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仙界之佳境,莫若花都,花都之佳人,莫若花仙,花仙之丽者,莫若花神之女白玫。白玫之美百媚千娇,玉肌香体,倾仙界。天帝曾赞:“白玫若现,仙界逊也,弥留一刻,仙界十载闻余香也。”
蟠桃会归来,火神之子,对白玫一见倾心,不堪相思入骨,欲与白玫求爱。白玫拒之。遂痛苦万分,日夜买醉,一时的冲动终铸成大错。一日,趁百花赴会,独留白玫,便私闯花都,欲强行占有白玫,不料法力不敌,被白玫反击之,尽失五百多年修为。天帝震怒,将二人双双贬下凡间,受一世磨难。
【 初相遇便是你刺痛我的指腹】
百年后,洛阳,白云山古木参天,灌木丛生,百花遍地。一株怒放的玫瑰花洁白淡雅,花瓣上覆着茸毛,含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阵阵诱人清香。这正是被天帝贬下凡间的白玫。被贬时仙体与记忆都被天帝封印,然毕竟是仙子,贬成凡物的白玫还是异于一般的花草。萌芽之日便有意识,日复一日,成长;年复一年,花开花落。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白云山中开了几次花,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其他花草那样要逐步走向丰盈,又不断历经萧瑟。她只知道能偶尔听见鸟儿的歌唱,见到蝶儿在她的花间飞舞,这便是她最开心的一日。寂寞,在她的生活中占了一大半的一大半。此时她正沐着四月的暖阳,懒洋洋地吸取着天地的精华,寂寞使得她时刻盼着这周边的小动物们都能聚集到她的树丛旁。
青山湖中,一叶轻舟,随清风徐来,水波荡漾,与天光白云共长一色。一青衣少年,衣袂飘飘,信步下了轻舟,立于这恍若仙境的天地间喃喃道:“白雾缭绕,千峰竟秀,如此佳境,定出不俗之物。”
山中寂静空灵,一语,将懒洋洋的白玫惊了个全醒,她已经不记得是何年何月以前见到过人了,貌似这儿来过几个猎人和打柴的,总之无一人正眼瞧过她,只因哪些人来时都不是时候,不是她的花开谢了,便是她还未来得及开放,一长于草丛中的植物着实吸引不了人。
如今,不早不晚,恰是她花开得正艳时,或许这便是缘。
兴奋、喜悦让白玫把她最美的花枝舒展得更直,花香更是加倍的弥漫开来。
微风携着一股独特诱人的芬芳拂过山间的草木,拂过少年那悬胆似的鼻梁。
奇迹发生了,白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蝴蝶,黄的、白的、黑的、花色斑斓的…一只一只一群一群地朝着她的方向飞舞过来,啊,不对,不仅仅是蝴蝶,跟在那一大群蝴蝶后面的还有一个人。
那人一步一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近了些,又近了些,原来是位公子,青衣锦袍,身长凛凛。更近了,更近了,翩翩少年剑眉星目,温润如春风,墨玉长发用一青色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缚,风流倜傥,既年轻又比琉璃玉还美。
白玫觉得自己要醉了,原来在自己最美的时刻遇上最美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世间竟有如此清丽脱俗的花,芬芳香飘十里,美哉!妙哉!”少年习惯性的握住花茎,细细端详。
“呵呵呵,他长得真好看,连皱眉都是那么的可爱。”白玫细细打量着少年,此刻的她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时光完美得不像话。
少年不停地从各个角度仔细地观察她,似乎要将她每个姿态都刻到脑海中。
他凑近白玫,凑得那么的近,那么的近,浓密的睫毛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在白玫的花瓣旁刷啊刷,樱花状的薄唇微微向上翘着,就只差那么一点就要碰到她了。可惜白玫没有心脏,否则她都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因心的剧烈跳动而亡,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花枝乱颤。此时此刻,少年的双眸装的全是白玫的丽影,那汪深潭仿佛要将白玫沉下去,沉下去…
微风轻轻吹来,暂时缓解着白玫身体的燥热,一种莫名的情绪悠然而生,她第一次萌发了要化身为人的冲动。而后淡淡的忧伤一点一点从根部,弥漫到花枝,不似从前的寂寞,不似蜂蝶飞远的苦涩,那是什么?白玫无从得知。
【 雨是天空为白玫流的泪】
美好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当天上的太阳就要投入大山的怀抱时,少年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天边的晚霞中。
白玫第一次觉得晚霞是那么的刺眼,时间是那么的匆匆。她静静的立在那儿,忘了该如何随风摇摆,忘了还有蝶儿未曾离开,她的脑海中就只剩下了那少年转身的那一刻,以及他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已是一片漆黑,只有天上那轮残月发着微弱的光。偶尔几声虫鸣哭诉着夜的孤寂。无数的日日夜夜她都是这样度过,为何今晚的夜却让她觉得如此心痛。
“明日,你是否还会记得我。”白玫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次日,风起,雨飞,不见少年回,白玫,等到心碎。
绵绵细雨,悠悠地下,惆怅断肠,似是为白玫而下,滴滴敲打她的身姿,雨中的白玫更凄美动人。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也就这几天让白玫明白了,自己只是走进少年的眼中,而少年却走进了她的心中,正如自己只是刺痛了少年的指腹,而少年却将她痛彻心扉。
【再次重逢,醉美了流年】
几日后,雨过天晴,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是那么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那么的清新。
正当白玫思考着要如何忘却悲伤时,少年却毫无预兆地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缘分,在不经意间,安暖了初遇,再次重逢,醉美了流年。
白玫怎么也没想到,少年的再次出现是为了带她离开。只见他双手握着铁锄,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根从白云山的怀抱中剥离出来,在用油纸将她的根包好。就这样她在少年温暖的怀抱中离开了这生她养她的白云山。
一路上,白玫为日后能时常见到少年而兴奋,却又为未来的不确定而迷茫。她见到了好多的人,却没有一个有少年那么俊朗温柔,也见到了好多她从没见到过的东西,原来世界是那么的大。
白玫被少年带到了清锦轩园中,那是少年的家,虽不算很富裕,却是极美的。园中种了许多的花草,四月正是百花吐艳的时候,桃花朵朵开,迎春花挨挨挤挤的开满枝头,最惹人注意的还是花坛中那满坛的牡丹,颜色各异,红的似火,黄的似金 ,粉的似霞,一朵有一朵的姿态。可见少年是很爱牡丹的。白玫就被少年移植到那满坛的牡丹中,白玫在五颜六色的牡丹衬托下,更显典雅、高贵、圣洁,那长满尖刺的花茎更是突显出她的刚强、桀骜不驯。
原来少年是一位画师,是洛阳城中画圣的一名弟子,少年很小就跟着画圣学画,他的牡丹图在洛阳也有了些名气,少年有一个很美的名字—清延。
白玫的适应能力很强,不用几日就已经能在清锦轩园中扎根了。清延对她很是照顾,每天都会来看看她。对于她来说这段时间过得比蜜还甜,白天看清延弹琴作画,晚上伴着星星细数今天的美丽瞬间。
花开花落,时光温柔地流淌着。
清延以一幅《雨后花魁》名震整个洛阳城。
那是在一场大雨过后的黄昏,满坛的牡丹被大雨摧残得枝折花落,唯独白玫仍傲立坛中,经大雨的清洗,她更显圣洁,高雅宛如一位尊贵的女王。
之后清锦轩时常有人慕名而来,有对清延感兴趣的,也有对白玫感兴趣的。
一日,春光明媚,微风是那么的温柔。白玫正猜测着清延今日会几时来为她作画,就见清延带着一名公子有说有笑地朝着她的方向走来。那公子一袭红衣,眉目如画,唇色如樱,额前几缕红发随风逸动,淡红色的眼眸中藏着清冽与魅惑,不似清延的温文儒雅,却也美到极致,更显妖冶不羁。
“若风兄,那便是我那画中的花儿。你瞧瞧这是不是你所要寻找的。”
“贤弟果真没说错,那便是我这些年来寻找的花,就不知贤弟能否割爱,为兄甚是喜爱这花。”
白玫一听那个叫若风的妖艳男一出声便是向清延讨要她,心弦绷得紧紧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清延,生怕清延一时糊涂答应了。
“若风兄说笑了,这花是我从白云山移植而来,说实话在下也是第一次见过此花,想必这花期还有些时日,若是喜欢若风兄可常来,至于赠与若风兄嘛,就得让若风兄等上几载了。”清延微笑着回道。
“哈哈…跟贤弟开个玩笑,不过,为兄却是真喜爱这花,以后常来叨饶还望贤弟莫要见怪。”
“若风兄哪里话,只要不闲清锦轩寒酸,这便是您的家。”
不久,清延便与若风离开了,可令白玫没想到的是,离开不到半个时辰,若风又来了,更让她奇怪的是若风那莫名其妙的举动。他自来到她面前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那眼神中掺杂着不知名的喜悦、痛苦、爱怜、悔恨…
太阳一寸一寸地落入大地的怀抱,若风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白玫也望着他,想着这人长着是美,就是一开口便要讨要她,这点让她对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终于她忍无可忍了,便吼道:“喂,看够了没有。”
若风苦笑一声,心想:“果然还那么没良心。”
从那以后,若风不管清延在不在,每日必来,精心护理着白玫,就算清延为她浇过水了,他也会给她在浇上他特地带来的水。更令白玫纳闷的是那水流经她的花茎时总让她异常的舒服,暖暖的,比这四月的暖阳更胜一筹。似乎能给她无穷无尽的力量。
清延自她的花期过后就很少来,本以为那人也一样,可出乎白玫意料的是,他依旧天天来,就是下着大雨,本无需再浇水的时候,他依旧不间断的为她浇灌那让她神情清爽的水。只是白玫不知道那令她心旷神怡的水是注入了如风鲜血的灵水。
白玫不再孤单,白天若风都会来陪伴她,虽然她依旧看不懂他,晚上清延总会入她梦里来。
月儿圆了又缺了,春风近了又远了。
岁月很美,日子很柔,阳光婆娑在她的枝叶上明媚地摇曳着,心绪,仿佛这天,美好、安宁。
【缘深情浅,缘聚缘散】
又是一年芳菲四月,正要怒放的白玫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了,浑身的灵力在花茎间不停地游走,身体很轻很轻,仿佛根茎就要破土而出。当她再吸收若风浇灌的水时,她缓缓地将自己的花瓣螺旋状般舒展开来,芳香四溢。
“红色的,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自己吗?”若风注视着白玫那火焰般的花朵,美艳、热情更富魅力,他无暇顾及,他必须弄明白,不是要帮她,他再也不要害她。
若风匆匆离开,此时的白玫也无暇顾及她的花瓣的颜色,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变化,从花朵开始,奇妙地变化着,一张美丽魅惑的脸逐渐形成,花茎化作身躯,绿叶化作墨绿的纱裙。她化身成人了,真好!整个清锦轩,充满了白玫快乐的笑声,她所到之处无不芳香四溢。 当清延闻声寻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美景:一貌美若仙的少女光着脚丫正在他的园中与蝶儿嬉戏玩耍,那蝶儿似乎也被她所迷,纷纷落于她的秀发、肩头、手心间。“好美的姑娘。”
白玫闻声便是一怔,那是清延的声音,这些年来曾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声音。白玫停止了自己所有的动作,转身静静地望着那位将她带离白云山,让她第一次心动的男人。
“姑娘是谁?怎会出现在我这清锦轩?”
我是谁呢?要怎么回答他,我能告诉他我就是你喜爱的那珠玫瑰花吗?不,不行,那会吓着他的。白玫思索着,半晌才缓缓答道:“我叫白玫,我是来寻人的,公子可有看见我的表哥。”
“姑娘的表哥是何人?他在我这清锦轩内吗?”
“嗯,我的表哥很喜欢这里的一株玫瑰花,每天都会来呢。”
清延微微一笑:“姑娘要寻的可是若风兄,他是极爱我这的那株玫瑰花的。”
“正是,公子可知他现在在何处?”
“姑娘莫急,若风兄许是有事还没来,不过他是每日必来的,姑娘要是不嫌弃寒舍简陋,可进寒舍等待。”清延说着又望了望白枚那双隐约可见的玉足,那光裸的玉足踩在并不是很平坦的地上,已经微微泛着红。
白玫顺着清延的目光看到了自己那裸露在外的脚,脸上便是一热,忙把自己的脚丫往裙子里缩,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的鞋丢了。”
白玫并不知道自己此刻那娇羞无比的萌状更是妩媚得掠人心魄。清延痴迷地望着眼前人,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刚才还想说的话。
“公子,公子。”白玫轻声唤着清延。
清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自己的视线:“姑娘不方便走太远的路,就请到亭中休息,在下命人为姑娘寻双鞋子来。”
“有劳公子。”
白玫来到亭中坐下,一边拿着桌上的糕点细细地吃着,一边小脚丫悬着晃呀晃。糕点是那么的美味,心情是那么的愉悦。
清延取来一双墨绿色的绣花鞋,走到白玫的跟前,又从袖中取出手帕将白玫的玉足捧在手里轻轻地擦拭着,动作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会将她弄疼了去。
白玫的脸唰的又是一红,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似是拼命往外蹦。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欢喜,小声地道谢:“谢谢。”
“姑娘想听曲子吗?”清延说着又指了指摆在一旁的焦尾琴。
白玫点头,眼里满是兴奋与惊喜。
清延坐在自己喜爱的焦尾琴前,十指在琴弦上翻飞,古朴悠然之音,清如溅玉,颤若龙吟。
若风匆匆忙忙赶回来看白玫时,却发现白玫不见了,心急如焚,转念一想,土地平整无一丝人为挖过的痕迹,难道是“化形了”,脑中突然蹦出令他幸喜的推测。
悠扬的琴声伴着银铃般的笑声由远处的亭中传来,若风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亭子前。
亭中白玫正随着那动听的琴声翩翩起舞,墨绿色的衣裙在那曼妙的身姿地舞动下飘扬起伏,那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说明她此刻是多么的开心,满足。
“咔嚓。”一根树枝在若风的右手中被无情地折断。惊喜、愤怒、怜爱、嫉妒、不甘……无数复杂的情绪从若风那汪深潭中源源不断的喷射出来。
空气仿佛就在这一刻凝滞。
白玫与清延闻声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白玫察觉到了若风眼中的那熊熊烈火,知道他生气了,低着头不敢在看若风的眼。
清延却是反应了过来,忙道:“若风兄来了,令表妹已等你多时。”
若风闻言望了一眼清延,随即又恶狠狠地望向白玫道:“时辰不早了,还不快过来。”
白玫猛地抬头望向若风,极不情愿地一步三回头地走向若风。
若风见她那恋恋不舍的样,疾步上前拽着她便往前走去。
“痛,你轻点,你弄痛我了。”白玫挣扎着,想要从若风死命拽着的大手中挣脱出来。
若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撩起白玫的衣袖,如瓷般无暇白玉的手臂露了出来,只是多了几条通红的抓痕,心便是莫名的一阵心疼。右手施展着法力轻轻的为她揉着手臂,那泛红的抓痕在法力的作用下渐渐消失。
“对不起,还疼吗?”若风怜惜地问,眼中的怒火消退了不少。
白玫以为他不生气了,委屈的小声地道:“不疼了。对不起,我不该冒充你表妹,可是在这世上你是我最熟悉的人。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冒充谁?”
白玫的话让怒气冲冲的若风平和了许多:“刚化形不可乱走,你的法力还很弱,遇到高阶的妖灵你是敌不过的。”
“你知道我化形,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谁啰。”白玫终于明白了为何若风并不否认自己是她的表妹了,原来他早就认出了她。
“这段日子我天天照顾你,怎会不知道。”
“若风,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法力很高强吗?”
若风却没有回答白玫的问题,而是用法力变出了一方纱巾,递给白玫,道:“以后化成人形就用这纱巾遮面,不可随意让人见到你的真容。”“还有不可再见清延。”若风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可见清延?他不会法力,不会害我的。”白玫不解地问。
“你是花精,可他是人,你明白吗?”
白玫急了,对若风吼道:“不,我不明白,花精怎么了,难道花精就不可以有爱吗?”
白玫的话语就像一把利剑穿透若风的心,一百年了,他足足找寻了她一百年了,为了她能早日恢复法力,他每天放血,以自己带法力的鲜血喂养着她,她怎能这么残忍,在自己的面前说要与另一个男人相爱。难道就因为自己未能与她像清延与她那样有着心动的相遇的缘故吗?难道今生他们注定不能想爱了吗?
不,无论怎样绝不能在让她与清延再见面,他不能让她触犯天条。如果真要犯天条那么他来便是。
“听话,你现在虽已化形,可是尚未稳定,还有待加强法力,以后的这段时间你必须再闭关修炼一阵,你总不希望让清延目睹你突然化形成一株玫瑰花吧。”
白玫听见若风如此说,也觉得很有道理,便点头答应。摇身一变又化为了一株玫瑰花,闭关去了。
晚上,清延只要一闭眼便满是白玫的身影,索性就不睡了,拿起画笔凭着记忆挥毫泼墨,不久,白玫衣袂飘飘便跃然纸上。清延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新作。突然一阵怪风吹来,自己挂在墙上的那幅新作的画居然不翼而飞。
窗外,若风小心翼翼地将画收入自己的怀中,趁着夜色走远了。
当白玫再次出关化为人形时,清锦轩到处挂满了灯笼,一派喜庆的景象。
清延呢?她要去见他,她应该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白玫带上若风上次给她的面纱,沿途一路寻到清延的书房,几个丫鬟正在忙碌着什么,并没有见到清延,心里很失望,抓了个丫鬟便问道:“你家公子现在在何处?”
丫鬟一脸茫然道:“姑娘是何人?难道不知道今日是我家公子与当今圣上最爱的公主喜结良缘的日子吗?这个时辰公子定在迎接公主啊。”
“你说什么?清延迎娶公主,这怎么可能?他不会的,你骗人。”
“这是整个洛阳城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就骗人了。姑娘若是不信可到街上一观。”
白玫疯狂地在大街上奔跑着,前方隐约传来锣鼓鞭炮声,声音越来越清晰,人也越来越多。白玫穿过一个个身影,不断地向前挤去。
锣鼓喧天,一匹高大的骏马上,清延一身红衣,胸前带着大红花,脸上不是喜悦确实平静亦然。
白玫看清楚了那马上之人正是清延,失落、不解、还带着隐隐的痛瞬间将她的心堵得发慌。她好想冲上前去问个明白,那日如此温柔地为她穿鞋又算什么?可若风那句“你是花精,他是人。”却又该死地跳入她的脑中阻拦着她。
断了那不该有的念想吧,白玫愣愣地站在那里想着,任由那喜庆的队伍由自己的身边走过,走向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听不见锣鼓声。她默默地转过身。
若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见她那失落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又莫名的燃烧起来。却又不忍对白玫发怒,依旧温和地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他并非你的良人,忘了吧。”
本就是在隐忍的白玫见到熟识的人哪里还忍得住,泪珠大颗大颗地夺眶而出。
若风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任由她哭个痛快。
【爱很自私,爱亦无私】
轰隆隆,刚才还是清空万里的洛阳城突然间乌云密布,几条人影在空中若隐若现。浑厚低沉带着威严的声音从上空传来:“若风,你擅自运用法力干扰人间世俗的事,已经触犯了天条,我等奉天帝之命前来惩罚犯罪之人,出来受刑吧。
若风闻声一把推开白玫:“快走,离开这里,往后我可能不能在呆在你身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白玫往后踉跄几步,却没有走,她怒目盯着若风:“是你对不对,清延之所以会娶公主,是你做的。”“为什么?你宁可触犯天条也要拆散我们。”白玫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原来并不是清延抛弃了她,质问到最后她几乎是在用平生的气力吼出来的。
若风却并不理会白玫的质问,依旧怒吼着:“快走!快―走―!”
天更沉了,一道闪电破空而来,速度快得惊人,劈向若风。
“呃。”一声闷哼,若风硬生生的接了那道闪电。轰隆隆闷雷一个接着一个轰向若风,在以若风为中心的一亩三分地中爆炸开来。
白玫未听若风的劝说,也被炸得鲜血淋漓。
若风不假思索一把拉过白玫,紧紧地抱着她,任凭闪电与炸雷一个个轰向自己,一口鲜血喷在了白玫的背上,唇在白玫的耳边喘着粗气轻声道:“如果我们总要有一人会触犯天条,那么我来。我不会在让你受到伤害,前世我总以为爱就是要拥有,如今我明白了,只要你能快乐,能平安,哪怕要我用这条命来换,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背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他顿了顿,咬牙又继续道:“我已经不再奢求我们能有未来,我只希望你记住有个叫如风的曾深深地爱过你。”
“不,不,若风,我不会让你死的,既然这犯天条的本该是我,那这一切该由我来承担。”白玫说完,挣脱若风的怀抱,自己迎向了那一道道闪电。
七十二道闪电,七十二个巨雷终于施展完毕,白玫一刚化形不久的小小花精又怎能承受得了那承载着巨大法力的电闪雷鸣,就在她承受最后那道闪电时,身子一软,重重地向后倒去,最终又化成一株玫瑰花。不同的是她不再具有花灵,而是一株普普通通的玫瑰花。
同样倒在地上的若风鲜血淋漓,他一寸一寸艰难地爬向白玫:“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这样?你若不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说过会一生一世保护你,我会做到的。”若风轻轻的将那株玫瑰花捧在手中,用尽所有的法力将自己的灵魂注入了那株玫瑰花中,玫瑰花消失在洛阳城中。
桃花绿了春风,沧海又桑田,在一处僻静的荒野中,绿草葱翠,杨柳依依,一株开着血红色的玫瑰花在春风的吹拂中舒展着花枝。那便是曾经消失在洛阳城中的白玫,不同的是她的花茎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那尖刺总是无情的刺伤那些试图要将白玫当作晚餐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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