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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误入歧途》第八章:小说主题

时间:2015/8/16 作者: 岽子 热度: 65042

由于种种原因,我的这部中篇小说《葬》怎么也写不下去了。在《葬》中我想反映这么一个文学主题:就是“逃跑”,或者叫“出城”。说句真心话,因为生活所迫,我现在的工作非常尴尬,干的是一种给领导写讲话稿的职业,就是一种给别人做嫁衣的无聊透顶的工作。你们说,我写出来的讲话稿,里面全是我个人的观点,为什么非得让另外一个人(领导)代替我念呢?难道他们念得比我好吗?这个问题非常荒唐,非常尴尬,但大家却觉得理应如此。没有事的时候我就想,《围城》中的方鸿渐和《城堡》中的那个小土地测量员为什么要进入他们心目中的那座城堡呢?是什么力量驱使他们这么做?由此我又想到了现实中的中国,几千年的封建户籍制和保甲制,把中国人牢牢禁锢在自己的土地上,“生于斯,长于斯”的定居生活成了中国人天经地义的唯一生活方式,为什么就不能离开自己的土地到外面走走呢(这似乎是一个要命的怪圈,他们应该到哪里去呢?似乎没有好地方可去。就像鲁迅所质疑的:娜拉出走后会怎样?结局只能是两个:或者回来,或者堕落)?我讲的《葬》这个故事就想让主人公冲出“城”去,与“进城”反其道而行之。如今大家都唱“老鼠爱大米”,为什么就不能唱成“大米爱老鼠”呢?

应读者要求,下面我把《葬》的故事情节讲完。但因为种种原因,下面我只讲一下故事梗概:

我和李海青的婚姻是李建同一手撮合成的。他当了多年的领导,加上贪污腐败,家里很有钱。我在农村吃够了没钱的苦头儿,就违心地娶了李海青。钱是有了,但精神上非常痛苦。我好像成了她家里一个的多余人,成了他们肚子里的第二根盲肠,或者说是一个男佣人。李海青话里话外总是刺激我,说我是乡下人,乡巴佬。我怎么都想把爱情进行到底,但是不可能。想离婚,但孩子很可爱,还有高档的房子、车子和家具。我在精神上无法寄托,就经常大把大把地花钱在外面寻花问柳。李建同也在外面包养了两个情妇,但他死的时候,她们一个都没到场。

李海青从小娇生惯养,衣食无忧,养成了一种目中无人的小姐脾气。她虚荣心非常强,天天打麻将,比戒指,看肥皂剧,给同学打电话聊天儿,无其它爱好,家务活很少插手。——这是我最烦恼的事情。

她还有一个妹妹叫李丹,在小说中还没出场。她是名大学生,即将毕业。同班有一位男生疯狂地爱上了她,因为她长得漂亮,爱打扮,家里有钱,爸爸当官。她却死活看不上他。临毕业前,他把她约进一家饭店的包房,进行最后的苦谏,谈崩了。他一刀刺进她的胸膛,然后把包房的门锁上,来到一家洗浴中心,要了一个小姐,尝了一次做男人的滋味,然后想切腕自杀,未死成,第二天早上被公安人员绳之以法。

李建同在二女儿死后,把爱心和金钱全都转嫁到了李海青一个人的身上。他利用赃款给我们秘密地买了一套豪华海滨别墅,利用社会关系把我调到市统计局当了一名处长,还给我们买了一辆豪华型奥迪牌轿车。后来东窗事发,家里的东西全部被查抄。他也因为心脏病突然死在监狱里。

来送葬的人寥寥无几,以前的亲朋好友全都没影了。他死了,把自己终身的梦想和风花雪月全都装进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别的什么也没有。剩下的只有人们的骂声和议论声,其余的还能剩下什么呢?

我和李海青终于离婚了,孩子由我抚养。我想逃离那座罪恶的城市,但逃到哪里去呢?回农村?我实在无路可走!我就像一个上吊的人,上也上不去,下来又不甘心,在半空中悬着,只能进入一种生存的绝境。但为了儿子,我还必须活下去。——为他活着,这就是我的命运。

小说起名为《葬》,考虑有四:一是我们一起安葬了李建同那样的罪人;二是李建同用金钱和地位安葬了自己和他的亲生女儿李丹;三是李海青用虚荣和懒散安葬了我们的婚姻;四是我用血和泪安葬了自己。——因为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实在无路可走的活着的死人!

产生“逃跑”或“出城”这个文学主题的主要原因,要追究到我在大学时的一次亲身经历。在我们校园内的东南角有一条幽僻的小路,每天晚饭后,我都要到那条小路上去散散步。小路的尽头是一扇高大的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周边被一堵暗灰色的高墙围住了。每次踱到大门前,我总是习惯性地转身往回走。但有时也想:大墙外面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我觉得校园内已经很美,足够我享用的了,外面的好坏完全与我无关。因此,每次踱到大门前,我总是没有翻过大门的勇气。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产生了一种继续往前走的愿望。当我抓住铁门往上爬的时候,看院子的老头儿突然大喊一声:“喂!小伙子,快下来,那边不让去!”

这低沉而苍老的呼喊吓了我一跳,我差点儿从大铁门上掀翻下来。

然而,从那以后,我愈发觉得大铁门外神秘莫测,不然为什么要严严地关住呢?这种神秘感更加激起了我翻越那道大铁门的欲望。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拿着手电筒,趁那老头儿睡觉的工夫纵身翻过了那道大铁门。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发现这里狼藉一片。废纸、破鞋、废塑料袋……都是些废弃物,而且发出刺鼻怪诞的气味。

我很扫兴,同时也很纳闷:这么丑陋的地方,为什么还要严严地关住呢?

我只好悻悻而归,但当我翻越那扇大铁门时,那看门的老头儿从后面一把将我牢牢地逮住了:“我不让你过去,你非要过去,是不是想要偷什么东西?——走!跟我去见综合处王处长!”

我们学校的综合处王处长是一个刁蛮而严厉的胖女人,平常我们都躲着她走。今天如果真的落到她的手里,那还会有我的好果子吃吗!

看来我的书还没有白念,这时我想到了文学家们在书上的告诫。面对这种荒谬、尴尬的境地,要想获得自由,加缪的答案是“反抗”,萨特主张“自由选择”,而马尔罗的回答则是“行动”。于是我立即行动起来,奋力挣脱那个老头儿,一眨眼的工夫便逃之夭夭。

那些天我一直心神不安,神情恍惚。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非常奇怪,在梦中还给自己的梦起了一个非常贴题的名字,叫做《逃离圆圈》。这个梦大体内容是这样的:

那天我正在大街上闲蹓跶(当然不是为了寻找诺贝尔文学奖的肩膀),突然听见身后有人恐怖地问我:“你想欣赏一下自己的血是红色还是蓝色的吗?”吓得我拔腿就跑,一口气跑进了未庄。

王胡们依旧在破褂子上忙个不停(他们正在开展捉虱子比赛,看谁捉住的虱子个儿大),假洋鬼子、赵秀才、赵司晨之流也依旧站在街头上嘁嘁喳喳,祥林嫂似乎也在里面,她说了很多,内容全在我,我很费解,多亏赵秀才他们根本不理她。

迎面碰上阿Q哥,我问:“阿Q哥,还革命吗?”

Q说:“不敢了,不敢了,上次革命,差点儿把自己的命革了,多亏自己逃了出来。”

于是我对阿Q非常钦佩。他能从法场上逃出来,那真是不简单。有这么高明的人在身边,何不请教一番?于是我问:“阿Q哥,您是怎么逃出来的?”

“很简单,就是从我画的那个圆圈儿里钻出来的。”

“从圆圈儿里钻出来的,这可能吗?”我越发糊涂了。但既然这位举世闻名的文学形象已经把真实答案告诉自己了,就不便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你问便是你的错,聪明之举就是赶紧伸出大拇指赞不绝口:“高!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正说间,阿Q哥已经提着旧毡帽飘进了土谷祠。

我继续往前走,看见孔乙己正匍匐前行,声音很悲痛,一问才知道他又被丁举人打折了腿。

“你怎么不逃呢,孔先生?”

“我逃不了啊!”

“笨蛋一个!你们这些读书人,还不如人家阿Q……你先回去,我去给你报仇!”

赵家的狗又咬起来了,但我顾不了这些,从道边儿捡了一块树枝,大步流星地来到丁举人家。

奇怪!丁举人、丁举人的父亲、丁举人的爷爷、丁举人的爷爷的爷爷……全都拿着锐利的武器,候在门口,虎视眈眈。

左边看,小D高擎着阿Q哥画押那支笔;右边看,小尼姑举着右手,几个手指做成栗凿状;后边看,祥林嫂扛着门槛直逼过来……

“不好,这是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快逃吧……”这时,我耳边好像有人这样大声喊,其实那是我自己喊出来的。我虚晃一下树枝,缩着脖子从祥林嫂举起的门槛下逃走了。

我逃啊逃啊,后面追兵穷追不舍。小尼姑和祥林嫂冲在最前面。我总算逃到了闰土家。闰土赶紧出门为我解围:

“老爷——”

闰土自以为这是一句最讨人喜欢的话,没想到对方是两个女的。就在他认真哈腰行礼的时候,一个栗凿结结实实地敲在了他那头发稀疏的脑门儿上,发出一声空洞的回响。

我实在无计可施了,一下子扬起门后的哭丧棒。这一招可真灵:小尼姑想起了出家人不杀生;祥林嫂想起了死去的两个丈夫和被狼叼去的儿子阿毛,两个人乖乖地退出了门外。

后面的追兵全部追到了,我想越窗而逃,没想到闰土家盖的是铁屋子,没有窗户。追兵蜂拥而入,丁举人和他的爷爷的爷爷,每人拧住我一支胳膊,将我押向“丁”字街口。

“我要逃啊——”我狂呼着,并奋力挣脱着。不想小D走向前来涂了我满脸墨汁。

赵贵翁、赵秀才、秀才娘子、赵司晨、假洋鬼子、吴妈、柳妈……都在场。这时我产生了唯一的一线希望:阿Q哥一会儿肯定会来救我的。

“杀呀——嚓!嚓嚓!……

我抬头一看,竟是阿Q哥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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