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年少无知

夜里太过安静，总是避免不了那蛰伏已久的思绪在脑海里兴风作浪，越过时光漫长的影子，少年正一步步走来！

——题记

或许，每个人都有那么一段叛逆的时光，独属于自己，独属于青春的轻狂年少！

印象之中，那些事情在别人眼里并不是有多么光彩，甚至于是反面教材。但，如今回想起来，除了笑那时自己的幼稚，更多的是怀念，怀念那时的不可一世，那时的狂傲不羁，那时的无忧无虑。

那时的我，是一个贫瘠却快乐的少年！

整日里没心没肺的在教室里混日子，老师在讲台上精彩的讲解成了耳边挥之不去的嗡嗡声，丝毫不顾及别人想法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而同学和老师们也是习以为常的继续自己的事情，不搭理我，因为我是坏学生。

坏学生，对于这个名头，我不可置否的嗤笑。虽然我是坏学生，但我从来不会去打扰别人上课，也不会去做一个恶霸欺负那些读书用功的本分学生，我只是一个不愿意做那芸芸众生之中的尘埃，至少也要在空中飞舞着，做一粒别样的尘埃。

对于同学老师们的异样眼光，我心里暗爽。

至少那鄙夷的眼神中的主角，是我，而我，就是喜欢那样不可一世，那样狂傲不羁。其实，我也曾经想再学习上提高自己的名字，可惜那繁琐的字眼和复杂的算术立刻就把我杀的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之下只好另寻它路，走上了一条难以自拔的不归路。

夜里，我喜欢在游戏中发泄着自己对自己的不满，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明白自己该回去努力学习，只是我又害怕那狭隘的世界，恐惧那题海吞没过来时的漫天黑暗。是的，我选择逃避自己的内心，在虚拟的世界里麻痹自己的心脏。

亲眼看着它被黑暗腐蚀殆尽。

在班级上，我是反面教材，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家长，都会指着我说：“看，不要像他一样……”至于后面的话语，我选择性忘记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尽管我是一个坏学生，但我却时常告诉那些准备踏上迷途的羔羊，不要沉迷网络，不要吸烟之类的话语。

我是明明确确的知道自己的错误，只是害怕改正，不管如何，都只是退缩的借口。

父母很早就知道我的丰功伟绩，相比于父亲冰冷到刺骨的眼神，我更喜欢母亲含着眼泪的一巴掌。

那天过后，父母没有再正眼看过我，而我也毫不在意。

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小巷，偶尔挑出一些时间去书店里看一些散文书籍，而一看就是一天，很晚的回到家里，母亲又是用那种坚定的语气骂道，又是去上网了吧。我看着母亲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有些东西不需要解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从来不试图去改变那些宿命一样的东西。

浑浑噩噩的走过了高中，漫长的大雨过后，我独自选择了离开。高考后的第二个早晨，我踏着启明星，拖着行李箱，一个人来到了广州。

而知道我离开的，也就只有那天还没消散的黑夜，蜿蜒小路，摆在书桌上面的白色信封，或许，还有那天突然变冷了的风。

我不知道那时为什么会不告而别，或许是因为青春的逝去而感慨，也或许是昔日好友的离散而伤感，又或许是，我突然有些期待父母那很久很久之前我拿着第一名奖状回到家里时的欣慰眼光……

一切的理由都不重要了，这些关于曾经的东西。

我只是在唠叨着那些断断续续消失在记忆中的生活，不紧不慢的想着，尽管心口发堵，双眼通红。

汽笛声响起，坐在绿皮包的火车上，家乡，渐行渐远，直到被一座不知名的山头给掩盖。车上都是一些陌生的人，形形色色的，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有激动，有欢喜，有伤心，有彷徨，有恐惧……但，最多的是，浓浓的不舍。

其实，在火车启动时，我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内心中最深处对故乡的留恋，对家人的不舍，本来以为会继续没心没肺的行走，想不到自己却如此感性，只是第一步，就被眼泪击溃得无处躲藏。

那坚强到不可一世的面具下，是一张青涩未去、年轻的小脸！

哭着哭着就累得睡着了，模模糊糊之中听到火车响起了到站的声音，我赶忙爬起来，向车外走去，然后便被人海吞没，彻底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影子中。

看着这片大厦林立的陌生天空，我长吸了一口充满了汽油味的空气，独自走向道路的拐角处。既然选择了一个人的路途，跪着也要走下去，我这样告诉自己。

不知道怎么的，三年弹指而过，其间经历了太多的东西，从开始的轻狂到学会了忍气吞声，从开始的桀骜学会了低眉顺眼，身上的菱角被时光打磨的越来越光滑，少了那时的稚气，也少了那时的锐气。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改变了生活，还是生活渐渐改变了我。但，可以明确的是，我成了那时讨厌的模样。彼时讨厌虚伪的模样，如今说着虚伪的话，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微笑，假装给谁看？给自己。

三年来的一个人生活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跟父母通电话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就连曾经一度认为改不了的网瘾也慢慢的消失。它让我失去了太多，也得到了许多。

现在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调，就和以前在学校的生活一样，只是以前是付钱去读书，而现在是工作去赚钱，以前一天的时间除了学习就是睡觉，而现在的一天是除了工作就是睡觉。尽管形式变了，生活的节奏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夜深人静里，我拖着疲乏的身体坐在宿舍的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喃喃道：“一天又过去了，好快！”

可是，当我回想着今天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时，却发现满脑子都是空白的色泽，没有一点光彩，死一样的灰白。

我惊恐着抓着头发，眼睛睁得大大的，布满血丝的突兀瞳孔里充斥着惧意。

今天，我是否活着？

而明天，是否又如今天？

如此，我开始质疑，现在的我到底是不是还活着，而活着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人，一生出来，似乎就注定了道路，有的人道路曲折崎岖，而有的人道路却是笔直平坦。我想，或许是我认识的不够多，所以上天给了我很多磨练的机会。

而，对于生活的意义，我如今还是没能寻得到答案。至于那天晚上的状态，睡醒后，我都会自嘲的说上一句，间接性神经短路。

天空的鱼肚白渐渐泛起，我站起身来，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然后向着黎明的曙光走去。一切都归于原点，尽管有太多的苦闷与不平，但生活，还得继续，时光从来不会等你什么都想明白了才开始走动，它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纵使没有准备好，也要努力向前，我一直相信，经历了很多磨难之后，等待我的就是那期待已久的答案。

最近感觉自己过得有些浑浑噩噩，脑袋里总是想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像是隐藏在黑夜下的影子，心里触及得到，感受得到，却完全看不见。例如，明明昨晚信誓旦旦说着今天要早起去跑步锻炼，结果却在睡梦中安逸的世界里抛之脑后，然后等眯着惺忪的眼睛站在阳台上铺满的阳光时，只能懊恼着自己不应该睡得太迟。

其实，很多东西，我都相信自己能够做到，但更多的却是没有付之行动。

就像那，一直萦绕在心里的梦想，虽然坚守着没有遗忘，却逐渐被灰尘掩埋。依旧惶恐着怕有一天会忘记自己最初的梦想，只是担心着丢弃，却没有想着如何能去实现它，呵护它直到成长成苍天大树。

这些，我都知道！

我只是找到了一个理由，说着，现实里的社会里没有那童话中的梦想。

现在，我一直在工作。

说道工作，这段时间，我感觉糟糕透了。工资少不说，就连饭堂里的伙食也被老板克扣得难以咽食。尽管工作时已经格外小心，甚至快到了完美的地步，但依旧被老板吹毛求疵着，骂得个狗血淋头，偏偏我还不得不忍气吞声，低眉顺眼说着一定小心，一定改正之类的恭维的话语。

似乎更加内敛的轻狂热血，变得圆滑虚伪，这是我这些年来到处碰壁所学到的东西。纵使厌恶，却不得不学以致用，只是为了生活。

我有个同事，年纪和我差不多，比我早半年到这个公司。或许是大家都是年轻人，只是几句话，我们便成为了好朋友，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抱怨着饭堂伙食却不得不为了填饱肚子忍着那股怪味狼吞进肚，一起躺在黑夜之下说着过去的梦想，说着如今的无奈与烦闷……

有一天，我看见他被上司叫到办公室去，出来之后，状态就变得不对头起来，脸上虽然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眼神里面越发浓郁的愤懑却总在不自觉中流露出来。在一些转身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他眼角有些湿润。

终于，下班了，我和一群同事从二楼往下走，然后在门口处分道扬镳，但我确实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有些担心的往回走，最终在二楼楼梯处看到他低着头，抱着膝盖坐在阶梯上，天色有些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感觉气氛瞬间压制沉闷起来。

“怎么了？”我问道。

“陪我去喝酒吧！”他抬起头，脸颊上全是泪水，随即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哽咽着小声道。

我盯着他看了几眼，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并肩向外面走去，一路上，我们各自踩着自己的影子，西边惨红的夕阳把城市的喧嚣照耀着一览无余，街道旁边的霓虹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形形色色的人群沿着两条流动的线条消失在某个十字路口，路过一颗大树，发现倒影下来的簇拥着的叶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才发现这个城市的夜已经逐渐凉了下来。

我紧了紧衣裳，看着前面自顾自走着的他，没有说话。

空气中一丝莫名的伤感飘散着，让鼻子有些发酸，脚步也越发变得沉重。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小档口，我和他之间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十几瓶啤酒，当然大部分还是他喝的，我只喝了两瓶，他知道我并不能喝酒，也不强迫。他坐下来除了把钱丢给老板，拿了一桌的啤酒后，就基本没有说过什么话，拿着啤酒打开就使劲往肚子里灌，白色的泡沫扑啦啦的沿着他的嘴角掉落在衣服上，喉结不断蠕动着，几瓶下肚，脸瞬间变得潮红起来。就连知道他酒量的我也被那疯狂的场景吓了一跳，更不用说旁边已经目瞪口呆的人了。但是，当我想抢下他手中的酒瓶时，他却抹掉嘴巴上的酒沫，吼道：“让我喝，到时记得带我回去，我不想睡大街上。”

说完，就继续牛饮了起来。我看着那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喝着啤酒的他，没有再说什么劝解的话，我知道，有时候，他只需要一种无声的陪伴，并不需要那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因为我知道他懂，他都懂。

只是，今天他要放纵自己，他需要发泄，需要……

我在旁边慢慢的喝着，呆呆的看着对面已经喝得有些头昏眼花，胡言乱语的他，不再言语，也没有去问他为什么的原因。

因为，有些东西可以让你知道，就算你不问，他也一样会说。而有些，注定是他一个人去承担。

“什么东西吗？靠……”

“为什么就说是我，草他妈……”

“拿东西的时候又不说了，现在全他妈是我的错……”

“……”

果然，那一天他真的喝醉了，酒精中毒，我只得在医院里陪了他一个晚上。第二天，我打电话请假说明原因后，上司却出乎意料的温和，并且热情的叮嘱我照护好他，并且，那天也只算我出差，不会克扣我工资。

白色的病床上，此时的他已经呼呼大睡了，看着他脸上积压已久的愤懑不满和愁苦，我不忍心，只好把头转向窗外。

铁栏杆上盘绕着绿油油的藤蔓，一圈圈缠绕着延伸到天空，阳光跳跃在叶子上面，绿得透明耀眼。

第三天，我正常上班，却没有在办公室里看到他的身影，问了一下其他同事，他们也全都不知道。直到一个礼拜之后，才在通告栏上看到一张辞退书，里面说是他偷盗公司里面的一些重要设备，已经被查处……

看到这里，我眼睛刹那间变得血红，胸腔里的一股热血喷发而出，在周围同事诧异的眼光下，一拳把公告栏上的玻璃击碎，然后低沉着声音说道：“真他妈逼！”

破碎的玻璃渣划破了我的手，血液溢出，沿着颤抖的拳头滑下，然后掉落在地上，滴答滴答直响。

转过头来，没有看任何同事的脸色，我向宿舍里走去。

第二天，我直接辞去了工作，拖着行李箱向公司外面走去。

这天，天空异常的昏暗，乌黑的云朵压得大地喘不过气来，我转身看了一眼工作了一年多的地方，突然发现，这里是如此的陌生。

只是，当我转身踏向那车水马龙繁华的城市时，却猛然发现自己这个城市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千万个十字路口，我却无路可走。

走了一年多的城市，直到如今才发现，它是如此的让人陌生。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路边小档口，陌生的卖酒老板……

逐渐陌生的自己！

可是，我还是要走下去啊，走下去。

带着沉痛的心情，我满脸无奈的叹息一声，朝着前方迈去……

结尾：

相对于现在，上一刻就已是曾经，少年不断的与陌生打着交道，不断的变得陌生！

原来，我还是看不懂自己，一直都是……

赞(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