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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

时间:2015/7/31 作者: 藤青 热度: 81721

 

环山公路,蜿蜒曲折,象一条玉带系在半山腰。这时,从拐弯处冒出一男一女。蓄着胡子、约摸三十岁的阳新,脸抽蓄着,颤抖着,显得心事重重。他自言自语地说:“洪芳呀洪芳,你这个杂毛种,竟干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截走我的电报,又抢走我快要到手的生意。”

“这有什么要紧?他一个公社书记,做生意,而且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抓到了这个把柄,今后可以牵着他的鼻子走了嘛 ”阳新的女人陈姝扬起她那满头卷发,冷笑着露出两颗金牙,眉飞色舞地说。

阳新脸上顿时由阴转晴,得意地把脚下一块石头踢去老远,又硬梆梆地“踢”出一句话来:“好!姓洪的,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是啊,这次你可以挽回败局了,看他洪芳再收欺负你。哎,听人家说,洪芳的那个臭婊子赵丽赵寡婆子,你过去和洪芳因为她争风吃醋,死去活来。是吗?阳新”陈姝眼睛鼓得象灯笼咄咄逼人,脸皮皱褶得落下几片干燥的白色粉片,口若悬河,唾沫四溅。

“这,这,猴年马月的事了”陈姝的唾沫星子喷到了阳新脸上,这个号称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老婆的“老婆崽”被女人揭了短,脸上又霎时晴转多云,局促不安地回答。此刻,他鼻子一阵阵发酸,十余年前的那段往事酸溜溜地涌了上来……

阳新读高中时,和洪芳、赵丽同一个班,他们三人还有一段有趣可笑的三角罗曼谛克呢。洪芳是班长,阳新是副班长,赵丽是文体委员,他们三人同是造反派的积极分子,都得到造反派领导的赏识,成了学校红极一时的风云人物。特别是赵丽,虽然她在班内的职位在洪芳阳新之下,但在学校大有压他们一头之势。由于她爱打扮,喜欢涂脂抹粉,三分人才,七分打扮,本来脸盘就端正的她也就成了学校里有名的小美人。又由于她嗓子保养得好,唱造反歌可能唱上两天两晚也不会嘶哑。就这样,当时爱讲相的赵丽居然在那个非常时代站稳了脚 跟。大概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那些造反派头头对赵丽刮目相看。就连在学校立有赫赫战功,负有鼎鼎盛名的两个造反派急先锋洪芳和阳新都为她的才貌所倾倒,整天围着她团团转。而她呢,就象一位骄傲的公主,在众目睽睽中只把洪芳和阳新作为候选人。渐渐地,洪芳和阳新都晓得了赵丽的心思,为了得到小美人的欢心,战胜自己的情敌,两人互相攻击,明争暗斗,在赵丽面前都故作媚态,各献殷勤。赵丽在他们的夹攻下,乐此不疲,游刃有余。毕业前夕,两人都默默地向赵丽递了情书,阳新还在情书中特别暴露了他父亲给他留下了大笔遗产的“密电码”。

毕业后不久,阳新幸运地收到了赵丽的信。信里要他五天后带上五百元钱去她家,并暗示他只要钱到,一切事情都好办。其潜台词是,只要你有钱,我就属于你。

阳新窃喜,还是自己的“密电码”有用。他想,家里有的是钱,这次情斗定能稳操胜券,高兴得这五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可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洪芳的父亲造反起家,当上了县委副书记。赵丽在家人的影响下,逐渐看清“有权就有一切”的形势,认为洪芳父亲的在握大权比阳新的“万贯家财”更有用,于是她又变了卦,抛开了阳新。当阳新怀揣五百元钱,一路上自我感觉良好地回味着赵丽信中的弦外之音,洋洋得意地哼着“咱家董永找七仙女来了”,春风得意地走到赵丽家门口,一下子呆住了,只见赵丽和洪芳正卿卿我我,喁喁私语。他差点摔倒,踉跄着走了回去。

路上一块突出的石头有意捉弄阳新,神不守舍的阳新被脚下的石头一绊,踉跄了几步,与十多年前从赵丽家踉跄地出来惊人的相似。

陈姝见她这一句话就使阳新神思恍惚,知道阳新在想什么,便不无讽刺地责备阳新:“你还藕断丝连,不忘旧情呀。”

陈姝的唾沫星子又飞到了阳新的脸上,阳新急忙掩饰自己的窘态,把手朝脸上一抹,又抹出一句话来:“我是在想洪芳那个狗日的”。

“是想那个狗日的夺走了你的所爱吧”陈姝不依不饶。

 

是的,岂止是这一件事,洪芳这十多年对阳新的种种非难,确实使阳新大为恼火,恨不得咬他的皮,吃他的肉。

毕业后,洪芳官运亨通,倚仗老子的权势在阳新所在公社担任秘书。经过“一打三反”、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等运动的磨练,洪芳成了一个有胆有识,敢批敢斗,能说会道的“革命干部”了。随之,他也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十年苦斗,终于斗成了公社第一把手——党委书记。阳新呢?他“告密”给赵丽的话确实不假,早逝的父亲解放前发了一笔横财,给他留下了大笔遗产。官场上没有靠山,痴情的赵丽另有所欢,他就拿着父亲的遗产走南闯北,走上了一条与洪芳完全不同的路。过了五年,便带着所娶的一个走私犯的千金,带着生意人的一身铜臭味回到了久别的老家。他想到家乡是山区,林木充裕,便和北方的一个采购员拍板成交,从家乡收购大批竹木偷运进城卖给那个采购员。这一着动活,满盘皆赢,半年他就捞得纯利二万多元进了腰包。他说胀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更加利欲熏心,胆大妄为,他就没有想到胀死与饿死的死是同一个死。七九年的一天,装运木材的汽车路过公社大楼,被洪芳率一帮公社干部连木材带车都扣下了。

阳新见事情败露,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他首先想到的是用钱去疏通渠道。先是扫除外围,他给除洪芳外的其他公社干部每人五十元,还用重金买通了区里的主要干部。

对洪芳,阳新另有打算。经过几年的风吹雨打,阳新的脸皮厚了,在洪芳的矮檐下,低下头也无所谓。他想,洪芳是公社万人之上的“土皇帝”,加上老子那块响当当的硬牌,在本公社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因为他与他过去的瓜葛,给他的礼品不能和其他干部一视同仁。

当阳新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带着重礼到洪芳家,洪芳和赵丽吃完了饭正在收拾残席,对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内心里极度不安,但表面上很平静,爱理不理的。

阳新只得知趣地坐下,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开门见山地说:“洪书记,我们都是老同学啦,请念两年同学之交,帮我解决一下那件事吧”他双手把一叠“工农兵”毕恭毕敬地递了上去,说:“这点小意思是我给你们结合道喜的礼物,迟到的礼物,只怪你们没通知我,我也到外面闯荡去了。如不嫌弃,就收下吧。”

阳新伸出去的手就这么伸着,又不便收回来。赵丽站起身,两只眼瞪得很圆,死死地盯着阳新手里的钱。哎呀呀,这足足比洪芳几个月工资还要多呀。她眉宇间透出宽心的笑,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啊,阳新,老同学啦,不用客气”手却毫不犹豫地把钱接了过去。

洪芳坐在桌边,压根儿就没有听到阳新在说什么,没看见那一叠拾元一张的钞票,只是手支着额头,蒙着眼睛,仿佛在想什么棘手的问题,也许这个棘手的问题是阳新的事情,也许不是。可他那细小的眼睛却如慈禧太后,隔着手掌“屏风”垂帘听政,视线从手指缝里穿过,直射赵丽拿钱的手掌,眼睛随着赵丽拿钱的手的移动而滴溜溜转。他见拾元一张的“工农兵”只有二十来张,大概是二百元钱,皱了皱眉头,对赵丽使了个眼色,五个手指一张一合。

赵丽会意地把礼品塞还给阳新,说:“办事就办事,同学之间,不必来这一套。”

“知恩不报非君子”阳新不获其解,试探着说。

赵丽两手一摊,为难地说:“这个忙太难帮了,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那时候的性格一点也没有改。”

对话到洪芳设的局里了,他也唱和着说:“老弟,兄弟实在是爱莫能助,无能为力。你是兄弟,公社所有干部都是兄弟。”

阳新看着二人的一唱一和,又好笑,更好气。但手指进了别人口里,他只得忍气吞声地说:“洪书记,帮帮小弟吧。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停了一会,赵丽和洪芳又交换了一下眼色,说:“打开窗子说亮话,阳新,此事牵涉面广,区里县里都晓得了,要把你作一只浮头鱼打。需要打点的地方多,真要老洪帮忙,没得三五百是奈不何的。”

阳新心想,什么区里县里,县官不如现管。只要公社干部能守口如瓶,一切都万事大吉。再说,区里的主要领导已答复他,只要公社不追究,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县里嘛,洪芳一个电话,比“圣旨”还灵,其老子就会挑担子。这明明是洪芳以此为要挟,乘人之危敲竹杠。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俗话说,穷莫与富斗,民莫与官斗。自古至今,后一句比前一句更重要。虽说,粉碎“四人帮”已有三年,“史无前例”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但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人们对这些干部老爷还心有余悸,至今仍在受迫害的还不乏其例。如果不让洪芳心满意足,那可是老虎屁股,一点都摸不得啊。想到这里,阳新横下一条心,再从皮夹里拿出一大沓“大团结”,共五百元递给赵丽。

“老弟,这件事恐怕很难办”洪芳真不愧是贿赂场中的高手,干这样的勾当不显山不露水,既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要让别人感到自己帮忙难度的大,也只有他才能帮下这个忙。他背朝着阳新,装着对钱不屑一顾,似乎在观赏自己的尊容,可他就在穿衣镜中清晰地看到了一长一短一厚一薄两叠钞票。

“我说洪芳,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在我的面上,也要手下留情,帮帮老同学的忙哪”赵丽把钱塞进抽屉,然后给阳新泡了一杯茶。

“好,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的——文体——委员——既然开了金口,也就算了数”洪芳得意洋洋地把“我的文体委员”六个字叫得很响,拉得很长,他想以过去情斗的胜利来奚落这个现在又败在他脚下的阳新。居高临下是什么味道,就是这个味道!

 

这次,阳新应一个采购员之约,到市里接洽一车皮楠竹生意。一见面,阳新就迫不及待地与采购员谈起生意。

采购员大吃一惊:“早在五天前,你不是派来一个伙计把货运来了吗?现在,货已满了,快要发车皮了。”

“没有,没有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我一个月前接到你的电报后就没有了下文”阳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在半个月前又发了个电报给你吗?运货来的人手里正是拿着那个电报,他身上还有你的相片”采购员还是不相信。

阳新的大脑门上已沁出了象一个个小蒙古包似的汗珠,他急不可待地问:“那电报一定是被别人截去了,那个人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

“大概与你年龄相仿,白白胖胖的,小眼睛,他自称姓洪后又说是姓张,还说是你的伙计。”

“有我的相片——截电报——白白胖胖——小眼睛——与我年龄相仿,这一连串的特征使阳新联系到洪芳这个老对头。不错!一定是他,难怪他无意中道出自己姓洪又谎称姓张,我阳新哪里冒出个姓张的伙计?那张相片定是阳新学生时代送给赵丽的,赵丽这婊子不保管好让这个狗日的派上了用场。是邮递员先把电报送到公社,一定是洪芳首先发现而暗暗扣下的。然后,他起了歹意,来了个“拦路抢劫”。

“叮铃”“叮铃铃”一阵自行车铃声打破了阳新屈辱的回忆,只见一男一女骑着一辆车子疾驰而来。

越来越近了,啊,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前面正是洪芳。

自行车已到阳新陈姝跟前,哼,还有赵丽这个寡婆子。

洪芳和赵丽对阳新二人不理不睬,只是向他们投以轻篾的一笑。

这一笑,笑来了阳新情斗场上的失败,笑来了阳新生意场中的处处被动,旧恨新仇一齐涌上心头, 并给他的新旧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于是,他语带讥讽地说“野狗拖鸡慢点走——,莫要摔死了——”

在洪芳的八担大丘,一个他手下的“常败将军”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胆大包天地骂他,他跳下车,气势汹汹奔阳新而来,赵丽也跟在后面。

“你骂谁?说!”洪芳一手扣住阳新衣领,一手捏紧拳头在阳新眼前一晃。他自恃庞大的身躯,恶狠狠地朝阳新大声呵斥。看来,他要第一次用拳头来教训这个手下败将了。

“哼”阳新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骂你!怎么样?”阳新久跑江湖,九年来仔放过十年牛,今天又抓到了洪芳的把柄,当然没把洪芳这个“土霸王”放在眼里,而且有两个女人在这里,一定要让洪芳出出洋相。阳新凭着自己闯荡江湖学来的武功,先下手为强,把新仇旧恨一脚朝洪芳下身踢去。洪芳也知道保护下身,下意识地倒退一步。阳新趁洪芳立足未稳,一掌击去。洪芳继续倒退,摔在路勘田里。

洪芳前三世没吃过这样的亏,恼羞成怒,他从田里爬起来,以为阳新这个在他统治下的“臣民”定不敢得罪他,便故意虚张声势:“小子,有本事,我们到田里来一较高下。不敢吧,我谅你也不敢下来,一个缩头乌龟。”

“咚”阳新这头暴怒的雄狮,把所有的积怨集中在这一次发泄了出来。他跳到田里,溅起一朵朵泥花,两人又在田里撕打在一起。论蛮力,洪芳大一点;论手法,阳新又略胜一筹。开始,两人难解难分,经过一番殊死搏斗,两人都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浑身泥巴和水。渐渐地,手脚麻利、身材轻巧的阳新占了上风,行动迟钝、身躯庞大的洪芳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陈姝很兴奋,在马路上为阳新加油。赵丽心事重重,但也只得为丈夫助威。两个女人的声音交织在空中,象两只公母鸡,一个尖细,一个粗犷。

赵丽眼看着喜欢自己的两个男人你死我活地撕扯着,而且洪芳逐渐处于下风,就要跳下去把他们扯开。陈姝以为赵丽去帮丈夫,一把拖住赵丽,一字一顿地说:“臭婊子,个打个,好看嘛,你不能去帮忙。”

“谁是臭婊子?”赵丽反过脸来。

“你嘛,就是你嘛,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只有那被人拐骗来的才是臭婊子呢,见阳新有钱就与他私通。”

“你不见钱眼开哪,为什么给你二百你嫌少,你要五百呢?看见你就恶心。”

“你才恶心,一口狗金牙。钱嘛,谁叫你给我,谁叫你们没用呢。捡别人的剩田螺刁,有吗喀意思?”

“你们不捡别人的剩田螺刁?不靠你爷老子给你们剩田螺,你们算个逑!”陈姝知道阳新还喜欢这个女人,立即转移目标。

“是不算什么,那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们?一副奴颜媚骨相!”

“你不奴颜媚骨,怎么从赵家嫁到了洪家?就是因为看上了他父亲的鸟权嘛。”

“没吃你的,没穿你的,管你这个野种什么事?”

“谁是野种?”

“你!从那么远到这里,不是野种是什么?”

“啪”一记落落实实的耳光甩在赵丽涂脂抹粉的脸上,赵丽脸上清晰地现出一个巴掌印。

陈姝唾沫横飞,抓住赵丽的手提包,怒吼:“快点还我二百元钱,不然我就叫你今天见阎王!”赵丽脸上火辣辣的,今天碰到了一个狠角色,只得金蝉脱壳,松开手提包,撒腿就跑。陈姝也不放过,赶忙去追。

这时,洪芳已被阳新打得鼻青眼肿,卧倒地田勘边。他睁开双眼,见老婆顷刻又要遭打,心想再相持下去,自己占不到半点便宜。君子不吃眼前亏。他见阳新分神之机,不顾周身疼痛,象离弦之箭冲上马路, 一跃上了自行车,不一会便超过陈姝,赵丽也飞快上了车后座。

阳新刚才觉得痛快,一种痛打落水狗的痛快,稍一分神,洪芳他们就跑了。他见陈姝还在追,也紧赶了几步。

洪芳把小时候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猛蹬自行车。赵丽逃离了魔掌,在后面使劲催:“快!快!”

阳新和陈姝精神抖擞,全力以赴,象百米冲刺一样飞奔。

车轮滚滚,风声呼呼,车后似乎有长长的笔直的车辙。

四脚生风,树影倒斜,人后扬起朵朵尘雾。

眼看追不上了,洪芳才转过脸,声色俱厉地说:“好!阳新,我们算是恩断义绝了,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看你以后不死到我的手心里来。”

“哼!去你妈的!你要怎样,我随时奉陪。告诉你,我姓阳的不是好欺负的。我抓到了你的把柄,会把我知道的向上级反映,你的兔子尾巴长不了。我问你,五天前你到市里干什么勾当?能堂堂正正告诉我吗?你这个卑鄙下贱的东西,专挖别人的墙脚,非法贩运木材,吃不了准备蔸着走吧!”阳新朝洪芳的背影使劲地啐了一口唾沫。

俗话说,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不是吗?此时洪芳的面孔闪电般地痉摩了一下,毫无表情。

赵丽把话接过来:“姓阳的,你也有软肋。过去不是我帮你瞒着,你家那些存货都会作为资本主义翻出来。”

“哈哈,没用了,过时了,你的那个小恩小惠并不能还清你们欠我的债,而且你们受贿,准备——”阳新没有说下去,至于是什么债,当然包括情债。

“啊”洪芳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直沉到冰窟里。阳新那尖酸刻薄的笑声和一句紧跟一句的追问,犹如一支利箭,直追洪芳的屁股。他惊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自行车龙头一歪,差点连人带车葬身路边高勘。

阳新和陈姝见追不上了,一路骂着返了回来。突然,两人眼前一亮,原来是赵丽的手提包正安详地躺在地上。陈姝拾起拉开拉链一看,一叠崭新的工农兵跃然目前。

“五百元”陈姝告诉阳新。

“哈哈哈,往而不来非礼也,洪芳还懂味”阳新调侃道。

“还有,这是什么?调令?真是岂有此理,还当副区长,见鬼去吧”陈姝一阵乱扯,把洪芳的调令撕得粉碎。

“是当不成了,我们就去告他”阳新拍了拍陈姝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村的公路蜿蜒曲折,象一条玉带系在半山腰,阳新和陈姝笑得前仰后合,在转弯处消失了……

198525日初稿于泉水村竹山排

2015420日修改于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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