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终于谈成了。唉!饭难吃啊!做佬们这行的,成天跟院校、研究所打交道,难啊!他们这些人,高级知识分子,一斤一两都算得清清楚楚,想从他们身上多揩点油?门都没有,个个跟精猴似的。 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完——了——完——了”您们莫怕,这是我手机铃声,电话来了。
“喂,你好。”
“啊!是陈教授啊!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是研究生导师了?好,我以后就叫你陈导,陈导陈导,莫一沉到底哦!哈哈!”
“啊?请我吃饭?好!想我是吧?哪里?”
“小张烤鱼么样?不去?那靓靓蒸虾?不行?”
“么事啊?渔人码头吃龙虾?”
“我们兄弟伙的,到大排挡去搞几瓶啤酒对半撇,还过瘾些,何必花那个钱呢?”
“非要请我?那好,六点半,不见不散。
这个陈教授啊,其实是我大学同学,仙桃人,聪明!当年就算他年龄最小,成绩还最好。就是家里穷了,瘦得跟非洲难民似的,典型的营养不良。我们以前兄弟几个经常帮他,他也记得我们的好。现在不同了,我们毕业后,忙着找工作成家。他成绩好留校接着又读了研究生、博士。现在是正教授。如今,脸也红润了,啤酒肚也起来了。今天请我吃龙虾,是不是又想起多年的兄弟情哪。管他的,不去白不去,不吃白不吃。
跟老婆打电话请好假,六点半准点到达渔人码头。他来了,一身笔挺的米色西服,还打了领带,可惜是红色的,扎眼!到死都脱不了个俗!
“陈导!”
“彭总!”
“好久不见,你今天开了会的?搞这正规。跟兄弟吃饭讲么事沙?”
“哪里,哪里,随便穿的。哦,菜我点好了,我们先等个朋友。”
“还请了个同学?”
“啊!……啊!”
“听说,你在汉口买了两套房子?还买了车子?再就差换老婆了!哈哈!”
“别瞎说,这不能乱开玩笑。不过房子已经装好了,年底搬, 车子嘛,我买了一辆雪湖兰,代步,代步,还需努力,还需努力!”
“雪佛兰不是雪湖兰。么样啊?这多年,怎么就是发不出F的音呢?”
我们的陈教授,当年一口浓重的仙桃音,经过这么多年的锤炼已经能说一口普通话,可惜就是发不出汉语拼音“F”。以前有个同学曾经编个顺口溜笑他:一架灰(飞)机在天空灰(飞)来灰(飞)去忙着撒化回(肥)。
“笑什么呢?”
正说笑着,一女的站在了我身后,四十不到。谁呀?
“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同学,现在在XX大学,教授,姓沈,也是研究生导师。我们现在正在一起搞一个科研项目。”陈导连忙站起来介绍。
“哦!你好!我是他哥们,我叫他陈导,以后就叫你沈导。哈哈!玩笑,玩笑!”我打趣到。
说话间,菜上来了。
“你喝什么酒?”陈导探着身子轻声地问沈导,只把个“面窝”头对着我。
“先问他吧,我无所谓。”沈导转头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啤酒白酒都可以。”
陈导左手推推鼻梁上的眼睛,右手摸摸他的啤酒肚,想了一会,“白酒伤身体,啤酒长肚子,我看这样吧,干红对香灰(妃)醋。”
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这个沈导是东北人,挺能喝酒,为人性情也豪爽。
席间,沈导去洗手间了。
突然,陈导俯下身子,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我和她已经安排了下一个节目,你吃两口赶快走。”
“么节目啊?k歌去?”
“低智商!开房!”这几句说得又快又急。他灯泡似的脑门上已沁出细细的汗珠。
“你们有暗号?我怎么没有听出来?”
到底是高层次,如今第一层人称情人为情况;第二层人称情人为女朋友;最高层的就称为同学了。
我胡乱吃了几口,等沈导一来,就推说家里有点事,先走一步。她假惺惺地挽留了几句,而陈导一直拿眼睛斜着我,一言不发。
我逃了。
走在路上,我想不通。想当年,陈导结婚最晚,现在儿子比我女儿小一轮。不是没有姑娘喜欢他,他不是嫌人家长得丑就是说别人素质太低。我们当年都劝他莫太挑剔,自己穷得丁当响,能够找一个就不错了。他坚持他的一套理论:“我的穷是可以改变的,而长相和文化素质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不过,他的老婆确实符合了他的条件,应该说他是最不应该找情人的。如今的人哪,搞不懂。
回到家,老婆大吃一惊,“怎么回这早?”
“莫谈,被人当灯泡了。还有没有饭?我肚子是饿的。”
“我马上弄,你等一下,小文打电话来说马上回。”
小文是我女儿,在武汉XX大学读中文,每个周末就回来,要她妈给她改善伙食。
不一会,菜上了桌,我倒上了啤酒,小文端着碗坐在了我旁边。
“爸,我们院里今天请了一个教授给我们讲课,他说,情人关系是最正常的男女关系。我们都呆了。您说,这对吗?”吃饭间,小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不知道,你怎么正经的没听到,就听到这句。”
“没关系的,我成年人了,你不说我也明白。您知道,同学们怎么在背后说老师吗?”
“怎么说?”
“教授教授,白天教授,晚上禽兽。”
“噗———”我一口酒全喷到小文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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