也就是明白道理的,反而都认为,自己家有后台,只要孩子认识字,随随便便弄一个岗位就行了,再说了,一个女孩子,只要有工作,将来找个好婆家,照样一辈子过得很洒脱。
比如项云菲大姑说道:“我没读过一天书,大字也不认识几个,不照样过了大半辈子了,找个好男人比啥都强。”
项云菲小姨也不甘寂寞,斜着眼说:“女孩子嘛,只要会写自己的名字,会算账就行了,我没读多少书,但一般人哄不了我,离婚的时候不是拿了百分之七十的财产嘛!”
接下来,一大帮人都各自说着各自的观点,项云菲是一句没听进去。
项云菲家的这些亲戚各叙己见,但大多数都认为上高中不如去学别的。认为项云菲学点其它东西,回来后凭家里的关系找一份工作,而上了高中,又要虚度三年,而人一辈子又有几个三年。其实,这里面有个最大的因素决定这些人的思考,就是项云菲的学习成绩差,让他们以为项云菲也就这样了,考大学是没一点希望的。
自己的道路自己不能安排,自己的人生自己不能规划,也许这是生活中最无奈的事。项云菲的内心充满了对她种地男人的愧疚和对七大姑八大姨的痛恨,以及对自己的深深悲哀和对家人的失望,当然这些她都藏在了心里,不会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缕,即便心里难受的要死。
项珂最后也没能力排众意,挽救这决定项云菲人生的会议。项珂本来就是一个俱内的人,在单位同事都不叫他的名,称“向太太”,他也不擅长言辞,但最让人纠结的是他老婆李侗蔚听了众姐妹叔嫂的话,他的父母,项云菲的爷爷奶奶都觉得亲戚们说的对,也不想让项云菲读高中。
城市最美的时候是晚上,霓虹闪烁,灯火通明。此时已是八点多了,街道上散步的人络绎不绝,各种小吃的叫卖忽起忽伏。项云菲在家吃过晚饭,就跑到大街上溜达,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悠,微暗的路灯拉长了她孤寂的身影,她想她种地的男人了,她想到中考前和她认定的男人在二中后面山上看的桃花。项云菲心里想,“那些桃花现在都化作泥了吧,不是说‘化作春泥更护花’吗?我的爱情是不是也像桃花一样,最后化作浮云呢?”
项珂出神的望着花盆里的几多花,娇艳欲滴,香味浓浓。这几盆花还是项云菲前几天才买的,因为漂亮有香喷喷的,所以买来摆在家里。项珂口里微微发苦,他本来准备再征求一下他女儿的意思,然后给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说,还有可能再上高中,奈何他还没开口,女儿已经走了。项珂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没来由感到一阵阵的疲惫,他觉得这个家好像没有以前的那么好了。
项珂站起来,深深的叹口气回卧室了。项珂老婆李侗蔚收拾好碗筷,也进卧室看电视了。项珂躺在床上,时不时的扫一眼电视,可是满脑子都是女儿的事,总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便坐起来对着他老婆说:“侗蔚啊,你看咱们就两个孩子,家里的光景也不是不好,让女儿上高中吧,毕竟多读书没什么坏处,再说了,现在社会一天一个样,什么都在变化着,可学到的东西永远是自己的,万一后面政策变了,也好有个保障,你说呢?”
“咱们都商量好了,社会变跟女儿有什么关系,女孩子家的,读那么多的书也没用,照样要找婆家,生孩子。”李侗蔚眼睛盯着电视,嘴里有些不满的抱怨丈夫。
“那多读点书总没坏处吧!”项珂也有些不满,加重语气说。
“你怎么这么烦了,都说了好几遍了,读那么多书有啥用?读再多,在家过日子也没用,还不如不读的,节省一些钱留着给儿子用。”李侗蔚很是恼火的说,正精彩处让丈夫一打岔没看到已经过了。
项珂无奈的看着妻子,最后也无奈的睡了,只是觉得对不起女儿。项珂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本来是商量来的,可现在没说两句就这样,已经商量不下去了,在自己的老婆眼里,现在都是电视剧,还不如睡觉,省的招闲气。
项云菲回来后准备给父母说一声,刚走到门外便在门外听到她父母的对话,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打到水泥地上溅的四散而去,好像项云菲的心,也随着四散而去了,最伤她心的是那句“节省一些钱给儿子用”,这让她没来由的突然想离开这个家。
回到自己房间的项云菲,除了流泪之外没有一点办法,她颓然坐在床上,“凭什么,凭什么我就我读的书就没用,虽然成绩差,可也不能因为这剥夺我读书的权力啊。是的,我是女孩,你们嫌弃就应该当初别生,生下来摔死也行啊,可为什么等到现在你们才说我是女孩!”项云菲低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可有什么办法呢?除了暗自伤神就是独自流泪。
“小虎,你说我该怎么办了,就因为我是女孩,他们不让我读书了。”项云菲对着手腕上恋人编制的手链低声说,那手链还是他的小虎亲手编制送给她的,但是她那种地的男人却听不到,不能来替她排忧解难,就是来了,说的话也不够分量。
第二天,项云菲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对 父亲说要去朋友家玩几天,项珂笑呵呵的答应了,并且送女儿坐上了车。他终究觉得有些对不起女儿,应该庆幸他不知道昨晚他和他老婆的谈话让女儿听到了,否则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女儿了。
项云菲的朋友,也是她的闺蜜,林菱,家在县城以东的一个镇上,虽然说是在农村,可她家的条件在镇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林菱还有一个身份,是戴小虎好友高峰的女朋友,所以,项云菲和林菱也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林菱今天没事干,一个人躺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思念一会她那个子高高的男朋友,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林菱傻笑了一会,从兜里拿出MP3,欣赏着属于她心灵深处的流下音乐。
“咚,咚,咚,”林菱家的大门传来敲门声。
“嗯?”林菱脸上露出疑惑,父母下地去还没一会,会是谁了!
一脸郁闷的林菱站起来,拖着两只印了卡通娃娃的拖鞋走向大门。“啊!”林菱打开门一看,只见项云菲提着个包站在门外,顿时给惊的,接着狂喜,正所谓“刚瞌睡,便有人送枕头来”,林菱抱着项云菲,一脸的兴奋,可她没注意到,项云菲则是苦笑。
林菱拉着项云菲进了屋里,直接兴奋的喊:“噢耶!哈哈哈……你终于来了,能不知道,这些天我都快无聊死了,一个人呆在家里,没一点的意思。”说完,把项云菲的包放到柜子上,又拉着项云菲说:“走,到我装扮的葡萄树下去,那是最贴近自然的地方。”说完,就拽着项云菲往葡萄树下走。
林菱家的后花园里,有两棵葡萄树,已经好几年了,树茎也有小孩胳膊粗了。三角葡萄架下,林菱把家里的两块一米宽、两米长的木板支到里面,上面铺了两层凉席,又弄了一个蚊帐,不至于让蚊虫进来,收拾了一个简易的床铺。躺在上面,可以从叶子的缝隙中看见蓝天,又不至于太阳照进来热,而且周围就一个可以走人的地方,其它全被葡萄蔓和叶子遮住了,还真是一处好去处。
项云菲忘记了自己的烦恼,傻傻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她为林菱的手笔给震住了,这么惬意的地方,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让人乐不思蜀的地方,管他什么牛鬼神蛇的事,在这里只有蓝天绿叶,只有泥土的芬芳和自然的芬芳。
两个人躺在葡萄树下,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旋律,正如是“我们喜欢一首歌,一副画,一句诗,不是喜欢歌,画,诗,而是喜欢自己与歌,画,诗相似的感情”,林菱与项云菲听着歌,用这优美的节奏和旋律去填充自己的世界。林菱一脸陶醉,脸上挂着动人的微笑;项云菲则是紧皱着眉头,眼泪从脸庞滑下滴到凉席上。
第四章
项云菲在林菱家呆了三天,两个人白天躺在葡萄架下沐浴自然,晚上在被窝窃窃私语。这之间,林菱接到高峰打来的电话,说是在六月二十五日他和戴小虎来县城,项云菲知道后就不用在林菱家呆了,她太想她种地的男人了,她要急着去见他。
六月二十五日,戴小虎先到高峰家,然后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向着县城奔来。一路上,戴小虎和高峰觉得腿里很有劲,因为他们考上高中了。
六月,对莘莘学子来说是个特殊的月份。这一月,将期望、担心、喜悦、伤心都经历一遍;这一月,将几年的同窗情谊生生拆开;这一月,将有着多少的有情人抱头痛哭,然后笑着说再见,转身后却泪流满面的离开。这几天,高考的同学都知道自己是榜上有名还是名落孙山,他们要么是忙着聚会,要么是庆贺高中,还有就是黯然伤神的,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的。相对来说,中考的分量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有些微不足道了,毕竟高考要高一个等次了。但是中考的同学们依然兴致勃勃的等着,盼着,对他们来说,高考还远,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戴小虎和高峰两个到县城后直奔县二中找他们班主任了。
县二中的校园里,走道两旁的榆树还是那样挺拔,五星红旗高悬在教学楼前。校园里、教室里,还有没放暑假的学生忙碌着,虽然他们今年不是主角,但离他们做主角也没多长时间了,浓浓的书生气息弥漫整个校园。
“咚,咚,咚,”戴小虎和高峰在办公楼三楼他们班主任张旭升的门外,高峰敲着门。
“进来!”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老师这段时间好吗?”戴小虎和高峰进去后对着张旭升问。
“好,好,你俩赶快坐。”张旭升看见进来的是戴小虎和高峰,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拍拍两人的肩膀说。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咱们班我看好的几个都没考上,倒是你们两个考上了,这当老师的也有眼瞎的时候。咱们班一共考上了四个,除了班长是我认为一定考上的之外,你们两个,还有一个李晓兰,你们三个我是真没想到。咱们班是全年级考上人数最少的,要不是还有你们三个,我这老师当的连我都要怀疑。”张旭升便说便给戴小虎和高峰倒水,戴小虎和高峰连忙站起来自己端上。张旭升接着说:“你们两个成绩一直不是特别突出,以前在我看来,你俩考上的希望不大,但成绩也不是太低。完全没想到啊,你俩是一鸣惊人,给考上了,而且把那些平时成绩突出的给比下去了,我都给你们竖拇指!”
戴小虎和高峰被张旭升这些话说的是如坐针毡,只是一个劲的喝水。
张旭升坐在戴小虎和高峰的对面,又说:“平时考试的时候咱们班的成绩水分太多了,那些成绩突出的都是华而取宠,这也给我一个教训,以后要摸清每一个学生的底子,才好对症下药啊,要不然都成浮夸分子了。”
戴小虎和高峰还是如坐针毡,杯子里的水是倒了一次又一次。说实话,对于张旭升,戴小虎和高峰都不大喜欢,不是因为张旭升课上的不好,而是张旭升的另眼相看。在班级,因为张旭升的缘故,明显分成了三个等级:学习成绩好的,一般的和差的,一进教室,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因为张旭升平时对成绩好的看的重,一般的也看的过眼,但对差的同学就成了后妈,所以班级里考试的时候都相互抄袭,只是为了得到班主任的青睐。戴小虎和高峰平时学习成绩一般,而且经常惹事,所以他俩老早就在张旭升的黑名单里——张旭升认为不可能上高中的人里面。
张旭升叹了口气,坐在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四份通知书,将其中两份抽出后又放回了抽屉,然后拿着桌子上的两份对着戴小虎和高峰说:“这是你们两个的,我一天都看好几遍,就是能看的太少了,一共四份,我最希望看到咱们班所有同学的。”
戴小虎和高峰连忙站起来,将杯子搁在另一张桌子上,站在张旭升办公桌前,拿过通知书看了起来,内心感到莫名的激动,“三年,三年的起早贪黑,三年的酷暑寒天,终于等到了,”戴小虎心里想道。当然,高峰心里也在呐喊,为他几年的努力呐喊。
“那就行了,你俩回去吧,我还有课了,得准备一下,以后到高中部了要更加努力,我希望三年后我也能看到你俩的通知书,”张旭升对着眼前的两人说。
“嗯,那老师我们走了,您忙!”高峰连忙说道,完了扯了扯还在愣神中的戴小虎。
“嗯,行了,去吧!”张旭升微笑着说。
“老师,再见!”高峰和戴小虎出了办公楼,相视着笑了起来,张旭升今天对他俩太好了,有些受宠若惊。
“走吧,你家云菲还等你呢!”高峰笑完后对着戴小虎说。
戴小虎摸了摸脸颊,将通知书小心的放在贴身兜里,对着高峰说:“别看这小小的一张红纸,它可是三年的成果了。”装好后又开心的笑着说:“走喽,看媳妇去了!”
戴小虎和高峰骑着自行车往县公园里去,那里一直是他们约会的地方。
今天的天气很好,红日当空,万里无云。此时还不到中午时分,大街上基本都是来城里赶集的农民,但是农忙时节赶集的也不多。戴小虎和高峰骑着自行车一路无阻,很快就到公园了,两人放好自行车,一路说笑着走了进去。
这座公园可大有来头了,据说以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花园,里面亭台楼阁,潺潺流水,样样齐全。后来解放期间,差点让当地老百姓给拆了,即使这也把花园之外的房屋院墙都拆了,这花园也还是当时的一个部队领导站在边上看风景才留下的,后来改造成了公园,以供市民消遣、散步,到了现在,听说又要弄成旅游区,不过还在商议之中。
公园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柱,气势非凡;飞檐走壁,勾心斗角;小桥流水,景色怡人;绿树红花,交铺相映。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时不时碰见一两个人,有正在热恋的少男少女,也有相依相偎的迟暮老人;有孤独寂寞的散心者,也有哗天喝地的宣泄者。
在一座凉亭下,两个少女坐在护栏下拉话,时不时瞥一下来时的路,好似在等外出丈夫归来的深闺妇女。这两个少女就是项云菲和林菱,林菱今天早上到县城的,然后和项云菲两人一直在公园坐着,等着她们各自的心上人来看她们。
戴小虎和高峰两人又说又笑的往前边走,他俩可谓是前途和女人双收,高中考上了,女朋友也谈了。走到一个岔口时,戴小虎朝右边走去,高峰朝左边走去,两人很有默契的一笑之后各走各的。
项云菲和林菱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项云菲站起来就跑,林菱立马回头看去,顿时激动不一,也向前跑去。
项云菲跑过来紧紧抱住戴小虎哽咽起来,戴小虎轻轻拍着项云菲的背,低声安慰着。好一会儿,项云菲才松开戴小虎,擦了擦通红的眼睛,看见戴小虎戏谑着看着她,顿时又羞又气,在戴小虎胳膊上拧了一下。
“啊!你要谋杀我啊!救命啊!”戴小虎夸张的叫起来。
项云菲急的赶忙捂戴小虎的口,但嘴里说:“装,接着装,我根本没使劲,一碰着你就叫!”
戴小虎笑嘻嘻的拉着项云菲的手说:“这不是看你不高兴嘛,所以逗逗你。”
“那也不用这么大声吧,周围还有人了,万一人家真过来那不羞死人了。”项云菲白了一脸戴小虎说。
“没事的,过来的时候我都看了,没人。嗯,对了,你哭啥了,给我说说看,”戴小虎说。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到一个石礅边相拥着坐下,接着开始亲吻,忘情的索取着对方的唾液。好一会,两人才松开。
戴小虎怜爱的抚着项云菲的头发,说:“云菲,倒地是什么事,给我说说。”
一说到这个,项云菲的眼泪又要流出来,戴小虎好一顿安慰才好了。项云菲往后撩了撩她的长发,才说:“我突然发现我在家里不受待见,我爸妈说话让我听见了,他们不想让我上高中,还说省下钱给我弟弟用。”项云菲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胡乱的拍着,接着说:“小虎,你说我是不是家里多余的,他们为什么当初要生我,又让我长到这么大?”
戴小虎抱着项云菲,轻轻摇着说:“傻瓜,那有当父母的不喜欢自己孩子的,他们只是一时糊涂了,过几天就好了。”戴小虎也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说,只能好言好语的安慰安慰。
“不是的,小虎,”项云菲急忙说:“他们都听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话,那些亲戚,轮到自己的孩子没考上时,一天好几次往我家跑,让我爸帮忙看能不能弄上,还说再怎么也得上完高中;可到我时,一个个又说上高中没用,他们都没读过书,现在不也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小虎,那不知道,我现在有多讨厌那些人,一个个虚伪的要命,还恬不知耻。”
“没事的,不就是不让你上高中嘛,以后我养你。”戴小虎拍着胸膛说。
“可那样我们就要分开了,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了。”项云菲扔丢树枝,站起来激动的说。
“那别急啊,来坐下。”戴小虎拉着项云菲坐下后又说:“分开了也分不了我们的感情,我们可以写信,现在又可以打电话了。”
“可我还是不想离开你。”项云菲双手揽着戴小虎的脖子撒娇的说。
“又不是再不见了,只要你天天想我,我也天天想你,并且每周给你打电话。”戴小虎抱着项云菲笑着说。
“那就说定了,每周日就给我打电话。”项云菲抬起头看着戴小虎说。
“嗯,每周我从家里下来就给你打。”戴小虎正色的说。
“不许忘了啊,不然我不饶你。”项云菲伸着她的小拳头说。
“不忘,怎么会忘了,我就是把吃饭的忘了也不会忘了给你打电话。”戴小虎一脸严肃的说。
“嗯,嘻嘻,小虎,我走的那天你会来送我吗?”项云菲扭了扭身体,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着戴小虎,才笑嘻嘻的问道。
“我就不来了吧,”还没说完项云菲眼睛里眼花打转,吓得戴小虎又是一大堆好话,才接着说:“一个是,那天你父母都在,我去不方便;还有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是,我不想面对送别时的那种悲凉,你到了我会打电话给你,这样行不?”
“行,那就别送了,我也不喜欢离别时的气氛。”项云菲低着头说。
“嗯,咱们走吧,叫上高峰和林菱,一起去吃你最喜欢的麻辣烫吧。”戴小虎看了看天,太阳已经直射地面了,估摸着差不多中午了,便说。
“嗯!”项云菲答应道,接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戴小虎也站起来,对着凉亭那边喊:“高峰,走了,吃饭去了。”
“知道了,门口等我们。”高峰的声音从凉亭那边穿了过来,只不过听着有些不大对劲,戴小虎和项云菲也没在意,继续往公园外走去。。
戴小虎拉起项云菲的手,说说笑笑的往前走,留下一路项云菲甜蜜的笑声。
爱情的甜蜜从一开始就有,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让爱情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五章
七月十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个很平凡的日子,和往常没啥区别,可对于县二中新晋的高一新生而言,却是踏入高等学府的第一次迈脚,因为今天,是通州县第二中学录取的高一新生报名的日子。此时,不管是从二中本校毕业的初中生,还是四乡毕业的初中生,都挤满了报名的窗口,伸着长长的手臂等着窗口里的老师的回应,即使三伏天的太阳,也阻止不了这份的热情。校园里,有的学生在家长陪同下收拾被褥,往公寓楼上搬,也有自己一个人顶着太阳搬的;有的在和父母一同站在太阳下,等待叫到自己的名字,也有自己一个人的,满脸汗水的夹着行李等着的;还有提前报好的,此时和家人朋友站在树荫下,看着不远出满身大汗的人群,享受着独有的凉爽和看热闹的心。
戴小虎和高峰两个人穿过人群,直接去厕所抽烟了。说起二中的厕所,可谓是功能多多,这个地方远离老师和保安,下课后,就成了同学们的天堂,有谝话的,打架的,抽烟的,解决三急的,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厕所里,戴小虎和高峰一遍抽着烟,一遍商量着报名的事情。在他们俩看来,他们不需要排队,等差不多的时候直接找负责新生报道的老师,反正他俩也认识,尤其是戴小虎,和学校大多数老师熟的不能在熟了。
高峰摸了摸刚剃的光头,对戴小虎说:“小虎,我可能要和林菱分手了!”
“啥?分手?”戴小虎猛然站起来转过头惊问道。
“嗯,分手。”高峰痛苦的抱着头说。
戴小虎又慢慢蹲下,接连吸了几口烟,才问道“什么原因,你俩一直不是好好的吗?”
“小虎,你听我说,我俩不可能的。首先,我觉得当初我们在一起只是因为羡慕别人的一次试探,因为好奇爱情的一次尝试,根本就没有爱可谈;再者,我上了高中,以后会上大学,还有可能爬的更高,林菱跟不上我的脚步,我们即使现在在一起也迟早会分开,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分了以后对我们两个都好。”高峰扔掉烟蒂,一口气说了出来。
“就因为这?”戴小虎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种理由让他听着难受。
“嗯,这是最重要的两条。”高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
戴小虎重新站起来,过来过去的在高峰面前晃悠,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低着头组织了一下说辞,对高峰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你想过林菱吗?或许我们是尝试爱情的滋味,可你既然选择了林菱,为啥要中途弃掉了?至于你说的因为你的理想,林菱跟不上你,在我说来就是扯淡,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一个男人是要有事业,可代价并不是抛弃女人,你这样做,和陈世美抛弃秦香莲差不多。”
“你说的也对,但那只是你的想法。我想的刚好和你相反,男人没事业怎么谈家庭,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到,还谈什么事业。我选择的是和唐僧一样的选择,为了理想,可以拒绝女儿国国王的爱恋。”高峰坚定的说。
“唐僧是个伪君子,满口的仁义道德,殊不知他抛弃了父母追求理想,佛家讲众生平等,他一见观音如来就跪地虔拜,还有,他讲善心,可因为白骨精将孙悟空赶走,谁知道他当时有没有贪恋白骨精的容貌了?你只是为自己找借口,为自己找离开林菱的理由。”戴小虎对着高峰吼道。
“也许你说的对,但我的主意已定。我俩的思考方式不同,想问题的切入点也不同。”高峰迎着戴小虎的目光坚定的说。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那自己拿定了主意,我说什么都是枉然了。”戴小虎无力的说。
“嗯,我会处理好的。你呢,云菲要走,你有什么打算吗?”高峰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裤兜里说。
“我想的很简单,她若不弃,我便不离,然后努力学习,将来挣钱,过我们的小日子。”戴小虎一脸幸福的说。
“那万一云菲变了呢?你要知道,云菲也没出过这个县城,在外地见了大世面,还能一心一意吗?不被花花世界迷惑吗?”高峰又掏出烟,给戴小虎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才有些不确定的说。
戴小虎点着烟,狠狠的吸了几口,靠在墙上说:“我不知道,我的爱情容不得杂质,她既然不能同甘共苦,那我们的缘分也就仅此而已了。”
“我知道你很看重感情,能做你的朋友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做你的恋人更不容易,虽然你一旦接受了,会看的比谁都重的,但云菲也会和你一样吗?”高峰有些欣慰的说,也是自己感慨,得到戴小虎的友谊对他来说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戴小虎特别注重感情,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只要他认可了,就会肝胆相照,绝不藏私,初中三年,在戴小虎的眼里是朋友的一共高峰一个。
“一切随缘吧,我不强求。”戴小虎眼里也露出不确定,但转瞬又肯定了,他相信项云菲不会背叛他,接着又说:“走了,估计人少了,过去报名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他不想在讨论这个问题,他相信项云菲不会抛下他,议论她就是怀疑她,说明自己对自己没信心。
戴小虎和高峰从厕所出来,直奔报名点去。此刻,校园里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大多数都已经弄好了,学生家长也回去了,留下孩子只等着明天开始军训。高峰望了望窗子里面,对着戴小虎说:“小虎小虎,里面是郭伟老师。”
戴小虎一脸惊讶的说:“是他!嘿嘿,把你通知书给我,跟着我进去。”
高峰知道戴小虎和郭伟关系很好,便掏出通知书递给戴小虎,戴小虎拿着两张通知书向人群前面走去。
戴小虎插到第一个,趴在报名点的窗台上,向着里面说:“郭老师好!”
报名点写收据的老师抬起头,看到是戴小虎,有些惊讶的说:“戴小虎,你考上高中了?”
戴小虎笑嘻嘻的说:“郭老师怎么说了?你就那么不希望我考上?我怎么就不能考上高中?!”
这位郭老师是二中教务处的老师,对学生很随和,也是最受同学敬爱的老师之一。郭老师名叫郭伟,快五十岁了,教过的学生已经有成为同事的,可谓是桃李满天下。戴小虎以前因为一些不是很光彩的原因,常进教务处,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两个人的脾气又差不多,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也很好,常说一些无伤大雅的话当作笑谈。
“咳咳咳,口误,口误!戴小虎,我的影响是你好像从没有认真学习过吧,打架的有你,逃课的有你,谈恋爱被抓的也有你,把老师气哭的还是你,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走后门才进来的?”郭老师如数家珍的说道,最后更是怀疑的眼光望着戴小虎。
“哎老师,你怎么能怀疑我了,我是经过好几个昼夜的发奋,头悬梁,锥刺骨,才考上的。我给你说啊,我们班一共考上了四个,其中就有我。”戴小虎依旧笑嘻嘻的看着郭老师,又得瑟的仰起头说:“怎么样,厉害吧,我是不学,学的话什么状元之流的都得靠边站。”
郭伟老师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眼睛重新大量着戴小虎说:“真的是考进来的?没托关系?”
“哎老师,我爸是一个打工的,我妈种地的,我就是托也得有人啊!”戴小虎装作气急败坏的说。
“得了得了,知道你能说,赶快把通知书拿来,后面还有人了。”郭伟老师怕再说下去还不知道引出什么话,他可深知戴小虎那一张嘴的厉害,每次来教务处都把一帮老师说的无言以对,是正儿八经的“有理说十分,没理也占三分”的人。
戴小虎笑嘻嘻的把他和高峰的通知书递进去。
“怎么是两份?”郭伟斜着眼故意问道。
“那啥,一份是我朋友的,我反正过来了,就一起拿了。”戴小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郭伟看了看,在收据上“唰唰唰”的写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对戴小虎说:“一个人七百。”
戴小虎和高峰把早准备好的钱递进去,接过收据单,看了看,对着郭伟说:“老师,必须住公寓楼吗?”
郭伟摊摊手说:“这个没办法,学校里硬性规定的,你若不想住,就坚持完高一,可以搬出去住了。”
“那好吧,我也听说了这个事,先就这样吧,到时候再说其他的吧。”戴小虎无奈的说。
“嗯,这是收据单,带着它去找宿管,给你们安排房间。”郭伟递出两张收据说。
“嗯,那老师你忙吧,我先走了。”戴小虎朝着郭伟挥挥手说
“去吧,去吧,我还忙着了,开学步入正轨了来我办公室。”郭伟对着戴小虎嘱咐道。
“行了,再见,老师。”戴小虎便说便转身离开。
戴小虎和高峰拿着两张收据单,在阳光下迈着矫健的步子,说说笑笑着向着公寓楼走去。
青春是小孩的脸,不为利益,不为名分,只为高兴而高兴,只为哭泣而哭泣。
第六章
有很多事我们说不上为什么,不是我们不懂,而是我们没资格接触,当我们懂了的时候,我们做的事也成了别人眼中的很多事。
戴小虎他们县城这几天阴雨霏霏,三伏天的燥热也被连绵不断的毛毛细雨洗去。经过几天的雨水冲刷,县二中走道两旁的树木越显得深绿了,就连校门外的柏油马路也更加黑亮了。
县二中的操场上,十个军训方队身着迷彩服,迈着整齐的步伐,喊着嘹亮的口号,一队一队的从主席台前走过,接受领导的检阅,迎来阵阵掌声和喝彩声。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坐满了学校领导,大多数学生也爬上主席台的侧面,看着绿旋风一样的队伍飘过来又走过去。
戴小虎在军训第四方队,也就是说他在高一(4)班,此时的戴小虎,却是心急如焚,今天是他女朋友项云菲走的日子,他很想早点结束,这给领导演戏的军训,他呆着烦闷,不如称早结束,他好去车站,远远的看一下项云菲,目送着她离开。
项云菲是在家吃的午饭,因为是要离开,所以今天特丰盛,但项云菲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她没有一点胃口。项珂和李侗蔚也觉得难以下咽,毕竟这次是出远门。
吃过饭,项云菲拿着行囊,在他爸项珂和他妈李侗蔚的陪伴下向汽车站走去。项云菲回头望望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伤心。她心里对自己说:“还是要走了,还是得离开这里去未知的城市,可只是我一个人,小虎也去的话该多好。人家说‘喜欢一座城市是因为一个人’,可我喜欢的永远是这个贫穷而又落后的县城,……”
项珂看着走了神的女儿,顿时感到一阵揪心,便快步走到项云菲旁说:“云菲,你是不是不想去啊,你如果想留下读高中,我会把你弄进去的。”
“不用了,爸,我还是想去外面,长这么大还从未出去看过了。”项云菲强装着笑脸说。
“嗯,去外面看看也好,爸不需要你学个啥,就是你什么都不学,爸也会给你找到工作,你能明白爸的意思吗?”项珂摇摇头,深深叹口气说。他知道女儿对他们有意见了,不是想去外面看看,只是想离开这个让她伤心了的家。
青春是敏感的,即便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也会让这些少男少女浮想联翩。项云菲觉得,她父母不喜欢她,她又何必呆在这里呢,不如去外面,找寻自己的没有性别歧视的世界。
李侗蔚今天莫名其妙的感到烦躁,她知道,这是女儿要走了,虽然她喜欢儿子,可女儿也是她心头丢下的一块肉,今天就要走了,在放假前是不会回来的,她心里面很后悔当初的决定,但看到固执的女儿,啥话也说不出了。
林菱孤零零的站在车站上,任雨水顺着发丝流下,滴进滚烫的眼里,滴进发苦的口里,也滴进她冰凉的心里。本来这几天,林菱因为和高峰分手,伤心的悲痛欲绝,这几天都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唯一的好友今天要离开,说什么总得送送的,所以一大早起来就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下午一点多赶到县城,然后就在汽车站等着。
远远的项云菲就看见林菱站在雨中,就把行李递给她爸,跑向林菱,林菱看到后,也是倍感亲切,走向项云菲。
项云菲和林菱在雨中紧紧的抱着对方,各自的脸颊上挂满了泪水,混合着雨水落到水泥路上,流向不知何方,或者是大海的方向,或者是那个不知名的沙漠里风干的心脏。
林菱来的时候对自己说,今天是送好友上学的,一定不哭,也不露出一点点的悲伤情绪,要高兴的祝福她,勉励她,可想到自己爱情的夭折,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谁也不说,今天却又是和好友离别的日子,想到从今往后自己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心里就更加难受,感觉到滚进脖子里的好友的热泪,再也忍不住了,也哭了起来。
项云菲今天肚子里装满了委屈,一直强忍着不在父母面前露出,可一想到那晚父母的对话,不仅倍感凄凉,还有戴小虎,她一直深爱着的男人,不知道过多长时间才能再次躺在他怀里看天上的鸟,天上的云,天上的星星。她来到车站,原本以为会没有人来送自己,没想到林菱来了,她一下子感觉到心里暖烘烘的,委屈的泪水再也不顾她的阻拦,夺眶而出,任凭她擦了又擦。
项云菲和林菱相互安慰着,可自己总是忍不住让泪水停止,她们笑着流眼泪,她们爱着受伤痛。
项云菲不知道,在她和林菱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在她们旁边不远出的柱子后面,也有一个人任凭泪水肆意蔓延,他是戴小虎,项云菲深爱的男人。
戴小虎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军训阅兵终于完了,在校长宣布“军训阅兵完毕”后,戴小虎就偷偷脱掉军训服,摘掉帽子递给舍友,撒腿向校门外跑去,这时候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怕他去了却见不到了。
戴小虎跑出了校门,刚好碰见自己班的班长何晟给教官买礼物回来。何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戴小虎便把自行车上的礼品取下递到何晟手里,一把夺过自行车就骑上飞一般而去,何晟只听见风中传来“大班长,车子我借用一下”,然后背影渐渐消失在人马车流之中。
戴小虎从没感觉过自己的力气有今天这样好,自行车蹬的飞快,本来要三四十分钟的路程,让他硬生生十分钟赶到,而且感觉还不累,看到项云菲还没来,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锁好自行车。这时候戴小虎才感到说不上的疲惫,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挣扎着靠在柱子后面,一边休息一边等着他心爱的女人,好一会才感觉疲惫感淡去了。他看到林菱也来了,本来想过去打个招呼,可迈出的脚又收回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一边是他的哥们,一边又是他女朋友的死党,他怎么说都不合适,再说了,感情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戴小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便吸便看着远处。突然,他向着魔了一样,夹着的烟也自由落地了。一股莫名的激动刹那间充满了他的心口,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只见一道消瘦的身影托着行李出现在他的目光中,他想过去紧紧的抱着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可看到后面的人他又没敢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
看着项云菲和林菱抱着哭,戴小虎的心里倍感难受,他知道她心里想的啥,可他却不能帮她,只能默默的祈祷。泪水顺着戴小虎的脸颊任意流着,渐渐模糊的视线让他止不住的内心狂躁,抬起衣袖擦干,刚恢复清明的世界又模糊了。
项珂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快两点了,便对着项云菲说:“云菲,时间差不多了,进站吧!”
项云菲放开林菱,擦了擦林菱的脸说:“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别折磨自己。”
林菱点着头说:“嗯,你也是,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会的!”项云菲擦了擦眼睛,又说:“这该死的雨,怎么总往眼睛里流。”
“是啊,擦都擦不过。”林菱也强露出笑脸说。
“唉,我走了,你给小虎说一声,我到了会写信给他的。”项云菲在林菱耳边低声说。
“嗯,我会的。你路上小心啊!”林菱点着头说。
项云菲提着行李,向她爸她妈说了一声便转身往车站里走去,边走边向后挥挥手,但没有回头,她怕她回头会忍不住眼泪再流出来。
项珂和李侗蔚想给女儿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女儿的冷淡,他们两人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项珂目光复杂的看着女儿离开,叹息一声后转身对林菱说:“林菱下午去我家吧?”
林菱微微一笑说:“我不去了,项叔叔,下午我要看一个同学去了。”
“嗯,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回去了,有时间到家里来啊!”项珂知道女儿不在,林菱是不会去的,所以也没勉强。
“嗯,项叔叔再见!阿姨再见!”林菱对着项珂两口子说。
项珂快步离开,李侗蔚紧紧跟着,她感觉自己的丈夫好像心事重重的她得追上去问问。
戴小虎看到项云菲进站了,他想过去抱一下都不能,只是祈祷着项云菲一路平安。“该离开的都离开了”。戴小虎擦擦眼睛,自己对自己说,然后向林菱走去。
“林菱,吃过饭了吗?”戴小虎不知道说啥,只得问一句无关紧要的。
“戴小虎!那怎么也在?”林菱惊呀的问道。
“云菲今天走,我怎么能不在了!走吧,一起吃饭去。”戴小虎装作随意的说道。
“你别说我还真有点饿,走吧,吃牛肉面去,好长时间没吃了。”林菱知道戴小虎故意岔开话题,也就随着戴小虎说。
戴小虎推着自行车,和林菱两个边走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在一家打着“兰州牛肉面”牌子的门口停住,锁好车,进去吃饭去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我们的青春有多少事不是这样?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因为难过而难过,故作快乐而已。
第七章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带走了黄土地上夏日的炎热,带来秋日的凉爽;带走亲人的期盼,带来异乡的问候。
戴小虎和高峰转眼已经上高中两个月了,项云菲也走了两个月了,这时候的林菱,却还在家里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林菱家人思索着林菱可能想上高中,就托关系把她弄到镇里的一所高中,希望她能发奋努力,考上大学,可是她也是死活都不去,逼得紧又泪眼朦胧的,她家里人以为林菱看不上镇里的高中,也就慢慢不催了,由她折腾。
家人不知道,可林菱自己清楚,自己不是嫌弃镇里的高中,她从来不认为镇里的高中比县里的差,即便这是事实。林菱是感觉自己没有目标,没有理想,她面前的路一片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走,所以即使去了也是白去,她不想浪费家里的钱,更何况是为自己花的钱,还是没起作用的钱。林菱虽然叛逆,可总是知道啥叫真正的关心,亲人每日脸上露出的急切与无奈她看的到,可是她的苦没地方说,所以家人为她花钱,她心不安。
这两个多月来,林菱也慢慢从失恋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再不会无缘无故的悲伤,无缘无故的流泪。在送走项云菲后,她和戴小虎谈了一下午,也知道高峰是因为啥才选择分手。她不怪高峰,爱情里本就没有谁对谁错。林菱从一开始就知道,高峰是个事业观念特别强的人,他不会让自己被所谓的感情羁绊,他为了事业可以放弃点一切。但即便知道,林菱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就像人家说的“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林菱放下一切,死心塌地的爱着高峰,可她跟不上高峰的脚步,这样的后果迟早是分手。高峰在上高中前提出分手,看是绝情,其实更多的还是为了林菱。对高峰来说,分手了,既是解脱了自己,又不会让林菱陷得越深,最后发生谁也承担不起的事。林菱的性格高峰很清楚,如果等到高考后和林菱提出分手,林菱很可能会走极端,那时候,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在高峰和林菱恋爱的时候,戴小虎曾经让项云菲劝过林菱,他作为高峰的哥们,高峰什么样的性格他最清楚,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为情痛苦,如果高峰事业有成,他举双手力挺,可现在,即便在一起,迟早也是分开的,到时候高峰难受,人家女孩也伤心。项云菲的游说没能起到一点作业,高峰和林菱还是走到一起了。在两个人分手后,林菱向项云菲哭诉,自己的一片苦心换来的只是一句分手。项云菲又给戴小虎说,当时大骂高峰无情,可戴小虎看来,两人分手,看是无情,实则必然,反而正像高峰所说“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分手,对两个人都好。
林菱不喜欢读书,这从小学开始就如此,她从小有个梦想,就是站在舞台上,放出自己的歌声,她也一只为这个梦想努力着,但是梦想终究是梦想,残酷的现实没能给她展示的舞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机会。
离中秋节还有三天的时候,林菱的大伯林俊玺回家过中秋节了。林俊玺是八十年代正牌的大学生,毕业后分到了省城,在林菱她们镇上,可以说是最光宗耀祖的了。三十多岁的林俊玺,因为工作轻松,倒显得和二十几的后生一样。林俊玺分配后,便准备把一家人都迁去省城,但林菱的爷爷不同意,老人念旧,要守着这个几辈人的家,林俊玺没办法,只好拉倒,逢年过节的就到家里来尽尽孝道。
林俊玺回家后听说林菱学校不去,心想,这咋行了,不去学校那以后就没路可走了。想着想着林俊玺坐不住了,从炕上下来去找林菱。
林菱的小屋里,到处贴满了明星的海报,一张张笑着注视着屋里的一切;从屋顶坠下的风铃在打开门后“叮呤叮呤”的响起来;炕上叠着整齐的被子,旁边一大堆衣服也叠的整整齐齐的,看来林菱也不是一个懒散的孩子;铺了砖的地上,一张写字台朝阳放着,上面摆着一排书,不过大多数是关于歌曲和表演的,椅子上的坐垫半拉到地上,看来是坐了后直接出门了,没收拾。林俊玺见林菱不在,就退了出来。林俊玺刚准备回上房,无意之间撇到葡萄树下有个身影晃动,就走过去看看。
林俊玺走近一看,大吃一惊,“林菱,你在搞什么?”见葡萄树下支起的板,还有上面的蚊帐这些,林菱正在上面倒腾,于是惊讶之余问道。
林菱吓得一跳脚,回头一看是大伯,才送了一口气,用手拍着胸脯说:“大伯,您吓死我了,”然后又接着说:“前段时间太热,我在下面搭个床乘凉,怎么样,还行吧!”
“嗯,你太有想法了,这里面休息挺惬意的。”林俊玺摸了摸林菱的头说。
“那是必须的,我的这头脑就是做歌唱家的料,只不过没有伯乐相中罢了。”林菱认真加玩笑的说。
“算了吧,你做歌唱家,一出声都吓死观众了,还是好好上学吧,要不跟我去省里师大旁边的师大附中上高中。”林俊玺说着说着说到正事来了。
“我不行的,大伯,我是真不喜欢念书了,也不是那块料,就别花家里的钱了。”林菱苦着脸说。
“怎么说话了,什么叫你不行的,你喜欢当歌唱家,这很好啊,我们都赞成,但是,你得想清楚,哪一个歌唱家不是高学历,那一个不是接受过正规教导的,像你这样连高中都不上,没接受过专业教育,怎么当歌唱家,你要当歌唱家的基础是考上大学接受专业教育。”林俊玺气的不行,想想还是苦口婆心的说。
林菱扔掉手里准备拆蚊帐的剪刀,坐在还没拆的床上,手托着下巴苦苦思索,她一直以来对她大伯是相当相信的,她大伯说的话她也得认真考虑考虑。
林俊玺也挨着林菱坐下,把手搭在林菱肩膀上说:“你是家里最小的,所有人都惯着你,由着你,但你一直都很懂事,所以我们大家也都很喜欢你,从前是,现在还是。但是,上学这件事你真做错了,你爸妈的感受咱先不说,能自己呢?想当歌唱家就上高中,考个音乐学院,让学校里系统的专业的知识把你培养成歌唱家。那个时候你出现在电视里,我们看到,肯定都很高兴。”林俊玺想了想又说:“你说你不喜欢念书,我能理解,我那时也不喜欢,可我看到你爷爷奶奶一脸的期望,你爸为了省钱让我读,更是直接辍学不去,你爷爷奶奶劝也不去,骂也不去,反正就是不念了,可我们都知道你爸为啥不念的,你说,如果我再不认真学习对得起他们吗?你现在也一样,我们给你最好的条件,让你读,让你去实现梦想,如果你不念了,会有多少人失望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就收拾好你的东西,我带你去师大附中上高中。”说完,林俊玺疼爱的摸摸林菱的头,回上房了,该说的他都说了,接下来就看林菱能不能想通了。
林菱现在陷入到纠结中了,如果跟着她大伯走,就能实现歌唱家的梦,可她觉得自己再怎么用心也是枉然啊;如果不跟着她大伯走,那么不用读书了,但歌唱家就永远只是个梦。
林菱想不出个所以然,苦恼的走出家门,在门前的路上溜达着。林菱目光随意的往下看去,只见一块地里一个农妇吃力的把犁扛到肩上,然后牵着驴向家里走去,半道上,可能犁压的肩膀疼了,又靠着埂子换了一个肩膀继续扛着走。这一下子让林菱觉得庄稼人的艰难。林菱又看向其它方向,一个农妇拉着木板车,上面高高的一堆大粪,前面一个小孩牵着驴帮忙拉,因为使劲,农妇的肩膀被绳子勒了深深的;另一个方向,家里的小孩不在,一个人拉着一车大粪走,驴也不是很听话,一会走到这边,一会走到那边,农妇气的不行,但没一点办法。林菱看的痴了,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她想,如果自己不读书,不当歌唱家了,是不是也和那些农妇一样,嫁个庄稼汗,然后男人外出打工挣钱,自己一辈子就干着那些农妇干的的这种活?“不,我不要,不要这样的活着,我要成为歌唱家,我要让亲人在电视上看到我,”她的心里狂喊。
林菱转身就撒腿往家跑去,冲到自己的房间就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林菱脱掉鞋半跪在炕上,整理她的衣服。拿起这件看着好,装上;拿起那件看着也好,再装上,结果没主意包已经满了。林菱又全部倒出来,重新挑选了一遍才好。林菱又站在椅子上,在写字台上挑选着要带走的书 ,等到装满了一包,才心满意足的脸上露出笑脸。
林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哼着歌,一身轻松的找她大伯去了,因为她已经决定了,要考大学,要当歌唱家。
青春期,是多梦的时期,我们追逐梦,幻想梦,即便不切实际,也自得其乐。
第八章
中秋佳节,文人墨客大谈思乡思亲,富贵达流略赏月升月落,一个个搜肠刮肚,榨取着铜臭淹没的墨水。可是庄稼人,依旧如往日一样,扛着铁锹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田间劳动,时不时抬起头望望远方亲人归来时该走的路,然后等到晚上,捧着月饼难以下咽,即便是一年才吃着一个这种奢华的食品。
戴家弯的人和大多数人一样,除了期盼亲人归来之外,只是埋头在田间苦干。秋月的天气,早晚凉的加厚了衣服,中午又热的人什么都不想床。戴小虎光着膀子,和母亲一起在地里忙活着,时不时想到在外的项云菲,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项云菲到地方后就给戴小虎写信,除了告诉戴小虎她的联系方式之外,里面浓浓的思念之情让戴小虎读者热泪盈眶,他也非常想项云菲。这之后,戴小虎总是省下五块钱的生活费,在周日回县城的时候,在公用电话上给项云菲打电话,也时常写着信,诉说着离别后的一切。
“再有两个月云菲就回来了。”戴小虎心里默默的说,接着长叹一口气,心里想道,“唉!也不知道是长胖了还是瘦了,她一直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总是叫人担心。”戴小虎想到在一起时项云菲傻傻的样子,脸上露出除了思念还有幸福的笑容。
“小虎,在想啥了?”戴小虎妈妈看到儿子尽管在冲着黄土地傻笑,忍不住好奇,便问道。
“没什么,妈。”戴小虎一惊,连忙回答道,接着又说:“妈,邻庄的那老王家是怎么回事,他儿子柱子怎么喝药了?”戴小虎怕他妈接着问,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唉!这事怎么说了,”戴小虎妈妈停下手里的活,直了直腰又接着弯下继续忙活,口里说:“柱子常年在外面打工,四五年都没回来了,今年过年的时候回来,家里就多了两个小孩。”
“那不很正常吗?他走的时候他婆娘怀上了双胞胎啊!”戴小虎被勾引起了好奇心,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
“看似挺正常的,他回家时虽然疑惑,但他婆娘巧巧说是双胞胎之后也就没再问。过完年,他给老王说这次又要隔四五年才能回来。可谁知道他心里的疑惑并没有因为他婆娘说的双胞胎而打消掉,立秋的那天又回来了,而且是晚上才到家的。一进家门,他就听到两个孩子哭,还以为家里没人,就把两个孩子哄的睡着后往上房去了。但是他一进上房,就好像着魔了一般,他看到她婆娘巧巧和他爹两个人脱得精光在炕上睡着。”
“啊!”戴小虎吃了一惊,还有这种事,这也太耸人听闻了。接着又问:“那后来了?老王怎么处理的?”
戴小虎的妈妈叹口气,说:“老王怎么处理,他当时就傻眼了,羞的都不知道是怎么从门里出去的。他儿子当时气的直接拿起菜刀要剁了他婆娘巧巧,巧巧吓得钻到桌子下喊到:“柱子,我死了不要紧,可两个孩子怎么办?”柱子听了后硬生生忍住了,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第二天,柱子偷偷的取了两个儿子的血去医院验,结果都不是他儿子。他羞愤难忍,准备回家里再度杀了他婆娘巧巧,都怀了别人的种,而且都生到自己家里养的这么大了。柱子怒火中烧的回到家,拿着菜刀准备再次剁巧巧时,老王拦住了他,并且跟他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原来,在老王刚死了婆娘后,一个人难受的到外面溜达,结果碰见路过的巧巧在埂子下尿尿,老王看到后就起了歹意,看四下无人,便强奸了巧巧。可事情就是这么巧,巧巧怀上了孩子,可巧巧一个未出阁的闺女,说出去还怎么活人呢?于是偷偷的找到老王。老王思前想后就想到去巧巧家给儿子提亲,这么一来,即可以掩盖他的丑事,又不让自己的血肉外流。巧巧过门后几个月,柱子因为家里的债,外出打工,这一走就是几年,一来二去的,巧巧和老王又对上眼了,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我的妈呀,这老王也太可恶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媳妇,怎么干这种让儿子没脸、他也没脸的事呢!”戴小虎听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老王还来这么一出,不由的替柱子不值,有些气愤的说。
“谁知道了,柱子听他父亲说完,整个人呆住了,父亲一手为自己操办的婚事竟是为了他自己做的孽埋单,想不通的柱子第二天在他妈的坟上喝药死了。唉!多好的一个后生啊,这前村后村谁见了不夸,他妈死的早,柱子也在他家算是顶了半边天。”戴小虎妈妈惋惜的说。
“那老王和巧巧两个人呢?巧巧娘家怎么处理的?”戴小虎问道。
戴小虎妈妈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叹口气说:“老王还能怎么处理,虽然很伤心,可那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家里还有两个了,死一个就死一个呗。巧巧的娘家也嫌巧巧把他们家的脸都丢尽了,都不让巧巧进门了,还说以后巧巧也别回来了,他们没这么个女儿。”
“这事整的,现在人都知道了吧,他们怎么见人了!”戴小虎幸灾乐祸的说。
“这事知道的人还真不多,都以为柱子是得病死的了。”戴小虎妈妈白了儿子一眼说。
“妈,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用不了多久,人人就都知道了。”戴小虎一副老气横秋的说道。
“行了行了,别聊人家了,赶快把这块地弄完今天就歇了,这一会只顾着说话,活都没干。”戴小虎妈妈说着又开始忙活了。
戴小虎想着老王家的事,为柱子的憋屈怒火满腔,为巧巧的不幸和后来的放荡是即同情又厌恶,为老王的没人性恨不得早死。戴小虎一遍想着一遍干活,想着想着不由得想到项云菲,他在心里说:“云菲在外面会不会变心,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比县城,她能抗拒掉诱惑吗?她……”戴小虎猛然一惊,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能怀疑云菲了,我俩的感情什么诱惑都挡不住啊!”想到项云菲的一往情深,戴小虎脸上又露出甜蜜的微笑。
有些心思你从没有想过,那你永远就不会想,可有些心思你稍微念叨一下,就会在心里埋下种子,时不时你会又想起来,尤其是异地恋,只要动了心思,你不由自主的会一直动下去。戴小虎就是这样子,白天由于听闻了老王家的事,就想项云菲是不是会抛下他独自而去,或者发生一些不得不离开他的事,到了晚上,戴小虎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感到莫名的害怕,但具体又不知道怕什么。戴小虎躺在炕上,眼睛却盯着窗外的天空,闪闪的星光洒进屋里,好像一层冰霜覆盖在上面,“唉!这星星就像是情人的眼睛,永远也猜不透她的闪烁下掩藏的心”,戴小虎叹息着对自己说到。
第二天,戴小虎回到学校去了,今天是星期天,他还要上晚自习了。戴小虎到县城后校门也没进就去给项云菲打电话,可这次传来的尽管是忙音。到了晚上,晚自习结束后戴小虎又去打,这次打通了,项云菲说她和同学出去玩了,然后两人说了一大堆没有营养的话后就挂断了。回到寝室后,戴小虎满脑子都是项云菲说的话,他在里面听到了一个名字,刘军强,这个项云菲说了几次的名字。戴小虎一个字一个字的想项云菲说的话,想从里面推断出项云菲的心思,可最终什么都没推出来。接下来的几周,戴小虎打的电话越来越接听的少了,项云菲的书信也特别少了,三四周才能收到一份,而且戴小虎觉得项云菲说话特别客气了,他看项云菲的信是越来越感到害怕,生怕出现一个他最不想听的字。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特别灵验,可谁知道男人也有第六感,而且比女人还要灵验。戴小虎的危机感还没消除时,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他看到项云菲对着他笑,可转眼间又在对另外一个人笑,戴小虎努力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总是模模糊糊,戴小虎心里一急,醒了过来。戴小虎早上起来后一直想着梦中的事,总感觉今天要有事发生。果不然,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崩溃的消息,项云菲和另外一个男的在一起了。悲痛欲绝的戴小虎满学校找和项云菲在一个学校的同学的朋友,只为了证实他听到的消息是错的。终于,戴小虎打听到了一个人,他的朋友就和项云菲一个学校,并且是同寝室,然后戴小虎托那位同学在她朋友那里打听。可找过了,戴小虎又怕了,他怕证实。过了两天,一张纸条到了戴小虎的手里,上面写着:项云菲与刘军强在一起。
很少喝酒的戴小虎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也哭的很伤心。戴小虎被室友抬进寝室后,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流眼泪,几个室友怎么劝也没用。
第二天戴小虎又像往常一样去上课,只是脑子里一团糟,什么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项云菲的影子。戴小虎就是这样的人,他把感情看的高于一切,他认为,金钱、权利都是羁绊感情的绳索,所以他的真正朋友很少,但交的每一个都可以为朋友放弃一切的人,同样,他对爱情看的也十分重,一旦和他对眼了,他可以为你肝脑涂地,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不背叛他,他的感情不含一点杂质,要不然,你在他眼里连陌生人都不如,他认为你已经失去在他眼里的资格,即便在痛苦他依旧这样做。
中午放学,戴小虎打通了项云菲的电话,这次项云菲不知是没事干还是什么的,立马就接了。戴小虎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才说:“我们分手吧!”然后挂掉电话,一个人像丢了魂的在街上乱逛。
社会的复杂让我们迷失,世界的多彩让我们炫目,我们的坚守因复杂变复杂,我们的生活因多彩而多彩。
第九章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 ,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 ,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 ,狂歌痛饮 ,来访雁丘处。”
元好问一首《摸鱼儿》道尽了青春的痴男怨女,诉完了爱情的悲欢离恨。爱情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答案,却能让人受到比酷刑还厉害的惩罚。
戴小虎和项云菲分手后,慢慢的迷上了看小说。他看路遥先生写的《平凡的世界》和《人生》,为里面的孙少安由同情到佩服,他为田润叶的执著感动不一,他为孙少平不甘为人下人的斗志豪情万丈,他为田晓霞的牺牲失声哭泣……他看过很多的小说,在每一部里都把自己当作每一个主人公,感受着每个主人公的悲欢离合;他也看武侠小说,感受江湖上的快意恩仇,感受江湖儿女的敢爱敢恨。后来,他攒钱买了手机,迷上了网络小说,他喜欢在另一个世界绝对的自由,喜欢未知世界里的爱恨情仇。
对于戴小虎看小说,他的家人没有不反对的,为此,戴小虎不知道和家人吵过多少次,戴小虎也觉得这样不好,可他拒绝不了小说世界里的一切,又沉迷在其中不能自拔。
南方没有北方那么干燥,也没有北方那么粗旷,但南方有她的温柔,有她的细语。已经到深秋了,这座分界线以南的城市还有着她独有的特色,每天迎接着国内外的游客,展现着她的娇柔与妩媚。
在文化街,一所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坐落在这里,宏伟的大门紧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项云菲就在这所学校里读书。一座大门,两个世界。外面是各种高尚的、低贱的、干净的、肮脏的事都有的社会,里面却是纯真的学生。走进校门,宽敞的校园里学生三三两两的走着,路边的景观树依然翠绿翠绿的,几幢楼坐落在正中间,这里是学生学习的区域,后面一百米处,才是活动中心和公寓,以及供给学生日常用品的小卖部;过了学生活动中心,左边是人工湖,里面的荷叶逐渐有变黄的;右边是学校公园,是谈恋爱的人的天堂;学校后面,是一条河,清澈的水流直涌向长江,再往后就是居民区,当然在学校是看不见的,只能看到远方起伏的山峦和无意间楼房冒出的檐角。
今天是周六,校园里学生还是比较多的。项云菲没事干,一个人出了宿舍溜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径直走到学校的公园里,她坐在公园的草坪上,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哀,她这几天都在这里,一个人静静的坐一会,安静的想想自己的事。
看起来,项云菲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其实,项云菲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时常纠结自己是对是错,她一直感觉自己是对的,可当戴小虎说了分手时,她感到自己心痛,几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戴小虎说分手时她能感觉到那种悲痛,她曾经的种地的男人,因为她的任性彻底离开了她,让她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云菲,你怎么了?”项云菲身后一个声音问道。
项云菲没有转身,她知道是谁,刘军强,可以说是她现在的知心朋友,也是直接导致戴小虎很决然的说分手的人。
项云菲抬起头,指着远方的山峦说:“你说,真正的爱情是不是像那山峦一样坚定不移!”
刘军强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云雾从中间穿过,缓声说:“爱情就像是前面那座山峰,你坚定不移,可始终看不到山顶端的样子,爱情的终点也是在雾里,前一刻可能山盟海誓,下一刻发生地震就会分离。”
项云菲眼睛里闪过泪花,哽咽着说:“我的爱情发生了地震,山脚和山顶分开了。”
刘军强眼里露出喜色,但嘴上还是说:“没关系的,分开就分开吧,还有别的山峰可以补上去。”
项云菲站起来,撩了撩脸上的头发说:“你不懂,”刚要抬脚离开,又说:“我回去了,这两天特别累,回宿舍睡睡。”
“那你回吧,别太伤心了,也可能别的山顶更适合你。”刘军强在后面说道。
项云菲脚步顿了顿,便离开了。
刘军强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暗自攥着拳头说:“你一定是我的,我已经成功了一步。”
原来,刘军强想追求项云菲,可知道项云菲有男朋友后,就采取迂回战术,先挑拨项云菲和她男朋友,再追求项云菲,项云菲和他相好的消息就是他放出去的,现在项云菲和她男朋友分手,他的机会来了。
项云菲回到宿舍,想给戴小虎解释一下,可不知道怎么解释,再说了,她感觉自己对戴小虎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倒是感觉就是普通朋友,解释不是多余了吗?。想到这里,项云菲又想到刘军强说的话,心里面久久不能平静,可真要这么做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项云菲想到好友林菱,好几天没联系了,于是打电话给林菱。
“喂!”电话里传出林菱的声音。
“林菱,你还好吧!”项云菲低声说。
“很好,你怎么了,声音咋这么慢,是不是生病了?”林菱关切的问道。
“没有,林菱,我失恋了,和小虎分手了。”项云菲隔了一会低声说。
“什么?失恋了?怎么可能呢?真没想到,戴小虎也是这种人。哼,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分了便分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云菲你不要太难过了。”林菱气愤的说。
“不是的,林菱,这次是我的原因,不管小虎的事。在这边,我和另外一个男生这段时间走的近,不知道怎么被小虎给知道了,然后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提出分手了。”项云菲赶紧解释说。
“什么?你怎么会犯这样傻的错误,别的不说,就说戴小虎对你好吧,那是好的没话说,他把你看的比他自己都重要,可你怎么这么糊涂了?”林菱惊的目瞪口呆,顺了口气慢慢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觉小虎在我心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没了那份该有的情愫,好像他只是成了朋友一样,这样想我反倒感觉我是对的。”项云菲有些不确定的说。
“你们俩隔的远,产生这种想法很正常,如果不够坚定,这种想法就会蔓延的不可收拾。唉!云菲,你是变了啊!变的陌生了,或许叫变得现实更为合适吧。”林菱有些伤怀,当初他们的纯真都没了,被这个社会打磨没了。
“我……”项云菲不知道说什么了,或者该怎么说了,林菱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的她晕头转向。她不知道,她真不知道她变了。
“云菲,你是知道的,戴小虎是多么重视感情的人,更何况爱情,流言能传到他耳朵,他要不说分手才怪了,都不是他了。”林菱说道。
“可是刘军强只能算是知己啊!”项云菲狡辩道。
“唉!云菲,我了解你,你口里说是知己,说不定心里已经默认了他的存在,已经在他身上找到了以前戴小虎身上的那种归属感了吧,云菲,有钱了任性,没钱了认命,不要把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林菱叹口气说,她是没想到,这次完全没按故事情节来,让她也不知所措。
项云菲久久说不出话来,连拿着听筒的手都开始哆嗦,她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她怕林菱的话得到证实,她怕她从新找到了归属感,那样的话她觉得自己就是罪人,她是不应该有的。
项云菲挂断电话,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她苦恼,她惆怅,她第一次感到彷徨,也许是她错了,可感情不分对错,只说缘分,也许是和戴小虎的缘分尽了吧。
“也许林菱说的对吧,小虎,对不起了!”项云菲看着天花板心里默默的说。她决定了,和刘军强处一段时间试试。项云菲下定决心后,心里感到莫名的轻松,她觉得少了一种羁绊,多了一份自由。
每个寒假暑假,项云菲也回到家里,可除了面对无穷无尽的烦恼外,再没有其他事可做,项云菲想找戴小虎谈谈,可戴小虎好像躲着她,学校门口等也等不到,住的公寓楼又不让女生进,托人喊也不出来,这让项云菲彻底没了办法,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项云菲在学校外面,戴小虎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不想见项云菲,他心里头为自己难过,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独背叛爱情这件事他受不了。既然项云菲选择了背叛,戴小虎也选择分手,现在,戴小虎更是认为,既然分了,就不要再纠缠不清了,这样对双方都好,即便心里再难受,也得忍着。
一个寒假,一个暑假,戴小虎和项云菲两人像约好了似的,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一座大铁门,隔开了曾经在一起的两颗心。
第十章
青春是欢乐的,让你在记忆的年轮里有一圈美好的回忆;青春是忧伤的,让你在迟暮的轮椅上也湿了眼睛;青春是短暂的,让你还没尽情就已经开始谢幕。青春的年华多姿多彩而又喜悲爱恨,今天,发生着海誓山盟的壮言,明天,又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哭泣。青春有人欢喜有人愁,青春有人高兴有人哭。
转眼间,当初军训的一帮刚进高中的学生都到了高二,开始了分科,或选文科,或选理科,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将引导你人生以后的路,所以都很看重,特别认真的对待。
戴小虎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摆摆手让同学们都安静,然后说:“学校里通知今天开始分科,咱们班是理科班,想学理科的同学不会分出去,现在,班长记名字,想学文科的举举手。”
戴小虎眼睛盯着小说,根本没听班主任说什么,他只模模糊糊听到举手,就举起了右手,他还以为又是什么班级集体活动了。
第二天,学文科的同学背着自己的书包,伤感的离开原来的班级,去到下一个新的班级安家,很多人都留恋的回头看了又看,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欢乐、一起忧伤一年的同学就这样分开了,有的走出教室就流下了眼泪。
戴小虎抱着自己的东西,没有不舍,也没有欢乐,他像一只木偶一样只是随着人流走,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说里的悲欢离合,根本无所谓学文学理。
高峰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他又找到了自己可以追求的人,经过一个月的狂轰滥炸,外加温柔体贴,终于追到手了。此时,高峰搂着他的新任女朋友,说着文理的区别和重要性,因为他要学理,但女朋友要学文,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分手,要么让女朋友也学理。高峰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分解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女朋友终于同意学理了,这让高峰欢喜的呼天喊地。
高峰的新任女朋友叫张娟娟,是城里人,也是高峰班上的一朵班花。一头长发高高的扎起,好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瓜子脸上一双丹凤眼,随着两条柳眉轻轻转动着;小巧的鼻子正好合适,大一分难看,小一分别扭;樱桃嘴红彤彤的,时刻吐露着青春的气息;上身一件白衬衣,下身一件牛仔裤,真是多一分显胖,少一分显瘦,而且她的气质很好, 除了体现出女性的曲线美之外还散发着青春的活力,这样一朵花在高峰他们班不知道有多少惦记着,可一直没有成功采下来的。张娟娟的学习在班里虽然不是名列前茅,但也不是倒数的几人之一,一直在中游徘徊。
起初,高峰看到张娟娟后只是觉得长得漂亮,还没有要追求的想法,他也不认为他们之间能出现交集。高峰是个傲气特别浓的人,他是不会看上比自己要弱很多的人。可这个世上的缘分就是这样的奇怪,你偏偏不想的事他就偏偏来。一件偶然的事,让高峰彻底迷恋上了张娟娟,开始了任重而道远的追求。
高峰的学习成绩很好,每次都是班级数一数二的,自然一天找他讲题的同学也多,男女都有,他也习惯了这种事情,所以,只要找他问题,都是一视同仁,不分男女。有一次,高峰斜坐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正做题做的带劲,连口里都哼哼出来了。这个时候,张娟娟有一道题不太明白,平时学习好的几个女生都不在教室,她只好找高峰给她讲。张娟娟拿着题目走到高峰旁边,扭捏了半天才说:
“高峰,能不能帮我讲道题,我不太明白。”
高峰正在思路里遨游,听到声音也没看是谁,只是随手指了指同桌的座位,说:“你坐下稍微等一下,这道题我马上做完了,然后给你讲。”
张娟娟人长得好看,但是性格却很是羞涩,当时,脸红红的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坐,高峰也不在意,继续着他的题目。
终于,高峰完成了最后一步,脸上露出很有成就的高兴。高峰搓了搓手上的汗,对着张娟娟说:“坐下,哪道题?”
张娟娟很是拘谨的慢慢坐下去,可这下坏了,不知道屁股后面的板凳去哪儿了,之前要坐的时候明明在的,她一下子感觉要掉到地上,惊的不知所措,高峰是习惯性反应去帮着拽一下,不至于让摔倒在地上。高峰抓住张娟娟的手本能的往上一拽,可他忘了他是斜坐着的,这一拽直接把张娟娟拽到他怀里来了。
高峰和张娟娟两个人瞬间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而且两人的姿势多少有些暧昧。这个时候,班里的同学仅剩的几个男生嚎起来,张娟娟反应过来后立马把手从高峰手里抽出来,发现还坐在高峰腿上,像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看到班里女生怪异的眼神,男生幸灾乐祸的吼叫,一下子连羞带急,掩着脸跑出了教室。高峰委屈的看看班上其他人,他真的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这个时候根本不容他开口解释,就算他说了也没人相信。
班里的同学看见高峰还坐着,都喊:“还坐着干什么,你把人家都弄哭了,还不去哄!”
高峰憋屈的嘀咕道:“怎么是我弄哭的,这能怪我嘛!”但是他还是去教室外面找张娟娟解释解释,他觉得非常有必要解释清楚,他是无辜的。
原来,张娟娟身为班花,平时不大跟男同学说话,即便是追求者也从没搭理过,在班上是名副其实的“冷美人”,这次找高峰讲题也可以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自然会有人捉弄一下。在张娟娟刚要坐下时,高峰后面的一位男生偷偷地把板凳移开,张娟娟直接做空,才有了高峰拽美入怀的一幕。
高峰看见张娟娟在楼道窗台边,静静的望着楼下,他走过去也看了看,发现除了玩的学生外什么都没有,于是疑惑的问张娟娟:“你在这看什么呢?”
张娟娟小鼻子一抽,转过来白了高峰一眼,啥都没说,但眼睛里残留的泪水依旧让高峰给看见了,看来刚才真的羞哭了。
高峰看到张娟娟梨花带雨且抛白眼的神情,顿时让他有种看《红楼梦》里林黛玉的感觉,不由得忘了干啥来的,傻呵呵地盯着张娟娟看。
张娟娟眼睛盯着窗外,耳朵却竖起来听高峰说啥,可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不由疑惑的向高峰看去,才发现高峰盯着她看,一下子她觉得脸烫的厉害,连耳朵都感觉烧的慌,依旧白了高峰一眼快速转过身去,她觉得如果现在有条缝隙,她肯定跳下去藏起来。
张娟娟这一白眼直接让高峰脑袋充血,脚步不受控制的走到张娟娟身边,双手搬过张娟娟的身子,低头吻了下去。张娟娟脑袋直接懵了,她没想到高峰会这么大胆,来这一手,傻傻的感受着高峰温凉的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峰的嘴碰到张娟娟嘴唇时清醒了过来,可是现在骑虎难下,高峰干脆彻底吻了下去,心里想着:这次死就死了吧,豁出去了。一吻之后,高峰转身就跑了,他得消化一下今天的事。等张娟娟反应过来时高峰已经不见人了,脸色通红的张娟娟,呆呆的摸摸她那小巧的嘴唇,心脏加快跳了她都没感觉到。反应过来的张娟娟,这次可真的羞的想跳下楼去,紧接着一股无名的愤怒从心底蹿出,她想到自己的初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心里大骂高峰“混蛋”,但是性格羞涩的她口里还真骂不出来。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张娟娟擦了又擦。
快要上课了,张娟娟擦了擦眼睛,才慢通通的往教室里走去。刚进教室门,一阵鬼哭狼嚎传来,原因就是高峰吻了她。张娟娟羞的无地自容,跑到座位上把头埋在桌子上不敢起来,此时的她觉得脸这次丢尽了,而她也把这一切怪罪到高峰头上了。
原来高峰班上其他人来了后,看了高峰拽美入怀的人就宣传开了,其他人不信,跑到教室门口看,刚好看到了高峰亲吻张娟娟的一幕。
高峰在教室外面听到嚎叫,也踌躇着不敢进教室。过了一会,高峰进教室了,依旧是鬼哭狼嚎,让高峰也感到难为情,但男生就是男生,脸皮厚多了,高峰见教室里声音小了,才说:“鬼嚎个啥,不就是亲吻嘛,我俩早就在一起了,”说着高峰看了张娟娟一眼,看的班里的男同学很是羡慕,暗道“又一棵好白菜让猪给拱了”,其实,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一类人,把自己的懦弱掩藏起来,用自己带颜色的眼睛评价别人。
高峰班上的同学这次也惊住了,什么时候高峰和张娟娟走到一起的,他们一点消息都没听到,知道的时候,人家已经牵手了。张娟娟也错呃的看着高峰,可这事又不能解释,越解释越糊涂。奇怪的是,张娟娟心里面并没有排斥高峰说的话,只是感到有一点羞愤,高峰把她也拉下水,这让她多少有些措手不及,心里面惶恐惶恐的
经过这次戏剧般的事,高峰对张娟娟展开了猛烈的追求。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个月,在同意了张娟娟的《约法三章》后,高峰终于如愿以偿了。高峰和张娟娟两人确定关系后,时常成上入对,让班里的其它人羡慕不已。
这次分文理班,高峰终于说服了张娟娟,两人依旧是成双入对的出现在同学面前,起先,张娟娟还是很难适应同学戏谑的眼神,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大大方方的和高峰在一起了。
也许一个不经意的转身,也许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让初懂情爱的我们在一刹那喜欢上对方,这只是一种心情,时间久了,这种心情成了感情,而我们也爱了,痛了。
第十一章
世间最奇妙的东西莫过于缘分,缘来缘尽,缘聚缘散,总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悄然降临,让你不知所措。所谓爱情,只不过是缘分的一种表现形式,一缘之情,缘来时爱生,缘去时情尽。
在二中文理分科后,戴小虎搬出了公寓楼,在外面租了房子,这样,能让他感觉到自由,能感觉到趣味,而且,他自己还能作为旁观者看清世间一切。
开学一个月来,戴小虎还是未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一如既往的沉迷在小说世界中,好像世间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可戴小虎在这一个月,暴怒的次数估计是他这一生最多的时候,有时候甚至拍桌子大骂,因为他去上厕所,回来后发现自己的小说不见了;出去买包烟,回来后自己的小说也不见了;又有时候帮店里的其他人一个忙,回来自己的小说还是不见了……反正只要他出去,他的小说总会不见,到晚上,又会悄然出现在他的床头,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每次只能抓狂一会儿后等着晚上归来。戴小虎忍无可忍之后,他决定抓出这个可恶的人,甚至戴小虎已经在想该如何折磨这个戏耍他的混蛋。
这天中午,大太阳毫不吝啬的照着大地,天下万物虽然苦不堪言,但只能默默承受。中午放学后,戴小虎仍然像往常一样,夹着一本小说向住的店里走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戴小虎回到店里,他把小说扔到床上就出去了。戴小虎出去刚一会,一道略显消瘦的身影悄悄的进了戴小虎的房间,左顾右盼一会,对着戴小虎的床狠狠的踢了两脚,口里念叨着“叫你再看,叫你再看”,然后拿起戴小虎的小说,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转身就走,刚转身,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戴小虎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身子消瘦的身影,叫李梦琪,她和戴小虎是一个班的,平常两人的交集不是很多,至少戴小虎不认为两人有什么交集。李梦琪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她身上,乡下人那种善良、淳厚、质朴都能看到。在班里,李梦琪深得老师同学的喜欢。但这样一个可人的女子,老天却给了她一份不该属于她的身世。
李梦琪初中那会,这个善良的女孩第一次遭受了来自上天无理的惩罚。一场车祸,将她的父母带离了人世,她的家里也失去了顶梁柱,从此她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李梦琪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下不成地劳动,只在离家近的地方种着一点点口粮。李梦琪的姥爷姥姥死的早,剩下的舅舅还算有点良心,看在她死去的妈身上,给她留下了一点钱和一些粮食,从此不在往来,李梦琪去了也是吃顿饭人家就打发回来了。即便如此让人怜悯,可老天似乎觉得还不够,去年,先是李梦琪的奶奶离去,后又爷爷离去。李梦琪的爷爷临死时,交给她一个存折,里面是两万块钱,是老人一辈子的积蓄,让李梦琪拿着读书,别再回他们那个家了。
李梦琪的爷爷走的时候眼里的不舍以及对自己的亲人的愤恨,或者是对世间、上天的愤恨,让李梦琪对这个她从小到大的生活地方充满了厌恶,也是她终身都未在来过得原因,每次,只是到爷爷奶奶的坟头烧点纸钱便回去。人性的自私与现实的残酷,让李梦琪很早就懂事。李梦琪在爸爸妈妈离开人世时,她还有爷爷奶奶,总算多少有个关心她、疼她的人。李梦琪奶奶去世后,为了省钱让李梦琪李梦琪的奶奶让她爷爷不要买棺材,拿家里的席子包裹一下就算了,钱留着让李梦琪读书,李梦琪的爷爷觉得那样对老伴太寒酸了,于是,跑到他女儿家借钱,却被赶了出来。老人伤心之余,拆了家里的门为李梦琪奶奶做了棺材,在村里人的帮助才算是让相伴一生的老婆入土了。从此以后,李梦琪和爷爷两人相依为命,宁可乞讨,不也不向亲戚开口。
李梦琪的爷爷死的时候,她的姑姑和姑父总算是没灭绝尽人性,回来帮着李梦琪,让老人入土为安了。可接下来的事,让李梦琪打心底里寒了,也绝望了。李梦琪爷爷的头七纸还未完,家里值钱的都被她姑姑搬走了,原因是她是老人唯一的至亲了,理当继承。李梦琪面对家里的残墙断瓦,深深的感到无助,给爷爷烧了头七纸后,一个人带着她的东西回了县城。
寒假,在别人家的孩子忙着过年等红包时,李梦琪却在酒店里打工,这还是老板见李梦琪可怜才让她干的,因为老板和她是一个村子的,所以知道李梦琪的处境。虽然李梦琪姑姑这些丧尽天良,可他们只是外人,只有背地里骂骂,再没有什么办法。就这样,李梦琪收到了她挣的第一笔钱,老板还多给了几百,说是奖金,李梦琪知道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才这样说的,第一次李梦琪感受到外人的好,她红着眼睛道谢,然后鞠躬离去。在暑假里,别的孩子都在家享受独有的凉爽时,李梦琪去了建筑队里,用她消瘦的身体,干着端砖扛瓦的活。
二中高二分科后,李梦琪选了文科,和戴小虎刚好一个班,而她还坐在戴小虎前面。平常时间,她看到戴小虎要是不出教室,总是低着头看小说,她忍不住劝了一下,可戴小虎依然如故。可另李梦琪高兴的是,戴小虎也住到她住的店里来了,两个人的接触自然多了一些。李梦琪实在不忍戴小虎这样颓废,便有了藏戴小虎书的念头。她每次看到,戴小虎因为书不见了暴跳如雷时,都偷着乐,可没想到这次被抓住在现场,顿时尴尬不已。
戴小虎喷火的眼睛盯着李梦琪看,李梦琪被看的心里发毛,终于鼓起勇气说:“你不能这样颓废了,不就是失恋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你们真正恋过吗?”
“不用你管,给我出去!”戴小虎听了后更加怒不可竭,声音低沉的说到,看的出他在极力的控制着。
李梦琪被戴小虎一吼,眼泪立即出来了,她想不到她的好心换来的是这种结果。李梦琪用手擦擦眼泪,哭着说道:“你吼什么吼,我是不忍心看你继续颓废才偷你 书的,你不就失恋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只是把你的失恋当作借口而已,你们真爱过吗?不过是对异性的好奇才在一起的,你们真正体会到爱了吗?你不承认是因为你觉得你该有一份责任,而不是伤心,你只不过是好面子,伪装的失恋情绪罢了。”
戴小虎愣住了,他没想到一直说话很客气的李梦琪今天言辞这么犀利,而他一句也反驳不出来,他在心里问自己,“是啊,我们真正恋爱过吗?”
李梦琪看到戴小虎不说话了,眼睛里也没了刚才的怒火,反而是一种茫然,让人看了心疼的茫然。李梦琪眼泪也不流了,平静的说:“你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有的是好奇之后的一份责任,有的是面子,你问问自己的心,你们那是爱吗?”
戴小虎呆呆的站在那,一个劲的在心里问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样的爱才算真正的爱呢?”
李梦琪看戴小虎眼睛一会痛苦,一会茫然,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她的话说重了。李梦琪于心不忍,便说:“你也不用多想,顺其自然最好,还有比失恋更痛苦的事了,这些你都没经历过,失恋算不了什么。”
戴小虎木然的点点头,拿出床底下的酒瓶,一个人坐在床上喝着。
李梦琪下午去了学校,发现戴小虎没来上课,思量这可能又去打架或者和朋友喝酒去了,也没在意。下午放学回到店里,总是感觉不对劲,便跑到戴小虎房间看,结果大吃一惊。
戴小虎躺在地上,旁边的地上衣服上吐的一塌糊涂,地上还有两个空瓶子。李梦琪想可能还是没走出失恋的阴影,叹了一口气。
李梦琪是不忍戴小虎躺到地上睡一晚上,便扶起戴小虎,让他睡到床上,再强忍着恶心,找来笤帚簸箕这些打扫。地上弄干净后,李梦琪准备走,又看到戴小虎衣服上的污秽,这可把她难住了,现在是夏天,戴小虎本来就穿的少,这要清理衣服上的污秽,呆脱掉戴小虎的衣服,不脱衣服又清理不掉。李梦琪满脸的纠结,想了想,最后还是走到戴小虎床边,红着脸小心的脱戴小虎的衣服。
戴小虎上身穿了一件半袖,李梦琪扶着坐起后很容易脱了,可轮到裤子时,李梦琪感到自己的脸烫的厉害,纠结要不要脱。李梦琪看到戴小虎裤腰上露出的黄色篮球服,才稍微平静了一下,慢慢的开始脱。
李梦琪脱掉戴小虎的衣服,又强忍着恶心扔到外面,然后进来又给戴小虎盖被子,免得着凉。说来也巧,李梦琪打扫完房间把簸箕端出去了,笤帚还在地上,刚好拌到李梦琪,李梦琪失去平衡,趴在了戴小虎身上。戴小虎感觉一个东西砸到自己肚子上,疼的睁开眼,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人在自己旁边,便顺势给拽到床上来,搂着又睡着了。李梦琪彻底吓坏了,戴小虎拽她时,她想挣脱,可戴小虎力气太大了,李梦琪感觉胳膊快断了,只好顺着爬到床上。
李梦琪准备好了,如果戴小虎胡来她就喊,就咬,可她没想到戴小虎搂着她又睡着了。李梦琪头贴着戴小虎的胸膛,爬也爬不起来,感觉到戴小虎的心跳,她自己也跟着跳的厉害,戴小虎胸膛的温热让她的脸更红了。她看着睡熟的戴小虎口里流出的口水,忍不住笑了,刚笑又感觉不合适,红着脸抬起另外一只戴小虎没抓住的手,擦了擦戴小虎口角流下的口水。
毫无办法的李梦琪想,到半夜戴小虎睡实诚了再走,那时候估计戴小虎也不抓的那么紧了,可李梦琪没等到半夜便撑不住睡着了。如果有外人的话,肯定看到的是两个人相拥着睡在床上。
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即使天涯海角的两人,如果上天给他们缘分,他们也会产生火花。
第十二章
世间所有的事都有着偶然与巧合,缘分也不会例外,当偶然加上巧合,就会造就了一段情缘,是苦是甜,或者既苦又甜,都让人不断的回味,不断的轻叹。
夜半月明,县城里陷入寂静,四下里没一点声音,马路上的路灯昏昏暗暗的,指引着游虫回家的方向。汽车站的大钟过一个小时响一次,提醒着梦中的人到点了。
戴小虎睡着睡着感到口干,他梦见自己在太阳下奔跑,渴的要死,但就是没有水。戴小虎被渴醒了,眼睛没睁开就习惯性的要翻起来找水,抬胳膊时感觉到身边睡着一个人,像八爪鱼一样趴在自己身上,吓得戴小虎一个劲打冷颤,他可在村里听过太多的鬼神之说,也见过那些敬神捉鬼的,他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还以为是那个孤魂野鬼爬到自己床上来了。戴小虎越想越怕,猛然翻起来跳到地下,把灯打开,往床上瞧了瞧,感觉不对劲,这人怎么看着眼熟。李梦琪在戴小虎跳下床时,嘴里轻哼了一声,可能感觉到不舒服了,本来好好的一个依靠,突然没了,她舒服才怪了。戴小虎凑近仔细一看,立马懵了,这不是李梦琪嘛,怎么跑到他床上来了,戴小虎再看看李梦琪的衣服,暗自庆幸啥也没发生。
戴小虎摇摇昏昏沉沉的头,找了点水喝了后又一次呆住了,他记得当时喝醉后吐的一塌糊涂,可现在,地上吐的污秽一点儿都没了,地好像也拖过,而且自己只穿着一件篮球服裤子,脏衣服不知道哪儿去了。戴小虎拍拍脑袋,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梦琪干的,戴小虎心里纳闷,“你帮忙就帮忙吧,可这为何又爬到我的床上睡了呢?”
戴小虎看到熟睡中的李梦琪,突然觉得这丫头挺好的,虽然长得没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但是心肠挺好的,而且还很乐观,不管干什么事都很认真。戴小虎发了一会呆,想到李梦琪做的事,戴小虎也有些感动,不是谁都可以忍受那种味道的,戴小虎自己都不愿意那种让人想呕吐的味道。
戴小虎在地下过来过去的走了一会,把李梦琪叫醒吧,李梦琪睡得那么香,还为他收拾那些了,叫醒有些不好;不叫醒李梦琪吧,总不能睡在一张床上吧,戴小虎他可不愿意睡在地上,再说了,地上连个铺的东西都没有。戴小虎想了好一会,才下决心慢慢的躺在李梦琪旁边,就一直盯着李梦琪的脸看着发呆。
李梦琪本来睡的好好的,突然感觉一个温暖的怀抱没了,心里也在奇怪,可实在太困了,也没在意。她睡着睡着感觉眼前亮呼呼的,以为天亮了,她迷迷糊糊的要起床,突然感觉不对劲,自己的床不是这样的,好像昨晚睡的不是自己的床,再一想昨天的事,“坏了,我还在戴小虎床上了,这该死的混蛋,把我拽到他床上了。”李梦琪心里骂着戴小虎,慢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先看看情况,才发觉不是天亮了,是灯光。李梦琪看到戴小虎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看,顿时脑袋里凌乱了,一张脸羞的不知道咋整,一把拉过被子把头蒙住,整个身体都感觉羞的滚烫滚烫的,微微的在颤抖。戴小虎在李梦琪拉被子时猛然惊醒,看到李梦琪羞涩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戴小虎思索了一会,把手放到被子上,连被子带李梦琪都搂到自己怀里,李梦琪挣扎了一下感觉不顶用,也就不挣扎了,像只小猫一样卷曲着身子,躺在戴小虎怀里轻微的颤抖着。
戴小虎怕李梦琪越来越害羞,就关掉灯,把李梦琪的头从被窝里放出来,让他俩的头都枕到枕头上。李梦琪刚开始还不大习惯,可拗不过戴小虎,也就随戴小虎摆弄了。两人睁着眼睛看着乌黑的房顶,谁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躺着,黑夜里只剩下两颗滚烫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在警示两人,该做点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戴小虎终于忍不住了,先开口对着李梦琪说:“,梦琪,做我女朋友吧!”
李梦琪瞬间呆滞了,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孤儿,不能拥有爱情这个青年男女都向往的东西,所以她尽可能的避免这类问题,不让自己的心随意发光,可是戴小虎提出来了,而且是睡在一张床上提出来的,这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戴小虎很是霸道,根本不问李梦琪的意见,直接让李梦琪做他女朋友。
李梦琪在戴小虎胸膛上捶了几下,故作轻松的说:“你以为你是谁,本姑娘不稀罕你,不做。”
戴小虎摸摸胸口,转过身拉着李梦琪的手说:“那做我女朋友好吗?我是认真的,你也认真回答我。”
李梦琪沉默了,谁不希望自己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她说思考了良久,才缓缓说道:“能给我一个理由吗?我们的接触也就是从分科后开始的,我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也没有显赫的家世,所以我不相信一见钟情,那太虚幻了。”
戴小虎打开灯,把李梦琪的脸转到和他对着,说:“有些东西不是以容貌决定的,虽然没有一见钟情,但一刹那的别样情愫也会有的,有谁会无缘无故爱上一个人了?都是因为一刹那的心动,才发展成了可歌可泣的爱情。”
“即便这样,可我还是觉得太草率了。”李梦琪为难的说,她的身份让她自卑,她的处境让她为难,现在的她对未知的东西都不敢尝试了。
“我觉得不,我相信感觉。”戴小虎专注的盯着李梦琪的眼睛说。
李梦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自卑让她不敢奢望爱情,可面对戴小虎火辣辣的眼睛,她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她怕接受了,戴小虎知道她的身世嫌弃她,李梦琪痛苦的闭上双眼。
戴小虎看到李梦琪闭上眼,抖动着的眉毛显示她内心的挣扎。戴小虎低头一把抱住李梦琪,在李梦琪耳边说:“我是一个感性的人,在对待自己的感情时,从不掺杂一些别的东西,喜欢就是喜欢,不管什么理由都阻挡不了。”说完,轻轻的吻了吻李梦琪的眼睛。
李梦琪在戴小虎抱住她时,本能的要推开,可不顶用,只好任由戴小虎抱着,但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在戴小虎吻她的眼睛时,她甚至感觉天旋地转的,脑袋里晕乎乎的不知所以。
戴小虎处在青春期对异性的好奇之中,见李梦琪不抗拒,便试着要更深一步。李梦琪死死拉着戴小虎的手,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对戴小虎大声说:“我是孤儿,我没有一个亲人了,我答应你了就是拖累你。”
戴小虎猛然清醒了过来,搂着李梦琪说:“你是孤儿不是你的错,我不怕拖累,只要你跟我,我挣钱给你花。”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李梦琪却觉得是世上最好听的甜言蜜语,她哭了,或者她感动的哭了,她紧紧抱着戴小虎,眼泪顺着戴小虎的胸膛流下来,在两人的心跳中蒸发。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李梦琪一时间适应不了。
两个人抱了一会,李梦琪才慢慢的说:“如果我说出我的身世,你可能就不会这样想了。”
看戴小虎一副认真听的样子,李梦琪才详细的说了自己的一切。戴小虎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气愤,越听越搂的紧。在李梦琪的叙述中,戴小虎听到了人间最不幸的事,也感到亲情有时候还没有金钱的重要,他想到一个刚成年的女孩跪在荒芜人烟的坟里悲凉的哭着,他想到一道消瘦的身影面临的亲人们的刁难,他就忍不住一阵阵的揪心,他爱惜的抚着李梦琪的脸说:“以后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亲人。”
李梦琪已经哭的成泪人了,一半是心酸,一半是感动。
戴小虎紧紧的抱着李梦琪,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是经不住对异性的好奇。戴小虎和李梦琪确定关系后,虽然抱着,可异性的体香味让戴小虎心猿意马,再戴小虎要更深层次的接触时,李梦琪紧紧的拉着戴小虎,说:“给我一点时间,今天不要这样好吗?”
戴小虎猛然醒悟过来,暗骂自己混蛋。戴小虎轻轻的吻吻李梦琪的脸,说:“嗯,现在睡觉,天亮还要上课去了。”
“嗯!”李梦琪高兴的说,完了又向戴小虎怀里挤了挤。
戴小虎搂着李梦琪,两个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戴小虎和李梦琪的感情自从那晚后,发展的特别快,从一开始的一刹那心动到现在的两人形影不离,可以说很是让人羡慕的。放学后,戴小虎和李梦琪两人一起做饭,学校时一起学习,到了晚上,一个看着一个入睡,早上,一个催着一个起床,然后拉着手去学校上课。
爱情来的就是这么突然,前一刻还互不相识,后一刻可能已经牵手一起走了。爱情从来都是跟着心的感觉走,一声爱你,就已足够。
第十三章
人生如戏,戏比人生。 生活中常常会遇到很多让人无法理解和始料不及的事,酸甜苦辣各不相同;生活中也会遇到让我们冲动的事,让我们疲于应对。 生活用它最残忍的方式压榨每个人的潜力,使我们一步步迈向成熟。青春是个让人羡慕的时期,青春是个让人怀念的时期。我们的青春充满着很多无奈,生活也压榨着我们一步步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戴小虎和项云菲分手后,和李梦琪走到了一块,而在这段时间,刘军强终于圆了和项云菲在一起的念头,他成功挑拨离间了戴小虎和项云菲,自己与项云菲走到一起了。但是,项云菲并不快乐,她不知道是因为啥,虽然和刘军强同出同进,但她没有和戴小虎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这让项云菲非常的苦恼。
刘军强想着,既然是男女朋友了,出去开房同居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可项云菲死活不同意,总说还早,为此,刘军强和项云菲吵过好几次,每次闹得不欢而散,两人之间也提前埋下了分离的种子。
这天早上,天朗气清,项云菲很早就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了,她起来收拾好之后,就去食堂吃早餐去了,刘军强因为晚上打游戏,早上要睡觉,没有陪项云菲吃早餐,项云菲喊了一次,结果被刘军强训了一顿,自那以后,项云菲都是一个人吃早餐的。项云菲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一对恋人相互依偎着向教学楼走去,项云菲不仅想到了以前和戴小虎在一起的时光,眼泪不由得涌上来了。项云菲心事忧忧的去上课,教室在三楼,项云菲快到三楼的时候,脚底下踏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在场的同学吓坏了,一边送项云菲去校医室,一边通知老师。
项云菲本想说没事,挣扎着想起来,可一动,右臂像针扎的一样痛,一刹时就疼的掉眼泪,使她一动也不敢动了。
项云菲的老师来了后,校医室的医务人员开始检查,结果是项云菲右臂骨折。项云菲的老师不敢随意处置,给项云菲右臂打上石膏后,打电话给项云菲家长。
这天,项珂坐在办公室里心神恍惚,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处理手头的文件这些的时候,总是静不下心来,项珂到办公室外面,打开走廊的窗户,让风吹吹昏沉的脑袋。项珂回办公室后,还是觉得总要有什么事发生,这种模糊的感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项珂靠在椅子上,心里在想,“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儿子在县城,老婆和爸妈都很好,唯一不确定的就只有云菲了,难道云菲出什么事呢?那也不可能,云菲在学校了,能出什么事呢?”项珂还没想完了,电话就响起来了,项珂一看是项云菲读书的地方的号,整个心也跟着提起来了,他怕听到关于女儿不好的消息。
项珂走到办公室外面,踌躇了一会才按下接听键,试探着问:“喂?”
“你是项云菲家长吗?”电话听筒传来一个女声说。
“是的,我是。”项珂捏紧了拳头说,他怕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这样的,项云菲今天上课的时候,走楼梯不下心摔断了胳膊,医生说最少要休息三个月,你能来学校一趟吗?我给你详细说说,电话里说不清楚。”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愧疚的说。
“嗯,是这样啊,好的,我后天就到了。”项珂送了一口气,虽然说女儿胳膊摔断了,但是休息三个月总会好的,怪不得今天总是心绪不宁。
“那就这样,到学校打这个电话,我来接你,不然门口不让进。”那道女声依旧不变的声音说
“好的!”项珂说到。
“嗯,那就这样吧,我在学校等你来了再说。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项珂回到办公室里,把头靠在椅子后背上,嘴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当初,他就不同意女儿离开,可没有人能理解,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还去那么远的地方,这让项珂天天忧心。现在,政策又有了新的变化,想找轻松一点的工作,没有学历不可能,即便有学历,还得过最起码的笔试,他才能帮上忙,可现在,他感到无力把项云菲安排好。项珂想了一会,收起胡思乱想的心,赶紧处理手头的事,快下班时,在他领导那儿请好了假。
第二天,项珂一人打车赶往项云菲的学校。一路上,项珂想着女儿以后的出路,至于项云菲的伤,项珂倒不是太担心,伤筋断骨一百天,这句老人流传下来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使项珂愁容满面的是,项云菲以后的问题,让项云菲继续上这所学校,基本不可能了,即便项云菲不同意,一百天,加上项云菲刚开始去的一个月,足够一个学期了,这一个学期,先不说其他,就是项云菲拉下的课也补不上去,除非休学,可依项云菲的想法,休学是更不可能的。
项珂赶到项云菲的学校,已经是三天后了。进学校后,项珂先去医务室看望女儿。空旷的病房里,项云菲一人躺在床上发呆,洁白的墙壁,洁白的被褥,苍白的女儿脸色,这一切让项珂觉得白的刺眼,白的心痛。
项珂打开门进去,在女儿旁边坐下,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睡熟的女儿。
“你怎么又来了?”项云菲依然闭着眼睛说,“唉!”叹了口气,项云菲接着说:“给你说了好多次,不可能的,这次估计要休息三个月了,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我们之间到此结束吧!”
项珂听的目瞪口呆,这是个什么情况,女儿恋爱了,这让项珂心里不舒服,女儿才多大就恋爱,这以后还说不上个具体,注定要夭折的,可他偏偏不能说,女儿的性子他了解,这让项珂很是伤脑筋。
“我怎么不能来了,嗯?”项珂心里不乐意但脸上含着笑问道。
项云菲听声音耳熟,转过头一看,顿时惊叫:“爸,你怎么来了?”说完又想起刚才说的话,一瞬间脸红的和苹果一样。
“我女儿都在医院躺着,我还不能来啊!”项珂装作没看见女儿脸红,笑着说。
“肯定是我们老师给你打电话的,”项云菲一脸无奈的说,“我都给她说了,不用通知家人的,我自己可以的,唉!”
“不通知我们,那你怎么回家呢?”项珂问道。
“不就是胳膊断了,又不是腿断了,怎么不能回了!”项云菲翻翻眼睛无奈的说道。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现在问你,你认真考虑考虑,想好后回答我,你还想不想在这儿呆了,如果想,我给你办休学手续,如果不想,我办退学手续。”项珂怜爱的摸摸女儿的头,问道。
“我不想在这儿呆了,你带我回家吧。”项云菲紧跟着说,连思考一下都没有。
项珂疑惑的看看回答的这么干脆的女儿,心里想,肯定是失恋了,不然怎么犹豫都不犹豫的说回家了,但是口里说:“行吧,我给你办退学手续去,弄好后咱们回家。”
“嗯!”项云菲应道。
项珂出去后,项云菲感到事情大条了,父亲肯定发现她谈恋爱了。原来,项云菲摔了胳膊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思量了好久,刘军强的脾气对她来说让她难以接受,以前没发现,在一起后就原形毕露了,动不动就朝她发火、摔东西,这使她不仅想到了戴小虎。项云菲经过揪心的思想斗争,决定和刘军强分手。当项云菲跟刘军强提出分手时,刘军强呆住了,他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联想到自己日常的一些事,他后悔了,每天缠着项云菲,不让项云菲和他分手,逼得项云菲苦不堪言,这才有了项珂进来时听到项云菲说的话。
项珂和项云菲的班主任谈了一会,了解了一下项云菲在校的情况,才提出让项云菲退学的事。项云菲的班主任起初不想让项云菲退学,毕竟已经学了一年多了,现在退有些可惜,但听了项珂的一番话后,也就释然了。项云菲的班主任帮着项珂办好了项云菲退学的手续。
第二天,项珂带着项云菲踏上北归的列车回家了。走的时候,项云菲的朋友来送她,使她不仅想到来的时候也只有朋友送她,这让她暗自伤心。列车开动时,项云菲从窗户看见,一个身影在喊她的名字,还在追着车跑。这让她又想起了戴小虎, 当初往学校走时,项云菲也看见戴小虎在后面看着她离开。项云菲摔摔头,把杂念抛掉,对着窗外挥挥手, 此时她没机会后悔,也不想后悔了,既然分了,就不在纠缠了。
项云菲回家后,很多以前认识的同学都去看了。高峰和林菱是一起去的,本来想叫上戴小虎一起去,可戴小虎却不去,如他所说,打破一块玻璃,虽然可以补好,但永远有伤痕在上面,回炉重铸,已是另外一块了。戴小虎给李梦琪说了后,只买了一些礼物,让高峰帮着带过去,他自己一点都不想去,或者是他不想面对。
爱情,既然不能牵手相濡以沫,那便潇洒的相忘于江湖吧,不要说做不成恋人做朋友,那只是用虚伪向对方阐述自己的重情,既然重情又何必分离,自欺欺人而已。
第十四章
人最怕没有目标,没有目标,就好像迷失在大海中的船只,只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有了目标,才有了奋斗的精神,才有了希望。
林菱在师大附中,为了她的明星梦,不遗余力的学习,虽然辛苦,但她真正尝到学习的乐趣,废寝忘食的投入到里面,很快就把初中拉下的课补上去了。
林菱读的书多了,对自己的人生观有了更好的认识,她觉得自己以前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用自己狭隘的眼光,诉说自己的殇。现在,林菱的希望就像雨后的竹笋,一茬茬的向着目标前进。
“林菱,你在这儿呀,我找了好一会儿没找到,就到这里来了。”林菱身后一位穿着校服的男同学边往过来走边说。
林菱今天下午肚子不舒服,向老师请了假之后回寝室了,但不一会便坐不住了,跑到学校的静心湖来呆着,看看外面的蓝天白云,呼吸呼吸自然的味道,不料刚来一会便有人找来了,这让林菱多少有些恼意。
“王同学,有什么事吗?”林菱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是她们班的王鹏程,便回过头说。
“没什么事,见你下午没来上课,就来问问,”王鹏程搔搔头说。
“哦,我下午不舒服,向老师请了假休息一下,”林菱淡淡的说。
“要紧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王鹏程有些紧张的问。
“没甚事,现在好多了,是女人都有的病,过两天就好。”林菱随意的说道。
“呃,是这啊!”王鹏程低着头略微尴尬的说。
“嗯,你怎么没去上课呢?”林菱转过头看着王鹏程说。
“我也下午不舒服,请了假。”王鹏程目光闪烁的说。
“真的吗?”林菱有些怀疑的问。
“真的,去了寝室后呆不住就过来走走,没想到你也在这儿了。”王鹏程理所当然的说。
“好吧!”林菱无奈的说。
王鹏程的心思林菱她知道,不谓是想追求她,可她却不能接受,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她还不准备在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王鹏程坐在林菱旁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地上画着,林菱瞥了一眼,继续转过头看着湖面的涟漪,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王鹏程突然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林菱,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说。。”
林菱转过头看了看王鹏程,明知是什么事,但她还是装作疑惑疑惑的说:“你说什么还要征求我的意见吗?说吧。”
王鹏程极力的让自己提着的心平定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林菱,我喜欢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林菱咤咦连带羞恼的看着王鹏程,王鹏程目光讪讪的转过头。林菱又叹口气说:“你怎么会这样说呢,一直以来,我都感觉我俩是最好的朋友,可以无话不谈,但你这样,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你知道吗?我不想这样。”
王鹏程心里好像被猛击了一拳,怪难受的,他好像费了好大劲才转过头,低沉的说:“在你眼里,只是朋友吗?”
“嗯,只能是朋友。”林菱点着头说。
“为什么,为什么是朋友,我不要成朋友,我要成恋人。”王鹏程痛苦的嘶吼着,“你知道吗?从你来之后,我感到我的生活充满了希望,我有了自己可以追求的理由,我就是想每时每刻和你在一起。”
林菱愕然,她一直以为王鹏程把她当作铁哥们,而她也一直视王鹏程为铁哥们,可王鹏程刚才说的话让她不知所措。
林菱想了一会才说:“我要的是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人,不管我发脾气什么的,都能够宠我,迁就我。这些你能做到吗?你做不到,我也不会随意把自己的感情马马虎虎交出去。”
“我能做到,我都能做到,你给我一个做的机会。”王鹏程激动的说。
“你做不到的,我的性格我知道,没有人能轻易忍受的了。”林菱站起来说。
“我真的能做到。”王鹏程痛苦的说。
“你只是一时冲动才这样说的,时间面前,一切真伪都无所隐藏,如果上大学后你依然有此心,我答应你。”林菱看着抱头蹲在地上痛苦的王鹏程,心里有所不忍,再说她对王鹏程也不是没一点感觉,于是对王鹏程轻声的说。
“你说的是真的?”王鹏程抬起头满含希望说。
“真的!”林菱迎着王鹏程的目光肯定的点点头说。
“好,到大学里我会再来。”王鹏程高兴的跳起来,兴奋的说。
虽然林菱现在没答应,但考入大学就有希望成为恋人,这让王鹏程很是兴奋,他有了自己的目标。
林菱和王鹏程坐在师大的静心湖畔,不在说一些深沉的事,而是随意的聊着一些学校里的奇闻异事,林菱毕竟来省城的时间少,知道的不多,仅限于班级里刚听到的。但王鹏程是地地道道的省城人,知道的也比林菱多,他搜索着脑海里的一切消息,给林菱说着,时不时惹得林菱发出娇笑。
时间过得是真快,转眼间当初的中考的学生到了高三,开始准备迎接又一次决定人生的大考——高考。
师大附中的同学们都进入了紧张的学习气氛中,连平时爱玩爱闹的同学这时候也静静的坐下来,认真复习着。林菱也为着梦想废寝忘食的埋头苦干,她要实现自己的梦。
这段时间,王鹏程再也没有向林菱提过那件事,两个人好像都忘了他们以前上演的一出爱情戏。林菱是不想想,但王鹏程每天都在想,他想着考个好分数,然后报和林菱一样的学校,再向林菱表白,所以,王鹏程这段时间格外努力,只为搏得和佳人牵手到白头。
项云菲在市里上技校,离家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家里人放心,她也喜欢。
前段时间回家,项云菲老远就看见戴小虎用自行车载着一个女的往县城东面而去,本来想打招呼的她生生止住了脚步,目送着他们渐渐远去。
项云菲看见戴小虎和其他女生在一起,心里面多少有些不舒服,她想起以前的那段时光,苦笑着摇摇头。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当初就不应该去远方上学,更不应该对其他男的动心,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了,现在,她只有远远的祝福戴小虎他们了。
心里苦涩的项云菲自那以后,很少回家了,她怕碰见戴小虎,让彼此都尴尬,现在的她一天只想着赶快毕业,找一份工作,自己挣钱自己花,心无所念的多潇洒过几年,等结婚了就没精力了。
也许人的一生的缘分老天都已注定,再怎么挣扎也是无其与事,到头来,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项云菲怀着失落的心情去市里求学,一直以来平静无波的心这些天特别烦躁,遇事总不能静下心处理,而导致这些的却是近来她遇到的一个人,一个让她疲于应对的人。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让她恨不得狠狠打一顿的人却成了她一生的伴侣。
那是在项云去市里读技校大半年后,让项云菲邂逅了一场戏剧般的爱情。那一天,上完课的项云菲无事可做,就跑去校园里瞎逛。她只顾着左顾右盼的看校园,却忘了这里是人流较大的一条路,项云菲走着走着“嘭”撞在一位男同学身上。项云菲连忙道声对不起后就开溜了。也许他们注定还会相遇,过了几天,项云菲在学校的草坪上翻着刚借的一本言情小说。项云菲被里面的故事迷的如痴如醉,忘记了周边的人事物,为了发泄,一把一把的揪着小草,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喂,美女,手下留情,小草会感谢你的。”在项云菲真为女主人公的遭遇愤愤不平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她的感情,气的项云菲想狠狠打一顿这个声音的主人。
项云菲瞪向对面的男生,刚要说发现是前几天撞得那位同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了,呆立着。
“看我帅吗?”那位同学见项云菲呆立着,便嘻笑着说。
项云菲反应过来后羞恼的瞪着那位同学说:“衰,很衰,不过管我啥事?”
那位同学又说:“你看你,把小草都揪断了,好狠的心啊!”
项云菲恨的牙咬的“吱吱”响,张口说:“关你屁事。”
“当然不关我事,可这关小草的性命,你那么一抓,直接把那一堆草的头抓走了,人家惹你了。”项云菲对面那男的不依,说了一大堆理由。
项云菲低头一看,脚旁边有一把多草被她揪断了,原因是她替小说里的女主人公不平时随手揪的。项云菲瞬间好尴尬,但嘴里却不饶,说:“这是你家的,是你儿子还是你女儿,那你为啥不给它穿衣服呢?假正经。”
那男的脑袋短路了,想反驳时项云菲已经走远了,只好狠狠的瞪着项云菲返回公寓了。
自从那以后,项云菲和张泽宇算是彻底掐上了,两人在校园里碰见,总是一个不服一个,拌一回嘴才善罢甘休。项云菲后来知道了那男的叫张泽宇,和她是一个专业的,当然,项云菲的大名人家张泽宇也肯定知道了。
人们常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后来,项云菲和张泽宇还真的走到一起了,因为两人经常一起的时候顶嘴,分开后一个见不到一个,项云菲感觉一天无聊,干什么都不得劲;张泽宇是一天特烦躁,看见什么都不顺心,而且时常想起在校园里和项云菲斗嘴的事。后来,两人联系上了,用斗嘴的方式诉说离开的思念,所谓不打不相识可能说的就是他们俩这样的故事吧。
我们在街头发着万劫不复的誓言,我们的微笑辗转在盛世流年,泅渡一个世界,共一场生死。
第十五章
爱情,这么神圣的一个词,有时候让人兴奋的忘乎所以,又有时候让人伤心的撕心裂肺,明明知道跳进去会满身伤痕,但还是义无反顾。
戴小虎和李梦琪在一起后,以前打架的坏毛病收敛多了,出去酗酒也基本不去了,再加上李梦琪不让去,戴小虎现在基本很少打架、很少酗酒了。
这一天,天气格外的好,蓝色的天空像是经过了画家的渲染,没有一朵云彩填充。县二中的学生从早上来就盼望着中午放学,可以和同学出去玩一会,当然,那些刻苦认真的同学则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就到中午了。
“叮呤呤……”,下课了,中午放学了。学生如脱缰的野马,跑着追着从教学楼里面出来,时而有一个文静一点的,也被后面的嚎叫声吓得躲到一边。
戴小虎放学后照例和李梦琪一起往店里走,不一会随着人流快到校门口了。此时,校门口却围了好多人,戴小虎瞥了眼,没有围上去观看,继续拉着李梦琪走,如果搁以前,他最少会煽风点火,然后看戏。突然,戴小虎不走了,他听见里面传出高峰的怒骂声,戴小虎把手里的书给李梦琪,说了一句就向人群里面挤去,李梦琪知道肯定戴小虎听到了什么,怕他打架,也跟着往里面挤去。
挤进人群后,戴小虎看见高峰把张娟娟拉在身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子里的血也放肆的往外流,连嘴巴都糊住了,张娟娟在高峰后面哭的梨花带雨,双眼求助的望着人群,可惜没有人上前帮忙,只是看热闹。戴小虎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往高峰走去,什么时候他的哥们让人这样欺负了。
这时,几个围打高峰的人指着高峰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老子今天把你打残。”
“哼,欺负人欺负到我女朋友身上,我就是死也要让你们掉快肉。”高峰虽然狼狈,但口里仍然不饶的骂道,他和戴小虎一起打过架,这点阵仗他还撑的住。
“我叫你他妈的嘴硬。”其中一个见高峰还还口,拿着手里的棍子正要朝高峰的脸打去。
“如果你打下去我让你爬着回去。”戴小虎刚要往高峰旁边走,看见这帮人又要打高峰,便说道。
“你他妈又是什么东西,有种你再说一遍,老子今天还偏就打了。”那个人听见戴小虎的话,嘲笑了一声,一棍打到高峰脊背,高峰被打的一个踉跄,但看到戴小虎来了,拉着张娟娟忍者痛走到戴小虎旁边,戴小虎拍拍高峰的肩膀,拿出电话打了几个电话,便阴沉着脸替高峰擦血。
那帮人是社会上的流氓,平时没事干就知道欺负学生,碰见狠的装孙子,碰见弱的装大爷。这几人今天本是来二中门口溜达,看看有没有耍威风的时候,当看到张娟娟从校门口出来,本着我是流氓我怕谁着调戏了几句,张娟娟愤怒不已,但看到是社会上的流氓,就默默的要走开,这几人越加放肆,要动手动脚,正好高峰赶到,于是就动手了。高峰一个人那是他们几人的对手,被打的特别狼狈,戴小虎过来时,他们也没放在心上,对于几个学生,他们还不怕,尤其是现在的二中,里面基本没狠人了。
那几个流氓见戴小虎打电话,连骂带嘲笑的,毫不在意,这种情况他们经历的多了。戴小虎不为所动,静静的替高峰擦血。不大一会,一大帮人走了过来,将几个流氓围在中间,戴小虎脸上才露出笑意,和高峰两个向着几人走去。
那几个流氓在看到来的人后,就傻眼了,一个个陪笑着道歉,但戴小虎和高峰不为所动,一人拿一根棍子,劈头盖脸向几人打去,瞬间惨叫声在校门口想起,戴小虎和高峰是真下狠手,不管你致命不致命。
戴小虎和高峰打完后,说了几句狠话便和来的一帮人又说又笑,完后高峰带着这些人吃饭去了,毕竟人家帮了忙,得感谢感谢。戴小虎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他接连给几个县里的ktv老板打了电话,才拉着李梦琪往店里走去。
戴小虎本来以为没事了,可过了几天,下晚自习后戴小虎和李梦琪被几人堵在了校门口,这时候又没人,刚好电话也停机了,戴小虎让李梦琪赶快往学校里面跑,可李梦琪不跑。那几人手里拿着钢管照着戴小虎就打,戴小虎蹲在地上抱着头没有反抗,他知道反抗是多余的,先护住要害。李梦琪看的傻眼了,她看戴小虎挨打,扑过去趴在戴小虎背上,而这时,正好一个人的钢管打下来,李梦琪下意识的拿胳膊去挡,只听的“咔嚓”一声,李梦琪惨叫一声,痛苦的的在地上抱着胳膊滚。
骨碎的声音不仅让戴小虎呆住了,连打人的几人也没在打,反应过来后,几人转身就跑了,再不跑就跑不了了。混混有混混的法则,就是狠的怕楞的,楞的怕的不要命的,他们怕戴小虎拼命。戴小虎反应过来后惊叫一声,顾不得身上痛,抱着李梦琪就往学校附近的药部跑去,药部不处理后,戴小虎又抱着向医院跑去,半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才赶到医院。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戴小虎双眼布满血丝,李梦琪的一声声的痛哼声,让戴小虎的心里面如同刀割。
第二天,戴小虎叫来高峰,让张娟娟先照顾几天,他则四处打听昨晚那帮人,也终于被他打听到了,戴小虎叫上人,亲自把几人胳膊全部打断,对方报了警,当天戴小虎就被逮到派出所。
戴小虎以前因为打架是派出所的常客,一来二去,里面的大多数人都认识了,而且还有几个关系挺不错的,这次被逮进去,戴小虎没吃苦头,凭借关系,只是拘留了十天就放出来了。
戴小虎在拘留所的时候,李梦琪的胳膊打了石膏,回店里休养,听高峰说了戴小虎的事后,整个人一天急得团团转,但没有一丝办法。
戴小虎回来后,李梦琪一只手抱着戴小虎大哭,戴小虎安慰了好一阵才好了。
“小虎,以后你再不要打架了,行吧?”李梦琪哽咽着说。
“嗯,以后再也不打了。”戴小虎边擦李梦琪流出的泪水边说。
这些天,戴小虎也没去上课,一直陪着李梦琪。转眼间,三个月已过,李梦琪的胳膊也好了,重新回学校了。
戴小虎想到李梦琪挨的打,整个人怒不可竭,心里说:“我本来不打算打了,但你们逼得我打,我就给你们打打看。”这之后,戴小虎总是找借口出去,李梦琪劝说也不顶用。
戴小虎在县城打架打出名了,那些社会上的流氓见了也叫一声“虎哥”。在二中,戴小虎彻底成了学生头,只要戴小虎说二中那个人不能动,基本没人敢招惹,就是社会上混的流氓也不敢。就这样,戴小虎昏昏沉沉的,边打架边读完了高二。
高峰和张娟娟自那次打架事后,两个人的感情又一次急剧升温,在进入高三的时候,感情的温度已足以让月亮燃烧,但这些并不影响他们对理想的拼搏,每天除了在一起粘一会,就各自埋头苦读,向着理想迈进。
“高峰,你说我们考到哪所学校去好呢?”中午休息时间,在学校后面的山坡上,张娟娟靠着高峰问道。
高峰低下头,吻吻张娟娟的脸说:“你这小脑瓜里想的啥,这个还早了,等高考完了才能知道。”
“哦!”张娟娟嘟着嘴应了一声,接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万一你被录取了,我没有,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高峰听到后皱了皱眉,想了一会说:“不会的,咱俩的差不多,谁也不会落榜。”
“那万一呢?”张娟娟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没有万一。”高峰摇着头不耐烦的说。
张娟娟没有从高峰那里听到满意的答案,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依偎在高峰怀里一句话也不说了,嘟着小嘴不知道在想些啥。
“小虎这些时间挺好的,他和李梦琪两个同居一年多了,但自从那次事后,小虎好像变了一个人,夜不归宿已成家常便饭,但愿他们能修成正果。”高峰望着山下的车水马龙,想起以前的事,感叹道。
“高峰,小虎以前的女朋友是谁,他现在提都不愿提。”张娟娟抬头问道。
“以前的,小虎以前的女友你可能不认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好,只是后来感情出问题了,就分了,没什么好提的。”高峰想了想说。
“出什么问题了?”张娟娟接着问道。
高峰头脑里闪过那些年他们四个之间的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小虎以前的女友叫项云菲,那时候,两人同出同进,基本形影不离。后来,小虎考到高中了,项云菲却去了外省上技校,在技校里,项云菲认识了另外一个男的,并且关系可能有些暧昧,小虎忍受不了,就分了。那段时间,小虎一直很低迷,不知道怎么和李梦琪走到一起了,小虎才和往常一样了。”
“原来是这样,”张娟娟点着头说,想到项云菲的背叛,又气愤的说:“项云菲怎么可以这样了,要是我是小虎,肯定不止说分手就完事。”
高峰揉揉张娟娟的脑袋说:“后来,项云菲在学校不小心摔断了手臂,就回县城了,现在她爸又打发去市里上技校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看来有些事不能做的太过分,人在做,天在看。”张娟娟惊讶的说。
“嗯!”高峰应了一句,他想到那时候的他和林菱,眼里闪过一丝愧疚,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张娟娟看到了,但张娟娟什么都没说,就当不知道。
“要是你背叛了我,你猜我会怎么样。”张娟娟摸着高峰的脸说。
高峰狠狠的吻着张娟娟的嘴唇,直到张娟娟喘不过气才松开,高峰意犹未尽的说:“叫你再胡说。”
张娟娟白了高峰一眼,说:“我怎么胡说了,是防患于未然。如果你背叛了我,我就会杀了你,然后自杀,做鬼咱俩再一起走剩下的路。”
高峰溺爱的摸摸张娟娟的脸,笑着说:“我不会背叛你的,你放心吧,我还怕你把我给杀了。”
“哼哼,那是必须的。”张娟娟得意的扬扬小拳头说。
高峰笑着拉过张娟娟,两个人打闹了一会才向学校走去。
青春,我们毫无顾及说出的话也许是个玩笑,只会一笑而过,但里面包含的深情又有几人能懂?
第十六章
那些无谓的年纪,我们随心所欲的干着自己喜欢的事,说着天涯海角的誓言,可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只是后来徒增伤悲吧。
太阳慢慢的绕过了直射点,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上班族、学生族络绎不绝。高峰抬手看了下手表,便叫起张娟娟,牵着手回学校了。
戴小虎自从和李梦琪到一起后,把房间重新装扮了一下,少了以前的几分单调与冷清,多了现在的几分朝气与柔情。戴小虎把床加宽了一下,这样两个人睡在上面不是太挤,又用帘子把床围了起来,使得做饭时的油烟这些飘不到床上,墙壁上也贴了一些爱心壁纸,当然这个是李梦琪选的,戴小虎只是贴上而已。现在走进戴小虎的房间,这个屋子看起来就比以前温馨多了,让人不由想到主人的心情是多么愉快。
今天中午,老早就吃过了饭的戴小虎没有出去,和李梦琪相偎在床上睡觉了,他们下午有一节自习课,老师刚好开会,不会来教室查勤,所以两人都准备翘了,这些天里,每时每刻都在为高考打基础,全身心的高压学习,整的他俩身心俱疲,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当然是要补补觉的。
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李梦琪梦到自己的爷爷奶奶,被惊醒了,独自惆怅了一会,便趴在枕头上看着睡熟的戴小虎,看见戴小虎口角流下口水,自个儿忍不住笑了笑,便伸手擦,这一擦,戴小虎也醒过来了,睁开眼的戴小虎把李梦琪吓了一跳。李梦琪见自己弄醒了戴小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男人最容易精虫上脑的不是女人一丝不挂的站在面前,而是刚睡醒时的慵懒。李梦琪这一笑,使刚睡醒的李梦琪越是风情万种;这一笑,让戴小虎脑袋充血,戴小虎翻身压住李梦琪,疯狂的吻着,李梦琪也配合着戴小虎,两个人疯狂索取着。
戴小虎和李梦琪纠缠到下午其他同学放学,才意犹未尽的起床做饭,连最后一节课也没去。
“小虎,咱俩到时候报同一所大学,一个进不去另一个也不去。”李梦琪边做饭边对抽烟的戴小虎说。
戴小虎知道李梦琪说这话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感动,但还是说:“梦琪,你学习好,不管哪所大学,你都能进去,可我不行,拉下的课程太多了,第一年走的希望不大,所以你能考上好的大学能便先走,我等一年来找你。”
“不行,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李梦琪固执的说。
“梦琪,你在这儿多呆一年要多花费一年的钱,能走就走吧。”戴小虎揉揉李梦琪的脑袋说。
“不行,假期有两个月,我去打工,但一定要和你一起走。”李梦琪仍然不同意,把面和好后,李梦琪坐到戴小虎旁边,头靠在戴小虎肩膀上说:“小虎,我十六岁没了爸妈,十七岁奶奶走了,十八岁爷爷走了,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我怕你不要我了,我要跟着你,不管你打你骂我都不会离开。”说着说着,李梦琪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戴小虎心疼的反抱住李梦琪,擦干李梦琪流出的泪水,说:“梦琪,我听你的,永远不离开你,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亲人。”李梦琪的事,别人不太清楚,但戴小虎现在都知道了,但是他除了安慰安慰李梦琪外,再也没办法,只是加倍的对李梦琪好,让李梦琪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在流泪。
“真的?这样说你同意我们不管谁考不上,另一个也不走了?”李梦琪睁大眼睛问道。
“嗯,听你的,我也要和你一起走。”戴小虎捧着李梦琪的脸认真的说。
李梦琪高兴的笑了。
快晚上七点时,戴小虎和李梦琪吃完了晚饭,收拾好后一起去上晚自习了。
也许不经意的一个誓言,两个人会有各自的想法。花前月下,明星湖畔,相依相偎,情意绵绵。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戴小虎他们也都进入高三了。每一年的六月七日、八日两天,对于莘莘学子来说,是决定去天堂还是地狱的日子。这两天,全国都在为高考服务,十年寒窗,将在这两天内爆发,也是证明平时的努力程度,这一切,都将在这两天里完成。。
今年也不例外,高考的前夕各方面已经准备就绪了。县二中是考点,戴小虎和李梦琪很荣幸的都被安排在二中考,这让两人好一阵高兴,早上吃完饭,便一起志气昂扬的去二中考试。
俗话说:“秀才不出门,出门天不晴”,今天一大早,天就阴了,灰蒙蒙的好像随时会下雨,沉闷的空气也好像在为学子们惆怅。不算理想的天气状况,让很多人纠结,但这阻挡不了学子向高考发起冲锋的步伐。
二中校门外, 警察老早就来了,在校门外拉起警戒线,一个个守在岗位,为这些祖国未来的栋梁保驾护航;马路上,一切车辆都不在鸣笛,工厂也停工了,凡是有声音较大的工业都停下了,让这些栋梁不被外声打扰了思路。学生中,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学生信心满满的昂首进去,脸上的笑容向人们诉说着他必然成功;有的则愁眉苦脸,很不情愿的进去,慢通通的移动着脚步,好像要去刑场。警戒线外, 家长期盼的眼神,一口一个“别紧张”“沉着答题”“只要尽力就行”,目送自己的孩子进去后,他们首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有些相互认识的,互相打听着对方孩子的情况,再跟自己的孩子比一比,或是欣慰,或是沮丧。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六月八日晚上才结束了,校门外才回复到往日的喧哗。
戴小虎和李梦琪没有亲人陪伴,戴小虎是山里的孩子,家人还要劳动,顾不上来陪他;李梦琪则是没有亲人来陪了。戴小虎拉着李梦琪的手进学校后,在教学楼前互相拥抱,相互鼓励着 对方,然后各自去各自的考场。六月七日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戴小虎还不是太怕,老早答完题目,仔细检查后出来了,在校门外等着李梦琪,下午的数学他也是答的像模像样的,六月八日早上的文科综合也马马虎虎过得去,但下午的英语着实让他头疼了一会,最后就拿抓阄的办法解决的。戴小虎心里郁闷的大骂:“什么破语言,人家古圣贤都说了,术业有专攻,现在却加到高考里面了,还不如加一点其他的好。”
六月八日,所有科目都考完了,戴小虎牵着李梦琪的手,在县城里晃悠着,也可以说是散散心。以前两人也偶尔逛逛,但是高考就像压在心头的一块岩石,逛也不能尽兴,今天则不一样,没有什么负担,可以尽兴的逛了。晚上,高峰带着张娟娟,提着一大堆东西来到戴小虎住的店,四个人相互比对着题目,再估算自己的成绩。吃完饭后,四个人一起去ktv里面,尽情的放纵着这些日子里压抑的激情,对着麦克风嘶吼到后半夜才归去。
戴小虎和李梦琪回到店里,商量了一下放假后去哪儿打工,然后相拥着睡着了。次日,两人疯狂的逛街、游山,尽情玩了几天后,两人才去找活打工。
戴小虎和李梦琪边打工便谈情说爱,过着累并快乐的日子,待到六月十六日,高考成绩出来了,戴小虎用自行车载着李梦琪去二中看成绩。这一看,两人的兴奋劲消失的一干二净;这一看,两人的眉头都皱的紧紧的。原来,李梦琪考了五百六十多分,可以走一个很不错的一本学校,而戴小虎四百五十多分,二本学校都上不去。戴小虎觉得,李梦琪能考这么好,如果不走太可惜了;李梦琪觉得,她若走了,最后一个亲人都没了。两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回到店里,坐在床边上,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李梦琪对着戴小虎说:“小虎,我不要今年就去大学,我要等你,我要和你一起走。”说完,李梦琪坐在戴小虎旁边,头靠在戴小虎肩膀上说。
戴小虎点了一根烟,思索良久后说:“梦琪,你必须走,你考的这么好,不走太可惜了,我明年会来找你的,我肯定能考到你报的学校。”
“不行,你那天答应我了,就是全国最好的学校我也不去,我就要等你。”李梦琪抬起头固执的说。
“那时候是随便说的,当不得真,梦琪,你考的这么好,必须走。”戴小虎不容置疑的说。
“那个和你说着玩了,我不走,就是不走。”李梦琪说着眼里泪花打转。
“不行,人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你必须走。”戴小虎怒声说。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小虎,我不想走,不想离开你。”李梦琪哭着说。
戴小虎转身紧紧抱住李梦琪,说:“梦琪,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这次你不走实在太可惜了,我不能拖你后腿。”
“小虎,我啥都不在乎,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你走哪我跟哪,即便和你讨饭去我也乐意。”李梦琪把脸贴在戴小虎胸膛哭着说。
戴小虎紧紧抱着李梦琪,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已经很满足了,有这样一位可以白头到老的女子,即便他去讨饭也不会让她受苦。
“好了,梦琪,不走就不走,明年咱们一起走。”两人抱了一会儿,戴小虎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里残余的泪花说。
李梦琪抬起头说:“真的?”
“嗯,真的,”戴小虎说,又用手擦擦李梦琪的眼泪,说:“都哭成小花猫了。”
“我才不是小花猫。”李梦琪赶紧擦擦眼睛说。
这件事决定后,戴小虎和李梦琪又恢复到以前那种早上去上班,晚上回来温存的日子。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又到一年开学季,戴小虎和李梦琪都报了补习班,因为李梦琪成绩好,补习班不仅学费全免,还额外奖励了两千块钱,这让李梦琪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
高峰和张娟娟如愿以偿,张娟娟在高峰不遗余力的帮助下,也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两人双双进入了一所二本高校,选择的也是同一专业,只不过没分到一个班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依然继续追求着他们的梦。
爱情本就是心甘情愿的为对方付出,包容对方的脾气,迁就对方的任性,不是我们执着,只因为爱的纯洁。
第十七章
生活充满了很多无奈,也让我们年轻的心慢慢成熟。社会的复杂给了我们太多的教训,与其让生活欺骗,不如我们让自己掌握生活的节奏。
高考完林菱就回家了,葡萄树的叶子已经很绿了。林菱回家后,应付完一帮朋友,又把她那惬意小床支在了葡萄树下面,一个人躺在上面听着流行歌曲。以前的时候,林菱因为和高峰谈在恋爱,听的都是爱死了爱活了之类的的情歌,失恋后又喜欢上了让人特别沉痛压抑的歌,借以表达自己内心的伤痛。自从读高中后,林菱也想通了,该走的人是留不住的,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不爱你的人是感动不了的,所以她上高中以后,都听的是励志类的歌曲,或者那些老歌和红歌,除了陶冶情操外还感觉听着舒服。其实,我们喜欢一首歌,一副画,一句诗,并不是喜欢歌、画、诗本身,只是感觉歌、画、诗与自己的心非常贴近,故而喜欢。
人都是这样,不管什么事,都会在心里留有一道坎,有的人迈过去了,从此天涯任纵横;有的人迈不过去,愁眉苦脸忧今生。林菱上高中后读的书多了,见得世面广了,她客观的面对以前的爱情,迈过了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那道坎,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爱与不爱。
人的一生有很多东西值得追求,值得守护,爱情只是其中之一。为爱痴狂,是自私的表现,亲情、友情……都要达成统一,才是最为理想的。
人们都称读书读多的人是“书呆子”,一点用处都没有,只会纸上谈兵,可实际上,读书读的多,好处自然有很多,说读书没用的人只是用自己狭隘的眼光来说的。书读多了,开阔了视野,提高了修养,培养了气质,正派了举止,恰当了言谈……反正好处多的说不完,怎么可能没用呢?林菱上了高中,学到的东西多了,知识面大了,知道的东西也多了,她对自身的理解更充分了,对未来的方向更准确了,整个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价值观都得到了升华。现在的林菱碰见那些忙碌的农妇,不会在有看不起的念头,也不会在替他们感到悲哀,而且林菱看到后主动上前帮忙,主动打招呼,她发现她帮忙后人家说的感谢的话很暖人心,即便她从没想过要人家的感谢,不得不说这是林菱思想的一大进步,能正视这个世界的一切。劳动者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敬的人,不管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者,他们推着社会这个轮子在转动,他们都是我们必须尊敬的人。
林菱呆在家里,每天期望着高考成绩出来,也每天为她的梦想准备着,可真正到成绩出来时,林菱又犹豫了,不敢去看,甚至拿电话查也不敢,她怕失望。
林菱不查成绩,可急坏了家里人,在林菱大伯打电话催了林菱好几次后,林菱终于狠下心来去看成绩。林菱有种预感,这次注定要失望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去看。果然不出林菱所料,她的成绩虽然不错,但还是达不到音乐学院的要求,即便她的专业考的特别好。
林菱看了成绩后,整个人都有些消沉,理想得太骨感了,可现实太丰满,这让林菱倍受打击。林菱的大伯林俊玺对林菱说:
“不要气馁,你也不想想,你初中的底子有多差,而且比别人迟上学多少天,说实话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比我预计的好的多。这样吧,如果你实在想进音乐学院,就再复读一年肯定能进,如果不想复读了,就走二本院校。”
林菱低着头考虑了一会,想到多如牛毛的歌手,有几人成了真正的天王天后,她虽然有信心,也有毅力拼搏,可这个世界有好多东西都不是信心和毅力能够解决的。想通了的林菱抬起头对林俊玺说:“大伯,我今年走,不复读了。”
林俊玺听到后惊讶的问:“真不复读了?”因为林菱的梦想是当歌唱家,当初为了这连高中都不去,最后还是因为要进音乐学院才上的高中所以林俊玺特别惊讶。
“其实我早想通了,当歌唱家不现实,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林菱苦笑着说。
林俊玺高兴的点点头,林菱能这样想,说明她真的长大了。
林俊玺伏在桌子上,帮林菱选择学校。林菱的成绩虽然不够音乐学院,但一般二本学校还是没问题的。梦想破碎之后,或者说是看开了的林菱,无奈之下,报了一所二本院校,学的是经济管理类的专业,虽然脱离了最初的梦想,但多读了几年书的项云菲已经不是以前提起书就头疼的丫头,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即便梦想不能实现,但生活还得继续,况且,她认为,女人要活的潇洒,就应该有一份自己的工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王鹏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林菱报的学校,本来他可以上更好的学校的,但他为了林菱,也报了林菱报的学校,他是为了爱情,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林菱得知王鹏程报了和她一样的学校时,而且还是一个专业,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林菱也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为的不就是有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现在遇到的,用林菱的想法来说已经很好了,为了自己连前程都不放在眼里,还有什么可以阻挡的呢?若能白头,此生足以。
上了大学后,王鹏程紧记着林菱说的话,军训完后的一天,王鹏程吃过晚饭就去了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把林菱约到操场上,正式向林菱表白,在学校操场上,人已经很少了,时不时有散步的经过,看到王鹏程手里的花束,有的不屑,有的羡慕。王鹏程不在意他人的目光,站在林菱面前向林菱大声宣布着他的爱情誓言:“林菱,我爱你!我愿牵着你的手,相守到白头,愿意跟着你的脚步,愿意陪你到永远。”
永远有多远,谁都不知道。年少的我们说着过分的誓言,可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林菱听到王鹏程的表白后,想拒绝,可找不到借口,想答应,有没有理由。王鹏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见林菱不说话,也不管林菱答不答应,霸道的把林菱抱到怀里,说:“这个世界,没有谁能比我更爱你,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虽然不能让你天天锦衣玉食,但一般女人有的你都会有。”
林菱这时候已经一边哭一边笑,哭的是感动,笑的是幸福,与其辛辛苦苦爱一个人,还不如欢欢乐乐的选择被爱,不需要生生世世相约在一起,只愿今生永不相离。
自从林菱答应了王鹏程后,在大学以后的岁月里,王鹏程与林菱果真天天腻在一起,不谈以前,只说以后,为他们的未来谋划着方向。
爱情就是这样,即使不是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人,只要心中有爱,便可肆无忌惮的潇洒爱一回。
项云菲现在是真正过上了女王般的生活。张泽宇和项云菲正式谈之后,慢慢发现项云菲有时候可爱的让人苦笑,有时候傻的让人心疼,还有时候暴躁的让人无奈,张泽宇知道,项云菲是真性情中人,所以一般情况对项云菲是言听计从,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他才拿主意。
项云菲恋爱后,对以前的事也看得开了,回家时在路上碰见戴小虎和李梦琪两人也不在尴尬的逃了,她发现自己以前的爱情不是爱情,她和戴小虎之间只能算是闺蜜的关系,她正视自己的内心,她也希望戴小虎也能够正视。
在同一县城,说不碰见是骗人的,现在项云菲看见后会主动打招呼,戴小虎也嘻嘻哈哈的,两人还可以心平气静的谈以前他们之间的事,可以互诉自己跟他们恋人之间的事,这也许是他们都从心底里问过自己对以前那段时间感情的看法,才会如此坦然的。爱情和友情不一样,爱情可以让人痛彻心扉,友情只会让人伤感一会,爱情是山盟海誓,友情是义薄云天。
命运就像是套刑具,卡在身上怎么也摘不掉,当我们都懂了的时候,却已经被命运拴死了。
第十八章
新的一年,新的追求。辞旧岁,往日多情多伤悲;迎新春,来年专一增欢笑。
高峰和张娟娟在大学里,感情一如既往的好,时常没课时就腻在一起,或躺在草坪上看云卷云舒,或依偎在湖边看花开花落,两人也觉得腻在一起的时候是最美好的时候。高峰和李梦琪的事,让高峰的舍友羡慕不已。
戴小虎和李梦琪在补习班一边学习,一边过着自己的二人世界,白天互相鼓励学习,晚上互相看着入睡。他们为了一个三毛钱的鸡蛋相互推辞,都想着让对方吃;他们为了一个五毛钱的雪糕相互说谎,都说自己不喜欢吃甜的。当然,这些一般都是戴小虎赢的,他只要有抽的烟,其他的都让给李梦琪。他们虽然没有充足的钱来奢侈,但他们过得充实,过得快乐,戴小虎甚至觉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人们说上天是最公平的,可有时候,这最公平的老天也会打盹,雪中送炭等不到,雪上加霜却应接不暇。李梦琪本来已经够可怜了,还没成年就成了孤儿,幸亏和戴小虎走到了一起,才稍微好了一点,最起码心灵上得到莫大的满足了,可这该死的老天却偏偏不让她好过,使她患上了大病,甚至是绝症。
这天,戴小虎和李梦琪像往常一样,午休过后去上课,走到半道,突然,李梦琪蹲在地上,手捂着胸口痛苦的呻吟,霎时间脸色苍白的可怕,汗水像流水一样滴下,吓得戴小虎不知所措。
戴小虎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半跪在李梦琪面前扶着李梦琪的身体问:“你怎么了?梦琪。”
李梦琪已经痛的眼泪都下来了,颤抖着说:“小虎……,我……我……胸口……疼,你扶……我……我去……店……里,下……午……我上……上不成……课了。”短短两句话,李梦琪说了半天。
戴小虎慌得六神无主,赶紧抱起李梦琪往学校旁边的诊所跑去。
“大夫,大夫,你赶紧看看。”戴小虎抱着李梦琪跑到诊所大喊。
“什么事儿,大喊大叫的。”诊所药架后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
“你快点啊!”戴小虎忍不住吼道。
那大夫慢通通的出来,看了一眼已经疼的大汗淋漓的李梦琪,才觉得事情有些大条,赶紧拿过听诊器查看李梦琪的病情,紧接着大夫眼色越来越差,最后转身急忙从药架上拿过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递给戴小虎说:“赶紧让她服下。”
戴小虎扶着李梦琪坐起来,让李梦琪靠在自己身上,把药喂着服下。这药好像特感应,不一会儿李梦琪就疼的松了,对着戴小虎勉强笑笑,睡着了,她太疲惫了,这十几分钟让她感觉去地狱走了一圈累的她连睁眼都吃力。
戴小虎一动都不敢动,因为李梦琪靠着他睡的,他怕惊醒李梦琪。戴小虎转过头问大夫:“大夫,到底是咋了,怎么突然之间疼的那么厉害。”
那大夫眼色复杂的看了看睡熟的李梦琪,叹了一口气,对戴小虎说:“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现在就去。”
戴小虎感觉到了不同寻常,问道:“到底是什么病啊?”
那大夫说:“我这里啥都没有,看不出是什么病,你还是赶快带到医院去看看。”
戴小虎觉得事情有些辣手了,抱着睡熟的李梦琪出了诊所,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医院去了。那诊所的大夫看戴小虎两人走了,才深深的叹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这病我也是无能为力啊,死在我这儿,我的这碗饭也没了。”说完,摇摇头,叹息着进后面补觉去了。
戴小虎赶到医院,人家医院的大夫看都不看,让戴小虎先去挂号,不管戴小虎怎么恳求,人家就一句“这是医院的规定”。戴小虎没办法,跑到挂号处,可人家又说挂号要50块钱,戴小虎和李梦琪身上一共二十多块钱,根本不够用。戴小虎对里面的人说:“你先挂上号,让大夫先看病,我这就去拿钱。”
里面那个负责挂号的说:“不行的,医院的规矩不能破,先拿钱去吧,来了再挂号。”
戴小虎没一点办法,打电话给同学,让他赶紧借些钱拿到医院来,能借多少就多少。
戴小虎同学赶到医院的时候,李梦琪已经醒了,偎依在戴小虎怀里,脸色苍白的可怕,虽然现在不怎么疼,但总是隐隐呼呼有要疼的趋势。
戴小虎抱着李梦琪赶紧办手续,这些弄好后才到大夫那,大夫抬手指了指桌子前的板凳,让坐下来。戴小虎抱着李梦琪坐到椅子上,那大夫问道:
“什么病?”
“不知道,才跑来医院看。”戴小虎一听大夫问的话差点气死,知道什么病还来医院干嘛,戴小虎语气很不善的说。
那大夫也感到自己问的有些离谱,尴尬的笑了笑,说:“什么状况?”
“突然之间胸口疼的厉害。”戴小虎如实说道。
那大夫看了看李梦琪的眼皮,又用听诊器检查了一下,猛的站起来,对戴小虎说:“赶快送到病房。”
戴小虎也吓了一跳,让他同学办相关住院手续去了,他抱着李梦琪跟在大夫后面。这会儿好像那大夫也有些紧张,麻利的开了方子,让一个护士抓紧时间去抓药。当一切都弄好,李梦琪也输液的时候,那大夫找到戴小虎,要戴小虎签字,戴小虎大概看了一下,不谓是医院怕承担责任,戴小虎也懒的管,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夫,到底是什么病?严不严重?”戴小虎忍不住问道。
“有些严重,能不能抗过去就听天由命了。”大夫叹息的说。
“那是什么病?”戴小虎彻底急了,抓着大夫的手问道。
“先天性心脏病引发的急性心肌炎,你要有心理准备。”大夫说完就走了。
戴小虎呆在了原地,他宁愿自己听错了, 虽然他不知道记性心肌炎是什么病,但他感觉应该很严重,凡是和心脏扯上关系,就没轻松的。
医院里,李梦琪睡着后戴小虎跑到前台咨询处打听,结果明白过来的他整个人都觉得虚脱了,他难以相信,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浑浑噩噩的回到病房,看到李梦琪醒来了,才勉强振作起来,强作笑颜的坐到李梦琪旁边。
病房里,戴小虎握着李梦琪的手说:“梦琪,你以前有没有感到过身体不适?”
李梦琪摇摇头,对着戴小虎说:“带我回店里吧,医院挺贵的,咱俩没钱。”
戴小虎勉强露出笑脸说:“没事,我能借到钱,你先乖乖的把病治好。”
“小虎,我爷爷过世前给我留下两万块钱,你取出来吧,向别人借的钱迟早要还的。”李梦琪看着戴小虎说。
戴小虎摇摇头,怜爱的说:“那是爷爷留给你上大学的,不能取,治病的钱我想办法。”
“小虎,我求你了,取出来吧!”李梦琪乞求的对戴小虎说。
“好吧好吧,听你的,你先睡一会吧。”戴小虎说道。
“嗯!”李梦琪高兴的应了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戴小虎握着李梦琪的手,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他怕李梦琪听见,一只手捂着嘴不让声音出来。
突然,李梦琪的手抽搐了一下,戴小虎连忙擦干眼泪,看向李梦琪。李梦琪虚弱的睁开眼,望着戴小虎,说:
“小虎,我看见我爸妈了,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向我招手了。”
“可能你平时想的多了才梦见了,你还有我了,爷爷奶奶他们肯定希望你赶快好起来,跟我一起上大学了。”戴小虎强忍住眼泪说。
“嗯,我们大学毕业了,要生好几个孩子,然后教他们读书认字。”李梦琪向往的说。
“肯定的,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婚,生几个小宝宝。”戴小虎说。
“小虎,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真的吗?”
“嗯,真的。”
“小虎,你以后不要打架了,再怎么生气都不要打架,行吗?你要考上大学,还要挣好多钱了。”
“嗯,我以后再也不打了,一天专门陪你,我挣好多好多的钱,咱们永远也花不完。”戴小虎压抑着悲痛说。
李梦琪笑了,然后又闭上眼,她感觉特别累,说了几句话就累的不行了。
戴小虎再也忍不住了,低沉的哭起来了。
“小虎,你哭了。”李梦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对戴小虎说。
“没有,我怎么会哭,是医院里药味刺的眼睛难受。”戴小虎摇着头说。
“小虎,我刚才又看见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了。”李梦琪知道戴小虎骗她的,她也没拆穿,转移话题说。
“你不想了就看不见了。”戴小虎摸着李梦琪的头说。
这时候,戴小虎已经哭的不像样了,尽管他没哭出声音。李梦琪看不到戴小虎在哭,只是抓紧戴小虎的手说:
“不,我要想,我要看见他们。”
“小虎,我感觉特别冷,你抱着我吧!”戴小虎连忙紧紧抱住李梦琪。
“小虎,谢谢让我遇到你。”
戴小虎吻着李梦琪的额头,无声的安慰着。
“小虎,你的嘴唇很烫,是不是发烧了。”
“小虎,爷爷奶奶他们来了。”
“小虎,爷爷说带我回家了。”
“小虎,我要跟爷爷奶奶走了,你去吗。”
“小虎,我胸口又开始疼了。”
“小虎,我……疼的……越厉害……了。”
“小……虎,抱……着……我。”
“小……小……虎,……”
“……”
“梦琪?”“梦琪?”“梦琪……”戴小虎感觉李梦琪的声音没了,抱着李梦琪喊道。戴小虎紧紧的抱着李梦琪,哭的肝肠寸断,医院里好多人都围在外面看着。
一夜无眠,戴小虎像傻了一样抱着李梦琪的尸体哭累了睡,睡醒了哭,直到他同学赶来,帮忙办好了手续。
戴小虎取了李梦琪爷爷留给李梦琪的钱,雇了一辆车,拉着李梦琪的尸体去市里火葬场。
两天后,戴小虎把李梦琪的骨灰带到县城,洒在了北山山顶,他要让李梦琪能看到县城的一切,她怕李梦琪太孤单了。
戴小虎把剩下的钱全部买了冥币,坐在李梦琪骨灰扎根的地方,烧给了她。戴小虎知道,李梦琪生前缺钱,经常生吃俭用,她走了,要让她做个富婆,在那个世界有永远花不完的钱。
李梦琪走了,永远的走了。 戴小虎替李梦琪在学校请了长假,学校还不知道李梦琪已经不在人世了,只听戴小虎说去外地治病了,学校也就以为治病去了。
李梦琪,这个让全班同学都喜欢的学生,这个让老天捉弄的孩子,到最后还是被老天爷抓走了,走的时候没有亲人朋友来送一下,只有戴小虎哭的悲痛欲绝。
回到店里的戴小虎,看着两人共同生活的地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他颤抖着双手收拾着李梦琪的东西,这是李梦琪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东西了。
再以后的岁月里,戴小虎每天去北山顶,坐在山顶上独自悲伤,他仿佛听到李梦琪在他怀里撒娇,他站起来大声喊着李梦琪的名字,只是无人答应,只要呼呼的风声和县城里汽笛声。
第十九章
天地无情,他不会悲天悯人;天地有情,他不会幸灾乐祸。天地是最公平的,也是最自私的。公平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私到碰见可人,他也会收走,不容在世间继续受罪。
世间事,自古没有两全的,太过完美就成了最大的缺陷。戴小虎和李梦琪的爱情虽然没有豪言壮语的誓言,也没有君死妾随的壮举,但依然让人禁不住热泪流下。真正的爱情,就是平平淡淡中的不离不弃,就是岁月如歌中的偕子之手。
在李梦琪从发病到离开世间,不到一天,来的太过突然,太过迅速,让戴小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在李梦琪躺在病床上睡着时,戴小虎也知道了李梦琪的病的严重性,他在医院的走廊里,捂着嘴痛哭,他后悔,后悔没有给李梦琪世间最好的东西,后悔没陪李梦琪天涯海角的去感受生活,后悔没有……他有太多的后悔了。
李梦琪走后,戴小虎收拾李梦琪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本,而且他从没看见过,戴小虎坐在床上打开,随便翻了一篇,上面写道:
今天文理分科,我选了文科,我喜欢文字,在文字中遨游,就像小时候躺在妈妈的怀里一样,让人流连忘返。
我想爸爸妈妈了,还有爷爷奶奶,不知道他们在那边还想不想我,有没有人会嫌弃他们穷呢!每次从文章中看到写关于亲情的,我都想哭,我也想拥有亲情,可这么简单的事我都没有。
我们班来了好多人,估计都是喜欢文字的。有一个同学特别另类,他的名字叫戴小虎,很土的名字吧。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悦或者悲伤,他的腋下总夹着一本小说,也不知道他为啥眼睛里时不时露出忧伤。
今天累了,少些一点吧,明天再说。
戴小虎看的到那时候的李梦琪是多么苦闷,把所有对亲人的思念寄托在文字中。
戴小虎随手又翻了一下,里面写道:
我又把戴小虎的小说给藏起来了,我也偷偷的看了一下,还真是好看,不过太玄幻了,他为啥不看一点带真实性的呢?
戴小虎回来后气的大叫,嘿嘿,看到他没有表情的脸生气,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所以我会继续坚持我的藏书行动。
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我喜欢看戴小虎眼睛里的忧伤,喜欢他认真的样子。我看到很多恋人,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我也想拥有,也想在自己的青春留下一点回忆。可爱情,注定和我无缘,我怕受伤害,我的心已经承受不住任何的打击了。我的身世,注定要一个人走,孤儿从来都是被嘲笑的,我不怕任何人嘲笑,但怕自己喜欢的人笑,所以我只能将心里的悸动隐藏起来,不向人展示。
生命就像一场旅行,体会了酸甜苦辣后就该结束了。
戴小虎看完后才恍然,他以前还纳闷书怎么被李梦琪藏了,原来李梦琪对他有好感,很早就主意他了,只是因为身世自卑的不敢表露出来。戴小虎既感动又痛惜,擦擦眼角溢出的眼泪,又随手翻了一篇,里面写道:
和小虎相处一段时间了,小虎对我真好,就是一点点小事,如果对我身体不好他就会大发脾气,我听着心里暖暖的。
今天莫名其妙的心口疼,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虎出去和朋友聚会去了,我只好自己去诊所看。大夫对我说我的病很严重,到医院去治,可是我没钱,小虎也没有,继续挺着吧,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很甜,也知道了爱是怎么一回事。第一次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很幸福。
戴小虎看完后大哭,李梦琪以前就发现了她的身体状况,却到最后也没告诉他,怕他担心。戴小虎瘫坐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因为没钱,让他心爱的女人离开了他,这比戴小虎遭受的任何事都让他悲伤。
天黑后,哭累的戴小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驱散心中的悲痛与遗憾,他拿起李梦琪的日记,开始一篇一篇的读,边读边流泪,因为感动李梦琪的深情,因为遗憾他给予李梦琪的太少,这让他心里愈想愈难受,愈想愈后悔。
戴小虎还记得,在他和李梦琪刚开始时,李梦琪不知道为什么,半夜总是抽搐,他总是把李梦琪搂在怀里仅仅抱住,李梦琪才慢慢平静下来,即便两人闹别扭,可到睡觉时他总要搂着李梦琪。戴小虎知道,李梦琪平时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不管什么事她都微笑面对,但她心里特别脆弱,也特别敏感,也许是亲人离开的早,她总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显露出疲惫和软弱。李梦琪喜欢文字是有道理的,戴小虎从她的日记里看到,李梦琪用文字表达她内心的孤独,用文字承载她微笑背后的心酸,她对每个人都笑嘻嘻的,因为她怕自己的面具被揭开,怕自己的遭遇会让人知晓,怕自己的身世让人嫌弃。李梦琪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她不怕苦,不怕累,却受不了别人的怜悯和讥笑;她不怕疼,不怕伤,却受不了别人的侮辱和践踏。
戴小虎是李梦琪心里唯一的亲人,也是李梦琪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她写的日记里,总是担忧戴小虎离她而去,总是担忧自己不够温柔,抓不住戴小虎的心。
戴小虎看完后,如痴如傻,李梦琪对他的爱深入骨髓,对他的依赖已成习惯,现在,李梦琪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没有他的照顾,他的可怜又可爱的女人还习不习惯,还会不会在抽搐时有人抱着安慰。戴小虎想,李梦琪肯定不会喝孟婆汤,她肯定要生生世世的记着自己,就像黄土地上的农民,一辈接一辈在这里扎根,从不离弃。
自李梦琪走后,戴小虎总是做梦,梦见他和李梦琪在满地方旅游,梦见他和李梦琪的结婚典礼,梦见李梦琪哄着他们的孩子在睡觉。梦醒后,枕头已经湿了,而戴小虎自己却还回不过神来,总是徘徊在梦魇里出不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谈,可又有谁知道男儿的泪像下跪一样珍贵呢?情到深处,男人比女人更要难受、更要悲伤,只是身为男人,不轻易在人前卖弄,只在夜深人静时,像流浪的孤狼一样,独自舔着伤口。
爱是什么,谁能给出一个答案,谁也给不出。我们寄希望于老天爷,可老天爷,也会有打盹的时候,老天爷一打盹,人间就多了一份悲剧。
第二十章
世间最难的当属情了,它在不知不觉中让我们伤得体无完肤,也在不知不觉中让我们笑的没心没肺。古有修行之人需破情关,其实,我们不修行,也需要看破情关,才能走的更远,更深。
李梦琪走了,但她却活在戴小虎心里,成了戴小虎心里永远的刺,拔不出来又戳不进去。
李梦琪走的那一年,戴小虎终于考上大学走了。戴小虎走之前,再次到李梦琪骨灰飞扬的地方,对着天空大喊:“梦琪,我考上大学了,我要离开这儿了,我要去追寻我们共同的梦,你能听到吗……”喊着喊着戴小虎泪流满面,瘫坐在地上,哭的不成样了。
“梦琪,我要去远方寻找未来,你会随着我去吗?听说南方很美,花一年四季都有,你那么喜欢花,说好的一起去看的,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快走了?为什么抛下我独自离开了。梦琪,我好担心你,在那边还好吗?我怕你孤单,怕你委屈时没人替你出气,你伤心时没人安慰你,怕你冷时没人督促你加衣,怕你晚上睡觉时会害怕,梦琪,你能听到吗?你走的太匆忙,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我们爱情的结局你就走了,你让我不知所措啊。梦琪,我会好好挣钱,挣多的数不清的钱,可那时你却不在了,我挣得钱给谁花了,我们说好的一辈子,你为什么这么匆忙的走了!”戴小虎一边流着泪一边对天空说。
当戴小虎下山时已经到后半夜了,他一边流着泪一边整理东西,看到箱底他和李梦琪的合影,又一次忍不住哭出声来。照片上李梦琪笑的很开心,一只手搭在戴小虎肩上,一只手半掩着嘴,笑的都有些后仰了,戴小虎戴着一顶草帽,不伦不类的,戴小虎自己都感到扭捏,一张脸都成苦瓜了。戴小虎颤抖着双手,把照片紧紧贴在自己胸口,痛苦的闭上眼睛,任泪水肆意蔓延,这个笑的没心没肺的女孩再也不来陪他了。
戴小虎进入大学后,一直流连在与李梦琪的爱情里面走不出来,李梦琪虽然走了,但戴小虎的心一直为李梦琪留着,也许是希望出现奇迹,忽然有一天李梦琪回来。戴小虎变得很孤僻,也不和同学交流,像流浪在草原上的王者,孤独与危险同在,只有在绝对安全时才停下舔舔伤口,戴小虎就是这样一匹狼,虽然没有危险,但孤单与思念让他在人们都睡熟时,独自抚摸着那颗疲惫的心。
这天,戴小虎下课后像往常一样往宿舍走,他听到背后有私家车鸣喇叭,就习惯性的往旁边移了一下,汽车过去后,他抬头看路,可这一看,戴小虎整个人呆住了,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用手背揉揉眼睛,再看。刹那间,戴小虎所有的思念都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口里呢喃着“梦琪,梦琪……”放学时间,路上行人很多,戴小虎的突然流泪使好多同学惊奇,停下脚步观望。前面戴小虎呆看的那人也转过头来,望着戴小虎。
“不是的,你不是她,你没她漂亮 。”说完,戴小虎说完摇摇头流着泪走了,剩下一帮人傻眼的看着那道孤独的身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说戴小虎是被女人甩了,看见了其他女的长得像才突发神经的。对未知的事,人们总是充满好奇,而好奇心满足不了时,又用自己的想法给事情定下一个自认为很合理的解释。
自从那次匆匆的邂逅那道身影后,那道背影成了戴小虎寄托哀思的对象,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去注视那道背影,直到人家有所察觉戴小虎才慌里慌张的离去。久而久之,那道背影的主人就知道了戴小虎,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这人啦,尤其是异性,只要好奇,就离沦陷差不多了。
大一整整一年,戴小虎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就是默默寻悉那道背影,然后看着出神,他以为这样可以减少心里的悲伤。那年他寒假回家,在李梦琪骨灰飞扬的地方,一个人坐了好久,也没说多少话,也没在流泪,只是坐在那里黯然销魂,他的泪已经流干了,他在滴血。
在我们流水般的记忆中,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最珍贵的,其中就有朋友。不管以后处在什么样的地位,初中时候的友谊是最纯洁的,那个时候只是纯粹的友谊,不掺杂任何的目的,那段友谊也是我们一直坚守的友谊。
项云菲自从和张泽宇走到一块后,两人的感情蒸蒸日上。不得不说,张泽宇是一个好男人,在外人面前虽然很强势,但是在项云菲跟前从来没有过,他什么事都迁就着项云菲,即便是不对的,他也想一些办法劝阻项云菲。项云菲口里不说,但再心里深深的烙上了张泽宇的身影,所谓一天不见,如隔三秋,项云菲现在正是这样。
这天,项云菲听说李梦琪病故了,当时特别惊愕,也有些悲哀,虽然她有一段时间特别妒忌李梦琪,但在碰到张泽宇之后,再也没什么想法了。对于李梦琪的突然离世,除了深深的惋惜之外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项云菲和张泽宇说过之后,两人商量着去看看戴小虎,项云菲也叫上林菱,和林菱的男朋友王鹏程一起去看戴小虎。
项云菲四人约在一起,叫来高峰带路,去了戴小虎住的地方。
一进戴小虎住的地方,几人都轻微都有些悲伤,世间最无奈最伤心的莫过于爱人的离世。戴小虎住的还是以前和李梦琪住的地方,里面收拾的很干净,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是戴小虎和李梦琪以前照的,上面李梦琪笑依偎在戴小虎怀里,双手勾在戴小虎脖子上的很开心,戴小虎嘴角也轻微的扬着,一只手托着李梦琪的头,一只手搂着李梦琪的腰,这是戴小虎和李梦琪打完工照的留念的,看到这张照片,几人不同程度的有些酸楚,这么恩爱的一对人,如今却天人相隔,这恐怕是最让人揪心的了。
戴小虎今日早上醒来就去了一趟北山,对着天空说了好多话,他希望李梦琪能够听到回答他。戴小虎在山上哭了好久,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非常疲惫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项云菲他们来时还在睡着。
项云菲几人看到睡熟的戴小虎,眼角还残余着泪痕,孤苦无依的倦曲在床上,几人不同程度的一阵阵心酸,以前多么开明、多么潇洒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项云菲和林菱两人忍不住哭了,她们和戴小虎接触的时间最长,更加了解戴小虎的以前,现在变成这样,她们心里特别难受。
高峰轻轻推了戴小虎一下,低声说:“小虎,醒来了!”
戴小虎猛然翻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说:“梦琪来了?梦琪来了?在哪了?”说完四处看了一下,没见到李梦琪,又痛苦的说:“梦琪走了,怎么会回来了!”
“你们随便坐吧,高峰,门后面的袋子里有瓜子这些,拿过来放在这吧!”戴小虎看到项云菲几人在地下站着,又说。
“不用拿了,我们坐一会就走。”林菱坐在戴小虎身边说,其他几人也都点点头。
“吃一点瓜子吧,这还是梦琪以前买的,她喜欢吃这些东西。”戴小虎有些哀痛的笑了一下说。
林菱几人听到戴小虎话里面的痛楚,一个个眼里泪花打转,伸手拿了一点瓜子,很认真的吃着。
整整一下午,林菱他们和戴小虎坐在一起说话,几人也尽量避开戴小虎伤心的话,聊着以前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高峰第二天就回学校去了,他因为戴小虎,已经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假,再不回去,恐怕今年的期末成绩全挂了,他走的时候给戴小虎说了好多宽心的话,让戴小虎看开一点。
项云菲和林菱也各自带着男朋友回了学校,戴小虎这边他们是有心无力,想安慰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爱情让很多东西改变了航道,从此这个世界多了几份美好。李梦琪走后,戴小虎彻底变了一个人,不出去酗酒,不打架,甚至连性格也变了,以前那么能说会道的人,现在是若非必要一个字也不想说,整天沉默寡言的。
当戴小虎考上大学时,项云菲几人来给戴小虎庆贺,戴小虎把李梦琪和戴小虎的那张合影也放在桌子上,紧挨着戴小虎,他要让李梦琪一同接受庆贺。
生活是最会欺骗人的,看似很好的说不定后面藏着让人无法自拔的苦楚。
第二十一章
青春的脚步能迈过时间的延续,却跨不过去那份炙热的爱情。冲动是我们青春期的特写,冲动的青春造就了一个接一个的巧合,让我们来不及后悔就已经匆匆落幕。
大学生活是多姿多彩的,是学生生涯和社会生活的接入点。大学的友谊也是纯洁的,不掺杂任何的功名利禄,只为交心而交,但是,知己就是知己,和恋人不一样。
高峰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杨婷,两人自认识后,因为想法接近,第一次交谈就感觉到一种心灵的交融,他们的追求,他们的人生,出奇的一致。慢慢的,两人走的近了一些。张娟娟作为高峰的女朋友,却看到杨婷能和高峰谈话谈到一块,而她成了听众,这让她受不了了,她只是想要一份单纯的爱情,也就固执的以为高峰可能要背叛她。
女人的心思特别灵敏,她可以在一分钟内想出好几个千奇百怪的可能,也是这些可能,造成的遗憾是多么的令人伤悲。在高峰和杨婷交流甚密的这些天,张娟娟明显感觉到高峰对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有意的在疏远,其实高峰还没想到这些,只是感觉和张娟娟之间缺少了一种交流的方式,所有他这些天有些苦闷,连带着对张娟娟也不像以前那样亲密了。
对待爱人最残忍的方式,就是极致的疼爱后逐渐的淡漠,这种淡漠现在正出现在高峰身上。终于,张娟娟忍不住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跑去质问高峰:
“高峰,你为什么这几天不爱搭理我?”
高峰咤咦,说:“有吗?怎么会了?”
一听高峰如此说,张娟娟更是委屈,泪花在她眼里打转,她紧紧的攥着手说:“怎么会没有,我明显感觉到了,是不是因为杨婷?”
高峰一听张娟娟这样说,顿时恼怒不一,说:“你想哪儿去了,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了?”
“哪你这几天对我的冷淡怎么解释。”张娟娟既恼火又憋屈的说。
“我怎么冷淡你了,你倒是说说。”高峰也有些气愤的说。
……
这是高峰和张娟娟两人再一起后的第一次吵架,而且特别凶。吵完后高峰一个人出学校去街上溜达,张娟娟哭着跑回寝室去了。
已经是下午了,大街上人流还特别多,火辣辣的太阳也阻挡不住人们逛街的热情。高峰漫无目的的走着,虽然和张娟娟吵架的时候他辩解着,可实际上他在张娟娟说出杨婷后,内心也很是苦恼。高峰认识了杨婷后,他们有着很多的共同点,张娟娟一说,他也感觉自己可能爱上了杨婷,但是对张娟娟,也说不上不爱,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高峰走到一个卖烧烤的店里,一个人要了几串羊肉串、几瓶啤酒,坐在那儿闷吃闷喝着。
“高峰,怎么你一个人,张娟娟呢?”高峰正在独自伤情时后面传来杨婷的话。
“你也来吃这个啊!她心情不好,就我一个人来了。”高峰答道。
“噢,不会是吵架了吧?”杨婷好奇的问。
“没有,一点点小矛盾。”高峰可不敢说出来他俩吵是因为杨婷。
“你是男的,你让着点就没事了。”杨婷坐在高峰对面说道。
“嗯,听你的。”高峰微微一笑说。
“别喝了,吃点东西了回去吧!”杨婷夺下高峰手里的酒瓶说。
“行,不喝了,那就吃吧!”高峰愣了一下说。
高峰不知道,张娟娟吵完后就后悔了,但为了面子不先和高峰说,又怕高峰喝酒,醉了没人照顾,就一直偷偷跟着高峰。刚巧不巧的,张娟娟一会没注意,注意的时候高峰和杨婷已经坐在一起,她看到杨婷夺下高峰的酒瓶,两人亲密的样子,刹那间万念俱灰,一个人万念俱灰的向学校走去。
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酒吧,平时都是些社会上的人来这里放纵,周六周日学生也跟着放纵。张娟娟看到后就想一醉解千愁,走了进去。酒吧里,各色人混杂着,叫嚣着,尽情的挥霍着激情。张娟娟点了几瓶鸡尾酒,一个人闷着喝。这人喝了酒脑袋反抽,张娟娟又一个女孩子家的,没多久就醉倒了。
酒吧里面鱼龙混杂,张娟娟又长得漂亮,被几个流氓架着走了。等张娟娟再次醒过来时,她觉得浑身都疼,睁开眼一看,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再看看地下的一些东西,她崩溃了,整个人如雷击一样,不知所措。
那几个流氓轮奸了张娟娟,轮奸完后,也没走,还坐在外面说话。张娟娟面无表情的穿上衣服,从门里出来,冷冷的瞥了一眼几个流氓就向外走去。
“妞,明天还要来啊,哥几个手里有昨晚的视频。”其中一个流氓冲着张娟娟喊了一句。
张娟娟稍微停了一下,继续向外面走去。
张娟娟回到学校时,高峰已经找了好久了,看见张娟娟魂不守舍的来,想问一下,可看到张娟娟冰冷的眼神,什么话都没敢说,只送到女生公寓就离开了。
张娟娟回到宿舍里,杨婷也在,看见张娟娟进来想打招呼,可张娟娟只看了她一眼,就走向自己的床位。
书桌上,一封粉红色的信笺静静的躺着,张娟娟本来想扔掉,可想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来看,原来是高峰写的,上面是对他和杨婷之间关系的解释,这时候杨婷也走到张娟娟身边说:“你误会了,我和高峰只是学习上的交流,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我都有男朋友了,怎么可能和高峰了!”
张娟娟静静的看完,杨婷完她也没理会,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高峰。
张娟娟在床上躺了一天,夕阳快下山时出去买了一些东西,反正回来时提着一个黑袋子,高峰也不知道是什么。
第二天早上,张娟娟起床后,给高峰写了一封信,让室友代为转交,快到中午时就走了。
张娟娟来到她被轮奸的地方,推门进去后发现那几个流氓都不在,就把黑袋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原来里面除了一把匕首和一个一次性注射器外就是一些药,其中有安眠药,有农药……张娟娟把匕首压到褥子下面,把药全部撒到屋子里的水里,又打开冰柜,用一次性注射器将一些液体药水注射到饮料和罐装啤酒里面,然后把剩下的都扔到垃圾桶里。
“你说昨天哪妞来吗?”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应该会来的,她不来怕那些事曝光。”另一个说道。
“现在的学生妹就是好忽悠,这个还是自己送上门的。”这个声音已经离门口很近了,张娟娟收拾好后就坐在床上等着。
“吆,还真来了,既然这样,先歇一下咱们再开始,这鬼天气真热。”前面说有视频的那一个说道。
几人拿出啤酒,给张娟娟给了一瓶饮料,张娟娟面无表情的接过放在旁边。几个流氓也许给真的热坏了,一个人喝了好几罐。慢慢的,他们感到不对劲了,也许是几种药混合的结果,他们感到不对劲时就已经开始抽了,张娟娟看到后,从褥子下拿出匕首,疯狂的在几人身上扎。几个流氓想跑却站不起来,想反抗又没力气,一个个低声下气的求饶,可疯狂后的张娟娟像没听到一样,没多长时间几人没了声音,气也没了,几个流氓如果知道得罪一个女人会有这样的结果,估计宁可去抢银行也不会干那种事了。
房间里到处是血,地上还有溅的肉沫,几个流氓血肉模糊,连谁是谁都分不清了。张娟娟也许是扎累了,疯狂过后她看到自己的杰作,“哇”的一声开始吐。
快到晚上的时候,张娟娟感觉稍微好了一点,但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又是第一次这么疯狂,看到地上的尸体和血,吓得她浑身发抖,想哭都不敢哭,缩在墙角尽管抖。
“叮咚、叮咚、叮咚,”桌子上一个流氓的手机响了,张娟娟听到声音吓到更不知所措,移着像筛子一样颤抖的身体,到桌子上拿起手机,挂掉电话,拨通了110。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张娟娟尽管对着手机说。
到警察来时,张娟娟两眼无神,口里尽管念叨着她杀人了。警察看到现场的惨状,有几个跑出来扶着墙开始吐,把现场处理好时已经天大亮了。
张娟娟被带回了警局,几位女警察给帮着洗了一下后带到审讯室,准备连夜审查的,可张娟娟神智已经吓得不合适了,除了嘴里说着“我杀人了”,其他啥都不说,警察也无奈,只好先关起来。
高峰在张娟娟走的下午接到信的,高峰打开后,上面写道:
峰:
当你看到这份信时,我可能已经走了,你不要来找我,你找不到。
峰,我们在一起四年多了,再有两年多就毕业了,我们说好毕业后就结婚的。峰,我错了,我不该怀疑咱俩的感情,如果我能够豁达一些,也许咱俩会一直走下去,在走不动路时还能手拉在一起看星星。峰,那天我们吵架后,我就后悔了,我在你后面悄悄的跟着,看到你在喝闷酒我想过来陪你,可是,我当时为了所谓的面子犹豫了,而这个时候杨婷恰好来了,她 把你酒瓶夺下时我误会了,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怀疑咱俩的 感情的。
我看到杨婷来了后,我就哭着往学校走,看到路边的酒吧,也就进去学着喝闷酒。峰,我第一次喝酒,我 不知道我喝了多少,反正最后不省人事了。当我再次醒来时,就已经在别人的床上了。峰,我对不起你,我让人玷污了,我没脸再见你,我亲手把我俩的爱情葬送了。峰,我爱你,我很爱你,可现在的我配不上你了,我不得不离开你。
峰,你要好好的,把我没来得及享受的那份你也替我享受了,你要努力去实现我们曾经的梦想,我很想陪你去,可我走错路了,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峰,以后你要找一个漂亮的女人给你做老婆,生的孩子也漂亮,你要教他好好做人和学习,将来像你一样聪明。
峰,这个社会太让人失望了,我也失去了信心,或者说是我不适合这个社会的节奏,注定会被淘汰。你要努力适应,别再让社会撵着你走,你要撵着社会走。我已经被淘汰掉了,我不怨天怨地,只是感到自己的可悲。峰,我们的爱情没了,我要疯狂一次,为我们的爱情陪葬。峰,我走了,不要找我,让我安安静静的走。
再见了,我最爱的人;再见了,我最亲的人。
永远爱你的娟娟
高峰看过张娟娟留下的信后,整个人疯了一样到处找张娟娟的身影。偌大一个城市,在其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高峰寻了一天,到第二天凌晨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学校,一个人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急得,眼泪不由自主的一滴滴往下掉,但是他没有一点点的办法,只能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做出傻事。
突然,警笛在校园响起,很多老师同学都出来看。高峰心里“咯噔”一下,猛的站起来,他预感到这次是冲着他来的,而原因是张娟娟出事了。
“爱你爱的天荒地老,想你想到白发苍苍……”高峰裤兜里手机响了起来,高峰颤抖着双手掏出来,慢慢放到耳边接起:
“喂?”高峰低沉的声音从口里慢慢挤出来。
“是高峰同学吗?”电话听筒里一个声音问道。
“是的,我是高峰。”高峰深呼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说。
“你到保卫处来,有点事需要你配合一下。”听筒里依旧传来平静无波的声音。
“好的,我马上来。”高峰挂断电话,就向学校保卫处去了。
张娟娟被带到警局要连夜审查,结果张娟娟神经有些不对劲,只好暂时收押。
第二天,经过会议研究决定,警局一个女同志,脱下警服,慢慢取的张娟娟的认可。这位女警试了一下,从张娟娟口里知道了高峰,又知道了是那个学校的学生。警察通过这一点找到学校,再找到高峰。
高峰到保卫处时知道张娟娟杀了人,而且不止一个,当时是又喜惊又怒,喜的是张娟娟没出事,惊的是张娟娟怎么这么极端,怒的是张娟娟这么做把自己也搭进去了。高峰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掉落,连警察问话也没听到。
情到浓时方知痛,是撕心裂肺的痛,是心如刀绞的痛。爱情的毒药不是剧毒,是蛊毒,平时欢欢乐乐,痛时才懂刻骨铭心。
第二十二章
那些流年的记忆,充实了我们的空白,让我们慢慢的成长。我们难忘过去,活在当下,那些刺痛心纹的记忆让我们永久难忘。那些年,我们用自己的思维,刻画着世界的线条。
戴小虎在大学里,有好一段时间消沉的面对任何事,他一天就奔波在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之间,其他地方想都不想,更别说去了。因为李梦琪的离去,戴小虎的性格大变,连话也变得特别少,一天除非必要,否则一句话都不会多说。在碰见的那道像李梦琪的背影的女孩后,戴小虎又多了一件事,有意无意的盯着那道身影看,刚开始是寄托相思,到后来成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也许是成了习惯吧。后来,戴小虎知道那道身影复姓欧阳,单名一个雪。
戴小虎时不时盯着欧阳雪看,欧阳雪一转身又吓得他逃离,这引起了欧阳雪的兴趣。欧阳雪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戴小虎看她的时候,当时还流泪了,后来又一次次的在背后看她,更让欧阳雪好奇,戴小虎究竟经历了什么事。为了搞清楚戴小虎的过往,欧阳雪总是有意无意的经过戴小虎面前,引得戴小虎也时不时的盯着欧阳雪背影发呆。
好奇心是让人沉沦在爱情里面的前奏。欧阳雪对戴小虎的过往充满了好奇,故意找借口接近戴小虎,刚开始戴小虎一看见欧阳雪要往他旁边走就逃的远远的,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是时间长了他也就变得习惯了,不在逃离。慢慢的,两人熟悉了,经常在一起,但不是恋人。两人像是约好了,从来不提任何事,只是在一起坐着,或者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一年了,李梦琪忌日到了,戴小虎请了假,去家乡的县城祭奠李梦琪。在北山下,戴小虎用节省出的零钱买了好多祭品,拿到北山顶放好,自己坐在一旁给李梦琪说着学校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他知道李梦琪想听大学里的故事,因为他们在一起时李梦琪特别向往大学里的一切,戴小虎也说了欧阳雪,他不想隐瞒李梦琪任何事。这次回去戴小虎请了一周假,每天来北山顶坐一会,说说话就离开。
欧阳雪在戴小虎请假的这一周过得有些狼狈,习惯了戴小虎的眼光,习惯了身边坐着的戴小虎,戴小虎突然请假离开,让她总是感觉一天的生活少了点什么,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抓狂。欧阳雪自己也清楚,她开始有点喜欢戴小虎了,喜欢戴小虎脸上总是忧郁的样子了,喜欢戴小虎偷偷摸摸看她,被她抓住时狼狈的样子。这几天戴小虎回了家乡,没有看欧阳雪了,反而让欧阳雪感觉到老不习惯了。欧阳雪是个急性子人,她认定了就会实施,不管结局如何。
一周后,戴小虎回来了。欧阳雪看见戴小虎,激动的差点跑过去在校园里抱一会,幸亏当时正赶上中午放学,人正多的时候,让她的脚步硬生生的止住。戴小虎背着一个单肩包,没有直接回寝室,他想一个人再静静,就先到操场的草坪上坐着了,虽然去看了李梦琪,可他心里依然很难受,到操场上散散心,也是排解一下那些刻骨的思念。
欧阳雪看见戴小虎去了操场,再三思量之下,也跟着戴小虎到操场上。欧阳雪毕竟是女的,扭扭捏捏不知道怎么搭讪。欧阳雪思考好一会也没想出个办法,就绕着操场的跑道一圈圈走,大中午的,操场上就只有戴小虎和欧阳雪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跑着。戴小虎从对李梦琪的思念里走出来,猛然看到欧阳雪的身影,刹那间李梦琪的一切又涌上心头,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欧阳雪的背影看。
人都说女人第六感特别敏感,这话有道理的。欧阳雪一圈圈的走,刚开始除了热没其他感觉,可走着走着总是感觉浑身不对劲,突然回头看向了戴小虎。戴小虎正盯着看了,不料欧阳雪突然回头,戴小虎清醒过来后连急带羞的赶忙别过头,被人家逮住,太丢脸了,虽然被逮住的不是第一次了。欧阳雪看到戴小虎的样子,突然有了主意,狡黠的一笑,向戴小虎的方向走去。
戴小虎眼睛的余光看到欧阳雪走过来了,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脸通红的等着欧阳雪教训。欧阳雪走到戴小虎前面坐下,撩了撩头发,说:
“你知道盯着一个女孩的身影看是很不礼貌的举动吗?”
戴小虎看了一眼没敢说话,继续转过头不理不睬。
欧阳雪笑笑,继续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喜欢我,才盯着我看的。”
戴小虎听到后猛然一怔,他在心里问自己,“我是喜欢她吗?不,不会的,我心里只有梦琪,不会喜欢任何人的,肯定是她像梦琪,肯定是这样。”
欧阳雪没听见戴小虎的回答,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但口里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一天老盯着我看啥!”
戴小虎再也装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因为你长的像一个人。”
“你前女友?”欧阳雪有些气愤,她不知道为什么回生气,把自己当作一个替身,她听了就心里不舒服。
“不,是女朋友,不是前女友。”戴小虎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天边说。
“既然你有女朋友,还看我干什么?准备玩劈腿吗?”欧阳雪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因为她走了,不会回来了。”戴小虎眼里泪花打转,有些悲凉的说。
“走了就走了呗,留不住的爱你留着干嘛,是她背叛你的又不是你背叛她。”欧阳雪心里不舒服,但看到戴小虎眼眶里的泪花,嘴上还是安慰着戴小虎说。
“谁说她背叛我了,谁给你说的,她怎么可能背叛我。”戴小虎气愤的吼道。
“你吼我干什么,是你说的走了,是你说不在回来了,真是不可理喻。”欧阳雪也是怒了,把自己当成情人的影子也就算了,自己好心好意安慰他,他怎么可以吼自己呢,欧阳雪说完就站起来要走。
“对不起!”戴小虎看见欧阳雪站起来要走,看来真生气了,他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连忙说道。
欧阳雪听见戴小虎道歉,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但还是没转过头,站在那等戴小虎后面的话。
“她没背叛我,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在回来了,这个世界永远也不在有她了。”戴小虎眼含着泪低声说。
欧阳雪身体猛的抖了一下,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才他会吼。欧阳雪尴尬的笑笑,慢慢的又坐在戴小虎身旁,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
戴小虎擦擦眼睛,凄凉的一笑,说:“不怪你,是我没说清楚。”
“能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欧阳雪也有些悲伤的说,这种事最熬人了,虽然她没感受过,但是她能理解。
“可以。”戴小虎点点头说。
整个一下午,两人在操场上,一个说,一个听。戴小虎时不时擦一下溢出的泪花,欧阳雪则是一会会笑的花枝乱颤,一会会哭的泪流满面。
晚上,戴小虎和欧阳雪也没去吃饭,静静的呆在操场上,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突然,欧阳雪骗过头说:“让我带李梦琪照顾你吧!”
戴小虎愣了一下,深深呼一口气,脸变得冷冰冰的说:“不用,我自己过得挺好。”
“是因为李梦琪吗?难道你一辈子都一个人过?你想过你的家人吗?他们也希望你继续沉迷在那段感情中吗?”欧阳雪内心苦涩的说,第一次主动表白,还是失败了,这让她很是失落。
“不用。”戴小虎依然冷冰冰的说。
欧阳雪苦笑一声,有些悲凉的说:“第一次和人表白,还失败了,这还真是让人伤心。”
戴小虎抬起头看着天空着点点星辰,口气缓下来说:“我还没走出来,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知道,至于公平,你也对我好不就行了啊!”欧阳雪压下心里的难受说。
戴小虎用手轻轻拍着额头,他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怕他会忘记李梦琪,他又怕他忘不了李梦琪,不管哪一种,他都要负一人。戴小虎知道,自己迟早要娶妻生子,他是一个孝子,他不会让家人跟着受累的,可李梦琪,这根他心里的刺,让他拔出好难。
过了好半天,戴小虎才声音低沉的说:“那咱们接触一段时间试试吧,要是不行,你离开,我不会怪你。”
“我不会离开的。我看上的人必须是重情重义的,要是你现在就忘了李梦琪,我还真看不上你了。我相信你会爱上我的。”
戴小虎有些意外,有些感动,出神了一回,才说:“你只要能够受得了梦琪,我会慢慢走出来的。到时候,你若还不弃我,我便陪你到坟墓。”
“怪好的事被你说的这么渗!”欧阳雪白了戴小虎一眼说。
“我说的是真话。”戴小虎认真的说。
“我知道,傻瓜!”欧阳雪高兴的说。她不怕戴小虎心里还想着李梦琪,她相信自己可以感动戴小虎的,让他彻底爱上自己。
戴小虎和欧阳雪走到一块儿了,不管是去干什么,都是成双如对的,这也羡煞了一帮人。
爱上一个人,就是在那一瞬间的心悸,然后慢慢发展成爱情,从陌生人变为最熟悉的人。
第二十三章
时间是这个世界最缺的东西,如白驹过隙,一晃之间已经留下太多的遗憾和追悔。人生入戏,我们都不过是戏子,尽情演绎着一场场戏剧的开始和谢幕。
高峰在学校保卫处,听完警察说的话,他觉得浑身冰凉,张娟娟太偏激了,这是他感到恐惧。高峰又想到他和张娟娟的过往,因为情,张娟娟走了极端,这让他又感动的不行,心里很是愧疚,但他也毫无办法,除了心里痛惜的大骂张娟娟太愚蠢了,为了一帮畜生搭上了自己之外,不知怎么处理。高峰很想站在张娟娟面前,骂张娟娟的愚蠢和偏激,但现在,他已经想骂都没机会了,除了替张娟娟不值外,还痛苦的不能自已。高峰把张娟娟留给他的信递给警察,警察也终于搞清楚了张娟娟的犯罪动机。
警察接下来的话又一次让高峰不知所措,好似当头一棒,让他难以接受。张娟娟神经出现问题了,所有人都不得靠近,警察让高峰试试,高峰想了想,同意了,他也想看看自己的爱人,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学校处理完后,高峰坐在警车里向公安局去了。
警局里,张娟娟不吃不喝,缩在墙角,像一只失去呵护的小猫,身体不停的剧烈抖动着,口里尽管说着她杀人了,有人进去的话立马变得暴躁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因此所有人都不敢进了,怕再次激怒张娟娟。高峰到警局后,看到张娟娟楚楚可怜的样子,所有的恐惧和因为张娟娟杀了人的厌恶消失得一干二净,心里只剩下伤心,他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向张娟娟走去。
张娟娟听到有人靠近,猛的站起来看向来人,见是高峰后,整个人都激动的不成样了,跑到高峰面前,死死抱着再也不松手,高峰失声痛哭,张娟娟对他的依赖让他深深的自责,没有照顾好自己心爱的人。
有位警察送来一碗饭,让高峰劝张娟娟吃点,张娟娟好长时间都没吃了。高峰接过后,小心的喂张娟娟吃完,便哄着她睡着了。
张娟娟睡着后,高峰刚出来,便被叫到办公区,在一间办公室里,一位有着上位者独有的气质的警察单独找高峰了解了一下张娟娟,后来高峰知道他是警局的指导员,高峰据实说了他和张娟娟之间的一切,也说了为什么张娟娟会这样。那警察让高峰现在就去问张娟娟犯罪过程,高峰有些恼怒,张娟娟几天没吃东西,又神经高度紧绷,好不容易睡着,不就是想尽快知道犯罪过程,给自己添一笔政绩嘛,有这么急啊!
高峰重新回到关押张娟娟的地方,看着张娟娟睡的挺好的,便坐在张娟娟旁边,轻轻的拉着张娟娟的手,心里痛的如刀绞剑割。高峰回想起他和张娟娟以前的点点滴滴,想起两人甜蜜的时光,忍不住低声哽咽起来。
张娟娟醒来后,神智稍微好了一点,看见高峰在一旁坐着,紧紧的抱住高峰,给高峰讲她如何报仇的,说着说着吓得她身体又剧烈的颤抖,高峰看到张娟娟慌乱无助的神色,心里难受的要死。高峰把张娟娟拉着坐下,搂着张娟娟,轻轻的拍着张娟娟的背,安慰着张娟娟因为害怕而激动的心情。
后来,警方调查清楚整个事件后,把案子移交检方,检方向法院提起公诉。张娟娟的行为属于有目的、有预谋的故意杀人,而且情节严重,应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又因为张娟娟本身就是受害者,在身心被摧残后近乎与失去理智的犯罪,而且神经方面已经不正常,经法院商定,判处张娟娟有期徒刑八年,剥夺政治权利八年。
张娟娟进了女子监狱,虽然她神经因为受刺激了时好时坏,但在服刑期间,没有在做过什么过激的事。高峰每隔一周去看一次张娟娟,给张娟娟带点好吃的,又让张娟娟好好改造,他会等张娟娟刑满释放的那天。
后来,高峰在毕业后也没有去其他地方,留在了学校所在的城市,因为张娟娟还没有出来,高峰要等她。
张娟娟在女子监狱服刑,每周高峰都会去看,去安慰。这段时间,张娟娟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了,也慢慢的和其他人接触了,虽然不是太亲密,但这是一个好现象,这预示着张娟娟快走出那段阴影了。
一晃又到了一年毕业季,张娟娟已经服刑两年多了,再有几个月高峰就要毕业了,看着身边同学一个个离开,说高峰不想走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矛盾,到底是走是留。苦恼的高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人在图书馆呆了好几天,在想他的去留。高峰想到张娟娟因为他才出事的,心里除了愧疚外还有着感动,他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高峰最后决定留下了,原因当然是张娟娟,张娟娟需要人照顾,而且,导致张娟娟如此的人又是高峰自己,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高峰想,他都必须留下。
人的心里没有装事的时候,干啥事都是精神抖擞。决定留下的高峰,现在感到特别轻快,拿着自己的简历在这座城市到处求职。老天可能因高峰的决定而高兴,也没有难为高峰,他在一家民营企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从此,高峰也就在这座城市扎了根,等待着张娟娟出狱的那一天,他们一起为明天拼搏。
对于还在服刑的张娟娟来说,她一周最高兴的便是高峰来看她。这个地方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也一个都不相信。她的记忆里,现在只剩高峰是她的依靠,对于其他人都很戒备,医生说这是选择性失忆,高峰知道后很是高兴,张娟娟只要能忘掉那些不堪回首的事,对于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了。
劳动改造是减少刑犯被判时间的一个途径。张娟娟自从精神上稍微好点之后,就主动参加劳改,积极的配合监狱里的安排,努力让自己减刑。张娟娟读的书多,一些事想的比别人深,往往会在恰当的时候能对领导提出关键性的建议,为此,张娟娟也受到了比较好的待遇,减刑也比其他人快一点。
爱情不是坐在一起说的山盟海誓,也不是牵着手漫步在花前月下的独有情调,爱情是不管任何时候,都不抛弃对方,在平平淡淡中一直遵守着当初的约定。
几年后,张娟娟出狱了,神经方面的问题也基本没有了,高峰接张娟娟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两人都在庆幸还能再走到一起,还能牵着手在马路上溜达。张娟娟的神经方面的问题好了,也忘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事,高峰去接张娟娟出狱时,一位警察告诉高峰,张娟娟是选择性失忆,只要以后不再张娟娟面前说这些事,或者不让她碰到类似的情况,她会永远也想不起来。高峰暗暗替张娟娟高兴,那段记忆能忘记了最好。
没过多长时间,高峰把张娟娟也弄进了自己的单位,一直到他们主动辞职创业。后来,高峰和张娟娟两人自己开了一家公司,虽然盈利少,但也不亏本。两年后,他们结婚了,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滋润了。
爱一个人不容易,守护一个人更不容易,高峰和张娟娟能修成正果,固然有着感情基础,也少不了高峰的坚持。他们的结合,可谓是皆大欢喜。
第二十四章
爱情是一副毒药,同时也是一份解药。前一刻我们还在要死要活,后一刻已经归于平淡了。一份执着,让我们痛不欲生;一份回忆,让我们更加懂得珍惜。
戴小虎和欧阳雪正式接触后,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慢慢的李梦琪的身影在他心里变得淡了,这不是背叛过去,而是刻意将过去压在心底,不敢再翻开。
这年,戴小虎到大四了,领着欧阳雪回家过年。一路上,戴小虎都很茫然,虽说是把李梦琪的一切关在心底,可真的能关住吗?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李梦琪说,或者是对自己的心说,因为他发现他已经不在为李梦琪像以前那样伤心了,这让他感到很恐慌。
戴家湾,依然是和以前一样,一年四季没个闲的时候,都在为自己的光阴拼着。进入冬天,地处西北的戴家湾,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小溪里积攒的冰已经有几尺厚了,至于山上,被白雪压了一层又一层。欧阳雪生活在南方,近距离接触雪虽然有,但南方的雪太温柔了,没多久都化了。欧阳雪一眼望去,除了有人家的地方外,四处一片白茫茫的,在太阳下散发着炫目的光芒。欧阳雪兴奋的扑在雪地里大喊大叫,她高兴的对戴小虎说:“小虎,我第一次这么接近雪,我的名字是雪,可真正和雪这么亲近这是第一次。”
戴小虎看着欧阳雪高兴,他也微笑着看着欧阳雪闹,听到欧阳雪的话后,对着欧阳雪说:“没关系,以后你想了我带你来看。雪儿,我爱雪,雪白的很纯净,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不会勾心斗角,不会尔虚我诈,它对全世界都是一样的公平。你的名字叫也雪,我也爱你,雪儿。”
欧阳雪听戴小虎说完,高兴的说:“那是咱们有缘啊,呵呵呵……小虎,我也爱你!”
戴小虎和欧阳雪一路打情骂俏的回到家,戴小虎的家人看到戴小虎带着女朋友回家来,一个个高兴的不知所措,欧阳雪被戴小虎的家人的亲热搞得很是尴尬。其实,欧阳雪不知道,自从戴小虎和李梦琪走到一起后,戴小虎家人就知道了,也没有反对两个孩子。李梦琪出事后,他们虽然可惜怜悯,但那是一时间的,过一段时间基本没感觉了,除了时不时想起惋惜一下再没有任何的情绪,毕竟还没一起生活过。但是戴小虎不一样,李梦琪出事后,戴小虎真个人都大变了,这可急坏了他家人,但是毫无办法,除了苍白的语言安慰,不知道该怎么让戴小虎走出来,就把一切交给了时间。现在,戴小虎带着女朋友回家,说明戴小虎走出来了,戴小虎的家人对欧阳雪特别亲热,一半是真的高兴,一半是感谢欧阳雪。
在戴小虎的房间,欧阳雪看到一摞摞书,有小说,有诗集,有散文,有……戴小虎看见后对欧阳雪说:
“这些书里,有我的,有她的。你要是不介意就放着去吧,要是介意我挑出来烧了。”
“别,烧了多可惜,书有什么错。”欧阳雪赶紧说。其实,她怎能不介意呢?但是她懂得进退,再说,李梦琪已经没了,她也不怕什么了,对于一个亡人,留一些东西也算是一种纪念吧。
戴小虎感激的看了一眼欧阳雪,李梦琪的东西,能烧的他全烧了,剩下的就这点书了,他怎么忍心全部烧没了?欧阳雪的话,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戴小虎都觉得很高兴。
第二天,欧阳雪硬要去看看洒李梦琪骨灰的地方,戴小虎没办法,带着她去了北山。人是个奇怪的动物,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戴小虎本来毫无波动的心,在看到北山上的一草一木,不由得想起和李梦琪在一起的时光,这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悲凉。戴小虎和欧阳雪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满山遍野的白雪,在阳光下发出的光芒。过了一会,戴小虎才收拾好情绪,掏出打火机点着买来的纸钱,边烧边说:
“梦琪,我来看你来了,我带的我女朋友来的,你会不高兴吗?梦琪,这次过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看你了,我马上要毕业了,以后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答应你的事我可能办不到了,你会怪我吗?”
欧阳雪坐在戴小虎身边,听着戴小虎说的话,但没有一点点的吃醋,只感觉无尽的悲凉,她想哭,她轻轻的抱住戴小虎,无声的安慰着。
戴小虎叹口气继续说:“梦琪,我爱你,我也爱雪儿,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雪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梦琪,我们一起经历了两年的风风雨雨,雪儿陪我也三年多了,她知道你,但她从没抱怨过一句,我已经欠她好多了,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欧阳雪擦擦眼角残余的泪,目光注视着天空说:“梦琪,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看见过你的照片,也算是认识了。你的离去,让关心你的人悲哀,让爱你的人痛不欲生,”欧阳雪把头靠在戴小虎胳膊上又说:“梦琪,我知道你和小虎的事,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但是你现在照顾不了他了,就让我来替你爱他,这样,你也可以放心了。梦琪,有时候我真的好妒忌你,在小虎心中占了那么重要的位置,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小虎,他是一个好男人,如果你还在,我根本碰不到,但现在我遇上了,也爱上了,我不在乎他的心里还有你,我相信他也会爱上我的,我们都是女人,这些话你能明白,对吧!”
戴小虎感激的抱住欧阳雪,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欧阳雪反抱住戴小虎,在戴小虎耳边轻轻的说。
戴小虎听到后嚎啕大哭,嘴里说道:“梦琪,就让我最后为你流一次泪吧,我以后不会再为你流泪了。我爱雪儿,以后我会全身心的爱雪儿,你能听到吗?梦琪,你好好在那边过吧,钱不够了给我说,我给你送来。”
欧阳雪也哽咽着说:“梦琪,你不会怪我们的,是吧,你希望小虎快乐,那就让我来替你爱他,我们以后有时间就来看你。”
天快黑时,戴小虎才止住哭声,使劲擦擦眼睛,对欧阳雪说:“雪儿,我们回去吧,梦琪她不会怪我们的,她肯定会祝福我们的。”
“嗯!”欧阳雪应了一声,站起来擦擦眼睛说:“走吧,回去吧!”说完又对着天空说:“梦琪,我们走了,以后有时间我们还会来看你的。”
戴小虎和欧阳雪回到家里时,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欧阳雪是南方人,吃不惯北方的饭,戴小虎妈妈特意给欧阳雪做了几个南方菜,蒸的大米饭。欧阳雪满怀感激的吃完,对着戴小虎妈妈说:
“阿姨,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完跟你们吃一样的。”
“这孩子,那有什么麻烦的,我们这边的饭你吃不习惯。”戴小虎妈妈笑着说。
“怎么会不习惯了,小虎在学校有时候自己做饭,我也吃过,挺好吃的。”
吃完饭,戴小虎领着欧阳雪在四处溜达,欧阳雪像好奇宝宝一样,碰见一些北方特有的东西,就问戴小虎,戴小虎也耐心的解释。欧阳雪站在雪地里,抬起头张开双手,闭着眼睛说:“空气真好,我闻到了黄土高原的气息。”
戴小虎看着欧阳雪陶醉的样子,也忍不住学着欧阳雪享受。
两人回到家时,戴小虎妈妈他们已经睡了,戴小虎给欧阳雪铺好床,吻了一下欧阳雪,说:“睡吧,雪儿。”
欧阳雪鼻子里嗯了一声,颠起脚抱着戴小虎的头,轻轻的吻着戴小虎,戴小虎也热烈的回应着。两人渐渐沉迷在其中了,不一会便裸体相对了。
戴小虎这是第一次和欧阳雪这样,以前也不是没有机会,但戴小虎放不下李梦琪,再感觉那样的话对欧阳雪不公平,一直以来两人都坚守着最后一步。今天,戴小虎和欧阳雪对着李梦琪说了好多话,心里也放开了,所以两人就像干柴烈火,沉迷在其中了。
戴小虎和欧阳雪自从突破了最后一步,两人也更加相爱了,回到学校后,两人就同居了。
几年后,戴小虎在结婚典礼上,拉着欧阳雪的手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活在记忆中不能自拔,是雪儿把我带了出来,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我。我谢谢岳父岳母能够把雪儿交给我,更加谢谢雪儿,以后,就让我来照顾雪儿,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爱情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心里认定了,不管经历多少风雨,依然能牵手到白头。
第二十五章
学校永远是学校,即便与社会再接近,学校里永远比不上社会的复杂。人们永远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且还说出了“社会就是大染缸”的豪言壮语,其实就是在为自己犯的错辩解,把一切都推给了社会。
林菱和王鹏程毕业后,因为一些单位收男不收女,所以他们选择了两个不同地方的不同公司,成了名副其实的异地恋。在火车站,林菱哭的成泪人了,王鹏程一个劲的安慰加保证,最后依依不舍的踏上了火车。
王鹏程到地方后,马上给林菱打电话,说着一些路上碰到的事和新地方的一些事,林菱认真的听着,也时不时带着评价一下。王鹏程到的第二天,因为啥都没有,就和室友去了一趟外面,买一下生活用品。回到宿舍,立即和林菱用QQ聊天。
王鹏程给林菱说了他今天干的事,林菱在那边回复道:“不知道为什么,你说你出去我总是感觉心慌慌的,总是再想,你是不是和其他女孩一起出去玩了,是不是有比我更好、比我更温柔的女孩,让你心动了。”
“怎么会了,既然选择了你,就会和你一直走下去,到咱们老的时候还可以牵手散步。”王鹏程赶紧说道,同时他也记下了,从此下班后就回到寝室,不出去溜达了。
“我怕我们聊天的时间短了,我们的感情就淡了。”林菱在那边回复。
“不会的,我们这么相爱,怎么会淡了,你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王鹏程回复道,同时他也记下了,以后下了班王鹏程就守在手机旁边,等着林菱下班了聊天。
王鹏程因为刚开始从学校出来,又是实习期,工作难免有些吃力,和林菱聊天时他总是发些牢骚,给林菱说他不想干了之类的话,林菱起初还安慰着王鹏程,到后面可能实在忍不住了,开始数落王鹏程,说王鹏程没有上进心,总是做白日梦,说着说着两人吵了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吵的这么严重。
自那次吵架后,王鹏程和林菱聊天总是找不到话题了,也可能是异地恋,再加上林菱爱搭理不搭理的,王鹏程心里难受,难免胡思乱想,林菱是不是变心了,不爱他了。
异地恋出现这种情况,确实让人头疼,稍微一点猜忌都可能雪上加霜。王鹏程还以为,他和林菱爱的很深,即便再怎么样也不会出现无法挽回的事。王鹏程和以往一样,下班等到晚上又和林菱聊天,没几句,林菱就说:
“我累了,先洗澡去了,完后直接就睡了,你先睡吧。”
王鹏程回道:“既然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晚安,宝贝!”然后失落的睡觉了,他从没想过这种情况一次两次还能说的过去,但每天这样是不是不正常。
林菱这段时间确实挺苦恼的,自己的爱情变成这样,到底该怪谁了?王鹏程对她的好她能感觉到,在学校的时候她以为肯定能结婚,可步入社会,让她有些茫然,她看不懂自己的心了,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说成是她任性的结果。
林菱的苦恼是她发现她喜欢另外的人了,当这个想法出来时把她都吓了一跳,可确实是这样。林菱喜欢前卫一些的东西,包括特别叛逆的异性,她高傲的灵魂得到别人虚假的崇拜后,就感觉自己天上地下最好的人了,其实不过是有一张好看点的皮囊,人家看上的也是她的一副皮囊,而她还不自知,把这当作自己肆意挥霍的资本,用肉体交换着自己虚荣心的满足。林菱每天说是累了,洗完澡就睡觉,实际上她和一起工作的男的去约会了。为此,林菱尽管找王鹏程的不是,本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的林菱也抖出来要吵上一架,目的是激怒王鹏程,让王鹏程先说分手。
林菱工作的地方,有一个人和王鹏程关系挺好,他看不惯林菱背着王鹏程在外面乱搞,就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王鹏程。王鹏程收到后,一看就愣了,他从没想过会有这种事,他晚上给林菱打电话,本来想心平气静的和林菱说会话,至于照片,王鹏程准备只字不提。可后来两人又吵起来了,王鹏程实在受不了了,冲林菱吼道:“你不用和我装清高,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知道,你在我面前怎么这么虚伪了?你在外面沾花惹草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说而已。”
林菱不行了,回复道:“我怎么沾花惹草了,证据了?”
其实王鹏程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这要说明白了他俩还怎么继续,现在林菱要证据,只好从手机里随便找了一张无关紧要的照片发过去应付林菱,这次事件算是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晚上,王鹏程等林菱下班聊天,可两人说了不到几句话,林菱依旧说累了,要睡觉去。王鹏程也不疑有他,像往常一样道了晚安后继续无聊的呆着。
快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王鹏程收到好友发来的短信,“林菱在和别的男人约会。”
王鹏程看了后当时就火大的不得了了,电话拿起几次,可最后还是没敢打过去,他爱林菱,他怕事情说透了林菱也失去了。这一晚,王鹏程睁着眼睛到天明,才给林菱打了电话,只是嘱咐她小心一些,别和其他男的太亲密了,然后挂了电话。
王鹏程打完电话就想着,他这样说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吧。实际上事与愿违,晚上林菱下班后就和王鹏程说分手,王鹏程当时愣了好一会才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林菱说道:“我需要一份自己的工作,要有自己的交际空间,我需要一个可以给我撑起一片天的男人,这些你能吗?你是一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只要有吃有喝就行了。”
王鹏程一听急了,这样咋行,就解释保证了半天,林菱依旧不为所动,王鹏程没办法了,就给自己杜撰了一个前任女朋友,而且杜撰的特别惨,目的就是为了向林菱证明,他可以为林菱撑起一片天。
王鹏程是杜撰了,但林菱开始在QQ空间里说她成了替代品,王鹏程也没大在意,他认为林菱肯定能识破,因为他的以前他早说给林菱了。可偏偏不巧的是,林菱当真了,第二天有在空间说王鹏程把她的心冷了,这时候,王鹏程才慌了,连忙向林菱解释没有此事。可是林菱已经不听了,拉黑了一切可以联系到王鹏程的东西。
王鹏程每天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把林菱的QQ号密码改了,进了林菱的聊天记录里面。王鹏程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原来林菱早就和其他男的鬼混,他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男朋友了,而且,王鹏程还看到,林菱的朋友在里面起了煽风点火的作用,这更是让他气愤难忍,对林菱的朋友说了几句重话,逼得林菱晚上打电话给他。
本来事情已经这样了,如果王鹏程能放手,就算是分了也不是他的错,可王鹏程真的放不下,总是变着法子挽留林菱,可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林菱还是不搭理他。
当王鹏程把一切林菱出轨的证据发给林菱时,林菱却把自己做的这一切归罪与社会,说社会是个大染缸,可王鹏程心里很清楚,这不能怪社会,社会很公平,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本质。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怎么能怨社会呢?
王鹏程开始反思自己,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可想了几天,没有想通。他在晚上人们都睡了的时候,拿着手机在单位的生活区的树荫下给林菱打电话,看林菱把他的号码拉黑了,王鹏程又在网上,给林菱说话,但林菱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一句话都没回。那晚,王鹏程哭的很伤心,哭累了,就继续对着QQ上的林菱说话,说着说着又哭了。王鹏程把所有的原因都揽到自己身上,对于林菱的出轨只字未提,但是,林菱依旧不说话,就连个解释都没有,让王鹏程来不及时间反应。王鹏程是彻底放不下林菱,总是想着各种各样的法子来挽留林菱,可即便这样,林菱也不在和他联系了。直到王鹏程骂了林菱单位你的朋友,林菱才打电话过来,而且一开口直接质问王鹏程,将王鹏程的一腔热血灭的干干净净。
人在爱情中就会变得卑微,而对方仗着这份爱,才可以肆意妄为。王鹏程每天给林菱发短信,即便林菱不回,王鹏程也是这样做,希望有一天林菱可以回心转意。但是,王鹏程就每天发短信的这个权利,也没用多久,就被林菱彻底绝了,她直接换号码了,王鹏程发的好多短信他能看到,林菱看不到。心灰意冷的王鹏程失落的把关于林菱的一切删掉,他希望自己能找到真爱,而不是像林菱一样欺骗他感情的人。按理说,王鹏程这样想就对了,可他始终放不下林菱,苦苦的等候着林菱回心转意,直到家里逼着他结婚,他才结束这段非人的折磨,因为他的生活里不止爱情,还有亲情、友情……
每个人都有自尊,而林菱对自尊看的很重,她爱慕虚荣,总是想着让别人吹捧她,而正是这个原因,成了林菱堕落的前奏。人活着,说穿了就是活的一张脸,自己都不顾及,别人会顾及吗?只会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林菱的所作所为,虽然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也用皮囊换来了别人的吹捧,但是,内心的空虚不是这些可以补足的,人前人人夸赞她,人后人人又骂她,林菱也知道,可懂得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人也许就这样,在自己做的事没被发现时,总是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但当自己的事暴露时,又总是找理由为自己辩解。
第二十六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其在朝朝暮暮”,的确,爱情不是因为身份、地位、金钱和距离能撼动的了,能撼动的,还可以称之为爱情吗?只是成了肉体与利益的综合体,与爱情这个美好的词无关,现实也就会出现让人痛不欲生的事。
王鹏程和林菱的事,或许算不上爱情,只是王鹏程单爱而已。本来,王鹏程和林菱的结合存在了一定的偶然性和单方面的一时感动,并不是两人互亲互爱的结果。就像林菱所说:“我对王鹏程只存在当时那件事的愧疚,根本谈不上爱,因为愧疚才走到一起的,并不是爱走到一起的,所以分手是必然的。”林菱说的或许是对的,但是她忽略了她的本心,她的追求并不是爱情,而是一时的享受,是为了满足被众星捧月的虚荣,是为了内心深处的寂寞和空虚,姑且认为是她的任性。林菱抛弃了王鹏程,而且理由冠冕堂皇,可悲啊,就是一只宠物,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两个人,而且是已经有夫妻之实的两个。王鹏程为了留住林菱,对林菱说:“你把欠我的所有还我,我的前程,我的名誉,我的物质,我的心,你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离开。”这已经很明显了,王鹏程不希望林菱离开,可林菱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王鹏程崩溃了,林菱说:“我欠你的已经用身体还你了,不要算的那么清,只要不辜负你当时的心就算你赢了,”王鹏程看到这句话心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他清楚这份爱已经走远了。
作为林菱最早的朋友加闺蜜,项云菲也知道了林菱和王鹏程的事,可因为她听的是王鹏程和林菱两边的话,所以具体谁是谁非她一清二楚,只不过她不好说罢了,所以干脆当一个纯粹的倾听者。同时,这件事也给项云菲敲响了警钟,她开始不断反思自己,她怕她的爱情也出现这种情况。
项云菲和张泽宇毕业已经一年多了,专业不同,所以找工作的时候也成了异地恋了,这对于陷入爱河的项云菲和张泽宇,无疑是最痛苦的。两人分开没多久,因为思念过甚,张泽宇很是烦躁,在电话里时不时冲项云菲发火,但是,张泽宇爱项云菲,这一点不管怎么都改变不了。在异地恋上,男人出奇的相似,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女朋友放放心心的丢到外面不管不问,总是一天胡思乱想。张泽宇也不例外,他一听到任何风吹草动都警惕的问项云菲,说是猜忌,还不如说是担心,张泽宇担心项云菲出事。
项云菲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她的感情很是细腻,她从张泽宇的只言片语中觉察到了他们爱情的危机,如果一个处理不当,就会步王鹏程和林菱的后程。
这天晚上,阴云密布,整个城市好像要被乌云压垮,不一会,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张泽宇站在窗前,望着他们公司生活区的草木被雨水摧残,心里也开始胡思乱想着,他怕项云菲离他而去,他怕项云菲碰见比他更好的男人。暴雨来的快,走的也急,十几分钟后,雨就停了,乌云也退去了,星星也终于挤出来了,散发着它微弱的光芒。张泽宇越乱想越是思念项云菲,雨停之后更是想的心里烦躁,他拿起电话打给项云菲,诉说他的思念之情,项云菲认真的听着,也向张泽宇说着她的思念。没聊几句,张泽宇又开始暴躁起来。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他们两个几个月没见了,这让张泽宇时不时的抓狂。
项云菲知道,异地恋就是这样让人无奈,随便一点点的问题,处理不好就会让她守护的这份爱情消失。张泽宇的暴躁与猜忌让项云菲心里难受,可爱情不容有失,项云菲耐着性子,向张泽宇说着好话。非常烦躁的张泽宇,在项云菲说了一句“亲爱的,不管我人在哪里,在干啥,我都爱着你,深深的爱着你,”就这一句,把张泽宇的所有烦躁说没了,张泽宇高兴的在电话那头乱跳,如果不是晚上,估计他直接嚎叫起来了。
其实,张泽宇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不是他不相信项云菲,他只是凭着这个借口想听到项云菲的一句话而已。估计所有的异地恋最想听的也是这样一句话,所有的烦躁,所有的猜忌,只要有这样一句话,倾刻间便化为乌有。
不管是什么,都要经历时间的考验,而爱情,更是需要时间去求证。恋爱中的人,会不停的想,不停的问,不停的试验,看对方能爱自己多久,说穿了,也就是能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所有的海誓山盟,如果连短短几个月都坚持不下来,那当初的誓言只是一个笑话。
不管以前的项云菲是什么样的,但自从成年后,项云菲至少在感情方面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能让威胁到感情稳定的因素消失在萌芽状态,从而保证自己爱情的一帆风顺。能够得到项云菲这样一个女人,张泽宇无疑是最幸福的,他有时候都感觉自己做的过了,面对项云菲的柔情,让他愧疚好几天。
老天不会辜负有情人的期盼,两年后,张泽宇凭着自己的努力,把项云菲弄进自己的单位,这样,两人之间的所有积攒的矛盾刹那间灰飞烟灭,项云菲又恢复到她女王的范儿,而张泽宇也是既纠结又幸福着。这一年国庆节,张泽宇和项云菲举行了婚礼,这对鸳鸯也终于修成正果了。
戴小虎带着欧阳雪,高峰带着张娟娟,他们两对也来参加项云菲的婚礼,向项云菲献上真诚的祝福。林菱也来了,不过她的身影有些孤单,看到当初的情人,心里面除了别扭还有些羡慕。林菱想起王鹏程,心里头除了苦涩更是难过,她的任性让她送走了一个最爱她的人。林菱知道,王鹏程等了她一年,结果她没能回头,王鹏程也扛不住家人给的压力,去年就结婚了,等林菱再想起时,王鹏程对她只剩一道记忆,他深爱着他现在老婆,虽然两人之前没谈过恋爱,可婚后的爱情更让王鹏程痴迷。林菱记得她去找王鹏程时,王鹏程的妻子接待的她,王鹏程搂着妻子幸福的向林菱说着婚后的一切,林菱知道,不是王鹏程炫耀,而是他真的很幸福。
项云菲的婚礼上,来的宾客很多。司仪拿着麦克风尽情的演讲着,时不时博得众人的掌声。张泽宇牵着项云菲的手,从红地毯上走过,在礼台上,张泽宇单膝跪地,将一枚钻戒戴到项云菲手指上,这一刻,他们成了最幸福的人;这一刻,他们是一辈子互帮互爱的亲人。众宾客热烈的鼓起了掌,真诚的祝愿这一对新人白头偕老。
林菱这天喝了很多酒,她内心苦涩,想用酒来麻醉,却越喝越心酸。当项云菲婚礼结束的时候,林菱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嘴里念叨着她的过往,她深深的感到后悔了,可明悟的有些迟了,如今,已是花归花,叶归叶,她没有一丝机会来补过。高峰为了避嫌,项云菲婚礼结束后就拉着张娟娟走了,对于林菱,以前虽有愧疚,但现在,仅剩的那点愧疚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戴小虎却不能随意离开,项云菲虽然是林菱的闺蜜,可人家今天结婚,而照顾林菱这个责任只能是他了。
戴小虎和欧阳雪架着林菱,在一家招待所开了一间房,让林菱在招待所凑合一晚上。戴小虎和欧阳雪把林菱扶到床上刚要离开,林菱却拉着戴小虎不让走,戴小虎向欧阳雪递给眼色,两人坐在床边听林菱说话。
林菱迷醉的眼神看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她以为是王鹏程了,她流下后悔的眼泪,说:“鹏程,你不是结婚了吗?你那么爱你的老婆,还来干什么?我知道了,你还爱我是吧,你还愿意娶我吧,呵呵呵……”
戴小虎和欧阳雪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已经都这样了,林菱还在妄想着她当初的爱人。
“鹏程,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好好跟着你过日子,再也不离开你了,你离婚吧,离了和我结婚,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咱们的家的。”林菱尽管自顾自的说。
戴小虎深深的叹口气,林菱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不能怪任何人,是她一步步走到这个程度的。戴小虎慢慢的拉开林菱的手,和欧阳雪锁好门,走了。
空旷的房间里,林菱还在说着,她把内心的酸楚想一次性都说出来。
女人再坚强也需要男人的肩膀来歇歇,女人再能干也需要男人的胸膛来靠靠。不在乎你的一切的人,不是真的不在乎,而是太爱你了,爱把那些在乎的东西全都遮住了。女人,不要觉得男人没用,男人是情愿让你出风头,他在后面替你把舵,不然,你飞的在高也会跌落尘埃。
第二十七章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作为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生活不容许你任性,它会让勤快者不由自主的为明天奋斗,心存侥幸者注定被淘汰,不是生活欺骗了他,是他放任自流。
举目茫然的林菱,在看到当初的同学朋友一个个成家立业,而她还在外面四处流浪,赶着给每个结婚的同学朋友送上祝福,当她看到一对对新人相拥时,她心里在滴血,因为她的任性,断送了她的爱情,也赶走了她本来能依靠一辈子的人。
林菱不后悔是假的,她当初说“宁愿做过了后悔,也不愿没做而后悔”,现在,林菱才知道,她当初说这句话时多么的傻,多么的任性,有些事,做了就坠入地狱了,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了。林菱在家人的逼迫下,也曾经试着相过亲,她能感觉到对方看到她时眼里赤裸裸的欲望,这让她很是反感;而当林菱说出她不是处女时,对方眼里只剩下厌恶,撇下林菱独自跑了,这又让林菱很是伤心。几次相亲的失败,让林菱一度失落,她想不通为什么一段婚姻还不如一张处女膜的重要。林菱还在想着,当初王鹏程不在乎,为什么这些男人就在乎呢?如果林菱知道,男人没有不在乎女人第一次的,说不在乎只是因为爱的太深,恐怕林菱才会知道她失去的是一个多么爱她的人,估计她会后悔的要死。社会特别现实,谈恋爱时男人不考虑后果和女的上床,而事后能够负起责任的又少之又少,所以有了男人要自尊,女人要自重的话,可真正听进去的少之又少。林菱现在用时髦话说就是大龄剩女,偏偏晚婚的男人一般都是些成功人士,他们对结婚看的很是重要,在挑选自己的另一半时也会很苛刻,当然,知道已经和别人上过床,那根本不可能入得了他们的法眼,所以林菱要高攀基本没有可能了。
林菱在连续失败了几次相亲后才明白,她当初认为是自己知己的人,把自己推到了怎样一个境地,有多少人才是真正为她好的,又有多少人是为了把她捧高后扬长而去的。当初,给林菱的爱情浇了水的那个林菱的朋友,人家对自己的爱情看的要多重有多重,人家的爱情最终也走到了婚礼的殿堂,而林菱自己,还傻乎乎的跑去祝贺,完后一个人继续漂泊。林菱记得当初她的这位朋友劝她分手时说:“爱情固然好,但若成了累赘,那就分了算了,自己一个人多好,就任性一会。”还说:“如果和王鹏程分了,就永远不要再联系,你联系就是给王鹏程机会。”林菱现在想到这些话,心里面好像塞了冰箱一样,寒的她身心俱冷,她真心相待的朋友却是她爱情路上的监斩官。如果当初她的那位朋友极力的劝阻她,而不是怂恿她,她也不会那么决然的和王鹏程分手。但是,林菱和王鹏程的分手也不能怪林菱的那位朋友,人家和林菱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管林菱以后的生活,她只是想要一时的激情,当初背着男朋友也在偷情,不拉一个垫背的情何以堪,而林菱就成了那个垫背的可怜人。像这种朋友,只适合做酒肉朋友,知心朋友的话还差一大截了,要怪只怪林菱看的太认真了。如果是林菱真正的朋友,当初林菱要分时,肯定会阻止的,因为王鹏程真的对林菱好,一个女人一辈子能碰见几个对自己好的人呢?
林菱三十五岁的时候,也终于结婚了,当初的那些朋友出席她婚礼的很少,戴小虎去了,项云菲去了,高峰和王鹏程也去了,这让林菱心底再一次的失落,也庆幸她还有几个真正的朋友。
林菱的男人是个离过婚的人,媒人介绍时说对方的妻子死了,婚后林菱才知道,更本不是妻子死了,是受不了家庭暴力离婚了。
林菱婚后才知道,一个女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好男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林菱的男人家道还算殷实,她的公公婆婆都是吃公家饭的,多少还积攒了一些光阴。至于林菱的男人,就是一个无业流民,整天拿着父母给的钱四处潇洒,从来不顾及林菱的感受。
林菱现在的生活很不好,甚至可以说坏透了,她的男人基本给她禁足了,不让她和以前的同学朋友联系,而且动不动打她、骂她,可怜她一个女的,能怎么办呢?若离婚,对方家里势重,离不了,她家就她爸她妈两个平头百姓,怎么能抗衡呢?林菱虽然懂得如何抗衡,可是她出不去家门。
一年后,林菱有了孩子,在坐月子期间,彻底对这个家失去了最后一点念想,她的公公婆婆家里不来住,而她的男人又是一天四处漂泊。林菱受不了这种情况,一次趁家里没人去了法院,一纸诉状将丈夫告到法院。林菱的公公婆婆知道后,哭着拉住林菱,不让林菱走,她的男人也是发誓加保证的,看在孩子的面上,林菱又一次屈服了。
林菱以为有这一次,她的男人会收敛一些,但这也仅仅是她以为。林菱看在孩子的面上屈服了,可好景不长,她的男人又开始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打她,而且打的比以前还要狠,林菱身上正常青一块紫一块的。林菱的公公婆婆也因为那次林菱闹离婚,对林菱也不冷不热的,根本不管林菱受得委屈。林菱的男人怕林菱再出去,给家里的窗户都焊了钢条,门也加固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林菱婚后才明白这句话有多么深切,可惜已经太迟了。如果当初她能回头,如果当初她不在任性,如果当初她不在放荡,如果当初……但现在也只剩下如果了。人在做,天在看,你能欺骗的了任何人,老天会让生活欺骗了你,当你明白时,已是昨日黄花。这人啊,要知耻,脸面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得,当别人把你抬的很高时,你要时时反省自身,不要得意过头,不然,摔下来会很痛很惨的,林菱就是最好的例子,在王鹏程把她捧在手心时,她不懂得珍惜,当王鹏程离开后,她才懂得,可为时已晚。
高峰和张娟娟结婚后,两人有了一个孩子,感情更是胜于往昔,对于张娟娟以前发生的那些事,高峰从来不提。
张娟娟是选择性失忆,如果有类似于她经历的那些事,还是会想起的。有一天,高峰加班,张娟娟一个人呆的无聊,打开电脑在上面随便选了一部电影看。如果高峰在家,是绝对不会让张娟娟自己选的,都是他选好张娟娟看的。事也凑巧,张娟娟随便选的刚好是犯罪片。当张娟娟看到里面的女主角被强奸时,刹那间所有的往事涌上心头,不由的她泪流满面。
往事历历在目,张娟娟恨不得一死百了,她拿出安眠药,好几次送到嘴边,可看到睡熟的孩子,她又放下了。她出事后,高峰做的一切让她特别感动,这让她对高峰多了一份愧疚,而正是这份愧疚,让高峰和张娟娟在以后的生活中从未吵过架。
张娟娟抱着枕头在被窝里大哭一场,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高峰从不让她看新闻,就是电影电视剧都是高峰选好的,为此,她还跟高峰反过脸,高峰为了不让她再想起那段噩梦,费尽苦心,什么委屈都扛在自己身上,而她却刚刚知晓。张娟娟关掉电脑,既然高峰不想让她想起那段时间,她就不想了。张娟娟暗自在心里决定,以后要更爱高峰,不在让高峰受委屈了。
等到高峰下班,张娟娟又回复到以前的样子,只是多了几分温柔,这让高峰很不习惯,打量了张娟娟好久也没看出个啥,也就不在管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犯错不可怕,也不可恨,但如果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就变得可怕了,也可恨了。
第二十八章
有人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窗户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户。”爱情路上,一份失去代表着另一份的开始,当爱真正降临时,所有的艰难险阻都将为爱歌唱。
戴小虎和欧阳雪的感情越来越深,在欧阳雪去了戴小虎家里时,戴小虎已经认定欧阳雪就是他一辈子守护的人。两人毕业后,戴小虎随着欧阳雪去了欧阳雪的家,看上去挺美好的,可总是有些出人意料的事发生,让人措手不及。
戴小虎第一次来欧阳雪家,毫无红色背景和钱财的后盾,让戴小虎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有钱人的生活。
戴小虎从车上下来,首先映入眼里的是一幢欧式风格的别墅,黑色钢条的大门,增添了几分奢华与庄重。戴小虎跟着欧阳雪进入大门后,再次震惊了,两边的花坛里各种景观树竞相生长,花坛后面,草坪上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旁边还有游泳池、停车场、健身场等。进入别墅里面,戴小虎第一次自卑,因为别墅里的装饰这些,连戴小虎都说不上名字,只是觉得绝对高端大气上档次。戴小虎听欧阳雪说过,欧阳雪她爸是土地承包商,以前趁着低价便宜多收了几块,后来房价上涨,土地也升值,让她爸赚了一笔。
欧阳雪爸妈看见女儿带着一个男的回来,直接愣了。戴小虎赶紧上前说:“叔叔阿姨好!”
欧阳雪的母亲何红霞回过神,赶紧应道:“好!好!雪儿这孩子,带同学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让我们好准备一下。”
欧阳雪吐吐舌头,笑嘻嘻的挽着她妈的胳膊说:“忘了,下次一定提前说说。”
“这孩子。”何红霞无奈的说,又转过头对戴小虎说:“你快坐,坐下。”
欧阳雪父亲欧阳志德从戴小虎进门后一直没说话,静静的打量着戴小虎,戴小虎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何红霞给戴小虎倒了一杯水,就进厨房做饭去了。欧阳志德坐到主位上,看戴小虎坐下,才说:“你和雪儿是?”
戴小虎正要回答,欧阳雪抢着说:“他是我男朋友。”
欧阳志德看了一眼戴小虎,见戴小虎点头承认又问:“你家里是干什么的,都是些什么人?”
“爸,你查户口了,问这干嘛!”欧阳雪听见她父亲的话,无奈的说。
“别插嘴,没问你。”欧阳志德瞪了女儿一眼说。
“叔叔,我家里是种地的,我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学。”戴小虎如实答道。
“哦,是这样啊,是农民家庭吧!那你和小雪你觉得能到一起吗?”欧阳志德脸拉的老长,闷声说。
“能,我爱雪儿,雪儿也爱我。”戴小虎看了一眼欧阳雪,坚定的说。
“嗯,那你们的爱可以当饭吃吗?这个世界这么现实,你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何况是雪儿了。”
“爸!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欧阳雪听着她爸的话,有些气愤的说。
“我这是为你好,你给我好好坐着,别说话。”欧阳志德对女儿的态度相当不满意的说。
“叔叔,我还年轻,刚从大学毕业,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挣到好光阴的。”
“你凭啥挣,凭你家的几块地吗?年轻人要懂得量力,自不量力会吃大亏的。要努力,也要看现实,真正想白手起家的人很多,可有几人是成功的?这人啊,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位置,生是什么位置,他永远就是什么位置。”欧阳志德连讥笑带挖苦的看着戴小虎说。
武侠世界有一句话叫“在外行走有三不惹,老人、女人和少年”,因为老人都经历了一辈子的明争暗斗,你不知道他的深浅;女人能独立在江湖闯荡,没本事鬼都不信;少年有两种,一种是有强硬后台,无所畏惧,一种是有真本事,不怕危机,江湖人大都知道莫欺少年穷。戴小虎胸中的才华不比人差,他缺的只是一个展翅的平台和机会,这样傲气的一个人,哪能受得了欧阳志德的讽刺?戴小虎被欧阳志德引起了火气,站起来阴沉着脸说:“看来我是来错了,既然如此,我就走了,叔叔你和阿姨多保重。”说完,戴小虎冲着欧阳雪苦笑了一下,摇着头向外走去。戴小虎心里简直气炸了,看不起人也不带这样的,不就是靠圈地挣了几个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会让你知道,欺少年穷的后果是什么样的,后来,欧阳志德果然后悔了,可戴小虎也不上门了。
“小虎,你等等,我妈还在做饭了,吃完咱们一起走。”欧阳雪看到戴小虎火气上来了,赶紧说。欧阳雪知道戴小虎的脾气,虽然很好说话,但惹得脾气真来了,谁的面子都不给。
“不需要了,我家地里长得东西也能吃。”戴小虎头也不回的说。
欧阳雪一把抓过她的包,紧跟着要走。
“站住,你若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了。”欧阳志德看到女儿也要走,崩着一张脸说。
“不回就不回。最后说一句,人不能忘本。”欧阳雪清楚戴小虎的为人,她父亲把话说到这份上,戴小虎拼了命也要做出个样子来的,再说,戴小虎的才能她也最清楚,学校准备让戴小虎留校任教,就是看到戴小虎的才能突出,但戴小虎不干。欧阳雪对于她父亲第一次产生了陌生的感觉,所以站住也讽刺说道,接着跑出门追戴小虎去了。
欧阳志德气的火冒三丈,颤抖着指着出了门的女儿半天,没说的上一句话来。
欧阳雪的母亲何红霞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自己的老公脸涨得通红,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戴小虎和欧阳雪都不在,对着欧阳志德问道:
“雪儿和她的同学呢?”
欧阳志德拉着脸说:“走了,都走了。”
“这还没吃饭怎么走了?”何红霞不明所以的说。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欧阳志德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何红霞没反应过来的话就去楼上了。
何红霞不明所以,给女儿打了电话才知道她去厨房的时候发生的事,对于自己老公的做法,何红霞也是有些气愤,但她也没办法,这个家是她老公说了算。
戴小虎出了欧阳雪家的门,点了一根烟顺着马路向前走去。今天,可把戴小虎给气的不清,但他也知道,他什么都没有,欧阳志德说的也对。戴小虎暗暗在心里呐喊,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给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看看,狠狠的抽两巴掌。其实,戴小虎心里还有着对李梦琪的承诺,虽然现在李梦琪不在了,他也爱上欧阳雪了,但不等于他忘了李梦琪。
“小虎,等等我!”欧阳雪追出大门,冲着戴小虎喊道。
戴小虎停下脚步,转过身等欧阳雪到跟前才说:“你怎么也出来了?”
“你去哪儿我跟哪。”欧阳雪挽上戴小虎的胳膊说。
“那怎么行了,我什么都没有,跟着我干啥呢!”戴小虎沉着脸说。
“小虎,你别说的这么难听好吗?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欧阳雪委屈的眼里泪花打转,看着戴小虎说。
戴小虎心里猛的醒悟过来,他之前还在气头上,说的话确实过了。戴小虎抱住欧阳雪,在欧阳雪耳边说:“对不起,雪儿。”
欧阳雪把头贴在戴小虎的胸膛上,说:“小虎,我跟着你走,这个家我也不回去了,我们两个都努力挣钱,让我爸看看。”
戴小虎感动的紧紧抱住欧阳雪,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自从戴小虎出了欧阳雪家的大门,他再也没去过,即便是他结婚也没进去过,不是他放不下自己,是他对欧阳志德的厌恶,让他不想进去。期间,欧阳雪的妈和哥来看过戴小虎和欧阳雪几次,也叫戴小虎上他家去,说欧阳雪他爸再不会那样了,戴小虎口里应承着说去,但事后依然没去,只有欧阳雪过一段时间回去一次,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家。
在欧阳雪家遭受了人家的眼色后,戴小虎毕业后就开始谋划自主创业,他在一家公司做了两年销售,凭着一张利嘴攒了一点钱后就辞职另起炉灶,开了一家中介公司,凭着做销售两年认识的人脉,公司业绩稳步上升,虽然前期的收益不是很好,可戴小虎和欧阳雪起早贪黑,从没放弃过,到后来,终于到事业的成熟期了,盈利也多了。
到戴小虎和欧阳雪结婚的时候,戴小虎的中介公司已经有了好几家分公司,身价远远超过了他的岳父欧阳志德,他还时不时想起在欧阳雪家里发生的那些事,总是微微一笑不在重提了,有些事虽然过了,可留下的伤痕再怎么医治都会有疤的。
知耻而后勇,说的大概就是戴小虎这一类人,受到人家的戏谑,努力拼搏出自己的一番事业。爱情与事业并不冲突,同甘共苦的感情更是让人羡慕,说爱情与事业冲突的人只是自己心里的冲突,事业只不过成了借口。
第二十九章
我们因为冲动做的事,或者任性做的事,需要我们自己买单,不管是痛苦或者快乐,都需要我们自己去品尝回味。
这天,林菱的男人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出去了,可能事情很急,随手拿起电话就急急忙忙的走了。林菱实在忍受不了家庭暴力,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跑出来了。
林菱想着出逃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想了很久,一直在找机会,今天终于让她逮着了。林菱拿过丈夫的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百元钞票,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抱着孩子就出门了,其他东西的都没有带。
跑出来的林菱,看到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一时间也有些后悔,想回去,可那个家她不敢去。林菱跑出来后没地方去,住旅馆又没钱,关键是还有一个孩子,林菱愿意受苦,可初为人母的她舍不得让孩子跟着受苦。林菱想回娘家,可娘家里这里太远,思来想去,林菱还是决定去戴小虎家避一避,再怎么说,戴小虎也是她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当戴小虎看到林菱抱着孩子来时还以为是串门来了,待林菱说明来意后,戴小虎和欧阳雪有些傻眼,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情况戴小虎也感到辣手。戴小虎很想让林菱回去,可听到林菱说的话和林菱胳膊腿上的伤,彻底不让林菱回去了。戴小虎打电话给项云菲他们,让帮林菱拿个主意,可一时间,又有什么好主意呢?
林菱的丈夫回家后发现林菱不在,连孩子都不在,一时间慌的不知所以,赶紧求助他的父母。当老人的,除了儿子外最在乎的就是孙子,林菱的出走他们不大理会,但是孙子的失去可是要老命啊。林菱的公公婆婆苦寻无果后报了警,警察开始一遍遍的从林菱的电话通话记录中筛选,最后确定在戴小虎家。
戴小虎从收留林菱母子起就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但是看到林菱的惨样,最后还是恻隐之心大起,收留了林菱母子,心里想着等到寻上门的时候再说吧。
这天,戴小虎正在处理文件,秘书打电话进来,说有警察找,戴小虎让请进来。戴小虎一边想着警察找他什么事呢,一边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了一下。
戴小虎刚收拾好,两个警察跟着秘书进来了,戴小虎起来招呼坐下,秘书一人倒了一杯水后掩上门出去了。戴小虎仔细打量着两位警察,一个稍微矮一点,面向也和善;另一个总是阴着一张脸,看的戴小虎心里也老不舒服。两位警察在戴小虎打量他们时他们也打量着戴小虎,这位年轻的企业家现在很出名,两人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
戴小虎打量完后笑着问道:“不知两位找我何事?”
稍微矮一点的警察尴尬的一笑,说:“打扰戴总实在是不好意思,但工作在身,不得不来,还望戴总谅解。”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位同志见笑了。不知两位是因何事而来?”戴小虎习惯性的笑笑说,这种场面话他听得多了,也说的多了。
那位警察又说:“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一纵人口失踪案,听说在戴总家里,所以来了解了解情况。”
戴小虎转着手里的笔,他知道是为林菱来的,他沉默了一会说:“你们要找林菱,确实在我家里,至于说失踪不失踪的,报案的人比谁都清楚。”
“戴总能详细说说吗?”还是那位警察开口说道,他旁边另一位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是这样的,林菱在家里忍受不了家庭暴力,她的男人又给她禁足了,她受不了。之前想过离婚,将诉状都递到法院了,她的公公婆婆和丈夫说痛改前非,不让林菱走,再加上法院的调解,又到一起了。可是,林菱的丈夫变本加厉,林菱这才找机会跑了出来。林菱在这里举目无亲,就我一个朋友,投奔我来也是正常,至于你们说的失踪,我就不知道了。”戴小虎靠在椅子上把林菱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是这样啊,怪不得离家出走。那戴总准备怎么处理呢?我们接到报案,不管怎么样都得走走过程。”那位警察无奈的说,这种家务事最是头疼,可戴小虎是新兴企业家,他只能这样说。
戴小虎沉思了一会说:“离婚,这次必须离了,过几天会把诉状递到法院的。”
“既然这样,最好不过了,希望戴总快一点,我们也挺着很大的压力。”那位警察说。
“嗯,我会让公司的律师尽快处理好。”戴小虎点点头说。
两位警察站起来,稍矮的那位说:“那我们不打扰戴总忙了。”
“两位放心,我会很快处理好的。”戴小虎也站起来说,接着叫进来秘书,把两位警察送出公司。
在戴小虎的倾力帮助下,林菱一纸诉状将丈夫又一次告上法庭。这次,林菱有了戴小虎这些人帮她助威,又有戴小虎公司的律师帮忙,她胜诉了。林菱的公公婆婆泪眼朦胧的让林菱留下,林菱则是连犹豫都没有一口回绝,不在因为心软而又一次陷入噩梦中,林菱的丈夫跪在林菱面前哭着请林菱原谅,林菱不为所动。不是林菱绝情,她也希望有个男人的肩膀靠靠,也希望孩子能有个幸福的家,可她的容忍让她活在了噩梦中,她失望了,也后悔了。
法院判决出来了,林菱和她丈夫正式离婚,孩子归林菱抚养,林菱的丈夫失去对孩子的监护权, 林菱的丈夫将抚养费一次性给林菱,限期十天之类给清。
林菱解脱了,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戴小虎不忍心,再说,林菱也是大学毕业生,又在社会上历练了这些年,便将其带到自己的公司上班。林菱的丈夫来戴小虎的公司闹,被保安痛揍了一顿,再来时,戴小虎直接喊来警察,以妨碍公司正常运行和对公司员工造成威胁为由,让警察铐走了,以后再也没出现过。
高峰听说林菱离婚了,也打电话叫林菱去他的公司,林菱婉拒了,她不敢见高峰,或者是无法面对高峰,当初的她是怎么样的,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样,林菱清楚这几年她干的那些事。林菱想,在高峰心中,她已经成了高峰心里的耻辱,初恋女友变成现在这个样了,过于荒唐了,还是避免的好。
项云菲和张泽宇两个,现在可谓是很幸福,虽然在给人家打工,但工资维持这个家绰绰有余。张泽宇贷款买了房,和项云菲搬出公司的职工公寓,住进了新家。
两人世界确实挺浪漫的,项云菲和张泽宇两个,还不打算要孩子,说再等几年要,虽然双方家长急得要死,可项云菲和张泽宇不着急 他们也没法。项云菲想的很简单,她想多攒点钱,然后再要孩子,这样,孩子不会受委屈。
有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人要时刻认清自己,不能盲目的追随时髦,不要因为虚有的东西陷自己与尴尬境地。爱情同样也是,不一定非要轰轰烈烈的激情,天天浪漫的热情,在平淡中的不离不弃,也是一种爱情。虚荣心和自尊心的满足,会让人迷失本心,一失足则万古恨。
第三十章
回望那些年,我们经历的那些事,总是让我们感叹青春不在,也让我们更加地珍惜现在。
戴小虎虽然事业成功,爱情顺利,可以说他人生已经很美满了,但戴小虎并不满足,因为他志不在此。从小学毕业,戴小虎就想着要成为一名作家,用文字来抒发自己的感情和对人生的感悟,当初自立门户,创建企业只是因为受到李梦琪没钱治病和欧阳雪父亲的刺激才走这步路的。戴小虎思量了好久,把公司全权交于林菱负责,林菱的能力他很清楚,而且是他最信任的人,他自己则带着欧阳雪在四处旅游,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
戴小虎时常记起以前的那段时光,当他给欧阳雪说时,欧阳雪提议让当年一起的聚聚,戴小虎一想也是,就联系高峰,他带着欧阳雪,也顺便叫上林菱,高峰两口子也叫上项云菲两口子赶到戴小虎他们的家乡聚会,他们一起聊了好长时间,也疯玩了好几天。自从走出县城,他们几个再也没有在一起聚过,现在聚到一起,都感叹青春不在,年华易老。
聚会完后,高峰他们都走了,戴小虎和欧阳雪两人又一次爬上北山,站在洒李梦琪骨灰的地方,久久说不上话来。这些年,只要有时间回老家,戴小虎总是来这里给李梦琪送些冥币和给亡人用的东西,因为李梦琪的离去永远是戴小虎心里的一道疤,也是那段时光的一道疤,他希望李梦琪在那个未知的世界里幸福,快乐。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戴小虎和欧阳雪在北山坐了一天,是为李梦琪在另一个世界祈福,也是在为他们逝去的青春告别。
戴小虎性子上来也特别倔,当初在欧阳雪家里的遭受,让他对自己的岳父没了一点点好感,也从来不进欧阳雪家的门了,欧阳雪回娘家,戴小虎送到门口就离开,欧阳雪要回时,就去门口接,反正门里就是不进去,为此,欧阳雪曾苦苦哀求、闹情绪发脾气让戴小虎进去,戴小虎就是不进去。到后来他俩有了孩子,欧阳雪母亲让戴小虎两口子带着孩子回去一趟,欧阳雪的爸也想看看,戴小虎依旧把老婆孩子送到欧阳雪娘家大门外,然后离开了。不管谁劝说,戴小虎对他的岳父都有很大的抵触,也许这也不能怪戴小虎,也不能怪他岳父,戴小虎因为钱失去了李梦琪,而他的岳父又是对钱看得特别重,两人的差异谁又能说个准数了。
后来,戴小虎带着欧阳雪走遍了大江南北,他也终于动笔了,把这些年他自己的经历和所听所闻,以及他理解的大自然的神韵结合到一起,写了第一部小说,发表后,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好评,这也给戴小虎捧长了信心,后续接连发表作品,终于在文学方面走出了一条路。
林菱在连续的婚姻失败后再也没有想过出嫁,她守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做起了全职妈妈。还有,戴小虎也把公司无偿转让给她,林菱的能力很强,大学里学到的理论知识和这几年在社会上的磨砺,让她懂得了很多,同时,各方面的能力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将戴小虎留下的公司打理的头头是道,一时间也是商界名人了。
林菱是幸运的,因为戴小虎的重情重义;林菱也是不幸的,她的爱情与婚姻让她历尽磨难。还好,林菱的孩子很是乖巧,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把林菱感动的泪花打转,让林菱心里暖暖的,心想有此儿子,一生足以。
在林菱到戴小虎公司上班期间,也有好多人追求林菱,但当林菱说出自己已经有孩子时,都沉默了,这年头,娶一送一的婚姻,他们背负不起,到后来,追求林菱的人也少了,有些个不在乎林菱孩子的人,林菱也委婉的拒绝了,她不在相信爱情了,连带着对婚姻也产生了抗拒。林菱时不时会想起和王鹏程在一起的岁月,想着想着不由得泪如雨下,曾经深爱的人,被自己亲手送走了,今日想来,已是昨日黄花,物是人非事事休。林菱有时候在街上碰见王鹏程,相互寒暄着,转过身后又不由得心里难受,看到王鹏程对她老婆无微不至的照顾,她除了心酸外就是悲伤,还有对王鹏程的祝福,那份温暖应该是属于她的,她却拱手送给了别人。
高峰和张娟娟两人,也是迈入了人生的辉煌期,事业成功,家庭美满,让这一对经历了苦难的鸳鸯迎来了春天。
高峰和张娟娟商议后,将公司股份转让出一部分让自己公司的员工也参股,提高员工的凝聚力,自己则做大股东,成了公司董事长,总揽大权。不过,高峰这一招,还真是有效,公司效益接连猛增,高峰也不拘一格提拔有才能的人,分公司一家一家的成立,收益也飞速增长。
张娟娟在高峰事业发展到巅峰时,做起了全职太太,一天尽收拾家里和照顾孩子,她想到她出了那么大的事高峰都不离不弃,她能为高峰做的就是给高峰一个温暖的家。有时候高峰出去应酬,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高峰回来。有一次,高峰回来时天亮了,推开门看到张娟娟倦曲在沙发上睡着,当时高峰就愧疚的要死,因为他前一天晚上做了对不起张娟娟的事。人都说酒后乱性,高峰喝多了,被商业伙伴找来的女的领着去开房,第二天高峰醒过来后,直接和那商业伙伴绝交,他一路上想着该如何向张娟娟说。高峰没想到,张娟娟等他等到在沙发上睡一晚上。高峰把张娟娟抱进卧室,自己去卫生间冲洗,他悔不该晚上出去应酬。自从这件事后,高峰把应酬全安排到白天,晚上不会出去,即使去,也带着张娟娟一起去。
至于项云菲,也有了孩子,这孩子继承了他爸张泽宇的帅气,遗传了她妈项云菲的霸道,还特别调皮,正常摔的脸上新伤换旧伤,让项云菲两口子经常焦头烂额,也让他们俩既幸福又头痛。张泽宇的能力毋庸置疑,短短几年时间就爬到了行政管理岗,薪酬也大大多了。项云菲有了孩子后就没了当初的野心,在单位也不十分突出,本来是女的,又因为张泽宇的原因,一天的工作倒不是很辛苦。项云菲下班回家,又变成全职太太,尽心的维持着这个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张泽宇虽然爬到了高位,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从不做违法乱纪之事。后来,张泽宇单位里有好几个领导因为贪污嫖娼的原因撤了职,而张泽宇因为自身的良好修养,不仅没撤职,反而借着这次的东风高升了,让张泽宇感慨道,“看来,一个人不管在什么位置,都要坚持本心不变,社会要淘汰一批人时,只有坚持本心者能继续留下来。”
那些年,我们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们懵懂的时光里,经历着一场场的撕心裂肺与喜笑颜开,哭过,爱过,伤过,痛过,我们笑的时候没心没肺,我们哭的时候肝肠寸断,那些年,我们的那些事,让我们在时光的航母上,留下一道道永不泯灭的回忆 。
那些年,我们奔放着青春的活力,敢爱敢恨;那些年,我们指点着世界的转动,傻里傻气;那些年,我们激扬着少年的壮志,全心全力。那些年,我们炫耀着浪漫的爱情;那些年,我们掩藏着伤痕;那些年,我们崇拜着自由;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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