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5514是兵工厂的代号
　　
　　或许就是这一串数字让这座兵工厂从里到外到处都充满了神秘；或许就是为了让它充满了神秘，国家特意给了它这么一串数字作为代号，不管怎么说，5514那座宽大厚重的大门里面，始终有我看不清的东西，始终有我感觉到高深莫测的地方。
　　
　　2
　　
　　我动了要进入禁区的念头纯属偶然
　　
　　小郝炫耀地告诉我，他钻进了5514设立在厂内禁区里面停着的那辆坦克，并且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坦克里面各种机械、仪表的玄机。他的描述让我对那辆坦克垂涎不已，让我有了要闯入禁区的念头。然而，当我刚刚溜进禁区，警惕的哨兵便将我一举擒获。
　　
　　许多年后，我才知道我被抓的那个时候国际上战争一触即发的紧张态势；我才知道这场战争的导火索竟然就是5514禁区里那辆坦克；这个紧张态势的导火索竟然就是中国和苏联曾经秘密地展开的一个代号为“T62行动”的较量……
　　
　　3
　　
　　5514在我们那个地方地位就这么特殊
　　
　　我参加工作的时候，社会上所有青年，都巴望着被分配到这样一家拥有代号的保密单位。保密单位让人感到最荣幸的第一点：它是军工，进了军工企业人就显得神秘、神气，显得神秘和神气了之后呢，其地位就会无形的比别人高，地位高了呢，不用说，就连找对象都占优势。第二点：军工的工资高。高多少呢？就拿二级工人的工资做比较吧，非军工的企业，二级工的月工资是41。5元，而在有代号的军工军企业里就能拿到41。71元。这2毛1分钱的差距，看似可以忽略不计，不过，您要知道那是1969年。2毛钱能买很大的一块肉！
　　
　　4
　　
　　5514的《保密手册》
　　
　　忠诚党的保密事业被印在了保密手册的首页。5514内部设有禁区，禁区的哨兵拥有无限开火权被用了黑体字。再往后翻，我越翻心里就越发寒，越翻心里就紧张。原来仅仅知道5514的大门把守的森严，每天都会有双岗，两个哨兵手持步枪站岗那只是在显示5514的实力，只是在显示5514的威严，可没想到厂区内部却用那堵厚厚的高墙围堵着如此之多的秘密。
　　
　　5
　　
　　紧急集合一级作战准备
　　
　　中苏边境的珍宝岛上，已经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兵营里寂静无声，无人走动。主楼门前加派了岗哨，我看到大约有一个排的士兵一字排开，荷枪实弹冒着大雪守卫在楼前。主楼的楼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架设起了天线和雷达，因此，我猜想，主楼里面，应该就是整个部队的指挥部，或者整个中国部队的总指挥部。那些天线和雷达正在对着天空捕捉着随时传递过来的电波，这电波或许来着珍宝岛上，这电波或许来自另一个方向的遥远的北京，不管怎么说，只要有电波传来，就应该是后续部队参战的命令！
　　
　　6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
　　
　　1969年3月2日，中苏军队在珍宝岛上发生了武装冲突，冲突中，苏联出动了当时最先进的T62坦克向我边防部队发起了疯狂的进攻。交战中，苏联T62坦克被中方炸断履带，停滞在了冰冻的江面上。之后，为了争夺这辆坦克，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坦克最终为中国所获。但是苏联并不死心，克格勃派出特务欲将运往中国内地的坦克炸毁，但特务窦祥松刚刚潜入中国境内就意外被捕。一泼未平一波再起，苏方很快便制定了“T62行动”方案，按计划再次派出特务以毁掉坦克中的高科技仪器。中方缴获T62坦克后不敢怠慢，亦制定了详尽的“T62行动”方案以保护、解析坦克。
　　
　　中苏双防的谍拉开序幕！
　　
　　7
　　
　　6号地区
　　
　　其实用数字6来表示5514坐落的这块草甸子完全是战备的需要。对于5514来说，6号地区仿若是一块隔离带，这块隔离带十分开阔。开阔就具有相当高的战略意义，这一点是小郝告诉我的。他给我举例子说，开阔地的作用很大。听说过邱少云的故事吧？邱少云潜伏在敌人碉堡前的开阔地里，为啥身上着了火也一动都不敢动？因为稍微一动就会立即暴露。
　　
　　8
　　
　　食堂管理员老梁
　　
　　我一般在打饭时，轻易不排老梁负责卖饭的队伍，因为这小子特色，卖饭时凡是遇见女的咔嚓就给你盛一大勺子菜，之后还会再挑一两块肉找补找补，而遇上男的，他一勺子下去只给你盛半勺菜，并且在往你碗里倒之前还会用力地摇晃勺子，直到把上面的肉摇下一两块来为止。那天排队买饭我之所以排了老梁卖饭的队伍，完全是因为我的女友史乃慧。
　　
　　9
　　
　　5514奉命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我翻墙而过进入禁区，本想一睹T62坦克的雄姿，没想到却让警惕的哨兵一举擒获，并付出了被关押了三天的代价。被放出来之后我才知道，因为我不在岗位上，导致了我师傅被累吐血。不仅如此，我师傅为了我的劣迹不被记入档案，带病、出钱替我请厂保卫科科长赵德吃饭，席间，赵德的一番话让我为闯入禁区的行为后怕不已——苏联克格勃特务利剑已潜入5514兵工厂，欲伺机炸毁T62坦克，5514已奉命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10
　　
　　史乃慧的爷爷马叔儿
　　
　　给我们班长骆驼祥子擦了自行车，我就直奔了篮球场，这时一位老者正独自一人投篮。我一面做着准备活动一面观察着老者，细高的身材，敏捷的动作，标准的投篮姿势，一看年轻的时候有底子。正琢磨着5514兵工厂里头凡是爱打球的人我都认识，可眼前这位老者我从未见过的时候，小郝走进了篮球场，一进场，他先跟老者打了招呼管他叫了声马叔儿。看到这一幕，我就更加奇怪了，不知道5514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位马叔儿。
　　
　　11
　　
　　5514兵工厂里的第一声爆炸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之后，随后便是天旋地转，炉倒墙塌。感觉有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猛然击了我一掌，于是我从锅炉上被一下子掀了出去老远。从废墟当中挣扎出来惊悚的一幕出现在眼前：我师傅被压挤在了倒塌的锅炉的缝隙里。血，鲜红鲜红的，一口口地从他的嘴里喷射出来，直喷射到了对面的锅片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后，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一条小道消息便传遍了整个5514兵工厂——克格勃特务炸毁了机加工车间锅炉房！
　　
　　12
　　
　　《T62行动》的绝密文件中竟然出现了赵武的名字
　　
　　我师傅去世后，5514兵工厂在主楼前的公告栏里贴了讣告。但是让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是，我师傅赵武的名字竟然与此同时会出现在中方《T62行动》的绝密文件当中。因为我丝毫也想象不出来，赵武，一个普普通通的，结结巴巴的水暖工，他会和禁区里面那T62辆坦克有什么关联；我丝毫也想象不出，这么一个高端的、计划缜密的行动怎么会和我师傅赵武在那么一个时刻形成交汇。
　　
　　13
　　
　　两名荷枪实弹的哨兵，把守在了招待所大门口的两侧
　　
　　锅炉房发生爆炸后，我、小常师傅、小郑是克格勃特务，已经被关押的小道消息开始在厂区内疯传，小道消息让兵工厂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又恐怖的阴影。小道消息让我们一时间成为了5514的名人。接下来的日子里，厂里许许多多原先不认识我们的人，都争相四处打听我们三个人的情况。为了证实我们是否已被关押，小郝和史乃慧结伴前往我们所住的招待所一探虚实，然而却见两名荷枪实弹的哨兵，把守在了招待所大门口的两侧！
　　
　　14
　　
　　禁区里忽然涌来了一百多人
　　
　　我一直搞不懂禁区里面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百多人，和招待所的门前为何会加派岗哨这两件事。几十年后，我翻看那本解密的T62行动档案时，才忽然发现了跟这百十号人，以及跟招待所增派哨兵的相关联的记载：1969年6月2日，按计划从全国各地选派的坦克方面的研究专家、技术工人等100余人集于5514禁区。T62坦克解析工作正式开始……奉总指命令，专家、技工集体入驻厂招待所，厂招待所实施24小时2级警备……
　　
　　15
　　
　　丢失的打火机
　　
　　锅炉房爆炸之后，省里部里派来了联合调查组，在调查组最后一次调查取证会议召开之前，赵德让我把锅炉房爆炸之前的细节再给他叙述一遍以找出疑点所在。赵德攥在手里的火柴，让我忽然想起了丢失在锅炉房里的那个打火机！我的紧张表情显然在第一时间被安保老手，厂保卫科科长赵德那双很犀利的眼睛捕捉到了，他连忙扔了火柴盒和嘴里的烟，开始和我一同紧张了起来。你想起什么来了？他急切地问。我说一、一个、个打、打、打火、机……
　　
　　16
　　
　　奇怪的数学家
　　
　　嘭嘭——又是一声爆炸的巨响。响声尖利而冲撞。听到响声，我和赵德迅速地冲向了发生爆炸的茶炉房。没有我预想当中的克格勃特务，爆炸声源于我常师娘惊慌中摔碎了暖瓶，可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却让我感到不亚于见到了特务般的震惊：一个男人露着生殖器呆呆地站在茶炉房里。据后来赵德跟我介绍，他是从北京派来研究T62坦克的数学家，他有一个特殊的心里疾病——露阴癖。
　　
　　17
　　
　　打火机是一枚定时炸弹
　　
　　调查会议上，联合调查组的领导示意我发言，于是我便针对锅炉房的爆炸，做出了大胆的推测：打火机是一枚定时炸弹，它原本在禁区食堂炊事员小郝的手里，按计划特务是想利用小郝在中午给工作在坦克里面的工作人员送饭时，定时在T62坦克里面爆炸的，可是没想到却意外地在我们工作的锅炉房里爆炸了，原因是我从小郝手那里把打火机要了过来，因此，“69、6。1”事件，应该是一次苏联克格勃未遂的破坏活动！我的推测，引起了会场上的一阵混乱。
　　
　　18
　　
　　调查组领导临走时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我的推测在领导们面前微不足道，他们最终做出了我、小常师傅、小郑、我师傅赵武违反操作规程导致锅炉房爆炸的结论。尽管这样的结论为我们所不能接受，但是领导们却就此完成了上报国务院安全生产办公室的报告，宣布事故调查到此结束。我师傅的善后事宜处理完了之后，赵德交给了我一封信调查组领导留给我的信。我一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从未想过那么大的一位领导会给我留下一封信！他在信里要跟我说什么呢？
　　
　　19
　　
　　傻子旺财进厂接班
　　
　　按照国家的政策，我师傅因公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傻子旺财可以到我们的班组接班工作。但是由于我师傅和我们班长骆驼祥子分别在两个对立的造反派，因此骆驼祥子在傻子旺财接班工作的事情上横加阻挠，甚至面对队长老冯和全体职工的请求也全然不顾。小常师傅忍无可忍，遂操起一把刮刀扑向了骆驼祥子！
　　
　　20
　　
　　无意中我泄露了一条机密
　　
　　马叔儿请客吃饭，席间由于言多语失，我无意中泄露了一条赵德偷偷地跟我说的机密：克格勃的特务已经潜入5514，而我分析这个特务就是食堂管理员老梁。同时，我还说了我准备从即日起开始跟踪老梁的计划。当过侦察兵的马叔儿听了我的计划十分赞赏，教给了我不少侦查监视的技巧。晚饭后，我跟史乃慧去公共水房提水，趁着水房里的漆黑，我俩迅速地相拥相吻在了一起，正当我准备做进一步的动作时，猛然发现傻子旺财站在了身后。
　　
　　21
　　
　　一个让数学家寝食难安的数学公式
　　
　　组织上让我负责每日监管有那个心理疾病的数学家。他搬进了我的宿舍之后，我才知道他正为一个数学公式寝食难安。他不停地运算，又不停地将算稿扯碎，焦急中，他竟然将桌面上的绘图器具砸得粉碎，帮他收拾被砸的器具时，他说出了心中的苦闷和焦急。原来，这个数学公式是破解T62坦克当中诸多军事秘密的开门钥匙，没有它，聚集在禁区里面的一百多位各门类的专家将无法解开坦克中的奥秘。
　　
　　22
　　
　　老梁很神秘地打开了一个布包
　　
　　根据老梁每天早上4点起床去食堂做饭的作息时间，我潜伏在一棵大树上对其进行监视。老梁慢慢起床，之后下地穿衣似乎没什么异常，然而当他淡出我的视线之后再重新走回来时，小心翼翼端出的一个布包引起了我的注意，看着他很神秘、一层层地将布包打开，我不禁大吃一惊，我恍惚看到了被两层布包裹着的那个东西仿若是一部电台！然而，就在我要确认那东西到底是不是电台时，我被树上的一样东西狠命地撕咬了一下，我疼痛地高喊了一声，之后噗咚一下便从树杈上掉了下来。
　　
　　23
　　
　　骆驼祥子被批得体无完肤
　　
　　骆驼祥子一直不给傻子旺财安排工作让我很着急，晚上数学家跟我说他有办法让骆驼祥子让步，给傻子旺财安排工作。数学家的办法是给骆驼祥子贴大字报。因为写大字报是我的强项，因此，他的建议一经提出我便立即相应。当夜，我便写了一篇檄文《看——骆驼祥子的用心何其毒也！》大字报一经贴出，全厂反应强烈。可没想到的是，这篇大字报却又让我们班组出了一个大事故。
　　
　　24
　　
　　黑熊在走动
　　
　　我再次爬上树监视老梁。黑暗中我看见一个黑乎乎圆嘟嘟的家伙朝着我潜伏的地点走来，我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一只在黑夜里出来觅食的黑熊。我立即恐慌了起来，迅速地从树上跳了下来之后，我使劲儿用脚踹老梁的房门，试图得到他的保护。然而，房门没开，老梁却站在了我的身旁。
　　
　　25
　　
　　傻子旺财被分配到禁区烧茶炉
　　
　　骆驼祥子在工作中不慎酿成事故，被裁铁机裁去了四根手指。骆驼祥子住院后，小常师傅被任命为代理班长，傻子旺财的工作终于落实。傻子旺财拜小常师傅为师后，被派往禁区烧茶炉，我师娘对此极不放心，我只好拜托小郝对傻子旺财多加关照。晚上，我脱出身来去跟史乃慧幽会，可这个时候，有一双贼亮的眼睛在暗处紧紧地盯着我，我却一无所知，毫无察觉！
　　
　　26
　　
　　外交斡旋，一切为了数学公式
　　
　　数学家绞尽脑汁也运算不出那个数学公式，解析T62坦克的工作只得搁浅。经国家领导紧急磋商，决定采用外交手段解决。但是，通过援助罗马尼亚、有偿从西德购买等多种渠道的外交努力，数学公式始终无果，苏联的警惕和资本主义阵营对社会主义阵营的封锁，让数学公式成为了解析T62坦克途中的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然而，突然间峰回路转，山穷水尽之时，一份非常有价值的情报从秘密渠道传来。
　　
　　27
　　
　　大隐于市，老梁接近了他的上线
　　
　　老梁推着自行车走出厂门之后，很快就把自己混进了卖菜的老乡当中。他迅速地来到了一个小个子男人跟前，左右警惕地观察了一番过后，从自行车上取下一个行李卷儿。将行李卷儿打开，我见他掏出了那天我曾经见过的那个布包儿交给了小个子男人。电台！我的心里一阵紧张。正当我面对这一场面不知如何应对时，马叔儿恰巧走到了我的身旁。
　　
　　28
　　
　　绝密档案里突然出现的陌生名字
　　
　　《T62行动》的绝密档案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刘英栋。看了《T62行动》绝密档案里的记录，至少给了我两个方面的信息。第一，刘英栋有着德国某坦克研究机构总工程师的背景，他必将掌握着数学家久攻不克的那个数学公式。第二，刘英栋二战结束后已经回国，现在就在国内，在山东大学任教。
　　
　　29
　　
　　紧急寻找刘英栋
　　
　　得到了刘英栋的信息，组织上立即跟山东大学取得联系，然而，由于刘英栋有在德国某坦克研究所工作的背景，早在文革伊始便被镇压。刘英栋不知下落，希冀得到数学公式的愿望再次落空。不久事情再次峰回路转，又有了刘英栋被关押在某监狱的信息，于是组织上派我陪同数学家前往某监狱。出发的前夜，我跟女友史乃慧约会，不经意间我跟她透露了我要陪数学家去某监狱找刘英栋和数学公式的秘密。
　　
　　30
　　
　　监视老梁时马叔儿正好从树下经过
　　
　　晚上，我再次爬上树监视老梁时，恰逢马叔儿从树下经过，曾经当过侦察兵的马叔儿轻易地就发现了隐藏在树上的我。从树上下来之后，马叔儿给了我一个忠告，他让我把监视老梁的事情交给组织，我觉得马叔儿言之有理，回到宿舍后，立即把我对老梁的监视情况给赵德写了汇报。
　　
　　31
　　
　　刘英栋意外死亡
　　
　　我和数学家来到某监狱见到了刘英栋，由于没得到应有的尊重，刘英栋虽然答应给我们提供帮助，但是却只给了我们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学公式。为了得到真正的数学公式，经过认真的考虑，数学家决定冒被打成反革命的危险，跟刘英栋说出T62的实情，请求他的帮助。其实刘英栋早已猜出了实情，并且已经开始着手整理那个数学公式，然而，就在他准备将数学公式交给数学家的前夜，却意外死亡。数学公式的算稿也不翼而飞。
　　
　　32
　　
　　史乃慧突然改变了对我的态度
　　
　　一无所获地从某监狱回来之后突然发现，女友史乃慧对我的态度极其冷淡了。问其缘由，她避而不答。组织上对老梁的监视有了结果，老梁不是特务，他跟小个子男人之前牵扯着一个女人，牵扯着一段恋情，他跟这个女人之间的一段凄美的故事，让我唏嘘潸然。
　　
　　33
　　
　　数学家发火给我带来了启示
　　
　　吃饭的时候，我无意间动了数学家放在窗台上的算稿。数学家突然大为光火并伸手把算稿从我的手里抢了过去。数学家一反常态的举动激发了我的一个新思路，数学家的算稿一张都不随便丢弃，那么刘英栋的那些关于数学公式的算稿呢？我判断，虽然刘教授死了，可是在他家里，一定还会保存在他运算过数学公式的所有算稿！
　　
　　34
　　
　　一只手伸向了小郝的书包
　　
　　史乃慧对我的冷淡让我心情抑郁，小郝为了安慰我，陪我打篮球。打球的间隙，场边忽然出现了史乃慧的身影，我一阵欣喜。但定睛再看，那人却是因公致伤的刘工的妻子小庞，正琢磨着这个漂亮女人为什么要主动嫁给一个不能自理的残疾人时，却见她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随后借着刘工轮椅的遮挡朝小郝的书包伸出了一只手！轰然一下，我想起了小郝的那个打火机！
　　
　　35
　　
　　终于找到了刘英栋的算稿
　　
　　组织上批准了我们去山东大学刘英栋家寻找数学公式算稿的计划，临行前，我师娘忽然找到了我，十分惊恐地告诉我，家里这几天总是闹鬼。帮着我师娘处理了闹鬼的事情之后，我陪数学家到了山东大学。然而，刘英栋的家早已被抄砸，在一目了然的蜗居里，我们没见到一本书一张纸。就在我们无望地走出了刘英栋的家门后，他女儿突然追了出来。刺啦一声响过，一条褥子被撕开了，里面铺满了刘英栋的算稿。
　　
　　36
　　
　　小庞
　　
　　小庞为什么会主动嫁给不能自理的刘工始终令我不得其解，加之她伸向小郝书包的那只手更增加了我对她的怀疑。于是，从山东大学回来之后，我准备立即对其展开监视。然而，天不遂愿，我陪同数学家从山东大学刚回到5514，便在第一时间听到了一件令我十分尴尬的事情。
　　
　　37
　　
　　刘英栋的算稿不翼而飞
　　
　　我师娘和马叔儿搞对象的事情，在厂里被传得沸沸扬扬。我和傻子旺财都觉得脸上无光。傍晚，我师娘来宿舍找我说，家里还在闹鬼，我便约傻子旺财跟我一起回家一看究竟。傻子旺财不愿意回家，并且一激动还把手里端着的一大缸子水泼洒在了刘英栋的算稿上。刘英栋的算稿被弄湿，我们只好将其晾晒在宿舍里，然而第二天，当我从我师娘家回到宿舍一看，刘英栋的算稿以及数学家放在窗台上的自己的算稿和书却都不翼而飞！
　　
　　38
　　
　　小庞的神秘举动
　　
　　通过监视我发现了小庞的许多神秘举动。整天推着刘工在外面闲逛不算，她竟然跟禁区的哨兵相当熟识。她可以随意越过禁区的黄线，她可以随意和哨兵们说笑，她可以随意拿过哨兵的枪在手里把玩，她甚至可以不受保密规定约束随意进出禁区！见她竟然那么易如反掌地就完成了5514其他任何人都难以完成的事情，我不禁在想，这个人可实在是不一般，她要真是克格勃特务，那简直是太可怕了！
　　
　　39
　　
　　马叔儿要进禁区
　　
　　马叔儿为了对我师娘表示爱意，主动到禁区去给我师娘送饭。可是因为他没有红色通行证被哨兵拦在了黄线之外，任马叔儿如何好话相求都不予放行。无奈，我师娘只好出来取饭。就在我师娘接过饭盒上前跟哨兵求情，放马叔儿进入禁区时，哨兵的一个端枪动作让我师娘受了惊吓，饭盒掉在了地上。见馒头滚了出去，我师娘忙要去捡，可马叔儿已先于她把馒头拿在了手里。
　　
　　40
　　
　　十分蹊跷的盗窃
　　
　　我们宿舍的失窃十分蹊跷，不仅没有任何被撬的痕迹，并且丢失的全部都是算稿。千辛万苦得到的刘英栋的算稿的丢失，让我觉得难辞其咎。在我抑郁之时，傻子旺财回到了宿舍，见他手里拿着刘英栋的算稿我气愤之极，质问他为何要不声不响地拿走刘英栋的算稿？数学家的算稿和参考书在哪里？可是傻子旺财却说，他只拿走刘英栋的算稿，目的是为了尽快把它弄干，而数学家的算稿和参考书他不知道。虽然傻子旺财的无意之举，保住了刘英栋的算稿，令我喜出望外，可是数学家的算稿和参考书不翼而飞却又让我疑虑重重。
　　
　　41
　　
　　马叔儿给小郝的礼物
　　
　　厂篮球联赛开始了，我监视小庞来到了篮球场，可偏巧被厂工会拉去吹裁判，因此对小庞的监视只得作罢。篮球比赛过后，小郝到我工作的锅炉房洗澡。进门后，他塞给了我几样东西，低头一看见是避孕套深觉奇怪，便问他哪儿来的这玩意儿，小郝告诉我马叔儿给的，是让他跟女友小年应急用的。小郝把避孕套给我时说，你也应急时候使吧。小郝的话又捅到了我的伤心处，因为我和史乃慧已经走到了分手的边缘。
　　
　　42
　　
　　兵工厂里的第二声爆炸
　　
　　篮球场边上，我忽然又看见一只手伸向了小郝的书包，可惜一阵人群的骚动阻隔了我的视线，瞬间，手不见了，小庞也不见了。篮球比赛结束，小郝跟我和傻子旺财显摆他的新手表时，傻子旺财一把将表抢过去戴在了手腕上，第二天中午，小郝到茶炉房去找傻子旺财要表，可没想到傻子旺财已经将表拆散，正当小郝怒发冲冠，要跟傻子旺财拼命时，却听茶炉房边上一声巨响，一股狂风卷进来之后，瞬间，茶炉房便震颤了起来。
　　
　　43
　　
　　乌尔真的蹊跷失踪
　　
　　为了尽快从刘英栋的众多算稿当中运算出那个数学公式，组织上决定调数学家乌尔真从外地赶往5514兵工厂，然而在约好了的时间、地点去火车站接乌尔真时，却没有看见他的人影。找遍了火车站附近的所有地方依旧不见他的身影之后，我不禁开始有些害怕，因为我忽然联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刘英栋！
　　
　　44
　　
　　我被怀疑跟禁区爆炸案有关
　　
　　我监视小庞又有了新的发现，她可以在禁区墙外禁止停留的区域内自由走动。我立即将这一情况和我以前掌握她的可疑行迹跟赵德做了汇报，可是赵德却一反常态地漠不关心。相反，因为在禁区爆炸发生之前，我曾受命给禁区地下暖气管线试打压力，因此，事件调查组竟然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们竟然认为禁区的爆炸，是我给地下管线打压过高所致，因此，赵德通知我立即停职，接受组织上的爱护，办学习班！
　　
　　45
　　
　　厂门口出现了一个乞丐
　　
　　几天过去了，始终没有乌尔真的消息。乌尔真的离奇失踪和禁区的爆炸，让敌特破坏的小道消息又开始四处传播。我被办学习班之后的一天，赵德让我陪数学家外出，再一次寻找乌尔真。我俩刚来到厂外，数学家的目光就被一个匍匐在地上的，乞丐模样，正在啃食瓜皮的人吸引住了，之后我见他猛地朝那人扑了过去，并一把将其抱住。乌尔真！我听他朝那乞丐大叫了一声。
　　
　　46
　　
　　兵工厂里的第三声爆炸
　　
　　史乃慧把我送给她的日记本还给我之后，我俩之间的关系就彻底结束了。见我在篮球训练时打不起精神来，小郝为了安慰我，便拿出了自己尚未上脚的新篮球鞋让我穿。然而，见了新鲜玩意儿就想抢的傻子旺财却将鞋一把抢了过去，随后就又躲在禁区里面，把鞋撕了个稀巴烂。新鞋被撕碎了小郝自然要歇斯底里地跟傻子旺财玩儿命，可是正在这时，又一声爆炸忽然响起。瞬间，茶炉房再一次受到气浪的冲击，之后又是地动山摇。
　　
　　47
　　
　　史乃慧跟我说：特务……是，特务……
　　
　　史乃慧没有上班让我觉得奇怪。联想到了她还给我日记本并写下了让我忘了她的奇异举动，更让我感到异常。于是，我急忙跑去宿舍找她，然而她却已经服毒自杀。经抢救苏醒之后，她努力地张开嘴说了一句让我十分震惊的话：特务……是，特务……听她反复强调了两遍特务，我急忙把嘴凑近了她的耳朵，悄声问，特务是谁？史乃慧的声音更微弱了，我听她又说了一句特务，之后她便昏睡了过去。
　　
　　48
　　
　　乌尔真的离奇经历
　　
　　乌尔真被接回厂里之后，精神一直处于混乱之中。在他混乱的叙述中，我大体上知道了他的走出火车站之后的经历：他被绑架了，被扒光了衣服关在了一间黑屋子里，几天不给饭吃，之后他被扔进了一个大坑。他趁着天黑，从大坑里爬了上来，昏倒在了一家人门口。这家人救了他。后来他要求主人将他送到长途车站，之后他就来到了5514厂门口，因为没有任何证件，他无法和里面的组织取得联系……
　　
　　49
　　
　　我爷爷是特务，他有电台
　　
　　听到史乃慧醒来之后跟我说的有特务的话，加之她的自杀，我分析她一定掌握着许多特务的证据，并且受到了特务的威胁。我分析，她疏远我，和我绝交，完全是不愿意有什么事情牵连到我。为了尽早弄清事情的真相，尽早抓获特务，我立即将此事报告了赵德，可是赵德对史乃慧的话却嗤之以鼻。为了找到特务的证据，说服赵德，我重新打开了史乃慧还给我的日记本，在阳光的折射下，一行密写的小字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爷爷是特务，他有电台！
　　
　　50
　　
　　小郝自杀了
　　
　　兵工厂里的第三次爆炸不了了之了，既没有立案调查，也没有向上级汇报，这不禁让我感到异常奇怪。合作社来了一批篮球鞋，为了赔偿小郝，我准备买一双，因为我准备买的那双跟傻子旺财撕坏的小郝的那双牌子不一样，所以我在买之前，准备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看他是否中意。然而，我无论是到他工作的食堂还是休息的宿舍都没找见他的影子。到了晚上，终于有了小郝的消息——草甸子深处，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男的是小郝，女的是小年。
　　
　　51
　　
　　特务俩字，让我师娘一下子怔住了
　　
　　在日记本里发现了史乃慧留给我的那句话，我赶紧去找赵德。但是当赵德看了上面写的我爷爷是特务，他有电台这句话后，仍然觉得不足为据。他以老梁为例，反问我你还说老梁有电台呢，他有吗？为了进一步证实马叔儿就是特务，从厂保卫科出来，我赶紧去找我师娘，我问她最近几天是不是不再闹鬼了？我师娘说不闹了。我告诉我师娘，不闹鬼了是因为马叔儿没在厂里。马叔儿是特务，是他在装鬼，目的是要接近您，利用您。我师娘听到特务俩字，一下子怔住了。
　　
　　52
　　
　　小郝留下的遗书
　　
　　小郝自杀是因为女友小年的怀孕，他留下遗书，说没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党。乌尔真一直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并且久治无效。为此，数学家决定运用一种新的方法医治。他把刘英栋的算稿摆在了乌尔真的面前，奇迹竟然在一瞬间出现了，数字和符号像一把钥匙一样开启了他的心智。他忽然振作了起来，猛然把刘英栋的算稿抢了过去，贪婪地一如一个饥渴已久的人捧起了食物一样，从上到下地读了下去！
　　
　　53
　　
　　傻子旺财砍了禁区里面的树
　　
　　傻子旺财永远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古怪想法。由于迷恋上了拼刺，所以他突发奇想，准备做一把和哨兵一模一样的木枪。几经踅摸，他看中了禁区墙边那颗歪脖树上伸向禁区外面的树杈，于是将其砍下。树杈被砍断后砸在了电网上，结果引发了禁区上空警报的骤响，听到警报声，哨兵紧急出动。傻子旺财砍了歪脖树的树杈自然给给禁区带来了不小的混乱，可是他这一砍，却无意中帮了兵工厂一个大忙，却无意中阻止了一个事件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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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先行一步
　　
　　为了找到证据以说服赵德，我决定监视马叔儿——老马。按照我的分析，他应该已经感到了威胁，因为史乃慧的自杀一定会使他的特务身份败露。因此，他必须抓紧时间对T62坦克下手。如我所料，老马果然从昏迷着的史乃慧的身边脱身，离开医院赶回了兵工厂，并先行一步，赶在我前面，到史乃慧的宿舍把史乃慧的全部东西——我分析里面一定会有老马是特务的证据——取走。之后的夜里，我见一个黑影潜到禁区歪脖树下，当他欲将绳索抛到歪脖树伸向禁区外面的树杈上时，猛然发现树杈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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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图纸
　　
　　傻子旺财为不能把树杈加工成一把木枪焦急的像困兽一样，拖着树杈在禁区里面四处乱窜，老马到禁区给我师娘送午饭时看到了，就把活儿拦了过来，答应两天之后帮他做好木枪。傻子旺财自然喜出望外。两天后，傻子旺财如约到老马家取木枪，但是老马却借故木料湿没做好，并让傻子旺财给他找点硬纸包书皮。为了尽快得到木枪，并讨好老马，一时找不到硬纸的傻子旺财，决定把锅炉房里那张标注着兵工厂地下暖气管线的秘密图纸送给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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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郝的日记
　　
　　小郝自杀后，帮着他父母收拾小郝遗物时，我找到了他的日记。在他的日记里，我看到了许多事情的真相：老马在送给小郝的避孕套上做了手脚，导致了小年的怀孕；老马借口保送小郝当兵，诱使他绘制了禁区以及保密车间的结构图；老马以小年怀孕和小郝给他提供情报，绘制了地图要挟他去炸毁T62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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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大白
　　
　　真相大白，老马就是特务。接下来我的分析是，老马必将抓紧时间破坏T62坦克，因为他已经基本暴露。根据他几次想进入禁区未遂的情况分析，要想进入禁区，唯有从地下潜入。而要想从地下潜入，他又必须得到那张地下暖气管线的秘密图纸。情况紧急，我立即赶往厂保卫科报告情况，然而，厂保卫科却空无一人。我当机立断又赶往了禁区，去截住傻子旺财，避免图纸落入老马之手。但是禁区的哨兵却用枪把焦急万分的我挡在了禁区的黄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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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禁区的哨兵抓获
　　
　　为了截住傻子旺财我不得不硬闯禁区，然而，禁区的哨兵毕竟训练有素，我当即被擒。被关进了审讯室之后，我心急如焚，傻子旺财随时都有可能把秘密图纸交给老马，而老马得到图纸后，又随时可能从地下潜入禁区炸毁T62坦克，情急之下，我只能铤而走险，逃出审讯室，去拦截傻子旺财和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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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追击
　　
　　老马果然得到了秘密图纸。赶到老马家之后我发现他已经潜入地下。于是，我立追击而去。我很快就接近了老马，但是我无意中弄出的一个响动，让老马有所察觉，他回手一枪打在了我的手腕上。包扎好伤口，我继续追击。在一个拐弯处，我追上了老马，就在我伸手准备抓住他时，他却一棍将我打晕。醒来后我挣扎着来到了禁区保密车间的竖井下，竖井的井盖已经被打开，老马已经爬了上去，而竖井的上面就停放着T62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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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子旺财是侦查员
　　
　　从昏迷中醒来之后，赵德告诉了我傻子旺财的真实身份——张德才，某部队的侦察排张，冒名我师傅的儿子潜入5514兵工厂。原来图纸是他故意送给老马的，目的就是让他钻进布置好了的包围圈。原来，他拆了小郝的手表和篮球鞋，是为了排除里面的炸弹。原来，他弄湿了刘英栋的算稿，是为了对它进行保护。不过，我又想起了小庞的事情，我问赵德她是怎么回事？赵德却让我忘了此事，他说有些东西应该是永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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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师傅死而复生
　　
　　克格勃特务被破获之后，厂里召开了庆功大会。我和我师娘应邀提前半个小时到场。来到贵宾休息室门前，我师娘突然惊呼了一声鬼！我俩瞬时被里面的一个人惊呆了：一个跟我师傅一模一样的人，正朝着我俩走来。一瞬间，一股神奇的力量让我快步走上前，拥抱住了那个“鬼”，我失声叫了一声师傅！原来，我师傅根本就没有死，是他出了工伤事故之后，组织上巧借此事，暗度陈仓，制造了他死亡的假象，巧妙地安排侦察排张张德才进入兵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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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晚餐
　　
　　庆功会后，史乃慧痊愈出院。她约我到她宿舍共进晚餐。因为她曾经给老马提供过情报的缘故，按兵工厂厂规，必须调离。因此，这将是我们的最后晚餐。无言的对饮中，我醉了，倒在了史乃慧的床上。史乃慧很仔细地给自己梳妆打扮了一番后，静静地躺在了我的身边……
　　
　　63
　　
　　一朵蒌蒿花
　　
　　史乃慧走了之后就再没了消息，不过，她临走时托人给我留下了一朵压干了的蒌蒿花。8年之后，我有了妻子，不过，每每遇上我俩吵架，她都会用那朵花当做口实，说我心里还装着史乃慧。于是，我只得把花送处理掉。我拿着蒌蒿花走在了大街上，一个小姑娘朝我跑了过来，她朝我手里握着的花张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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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墓
　　
　　第二年的清明节，我跟傻子旺财来到了小郝的墓地。我俩在墓前摆放了两样东西，手表和篮球鞋。傻子旺财说，小郝，篮球鞋是真正的上海出品，真正的回力。手表是上海全钢，秒针上带红点儿。小郝，你听听，这表嘎哒嘎哒的，钢声儿，是全钢的，你听见了吗……傻子旺财的话，让我想起了在篮球场上，小郝伸着手腕子让我听表声儿的情形，于是，我的鼻子一酸，泪珠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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