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骑车变奏曲
春晓
屈指算来,我的骑车历史跟我的工龄一样长,不多不少29年。而骑自行车跟骑摩托的年成几乎一样多。
我是1986年7月参加工作的。为了代步方便,就买了辆“野马”自行车,赴校回家全靠它,成了我的知心朋友——尽管它从不说话。从家里到学校有好十几里路——直路、下坡、过河、上坡,又是一段弯弯绕的路,又是一段下坡、过河、上坡,然后才到一条乡级砂路上,大概再骑十分钟就到了我所在的红寺初中。这条路我走了N遍(具体数字无法算清),对这条路我太熟悉了,就像熟悉我的呼吸一样。而自行车就停放在自己的宿舍里,随时待命——上街、回家、进城(一年仅有几次)都离不开它。
后来,儿子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于是,车的横梁就成了儿子的“座驾”。我边骑便跟儿子聊天,不知不觉就到校了。又过了一年,车子横梁“让位”给女儿,成了她的“宝座”,儿子只能屈居“后座”了——一匹“野马”,忍辱负重,任劳任怨,驮载着我们父子三人。平路上,我往往逗女儿:李茹霞,吱哇哇,拉住一顿巴掌pia。遇上稍有上坡的路,儿子“腾”地跳下后座,卖力的推车——怕我蹬车吃力上不了坡。刚一上坡,儿子又灵巧地脚一蹬、手一扶,“嗖”地窜上后座。回一趟家、到一次校,儿子这样的动作要重复好几次。而我们三人一路有说有笑,赶路、赏景、拉闲,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家或者到校了。
这样的日子在2001年春天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年,我买了辆“豪爵”摩托,“服役”14年多时间的默默无闻的自行车,被我搁置在家,跟一堆没用的杂物待在一起……
跟刚买上自行车一样,骑摩托的第一年,我很注意保养,每周总要擦拭一遍。后来,随着车辆逐年陈旧,我也习以为常,擦拭的频率越来越少,一年下来也擦拭不了几次——这大概就是人的喜新厌旧心理所致吧。骑上冒烟的的确比脚蹬的身体轻松多了,但心里负担也不小。得处处留心,时时戒备,生怕出个一差二错。骑自行车父母不太操心,骑摩托不管是我一人,还是车上带孩子,父母总是千叮咛、万嘱咐,叫我骑慢点、再慢点——我离家已老远了,但我还能感觉到父母千般关爱、万般操心的目光始终在我身后,时刻追随着我……
尽管我骑得非常小心,但还是免不了摔跤、遇险。一次雨后回家,走到半路,一段红土路非常泥泞,一看无法前行,我只好折返。路过一村庄,不小心前轮驶进了三轮碾压的小壕沟(里面积满了水)还没等明白咋回事,我早已重重的跌坐在地,摩托的主撑子不折不扣地压在我右腿膝关节的外侧处。我强忍疼痛,掀开压在腿上的摩托,龇着牙、瘸着腿站起来,扶起摩托,骑上返回学校。白天觉得不是太严重,谁知睡到半夜,居然疼醒了我——右腿膝关节处火烧火燎的疼。我强忍到天亮,同事骑车带我上医院拍片、取药,瘸腿一月才慢慢好转。这期间,除了服跌打丸、三七片等,两瓶红花油被我涂抹了个精光。这事发生在2001年初夏。同年冬天,一场中雪过后,路上的积雪人踩车碾得光溜溜的。我回家返校,骑到我村湾沟处,为躲避迎面而来的俩行人,匆忙之中我错拉了离合,摩托似乎受到了惊吓,后轮左右摇摆不定,绕了好几个S型,差一点拐出路外——下面是悬崖,此情此景,吓得俩行人惊呼不已,我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两次遇险,给了我极好的教训。从此,凡遇雨雪天我一般不骑摩托,宁可步行也不愿冒险。平常骑车,遇上泥泞难走的地方,我就下车推着走,再也不敢冒险强骑。
凡事有利必有弊:骑摩托可以代步,可以节省时间,但长期遭受速度过快的风吹,肩关节、膝关节遭受的伤害当时感觉不到什么,时间久了自然就显露出来了——天阴下雨,膝关节老早会发出预报(“春江水暖鸭先知”),差不多跟天气预报一样灵验……
我的骑车变奏曲,也算是与时俱进,如果没有时代的进步,没有生活条件的逐步改善,我是不可能用摩托来代替自行车的。如今,农村生活水平达到小康标准的家庭,小车已经取代了摩托。小车“飞入”寻常百姓家。可以说,我的骑车变奏曲,既是个人生活的部分写照,也是社会发展的缩影。 实录于此,以示纪念。
2015、5、17下午于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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