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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论

时间:2015/5/8 作者: 魔舞九天 热度: 85359


 

                                      目录

 

                                 第一部分  引论

 

一  意识性

二  表现性

三  水平性

 

                        第二部分  结构性和运动性

 

一  药                                                                 鲁迅

  蜀相                                                         (唐)杜甫

三  美人                                 (俄)普希金 著  汤毓强 陈浣萍译

四  红楼梦(节选)                                             (清)曹雪芹

五  荷塘月色                                                         朱自清

六  虞美人                                                     (南唐)李煜

 

                            第三部分  思想性和艺术性

 

一  水浒传(节选)                                             (明)施耐庵

二  想从前我们俩分手                                 (英)拜伦著  查良铮译

三  欧叶妮·格朗台(节选)                       (法)巴尔扎克著  李恒基译

四  忏悔录(节选)                         (俄)列夫·托尔斯泰著  冯增义译

五  母亲(节选)                                     (俄)高尔基著  夏衍译

六  忆秦娥                                                       (唐)李白

 

 

 

                                第一部分  引论

 

世间的事物,千态万状、变动不居。人在与它们的交换作用中,自然有所反应,不可能毫无感触。当然,感知首先是思想性的,表现为一定的想法。比如,一片树叶翩然而下,就可能有萧瑟、凄凉的感觉。既而,会形成一些知觉,犹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想法,如果基于衣食住行,大致是生活性的。若出于对物质世界的探赜索隐,会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假如偏重语言文字的砥砺琢磨,可能是文学性的。然而,不论如何,都不是单一性质的。就好像,有纯粹的生活性、科学性、或文学性吗?

任一事物,皆有无数的性质,这是存在性的问题。客观上,不存在有限或毫无性质的事物。例如一本书,有质量、体积、颜色、温度、光泽、密度、是非、雅俗、新旧等等属性。只要罗列下去,实质上是无穷的,

对于特性类的划分,通常在于,人们的着眼点、以及认识水平等。诸如,一堆牛粪。有的人觉得,好臭啊(气味性)!有些人认为,是肥料、燃料(价值性)。而那人则在喟叹:怎么就没一朵鲜花,插在我这牛粪上(对比性)?

因而,单纯地讲文学性。就在焚林而田、竭泽而渔,还不弄成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事物的任一性质,都是以其他属性为基础的。它们互为表里、唇齿相依;密不可分、浑然一体。没有独立于其他性质,而单独存在的特性。

例如杜甫的名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虽然主要表现为文学性,但与政治、经济、人文、社会、历史等紧密相连。若完全抛开其中任何一个,那句子压根不可能产生。也就说,具有各种各样的性质,而不是单一的、有限的。

并且,从不同角度而论,主体特性是不一样的。在政治层面,压迫性、等级性。就经济方面,剥削性、腐败性等。若从文学而言,诗歌性、平仄性、或所谓的现实主义之类的。如果从现代的某些观点出发,则成了: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要不说‘诗圣’,咱们‘凡夫’写那句子,不被精神病、怎么和谐?

对同一事物,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如果完全相同,那他们必然是绝对重合的。否则,想法、观点,就存在着无数的差异。比如,对屈原的《离骚》,甲乙两人都说好。但也许,甲是道听途说,乙是有感而发。若绝对没有差别,就不可能产生于两个大脑、发出于两个口舌了。

可见,对事物的认知,千差万别、万种千般。这在于,物质世界的各向异性、交换作用的无穷性。显然,不存在纯一不杂、毫无二致的认识。

再者,微粒无限可分、宇宙无限广大。从而,任一事物,皆是无尽的等级层次。那要彻底剖解,就要无数的时间。也就说,认知没有终点,永远都处于低级原始的地步。就好像,现代的科学技术,只是到了强子、轻子、星系、星团等层面。而物质世界,是从无穷小,到无穷大的层次等级。

比如,由宏观的碳,深化到了微观碳原子的境地。看似巨大的进展,但有着无数比原子更小级别的粒子。显然,那个进步微不足道。再如,由地月系,逐步认识到了太阳系、银河系、及河外星系。可还有无尽更高级别的系统,使得那些认知压根不足道哉!

换言之,对事物的认识,是个无穷的过程。不论前进了多远,距离终点,都还有无限远。由于根本上,没有终极性的认知。那么,对同一事物,时常不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诸如,对李商隐《锦瑟》这首诗的主题,历来有咏物、悼亡、恋爱、相思、自伤等等说法。好像至今,还没有较为权威、统一的定论。

此诗如同任一事物,皆是没法完全认清的。就好像,我们无法回到那个时代,没法有着一般无二的经历,不可能彻头彻尾地弄清相应事物。就是李义山本人,对自己的心思、情感、行为等,也无法一清二楚。怎么彻底搞清楚本体,以及一系列相关事物?

那么,事物是不是不可认知的?就好似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人类陆续地探知了诸多的粒子,星系等。以后还会探明更多,直到无穷无尽。这是种深度和广度的进展,由于宇宙无限深广,所以认识是无边无际的。

换言之,认识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就如,若没有参照物,无法认知任何一个事物。认识的基础,是比较、对照。通过不断地对比,来逐步揭示事物。

如《沧浪诗话》有云:“李杜数公,如金翅擘海、香象渡河,下视郊岛辈,直虫吟草间耳。”主要是拿李白、杜甫,与孟郊、贾岛作了一系列的比较,而产生的一个论调。再如,孔子所云:“《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明显,是对比性的结论。

要完全认清一个事物,需要彻底搞清相对比的事物。那就要全然地弄清,宇宙中的所有事物。因为,任意事物之间,皆是无数的直接或间接联系。不存在,有限关系、或毫无关联的物质。

比如一个人,不断地吸收着地球、太阳等的能量。同时,对它们放出着能量。太阳系,与银河系中的其它星系,也是双重的能量交换关系。而银河系与河外星系,还是……再者,此人还不停地与粒子,进行着吸热与放热。因为人,本就是碳、氢、氧等原子构成的,而原子又是由更小的微粒构造的。其中,皆是无限等级层次的能量交换。

任一能量交换,都在无数的事物间传递着,皆在无穷的时空中演变着。对于这种无限性,无计可施、无能为力。那么,就无法彻里彻外、纤悉无遗地明晰事物。症结在于,完全认知一个事物,与彻底认识宇宙是等价的。当然,随着认识深广化的进展,对比性就在深入、广泛地拓展。从而,对相应事物,就会有更深、更广的认知。

无论到什么时代,人类对物质世界的认知,都是低级原始的。就好像,认识水平达到了一亿级。但对于无限的认知过程,只是近乎于零。诸如,一亿比上无穷大是多少,不是几乎为零?由于认识是无限的,显然水平是无穷的。只会有更高,不会有最高。

但就一定的阶段,必然有最高的水平。诸如,唐代诗人中,必定有一个人的水准是冠绝时辈的。因为,如果水平完全等高、毫无差距。必是绝对重合的,从而只是一者了。否则,定然有着差异,只是差别的大小多少等问题。

俗话有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只是一种说法,并非铁板钉钉、不可移易的定论。

一者,在于评判标准的问题。就诸多事物,还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判定法则。高低上下往往取决于,某个人、某些人的理念、喜好、情结;或社会的风向、潮流、观念;以及政府的政策、导向、意志等。比如上世纪八十年代,邓丽君的歌曲,被断定为靡靡之音。而在古希腊,根号2的发现者,被认定为鬼怪妖魔。

再者,认识是有限的。局限于一定的层次范畴,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至。那就某一历史时期,事物的诸多差别,就是不可分辨、甚至不能察觉的。比如,原始社会,能从原子层次上解析事物吗?即便目前,科学界对原子还是一头雾水。就好像,原子核和电子到底是怎样作用运转的,根本机理是什么?分子性的结合,就肯定是化学书上,所言的离子键、共价键吗?

显而易见,各种的论调,实际上都是时代性、政治性、社会性、或个体性的。并非金科玉律、万世不磨。局限性、片面性这些根本缺陷,是永远无法全然克服的。就好似,谁也不可能完全、彻底地认知整个宇宙。而要做到这个,至少要等于或大于物质世界。但宇宙是全部,我们只是部分,部分能绝对地认清全部吗?

认识的不完全性、不彻底性,决定了皆要不断地革故鼎新、补偏救弊。由于没有至矣尽矣的认知,因而都是是非对错、优劣好坏并存的。相对而言,正确性高、发展性强的,在促进人类的进展。反之,则在促使社会衰退。

就如,家庭小作坊式的生产,是封建社会主要的生产模式。相对于机器化大生产,是成本高、效益差的。而我国的农业,基本还是以家庭为单位的生产方式。大量的农业人口,效率、效果相当差,潜力、能力非常弱,人力资源极其浪费。就是农民工,多从事着出大力、流大汗的工作,绝大多数没什么‘脱胎换骨’的希望。

人类的生产,到时下,基本经历了三个阶段。个体生产,家庭生产和社会化大生产。以后还会出现,更高的生产模式。机器化大生产,不是专属于资本主义社会的,而是人类发展过程中自然性、必然性的产物。难道我国的农业,用着封建社会的家庭式生产,才是先进、高超的?认知的偏差性、谬错性若较大,往往严重地阻碍着个体、甚至社会的进步。

其实,若认识不到位。对事物本就,隔雾看花、迷离惝恍。那所作的判断、结论,自然畸轻畸重、不得要领,乃至歧路亡羊、大错特错。

如宋·严羽《沧浪诗话》所云:“盛唐诸人,唯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

看似,说得摛文掞藻、精妙绝伦。但实则,都是外行话。好似,矮人观场、盲人摸象。

从常理而言,若比唐代诸贤的水平高,则能写出更高水准的诗作。但是,他有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大作吗?如果水平相对低,不在以升量石、以管窥天?就好像,一块石头,可能看清一座大山的全貌;一根小草,也能辨析一棵大树的实质?

要比较正确地评论一个作品,往往要比所评对象更高、更强。否则,无法全面性地概观,没法根本性地解析。只得凭感觉、喜好、或其它什么去评判,不是片面之言、一念之词,甚至混说白道、一派胡言。

进一步讲,若真的懂唐诗,怎会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地评述?评论得迷离恍惚、模棱两可,恰恰反映了,他是迷留没乱、茫然不解的。诸如,有人问:“电是什么?”就是光明,黑咕隆咚的,但一按电灯开关,怎么样?哗,整个屋子通明大亮。就是震撼,阒其无声的,可一按音响的……就是……说了半天,都是形式的、现象的,皆是门外汉之语。

真正懂行的,多是通俗易懂、简捷明了地阐释机理、实质。不是博士买驴,书劵三纸,未有驴字。也非杭者卖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更非打肿脸充胖子,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从物质角度而言,任何事物间,都是双重不对等的交换作用。也就说,互相间,皆是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双向关系。并且,是差异的、不等价的。如果交换作用绝对恒等,必然是完全重合的。从而,就只是一个,而不是两个或多个。

这种双重不对等性,意义何在,或说决定着什么?任一事物,都被任何事物所促进。但同时,又被它们所抑制。没有完全发展性或衰落性的,皆是前进性与腐朽性共存。只在于,哪一种,相对占主导地位。

换言之,事物皆是优与劣、长与短、高与低并存的。不存在,完美无缺或百无一是的。那么,若有着较为根本的认知。必然能比较深入、广泛地分辨出,好与坏、美与丑、是与非之类的。也就自然地知道了,如何补苴罅漏、扬长避短、去粗取精。

但从严先生的高论中,能切实地知晓什么?只不过,雾里看花的朦胧、水中捞月的虚无。压根就没有剖析出,唐诗的优点与缺点、长处与短处、高端与弊端。只是一堆华而不实、虚有其表的说辞,实际上胡说乱道、论黄数黑。又从何得知,怎样除旧布新、补偏救弊;如何继往开来、发扬光大?

实质地阐明了,严其实是个‘溺水’者。溺于了唐诗的汪洋大海之中,只见波澜壮阔、了无边际;惊涛骇浪、深不可测。也就说,他与唐代诸贤的水平,有着较大的差距。因此,是进入了唐诗,但出不来了。犹如,苏东坡所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从严羽的评论就可看出,在诗词方面还没有入门。说上两句扬葩振藻、玉振金声的话,就是高手,那不到处才高八斗、高世骇俗的人物了?像那种话,在某些书上,俯拾皆是、多如牛毛。而在古代的文人中,也许就如家常便饭、鸡毛蒜皮。

往往,越是高谈大论、口若悬河的,愈是表明了半瓶醋的实质。内在的空虚,使其不得不在表面上大做文章。为什么内里较为虚空,因为工夫多用在了外表上。就如气球,内部越空乏,外在越盛大。又如泡沫经济,外在烈火燎原、势不可挡,内部日益残败、一片狼藉。

虽然认识是无限的,不可能绝对认清,任何一个事物。但相互间,皆是既促进又制约、既吸引又排斥的双重不对等关系。因而,都能不断深广化地去揭示。

假若甲、乙两个事物,完全相同、毫无差别。无法认知,因为没法比较,没有差异性的对照基础。反之,若完全差别、毫不相同。也不能认识,没有同一性的对比基准。但那两种情况,是恒不存在的。任何事物间,都是无限的同一性与差异性。从而,能不断地从深度和广度去揭示。

比如,氧元素和地球。有质量、温度、自旋、电磁等等同一性,但这些性质又是无数差异的。使得,在剖析氧的同时,必然对地球有所揭露。就好像,氧是构成地球的元素之一;氧是南北极性的磁体,而地球也是;氧是氧核和电子的层次性构成,地球是地核与地幔、地壳的等级性构造,等等。

因此,对某一事物,若不能进一步认知。那是认识的局限性、片面性所致。也就说,对其他事物,明晰得不够深广。从而,难以有力有效地破解此事物。以致,力不从心、无法可施。

任一认识,都不是孤立性的。它的进展,依赖于对更深层、更广泛事物的认知。这样,对比性,才会更为深广、更加一体。从而,才能抽丝剥茧、更进一步。如果孤立地认识事物,就在弱化对比性,必然使得认知左支右绌、难以为继。

像《锦瑟》的主题,历来争论不休、莫衷一是。主要在于,他们基本是种线性、机械性的认知方式。多以个别的词语或句子,为根本出发点,去捕捉、探究、解析的。

还不弄成,断章取义、管中窥豹、治丝而棼的状况?从而,各执一词、众说纷纭。说白了,不是隔雾观花、以蠡测海?就像瞎猫逮耗子,东一脑袋、西一鼻子地碰运气。又如众盲摸象,得耳者谓象如簸箕,得牙者谓象如槊,得……

再者,此诗在我国古典文学中,是巅峰性的。水平之高、功力之强,绝伦逸群、傲视四方。能与之抗衡的,寥寥无几、屈指可数。因此,使得他们多在管窥蠡测、以升量石。就如,土丘之望高山,小溪之观大海。怎么洞中肯綮、明若观火?只不过,云山雾罩、茫无头绪;困心衡虑、见风是雨。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锦瑟’,瑟上绘织如锦。瑟是一种乐器,传说古瑟有五十弦,到后代弦数不一,一般为二十五弦。这些基本无关主旨,作者只是借物咏情。多在于,对哪一种事物,感情更深、认知更多。

而且,诗的语言,不一定就写实。不少情况下,都是虚写。换言之,有很多种写法。如‘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等,皆是意象性的手法。

这句的大意,随着年华不断地流逝。对青春年少时的一段往事,愈发地怀恋、思念了。这是人之常情,在年龄日益增长的过程中。对某些旧事,本就更为得纠结不清、更加得难以排遣。

从常理而言,岁月奔流而去,意味着更多的失去。直到呜呼哀哉,一无所有。因此,总想紧紧地抓住,一些过往的东西。恍若,可让人获益匪浅,能使日月回转倒流。

由物质角度而论,处于相对平衡的两个事物。当距离变小时,之间的引力与斥力同时增大。但通常,斥力增加得更快,使得表现为相对排斥效应。反之,在距离变大时,之间的引力与斥力同时减小。但引力减弱得较慢,从而体现为相对吸引效应。

当然,这是种层次范畴的相对变化。而在不断地交换作用中,又能达成新的相对平衡。比如,常温、常压下,质子与电子结合成的是氢原子。这是一种平衡态,相对的、条件的。因为在一定的范围内,不停地变化着,而非一成不变。再者,是常态下的反应。若是超低温、强激光、核裂变等环境,结果常常是不同的。

它们的距离,若不断减小,之间的斥力效应就愈发明显。换言之,要互相接近,就需要更大的力。而在不停地交换作用中,能达成新的相对平衡,中子态。反之,距离得增大,使引力效应较为突出。在不时地交换作用中,也能达成新的平衡,高温气体态、等离子态。或者,相互的吸引力,不足以维系原子的关系了。从而,各奔东西,成了分离态。

不论距离如何变化,都是吸热与放热的双重关系。没有绝对的吸热或放热,皆是并存的、同时的,在于何者是主要的。距离的缩减,大体是放出能量,体现为相对的放热态。反之,则表现为相对的吸热态。

就如,氢原子要变成中子,基本是放热的。而要变为等离子,主要是吸热的。再如,某个人,老在唠叨陈芝麻烂谷子。从根本来讲,就是想吸收一定的能量,而与往事达成新的相对平衡。当然,她不知道其中的机理,只是一系列自然化的行为活动。又如,想与女朋友的关系更进一步,而赠送了一些物品。相对而言,就是放出一定的能量,以图缩小相互间的距离。

可见,随着岁月的流逝。对某些旧事,更为得怀念、依恋,只是自然化交换作用所使然。不是某个人如何怎样,而是一种共同性的反映。只不过,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从而交换作用万别千差。表现在思维、感情、言语、行动等方面,就各式各样、不可胜计了。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庄子·内篇·齐物论》有云:“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望帝”,周末蜀国一个君主的称号。他名叫杜宇,相传死后魂魄化为了鸟,名杜鹃。

任何事物间,都是无数的联系,直接或间接的。不存在,几种、一种、或完全没有关系的事物。也就说,思想、个性、喜好、习惯、感情等等,皆是以万千事物为基础的。它们浑然一体、不可分割。就好像,若完全抛开了各种事物。怎么谈情感,只是子虚乌有、空空如也了。因而,在颔联和颈联中,作者是通过一些事物来表现情结的。

看上去,主要在借助典故。实则,是以实情为根本和支柱的。就借典而言,多种多样、不胜枚举。可以借用形式、现象、意义、内在,或者某一点、面、说法、性质,以及含沙射影、穿凿附会、反其道而用之等等。

如果一味死扣典故的意思,就有可能按图索骥、生搬硬套,以致曲解妄说、荒唐无稽。就好像,诗与所用的典。是两码事,不可能恒等。以其去理解诗,只是途径之一,而且是辅助的。关键要对整首诗,全面性、一体性地认知。否则,不弄成截趾适屦、郑人买履、指鹿为马、粤犬吠雪之类的?

庄周梦见蝴蝶,产生了一个疑问,是不是蝴蝶也梦到了我?由于作者思之甚、念之切,那发生梦遇,是习常见惯、情理之中的。由此,就可能自问:她对我是否也这样?如果是肯定的,就请望帝将她的红豆之思、锦念之情,通过杜鹃予以传递。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月明珠”,古时有种传说,海里的蚌珠与月亮相感应。月满珠就圆,月亏珠就缺。“泪”,古代有‘鲛人泣珠’之传。鲛人,与人类同,但生活在海里。能织绢,哭泣时眼泪变成珠。‘蓝田’,山名,在今陕西省蓝田县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

李白的《长相思》曾云:“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范仲淹的《苏幕遮》有云:“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相思会使人落泪,这理有固然、毋庸置议。在于,流泪是相对吸热的行为。要吸收一定的能量,使心理的某种状况平衡。而相思本就要吸热,以平衡自身的思情。在某种层面上,两者协调一致、一以贯之。

如果,在催心裂肺的相思中,兴高采烈地放声大笑。不是造作、就是出鬼了。换言之,在实质上。是自然化反应的体现,并非人真有如何怎样的情感。更进一步讲,感情不过是事物无数性质之一。

在此,作者通过借典,更深广、更全面地体现了思情。由颔联到颈联,在递进地表现。就手法,主要是挈领提纲。如《韩非子》所云:“善张网者引其纲,不一一摄万目而后得。”《荀子》有云:“若挈裘领,诎五指而顿之,顺者不可胜数也。”

不论诗词,还是小说、散文,都忌讳面面俱到、纤悉无遗。因为,那是相对满的状态,没有了多少空间和余地。从而,难以演变、生发、进展,很容易成了一湾死水、枯鱼之肆的状况。就如一所房子,若是实心的,有什么用?只有相对得空,才能住人、盛物。

再者,事物间是无数的联系、不尽的变化。没有静止不动,一成不易的事物。诸如,人有生老病死,草有荣枯盛衰。都是无时无刻、无穷无尽的变化所使然。也就说,任一事物的任意点或方面,皆处于永不停息的变动之中。

因此,对任何事物。从根本而言,都不可能真实无妄,毫厘不差地给以描述。就在于,皆是无限等级层次的,都处于无穷非等价的变易之中。显然,那种纤毫毕现、点滴必俱的写法。不但机械、割裂、封闭,而且费时费力、低速低效。弄出来的,都枯鱼病鹤、槁木死灰,皆膏肓之疾、无可救药。

简言之,事物是无限性、联系性、变化性的,不是片面性、孤立性、静止性的。若是绘声绘色、彻头彻尾地描写,就定型、僵化、死气了。犹如,照片、图像、画作。也就说,是以抹杀无数的层次性、关连性、波动性来体现的。

如“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显然,要描绘一幅生机盎然的春景。不过,虽然用了 ‘鸣’、‘上’之类的动词,还是岿然不动的模样。恍若,一副色泽鲜明、文风不动的图画。

就在于,片面性地刻画、孤立性地表现。用一系列的色彩,刻板、僵化地把事物,大幅度定型了。从而,都铁板钉钉似的,哪来根本动的机理?

犹如柳树,若以鸟、草或天为背景,色彩是差别的。因为,与那些事物的交换作用本就不同。否则,鸟、草与天,就一模一样、毫无二致了。

用‘翠’来刻写,就在使其它事物同一化。实质,在把柳树封闭化。自然割裂了无尽的联系性、变化性。品味一下,就可发现。各事物,基本都是自行其是、各自为政的。在根本上,是分离态、隔膜式的。

实际上,它们是浑然一体、密不可分的。也就说,作者是割裂性、定型性的写法。人为地破坏了,自然化、一体化的时空。就好似,生机勃勃的春,给体现得静若止水。

任一事物,都是以其他事物,为环境和背景的。皆是无穷的联系性、深广性和一体性。绝对独立的事物,是恒为零、不存在的。

由于,宇宙及发展是无限的,物质是无尽的双重不对等交换作用。因此,压根没法完全、彻底地描述一个事物。通常比较省时省力,并且有力有效的写法。是纲举目张、点到为止、意在言外之类的。

那种线性、机械性地刻写,是下乘的、不入流的。因为,是对物质世界的一种否定。就在于,若不人为割裂、抹煞事物间,无数的联系、变化等。又怎么,以点状态刻写,用某些表象定型?

这句,主要是提纲挈领的手法。不是只在明月夜,才情不自禁地泪流思恋。在任何夜晚,都可能泪垂思情。只不过在月明之时,更为得奔涌、更加得焦炙。但不管怎样,皆化做了飞烟。

运用了沧海、明月、珍珠、蓝田、暖日、美玉等,都在渲染、烘托、辉映情感。恰恰体现了,事物间的联系性、变化性。若孤立地去表现感情,不是单丝不线、独木不林;失水穷鱼,难以为继?因为,那是种自循环,也就是死循环。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封建社会,精神桎梏很深重。一系列的制度、宗法、礼教,严酷地压迫、摧残着人们的精神。

虽然与那个女子情投意合,但不等于凤凰于飞了。一些事情,不是他们所能决定。显然,那段情感是被扼杀了,未能比翼双飞、鸾凤和鸣。对此,可能随意地割舍、释怀吗?因而,在追忆,甚至与日俱增。

若主题是悼亡,那么谁死了?如果那个女子已经过世,又怎会有“望帝春心托杜鹃”这句?假若主旨是自伤,能挂着点边。就如有人所说,“诗有多重旨”。其实,人的思想本就森罗万象、错综复杂。作品,必然体现着多种的思情,不可能一般无二、纯一不杂。但高级作品,主体思想只会是一个,其它的都是次要的、辅助的。那种垃圾作品,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拉杂万言,不知所云。假如,此诗的中心是咏物。真的扯淡了,在咏什么物?

诗中所有的事物,都是同条共贯、浑然一体的。它们本身,及相互的联系、变化,皆在体现着同一主题。看上去繁芜、庞杂,但实则有条不紊、一以贯之。要整体性、一体性地解析,才能使主旨较为鲜明地显现出来。若是割裂性、孤立性地理解探究,不弄成了以管窥豹,坐井观天,甚至以汤止沸,披麻救火?

再看一首,《登乐游原》,“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历来的焦点,在“只是”二字。一般认为是‘只不过’,‘但是’之义,可也有‘就是’,‘正是’之类的说法。

由其出发,来阐释一下。向晚意‘只不过’不适,‘只不过’驱车登古原了。夕阳‘只不过’好,‘只不过’近黄昏。恍若牛头对上了马嘴,那么相得益彰、恰到好处?向晚意‘但是’不适,‘但是’驱车登古原了。夕阳‘但是’好,‘但是’近黄昏。就是老外在咀嚼汉语,都没这么佶屈聱牙、晦涩生硬吧?

从上述,可以明显地看出。他们对诗词的解释,基本就是线性、机械性的方式。逮着某个词或句子,就大作文章、大放厥词了。对于某些低级作品,也许方法得当、行之有效。因为,本就是记流水账、七拼八凑;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眉毛胡子一把抓的。

但高端作品,都井然有序、浑然一体。如果杂七杂八、一团乱糟,可能出众超群、高出云表?若割裂性、孤立性地理解,怎不弄成望文生义、断章取义、缘木求鱼、刻舟求剑之类的?如古语所云:“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以莛撞钟,岂能通其条贯,考其文理,发其音声哉?”

对事物的认识,是个无穷性的过程。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地了然于胸、明白无遗。在于,万事万物,皆是无限化的联系、变化和作用。从而,形式纷繁复杂,现象千态万状。透过云谲波诡、变化莫测的表象,去剖析实质、解悟真谛,不是戛戛乎难哉?

就像物理学,今天这个成果、明天那个成就,好像已取得了多大的进展。但直到目前,还没有切实地搞定,分子、原子、电磁、正反物质等基本问题。实质上,寸步难行,进退维谷;艰难竭蹶、困苦不堪。

再如,我国会背唐诗的,恒河沙数、不可计数。有的人,甚至能背几千首、上万首。但又有几人,是通幽洞微、踵事增华的?千载而下,唐诗还是高高在上的嘴脸,不可逾越的模样。说明了什么,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如果是洞若观火、明如指掌的,它可能巍然不动、停滞不前?说白了,不明所以、不知就里。因而,无法拔新领异、继往开来。

背诵,不等于通晓。背,只是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而通,是升堂入室、登山小鲁的境界。不能等量齐观,岂可混为一谈?实际上,若真的通机达理了,会费心劳力地背吗?《庄子》有云:“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就好像,若比那些大诗人的水平更高。对他们的作品,不是望望然去之了,甚至不屑一顾、弃若敝屣。

从诸多情况来看,认识的基础都比较薄弱。从而,对比性、解析性的,方面、层次、范畴就少而弱。因此,认知举步维艰、徘徊不前。要有深广化、一体化的认知基础,才可能使认识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就好似,‘水广者鱼大,山高者木休。’而‘地薄者大木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

比如,契科夫《套中人》的结尾处,有这么一段。“我们从墓地回来,感到心情愉快。可是,不到一个星期,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依旧那样严酷,令人厌倦,毫无理性。这是一种虽没有明令禁止,但也没有充分开戒的生活。情况不见好转。的确,我们埋葬了别里科夫,可是还有多少这类套中人留在世上,而且将来还会有多少套中人啊!”

这看似,是画龙点睛之笔。对人们,精神压制、行为拘囿的。不只是别里科夫,而是有个庞大的社会群体。并且,不会随岁月的消磨、年龄的增长,而逐步泯灭。因为,是传承性、继武性的。很可能,还有增无减,日益壮大。自由的空气、开明的世风,仍是一枕黄粱、痴人说梦。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美梦成真。

但实则,近乎于败笔。束缚、压迫人们思行的,不是另外一部分人民群众。根源,在于统治阶级。从文中,可以明显地看出,沙皇俄国是种独裁、专制的政治体制。如果是民主式的,又哪来诸多别里科夫般的人物?

这种政体,主要的手段,就是严酷地精神统治。大幅度、根本性地扼制、摧残人们的精神,以图达成令行禁止、一呼百应的统治效果。实质上,在把百姓木偶化、机械化。使得很多人都规行矩步、闭口藏舌,而且愈发得按部就班、执泥僵化。当然,可说是谨言慎行、明哲保身。因为,弄不好就牢狱之灾、斧钺加身了。但他们绳趋尺步、临深履薄的状况,必然使他人呼吸困难、手足无措,甚至脑细胞坏死。

统治阶级对人们的精神,随意蹂躏、任意践踏。使百姓,如履薄冰、如临深渊。那么,他们自己如何,肆无忌惮、为所欲为。那些严酷的法令、条例,只是针对人民的,而不是禁锢他们的。

显然,必定引发,抗议的思潮、反对的呼声。因此,又要不断地加强、加深精神统治。而同时,又更为地恣意妄为、无法无天。这是一种恶性循环,直至这种统治土崩瓦解、巢毁卵破。

也就说,作者在此。只有体现出,统治阶级声色犬马、胡作非为的状况,才算点了题。否则,不论怎样。都是泛泛之作,不登大雅之堂。因为,就没多少,实质的水平和高度。换言之,煞费笔墨地体现别里科夫,实际上要揭示什么?如果未能根本地点睛,那作者对政治的黑暗、社会的浑噩,只不过隔雾看花、不知就里。而且,使得作品,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一直以来,不少人在倡导纯文学,认为那才是真谛、路线及方向。然而,若完全纯化了。只会是零,空空如也、一无所有!不论什么事物,都是以万事万物,为基础、环境和背景的。如果绝对独立,与其它事物毫无关联,则它恒不存在。

如李白的《玉阶怨》,“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若纯文学化,是怎样的结果?玉阶是建筑类的,非文学性的,砍掉。白露是自然类的,非文学性的,砍掉。罗袜是纺织类的,非……砍……水晶帘是……砍……还剩了什么,我们只好大眼瞪小眼地望着了。似乎能望出,锦绣文章、绝妙好辞!

或说,主旨必须是文学性的。那么,只可能是一些,文学阐释、研讨及评论的作品。而像《复活》、《巴黎圣母院》、《奥赛罗》、《老人与海》,或者《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等等,哪一个是以文学性为主导的?

都是以一定社会为背景,以一些人物为主线的。只不过,运用文学手法,来体现的罢了。任何一种性质,比如文学性,皆是以其它性质为基础的。它们是全面性和一体性的关系,是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整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实质。

孔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都做不出纯文学,还强求别人为之,彼何人斯、其心孔艰!孟子云:“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自己都不明白纯文学,还想使他人清楚,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事物不是单纯性、孤立性进展的,而是深广化、一体化发展的。比如木头,古时基本用于烧火、建造房屋、制作简单工具。随着社会深度、广度,及整体性、全面性的进步,已广泛、深入地运用于了各个方面。

假如,只能做柴火用!那么,是一种什么状况?性能、功用、潜质,不但被根本扼杀,而且严重阻碍了人类前进的步伐。显然,那个规定,实质上是腐朽没落的。若要大力发挥木头的效用,就必须具有更深广、更一体的社会基础。

诸如,在枪械制造中,有了新的用途;在家电兴起时,有了新的用处;在……它有无穷无尽的作用,但不可能殆无孑遗地开发出来。因为,人类社会,永远达不到无限的境地。但若社会基础极其薄弱,它的效用就单薄浅白、羸弱不堪!

就像在远古时,人类的精神和物质比较贫乏。从而,文学没什么基础,必然苍白乏力、索然寡味。可表述的内容和现象可怜巴巴,能描述的方面和层次单一直白。怎么万紫千红、争奇斗艳,如何丰富多彩、蔚为大观?

其实,所谓的纯文学。主要在于,有些人不能较好地驾驭文学,而不得不把其局限化、孤立化。以图通过缩小层面、规模、范畴,而达到驾轻就熟的目的。但已经摒弃了诸多的社会基础,又怎么做出叱咤风云、精妙入神的文学?就好像,一个小池塘,能产生鲨鱼;一块方寸之地,能滋生大鹏?

上世纪八十年代,金氏武侠风靡大陆。被有些人酌定为了异端、末流、或非正统之类的。从一定角度而言,怎么分门别类不是重点。关键在于,要能拿出高水准的作品。不然,怎么使人心服口服?说一个作品如何怎样,就真的如此那样了?最终的发言权,不是别的,而是水平!

就像,缠绵悱恻、愁肠百结。在常理,肯定不是正统的。但宋代婉约派的词人,把其发挥到了高绝的地步。怎么没见那些文痞,言之凿凿、振振有词地指斥、讥嘲、数落?问题有时很滑稽,到底什么是正统?屈原的《离骚》,曹子建的《洛神赋》,曹雪芹的《红楼梦》,还是鲁迅的《阿Q正传》?

事物都有无数的性质,而任一特性皆以其他的为基础。那么,以文学为手段,主旨性地去体现某一性质。若主体是发展性的,能说是邪门歪道?只有腐朽没落的作品,才是敌对的,因为在使我们衰退。再者,任何方面的进展,都依赖于其它层面的进步。没有单一性,孤立性的发展。

因此,在人类深广化、一体化地进展中,文学的形式、种类越来越多。古时,多是才子佳人类的。而时下,言情、武打、反腐、侦探、灵异、穿越、荒诞等等,不胜枚举。何者是主流,哪一种是正统?在无限的发展中,最终皆是以水平来论定的。但不管多高水准的作品,都将沉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因为,必然会出现更高的,自然使原有的不断衰落了下去!

 

                           一  意识性

 

文学,不是现实事物的真切反映。因为在根本上,是意识性的,所表现的是印象性事物。

事物,都是无限的层次方面,皆在无尽的演化变易。而认识,局限于一定的范畴,并非无所不包、无所不知。由于无法完全认知,因而不可能纤悉必具、毫无遗漏地描述。再者,要阐述事物无穷的交换作用,本就要无数的时间。显然,永生永世也做不到。

因而,任何作品,都抹杀了事物无穷的等级层次、皆割裂了相互间无数的联系变化。也就说,都是局限性、片面性地表述。这是所有作品的根本缺陷,而且永远无法完全地克服。通常,深广度大、一体性强的。对实际的反映,就更为得全面、深入。相对而言,水平更高、实力更强。

实质,不论哲学、科学、还是文学作品,都是对物质世界的一种揭示。因为,皆是以各种事物为内容的。否则,空洞无物、空空如也。显而易见,若抛开了物质基础。不论怎样的作品,都恒为零、不存在了。

任何事物间,都是无穷的双重不对等交换作用。也就是,无数的结合和分解反应。比如,质子和电子生成了氢原子,相结合的。但同时,又分解地放出了一些能量。其中,又有结合性的产物中微子,以及分解性的微粒。而之中,又……简言之,反应过程,是无限的、而不是有限的。并且,向无尽的等级层次,永不停息地演变着。

因此,不论表述的是什么,都处于了无限的反应过程之中。只在于,所能认识到的,只是其中极个别的。不过,皆产生了结合和分解的变化,而不是一成不变。所以,不论怎样的描述,必然对相应事物有所揭露。

例如,买了张彩票,发生了相对的结合反应。或者,再不打算买彩票了,是相对的分解反应。但不管哪种,只要表现了出来。从某种角度而言,字里行间对彩票都有一定的揭露。

问题在于,不论怎样的揭示。皆优劣好坏、是非对错共存,没有尽善尽美、或一无是处的。相对而言,正确性高,是发展性的;谬错性大,是腐朽性的。就无限可分、无限广大的物质世界,作品要具有更大的深广度和一体性。才可能有力有效地避免,诸多的缺陷、毛病、失误、差错。

但不管怎样,作品与实物都是两回事。在根本上,不能一概而论、混为一谈。也就说,它们是不等价的。

如杜甫的《望岳》:“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不论如何描绘泰山,文字与东岳皆是两种事物,无法等量齐观、一视同仁。简言之,此山是原子、分子构成的,诸如碳、硅、氧、磷等。而描写,主要是以脑细胞构架的印象为出发的。层次性的物质基础,是根本差异的,使得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否则,泰山与那首诗就一摸一样、毫无二致了。

大脑,是通过脑细胞的架构和运作,来模拟事物的。而不是,以实物的物质基础,来翻版的。

例如,看见了一块铁。通过一系列的交换作用,头脑中就会形成一定的印象。这是在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过程中,改变了某些脑细胞的构架和运转状况,而对铁进行的一种模仿。显然,大脑不是用铁原子,来刻画那块铁的。

由此来看,人是怎样认识事物的。物质间,都是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双重不对等关系。因而,皆在非等价地变易着,而非等同地改变、或毫不变动。由于交换作用,是无穷同一性和差异性的变化。所以,都在无限地同化,同时又在无尽地异化。

人与铁,是一系列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交换作用。其中,不论大脑,还是铁。在无穷的层次和方面,都不停地发生着变化。

一些脑细胞的架构和运转被改变,相对吸引地变得与铁类似,同时相对排斥地变得与铁差别。当然,铁发生的,也是此类的变易。不过,较为坚硬致密,状态不易改变。因此,人使它的变化相对弱。

由于,都是同一与差异的双重变化。那在交换作用中,大脑必然或多或少地形成了一定的印象。但不论怎样,皆是相对残缺的、模糊的,不可能是实物完全彻底地体现。就在于,交换作用是无限的同一与差异。再者,印象是脑细胞的架构和运转,不是以实物的物质基础来构造的。就好像,对外界有着千千万万的印象,但大脑不等于大千世界。

如果要进一步认知事物,通常就要加强交换作用。以使印象性事物,更为深广、更加一体。其中,就是通过不断地同化和异化、结合和分解,逐步剖析事物的。显然,事物若被逐渐地剖解了开来。对它的印象,自然更深层、更具体了。

比如,孟浩然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就起初的交换作用,主要是结合性的。上学时,要求背诵,大致就囫囵吞枣地记了下来。不过,觉得还是挺好。关键那时的水平差,没法切实地分辨出,优与劣、高与低。也在于,大脑对其的印象比较表面、肤浅,不是多种的层次、方面和范畴。从而,不可能深入、广泛、以及一体地辨析。

随着交换作用,深广化、一体化地进展。在繁多同化和异化、结合和分解的过程中,自然会有更多地了解,必定在更深邃、更广义地认知。实则,对其他事物,有了更为深广、更加一体的认识。而在对比的过程中,必然强化了交换作用的规模和程度。从而,逐步地把其解析了开来。使得真面目,越发地显露了出来。

此诗是双平行的架构,一种通常的结构方式。实质上,没有多少含金量。头两句和末两句,描写的都是夜晚到清晨的情景。虽然所写的事物有所差别,但就整个自然化的时空,是两次分离式、孤立式地表现。显然,是相对并行的构造状况,而非整体性、一体性的构架。

那问题就来了,不论春眠、啼鸟、风雨、还是落花。在整个环境上,浑然一体、密不可分,不是各自为政、独行其是。也就说,双平行的构造,人为地割裂了整体化、自然化的时空。由于抹杀了浑成性、一体性,从而整诗成了堆砌、拼凑的状况。

简言之,春眠、啼鸟,与风雨、落花。实质,是同条共贯、不可分割了一个时空。但被作者分化成了,两条平行线式的时空。显然,是机械性、片面性、割裂性的写法,分解性衰落的走向。通常称之为,涂鸦之笔、蛙鸣蝉噪之音。

由诗中显而易见,春眠与风雨、啼鸟与落花之类的。联系相当薄弱、苍白,大致就是各为阵营、自行其是的状况。明显,结构性和运动性较差。反映了,孟夫子大脑的一体性、深广性很差。如此,很难写出超尘出俗、仙风道骨的作品。

大脑中的印象性事物,越繁多、越深广、越一体。就越容易,解析和认知相应的事物。反之,愈稀少、愈肤泛、愈零碎。就愈难以,剖析和认识相应的事物。

例如李白的《下江陵》:“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首七言绝句,曾被评为‘绝唱’。

在对双平行结构,以及整体化、自然化的时空,有所了解的情况下。不难看出,此诗的高低上下、妍媸好坏。显然,要简便快捷地认知一个事物,需要更为深广、更加一体的认识基础。否则,以卵击石、井中视星,乃至荆天棘地、万水千山一般。没日没夜、累死累活的,可还不得要领、不明所以。

那诗,就单句而言,风樯阵马、气势磅礴。主要在于,架构的时空大,且力度强、速度快。因而,产生了一泻千里、势不可当之效。若是弹丸大的时空,且力度小、速度慢。就成了蜗牛爬行、寸步难移的状况。如果从意象、气魄、势派来讲,古今中西都难有人与之抗衡。

但架构的时空越大,就越难以驾驭、控制。弄不好就虎头蛇尾、举鼎绝膑了,甚至全盘倾覆、整体倒塌。诸如,管理一个小村庄,可能游刃有余、易如反掌。但要统管整个世界,怕早已焦头烂额、心力俱殚。

不过,作品的时空若较小,就没有什么速度、力度和程度。难以产生大的落差,难于激荡强的矛盾,很难多层次、各方面、大范畴地运作。比如一条小溪,再怎么折腾,还不是平流缓进、淡乎寡味?而大海呢,波路壮阔、巨浪滔天。

作品时空的大小,主要由思想、或说意识的,深广度和一体性所决定。印象性事物,如果总体上深广度较大,一体性较强。才可能体现出,庞大而精深的时空。反之,若整体上较为浅白、单薄、零碎。表现出来的时空,就多是肤浅、零乱、破碎的。

不是说,印象性事物多,意识的时空就一定博大。诸如,有的人背了几千首唐诗。但没有融会贯通、游戏三昧,只不过生吞活剥、管窥蛙见。那么,诗歌的意识,就没什么深广度和一体性。只是种排列、堆砌、拼凑的状况,基本是机械性、平板化的时空。由于,实质性的方面少、层次弱、范畴小。因此,不可能具有较大的力度、速度和程度。

就如,十万支步枪,也没有一颗核弹的威力。主要在于,子弹是分子类的反应,而原子弹是核反应。由于深度大得多,从而发挥开来,广度就强得多。说白了,背上几百首诗,不如切实地认知一首。从某种层面上讲,就是步枪与核弹的差距。

李白的不少作品,都锋发韵流、气壮山河,但也时常雷声大、雨点小。问题在于,印象性事物整体上。虽然深广度较大,但一体性并非很强。在大力发挥深度和广度的时候,很容易就松散、零乱,乃至剥离、萎落了。难以协调一致、一以贯之;难于密不可分、浑然一体。

反映了,他印象性的事物、层次、方面等,并不是繁多而精深。从而,相互间的联系、作用、变化,并非千条万端、千变万状。因而,要穿透、破解相应的事物,难度是较大的。也就说,互相间的同化和异化、结合和分解,还是较弱。从而,整体性、紧密性不是很强。当然,如果弱化深度和广度,就会强化一体性。这样写出的作品,就可能较为浑成,但时空会较小。

文学作品,在根本上,是意识性的。体现的是印象性事物,不是实物实情的再现。因此,意识的水平,决定着作品的高低优劣。

如贺知章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印象性事物,是由脑细胞构成的。也是好坏妍媸、盛衰荣辱,并非高下相当、兴衰等同。比如,对有些事情,逐渐地忘却了。就在于,那些印象性事物,是相对分解性衰亡的走向。而对某些,记忆得更为清楚了。显然,是相对结合性壮大的趋向。当然,结合和分解是同时的,不存在纯一单向、或毫不反应的。只是,就一定层次范畴,何者是主导性的。

再者,各种印象性事物。虽然都是以脑细胞为基础,但具体的结构和运动是不同的。如果完全相同,就绝对重合了。那只是一个,而不是多个。也就说,脑细胞不只是一种架构和运转方式,而是无数种。其实,外在事物本就是无限的差异性。通过人的感官,与大脑发生的交换作用,必然是无尽的差别。从而,形成的各种印象,必定千差万别。但又是无限的同一性,从而可以共处、交融、转化之类的。

任何事物间皆是无限的差异,没有高低、上下、好坏完全等同的。不论怎样的事物,水平、高度都是差别的。多在于差距的大小,有的差之毫厘,有些差若天壤。

如果认识水准较高,感觉和知觉较为高拔。那在各种的交换作用中,外界高超非凡或粗俗庸劣的事物,在大脑中形成的印象也大致如此。但若认知的水准较低,感觉和知觉比较浅薄。那么,即便外在事物是高低上下、优劣好坏的。在大脑中形成的印象,可能也无甚高下、出入不大,乃至以黑为白、以龙为蛇。

也就说,即使甲比乙水平高得多,但反映在大脑中不一定如此。甚至就印象性事物,乙超群出众,甲低劣不堪。比如,《韩非子》有云:“楚人有卖其珠于郑者,为木兰之柜,熏以桂椒,缀以珠玉,饰以玫瑰,辑以羽翠,郑人买其椟而还其珠。”

再如,商品经济,是一种相对开放的经济模式。由于层次、方面多,因而能较大幅度地发挥,各种经济的促进与制约机制。从而,能使整个经济较为快速有力地进展。但多少年中,我国实行的都是计划经济。严重地扼制了,人民及社会的潜力和能力。使得,物质财富非常匮乏,百姓生活相当困苦。

这也说明,认识是过程的,渐进的。并非,举步就成了高手,抬腿就到了终点。由于宇宙及发展的无限性,使得人类的认知根本没有尽头。在郑人那个意识阶段,他以为木匣比珍珠更有价值。在前苏联那种政治模式下,其认为计划经济比商品经济更具前途。

认识的基础如果较弱,往往无法大力度、高速度地解析事物。甚至,就没法剖析相应的事物。因为,不可端倪、无从下手,或力不从心,智尽能索。基础薄弱,使得交换作用就较为羸弱。因而,难以与相应事物,大幅度、高程度地吸热与放热,结合与分解。又怎么有力有效地剖解事物,终是一头雾水、原地踏步,或无功而返、铩羽而归!

如量子力学有一著名的问题,“上帝是不是在跟物质世界玩掷骰子的游戏?”这是玻耳与爱因斯坦争论的焦点。从物理学而言,他们没有多少基础、理论和水平。就一些最基本的,宇宙的非本原性、各向异性、无限性、不对等性、一体性等,好像都一无所知。

只从那些出发,上述的就不是问题。最为滑稽的,还扯出了上帝。科学无路可走了,投进了神论的怀抱?若把上帝、天神、玉皇、无量寿佛之类的,作为根本的认识基础,还能认知出个鸟?

来看那首诗,碧玉、丝绦、剪刀相对是死物,而柳树、枝条、春风相对是活物。那么,用死性的来刻画活性的,会怎样?必然刻板、静态、死气,就如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由诗中明显可见,各事物都相当静态、孤立,而不是活力盎然、生机勃勃。

不仅如此,还用了“碧”、“绿”之类的色彩,进一步地定型。使得图画、塑料花一般了,纹丝不动、波澜不惊。如此机械性、割裂性的写法,表现上不是矫揉造作、绣花枕头?有这样,外面绣得五色灿烂,内里却一堆糟糠的春?

显然,贺知章大脑中的印象性事物。没有什么深广度和一体性,多是泥沙俱下、鱼龙混杂。也就说,认识水平比较差。不能很好地分辨出,各事物的好坏优劣、高低上下。

因此,印象性事物,是一盘散沙、一团乱麻的状况。这种,可称之为“平板型的大脑”。没有多少层次、方面和范畴,使得相互间促进和抑制的机理相当弱。因而,没法大幅度、高程度地交换作用。从而,进展是老牛破车、步履艰难的。

文学,体现的是印象性事物,而要认知的是实际性事物。那么,文学的意义、作用何在?

事物间,是无限的同一性与差异性。因而,不论怎么去认知,都是部分的、残缺的。而且,认识的任意一个点或方面,与原事物皆是无穷的同一和差异。要更加深广、更为一体地与原事物交换作用,才会有着更为全面、更加深刻地了解。但这一过程是无尽的,不可能完全解析任一事物。

由于,都是无限的同一与差异、结合与分解。因此,在交换作用中,必然对原事物有所反映。就好像,肯定吸收了能量,必定发生了结合反应。也就说,它的一些物质,已经融入到了我们之中。那么,可能毫无感触、一无所知吗?

当然,有些交换作用,是意识性感觉之外的。虽然不断发生着,但近乎了无所知。简言之,只要发生着交换作用,我们的本体就在变化。那么,可能毫无觉察吗?除非,本身丝毫未变。但意识性的感觉,是范畴的、局限的。不是所有的感觉,都能意识性地反映。实际上,绝大多数的身体感觉,都在意识性之外。

意识性的感觉,只是所有感觉中,极小的一部分。那么,意识如果不断深广化和一体化地进展,则它的感觉就会更加深入、更为广泛。就如说某人,“你是个木头吗?拨一下动一下,不拨就不动!”

一般而言,这人意识的深广度较弱、一体性较差。使得对有些事物反应迟钝,甚至极其微弱、可以忽略不计。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意识太强。通常的交换作用,很难使之动弹。就好似,蚍蜉能撼动大树,蚂蚁能搬动泰山?

由于事物间,皆是无限的联系和变化。因而,若没有统一性、中枢性的体系,无法较为系统、整体地认知事物。比如,一块铁。在不对等的交换作用中,必然形成了我们一定的印象。当然,主要处于它的表面。

而下一时刻,可能一群羊走了过来。又与羊进行着一系列,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交换作用。使得,表面性的印象在不断变化,变成了以羊为主的。之后,也许又是风雨交加,又……如此这般,几乎什么也没有记住。印象,皆是一鳞半爪、残缺不堪。而且,相当肤泛浅薄,很容易被改变、被取代。

就在于,对认识,铁没有一个系统性、一体性的核心机构。从而,无法条理性、整体性地认知事物。基本就是,随记随忘、随得随丢。印象性事物,杂沓不堪、一团乱麻,而且浮光掠影、野马尘埃一般。因为,平常的交换作用,很难大幅度、深层次地改变它的状态。那么,又怎么印象深刻呢?

也可见,铁为什么近乎死物。各个铁原子都可说是核心,却没有一个全面性、整体性的统率机构。使得,没法系统性地与外界交换作用,无法一体性地运作本体的各个部分。因而,主动性、能动性奇差,基本就是被动、从动的状况。

或者说铁原子,是单核心的。但基本而言,有心脏而无大脑。没有针对交换作用的中枢机构,无法全面性、整体性地模拟各种事物。从而,没法形成深广、一体的印象性体系。因此,对交换作用的利用、避免、加强、减弱或变异等,就缺乏相当的系统性、目的性、方向性。

而人,有大脑这种中枢机构,情况有所不同。可以通过脑细胞的架构和运转,来变化一些交换作用。比如,某人气势汹汹地找你晦气了,这是相当大的斥力效应。但也许你的一席话,就能使之转怒为喜。从而,变成了相对引力效应的。这就是,构架和运作出了某些印象性事物。再经过话语的交换作用,一定程度地改变了排斥和吸引的关系。

再者,铁是原子核和电子的构成。层次、方面单一直白,是种比较简易的系统。使得感觉,多是较为单白直一的。不像人,原子、分子、高分子、细胞、组织、器官等等的层次和方面。整个系统相当复杂,功能、效应、反映、表现就多种多样,使得意识性的感知觉丰富多彩。

诸如人的笑,基本是放热的。对铁来讲,也许只是以能量的规模和程度,进行着交换作用。可对人,就不知有多少的感触和情结了!

显然,要有管理交换作用的中枢机构。方能使内外的交换作用,系统地联系起来、整体地运作开来。只有这样,才可能有力有效地认识各种事物。中枢机构的深广性和一体性,决定着认知的快与慢、好与坏、成与败。

由实物、到印象、再到文字,都是一系列同化与异化、结合与分解的过程。明显,任何作品,与实情都有相当的距离。甚至不可以道里计,乃至风马牛不相及。如果在根本上,没有任何差别。实物、印象和文字就恒等了,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由此可见,对物质世界的认识相当困难。就不说无限性,仅某一个认知阶段。都是艰辛、坎坷、曲折的,甚至翻来覆去、百折千回。并非,一帆风顺、易如拾芥。

要快速有效地认识事物,就要高超的意识水平。深广度越大、一体性越强,在与相应事物的交换作用中,所形成的印象就会越全面、越深刻。那么,认知,就越整体、越深入。

其实,认识,就是一系列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过程。通过结合和分解的反应,逐步剖析事物的。如果意识较为单薄,交换作用就少、弱而慢,自然难以认知事物了。反之,交换作用多、强而快,情况不言而明。

 

 

                              二 表现性

 

就表现任一事物,手法、方式及角度等。不是单一的,而是无穷的。

比如,对初春的一棵柳树。“柳眼半开,欲笑还颦。”“丝柳若拂,更长多少风雨!”“弱柳逸残雪,余寒袅千丝。”“山远侵柳意,水长回绿波。”……仅用诗词这种手法,就能写出万种千般,而且不可能穷尽。

可还有很多写法,诸如散文、小说、杂文、论文、记叙文、说明文等等。任何一种体裁,都能对其无穷性地体现。并且在根本上,文学形式是无数的,不仅是几种。有待于深广性、一体性地去开发、创造。进一步讲,文学只是表现的方法之一。还能以哲学、科学、经济、生活、心理、艺术等等方式去体现。

主要在于,任何事物,都是无限层次、方面的联系。因而,实质上,着眼点、出发点本就是无数的。再者,事物间,又是同一与差异、结合与分解的无穷性变化。从而,内容是无穷无尽、不可悉数的。

简言之,要体现某个事物。可以从任何一个物质出发,可以把任意的点作为始发,可以……因为,皆是无数的直接或间接联系,都是无穷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交换作用。

只是,人的意识、或说认识。是局限的,有限的,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因此,用相去甚远的事物来体现。往往事倍功半、得不偿失,甚至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再者,水平的深广度和一体性若较差,就难以系统性、整体性地表述事物。

换言之,若随意地表现此事物。可能会弄成牵强附会、郢书燕说,乃至胡说乱道、荒诞不经。在根本上,事物间是可以任意体现的。但认识的深广度和一体性若很差,还不搞成杂七杂八、混乱不堪的状况?也就说,印象与实物的差距太大。使得原本浑然一体的情形,变得一团乱糟、不成体统。就如同,驴唇马嘴、风马不接、无稽之谈。

简言之,事物间的联系是无数的,交换作用是无穷的。但感知的意识是有限的,印象与实物是不等价的。也许相应的印象性事物,就感知性的意识而言,只是一丝半缕的联系、只鳞片甲的交换作用。

好像有人说过,大意是这样的:到十九世纪末,小说就走到了尽头。因为可描写的内容,能刻画的情节都已穷尽。

无疑是天真、幼稚之语,恍若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事物是无数的,之间的联系、变化及发展是不尽的。如果能穷尽,小说起码要等于或大于宇宙。别说所有的情况,就任何一个情节。永远都无法表述得,纤介必俱、明白无遗。怎么体现无穷的同一与差异,如何表现无尽的结合和分解,又怎样阐释无限的进展过程?

他们是线性、机械性的意识,使得看法相当片面、固板、封闭。也就说,意识性事物比较肤泛、孤立,而非深广性、一体性的。从而,相互间的联系、作用、变化非常薄弱。多是一些较为单白的,同一与差异、结合和分解。

因此,与外在事物的交换作用,小、弱而慢。从而,认识寸步难行、徘徊不前。就逐渐成了故步自封、自以为是的状况。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能总是原地踏步、停滞不前。但如何前进,意识的羸弱,使得缺乏快速有效进展的根本。就是老牛破车,进退维谷的情形。

那么,一方面,空谈快意、听天由命。另一方面,耽于幻想、拔苗助长。就这种情况,往往在使印象性的事物自循环,以期简单快捷地提高。由于没什么现实基础,因而是焚林而猎、涸泽而渔地提升。也就弄成了,空中楼阁、镜花水月的高度。这就是,所谓的象牙塔式学术。

像我国大跃进时,与其大致是类似的。今天,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明天还这样,就落后了,需更进一步。只要主义真、黄土变成金。后天,人民力量大无边,敢叫地球翻了天。都是根本脱离了现实基础,使意识进行地拔高式自循环。

也就说,主要使印象性事物,互相交换作用。通过结合和分解,以产生更高级别和段位的。很明显,必然弄成海市蜃楼、瑶池阆苑的状况。就好似,我们吃肉是可以长肉的。那么,吃着自己的肉,是不是能长出一个更强大的自我?诸如此类的,皆是自循环,也就是死循环!

因此他们会断言,小说已到了尽头。只不过,死循环的必然结果。然而,物质世界是深广化、一体化的无限性循环,使得是无尽的活力、弹性和发展。而意识性的自循环,是日益封闭、日渐枯朽的。只是,表面上多神施鬼设、仙山琼阁似的。但实质,无一例外,绣花枕头、朽木不雕。

似乎还有人说过,基本意思如此。对一个情节或状态的描述,有且仅有一个最恰当、最准确、最入神的词语。无疑,也是门外汉之语,象牙塔之说。

由于任意时刻,事物都是无限的,同一与差异、结合与分解的变化。如果要定格,也就说把某一点状态,入肌入理、彻头彻尾地描述。需要无数的词语,而不是一个。如果某个词有那种功效,起码与宇宙是恒等的。换言之,要完全、彻底地表述,任一点、面或什么。就要它本身,或其他所有的事物。除非,表述是不完全、不彻底的。

再者,语言文字,基本属于意识性地阐释、概述之类的。与实物,是两码事、不等价的,无法等量齐观。如《诗经·卫风·硕人》中有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蛾眉螓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显然,那个美女与那些词句,是两回事。如果恒等,那……全世界的男子,就不用费心劳力地谈情说爱了。文采飞扬地写篇《美人赋》,不就一劳永逸、万事大吉?进一步讲,语言主要是,对印象性事物地表述。就好像,若人脑中没有任何印象,又怎么生发言情表意的语言?

当然,任一事物在任何状态下,皆是发声的。这是交换作用的必然,任意的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都是声音态的。宇宙中不存在,无声的物体。但是,意识性的听觉,是局限的、有限的。绝大多数频率的声音,不能意识性地反映。就好像,低于20赫兹、高于2万赫兹的,人基本是听不见的。

语言在根本上,就是基于交换作用的声音性机理。通过,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由一系列组织器官,把大脑中的印象性事物,声态地表达了出来。随着深广化、一体化地进展,就会愈发得丰富多彩。简言之,首先是声音态的。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逐渐具体化成了点横竖撇捺的文字。当然,表现形式在多样化地演进。诸如,歌曲、评书、相声、小品等等。

虽然,与任何事物的交换作用,都是声态的。但只有极少数,相对是感知性意识的。换言之,语言不等于任意的声音,仅是其中极个别的部分。与任一物体的交换作用中,产生的声音皆是无数的。因为,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本就是无尽层次、方面和范畴的。而语言,压根不可能,完全表达这种无穷性。

再者,语言是对印象的一种模拟。通过同一与差异、结合与分解的过程,把一定印象,以声音方式体现出来的。显然,根本无法,全然地表现印象性事物。若还要彻底地体现实物实情,不是夸父逐日、南柯一梦?

简言之,印象是对事物的模仿,语言又是对印象的模仿。并且,这一系列的模拟,都是不完全、不彻底的。因为,是无限同一与差异、结合与分解的过程。可见,文字与实际情况还是相去较远。只不过,联系性、局限性、摹拟性的一种揭示。

对某一事物的描述,实质上不存在最好的词语。要完全彻底地表现,是此事物本身,或除它之外的所有事物。也就说,对任一实物实情的表述。不管用什么样的词句,都有着无数的缺陷、毛病和问题,而且永远无法全然地克服。

就好像,词语不可能与其恒等。但是,可以把缺点、弊病,无穷地弱化下去。只不过,是个无尽的过程。所以,没有最好的词句,只会有更好的。

比如,王安石的《泊船瓜洲》:“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据说,有人看过草稿。在“绿”字处,圈改了多次。首先是“到”字,后来又改为了“过”、“入”、“满”等,最后才定为了“绿”字。

“绿”字,就一定恰到好处、无可比拟吗?诸如,五代诗僧齐己作《早梅》诗,有“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之句。郑谷认为,“数枝”不如改为“一枝”。齐非常佩服。像这种诗,不论在词句上如何雕琢,都有着鸡屁股擦粉的意味。臭美可能还好听点,实质朽木不雕、粪墙不圬。

任何事物都是无数色彩的,不存在单色或无色的物体。任意的吸热与放热、结合与分解,颜色皆是无尽的差别。若毫无差异,必定是绝对重合的。那只是一个反应,而不是两个或多个。再者,任一反应过程,都是无限的。显然,皆是无穷色泽的。而且,均处于永不停息的变化之中。

只是,意识性的视觉,是局限的、有限的。对于颜色中,无穷无尽的差别,没法意识性地分辨。就好像,会认为空气是无色的。若真是这样,只会恒为零,什么也没有。然而,却是氮气、氧气、二氧化碳等等的构成。简言之,只要是物质态的,必定处在了无限的反应、变化、色彩之中。

就好像,若氧气、氮气绝对无色,则中子、质子、电子等就完全没有颜色。因为,氧气、氮气是由它们构成的。由此可推导出,铜、铝、烧碱、塑料、玉石等等事物,都毫无色彩。就在于,皆是由中子、质子、电子等构造的。问题的根本在哪,绝大多数频率的电磁波,人是看不见的。也就说,是视觉的片面性、局限性,导致了认识的偏差、错误。

简言之,任何的吸热与放热、结合与分解,都是无数性质的。声音、颜色之类的,只是性质之一。由于任意过程,皆是无限性、变化性的。因此,物质任一性质,都在不断地变动,没有恒定不变的。

比如一张白纸,看似没有变化。主要在于:一,无法分辨,任一性质中的无数差别。因而,不可能全然地察觉其的动态。二,它各式各样的变易,还没有根本改变,这一层面的基本状况。从而,恍若没什么变动似的。但在天长日久中,必然逐渐地发黄、变脆了。这就是各种变化,铢积寸累、积微成著的结果。

不少作者,喜欢用明确的色彩,来刻画事物。表现上,可能有着鲜明、醒目、逼真之效,但实质,未必恰如其分、合乎情理。因为,容易把事物点状态地定型。而这就割裂、抹杀了,事物无穷的联系性、变化性。从而实际的效果,多求妍反媸、欲益反损。

就上述那首诗,春风不仅是绿意的。还有嫣红、嫩黄、粉白,以及暖意、适意、快意等等,无数的色彩、性质。如果单白地用“绿”字,就会大幅度定格,也就僵化、死板了。一般而言,颜色类的词语,都比较静态。不适于表现,相对动态的情况。

但不是说,不能用色彩性的词语。事物皆是相对的,这是认识的基础。就状态,没有完全相同的,也不存在绝对差别的。皆是无限的同一与差异,因而能对比性地认知、体现。诸如,就高山,流水是动态的;对行云,蓝天是静态的。

因此在表现上,多要动与静、高与低、远与近、起与落等有机结合。从而,交相辉映、相辅而成。如果仅用某种状态的词语,就容易固板、枯燥、死气。因为,使得各事物,不是多层次、多方面、大规模、大范畴地交换作用。又怎么变化多端、姿态万千,只是穷猿失木、一湾死水了。

文学作品实质上,是架构和运转一种体系。如同制造一辆汽车,建造一所楼房。先设计出根本的构造及运作,然后再组织人员、机器、工具、材料等,具体地生产建设。作品与其类同,先意识性地构架,再运用各种相应的素材去体现。

显然,作品的最高境界,就是恒等于了物质世界。换言之,若完全、彻底地表现和反映了整个宇宙,还会有比它更高的吗?

当然,那是永远做不到的。不论怎样,对物质的体现,都是片面的、局限的。因为印象性事物,只是对实物模糊、残缺、甚至似是而非的模拟。但显然,若与宇宙的情况越相符,水平就越高。反之,水准就越差了。

人类的活动,从根本而言,都是在揭示物质世界。由此,才可能更多地认知和运用物质。实质上,不论哲学、科学、还是文学;不管生产、生活、还是……等等,皆是这一目的。

由于,宇宙是无限可分、无限广大和无限发展的。因而,是无穷深广和一体的。能简单地证明出,如果是有限的、或者多体的,则恒为零。也就说,什么都没有,压根不存在。

那么,就一篇作品。层次和方面越少,规模和范畴越小,则对物质世界的体现就越差。很明显,不会是华章、大作,而是涂鸦、拙劣之笔。再者,若多个中心、主旨不明、或条理杂沓。则对物质世界,是种凌杂米盐、乱七八糟、甚至昏天黑地的反映。可能是锦绣之文、隽永之章,只不过鸡飞狗跳,蛙鸣蝉噪之类的。

换言之,作品的深广度越大、一体性越强,与物质世界的情况越合辙。否则,会是南辕北辙、龃龉难入、差三错四的。

王荆公的那首诗,是种线性、机械性的写法。如同一条线、或一个机械程式。因而,枯燥乏味,味同嚼蜡。尤其是“绿”字的定型,把本来生机万端、变化无穷的春,弄得单调、浮泛、呆板、僵化了。

在此,一般不宜用刻写式的词语,多要用意象性的。诸如,拂、点、醒、蒙、染、润之类的。如果要气势、力度地体现,可用破、横、卷、裂、乱等。从想回江南的心态而言,能用回、近、归、长、切、感、愁、萦……

总而言之,“绿”字比较差。当然,这种诗,不论用怎样的词语,都难以脱胎换骨。

一篇作品的好坏,关键不在于,某个或某些词语。实质要看,通篇的系统性、有机性和浑成性。整体的架构和运转若较强,字词自然要与之协调一致、鱼水相谐。否则,即使用了好的词句,与整篇都会参差不齐、里出外进、甚至扞格不入。

字词如同任何事物,不是孤立的、静止的,而是无穷性的联系、变化及发展。也就说,皆是以宇宙为背景和环境的,这是存在的前提和基础。否则,恒为零、不存在。当然,物质世界是等级、层次性的。犹如,地月系――太阳系――银河系……以致无穷。

显然,事物的环境和背景也是如此。比如一个人,若从小的层面来讲,环境和背景是家庭、国家、世界之类的。如果从大的方面而言,则是地月系、太阳系、银河系……直到整个宇宙。

那么,就一定层面范畴来看。事物处于不同的环境和背景,状况是不一样的,而不是恒定的。实则,不论什么事物,以及怎样的环境和背景。都处于永不停息的变化之中,没有一成不变、静止不动的。

若相应的环境和背景变动不大,则事物一般没有多大的变化,处于一种相对的稳定态。反之,就会有较大的波动,甚至被根本改变了。诸如,在通常情况下,氧气是气态的。但在零下二百多度时,变成了蓝色的液体。而在零上几千、上万度时,又成了等离子体。

讲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呢?字词的意思,不是单一的、固定的,而是变动的、弹性的。其实,任何事物,皆处于无穷无尽的变化之中。当字词层次性的环境和背景,变动较大时,意义都可能判若云泥、天壤之别。诸如,千刀万剐这个词。在常态下,比天打雷劈还狠。但在打情骂俏中呢,某女说某男:你个挨千刀、该万剐的……

字词处于文章中时,作品就是一定层次的环境和背景。它的意思、功用及效果,依赖于环境和背景的,优劣好好、高低上下。也就说,字词相对是被动的、次要的。整篇的架构和运转,才是主动的、关键的。

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根本地主导环境和背景。就如人,想怎样,就能怎样;要如何,就会如何?如果是,那就《天方夜谭》。因此,一篇文章的实际水平。不是看某些字或词,而在于,通篇的结构性和运动性、思想性和艺术性。

例如,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元代曲家,《中原音韵》的作者周德清,曾评此曲为“秋思之祖”。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有云,称其“深得唐人绝句妙境”。

那么,这首小令到底如何?不论怎样的事物,皆有无数的缺点和毛病。但同时,又有不尽的优点和长处。只在于,相对是优大于劣,还是短过于长。

然而,随着人类的进展。不管多么优秀的作品,都将被击败、被淘汰。因为,皆是一定的水准。而发展是无限的,水平高度是无穷的。换言之,没有不可超越的,不存在无法战胜的。所有的大作、高论、经典,都是一个结局,败亡无地、灰飞烟灭。必将沉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万劫不复、永不超生。只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快与慢、早与晚。

通常认为,此曲的诗眼、或说点睛之笔,在“断肠”二字。从诗面可见,一系列场景的描写。基本都在映衬,愁肠寸断的情结。但是,枯藤、人家、西风、夕阳等,已经勾勒出了一幅凄凉、索寞之景。后面再用“断肠”,就会有一定的问题。一者,屋下架屋、床上施床,显得重复、累赘。二者,使作品呈线性推进的态势。从而,难以爆发出速度和力量。

就如,巨浪为什么壮观、震撼?如果没有巨大的起伏,又何来层次、程度和规模?也就说,前面在逐步地“断肠”,已滑到了波谷之境。那么,后面为何不写成波峰之效?如“夕阳西下,云兴霞蔚天涯”。用“云兴霞蔚”反衬“断肠”,以达到波浪滔天的效果。这样一来,作品的时间和空间、速度和力度,都得到了大幅度地提升。在此曲中,“断肠”二字,实乃金屎之语。

他们在用词方面,还是比较肤泛薄弱,基本就是线性、机械性的方式。简单看上去,就没什么高手的风范和气派,不是神清骨秀、运斤成风。自然,作品的架构和运转水平不高。从而根本制约了,字词的潜力和能力。

就如,石墨和金刚石。皆由碳元素所构成,但在性质和表现上,为何天差地别?关键是构造的差异,使内外的运作有了很大的差别。石墨,片式层状结构的,灰黑色,硬度小,熔点高。金刚石,正四面体结构,无色透明,是已知的最硬物质。

金刚石中的碳原子,都是共价键的结合。而石墨,虽然层次内的碳原子,是共价键的。但层次间的并非如此,不过原子自旋吸引的结合方式。也就说,从整体的架构而言,石墨要比金刚石差得多。因此,它较易生成、较为普遍,不是稀有的、名贵的。

犹如唐代,写诗的人多了,但为什么高手寥寥无几?根本原因,就是作品结构和运动的水平问题。诸多人的诗作,都类似石墨,而非金刚石。当然,有一些,是人们认识的局限性、片面性,造就了其的大名。像杜甫、白居易之流的,实质的水准,没有多少含金量。

马致远的这首小令,整体的架构较差。自然造成了,运转较为杂沓、凌乱。物质时空,不是点、线、面的。而是无限层次、方面和一体的,是无穷性变化和演进的。

就作品的架构,如果没有理顺,时空的层次性、连续性、变化性;表现的主次性、联系性、整体性。就会显得,杂乱无章、不成体统,甚至一塌糊涂。再者,相应事物,要有着相当的紧密性和一体性。否则,主要会体现为斥力效应。从而,各自为政、独行其是,乃至诸侯混战、昏天黑地。

从表述来讲,不论“枯藤老树昏鸦”,还是“古道西风瘦马”等。内在的关联性、协调性、一致性比较弱。而且句子之间,颇有着风马牛不相及的意味。从而整体上,成了堆砌、拼凑、造作的状况。

也就说,虽然那些事物,在时空上是浑然一体的。但架构的水平不高,使得成了分离态、相斥状的。在总体上,不就显得散乱、杂糅,恍若乌合之众、一盘散沙!

“夕阳”句,就深刻地反映了。作者对相应事物,认识得较为单薄,从而表现力相当羸弱。就好像,夕阳不是西下,难道东下?明显的重复,恍若黔驴技穷、难乎为继,似乎没有什么词语或事物了。

像“断肠”这种词,大致属于尽意类的。也就说,把要表现的意思,基本体现殆尽了。看似比较完满,但物质是无穷性的运转变化,不是至矣尽矣、终极之极了。只有,无限的波动和弹性,永无止境的变易。才可能森罗万象、纷繁复杂、无穷无尽。

如果事物都完美无缺,则必然完全相同。因为,只要有一点不同,至少有一者是不完美的。因而,都绝对重合成了一个。若有不重合之处,必是有差别的,那起码有一方是非完美的。

而这个完美事物的任意部分,也必定完全相同、绝对重合。只要有不同之点、不重合之处,某个或某些部分,就肯定是不完美的。那么,彻底地重合了,是什么?就是零,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绝对的完美,与绝对的静止、绝对的零,是恒等的。换言之,恒不存在。任何事物都是非完美的,以宇宙为背景和环境运动变化着。皆是无限弹性和波动性的,都有着无穷的空间和余地。

比如,某个人对外放出了一定的能量。在地球与太阳的交换作用中,其中的一部分就可能被太阳所吸收。而太阳系又在与其它的星系发生着交换作用,此人的一些能量也许又被外星系所吸收。银河系又在与……那么,这人的空间和余地是多大,弹性和波动是多强?肯定是无限的,否则,他根本不存在。

“断肠”这种词,也是如此。但人的意识、认识是有限的,因而使之多表现为了尽意的。由于,没什么空间和余地、弹性和波动。因此,常显得较为静态、死气。好像已山穷水尽、行将就木;无路可走、无法可施了。自然使作品,趋于了干巴、僵化,乃至枯木死灰的状况。

并不是说,这类词不能用。在于,要运用自如、想意味悠长,难度较大、不易为之。需要,更高、更强的结构和运动水平。犹如碳原子,用石墨的方式架构怎样,用金刚石的模式构架又如何?

再就是,文学作品的写法问题。有一类书籍,专门谈这些。小说怎样写,散文如何写,等等。

从物质世界而言,体现一个事物,角度是无穷的、方面是无限的、出发点是无尽的。而不是,固定的、不变的、唯一的。只在于,人类的认识,是有限的、局限的。使得直到永远,都不可能发掘、开创出,无数的表现方式。但随着不断地进展,必然层出不穷、不可胜计。比如,要体现一棵树。古时多是文学、绘画等,而现下已拓展到了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经济学等等。

怎样写文学作品,没有一定之规。因为,事物的联系变化是无限的,水平的等级层次是无穷的。若说真的会写,不仅是夸诞大言、大吹法螺,更是浅薄无知、幼稚天真。说得更直白,要看你自己如何写了。

由于,物质世界是各向异性的。因而,每个人的思想、个性、喜好、经历、看法、习惯、情感、认识等等都不同。如果,千条万框地规定,各类题材的写法。对人文学的能力和潜力,必然是摧残和扼杀的效应。当然,会有促进和激励的效果,不过是次要的、被动的、辅助的。

在于,框架式、模型般地规范。已经抹杀了,物质无限的联系和变化、无穷的空间和余地。实质上,就如同樊笼、监牢,一派铁窗风味、垂死之气。这样,怎么产生惊世骇俗、空前未有的作品?只在制造一堆堆的文学机器,他们按部就班、倚门傍户、照猫画虎。

例如,上小学时有一作业,写一个熟悉的人。老师念了一篇范文,那是写同学的。

而后一夜间,全班人的面部,几乎都有了两个“酒窝”。因为,文中那人就是如此。而同学们不顾实情,只是照葫芦画瓢。管他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全都那样。

一者,那时没什么水平,能写出咋样的?二者,深刻地反映了,教条化、书本化的教育模式。不然,怎会千篇一律、千部一腔?而不论怎样,只要严酷地把文学,规则化、条框化了。基本就等于判了死刑,必然是腐朽没落的走向。

但是,又如孟子所云:“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由于认知不是无限的,如果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哪用得着规章条例、绳墨准则?在有限的认识前提下,要快速有效地进展,不要一些水平性、发展性的规则?否则,都在披荆斩棘地寻找道路,皆在筚路蓝缕地艰苦开创。猴年马月,才能大幅提升、高速进展?因为那些过程中,很多的思行,都是低速低效、费时费力的。表现为,事倍功半、得不补失,甚至鸡飞蛋打。

人类,本就是继往开来、踵事增华的过程。要有力有效地避免,前人所犯的错误、所走的歧途、所……是不是要一些准绳,来规范、引导、促进?如此才可能,事半功倍、行之有效,甚至一日千里。

若不以前辈的经验、理论、才识等为基础。即便穷极一生,又能行进多远?每个人,皆是后人的铺路石。“石头”的好坏优劣,在于水准的高低、成就的大小。

上述通过写法,在谈规则。基本是一致的,一种写法,不就是一定的规则吗?但主要强调的是,规章的水平性和发展性。如果是低级的、腐朽的,怎么大幅度地发掘人的潜力、发挥人的能力?对人的资质和潜能,必定是摧残和扼杀的。

然而,诸多的条例,皆偏于没落性、桎梏性、牢笼性。不是让人如何有效地进展,而在使人不断地机械化、木偶化、无脑化。要制定一套好的规则,并非易如拾芥,而是难于登天。世间的规条,恐怕十之八九,都没有比垃圾美丽多少。因为,大多数的人,不是日就月将、长足进步的。

可以看一篇,本人的拙作《若》:

“尘烟锁千古,何尽销魂,长把万里江山!铁骑横骤三千界,漫与飞花落叶?断兵残甲跃然,解多少、狂歌猛酒!怎奈万方风云,飞逝长河,人生飘零何处?光阴洗炼,尘世蹉跎,曼吟凡思几缕?萦损柔肠,化境清梦,难煞天地无依!一许峥嵘,挥洒珠泪斑斑,近黯然?神伤无数风流,气概百年黄土。

斜月荡柳,熏风飘雪,沉浮几种世态?泛黄尤苦,席卷古今人物,谁在阑珊处?寂寞天上人间,未赏无语东流,倚危栏!残阳泣血,野烟飘天,悲壮一片金粉。横生芳草一帘梦,弹却青云万世愁。往事几曾回首,乱绪渐进无穷,凄凉中。梅骨争寒,枯木斗艳,连环沧桑恨?不知废墟如此,尽芳菲颜色,淡笼心头。横卷千秋无是处,不尽江关断风雨。

岁月载初晴,满怀尘封,空自吊古伤今。画楼月,兰台风,依约天涯到方寸。忧丝凭长,曲尽落木破壁,化鹤西归?伤魂几点,烂醉谁管,拂乱春秋路。豪情哪般,无限黄昏,了却嫣红媚绿?怎是皓首犹记,眉垂青山,眼飞碧水!几多云龙风虎,为消停、野草闲花幽独?吹散无边粉翠,漫续哀曲,茫然人世间?不解征尘似雨,幻化四方如风,奈漂泊?娇烟软雾还是否,小窗外,心扉中。

迷离香尘紫陌,空皱世情,门掩残年。半片锦瑟,裁剪云水,常将星露慷慨。却烟绪,衰草凝碧,冥想华胥换青丝。繁华逐东流,风尘渐老,又是少年意气!翻覆艳春肃秋,横裂丝柳落木,如许怨?坠粉飞翠,堪嗟病酒相拥,闲散皇天后土!十里娉婷,万丈枯冢,尽享架海擎天?生怜,蜂闹蝶舞但去矣,落风飞雨共凄然。伤感处,败兵如山倒,金戈战逍遥。 

疏狂凌乱,碎影如织,曾识铜驼荆棘?何等风色,愁千般、玉瓦瑶阶袅铅空。新情旧梦,分付残粉剩朱,一如冰魄雪魂?暗香侵,凡事横倒竖曳,岑寂廿四桥!断肠萧瑟,微茫琼楼,一席渔樵荒野?悠悠山水后,潸潸今古休,谁与婆娑!沉腰潘鬓过烟华,几曾嫩红娇绿?将烟困柳,驰骛衰草寒蝉,竞缥缈?气夺群星,血染繁花,一抹空阔!

金樽惟浅,几经眉间心上,尘世暗换。落魄万物,消瘦光阴,人在天尽头?平生事,梦中意,数点昏鸦挂缺月。荣辱无绪,研磨思量,误人霓裳羽衣?犹忆赤壁淝水,万马千军,忽然而已。愁悴折戟,乱舞赍恨,舒卷英豪泪?依然硝云烽火,无尽成败,浑作乾坤几度?独上残楼,赫然星空,相对已无言。但情怯,铁血三千,横扫天下否?

时与风华,照空濛、铁烟金草无极。葳蕤山河穷,寒刃纵横,错把长天焦土。断壁颓垣仍是,一派金城汤池,朦胧间?诗情画意犹书,离恨千种,万般废墟。多少凌夷世态,百折人寰,荒寂妙舞轻歌?怎当风情在,气盖环宇,弹笑间。”

这是篇散文,用的是意象化的手法,不是通常那种线性、机械性的记述笔法。层次和方面繁多,架构和运转庞大。就一般而言,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李商隐的《锦瑟》都不好理解,而它远比那几句诗复杂、深广得多。

常说散文,“形散而神不散”。但这篇,何者为形、哪个为神?如果形与神都相对地分离了,会是金相玉质、浑然天成的文章?只可能七拼八凑、片接寸附,乃至驴唇不对马嘴、风马牛不相及。

它们只有同条共贯、浑然一体,才会文理俱惬、表里如一。不论羊质虎皮、还是羊皮虎质,都不会是天机云锦之文、神工妙力之章。从实质而言,神产生相应的形,形反映相应的神。本就自然而然、协调一致,如何形散、神不散?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也是内心的切实体现,不是形神的分化。

其实,意识是多方面、多层次的一个体系。如果是单一、纯化的,人无法相对自主地生存下去。因为,不论社会、还是物质世界。皆是纷繁复杂、包罗万象的,而非纯一不杂、毫无二致。实则,意识是对它们的模拟,自然千形万状、千条万端。

显然,一篇作品,必然地体现着作者多种的思想。假若它们条理不清、主次不明,就是涂鸦之笔。如果有条不紊、一以贯之,才会是锦绣篇章。也就说,在根本上。是意识、或说思想的问题,而非形与神如何怎样了。

这样的神,必定生发着这样的形;那样的形,必然体现着那样的神。除非认知是偏差的、谬错的,才会把这种形,理解成了那种神;才会认为形神可分离、可独立于对方而存在。

由此,可以问一句:散文到底怎么写?不论制定了怎样的写法,或者写出了如何的大作。对于无穷的发展,都是低级原始、粗制滥造的。无论如何的高度、怎样的水平,只具有时期、时代的意义。对于无限,皆是近乎零意义。所以,就各种文体。只有一种根本的写法:以发展为核心,以水平为手段。

高水平,才代表着发展。若是低水准,已是相对没落的。水平不断地提高,发展性的核心才会更强大。如果核心日益衰落,水准自然是每况愈下的。

诸多的写法,都是低手弄出来的。因为较为肤浅、薄弱,哪知其中的机理、真谛,还不自以为是、想当然耳?从而,以为懂了、认为会写了。如果到了登峰造极、独步天下的境地,就会怅然地发现,一派深不可测、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景象。懂了,再砥砺琢磨上亿万斯年,都没法懂!会写了,再苦练上千秋万世,也不会写!

 

 

                              三 水平性

 

人类的一切活动,从实质而言,就是认识和运用物质。

诸如,法拉第通过实验,发现了电磁感应。从而,对电磁的认知和使用更进了一步。又如,我国以前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但在多年的实践中,发现并不能使国家,快速有力地进展。由此,经过一系列的改革,逐步转型为了市场经济。

贯穿始终的,就是对比。通过各式各样的比较,来认识和运用的。比如,商品经济在以往的意识形态中,就像妖魔鬼怪、洪水猛兽。但比较我国与发达国家,各方面的情况,结果如何?再如,电能产生磁。作为对比,磁是否能产生电?

那么,比较的基础,是怎样的?或说,以什么原则、宗旨或标准,去对比?通常没有不可移易的法则,而是各种各样、形形色色。

例如,布鲁诺坚持日心说,被罗马教皇烧死了。明显不是以科学为准则,而是以宗教意志、宗法制度为准的。又如,昔日的一句口号,“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显然不是以实情为主,而是出于意识形态、精神统治、政治目的之类的。

再如,“山寨”风行一时,是以发展为本的?说白了,主要是技术差、水平低、能力弱的苟且偷安。超越现有的、开创未有的,才会拔新领异、奔逸绝尘。如果只是模仿、抄袭、翻版,再怎么折腾,都无法高世骇俗、绝世超伦。

从长远来讲,比较的关键,是水平。最终,都是高者胜出、低者淘汰,犹如优胜劣汰、强存弱亡。就好像,日心说打败了地心说,资本主义的苗击败了社会主义的草,山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领袖群伦、独擅胜场。

当然,发展迂回曲折,而非一帆风顺。就如,很多低水平的。在人类的大舞台上,充当着主要角色。假若认识是无限的,不会有这类问题。由于认知的局限性,使得对比性的结果,是出入的、差池的、甚至大谬不然。

但随着深广化、一体化地进展,各种事物的真面目,就会逐步水落石出、大白天下。只是时间的问题,旦夕之间、还是千年万载。当然,从更长的阶段而言。现下所有的经典、高论、巨制,终将大败涂地、全军覆没。何来打不败的、哪有杀不到的,最后全马革裹尸、一抔黄土。换言之,都是一场辉煌的梦,皆是一滴东逝的水。

说了半天,水平到底指什么?简言之,就是结构性和运动性、深广性和一体性的问题。不论文学、科学、哲学,还是艺术、技术、生产、生活。从根本来讲,都在揭示和反映物质世界。任一事物,不可能独立于物质世界而存在。所有事物之间,皆是无限化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交换作用。

在这种过程中,它们无限性地同化与异化、结合与分解。因此,任何活动,都在体现和揭露物质世界的情况。就好像,若能把某一活动,完全、彻底地解析开来。必然,破解了整个宇宙。

当然,人类的认识是有限的,没法达到无限的境地。因而,永远都无法,全然地剖解任一事物。所以,各种各样的活动,就有着高低上下、优劣好坏之别。

显然,在实质上。对物质世界,揭示得更多、体现得更强,才会是优秀的、高超的。反之,揭露得较少、反映得较弱,就是劣质的、低级的。所有活动的根本目的,是认知和运用物质,而不是其他。那么,一项活动的高低优劣,不就是看认识和使用物质的成效?

由于,宇宙无限的深广和一体。因而,一种活动,若精深广大、浑然一体。自然对物质世界,阐释和表现的就更多。那么,水平是不是更高,都是显然的。因为,如果认识和运用得少而弱,不是肤泛浅薄、杂乱无章、乃至舛讹百出的?明显,水准较低、实力较差。

比如,贝多芬的名曲《献给爱丽丝》。整体而言,是种平行性的结构,线性、机械性的运动。在于作者,对相应事物的认知,较为肤浅、单白。否则,作品的深广度怎会很弱、一体性哪会很差?

再如,屈原的《桔颂》。不仅干巴得、犹似无病呻吟,而且造作得、近乎牵强附会。如果作者,对社会、政治、历史、及诸多事物的认知,是广泛而精深、全面而具体的。可能作出这种食之无味、弃之有肉的鸡肋?

又如,崔颢的《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黄鹤楼,位于武汉市蛇山的黄鹤矶头,就由此而得名。传说古代仙人子安,乘黄鹤经过此地(见《齐谐志》)。又传费文登仙驾鹤于此见《太平寰宇记》引《图经》。相传始建于三国吴黄武二年(即223年),历代屡毁屡建。现楼为1981年重建,以清代“同治楼”为原型。

历来,对此诗,有诸多的评价及说法。如清人沈德潜,在《唐诗别裁》卷十三中有这样的评论,“意得象先,神行语外,纵笔写去,遂擅千古之奇”。 南宋严羽《沧浪诗话·诗评》认为:唐人七言律诗,当以崔颢《黄鹤楼》为第一。

宋代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二十一在《黄鹤楼》诗下注曰:世传太白云: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遂作《凤凰台》诗以较胜负。元人辛文房《唐才子传》卷一也记载了李白登黄鹤楼因见崔颢此诗,即无作而去,为哲匠敛手云还传,王夫之曾言其,“鹏飞象行,惊人以远大。”

不论怎样的作品,首先皆是立意。也就说,确定主题是什么。然后以此为中心,展开一系列的描述、说明或议论等,最后成章。使读者能由主旨,及各种素材,得到如何的结论、经验、启示、技艺或才识之类的。

各类作品,基本是一种模式。以主旨的思想和具体的内容,来架构和运作的,以此对物质世界阐述和展现。这种程式、方法,不是向壁虚构、主观臆造的。因为,宇宙,本就是核心与周边的构架和运转。

比如太阳系,以太阳为中心,以地球、金星等行星为外围的模式。细胞,以细胞核为中心,以细胞质、细胞膜等为外围的方式。国家,以中央政府为中心,以省、部等政府机构为外围的程式。

我称,核心与周边的架构为系统。宇宙,就是一个无限的大系统。写一篇作品,实质上,就是构造一种系统。核心是怎样的,周边是如何的。

诸如,欧几里得几何学。是以点为核心,然后构成了线、面、体。再把它们相应的性质、特征等,发掘、论证出来,就形成了一系列的定理、推论。由此,建立了一个学术流派。也就是,创立了一种认识性的系统。还有牛顿力学、爱因斯坦相对论、康托尔集合论、亚当·斯密的《国富论》等等,都是如此这般。

当然,他们对宇宙这个大环境、大背景不甚了了。因此,所做的系统,与物质世界的实情相去甚远。但做法都一样,核心与周边的方式。因为,皆被物质世界所主导、所左右,不可能超出其的根本和范畴。因而,不管怎么变化,终是万变不离其宗。只在于,所作系统的优劣好坏、高低上下。

天下任何的作品,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对物质世界的阐释、破解或论述。只是命意、角度、着眼点之类的,有宏大与细微、浅显与深邃、普通与高雅、进益与腐朽等等差异。

如电磁学,在研讨、揭示电磁的实质及应用。而《红楼梦》,在描述一些人物、几个家族等,电磁系统的运转和变化。不论一棵树、一根草、一个人,还是国家、粒子、星系等等,皆是电磁性的。

宏观和宇观的物体,是由微观物质构成的。而任何粒子,都是螺线型的运动。就恍若,沿着弹簧的轨迹旋转着、同时依轴心方向前进着,也可说旋进。在这种过程中,对外大致形成了两种作用,旋转作用和轴心作用。

这是个基本的磁模式,任何物质,实质上若出一辙。比如地球,南北极的磁体,不断地旋进着。同时,还螺线型地绕太阳运行。

通常的电,主要是在外力的作用下,电子沿导体表面旋进的方式。显然,电子是自旋的。一系列电子的定向运动,就形成了整体的旋转作用和轴心作用。简言之,电也是那两种作用。

可见,电与磁在实质上是一致的,皆是物质的旋转作用和轴心作用。只是平常所用的电,是大量电子相对协调一致、紧密联系地定向运动,群体性的。因而表现上,速度大、力度强。

而任一粒子,皆是旋进的运动轨迹。与电类同,必然有着电性。只不过是单体,并非群体地密切配合、综合运作。因此,电作用相对弱。

宇宙中,没有非电磁性的物质。例如,质子和太阳系,都是同一模式。在不断旋转中,沿着轴心作用前进着。只是,皆受到各种各样,非对等性外力的作用。使得轴心作用的方向,无时不刻地改变着。

再如一只猫,四爪是交错前行的,是不是旋进?如果是绝对直线的,根本不会交替而行,而且压根就不会长爪。又如汽车,怎么向前运动,不就是一系列轮轴的旋转?形式虽然多种多样,但本质又有什么区别?

若追究到根本,别说文与理了。天下所有的事物,都同条共贯、浑然一体。有些事物在认识领域中,之所以是隔膜的、分化的,就是那些外行的涂鸦大笔所致。

举个简单的例子,在世界学术中,有个公理性的结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那么,氧气怎么解释?是两个氧原子结合而成的,为什么是同性相吸?臭氧是不是更离谱,三个氧原子构架的。再如地球与太阳,主要是正物质态的,为何是一个系统?在同性相斥下,应是两个相对的系统?

如果穷根究底,任意的大论、经典、巨制等,在根本上均不成立。否则,作者及作品,起码要等于或大于宇宙。也就说,永生不灭、万寿无疆。但任何人,必将被物质世界所否定。因为,都是一个结局――死亡。假若完全正确,会呜呼哀哉、命赴黄泉吗?有些道理是很浅显的,只是没去注意,更谈不上追本穷源了。

人,是相对的,一定范畴的事物。不是绝对的、无条件的,因为并非无限等级层次性的。就好像,在原子等级、行星层次等等,有人这种事物吗?这是致命的缺陷,没有办法根本克服。因而,在无穷的变化中,都会被改变、被淘汰。

人类,是通过群体性,前赴后继、继往开来进展的。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扩张着,物质与精神的时空。不过,永远达不到无限的境地。虽然都以悲剧收场,但好歹做出点贡献,也为后人留下了一块不错的铺路石吧。

也许会说,有的作品千载不衰,而有些却与草木同腐。不是根本的差异,明显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看待问题,很多时候在于角度、着眼点之类的。就如两只青蛙,一只在井下,这辈子都见不着井外的天地;另一只在井上,有着非常大的活动空间。命运,是不是判若云泥、天壤之别?

但就无穷大的时空,它们的差别近乎为零。而实质上,要以无限性的背景和环境为出发。如果有限性地去看,必然人为抹杀了无尽的联系与变化,必定主观地片面化、孤立化、封闭化了。

再者,任何作品。首先是意识性的,大脑的产物。而那些意识,或说相应的印象性事物。必然随着作者的逝去,逐渐火灭烟消、殆无孑遗了。作品之所以能延续下去,在于他人或大家的意识,以及笔墨纸张等物质形式。

比如。老子的《道德经》。作品相应的意识,已经随他化作黄土,不复存在了。但别人学习或研读之后,以自己的意识、以及一些物质形式,传承了下去。

显然,从实质而言。并不是作者的意识,在与作品长存着。因为印象性事物,已随脑死亡而寿终正寝了。只是所发出作品的这种能量,还在与外界交换作用着。可这些能量是不大的,却在与无限的宇宙交换作用。

很明显,最终都被改变得,面目全非、判若天壤了。如果根本成立,可能是这样的结局?只是有些大作,能量很强,从而被变易的规模和程度相对弱。因而,能传延更长的时间,恍若经久不衰。但必然在逐渐地衰败,只是速度慢、力度小罢了。

当然,有些低劣差的作品。在历史、民众、或政治等能量的臂助下,得以烜赫一时、弥久未衰、甚至昭若日月。不过,终归被发展的巨轮,碾为齑粉、夷为平地。无非是时间的问题,败落是毋庸置疑的。

华章也好,涂鸦也罢。就一定层次范畴的人类社会,可能判若云泥、天壤之别。但从无限的发展而言,高度、水平、意义,几乎都是零差异。由于认识是有限的,从而就是依靠一个个近乎于零的差别,不断提高着、前进着。

为什么直到目前,人类都没有多大的进展?每一步、每一个开拓创新,对于无穷的宇宙,皆是无限地趋近于零。但要没有那些,几近于零的距离,人类根本没法发展。

简言之,一个字与一个恒星,诸如某字与太阳。从无限的宇宙来看,它们虽然千差万别,但整体的差距几乎为零。因为,对物质世界的影响、意义、作用,皆是近乎于零。但就人类社会,无法相提并论。就好像,没有阳光会怎样?而要没某个字,会是多大的事?

也就说,宇宙是无限化的,而人类是有限的。由于远不是一个档次,从而各种事物,对它们的影响、意义和作用天差地远。我们只是物质世界,微乎其微的一部分。从属的、次要的,压根就渺不足道、不值一提。只有不断地前进、发展,才会日新月异、日引月长。

自强之路,是什么?意识形态、或说世界精神这个核心,要精进不休、一往无前。科技、文化、军事、经济等周边,要千帆竞发、突飞猛进。简言之,只有深广度越大、一体性越强,才会愈发得茁壮成长、勇猛直前。由此,就需要各个方面,根本性地突破,实质性地创新。否则,就会如太仓之粟,陈陈相因、至腐败不可食了。

主要就是,根本地杀倒现有的,实质地开创未有的。就无限的发展,现下的各个方面,皆是低级和原始的。如果一味地沉溺其中,还不沦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就如唐诗,水平是较高的。不过,是对这个阶段和时期而言的。随着不断地进步、超越,它们必将沦落到低劣差的地步。

要切实地推陈出新、革故鼎新;要真正地日就月将、更上层楼。就要对事物,深广化、一体化地辨析差别、判断优劣、论证对错。如此,才可能去粗取精、扬长避短、拔新领异。

像托尔斯泰、莎士比亚、雨果、歌德等人的作品。并不是真的高,就无限来讲,皆是几乎零水平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未能根本性地分析、判断、概括。近乎就在抬轿、粉饰、吹捧,又何知缺点、弊病和问题?由此,怎么快速有力地进展,如何形神俱佳地超越?

就如,鲍林的杂化轨道理论、狄拉克的磁单极子理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等等,必将退出历史舞台。所有把其奉为圭臬的,都将成为一个个的笑料。这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们自己过于“迷信”。当然,这是水平差、实力弱的一种必然。

从根本而言,意识的有限性、认知的局限性,造就了诸多的外行、低手、马屁精。在他们倚门傍户、借风使船的过程中,逐步地使那些理论,金科玉律、堂哉皇哉、乃至神圣不可侵犯了。恍若万世不磨、永世其芳,而这与发展的无限性,是根本矛盾的。换言之,如果它们绝对成立,宇宙恒不成立。

可以假设,相对论绝对成立。那么,它的任意部分,必然完全相同、毫无差别。因为,如果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则这部分若绝对成立,那部分必是相对成立的。从而整体上,不可能是绝对成立的。但若各部分,完全相同、毫无差别,必是全然重合的。假如有不重合之处,必定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而绝对重合了,是什么,就是零。只要不为零,必是相对成立的。

宇宙中的任何事物,都在永不停息地交换作用、运动变化,皆是相对成立的。否则,是恒不变的。可这成了绝对的零,压根不存在了。

而不少理论,还在被固定化、不变化、绳墨化、最高化、以致“神化”。不是螳臂当车、作茧自缚吗?因为,与宇宙及发展的无穷性,是背道而驰的。使得此类的做法,主要面对着无限化的斥力作用、无穷化的分解效应。从而,必是呜呼哀哉,伏惟尚飨的。

不论怎样的作品,哲学的、科学的、文学的等等,都必将被淘汰。如果把它们作为,不可移易的不二法门、无可置疑的必由之路。不是自食恶果、自掘坟墓?实际上,生路只有一条,杀无赦。若不根本地打败、超越它们,怎么有力有效地超今冠古、更进一竿?

从而,就要深广化、一体化地,对比、分析、判断、总结。以切实地认定出,优与劣、高与低、是与非。由此,血雨腥风地征杀,超凡脱俗地跨越。否则,对《战争与和平》、《红楼梦》、牛顿力学、黑洞理论、资本论、人际关系学说等等,还是雾里看花、一头雾水。何谈突破、开拓、创新,如何继往开来、踵事增华、独具千秋?

其实,无论怎样的理论、作品。根本上,皆是脑细胞构架的、印象性事物。再以语言文字、笔墨纸张等方式体现出来的。那么,它们是由什么构造的,分子、原子、强子、轻子等。

而在无穷的进展进程中,那些粒子终将覆亡无地、灰飞烟灭。因为,必然会演化出,结构性和运动性更高、更强的。也就说,必定会被更为高强的,所取代、所淘汰。更何况作品、理论了,就好像皮之不存、毛将安傅?

进一步讲,作品也好、理论也罢,皆是一些架构和运转方式。由于发展是无限的,因而结构性和运动性的水平是无尽的。但任何事物,都是有限水准的构架和运作。也就说,皆可以无穷性地提高,只不过永远达不到最高。显然,必将被更高、更强的,所击败、所替代。

不论物质世界,还是人类社会。都是两个基本点,如何构成的、怎样运作的。诸如牛顿力学,是以质点的排列、堆砌为结构,以三大定律及万有引力定律为运动的。康托尔集合论,是以元素的确定性、互异性、无序性为架构,以交集、并集、补集等方式、及相应的定理、推论来运转的。国家,是以国家精神、及其一系列的政策、制度、法律,来主导社会架构和运转的。宇宙,系统化的结构,螺线型的运动。

经典力学、集合论、反本质主义等等,与宇宙的构成方式皆是类似的,都是核心与周边的构架。这是天经地义的,若不这样构造,怎么产生、如何继续?但实质却差之天壤,不可以道里计。

物质是主次性的系统结构,不是质点平行性地排列堆砌。物质是螺线型旋进的运动,并非集合的那些规定及法则。也就说,它们是主观、意识的造作,而非物质世界切实地反映和体现。如果以其为宗旨、准则,不啻于截趾适屦、缘木求鱼。

换言之,在此讨论文学作品,是以系统化的结构和螺线型的运动为基准。主要是系统的深广性、一体性、发展性。从人类社会而言,可说是思想性和艺术性、意识性和表现性之类的。

由此,来看崔颢的《黄鹤楼》。从末句“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而言。作者把此诗,归结为了望乡生愁。那中心,应是“乡愁”。相当于太阳系中的太阳,相对是核心性、主动性、驾控性的。而其他素材,类似于金星、火星、地球、月亮,相对是周边性、被动性、从属性的。

然而,“乡愁”这个主题,能否较好地控制和运转其他部分?比如太阳,若不能很好地驾驭和运行木星、水星、齐娜等,则太阳系是一团乱糟、分崩离析的状况。

而“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与“乡愁”,到底有多大的关联?如果说,在衬托家乡的景色,更为得明媚、绚烂。是不是,生拉硬扯、牵合附会?此地之所以有黄鹤楼,主要原因,就是风景不同凡响、引人入胜。

假若赤地千里、寸草不生,谁会去建造一个美轮美奂的楼阁?即便脑袋被驴踢了、被门挤了,弄了那么个大手笔。但显然,早被历史的风尘,所摧折、残败了。可能巍然屹立,长盛不衰吗?

若说借此在抒发,建设和美化家乡的意愿,倒是有可能。但眼下,只是空谈快意、画饼充饥。就好像喝高了,满嘴的豪言壮语、一席的阔论大谈。但酒醒后呢,倭瓜脸、孙子相,不是又在对自己呕吐吧?

当然,文学作品,在根本上是意识性的。之中要没有,作者思想的延伸、精神的驰骛,就不是用脑子来构思组织的。但在理解上,也要切合实际、入情入理。若妄生穿凿、以筌为鱼,不在缘文生义、曲解妄说?又怎样洞中肯綮、抽丝剥茧;如何入木三分,鞭辟入里?

其实,不论内涵、还是外延,此句主要都在烘托黄鹤楼。当然会有,影射思乡之情的意味。但显然不是主旨的,而是边缘性、附带性的。也就说,与“乡愁”肯定有关系。天下任何的事物,皆是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毫无关连的。

但作者,相应的印象性事物,乡情、芳草、鹦鹉洲、汉阳树等。在意识上的关联,并非密不可分、牢不可破,而是一丝半缕、浮光游影的。因为,压根没有同条共贯、不可分割地表现出来,只不过各自为政、独行其是的状况。显然,作者对它们的认识,相对是单白的、肤泛的。那么,如何使之深广化、一体化地结合?

头四句是利用传说,表现黄鹤楼,历史久远、名闻天下。而与“乡愁”,又有多大的关联,想学仙人驾鹤归去?那么,故乡是否如同仙境,福地洞天、琪花瑶草?或说,愁之根本,在于梓里之平凡、仙境之高渺。使得恨不能,脱胎换骨、羽化飞升。这些说法,并非无稽之谈。因为,思想本就千状万端、万象森罗,而且有着好高骛远、黄粱南柯的意象。

实则,由这几句的神形而言。仍是以烘云托月的手法,在体现黄鹤楼的非同凡响。虽然,与思乡之情必然有着联系。但明显,在表现上,是单薄的、羸弱的。从而,根本缺乏主导与从动的关系,核心与周边的机制。就好像,从整首诗来看。都是相对独立、分化的,而非系统的有机架构、整体运转。

显而易见,“乡愁”这个主题,压根没法有效地驾驭和运作其他素材。从而这个系统,是一盘散沙、各行其是的状况。就如我国春秋时期,周天子无力地掌控各诸侯国。整个国家,成了分裂、割据、混战的局面,一团乱糟、不成体统。后来,周室被秦国所灭,就进入了战国时期。

在一个系统中,核心若力不从心、无能为力,或者恣意妄为、胡行乱作。那么,就可能被某个周边所取代,或此系统日益衰微、土崩瓦解。比如,前苏联分化成了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十几个国家。美国的独立战争中,以华盛顿为首的在野集团,取得了政权。

各式的系统,就是各种的事物。皆在永不停息地变化之中,结合、分解、壮大、衰退等等。系统的盛衰兴废,主要在于,本身结构性和运动性的水平实力问题。

如地心说这个系统,不论在某一时期多么强大。最终,都不是日心说的对手。因为,实质的结构性和运动性太差了。再如二进制的计算机系统,不管如何风行天下。迟早都是日薄西山的状况,在于根本的实力水平太弱。

就《黄鹤楼》这首诗,如果说“乡愁”是主旨,则是相当弱的核心。从而,整诗七颠八倒、分崩离析,以至诸侯混战、昏天黑地。当主次、上下的关系一团混乱时,不就是各霸一方、分道扬镳、争强斗胜之类的?

若说“黄鹤楼”是主题,好像还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因为在诗中,的确有一定,主导性的力量、程度和规模。但作者,是把诗意归结为乡愁的。从而,做了一个羊质虎皮、外强中干的系统。也许“乡愁”,在作者的心目中举足轻重。但诗句中,并没有体现出其的主导性、统率力。

更进一步讲,就算此诗,是以黄鹤楼为主题。但这个主旨,也会被开始的昔人句所灭。因为,不论此楼怎样超群出众,能比上仙境的琼楼玉宇?要不,神仙怎么驾鹤而去,并且千载不归。由此可见,真正具有统率力、主导性的。不是乡愁,也非黄鹤楼,而是仙人。

作者本要架构一种二级系统,乡愁(太阳)-黄鹤楼(地球)-仙人(月球)。但由于水平实力的问题,体现出来后,恰巧颠倒了过来。成了仙人(太阳)-黄鹤楼(地球)-乡愁(月球)。

意思就滑稽了,为什么愁,家乡没有这样的名楼。如果有,就可能一睹神仙的风采,甚至有幸乘鹤而去。可见,睹楼思仙、白日升天之梦,在作者的心目中必然是重头戏。有其因,必有其果。否则,诗怎会写成这样?就好像,种的是豆,能长出瓜?

从中可见,作者架构和运转的能力,相当欠缺。不仅在于,对那些事物,认识的深广度和一体性较差。而且反映出,诗歌意识的水平和实力较弱。也就说,文学思想的结构性和运动性是较低的。

其实,就整首诗,明显是乌合之众、一团乱糟的状况。像“昔人”、“黄鹤”、“黄鹤楼”、“晴川”、“鹦鹉洲”、“乡关”等等。基本都各为阵营、自行其是,甚至互相倾轧、兵戈扰攘。远没有,内外表里地联系起来,主次轻重地构架出来。

使得,相互之间,主要是斥力作用、分解效应。就好像,昔人、黄鹤,与楼早就分离了。而乡关、羁愁,与楼又要分开了。就是汉阳、鹦鹉洲,在表现上,与楼的联系都薄弱,大体是与自然风景的结合。

从而,就如魏蜀吴的鼎立、齐楚燕韩赵魏秦的分立。整体上,一锅烂粥、不成体统。实质是拼凑、堆砌、生搬硬套的写法。反映了作者,线性、机械性的意识。相应的印象性事物,基本都是片面性、孤立性的。可以看下,李商隐的《锦瑟》。诗中的各种事物,皆是围绕着一个中心来运作的,有条不紊、浑然一体。他文学的意识系统,功力之强、水准之高,是相当罕见的。

像我国的清王朝,在后期就如一个垃圾系统。黔之驴般的硕大,可一遭遇欧美列强那些虎狼,就成了被食者。在于,清政府这个核心,已相当腐朽。使得一系列周边,基本都是因循守旧、谄上抑下、贪墨败度的。欧美已步入了,机器化大生产的阶段,如火如荼、如日中天。而大清朝,还是家庭小作坊的生产方式,日削月朘、日益衰败。此消彼长,差距就不言而明了。

再如,阿拉伯数字这个系统,是相对强大的。在人类演化的过程中,各民族、各地区,差不多皆有自己的数字系统。但在世界化的运作中,基本都败给了阿拉伯数字,而偏安一隅或日渐消亡了。

主要就在于,阿拉伯数字的结构非常精炼,使得运动相当快捷。就如,6和六,哪一个更为快速、省事、有效?假若用一笔能表示的,而用了两笔或更多。结构就会复杂、累赘,运动也就拖沓、缓慢了。换言之,成本高,效益差。

为何胶卷相机,打不过数码相机?为什么前苏联在与美国的冷战中,最终力蹙势穷、难乎为继?一定层次范畴的系统,强弱优劣,关键不在于外表。而是由内在,结构性和运动性的水平、全面性和一体性的实力决定的。

如柯达公司,千方百计地维持,架构和运转已经落后的胶卷产业。结果,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再如,尼克松、基辛格访华。从改善关系、共同发展来讲,可说高瞻远瞩、流芳后世。但就抗苏而言,实乃画蛇著足、多此一举。因为那时,前苏联不仅外强中干,而且强弩之末。又如《黄鹤楼》这首诗,表面上好像辉煌灿烂、宏丽壮阔,但实质一捆稻草、一堆糟糠。

如果简单来讲,文学有两种水平境界,化神奇为腐朽和化腐朽为神奇。

诸如,《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先是神通广大,搅得天庭地府不得安生。之后,却不敌二郎神,又被如来压在了五指山下。而在取经的路上,每下愈况、江郎才掩,终至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地步了。

对此,可以罗列各种的原因,解释为什么会那样。但关键在于,作者的水平较差。先把孙悟空写得神乎其神,从而没有更转一竿的空间和余地了。那要继续下去,不就只剩了衰退之路?

就像《黄鹤楼》,作者先通过典故,把楼神化了。可毕竟是人间凡物,如何仙风道骨、祥云瑞气?若主观臆造、向壁虚构,岂不出乖弄丑、贻笑大方?而要现实、合理地体现,不就是衰落的走向,由仙到凡。

上述,皆是低水平的文学境界,化神奇为腐朽。煞费笔墨、索尽枯肠,却把神奇的弄成了腐朽的。这如果是风流才子、文章星斗,那文学早就入土为安、骨化形销了。

事物间,是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双重不对等关系。也就说,皆是既促进、又制约的,双向不等价机制。没有完全被促进的,不存在彻底被制约的。

任何事物,在无限的层次方面,都是既被抑制、又被推进的。关键在于,哪一种是主导的。这关乎着,事物的盛衰荣辱、成败存亡。当然,又是变化不穷的,而非固定不变。此时相对是主要的,彼时也许成了相对次要的。

可以看一个作品,领略一下高手的风采,是怎样化腐朽为神奇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这是一首送别诗,相当普通的一个题材。由于古时交通不便,那只要离别,也许就不知驴年马月才能再见了。因而在古诗歌中,有不少是体现离情别绪的。

如关汉卿的《四块玉》:“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栏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王维的《送别》:“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

通常,表现上,就是置酒、长亭、话别、洒泪之类的。而李太白是怎么体现的,黄鹤楼在送孟浩然、烟花在送孟……碧空在送……长江在……一气呵成,浑然天成。那磅礴的气势、恢宏的力度,令人击碎唾壶、叹为观止。“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一个平常不过的主题,被发挥到了汪洋恣肆、纵横无忌的境地,不愧“诗仙”之谓。当然,此诗在我国古典文学中,是巅峰性的。能与之比肩的,寥若晨星、屈指可数。

前面说过,事物在交换作用的中,会达成相对平衡的状态。也就说,处于了相对稳定的状况。在此情形下,若相互间的距离变大。则引力和斥力同时减小,不过斥力削减得更快。从而,体现为了相对的引力效应。

孟浩然要远离的过程中,与这里一系列的事物,基本都是相对的引力效果。表现在感情上,就是依依不舍,甚至难分难舍。也就说,在相对吸引的效应下。就情感层面,互相之间,相对是留恋、惜别的。换言之,写它们在送孟浩然。并不是向壁虚造,而是自然化的作用、反应及结果。当然,别的事情,形成了相当的斥力效应。使得孟夫子,不得不离去。

对此,相当惊诧。李太白,又不懂那些科学原理。为何修炼到了,天地人浑成的境界?一般来讲,那要多少的苦功、挫折和磨难?别说一辈子,就是几百年的苦海生涯,都未必能破茧而出、飞龙在天。

当然,诗中有一些缺陷和毛病。反映了李白,真的不知道,物质间交换作用之类的。但通常而言,那些小疵,还不足以掩大美。由此,见识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水平。同时可见,崔颢的《黄鹤楼》有多差了,可说是个垃圾系统。却被半瓶醋、门外汉,吹捧、抬举到了很高的位置。真让人无语,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写一篇作品,就是在构架一个系统。如同建造楼房、制造产品、治理国家等,不断地计划、设计、组织、决策、创新之类的。核心怎样、周边如何,相互之间怎么架构和运转、作用和变化,等等。不论做什么事,都是这套程式、这种方法。

只不过,环节、步骤有多少之别,程度、规模有大小之分。而这个模式,并不是人类所独创。因为,宇宙的各个方面、层次、以及整体,皆是那样架构和运转的。而人们在与物质世界的交换作用中,自然而然地合辙同轨、协调一致了。再者,人本就是系统性的。做各种事情,不过是本体系统的外延罢了。

通常来讲,在交换作用的过程中。弱的系统相对是分解性衰落的,强的系统相对是结合性壮大的。像以前,有线电话是主导,通讯领域的霸主。但手机没出现多少年,就已使固定电话衰退到了次要位置。又如电视,之前是显像管式的。大而笨,但独霸着世界电视机的市场。而液晶、等离子的,初是星星之火,却迅速演变成了燎原之势。现在,平板的风靡天下、独领风骚了。

说明,外在规模庞大、势焰熏蒸的系统,内在未必水平高、实力强。关键要看,系统结构性和运动性的高低、深广性和一体性的强弱。

诸如我国,虽然十几亿人口,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但GDP,只与弹丸大点,一亿多国民的日本相当。深刻地反映了,我国社会的结构性和运动性较差、深广性和一体性较弱。如果与日本社会,水平和实力差不多。则GDP,应是十来倍的差距,而不是大差不差。

再如,白居易的《长恨歌》。全诗八百余言,若不是唐诗中最长的,也差不到哪去。虽然,洋洋洒洒、鸿篇巨制一般。但实质,却是化神奇为腐朽的低段水平。

先把杨玉环神化――“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似乎,艳色绝世、无以伦比。但只不过,意识的编造、主观的臆断。物质世界中,压根就没有最美的。可以论证出来,如果某事物绝美,则必为零、恒不存在。

因为,都是同化与异化,结合与分解的过程。若最美,则无法异化、没法分解。从而实际上,没有存在的根本。也就说,皆是优与劣、高与低等并存的。只是在相对地比较中,某个较美、很美,另一个较丑、很丑。

由于,交换作用,是双重不对等性的。因而,没有全然同等的,美或丑、好或坏之类的。简言之,是宇宙各向异性的必然。如果各向同性,就完全相同、毫无差别了。从而,绝对重合、恒为零。若是最美,实质是各向同性的,因此恒不存在。

后宫佳丽三千,可在杨玉环面前都了无姿色。这在绝对化,也就是神化。显然,所有方面皆要最美,才可能绝世独立、无可比拟。

如果是绝美的,则她的任意部分,必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因为,只要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那某些部分若是绝对的美,则另一些部分就是相对的美。从而,整体上不是绝美的。可若各个部分,皆完全相同、毫无差别,就绝对重合、恒为零了。

由于先写到了,艳美无敌的境地,也就处于了美的尽头。之后只会衰落下去,直到腐朽――“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显然,如果真是绝美的,可能一命呜呼、化为黄土?换言之,土会是绝对美的?也就说,一系列最美的描述,皆是作者的向壁虚构、主观臆造。

由此还没完,白先生又来了一把,从神奇到腐朽的大笔。“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直至,“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先把杨玉环,仙姿佚貌、玉蕴辉山地仙女化了。既然成了仙,思维、行为、感情等等,都要仙化。否则,不是假的,就好像鱼目混珠、彩石充玉。而诗中,她的情感,却是凡尘化的。诸如,“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既然如此,实质上还是凡人。

主要在于,仙化之后。若还要接续前文,体现思恋、愁伤之类的,只能把情感凡俗化。可这样一来,又从神奇到腐朽了。说实话,真把白某人服了,裹脚布都没他臭、没他长。如此水准,文学的大门哪会对他开着,文学的高度怎会与他有缘?

全诗,不过肤泛的表述,以及主观的臆测。没什么深度和广度,也没多少现实性和合理性。他对相应事物的认识,相当得凌杂、薄弱、单白。从而没法,有机地架构、自然地运转。只能罗列、拼凑、堆砌、臆造地构架,还不成了线性、机械性、片面性、虚构性地运转?

整首诗,是双平行状况的。因为体现为,两次的感情历程,从神化到凡俗。也表现了,两种情景,人间和仙境。但怎么有机地衔接,仙凡不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因而,又用了一大段的“鸡肋”,勉强、生硬、造作地联系了起来。

若是优秀作品,可能连篇的废话、刻板的雕琢?而且后面的部分,纯属虚构、子虚乌有,压根没什么现实基础。因此,与前面的很难协调一致、一以贯之,使得整体性、一体性相当差。

虽然,以杨玉环来统一的。但前者还算以事实为出发,而后者基本是面壁虚构。换言之,杨贵妃能等于白某人的想象?在此,深刻地体现了,作者浅薄低陋、才短思涩。只不过,在意识的象牙塔中,雕章镂句、摛翰振藻。累得七死八活,写得蛙鸣蝉噪。

从系统来看,若说核心,有两个。一者相对现实的杨贵妃,另一者臆造的杨玉环。如说周边,有后宫佳丽、金屋、玉楼、君王等等。但与中心,基本是排斥性、分解性的。

因为,起先使人物绝美了。从而,其他事物,没了什么烘云托月之效。换言之,要有效地衬托,必须是至美的。否则,对主角就是损害效应。如此这般,神化的主人公,还不自然地衰落下去?被不断损毁、销蚀着,可能芝麻开花节节高?

可见,作者的系统性相当差。作品的核心与周边,大体是排斥效应,而这是分解性的系统。最终,不是解离了开来?美人羽化成仙了,脱开了凡尘俗物,进入了更高级的系统。可作者又弄出了旧情难舍,使得与仙境又是分离式的。恍若不回到凡间,天底下就没了爱情。我也终于迷惘了,不知白某人在干吗,不累么、歇会吧!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一篇作品,外在的大小。不一定等价于,实质架构和运转的深浅广狭。诸如《长恨歌》,看似庞然大物。实则,规模不大、程度不高。而且,显得缩头缩脑、束手束脚,恍若笼中穷鸟、釜底游鱼。说白了,羊质虎皮、外强中干。就在于,根本的构架和运作较为浅薄、弱小。从而与外表,没法协调一致、相辅而成,倒搞得绣花枕头一肚糠了。

作品,还是要内外契合、表里如一,才可能形神俱佳、玉质金相。就如人,华而不实的怎样、沐猴衣冠的如何、夸诞大言的……研皮痴骨的……

一般而言,构架越大,对控制、驾驭的要求就越高。如果没有较强的驾控能力,架构越庞大的作品,越容易成了失控、混乱的状况。

诸如,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一句就从地下到了天上,层次、力度、波动相当大。可其后,在表现和意境上,要更进一步。因为,若就此打住。这句的气势、速度,就恍若夭折了,或说半道而废、功亏一篑。可已到了天上,再怎么更上一层楼?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由于难以推进,就敷衍、堆砌地弄出了,这么一个“鸡肋”。好像,无病呻吟、无的放矢。不但对整首词,没有多大的意义和作用。而且铁索横江般地阻拦了,头一句澎湃、高拔的势态。

就在于,驾控能力不足,搞得恍若虎头蛇尾、狗尾续貂。并且,导致整首词的上阕,起伏不定、变乱不止。就好似,按下葫芦起了瓢,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当然,第一句,本就有着一些毛病。它是症结所在,反映了作者架构和运转的水平,还是有所欠缺。

假若构架得较小,就比较容易掌控。但不易体现出,庞大而精微的深广度,紧密而浑然的一体性。因为时空不大,从而联系性、变化性、波动性就较弱。怎么密不可分、波澜壮阔,如何千姿百态、气势磅礴?

如王维的《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事物都是无数的属性,不是纯一不杂或空空如也。而且,在无穷的等级层次上,皆是双重不对等的交换作用。因此,任何事物,都可能引发人的思情。进一步讲,相思不过是事物的性质之一。并且不是人类独有的,只不过相对引力的一种表现罢了。

若说红豆最相思,则它的任意部分,必然完全相同、毫无差别。因为,如果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那此部分是最相思的,另一些部分就不是。从而,整体上不可能是最相思的。但若各部分,完全相同、毫无差别。则绝对重合,恒为零、不存在。只要有不重合的,就必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又怎么“最”呢?

为何作者在此,一厢情愿地弄出了,一个最相思?就在于,这篇作品的架构小。使得没有多少内容、素材、事物,来深广性、一体性地体现红豆。如此,作品就没有什么速度、力度和程度,也就平淡无奇、索然寡味了。

怎么办,意识性地把红豆,提到了最相思的地步。以使作品,有了层次、规模、程度。但是,那些落差、波动、高度,皆是向壁虚构、主观臆造的。实质上,不过揠苗助长、蜃楼海市。不但如此,还使得根本上,更为得低劣、丑陋了。这就叫,欲益反损、求妍反媸。

有些事情,无可奈何,比如水平。像不少名家的大作,都一触即溃、不堪一击。而水准,不是多少的苦功,就一定能成大就高。诸如,春秋时期,孔子是最勤奋的;唐朝时代,李白是最刻苦的?如果是,真的可笑了、见鬼了!

上学时,老师教育我们,熟能生巧、勤能补拙。当然,勤奋和刻苦,必然有效。但若认为明效大验、无可比象,恐怕痴心妄想、黄粱一梦。勤苦,只是提高水平的一种方法,具体成效是不一定的。

因为,人本就不同。即便同一做法,效应就一模一样,那不异想天开、梦中说梦!如果一味夸大苦功的作用,就似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像王维、白居易之流的,为诗歌穷忙了一辈子,还远没有升堂入室、登峰造极的水准。只能说,在摸着石头过河,甚至盲人摸象、瞎子摸鱼。

当然,若从无限而言,没有高手。宇宙这个无穷大的系统,还是低级的、原始的。由于发展是无尽的,因而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无法达到高级阶段。也就说,结构性和运动性、深广性和一体性,永远不可能是高强的。就如,在现下,金刚石是比较好的东西。可若宇宙整体上,提高了几亿、几万万亿级。我们脚下的土,恐怕都比金刚石好千万倍。

水平是无限的,就在于发展的高度是无穷的。一个系统的水准,可以无限地提高,就是能无尽地提升结构性和运动性、深广性和一体性。不论怎样的事物,对于无限的发展,皆是低劣差的。所能进展、开拓、创新的方面是无穷的,而且永无止尽。

从意识性、表现性和水平性,简论了一下文学。实则,哲学、科学、艺术等是类似的。因为实质上,都是大脑的产物,印象性事物的反映。天下的作品如出一辙,皆在体现和揭示物质世界。只在于,对物质阐释和剖析的,多与少、深与浅、优与劣、高与低等。

也就说,各种作品不是隔膜的、分化的,而是同一目标、同种方向。只不过所走的道路不尽相同,所谓殊途同归、百川归海。就是腐朽没落的作品,可说用反面的手法,阐述着发展。总的来看,人类这个系统,还是比较糟糕。要走到哲学、科学、文学、艺术等大统的地步,政治、科技、经济、军事等融会的境地。才可能步入高速高效的阶段,从而雄飞突进、一往无前!

 

 

 

                       第二部分  结构性和运动性

 

阐释问题、解析事物,要有一定的根本和依据。是谓:木有根水有源;持之以故、言之成理。也就说,实质是怎样的,根据什么分析、判断和论述的。如果,没有切实的宗旨、原则;明确的路线、方向。就会出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情况;圆凿方枘、龃龉难入的情形。甚至,一团乱麻、不成体统。

看《菜根谭》、《三十六计》时,就有那种感觉,乱七八糟、不知所云。要主次性、层次性、表里性地架构;轻重性、条理性、自然性地运转。而不是杂货铺,罗列、堆砌、杂七杂八。更不是一锅烂粥,搅扰、混杂、缠夹不清。若不看那些书,真不知什么叫书呆子!

意识的系统性比较差,往往核心与周边都颠三倒四,更别说深广度和一体性了。从而,不但难以,剖析和认识事物。而且,印象性事物,鱼龙混杂、泥沙俱下。乃至,黑白颠倒、本末倒置。

由此,他们就如,墙头之草、风中之絮。无一定之规,听人穿鼻;无章法可循,自以为然。哟,“瞒天过海”不错;嘿,“铁树开花”也挺好;哇……如此去打仗,还不再一次上演长平之败?赵括被秦军射死,四十万大军被活埋。

若没有强大的核心,在诸多交换作用中,很容易处于了次要、从属的地位。由于,没什么统率性、主导性。对很多事物,怎么有力有效地驾控和运转?又何谈,深广性地解析,一体性地认知?

就好像,多少人盛赞,崔颢的《黄鹤楼》。就是在交换作用中,相应的意识,被诗作所驾驭、所左右了。从而,处于了周边性、被动性的境地。如此一来,就成了河水之望大海,土丘之观高山的状况。又怎么,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只不过,赞赏有加、望洋兴叹罢了!

换言之,要切实地分辨、剖解事物。自己首先要成为核心性的,使它们周边性地绕转。这样,才可能是,大海之望河水、高山之观土丘。恍若,掌上观纹、一览无余。如果本身的系统性不强,怎么实质地主控、根本地剖析?因为,在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过程中,多是被控制、被同化、被分解的。

不是想成为核心,就能梦想成真。通常而言,系统的结构性和运动性、深广性和一体性,要根本地强于对方。才可能,真正地占据主要位置。否则,多是徒具形式、以羊牧犬、或木偶傀儡。甚至,仅是高自标置、南柯一梦罢了。

像以前的美苏争霸,前苏联不论政治、科技、还是经济,皆弱于美国。也就说,系统的综合实力相对差。如果硬行地抗衡、争强,就不得不竭泽而渔、焚林而猎。换言之,大量抽取民众的财富,来强化军事、重工业等。但显然,就逐渐得羊质虎皮、外强中干了。

再如,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首词,作者到底想表现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怨愤和愁苦。元宵夜,火树银花、鱼龙漫衍,一派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况。可那人,为何不同流俗,孤特自立?深刻地揭露了南宋当局,苟且偷安、不思进取的现状。而且,还粉饰太平、造作辉煌。

从中可见,那时政府的主体。苟安享乐、得过且过,并且穷奢极侈、好大喜功。如此下去,离国破家亡、铜驼荆棘就不远了。作者,就是为此,愁肠百结、义愤填胸。

显然,要体现的中心。是众醉独醒、忧国忧民的那人,而不是灯火灿烂、如火如荼的元夕。但就现实,君与民的狂欢才是主题。对此,他无法可施、徒呼奈何。再者,并没有真正地脱开,火树琪花、歌舞升平的元宵夜。还是其中的一部分,只不过相当得边缘化、游离化。

也就说,实质上。那人,不是核心、而是周边。想与这个,陈腐、逸乐、奢靡的系统彻底决裂,但出路何在?息息相关的国家,同生共长的人民,如何与之决绝?所以,愁肠九转,愤气填膺。又见灯火辉煌的胜景,怕是顿足捶胸、痛不欲生了!

词中,作者主观性地把那一类人,抬高到了核心的位置。但很明显,没法主导性地运转,灯火、宝马、凤箫、鱼龙。更别说,政策、制度、举措了。只有南宋政府,才是相对主控性的。

作者很想控制那些,以便北上伐金、收复失地。但想法不等于现实,有时更是判若天壤。他们,还是从属的、次要的,甚至无足轻重、不关痛痒。

显而易见,在表现上。那人,与灯火、宝马、凤箫、鱼龙等等,皆是相对排斥的。如果就此下去,必定到了上无片瓦置顶、下无立锥之处的境地。只能呜呼哀哉,或另谋出路。为什么没到那种地步,因为之间根本的斥力效应,是作者向壁虚构的。实际上,仍是相对引力的。除非,那人毅然决然地与南宋决裂。

可见,根本上,核心仍是元宵夜。进一步讲,是南宋政府,而不是那人。他在词中,之所以占据着主要位置。在于作者,把相对引力的关系,主观臆造成了根本斥力的。从而使之,恍若有着与元夕、与当局对抗的实力。乃至,还有了压倒性的力量。

看这首词时,可能觉得动人心弦,甚至心荡神摇。但事情皆是如此,只要说穿了,一文不值。比如,随便把某个人事物,编造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不是给人非同小可、超凡脱俗之感?乃至使人,心旌摇曳、不能自己。但实则,不过镜花水月、海市蜃楼。例如,超人、蝙蝠侠、吸血鬼、孙悟空、观世音、上帝等等,都是诸如此类的。

就是用意识,把一定的人事物神化。使原本平凡的东西,变得神妙莫测、无所不能了。而任何事物间,皆是引力与斥力的双重不对等关系。因此,那些神化,在具体运作中。被无穷的事物、层次、方面相对排斥。必然使得,向凡常不断地衰落,以致万劫不复、永不超生。简言之,都是化神奇为腐朽的做法。

由此可见,作品还是要现实性和合理性。若臆造性太多、太强,系统性就较差、较弱。像上面那首词,那人与元夕本是一体的。也许关系较为疏远,但还是一个系统。而作者,人为地使之对立化,以两个对抗性的系统来体现的。

这就成了,双核心的反平行结构和运动。好像两部分,势同水火、你死我活。那么,就是互相抵消的效应。因为,轴心作用的方向,是相反的。从而,会使整体,没有多大的速度、力度和程度。因此,作者用了“灯火阑珊”。以图使前一个系统,处于败落、消亡的状况。从而,达到主次性、轻重性、一体性的效果。

但实则,拔苗助长的手法,自以为是的意志。那人有什么实力、权力如何怎样,主导性、驾控性是不成立的,只是一枕黄粱罢了。非但没法主控地运转那些事物,反而在交换作用中是被动的。

也就说,核心性的结构和运动,不过作者的面壁虚造。简言之,就是把那人神化,恍若鲁阳挥戈、改天换地似的。如果继续下去,必然江河日下、日益衰落。最终,跌落到现实,一个不足道哉、无足轻重的周边。

感知性的意识,仅是物质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想主导和控制宇宙,或说想把意志加到物质头上。必定,自贻伊戚、自食其果。像辛稼轩,还是有相当水平和实力的。但主观性、臆想性过重,就使这篇作品成了败笔。换言之,脱离现实基础,扭曲事实真相。如果这也叫绝妙好辞,文学就可以寿终正寝了。

进一步讲,南宋已是个腐朽没落的系统,结构性和运动性、深广性和一体性相当差。否则,怎会臣服于,原本人口不多、地盘不大、国力不强的金国?而作者这类人,还想使行将就木的系统扩张壮大,从而逐鹿中原、一统天下。是不是,阻挡历史的车轮、扼制发展的巨轮?如果能实现,那人类恐怕在石器时代,甚至还不会直立行走!

也就说,要根本地变革。对意识形态、规章制度,切实地革故鼎新、补偏救弊。从而,合情合理、有力有效地进展。由此,系统才能不断地提升、飞跃。在日积月累、日就月将的过程中,逐步就达到了相对高级的段位、层次。不是改变一个政令、一项措施,就能脱胎换骨、明效大验。若一味地维护,此种统治、这种政体,就是倒行逆施、助纣为虐。

诸如,清朝后期。许多的革命志士,都在竭力地使清王朝,瓦解冰泮、烟消火灭。而不是尽力地使之,固若金汤、万古长春。就在于,大清已根朽枝枯、无可救药。国家的精神、政体、制度,已相当落后,严重地阻碍着社会的进步。必须根本地变革,才能重获生机。再如项羽、刘邦,也是誓灭大秦,而非为之添砖加瓦、与之同仇敌忾。又如,朱元璋、张士诚;李自成、张献忠,等等。

简言之,作者这种人。缺乏根本的,宗旨、原则、标准。所持的一些,准则、信条、观念,往往并非发展性的。使得多表现为愚忠,就好似臣以君为天。臣子要无条件地服从君王,为之赴滔蹈火、也在所不辞。即便朽木不雕、粪墙不圬了,他们还想使之堂哉皇哉、光前裕后。

显然,精神,已被封建统治毒害至深。因而,不少思行是腐朽没落的,并非开创性、前进性的。就如,大宋朝没有持续到现在吧?不过几百年,就土崩瓦解了。若强行地传延下来,不在阻碍发展,继武腐败吗?

所以,要现实性、合理性地体现系统。如果主观地臆造结构和运动,则系统与实情里出外进、龃龉不合。这大致是相对斥力的,如此下去,就在逐步分解性衰落。换言之,实质上,本就是腐朽没落的。

如牛顿力学,以质点的排列、堆砌为结构,以三大定律为运动的。在几百年的历史中,不是结合性壮大的,而在分解性衰亡。因为就物理学,它以前是主导性的,但现在只是偏安一隅了。如果自然科学,在飞跃式地大发展。用不了多久,经典力学就无立足之地了。

它的衰败,就是被诸多事物,相对排斥的结果。如果是相对吸引的,那是高歌猛进、日益盛大的。而与诸多的事实,为什么是相对斥力的?就在于,结构和运动,是人为编造的。不是物质世界,架构和运转地切实反映。也就说,它若真的成立,宇宙就不成立了。

就如,人是质点的组合、堆积吗?如果是,那细胞质和细胞核会有什么区别,心脏和大脑又有什么分别,等等。再如,学习、工作、吃饭等。是按F=ma来运作的,是以惯性定律、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定律来运转的?假如是,那我们肯定不是生活在宇宙中。结构和运动是错误的,直接注定了,系统是腐朽的、没落的、败亡的。

因而,首先要从结构和运动,来探讨文学作品。它们是关键所在,决定着系统的成败利钝、兴衰荣辱。

 

 

 

                                 一  药

                                                            鲁迅

 

 

原文:【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了。华老栓忽然坐起身,擦着火柴,点上遍身油腻的灯盏,茶馆的两间屋子里,便弥满了青白的光。

写小说,有个关键的问题,就是视角。也就说,通过什么角度去表现。人各式各样,没有一模一样的。与任一事物的交换作用,是无限的同一性与差异性。因而,对一个事物。人们的印象,千差万别。实则,任意的物质,本就在无时无刻、无穷无尽的变化。

所以,若视角不同。体现出来的情形,是无尽差别的,而不会毫无二致。也在于,是意识的反映,不是实物实情的再现。当然,就是以原事物来表现。也不是铁板钉钉、一成不变,而是任意所在、永不停息的变易。

比如,对一处的春景。某少女:太给力了!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不是世外桃源吧?某老人:是不是没去年红火了?还能看几次群芳争春,过一年少一载了!某农民工:城里的钱,是比俺那里好挣。但这花开的,实在不咋样!哪像俺家乡,一片一片,火红火红的!……

用不同的视角,所表现出来的人事物。给人的感觉,应是差异的,甚至相去甚远。这才是情理之中、理之当然的。如果视角不一样,体现出来的却一般无二。作者,就在主观臆造,向壁虚构。因为实质上,使人事物,完全相同、毫无差别了。

关键,物质世界是各向异性的。从而,在交换作用的中,人形成的思想、观念、准则、习惯、喜好等等都不一样。就好像,交换作用本就不同,形成的印象性事物可能全然相同?因此,对同一事物,人们的看法、主张、意图之类的。皆是出入的、差异的,甚至矛盾重重、驴唇马嘴。

除非,物质世界,是各向同性的。那么,交换作用,就完全相同、毫无差别。但这样一来,所有事物,皆纯一不杂、不差毫厘。就绝对重合,恒为零、不存在了。因为,若没有全然重合,必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则交换作用,就是不同的、差异的。从而,物质世界不是各向同性的。

其实,若宇宙各向同性。则任意部分,必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因为,如果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在各个方向上,是有所差异的,而非全然等同。如此,就不是各向同性。因而,任意所在,必然完全相同、毫无差别。就绝对重合,恒为零了。若有不重合的,必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换言之,只要物质是存在的,必定不是各向同性的。

由“遍身油腻的灯盏”可见,作者在此,是以自己、或第三者为视角的。因为,不论灯盏怎样油腻。在华老栓眼里,都是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的,并非格外突出、诧以为怪。也就说,早已经习惯,哪会觉得如何“油腻”?由于习常见惯,因而是平淡无奇,甚至漠然置之的心态。

也许最初,是觉得比较“油腻”,而去清洗、擦拭之类的。但不久,又油乎乎的。如此这般,就逐渐得听之任之、顺其自然了。从而,不以为意、淡然置之。认为那样,才是正常的、合理的。

如果某天干净锃亮的,倒让老栓吃惊、感叹了。换言之,“油腻”在他的心目中,是理由固然、淡乎寡味的。简言之,层次弱、程度浅,压根不会引发多大的反应。而文中,所表现的相当“异常”,规模较大、力度较强。所以,不是以华老栓为视角的。否则,作者就在面壁虚构、闭门造车。

从而,就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了。因为,要通过华老栓的所见所闻,来表现、反映和演进。但并非以他为视角,那以什么角度出发的,又在体现谁呢?

例如,不少百姓家里,都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但这种过时、陈旧的“破烂”,主要是我们的看法、认为。在他们心目中,并不是破东西。而是可用、耐用或备用的物品,是不可少、不可缺、甚至不可取代的。

就因为,在天长日久的交换作用中,已结合成了一种较强的系统。由于不是松散、单薄的关系,要使之分解,就要比较强的外力作用。表现上,若以百姓为视角。却在大谈,如何怎样得破烂。不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了别人,不在胡编乱造、瞎说八道?

“华老栓忽然坐起身”。说明心中有事,从而没有睡着,或者似睡若醒的状况。可见,事情比较重要。但通常,就是惊醒了,都难以“忽然坐起”。一般,会有些前奏。例如,猛然醒来、蓦然睁开双眼等,然后才是起身之类的。

在此,作者主观、刻意地着重了心事。使他的行为,与实情有了距离,甚至驴头不对马嘴。一者,若没有睡着。“坐起”就相对自然,而不会“忽然”。二者,如果睡得很浅,醒的程度就较小。而“忽然”,是比较大的一种幅度。但若是熟睡的,会有很重的心事吗?

其实,前一句,“什么都睡着了”。已经点明,是睡的状态,而非没有入眠。否则,这句在干吗,为蛇画足、滥竽充数、指鹿作马……

我们并非吹毛求疵,更非鸡蛋里挑骨头。而是以现实性、合理性,来分析、判断、讨论的。如果作品不切实、不入理,不是对事实歪曲、扭曲地体现?在根本上,别说是否成立了,直接就是向壁虚造、混说白道。如何对物质有力有效地揭示,怎么使读者多快好省地认识?

其实,若作品的臆断性、造作性很强。已说明,作者不知就里、不明所以。乃至,就是信口雌黄、凭空捏造。不在使读者,误入歧途,混淆黑白?

“茶馆的两间屋子里,便弥满了青白的光。”点出了屋子比较空荡,没什么家什和摆设。如果高低错落,叠床架屋,对光线就有相当的遮挡效应,又怎么弥满?但有些奇怪,是两间房子,不是一间!即便之间没有门,或门敞开的,可没隔墙吗?

如果有,光照在其中一间,会形成阴影效应。若别处的光是“青白”的,那处的色彩、光泽就有所不同。不可能,青白的光弥满了。假若没有隔墙,只是一间屋子,怎会是两间?当然,我们离上世纪初叶,已经很远。对那时的情况不甚了了,不好妄下断言、想当然耳。不过,从常理而言。用“弥满”,有相当的问题、毛病。

“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明显画蛇添足,后半夜太阳能出来吗?如果能,与清晨有什么区别?其实,作者想体现外面比较黑,黑黢黢、黑沉沉的。但在深化这种意思时,是用“太阳没出”的状况来衬托的。显然,效果相当差,可说欲益反损、过犹不及。因为会给人,太阳快出来的感觉,不就接近蒙蒙亮了?

表现任一事物,都有无数的角度、层面、或其他什么。比如,体现秋天。“寒蝉凄切”,“槛菊萧疏”,“梧叶飘黄”,“天黏衰草”,“烟笼寒水”,“寒风疏草木”,“细雨菊花天”,“碧海飞金镜”,“婵娟满人间”,“白草红叶黄花”,“枯藤老树昏鸦”,等等。

那是无穷无尽的,因为秋本就无限可分,是无数事物、层次、方面的一个系统。如果能把秋,或某一事物写尽。则必是有限可分,有限之等级、层面的。而这种情况,恒为零、不存在。

若某事物是主题性的,一般要多层次、多方面地去体现。以诸多的事物去烘托,从而达到深广性、一体性之效。例如,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对于送别这个中心,就是以黄鹤楼、烟花、碧空、长江等事物去表现的,以此架构和运转了一个相当大的系统。

如果事物是次要性的,通常直接描写、点到为止。或在表现其他事物时,蜻蜓点水、一笔带过。假若言之过甚、铺锦列绣,可能喧宾夺主、越俎代庖。

但有时,也需浓墨重彩,以大力发挥烘云托月的效应。诸如,《诗经·东门之杨》:“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东门之杨,其叶佩佩。昏以为期,明星晢晢”这首诗的主题,不是杨树或星斗,却在着重地描写。就是为了,有力有效地烘托,约会的情景。

在《药》中,作者想表现一个,黢黑、岑寂的夜。以影射,社会的黑暗、人民的寂然。因为,这是一个行刑的夜,屠刀是对着革命者的。他们,为了国家的昌盛、百姓的富强,在抛头颅、洒热血。可又有多少人,为之略尽绵力、施以援手,或扼腕叹息、泣下沾襟呢?

当然,群众必将觉醒、人们终将奋起,腐朽的统治定然会被推翻。就如,已是后半夜了,曙光还远吗?也许作者,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但内心中,必然有类似的想法。因此,就以一定的事物,自然而然地表露了出来。

小栓的爹,你就去么?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里边的小屋子里,也发出一阵咳嗽。

唔。老栓一面听,一面应,一面扣上衣服;伸手过去说,你给我罢。

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交给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便点上灯笼,吹熄灯盏,走向里屋子去了。那屋子里面,正在窸窸窣窣的响,接着便是一通咳嗽。老栓候他平静下去,才低低的叫道,小栓……你不要起来。……店么?你娘会安排的。

对于小栓的病,华大妈应是非常着急、焦灼。恨不能,马上买来灵丹妙药,使之康复痊愈。但从问话,“你就去么”。没有表现出,火烧火燎的心态,反而带着一点怪怨、责难的意味。

也许说,物极必反。内心太焦急,使得事到临头,却逆转成了徘徊、退却的状态。但普通的劳苦大众,一般没多少深沉、复杂的想法。考虑一件事,往往比较简单、直接。而非,探本溯源、钩深致远、广征博引。否则,又怎会买人血馒头,给儿子治病?

她们的愚昧,主要在于,意识、或说思想比较薄弱单白。也就说,印象性事物,深广度较小、一体性较差。往往呈机械性、堆砌式的状况,恍若凌杂米盐、一盘散沙。从而,交换作用,就偏于线性、片面性。因此,想法、看法,多是点状态、直线型、表面化的。

简言之,大脑的系统性较弱。核心与周边,有时不明确,乃至混淆杂沓。因而,容易偏听偏信,容易盲动盲从,容易……而对于认定的事,时常是不可移易、急不可待、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甚至,飞蛾投火的执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悍然。

由此,若受到了实质、根本的打击,差不多就萎靡不振、憔悴不堪了。在社会中,她们易于受到伤害,而难以较好地自我疗伤。多次得如此这般,逐渐就束手束脚、敛声敛气了。但给儿子治病这事,多半不含糊、不畏缩。通常,全力以赴、尽其所能,以致不见棺材不掉泪。

文中所云:“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人的声音系统,是随头脑逐渐成长的。因为,语音,本就是印象性事物的反映和体现。人与外界,不停地交换作用。同时,通过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方式,在向大脑传导。印象性事物,也是一系列的交换作用。同时,以引力与斥力、吸热与放热的方式,在向身体各部分传递。

也就说,与外在的交换效果,在向大脑反应。由此,中枢系统,就形成了相应的印象。之中,又不断地与各个组织器官,交换作用着。以此,紧密配合、协调一致地运作。

如果头脑简单直白,意识性的交换作用,就肤浅弱小。从而,发出的声音,就较为单纯。比如婴儿的啼哭,多是饿了或哪里不适,没什么深度和广度的含义。多在于太单调,使得难以判断,到底哪方面有了问题。

再如,外面一串噼里啪啦的爆响。婴儿惊奇、瞪大了双眼,或惊骇得哇哇大哭。但对我们,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在放鞭炮。也就说,他们的听觉和发声系统。相当得薄弱,内容很浅、形式很少。从而,听不出、也发不出,诸多的声音。

随着头脑,逐步地成长、完善。所发出的声音,就有了更多的层次、方面及意味。通常,喜欢听稚嫩、单纯的声音。在于比较直白,容易理解、易于明白。显然,交换作用,较为简单。使得往往体现为,相对的引力效应。

一般不喜欢,风霜、沧桑类的声音。因为,多是较为浑厚、沉潜的,不易明晰、难于洞见。也就说,交换作用,比较复杂、曲折、深邃。从而,常常表现为,相对的斥力效应。

从系统性来讲,单薄的声音易于控制,容易使之成为周边。反之,则难以驾驭,不易取得主动性、主导性。人都有着核心性的倾向,因为那是利益较大的取向。除非力不能及、才不能任、或无法可施,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居于次要位置。

老女人,应是怎样的声音?有气无力、含混不清、蛙鸣蝉噪、慢声细语、苍劲沉郁、或鬼哭狼嚎?反映了,作者的先入之见。在构思中,华大妈应是上了年纪。因而,就简单地以“老”字定型了。但读者,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那是如何的,凄厉型、沙哑型、沉滞型、烦碎型、或狮吼型?

若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可能觉得,华大妈还比较年轻。声音不说稚嫩,但与苍老有着不小的距离。再者,会有特殊情况。个别老年人的声调,依然珠圆玉润;有些少年人的腔调,却是老气横秋。物质世界是无限的,且是不对等的交换作用,因而无奇不有。所以,有的时候,不好一概而论、一言蔽之。

当然,写小说,多是从常态出发的。因为,那是立足、发展的基础。但“老”字,比较僵化、呆板,好像已行将就木、桑榆暮景。缺乏一定的弹性、波动性,使得活力、表现力就比较差。这类的字词,多是较为定型、刻写的,而不是弹力、活性的。

对任一事物,都不可能明白无遗地认识。皆是渐进的认知过程,而且永远没有终点。所以,在描写表述上,都是不能完全确定的。因为,本就没有纤悉无遗地明晰。简言之,印象都还是模糊的、朦胧的,更何论实物实情了。

因此,在描述上。若一味地定型,必然与实际里出外进,甚至差之千里。因为,是以人事物的某一状态来固定的,使得处于了静止不变的状况。由于,没什么演化的空间和余地,还不一如既往、一湾死水了?但实则,任何事物。都在永不停息地运动变化,皆有着无穷的层次和范畴。换言之,是活性的、弹力的,而非静若止水、一成不变。

自然,是通过对比性,认识事物的。写作上,也是以比较为手段的。要体现某一事物是活力的,就可能把另一者固定,以此烘云托月、掩映生姿。但并不是那个事物,就真的一动不动,有着相对范畴的问题。

例如,看上去,那个茶杯文风不动。但实际上,在随地球自转,随地球绕太阳公转,还随太阳系绕银核运转,又随银河系绕……并且,构成的粒子,也在无时不刻地运动着。

由于交换作用,是双重不对等性的。所以,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过程中,都在不等价地变化着。没有等同的变动,不存在不变的事物、层次、方面等。只是从宏观相对而言,我们是活力的,茶杯是静态的。

“老”字,有一定的空间和余地。比如,是五六十岁,还是七八十岁?但总的来讲,是老态龙钟、枯木死灰的意味。因此表现上,层次和范畴相当狭小,从而较为固板、僵化。可以稍加弹性地体现。诸如,略带沧桑的女声、较为风霜的女声等。

其实,直接写“华大妈问道”,就比较简捷有效。既然是大妈级的,一般不会太年轻,也不可能太苍老吧?所以,作者有着刻意的倾向,反而弄巧成拙、欲益反损了。

定型性的写法,看似简捷明快。但实质,问题、毛病相当多。例如杜甫的《绝句》:“两只黄鹂鸣翠柳……”柳树,一直都是“翠”的,到底怎样的“翠”?当以天空,或繁花为背景时,皆是那么“翠”吗?只要稍一深究,“翠”字就左支右绌、穷于应对了。

事物自身、及与外界,任何时候、任意状态,皆是不对等交换作用。从而,都在永不停息、无穷差异地变动着。而定型,是以点状态,进行的刻写。显然,忽略或抹杀了,事物无尽的变化性、无限的联系性。因而,缺陷、弊病、问题非常多。

作为对比性、相对性而言,当用“黄”字将鹂刻写后。就要使柳树,有一定的弹性、活性。从而,交相辉映,相映成趣。否则,会成了排斥、分解、孤立的情形。

就如“黄”与“翠”,怎么一以贯之、密不可分,主要不是自行其是、各为阵营的状况?明显,分解性衰落的。而情景,又被鲜明的色泽所固定。搞得,波澜不惊、一潭死水,犹似一幅图画。当然,杜子美的文学水平,还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

“里边的小屋里,也发出一阵咳嗽。”体现了父母对子女的感情,守护神般地居于外屋,呵护着内屋的对象。只是“也”字有点奇怪,前面是否有人咳嗽过,怎么就“也”了?难道想说,华老栓或华大妈的身体不好?可后文,并没有具体的表现。当然,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过“怪事”太多,文章就成鼻涕了。好在,鼻涕,自然不用奇怪了。

““唔。老栓一面听,一面应,一面扣上衣服。”连用了三个“一面”,应是要表现老栓急迫的心情。但“唔”与“一面听,一面应”,相对是重复累赘的,犹如为蛇画足、重床叠屋。

难道没有听、没有应,又怎会“唔”呢?如果话语或动作有特别之处,多要体现出来,以映衬个性、事件、或情景之类的。但在此,没什么特殊的,从而显得屋下架屋、床上施床。换言之,只用其一就足矣了。

小说与诗歌的作法,虽然有所区别。但追求的,都是言简意赅、言近旨远、言有尽而意无穷。如果繁言蔓词、雕章镂句、叠床架屋,不成了绣花枕头,外面绣得五色灿烂、里面却是一包稻草。也就说,末大必折、尾大不掉;枝大于本、胫大于股、不折必披。多要形神相符,表里如一;文理俱惬、相得益彰。

当然,写法是无穷的,而非一定之规。诸如,要表现某女子臭美。就可能用上一大堆,华丽、丰艳的词语。体现如何怎样得美,以达到反面效应。那些,铺锦列绣、堆金砌玉的言词。恰是她内心,虚荣、浮华的反映。

“伸手过去说,“你给我罢。”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交给老栓。”

华老栓与华大妈,在动作的衔接上,有一定的毛病。一者已伸手过去,而另一者却掏了半天。也许会说,没什么问题吧?

通常,这种状况,发生在相对陌生的人之间。如果甲和乙相当熟悉,甲对乙的习惯、特性、想法、行事就较为熟知。从而,甲要发生一定的语言行动时,大致清楚乙会如何怎样。因此,一般不会出现,比较浪费、甚至无效的行为。

简言之,熟悉,就是结合得比较紧密。而“伸手过去”,与“掏了半天”,是相对疏远的。应是说完之后,待对方掏了出来、或递了过来,再伸手去接。

难道华老栓与华大妈感情淡薄,压根没有多少接触、交流、融合?当然,会有特殊情况。例如,华老栓心急之下,迫不可待地伸手过去了,或许华大妈……但在此,多是作者,对华大妈比较陌生。从而,以较为疏远的心态,去表现的。从现实性、合理性而言,就是失误、纰漏、谬错。

华大妈这个人物,虽然是构思的。但取材于,普通的劳动妇女。作者对这类人,是否了然于胸、驾轻就熟?就作品来讲,是逐步演进、显现、表述的。在繁多的交换作用中,才能对人物,逐渐深入、广泛地认知。很难一上手,就洞若观火、驾驭自如。

“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掏”,一般是用手或工具,伸进袋状、瓶状、罐状之类的物体中,把其内的东西弄出来。从“枕头底下掏”,有些莫名其妙,“摸”是不是好一些?而且“掏了半天”,难道枕头有半个床那么大?

作者,到底想表现什么?华大妈手脚不便,但从后文可知,并非如此。对血汗钱非常珍视,妥善保管、仔细藏匿?通常,这种的可能性较大。不过,枕头底下,并非多么隐秘之处。而且已说明,他们早把钱准备好了。但带在身上多有不便,而临时藏在了枕头下面。那么,华大妈舍不得钱财,或者对人血馒头有所疑虑?使得内心踟蹰,掏了半天?

其实,相应的思想斗争,早就进行过了。因为,钱早已备好,华老栓的行动是有备而发。并不是事到临头,才首鼠两端、疑似之间地去决断。也许拿钱时,华大妈有些犹豫,但不过瞬间的。因为内心中,占主导性、压倒性的。是花钱买药,而不是花不花钱、买不买药的问题。

这里,作者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了华大妈头上。他不希望劳苦大众花冤枉钱,不希望她们如此断送亲身骨肉,不希望……这种心态,若流露了出来,华大妈自然难以掏出钱了。

实则,儿子病得较重,使华大妈非常焦炙。就这种情况而言,在华老栓穿衣时,已经把钱拿了出来;当穿着停当时,就把钱递了过去。如此,才是个协调一致、紧密流畅的程序。而文中,架构拖沓、运转生涩。

“(老栓)便点上灯笼,吹熄灯盏,走向里屋子去了。”前文已经提到,青白的光,弥满了两间屋子。那么,应是到里屋看完之后。出来点上灯笼,吹熄灯盏,然后出门。

为什么作者,写的是个反程序?是不是油很贵,点不起油灯?那起来时直接点灯笼,干嘛点灯盏呢?或者说,已要出门了。但有些不放心,从而折到了里屋。

那么,这个反程序,就是老栓的“忙中出错”。可由此来看,就不是比较沉稳,而是有些毛躁粗率。但这与他的年龄,以及所从事的活计,并不是对应、协调、契合的。

“那屋子里面,正在窸窸窣窣的响,接着便是一通咳嗽。老栓候他平静下去,才低低的叫道,小栓……你不要起来。……店么?你娘会安排的。

反映了,华小栓病得较重,身体相当不适。从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就老是咳嗽,应是呼吸系统的问题。由于后文,提到了痨病,可能是肺结核之类的。

老栓说的话,莫明其妙、不知所云。小栓不是初病,而是已病多时。显然,此类的话,已对小栓说过多次。明显,早已依言而行、依意而为。就老栓来讲,希望儿子睡个安稳觉,盼望孩子早日痊愈。那吃饱了撑的,深更半夜,巴巴地跑去。把老生常谈,再苦口婆心地哇啦一遍?

一般,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此处,作者是想表现,父亲对儿子的疼爱。但文中这一过程,可能合情合理吗?作者还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了华老栓头上。

或许说,借此,在体现华小栓的勤劳朴实。他不是好吃懒做,而是积极肯干的。可多此一举,俗话说得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那时普通百姓的生活,比较困苦艰辛,多是勉强糊口的水平。作为孩子,不干活,吃什么、喝什么,整天前心贴后背、两眼放绿光?不像现在,多数百姓的生活较好。子女就是一毛钱的活不干,家里不会差那口饭。而且,若是那样表现小栓,岂不牛头马嘴的风味?

因此,华老栓就是去里屋。应是看儿子,睡得怎么样,病情是不是有些起色。哪会有意唤醒,着意叮嘱呢?

【老栓听得儿子不再说话,料他安心睡了;便出了门,走到街上。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的路,看得分明。灯光照着他的两脚,一前一后的走。有时也遇到几只狗,可是一只也没有叫。天气比屋子里冷得多了;老栓倒觉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跨步格外高远。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老栓正在专心走路,忽然吃了一惊,远远里看见一条丁字街,明明白白横着。他便退了几步,寻到一家关着门的铺子,蹩进檐下,靠门立住了。好一会,身上觉得有些发冷。】

“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无非说夜已很深,街上很是空荡。老栓怕耽误事情,提早起床上街了。

但“黑沉沉”,与下文“灰白的路,看得分明”。怎么协调一致,倒像驴头对上了马嘴。简言之,那是一条怎样的路?黑魆魆的夜里,还显得灰白?而老栓,如何看得分明?自然,灯笼是发光的。但是,米粒之珠、吐光不大。就是拿着手电筒,在黑黝黝的夜晚,都难取得文中的效果。

天色之所以黑暗,在于吸热能力很强,而放热能力很差。如果反之,则是明煌煌、亮堂堂的。简言之,反射效应较差,光能基本被吸收了。就会显得,暗淡无光、黑咕隆咚。在这种情况下,视觉是不太好的。当然,老栓对这里,应是比较熟悉。从而,内心较为清楚,大致往哪走、大概有多远。

如果非常陌生,就是青天白日,都是迷惘、困惑的。所以,心中比较分明,还在情理之中。若看得分明,怕是他的眼,与探照灯相去不远了。就好像,现在的路灯,照得够亮吧?人都未必能把路上,及其周围,或更远处瞧得分明。

“一无所有”与“只有一条……”衔接上,比较矛盾、难以合辙。或者说,在转折。但这水平忒“高”了,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实则,一无所有,是作者的主观臆断。忽略或无视了,物质世界的多样性、复杂性。那是包罗万象,而非纯一不杂。

就如,现在城市的大街,够干净吧?但在秋夜,可能有落叶、垂死的小虫,也许还晃荡着一个醉鬼,或许……所以,用“一无所有”,简单定型之后。问题、毛病,必然随之而来。就像后文,不是遇到了几只狗吗?

一无所有之类的词语,大致是终点式、尽头式的。没什么空间和余地,又何来弹性、波动性?怎么与无穷变化、不尽反应的物质世界相应契合?因而,多是作茧自缚、自贻伊戚。除非,架构水平很高、运转能力很强,才会使之如鱼得水、似鸟出笼。

“天气比屋子里冷得多了;老栓倒觉爽快。”看来是深秋,已比较冷。再者,屋子的状况较好,不是劣质单薄,更非漏雨通风。或者,睡的是土炕,晚上烧着的?对此不清楚,就不好妄下雌黄了。

但接下去可以说,“老栓倒有些热血澎湃”。使得与冷的矛盾升级,从而达到更高的效果。再者,点明买药的心情,是奔腾汹涌、激越高亢的。以深刻地体现出,对儿子是关怀备至、心心念念的。

而爽快,通常是舒适痛快的意思,老栓主要是这种心态?就是买上了药,也没如释重负、可心适意吧?除非小栓摆脱了病魔,他才会拨云睹日般,眉花眼笑、舒心快意。此时,应是焦灼不安的忐忑,光明在望的激奋。恍若使得,血在升温、在奔向沸腾。不恰好,与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有着夸诞大言、大吹法螺的嫌疑。通常,想法与实情,有着相当的符合性。就好像,一生中,主要在异想天开、一枕黄粱吗?也许年轻时,耽于幻想,小鹰展翅恨天低、乳虎出林嫌路窄。但必然遭受,诸多的挫折、打击、伤害。从而,逐渐地使意想,趋向于了现实、合理的状况。

如果,意识的深广性和一体性较差。大脑,就相对肤浅苍白、空洞无物。那么,制约思维的,印象性事物、层次、方面就少而弱。从而,有些想法,就恍若无拘无束、自由驰骋。但对现实,并非如此。因为,那被无数的事物,相对排斥、分解。由此,必然遭受诸多的亏折、失败、挫伤。要避免各式的损伤,就在不断地吃一堑、长一智。如此,头脑才会逐渐得深广化、一体化。

像老栓这种穷苦大众,有着相当的自知之明。不是青春年少,已然半截入土。只有靠辛勤的双手,才能养家糊口,方能为自己养老送终。还在空腹高心、自负不凡,仍是痴心妄想、梦里南轲?已不知多少的奢望、美梦,被现实无情地践踏、碾碎了。想望得有多高拔,受到的伤害可能就有多深重。他还是梦幻的年龄,仍在奢想着神通广大、普度众生吗?

处于社会的底层,被压迫、被奴役的程度和规模较大。由于,多是伏低做小、逆来顺受的。因此,好高骛远、妄自尊大的心态很弱。不是呼风唤雨、势焰煊赫,也非堆金叠玉、贯朽粟红,还非才华横溢、学贯天人等等。主要的想法,与人的实情是基本对应的。像老栓这种状况,会想着得了神通、给人生命之类的?有产生那样心念的,实际、段位、能力?

作者想表现华老栓,脱胎换骨、天上人间般的心情。但前面已说了,还没有到这种心态。药买了、病好了,都还是未知数。就大喜过望、忘乎所以了,那不毛头小子、蛮荒之人吗?显然,与他的年岁、阅历、境况,都不太相符。

诸如此类的事,就遇到了这一次吗?可能有多次,都上当受骗,充当了冤大头。简言之,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少年?难道还是天真幼稚、自命不凡的意识?

但对儿子的病,如何是好,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多在尽力地相信,人血馒头能治好痨病。诸多的疑虑,是被治好病的意识强压着的。所以内心很是起伏,恍若迷失在了颠簸的大海上,可又灯塔在望。同时很为奋激,恍若朝阳已喷薄欲出,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但是,仍处于无重的黑夜之中,并非破晓、日出了。

对人、或心情,直接表现,往往效果并不好。若以其他的事物去烘托,常会取得意想不到之效。比如,说那人愁眉锁眼。就比较干巴、僵化、定型。恍若没了什么别的状态,就那么一副凄苦相。如果这样说呢,旁边的红花绿柳,似已都愁眉锁眼了。显然,实效差别较大,不可相提并论。

事物是无穷的交换作用,无限的双重不对等关系。从而,互相影响、作用、变化着,而不是片面、孤立、静止的。愁苦,相对吸热大、放热小。高兴之类的,相对吸热小、放热大。它们与花柳,能量交换截然不同,变动和效应可能一般无二吗?那么,花柳的状态,会一模一样?

当然,鲁迅的水平,远没到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就好像,“仿佛一旦变了少年……”这样的心理描写,就是虚有其表的涂鸦、化神奇为腐朽的拙劣。

“跨步格外高远。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不会小碎步,或裹足不前吧?但心态上,还没到器宇轩昂、高视阔步的程度。因为内心,虽然希望与光明已占主导,但仍被踌躇和疑虑大幅冲击着。从而步调,应是愈快又慢、欲速且缓。有着矛盾性、阻碍性,并非畅通无阻、一泻千里。

再者,知道何时行刑,也知去得较早。所以,不应是大步流星。“高远”,一般指高而深远。多用于形容,志向、天空之类的。说跨步高远,不怎么恰如其分,有着夸大其词的意味。还有,是在行进的过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渐亮了、路渐明了。而文中的表述,恍若路是被走明的、天是被走亮的。

“老栓正在专心走路。”就要买到“灵丹妙药”,使儿子“病体康复”了。他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己,不可能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走路。心绪,比较纷乱、搅扰。不过主基调,是高昂、激越的。犹豫、疑虑,虽在不断跃动,但还是次要的。

也就说,行刑、买药、治病等,在心中起伏不定、纠缠不休。使得,难以平静,没法专心。甚至,一时间,纷乱如麻、茫然失措。从而,多在理顺思绪、平复内心。也许,都走出了几里,还没怎么觉得。到时,怕有些诧异,一会就走了这么远?

作者想表现买药的心情,一门心思、心无二想,只此一途,别无它路。但老栓,经历了诸多社会的沧桑,遭受了很多人世的苦痛。使得想法,不是单纯、直白的。什么叫成熟,难道是单白的天真、纯一的幼稚?也就说,心念有着一定的复杂性、纷扰性,不会是纯一不杂、专心一意。

其实,前文这样描述的,“老栓倒觉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可见,不是专心一志、心无二用。显然,“专心走路”,是定型性的写法。此类的句子,只要一出来,多半与其他的表述相矛盾。因为,人事物在永不停息、各向异性的变化,不是静止不动、一成不易的状态。

“忽然吃了一惊,远远里看见一条丁字街,明明白白横着。他便退了几步,寻到一家关着门的铺子,蹩进檐下,靠门立住了。好一会,身上觉得有些发冷。”

老栓对刑场,也许并不陌生。就文中来看,他是久居当地,并非初来乍到。可能对那里,所知甚少、一头雾水?再者时局很乱,或许经常处决人。就像微不足道的阿Q,都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但必然有些惶恐不安,不可能安若无事、处之泰然。因为是行刑,不是柴米油盐,而且与他有所瓜葛。用犯人的血,给儿子治病,是不是妥当?是否会与革命党结怨,会不会受到某些牵连……

对不少事,都茫然若迷、不知所措。他只是平头百姓,一辈子为生计拼死挣活。不是鸿儒硕学的政治家、思想家,也非独霸一方的军阀、官僚。这种人,多是息事宁人、安居乐业的心态。

如果局面很乱,肯定是要被平息的。但需要银子,钱从何出?不就是通过苛捐杂税,使老百姓来承担?可能已被一些费用、税收,搞得艰难竭蹶、困苦不堪了。若继续乱下去,是不是要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别说生活,怕是人命危浅、朝不虑夕。

就某种层面,也许认为,革命就是乱的根源。以前,生计是较为困窘,但比较安定。现下在闹革命,生活却每况愈下,局面却日益混乱。对比而言,希望怎样?一场根本性的革新运动,往往是以耗费或牺牲,庞大的社会财富为代价。当然,所产生的社会价值和效益,可能会更多、更大。

但普通的群众,有几个高瞻远瞩、长筭远略?多是一些日常的比较,过去如何、现在怎样;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而革新,多不会立竿见影、明效大验吧?总要有着,除旧布新、万象更新的过程。也许,曲折往复、旷日弥久。

所以,诸多百姓对革命,是相当排斥的。说明,那时的革命,非常缺乏群众基础。没能深入到底层,没有广泛地拓展开来。就如单枪匹马、赤膊上阵,不在以卵击石、飞蛾投火?从文中明显可见,对处决夏瑜,人们在反对、抗议、示威吗?多认为,事在必行、理所当然。

或许以为,老百姓的心目中,帝制就是留辫子、革命则是剪辫子。那怕是,流于形式、一孔之见了。他们主要以生活为出发,因为那是生存的基础。就好像,若数米而炊、饔飧不继,遑论其它?使之安土乐业、兴旺发达的,才是明君圣主、贤臣好官。难道使之日益凋敝、穷愁潦倒的,才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

都比较现实,以衣食住行,为基本的着眼点。因为高自位置、好高骛远,多在吃亏、上当、受伤,乃至为人作嫁、偷鸡蚀米。对于什么主义、精神、大论,多是姑妄听之、姑妄言之。一般不会去学习、攻读,更别说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了。若生活芝麻开花,则是青天白日。否则,暗无天日。基本以生活状况,简截了当地判断的。

再者,他们多是习惯性的思维行事,从而因循守旧、狃于故辙。对新事物,有着静观其变、见风使舵的念头。一般不会,积极地添砖加瓦、主动地玉成其事。而且,多是相对排斥、分解的心理。

在于,以熟悉的方式,去思考做事。显得方便快捷,恍若成本小、效益好。而对新事物,不明就里、不知所以。在交换作用的中,是不是会花费,很多冤枉的财物、力气、时间?在一定的情形下,体现为了成本大、效益差。那么,怎样选择决断?就文中的人物,多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反映了,封建统治相当严酷,大致对百姓是摧残、奴役的。

就算那时清帝已经逊位,但不表示几千年封建的精神统治,就巢覆卵破、烟消云散了。社会中,封建的意识形态,仍是根深蒂固、枝繁叶茂的。即便扼断了咽喉,仍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就在于,民众对其是习以为常、习以成俗的。从而以为,只有那样,才能获得较大的利益、才会避免诸多的损失。否则,膏血会被吸干,油水会被掠夺,小命都可能……

也许对现实很不满,但有更好的出路吗?是不是只能白日做梦,老百姓烹龙炮凤、达官贵人吃糠咽菜!精神统治的深重、社会阶层的低下,使得眼光、才具、见识,非常片面、局限、封闭。简言之,浅见薄识、才短思涩。这可能奋袂而起、破旧除弊,多是规行矩步、墨守陈规罢了。

所以,革命这个陌生事物。一定程度上,使他们不安、慌乱、甚至惊恐。要较为彻底的革命,首先要大幅度地转变,民众的意识形态。不然,就去抛头颅、洒热血。以生命和鲜血,铸造一条光明大道。

“远远里看到一条丁字街。”从后文可见,并没有多远。大致的位置,在围观的人群之外。再者,可能离得很远吗?人血馒头,如同他的命、乃至更为重要,哪会隔岸观火得远。如果的确挺远,那与下文“他便退了几步”,就牛头不对马嘴。

也许想表现,老栓谨言慎行、安分守己的心态。不想掺合到其中,但实逼处此、不得不尔。因此,离刑场已经不远,但觉得还是较远。换言之,本对这类事较为排斥。但人血馒头,形成了较强的吸引作用。也就说,相当矛盾,使得感觉有些偏差、判断有所失误。

就此而言,应是吃了一惊!怎么离刑场这么近了,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怎会觉得很远,就往后退了?难道人血馒头,没有多大的分量?那对儿子的感情,就是浅淡、薄弱的。

显然,作者的表述,有一定问题。“远远的”与“退了几步”,能协调一致、恰如其分?而且,与老栓的心情,里出外进、差三错四。简言之,并非老栓的想法和行为。那么,这在体现谁,作者自己吗?

丁字街,是一条横街,与被封头的半条竖街所构成。从哪个角度去看,是“明明白白横着”的?对丁字,再怎么,都横不了吧?不是一横或一竖,是带着交叉性的,如何横?

从文中来看,作者是想说。老栓,在正丁字的竖街上,望向着横街。但表达上有着毛病,从而缠绕、搅扰、甚至奇怪。实则,作者心里很清楚,没有表述的比较确切。因而,用了明明白白,妄图加强、深化“明显”的程度。恍若,都这么明确了,你还有疑问,那不猪头吗?但这种写法,是欲盖弥彰、掩耳盗铃的,明显不可取。

“退了几步”,“蹩进檐下”,“靠门立住”。无非是说,不论在心里、还是在现实,他都比较孤立无助。从而,在这非常之处,要寻找一些依靠、保护之类的。免得心慌意乱,以便安神定气。反映了,统治阶级,残暴不仁、暴虐无道。使老百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般。别说惹是生非,就是老实本分的,都会被诈取豪夺、掠脂斡肉。

但描述上,老栓过于,束手束脚、缩头缩脑了。从而,淡化了他对儿子的感情。实则,有着一种豁出去的心理。从而并不是,非常得怕三怕四、顾前顾后。

“好一会,身上觉得有些发冷。”在深化内心的不安、慌乱,以致有点呆若木鸡的意味了。看来,事先并没有考虑得太多。就是以买药治病为轴心,来看待其他事情的。身临其境了,一些交换作用,使不少因素在心中蠢蠢欲动。乃至,鬼怪妖魔般地乱舞了起来。从而,惶恐不安、疑心生鬼。

但就常理,人血馒头是主要的。虽然氛围、环境,使他有些发冷。可买药的心情是深挚的,坚如磐石、不可动摇。就算战战栗栗、汗不敢出了,都不会溜之大吉、逃之夭夭吧?也就说,作者强化他的惶恐时,必然弱化了他对儿子的情感。然而,占主导的是什么?难道是恐慌,不是华小栓的病?

再者,“身上觉得……”。词序怕是颠倒了,应是“觉得身上……”。就好像,手脚有些冷,我们是怎么知道的?体表,通过交换作用的方式。传递给了大脑,从而意识到了。那么,如何明确是冷的?在组织器官的传导过程中,相对都是吸热大、放热小的。如果,相对皆是吸热小、放热大的,表明手脚是比较热的。除了大脑,身体的其他部分,不是通常感知性意识的。没法自我性地,觉得如何怎样。必须经过,脑细胞、印象、意识的环节。

哼,老头子。

倒高兴……。

老栓又吃一惊,睁眼看时,几个人从他面前过去了。一个还回头看他,样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老栓看看灯笼,已经熄了。按一按衣袋,硬硬的还在。仰起头两面一望,只见许多古怪的人,三三两两,鬼似的在那里徘徊;定睛再看,却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奇怪。】

在体现看客,多是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混子、瘪三,以及诓吃骗喝、敲诈勒索的地痞、流氓。当然,会有些爱看热闹的良善之辈。大多比较年轻,总想表现自己,是与众不同、高人一等的。

“昨晚,月黑风高,杀人夜!只见……”“我什么没见过,那年在菜市口,杀夏家那小子……”基本都一肚糠,没什么知识文化、技艺特长。因而,要找些特别的事来填充自己,想干些特殊的事来壮大自我。但肚中一包草,再怎么装饰,还不是羊质虎皮、外强中干。

“哼,老头子。”有些诧然,而且无礼,还带着讥讽。但青皮、痞子,一般是说老东西、老家伙。以贬斥、蔑视,来抬高自己。这与后文,“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才比较呼应。而“老头子”,对应性要差一些。

“(老栓)睁眼看时”。比较奇怪,难道先前闭着眼的?即便,意识强大、定力超凡。可在阴森恐怖的行刑现场,都难以闭目养神、神游物外吧?就老栓的情形,肯定无能为力。应是比较紧张,使得游目四顾。以便把周遭的情形尽收眼底,以图就可能的危机防患未然。只有对诸多情况了如指掌,才可能气定神闲、安若无事。

就如走夜路,多是尽量地看。以期瞧清周围的情形,以此减弱内心的恐慌。但黑暗之处,相对吸热大、放热小。非但看不清,还在使能量损失。因此,加剧了惊慌。从而,在有意识地避免去看。但仍是想瞧清楚,因为想平息慌乱、恐惧。

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只在于,它们吸热大、放热小,使我们的能量亏损。恍若遇到了强盗,在被抢劫、被掠夺。内心,可能古井不波,必然是恐惧不安的。很多事情都这样,如同一层窗户纸。只要捅破了,狗屁的神秘、鸡毛的深奥。

“一个还回头看他,样子不甚分明。”前后,不是协调、对应的,而是相矛盾、不契合。前面已说了,“天也愈走愈亮了”;“(丁字街)明明白白横着”。由此可见,已非黑糊糊,起码蒙蒙亮了。虽然灯笼已熄,但距离较近。即便看得,没有颊上三毛般清晰,但大致的轮廓、相貌都瞧不清?

可能作者比较为难,把二流子、恶少写成什么样?豹头环眼、鹰扬虎视,怕是太威猛;鸱目虎吻、鹰瞵鹗视,或许太凶恶;总不成齿白唇红、面如冠玉吧?所以,“不甚分明”,有着含混过去的意思。其后,又不得不补充些说辞,“看着灯笼,已经熄了”。如果天光大亮,可能没去注意灯笼。但还不太亮,先前竟无所察觉?难道灯笼,不是挑在前面的,而是藏在身后的?

深刻地反映了,线性、机械性写法的弊端。对人事物,就是定型性地刻写。但物质,不是固定不变、静止不动的,而是无时不刻地变化、永不停息地运动。如何,穷形尽相、妙化天然地确定?假若以某一状态,板上钉钉地固定。必然抹杀了无数的因素,必定忽略了无穷的联系。那么,弹性、波动性还不丧失殆尽,人事物岂不泥塑木雕、一团死气?

如此,不论内在、还是外在,不都一堆的问题?如果还自圆其说、补苴罅漏,只会弄得破绽百出、东扶西倒。因为,本就枯木朽株、一湾死水。越是粉饰装点,就越发得死气弥漫、腐朽不堪。恍若《周书》所云:“将欲败之,必姑辅之。”

这种作法,时常使作者左右两难。怎么纤悉无遗、千真万确地定格?好像这样漏洞滋多、那样又参差不齐,搞得举棋不定、难以为继。关键在于,写法本是错误的。就好像,缘木求鱼、升山采珠,求之非所、不可得也。

由于,缺乏联系性、变化性,只不过片面性、孤立性的。所以,多干巴无味、死模活样,甚至都肉腐生蛆、鱼蠹出虫了。如“仰起头两面一望,只见许多古怪的人,三三两两,鬼似的在那里徘徊;定睛再看,却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奇怪。”

这到底在写啥,又想表现什么?索然寡味,味同嚼蜡,就好像在原地兜了一圈。看似前后抵消、劳而无功,但实则,使看客平淡无奇、淡然无味。而本要使之,有所不同、有其特色的。可实效,欲益反损、得不补失。

实质上,是化神奇为腐朽的写法。先神化,那些人多古怪、鬼似的。然后衰落下去,没什么奇怪的。必然的流程、铁定的结果,因为笔法所注定的。而看上去,是不是很滑稽,作者在忙什么呢?盐罐子里长大的,那么闲(咸)?

【没有多久,又见几个兵,在那边走动;衣服前后的一个大白圆圈,远地里也看得清楚,走过面前的,并且看出号衣上暗红色的镶边。――一阵脚步声响,一眨眼,已经拥过了一大簇人。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赶;将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个半圆。

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都向后退;一直散到老栓立着的地方,几乎将他挤倒了。】

简单想象一下,行刑的现场,不是波澜起伏、变化无方?因为,每个人的心理、看法、反应、行为都不同。如果整齐划一、毫无二致,就绝对重合成了一个人,那不活见鬼了?再者,杀人不是小事、常事。从而,与人们的交换作用,是较大、较强的。使人平时一些含而不露的,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从而,更为百态千姿、精彩纷呈了。

但作者写的,淡乎寡味、意兴索然。就如一根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有肉。要深广性、联系性、变化性地体现,才会跌宕起伏、逸态横生、千变万化。若孤立性、封闭性、片面性地表现,还不成了线性的变动、机械性地运作?怎不语言无味、面目可憎;岂不线抽傀儡、木玩偶戏?

比如,“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向上提着。”人的脖子,长短不一、粗细不同。就算都是伸头去看,也各具姿态、各有特色。而作者不顾实情,一律用长颈、提鸭来表现,不成了木偶傀儡?无形中抹杀了,诸多的姿式、意味。文字又怎么,变化多端、妙趣横生?

又如,“轰的一声,都向后退”。即便皆在退,也是千姿百态、各色各样。若是简单、执一地定型,还不呆板僵化、枯燥乏味?写的之所以差,就是忽略或抹杀了,诸多的因素、状态、情形。而以单一的情况,去定格、刻写的。

一般,不要以共性去定型,而要以某些个性提纲挈领。比如,那人的神经被点燃了,钩爪锯牙、骨腾肉飞!而那个,生命之火要熄了,股战而栗、魂飞魄散!以此,就蕴含了千形万态、变化多端的意味。要切实会写,谈何容易?多少人笔耕了一辈子,还没入门、仍是外行!

看一个另类的作品,李白的《独坐敬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这山没什么特色,但在李太白的笔下,好像意味蕴藉、耐人寻味。就在于,用了庞大的架构和运转,使得字面的深广度很大。由此,意蕴就随之而来了。再者,是以个性点染烘衬的。没有鸟,连孤云都飘去了。若以山的共性描述,不是意味索然?

如果未能纲举目张,而架构和运作又小而浅。那再怎么折腾,还不是朽木粪土、一湾死水?当然,此诗还有些问题,不能说功力有多强。若那些作者来写呢,只好快马加鞭地逃了。因为十之八九,让人目不忍睹。

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那人一只大手,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老栓慌忙摸出洋钱,抖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那人便焦急起来,嚷道,怕什么!怎的不拿!老栓还踌躇着;黑的人便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裹了馒头,塞与老栓;一手抓过洋钱,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这老东西……。 ”

就话语,“这老东西……”。可见,压根瞧不起,老实巴交的良民。但显然,刽子手的社会地位不高。那么,老栓就是更为底层的。所以,不会害怕拿不到钱。再者,刽子手不是商贩。虽然有着商人的某些作风,但一般掌握着交易的主动权。

通常,会利用手中的权力,想方设法地捞好处。比如对死刑犯,“给钱呢,就给你个痛快!要不给钱,先让你半死不拉活,然后……”敲诈勒索不止一次吧,可能都习以为常了。

所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话,不是恰如其分、入情入理的。有点试探、羞怯的意味。恍若新手,破天荒、头一遭。没有深刻地反映出酷吏恶卒的嘴脸,没能广泛地揭露出腐朽没落的统治。

他们捞惯了油水,使得心目中主要是钱。对于达官显贵,应是溜须拍马、阿谀逢迎地去获取好处。但对平头百姓,多是暴取豪夺、威迫强压。他很清楚,钱十拿九稳,但迫不及待。因此,当是喑呜叱咤地嚎道:“钱呢?”

因为,拿着人血馒头呢,而老栓手中并没有钱!吼叫,是为了震撼、压制。使对方没什么转折的余地,只得乖乖地捧上钱财。如果没能把握这种心理,怎么入木三分地表现?

拿上了钱,是较为喜悦的,因为本就爱财。如果觉得还能榨取,他会怎么说?否则,又会如何说?此处,多要表现为附骨之疽。给这种贪吏,搭上一次,就可能时常破财。

诸如,在街上碰到了,他是不是会说:“我那次帮了你多大的忙,不请哥们喝两杯?”为什么说,腐朽没落的统治?多在千方百计地剥夺、抢掠人民的利益。那就如,涸泽而渔、焚林而猎。最终,乌七八糟、土崩瓦解了。

“浑身黑色的人。”若说刽子手心不慌、意不乱,为什么非穿黑色的衣服?可以穿白的、红的、黄的等等。就在于,黑色,相对是吸热大、放热小的。可以相对地获得能量,对弱化内心的恐慌,有一定效用。当然,他们不懂这些原理。但逐步摸索了出来,穿黑衣的效果较好。

诸如,一个女士,想有力有效地吸引男性。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效果比较显著?当然,指某一时间段。因为想长久,需要根本性的水平和实力。别顺藤摸瓜,因为通常不是黑色。

不论怎样的黑衣,皆是各向异性的,与外界的交换作用都不同。所以,黑的色彩、光泽、程度等等,均有无数的差别。如果简单断言,“黑的人”,就比较呆板、僵化了。

“黑的人便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裹了馒头,塞与老栓;一手抓过洋钱,捏一捏,转身去了。”刽子手的心思主要在钱上,而老栓是无关紧要的。所以,多是一把抢过洋钱、捏了捏,顺势把人血馒头塞给了老栓。

行为鲁莽灭裂,行动简截了当。可作者写的,恍若老栓是他爹,要那么把细、那般周到呢!如果老栓有点分量,而他在不耐烦的情况下,才会是文中的表现吧?简言之,对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粗俗市侩的刽子手,会“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裹了馒头,塞与……”那他的脑袋,怕是被死尸踢了!

再者,人血馒头如老栓的命。而来时,居然没拿个装“药”的东西?按理,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器具。难道,走得匆忙、忘记了?可从后文来看,压根没有这种预备。因而,显得荒怪不经、不可思议。不会打算,就这么拿着回家吧?从心态来讲,不想让别人知道儿子得了痨病,更不想让他人知晓买了人血馒头。

还有,刽子手一手拿着馒头,一下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又裹了馒头。简直让人如堕五里雾中,他有几只手,不是把脚也用上了吧?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当然,无需抢灯笼。可以直接,一手抓住灯笼的面,一把将纸罩扯下来。但这个过程,与文中的叙述不同。

作者是怎么想的,已无法追究了。好在,并非多大的事。不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小问题多了,不是积羽沉舟、丛轻折轴,作品还不破烂不堪?文章的好坏,还有一个判定方法,就是问题的多少。假如没什么毛病,怎么也如浑金璞玉吧?反之,岂不病魔缠身、沉疴宿疾?

这给谁治病的呀?老栓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后面也照见丁字街头破匾上古■亭口这四个黯淡的金字。】

就问话,若是年青人在问。一般说,“嘿,老头,你家谁这么火,火得……”或者,“大叔,这给谁治病?”如果年龄较大,可能会说,“大兄弟,你家谁病了?”因此文中,像是跟老栓年岁相仿的良民。但有语气助词“呀”,又像是年轻女子。不过反映了,看客多种多样。或许混子、痞子居多,但不乏各色人等。

从心态而言,买到了药。就恍若看到儿子,一扫病魔、生龙活虎了。但仍处于想象的阶段,并非梦想已成真。所以,应是急急如律令地赶回家,使“灵丹妙药”尽快发挥奇效。

“太阳也出来了。”有着强调的意味,针对心情来写的。以使两者,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但买上了药,心里已豁然开朗、通明大亮。就如,阳光普照,光辉灿烂。所以,对日出,不会特别留意、着重看待。因为,心急,兴高采烈得急、时不我与得急。

如果有喜事,又较为闲逸,可能会品味一下旭日东升。哟,今天的就是不同,这么红火、这般喜庆!可他焦急而亢奋的心理,使日出成了,理所当然、无可非议的。其实朝阳,司空见惯,并非奇崛特异。因而,难以大幅度地影响,急迫而兴奋的心情。

“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这是带着臆想式的感觉,恍若鲜花和掌声,夹道欢迎似的。但不过无足轻重的草民,光明大道再怎么修建,也不会铺到他的家门。因而,作者有些夸大其词、言过其实。

但一定程度,表现了他的心里。先前,对儿子的病,坐卧不宁、如丧考妣。好像,荆棘塞途、无路可走了!但现在呢,底气十足、精神倍增,信心、气势都在暴涨。似乎已鲁阳挥戈、改天换地,那康庄大道还不直通家里?

不过社会地位比较低下,使得想法不会特别高昂。而文中的基调,是偏高、偏乱了。“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说实话,不知写的什么,乱七八糟、不知所云。

恍若,发高烧、给烧糊涂了,或者被大山所撞、给撞晕乎了!就线性、机械性的意识,心理描写是弱项,太弱了、弱得掉渣!因为,就如小溪之观大海、土丘之望高山。如何洞若观火、驾驭自如,不过折足覆餗、举鼎绝膑,甚至蚂蚁缘槐、蚍蜉撼树。可他们有一股勇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后面也照见丁字街头破匾上……”在讽刺、揭露现状。匾是破的、金字是黯淡的,可见民生凋敝、百业衰微。但老百姓,却拿着血汗钱,去买人血馒头。显然,统治阶级对民众的奴役、荼毒和榨取,是非常深重的。

大气候方面,资本主义的机器化大生产,已对我国的家庭小作坊式生产,造成了根本、全面的打击。由于前者,生产的速度快、产量大且成本小。所以,我国传统的诸多产业,就处于了衰败、崩溃的境地。随之而来的,是西方的科学技术、意识形态等,对我国各方面的冲击。在这种形势下,革命者却是被绞杀的对象。

 

                                   二

 

【老栓走到家,店面早经收拾干净,一排一排的茶桌,滑溜溜的发光。但是没有客人;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饭,大粒的汗,从额上滚下,夹袄也帖住了脊心,两块肩胛骨高高凸出,印成一个阳文的字。老栓见这样子,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他的女人,从灶下急急走出,睁着眼睛,嘴唇有些发抖。

得了么?

得了。

老百姓,就是靠力气挣钱、糊口。若不脚踏实地、勤劳朴实,还不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所以,店面干净、茶桌发光,不是奇怪特别的。而是天天如此、平而常之的,老栓早就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也就说,心理上。早已习惯自然,甚至淡然置之。

换言之,那些压根不是焦点,不过平淡无味的。尤其现在,心思主要在儿子身上,治病仿若刻不容缓、时不我待。因此,作者对店面、茶桌的描写。显然,过犹不及、求益反损。因为,与老栓的心理不太契合,并且弱化了他对儿子的感情。在此,多要蜻蜓点水而过,不宜浓墨重彩。

“但是没有客人。”一者,说明天气还早。二者,暗示生意比较清淡。老栓一家,在勉力维持,希望好转、乃至红火。因此,赶早就开张了,而且已准备妥当。不过,若老是不景气。长此以往,就会有所懈怠。开门会晚了,预备得不会那么妥实。因为,说到根本,要利益的支撑。如果无利可图,就是神仙,也消极怠工了。

看来,没什么谋生的特长,要转行有相当难度。同时,反映了政府。没有给老百姓多少政治权力,从而生存空间较为单薄狭小。否则,财路多、条件好、范畴大。对人们的潜力和能力,是大幅度发掘和发挥的状况。

显然,是封闭性、专制性、压迫性、剥削性的统治。人们,多被简单的农牧业、手工业、小商业,束缚禁锢着。如果是开放式、民主式的,社会经济多半朝气蓬勃、活力盎然。影射了社会状况,万马齐喑、一潭死水。百姓精打细算、劳精苦形,而且原地转圈、无法可施,甚至每况愈下、日益凋敝。

对痨病,不太清楚。因而,就小栓的表现,不好妄言妄语。想来,作者是学医的,表述的差不离吧?“老栓见这样子,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可见,小栓的病情在恶化。因为,老栓对他的病状,是熟谙的。由于习常见惯,不会那么得皱眉。并且,已良药在手。使得心目中,小栓在好转,乃至已康复如初。

人们对事物的看法,不是固定不变。因为,任一物质都在不停的变化。而且,随着心情的不同。它们,在意识上的反应,差别可能相当大。就在于,交换作用的差异会较大。

比如,兴高采烈时,看一朵花。若把此花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黯然销魂时呢,若非盛开在愁山苦海中。再怎么艳丽夺目,也不过一场浮华的梦!或者,静静地绽放,慢慢地吐艳,凄风苦雨会晚些。但终归凋零,消溶在了万古愁苦的泥土中。就这么香消玉碎,就这般恨海愁天!

【两个人一齐走进灶下,商量了一会;华大妈便出去了,不多时,拿着一片老荷叶回来,摊在桌上。老栓也打开灯笼罩,用荷叶重新包了那红的馒头。小栓也吃完饭,他的母亲慌忙说:小栓——你坐着,不要到这里来。

一面整顿了灶火,老栓便把一个碧绿的包,一个红红白白的破灯笼,一同塞在灶里;一阵红黑的火焰过去时,店屋里散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

都是基本程序,事情已然如此。再怎么去做,也大差不差吧?只是晚秋,荷叶老到了什么程度,残绿泛黄、还是枯黄萎蔫?从南到北,由于地域的不同、气候的差别。所以,莲叶的状况不尽相同。以“老”字来定型,使得与后文“碧绿的包”,有所出入、不易相契。

再者,“商量了一会”,不是入情入理的。为了儿子的病,可说费心劳力、苦思焦虑。因此,对人血馒头如何调制,早就商量好了。或者,已然询问清楚了。多不会,渴而穿井、斗而铸锥。

所以,应是华大妈,把相应的东西预备好了。就等着,老栓买药回来。若是事到临头,才手忙脚乱。那对儿子的感情,会是深厚、博大的?只像皮里膜外,敷衍塞责。

好香!你们吃什么点心呀?这是驼背五少爷到了。这人每天总在茶馆里过日,来得最早,去得最迟,此时恰恰蹩到临街的壁角的桌边,便坐下问话,然而没有人答应他。炒米粥么?仍然没有人应。老栓匆匆走出,给他泡上茶。

小栓进来罢!华大妈叫小栓进了里面的屋子,中间放好一条凳,小栓坐了。他的母亲端过一碟乌黑的圆东西,轻轻说:

吃下去罢,——病便好了。

小栓撮起这黑东西,看了一会,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十分小心的拗开了,焦皮里面窜出一道白气,白气散了,是两半个白面的馒头。——不多工夫,已经全在肚里了,却全忘了什么味;面前只剩下一张空盘。他的旁边,一面立着他的父亲,一面立着他的母亲,两人的眼光,都仿佛要在他身里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来,按着胸膛,又是一阵咳嗽。

睡一会罢,——便好了。

小栓依他母亲的话,咳着睡了。华大妈候他喘气平静,才轻轻的给他盖上了满幅补钉的夹被。】

前面说过,写一篇作品,与生产汽车、建造楼房是类似的。如果前期,构思、设计和规划较差。也就说,思维性的架构和运转低劣。具体实施的过程中,必然出现诸多的问题、偏差、错误。从而,就要不断地补偏救弊、改正完善。显然,成本大、效益差,是个相对失败的作品。因为,若结构性和运动性较强,是费用较少、成效较好的。

就人血馒头烧制中,所散发的味道。既然要以驼背五少爷的感受去体现,那前文所说的“散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就是多余、累赘的。如果味道是中心,多要通过诸多的层次、方面及事物去衬托,以达深广性、一体性的效果。若是从属的、次要的,只要稍加烘托、点到为止。以免,喧宾夺主、越俎代庖。

比如,汽车的发动机。要与诸多的环节、层面、零部件,紧密配合、协调一致。而车门的把手,只要与门配合得当、互相协调就可以了。如果反之,弄成了什么鬼样子?更不知枉费了,多少的材料、人工、心思。

“奇怪”,是个比较笼统的词。没有指明,到底是怎样的香味,只是说不一般、不平常。但与后面,驼背五少爷的猜测相矛盾。就好像,炒米粥很罕见、很稀有吗?换言之,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如果前文写了,后文又去否定,不是麻一样地缠绕、粥一般地搅扰?

也许想把人血馒头,表现的比较非凡,但血与馒头毕竟是凡常的事物。如何奇特,面壁虚构、胡编乱造?不论怎样神化,必然跌落到凡尘,不会飞升仙境吧?很明显,是化神奇为腐朽的笔法。一种奇怪的香味――炒米粥么,由神奇到腐朽的自然演变。

驼背五少爷,问了几句,可是没人搭理。老栓的生意,应是糊口型的,通常不会怠慢客人。此处为什么,置若罔闻、漠然置之?一者,当然在忙着,无暇他顾。再者,这少爷应是较为拮据,喝大碗茶的主。没什么利润可言,还整天泡在茶馆里,不免让人生厌。

不过,既然称得上少爷,以前的家境怕是不错。若是一贫如洗、困苦不堪,就叫阿Q、小D之类的了。封建社会的等级层次制非常深重,那是一种统治的方式、压迫剥削的手段。驼背五少爷,虽已家道没落,但余威还是有一些。就好像,这么久了,老栓都没有切实地开罪他。若是地位低下,还整日在这混,怕早领受了一些白眼、嘲弄。如果面皮不比城墙,可能已少来叨扰了。

看上去,这少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风光时,喝茶、泡妞、听戏、斗鸡走狗、呼卢喝雉。喝的不是上等,起码中上等的茶。由于只会花不会挣,还不逐渐地衰落了下去?没什么财力奢玩靡乐了,只能捡便宜的消闲度日。显然,饮茶的习惯已根深蒂固,那是多年日积月累的结果。现在是喝不起好的,但大碗茶还将就吧!

后文,花白胡子和康大叔的对话中,驼背五少爷基本没搭上话。可知,已混得相当惨淡。人们对他,多少有些鄙薄轻视。不一定是有意为之,因为本就是,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通常,只有锦上添花的,哪来雪中送炭的?

但不论怎样,都使他自卑、自惭,就逐步地趋于了自闭。那么,话语就会较少,不会穷追不舍、打破沙锅问到底。因为,老领受别人的爱理不理、置之不顾,还不逐渐地知机识趣、见风使帆?因而,多是寡言少语、恭默守静的。也许在问、在说,但只要风头不对,就会偃旗息鼓、退徙三舍。

当然,不愿被这样禁锢,而是想伸展开来。就不得不,低姿态、讨好式地问话、搭腔、附和之类的。由此,就更为低下、更被轻视,成了恶性循环。就好像,这种好事之徒。对人血馒头,多是特别关注、着意参与的。然而在此,竟是那么局外。可见,已经混成了鼻涕。

作者在小说中,表现各阶层的人物。其实在探求,救国救民的主力、中坚。作品,是思想的一种结晶,梦想的一片羽翼。就如《药》,鲁迅希望什么?涤荡愚昧落后,不如此,怎么除旧布新、高歌猛进、富国强民?而改天换地之举,应由哪种人领导,又由哪类人具体实施?驼背五少爷、康大叔、华老栓、夏瑜、阿Q、假洋鬼子、孔乙己……一派的迷惘!

由于,很少看鲁迅的作品,所以不好妄断。但从中,没有看到,明确的路线和方向。有些虽然如利剑,但只流于了简单地刺杀。不是万川归海,也非披云睹日。因而,高度和水平,被大幅度制约。简言之,不过是个文笔,远非经天纬地、挥斥天下的雄才。

“小栓撮起这黑东西,看了一会,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奇怪。”

第一个吃西红柿的,可说是勇士,因为大家都不敢吃。不过,有着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怕是横了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也就说,人们对陌生的事物,通常有着相当的斥力效应。就好像起初,西红柿并不稀罕。但在吃方面,没有破天荒。从而,人们吃的心理,与其有相当的距离。哪敢随便动嘴,多半思前想后、顾虑重重,甚至视若毒物、避之不及。若是相对引力的,它早如家常便饭了。

华大妈先说了,吃下去罢,——病便好了。或许小栓知道,是人血馒头,可能会使病体痊愈。但是,较为陌生,并非已熟知。就好像,怎么乌黑的,人血能不能吃,会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后果……显然,主要是疑虑的,就会是相当的斥力效应。

要转化成相对引力的,在吃上才会比较情愿。否则,就要用威逼、压制等手段,强迫性服从。也就说,吃也许见阎王了,但不吃见得更快。使得,强行转化为相对引力的。因而在此,小栓应有所询问,以消弭心中的疑惧。或者,华大妈又做了些思想工作,转变了排斥性的关系。

在较为生疏的情况下,看了一会,就恍若拿着自己的生命一般?显然,作者比较刻意、造作。因为,不论从哪个方面,都还没有达到那样的吸引效果。就文中,小栓与其几乎没什么斥力效应,这是否,合乎情理、不偏不倚?

起码,要有思想斗争、心态转变的过程。即便认为毫无希望,吃什么都无所谓。但不是,拿着自己性命一般的心态吧?若对心理不甚了了,很难把小说写得,四平八稳、顺理成章。因为,毛病、弊端、缺陷甚多。从而,到处的刀刻斧凿、遍眼的圆凿方枘,还不目不忍睹?

“小栓依他母亲的话,咳着睡了。华大妈候他喘气平静,才轻轻的给他盖上了满幅补钉的夹被。”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知道。如果刚睡着,就有人给盖被子,很容易惊醒。因为,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对一些动静比较敏感。

就如,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般不容易入睡。因为,睡觉是相对的弱状态,使得心里有所提防。这种相对的斥力效应,使人体处于一定的紧张程度。由于不能很好地放松,因而不易入眠。就是在平时,只是松弛度较大,不可能完全没有防备。

通常的程序应是,华大妈让小栓去休息。见他在床上躺好了,就轻轻地给盖上了被子。当然,像文中的表述。恍若更能体现,母亲对孩子的感情。

但实则未必,一者,对儿子的情况较为清楚。有一些动静,就可能引起咳嗽。而等喘气平静了,才去给盖被子,会不会引发连喘带咳?那么,华大妈对孩子的情形,不是较为陌生?二者,小栓不是两三岁。睡觉,不知道自己盖被子?显然,作者为了表现,华大妈对孩子的深爱。是以贬损小栓的方式而展开,在以反常规的程式所进行。效果,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店里坐着许多人,老栓也忙了,提着大铜壶,一趟一趟的给客人冲茶;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

老栓,你有些不舒服么?——你生病么?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

没有。

没有?——我想笑嘻嘻的,原也不像……花白胡子便取消了自己的话。

老栓只是忙。要是他的儿子……驼背五少爷话还未完,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刚进门,便对老栓嚷道: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

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华大妈也黑着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老栓便去冲了水。

这是包好!这是与众不同的。你想,趁热的拿来,趁热吃下。”横肉的人只是嚷。

真的呢,要没有康大叔照顾,怎么会这样……华大妈也很感激的谢他。

包好,包好!这样的趁热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

华大妈听到痨病这两个字,变了一点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赸着走开了。这康大叔却没有觉察,仍然提高了喉咙只是嚷,嚷得里面睡着的小栓也合伙咳嗽起来。】

“(老栓)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

深刻地反映了,作者线性、机械性的写法。如果小栓才病,老栓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精神状态就较差。眼袋处,可能会出现弧状的暗青色。一般来讲,与周围皮肤的色泽,是相对自然地过渡。因而,不是特别醒目。

当然,若精神太差,颜色就会较深。因此,引人注目、一目了然。可这种情况下,面色多是蜡黄或发青的。换言之,黑眼圈比较突出,在于脸色相对特别。

如果脸面红润粉嫩,黑眼圈多半画上去的。像一些女性,一瞧,熊猫眼。不会认为,她们很不适或大病中吧?因为,面色已经阐明。好着呢,就是化了个妆。

也就说,熊猫眼,与脸部的色彩不协调、不统一。因此,显得相当特殊。由于,两者相对的分离性、排斥性。使我们判断上,多不认为,身体有病、精神不济等。

小栓已病多时,老栓寝室不安的状况早就弱化,精神状态早已好转。再者,饱经风霜,并非稚子黄儿。就一晚没睡好,即使有黑眼圈,不会是突显的。

而文中所写,“一圈黑线”。从描述而言,是画上去的。因为,黑眼圈不是孤立的,并非独立于面部而存在。所以,若比较突出,人的面色相当差。

简言之,相互之间是紧密联系、不可分割的。而“黑线”,显然与脸面,关系性差、分解性强。可能自然、现实、合理,明显是矫揉造作、面壁虚构的。

老栓,你有些不舒服么?——你生病么?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

就文中,花白胡子,显然比老栓的年纪大。若直呼“老栓,就会使自己,年岁变小、资历变浅、甚至辈分变低。这与常人的心态,是相对矛盾的。若是称“大栓”,好像高了一辈。称“大兄弟”,怕是大个十来岁吧?

当然,如果都比较老。几岁、十来岁的差别,就不明显,多是老王、老李地叫着了。就文中的表述,老栓可能五十左右,而花白胡子怎么都六十多上下吧?通常五六十是个界限,在称谓上往往不是随意的。

话语,还有一定的问题。突见老栓的黑眼圈,是与往日不同的情况。首先的反应,可能是老栓不太舒服。但之后,有个转念的过程。因为,老栓笑嘻嘻的,气色、精神并不是那么差。

所以,若再问:“你生病么?”显然,有着毛病。因为,与花白胡子心念的变化不符,与老栓外在的状态不合。如果这样问:“你病了?有些不舒服吧?”才较为恰当。也就说,在心理上。花白胡子对老栓的状况,是由重到轻的过程。若问话由轻到重,明显不入情理、不合逻辑。

例如,乍见某朋友形容憔悴,像朵蔫巴的花。也许会说,“你作死啊?”但马上觉得不对,因为他笑模笑样的。使得这一瞬,心念会转变。因而,接着问时。差别就会较大,“有什么好事?”

文学,看的作品广、背的文章多,就一定能长足进步、成大就高?若不能有力有效地发现,其中的缺陷、毛病和问题等。差不多可说,看了也白看、背了也白背!而且,往往适得其反、求益反损。

“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

就表述而言,是以陌生人的眼光,为角度的。如果比较熟悉,心理上,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诸如,见到了一个,相貌奇特、穿戴奇异、或言行奇怪的。都可能强化,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幅度。因为,他相对特殊。从而,想通过程度高、规模大的交换作用。去发现、了解,乃至获得特别之处。以期使自己,出群超类、与众不同。表现上,就是非常注意。脑海中不停翻腾他的一些表现,甚至恨不能去揭开特异所在。

之后,若时常地接触、交往。逐渐,就流于平淡了。因为,对他很多的情况,基本已熟知。即便用较大较强的交换作用,也获取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人的内心,是很讲求成本与效益的。

大而强的交换作用,成本是不小的。如果无所得,或远不如所望,就会觉得亏了。自然会改变战略方针,朝向效益好的人事物。这是大家共同的心态,但每个人的思想、喜好、才识、习惯、情况都不同。从而,认为费用低、收效好的事物,是不尽相同的。

再者,都是双重关系的,既促进、又制约。那么,不管某事物多么得奇特,皆被所有事物相对约制。而在对比性的认识中,必然逐步得平凡了。除非,少有事物能束缚、抑制它。但这种情况,是恒不存在的。

简言之,从物质世界的根本而言。没有特殊化的事物,皆是那么得平淡无奇。至多,某些处在了高速发展的状态,动力十足、活力四射、一日千里、一天百变。也就如此而已,还有什么花样?

也就说,“特殊”。只是心理的反映,不是物质世界的实质情况。就好像,觉得某事物很奇异。而在无限的宇宙中,它也很奇特,那不滑天下之大稽?更奇幻、更神妙的,都不胜枚举、无穷无尽。

由于,是无限化,促进与制约的双重机制。所以,实质上皆是平凡的。所谓的特别,是超出了我们,通常的意识范畴。使得在意识中,恍若超尘拔俗、不同凡响一般。但在不断地交换作用中,就逐渐处于了意识范围,还怎么特殊?

像超人、吸血鬼、上帝之类的,好像神鬼莫测、不可思议。实则,都是人们的主观臆造、向壁虚构。人为地忽略或抹杀了,诸多事物对其的制约作用。从而,恍若无所羁绊、超逸绝尘。但不被束缚、不被约制的事物,是恒为零、不存在的。

只是感觉上,它们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也就说,在意识中。这类印象性事物,往往占据着主导地位,甚至卓尔不群、唯我独尊。那么,别的印象性事物。对其,制约效应就弱,而促进作用较强。使之显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但绝不是,完全促进、毫无制约的。否则,大脑中,只有它们、而没有其他了。

从文中来看,康大叔,好像是衙门中的小差役。因为,事先得到了,处决革命者的消息。透露给了老栓,以便获得些好处。若是大当差的,会着意从穷鬼身上讨便宜?在于,就是榨干了,也没多少油水。而且,那时很讲究身份。有权有势的,进这寒酸的茶馆,不掉价吗?

再者,就康大叔的穿戴,大大咧咧、不修边幅。可知,在衙门中地位不高,多是跑腿打杂的。有身分、地位的,穿着相当考究。但茶客,又比较恭敬。可见,打手类的。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是统治阶级最下层的一类鹰犬。所以,人们多不想得罪他。

从黑色的布衫、腰带而言,内心是弱势的、而非强势。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否则,干吗老是黑色的穿戴?反映了,此类爪牙,是有些心虚的。坏事做得太多,如果心里不发毛,就出鬼了!

换言之,事物间相对的制约机制,所发挥的作用。前面说过,黑色相对吸热大、放热小。可使人获得一些能量,对平息内心的慌乱、紧张、害怕有一定效用。但治标不治本,并非明效大验,更非釜底抽薪。

有人认为,康大叔,与刽子手是一个人。如果这样,怎会有这话,“要不是我信息灵……”已然说明了,康大叔没有直接参与,屠杀革命党的行动。但与相应人员的关系不错,从而能尽快得到消息。所以,会说自己“信息灵”。

若是上级直接给他,下达了行刑的命令。会怎么说,长官如何怎样告知我的。不但可用长官抬高地位、身价,而且可以加大敲诈勒索的资本、概率。再者,刽子手对老栓怎样说的,“这老东西……”而康大叔,又是如何说的?从语气、腔调,都不像一个人。

问题在于,对康大叔的出场,是通过陌生人的眼光和心里来体现的。而老栓、花白胡子、驼背五少爷等,对他都比较熟悉。那么,作者在以谁为视角,又想表现什么呢?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如果功力精湛、水平高超,会有诸多的小问题吗?

康大叔穷嚷,不是吃饱了撑的,而是目的明确。一则,在告诉别人,他帮了老栓天大的忙。二则,在着力地提醒老栓,好处是不能少的。否则,就有说辞了。我如何怎样地帮忙,但大家看看,他……

所以,旧时老百姓,多视衙门如虎。只要搭着点边,就可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也差不离,找某个官员办点事,要送好处吧?而且,逢年过节,路上碰见,等等。若是做得不到位,就可能被指指戳戳、论黄数黑。甚至,还要领略,其他的一些手段。

“华大妈听到痨病这两个字,变了一点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这康大叔却没有觉察。”

此处的描述,与人物的状况,参差不齐、差三错四。不是单靠强横、蛮劲,就能切实地混起来。因为,刚不可持、强不可久。如果每时每刻,都凶神恶煞、揎拳捋袖的,早就累死了。就如,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

所以,外表越强悍,内心反而越虚弱。因为,本身有多少资本,可以时时支撑强蛮的状态?怎么办,一者,拉帮结派,壮大自己。二者,攀高结贵,使自身有所靠山。因而,若察言观色的本领很差。怎么很好地攀龙附骥,如何较好地结党营私?从而,压根就很难混出来。可我们,多被外表所迷惑。而忽略了,他们的一些“社会特长”。

因此,没说“痨病”之前,就已知华家人的脸色会不好。但还要说,必须说。其一,可以强化自己的作用,以得到更多的利益。再者,加强对华家人的精神压力,以使之付出更多的财物。还有,压根不在乎华家的人。老实巴交的穷百姓,能怎样、会如何?能咸鱼翻身,会跨凤乘鸾,天大的笑话!

也就说,本有着贬低华家人,以抬高自身的倾向。像老栓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华大妈给茶中加了个橄榄。他很受用,以致得意忘形。由此,自然会加大自己的作用,增强对华家人的精神压迫。以使自己,飘飘欲仙、高高在上。

原来你家小栓碰到了这样的好运气了。这病自然一定全好;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着呢。花白胡子一面说,一面走到康大叔面前,低声下气的问道,康大叔——听说今天结果的一个犯人,便是夏家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事?

谁的?不就是夏四奶奶的儿子么?那个小家伙!康大叔见众人都耸起耳朵听他,便格外高兴,横肉块块饱绽,越发大声说,这小东西不要命,不要就是了。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有得到好处;连剥下来的衣服,都给管牢的红眼睛阿义拿去了。——第一要算我们栓叔运气;第二是夏三爷赏了二十五两雪白的银子,独自落腰包,一文不花。

小栓慢慢的从小屋子走出,两手按了胸口,不住的咳嗽;走到灶下,盛出一碗冷饭,泡上热水,坐下便吃。华大妈跟着他走,轻轻的问道,小栓,你好些么?——你仍旧只是肚饿?……

包好,包好!康大叔瞥了小栓一眼,仍然回过脸,对众人说,夏三爷真是乖角儿,要是他不先告官,连他满门抄斩。现在怎样?银子!——这小东西也真不成东西!关在牢里,还要劝牢头造反。

阿呀,那还了得。坐在后排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很现出气愤模样。

你要晓得红眼睛阿义是去盘盘底细的,他却和他攀谈了。他说: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你想:这是人话么?红眼睛原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可是没有料到他竟会那么穷,榨不出一点油水,已经气破肚皮了。他还要老虎头上搔痒,便给他两个嘴巴!

义哥是一手好拳棒,这两下,一定够他受用了。壁角的驼背忽然高兴起来。

他这贱骨头打不怕,还要说可怜可怜哩。

花白胡子的人说,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怜呢?

康大叔显出看他不上的样子,冷笑着说,你没有听清我的话;看他神气,是说阿义可怜哩!

听着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小栓已经吃完饭,吃得满身流汗,头上都冒出蒸气来。

阿义可怜——疯活,简直是发了疯了。花白胡子恍然大悟似的说。

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

店里的坐客,便又现出活气,谈笑起来。小栓也趁着热闹,拚命咳嗽;康大叔走上前,拍他肩膀说:包好!小栓———你不要这么咳。包好!

疯了。驼背五少爷点着头说。】

就文中的表现,茶客似乎过于,泥古不化、故步自封。生活每况愈下,新思潮惊涛拍岸。多少都使得,群众的心里,有所起伏、有其想望。只不过,封建的意识形态,相当深重。从而,思想的波动性,不是太大。但怎么都会流露出,些许的不满、抵触、义愤。哪会一味地维护,封建的酷吏恶卒?

若说老百姓,一点觉悟都没有,那不一偏之见?像刘邦、朱元璋等,怎么问鼎天下的,中坚力量就是农民。一直以来,我国都是农业大国。不论怎样的起义、革命,若没有农民人财物的大力支持,皆是兔子尾巴、长不了的。

如淮海战役,决定着国共,谁主天下的大战。若没有几百万老百姓,组成的后勤队伍,胜负是不一定的。恐怕之前,粟裕就不会向毛泽东提出,大兵团作战的构想了。而且,野战军中,十之八九的官兵,都是农民出身。

在封建社会,由于精神统治,非常严酷。使得老百姓,多闭口藏舌、明哲保身。遇到点事,常常大事化小、息事宁人,甚至敢怒而不敢言、打落牙齿和血吞。所以,通常情况下,矛盾不是特别突出、激化。就恍若,歌舞升平、光风霁月。

但如此这般,社会必然因循守旧、一潭死水。而不进则退,不能有力地发展,就在逐步地衰落。结构性和运动性若较差了,系统就处于了分解、崩溃的境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像诸多朝代,怎么完蛋的,显而易见!

现在走向了开放,不像封建王朝那么封闭。也就说,精神统治的桎梏枷锁,已变少、变弱。因而,人民群众敢说几句了。如河北省磁县的村民,给村支书送了面锦旗,“违法乱纪先锋”。郑州市民给规划局送的锦旗,“为人民币服务”。

可见,虽然没有指出,问题的肯綮所在、关键之处。但表现方式,开门见山、简截了当。老百姓,不去学习大道理、大政策,也能感受和明白很多。因为,都在生活,那是人类的最终消费层次。意味着,国家的经济、金融、文化、科技、政治等,皆由其最终体现和反映。说得更直白,全是老百姓买单的。

就如,一个国家的政治,是好、是差、是优、是劣?最终,不是表现在生活上?那么,人民群众感觉不到?除非,他们没有活着。清政府如何怎样,人们从生活中,早就体验到了。但其中,有着利益的抉择问题。事实明摆着,革命者被杀头了,老百姓怎么选择?

他们也想着,平步青云、日进斗金。但多少的风吹雨打,还没使之,务实求是、谨言慎行?那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也就说,奢望归奢望,做事归做事。多想着,安家立业、积少成多。从而,逐步壮大起来,不是只顾之间、一步登天的。如果动荡不安、混乱不堪,怎么日积月累、日益月滋?

革命也许好,但有不花钱的革命吗?投入那么多本钱,能连本带利地收回来?只要脑袋没被驴踢、没被门挤,这类问题基本是首要的。更直白地讲,怎样壮大起来,不就是要所得大于所失?如果反之,就在衰弱没落!当不清楚革命的利益时,明显会相对排斥,而安于现状。

所以,要革命,就要深入、广泛地宣传。不是讲什么大的道理、方向、路线,而是要切实阐明利益的问题。没有实利地驱使,即便革命了,也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比如共产党,打土豪、分田地。只要革命成功了,这些土地,就是咱们劳苦大众的!这是多大的实利,会激发多高的热情?比讲一万句理论、主义,有用得多!

若单说老百姓愚昧,显然是一隅之见。人们是最终消费者,是国家各方面的终端。哪个环节有了点波动,都可能引发末梢大的震荡。例如铁矿石,每吨上涨了N元。看上去,小事一桩。但是,反映在最终消费上呢?与钢铁相关的产品,怕是都在提价。

而无甚关系的,也可能借机抬价。恍若忽然间,一片商品的价格上扬了!老百姓还是要消费,衣食住行的问题总要解决。但是不是,一肚怨气、一腔怒火?因为,在相对亏损。买同一物品,要多花钱!自然形成了,意识性的斥力,不是指向商家、行业、政府吗?

如果说,许多事情,老百姓不知道。可门缝看人,把人看扁了。他们都亲身,感受、经历了。只是就个体,势单力孤、无能为力。因而,往往并没有引发,大的社会动荡。再者,多没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从而期望着情况好转。

但通常,老百姓,缺乏远见卓识、缺少高才大学。所以,多被谓之“愚昧”。而其中,有着时间和空间的问题。人生无非百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如果忙碌了一辈子,都没能发挥大才、实现宏图,不是赍志而殁?若是干点别的,是不是早就,锦衣玉食、名车豪宅了?也许成就、硕果,为人类作出了较大的贡献,但对自己呢?说不定很有些时候,是刻薄的、伤害的,甚至残忍无情。

许多事情,都不一定。因为,宇宙是各向异性、无限性的。事物间,皆是双重不对等的交换作用。从而,每个人的思想、个性、看法、情况、取向等等都不同。从事高科技的,能说农民百无一是?若没有粮食,不都成了镜花水月?吃着生猛海鲜的,能说吃糠咽菜的丢人现眼?何者更利于健康,到时谁在医院挣死拼活的,才能见分晓。

从文中来看,革命者,有种高自位置的心态。好像掌握了,山珍海味式的理想,就瞧不起五谷杂粮。恍若投身到了,高精尖的事业中,就看不起春种秋收。这种高人一等的姿态、临人之上的架势,如何感召、团结和发动群众?夏瑜,冲向了腐朽的统治,粉身碎骨。阿义,臂助着没落的政体,生龙活虎!就个体,谁更可怜?

最终,可以欢欣鼓舞地高歌,革命成功了!可五十年代末的大跃进,六七十年代的文化大革命,九十年代初前苏联社会主义阵营的崩溃……是不是让人,难以启齿、无地自厝?也许现在还在说,我国的GDP超过了日本。但我国十几亿人,日本只有一亿多人。

更让人难堪的,哲学――马克思主义,西方资本主义的产物(那时还没有社会主义,它产生于资本主义之中)。物理学――牛顿力学、相对论、量子力学之类的,西方资本主义的产物。经济学――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马克思的《资本论》、凯恩斯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西方资本主义的产物,等等。

问题在于,我们自己有什么,又创造了什么?说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掘墓人。那社会主义,有怎样的倚天屠龙,可以击败资本主义?反而,引以为荣、驾轻就熟的,是资本主义的金戈铁马!没有自己的,就没有世界性的;走不出自己的路,就走不出世界性之路!

 

 

 

【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边,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穷人的丛冢。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候的馒头。

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华大妈已在右边的一坐新坟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饭,哭了一场。化过纸,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微风起来,吹动他短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

小路上又来了一个女人,也是半白头发,褴褛的衣裙;提一个破旧的朱漆圆篮,外挂一串纸锭,三步一歇的走。忽然见华大妈坐在地上看他,便有些踌躇,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羞愧的颜色;但终于硬着头皮,走到左边的一坐坟前,放下了篮子。

那坟与小栓的坟,一字儿排着,中间只隔一条小路。华大妈看他排好四碟菜,一碗饭,立着哭了一通,化过纸锭;心里暗暗地想,这坟里的也是儿子了。那老女人徘徊观望了一回,忽然手脚有些发抖,跄跄踉踉退下几步,瞪着眼只是发怔。

华大妈见这样子,生怕他伤心到快要发狂了;便忍不住立起身,跨过小路,低声对他说,你这位老奶奶不要伤心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人点一点头,眼睛仍然向上瞪着;也低声吃吃的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呢?

华大妈跟了他指头看去,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坟,这坟上草根还没有全合,露出一块一块的黄土,煞是难看。再往上仔细看时,却不觉也吃一惊;——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

他们的眼睛都已老花多年了,但望这红白的花,却还能明白看见。花也不很多,圆圆的排成一个圆,不很精神,倒也整齐。华大妈忙看他儿子和别人的坟,却只有不怕冷的几点青白小花,零星开着;便觉得心里忽然感到一种不足和空虚,不愿意根究。那老女人又走近几步,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的说,这没有根,不像自己开的。——这地方有谁来呢?孩子不会来玩;——亲戚本家早不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想了又想,忽又流下泪来,大声说道:瑜儿,他们都冤枉了你,你还是忘不了,伤心不过,今天特意显点灵,要我知道么?他四面一看,只见一只乌鸦,站在一株没有叶的树上,便接着说,我知道了。——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你如果真在这里,听到我的话,——便教这乌鸦飞上你的坟顶,给我看罢。

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许多的工夫过去了;上坟的人渐渐增多,几个老的小的,在土坟间出没。

华大妈不知怎的,似乎卸下了一挑重担,便想到要走;一面劝着说,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老女人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收起饭菜;又迟疑了一刻,终于慢慢地走了。嘴里自言自语的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竦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结果已经预见,华小栓命归黄泉,是理有固然的。可能为之惋惜,乃至丛生着恨意。老百姓忒愚昧了,花钱买假药,把儿子送上了西天。这样看,怕是有些偏激。假如现在,某人患了疑难杂症。传闻,人血馒头可以医治,他的家人会怎样?多半会去买,不试怎知不行,说不定有效呢?

恍若,死马当作活马医。再者,花钱买个心安。如果没有尽力,心里是不是有些,忐忑不安?乃至,还被说三道四、数白论黄。还有,一户家庭,就是一个系统。许多事情,在系统内,比较容易处理、解决。而在系统间,就会相对麻烦、困难。诸如,想借五千块钱。一般而言,从家人和从外人那借,哪个成算更大?显然,若少了一员,系统通常会变弱。而要避免弱化,会如何去做?

对于任何一种病,不管什么东西,都必然有疗效。因为任意事物间,本就是既吸引、又排斥;既促进、又制约的。如果与病毒、病菌,主要是吸引的,相对在促进发展。但必有着制约效应,只不过是次要的。若主要是排斥的,相对在制约进展。但定有着促进效应,是次要的罢了。

问题在于,相对的排斥与制约,到底有多大的程度、规模。假若是决定性、压倒性的,就可能明效大验、霍然而愈。假如是被动性、从属性的,多在以卵击石、蚍蜉撼树。

当然,任何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同。而且,同一药品与人体的反应、与病毒的作用,都是差别的。因而,对有些人有效的药物,对有的人未必如此。自然,药品与病毒,也是一系列的交换作用。其中,不断地同化与异化、结合与分解。在这种过程中,有可能由相对排斥,变成了相对吸引。表现上,就是病毒,有了抗药性或已经变异。

就如,氧原子(O)与氯原子(Cl),基本是排斥的。但在一定条件下,可与其他物质结合而成,次氯酸(HClO)、亚氯酸(HClO2)、氯酸(HClO3)等。就在于,宇宙中没有,绝对的排斥或绝对的吸引。也压根不存在,百分之百疗效的药品。

就感冒,都没有疗效显著的药物。有些,可说效果微乎其微。但为什么,会使人康复?在于,人以为有效。从而,精神状态在好转。这就强化了,身体的一体性。也就加强了,对病毒排斥、制约的效应。

若是精神状态在变差,本体的一体性就在弱化,对病毒排斥、制约的作用就在减弱。有的病,不是药的功效。因为,对病情没多大效用。但又是药的功劳,因为不吃药,就可能担心、焦虑。从而,精神萎靡不振,病情就会恶化。所以,好一些的医生,首先是“医治”人的心理。

我们不信,人血馒头能治好痨病。但就如现下,铺天盖地的医药广告,有些更是吹得神乎其神。而人们,不屑一顾、嗤之以鼻?恐怕去买的,过江之鲫、趋之若鹜。有多少人,没买过神奇的药品、保健品之类的?

我们总喜欢,高姿态地指责、数落他人。可自己,无可挑剔、无以指摘?诸多的神药、神什么的,不过是人血馒头的改头换面。想真正地摆脱愚昧,需要无限的底气和范畴,可那只有宇宙。否则,就会轻信、盲从;必会吃亏、上当;定会……可以设想一下,在千秋万代之后人们的眼里。我们是不是,人头猪脑、冥顽不灵,乃至朽木不雕、无药可救?

人血馒头对痨病,肯定有疗效。不可能完全没有,制约、排斥的效应。而明显,效果奇差。但给了老栓一家,不少的精神安慰。曾使他们的状态,在向好的方面转变,等等。若一言以蔽之,人血馒头绝对无效,不是浅薄无知?而在痨病,无法治疗的年代。怎么办,听之任之、不管不问了?

这一部分,表现的是上坟的情景。华夏两家的人,都来奠祭亲人了。从坟的位置,夏瑜在统治阶级的意志、及老百姓的心目中,地位相当低下。虽然,为了人民能安康富裕、国家能繁荣富强,而抛头颅、洒热血。但他的坟,只能建在死刑和瘐毙的那一边。换言之,是国家和人民的罪人。曾经做过,毁害人民生活、破坏国家发展的事情。

清明上坟,本是情理之中、理之当然的。但夏四奶奶,“有些踌躇,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羞愧的颜色;但终于硬着头皮……”奶奶级的,就算贫苦,人们也会有一定的尊重。

而现在,因为儿子的事,被别人鄙视、唾弃。并且,还自觉形秽、赧颜无处。显然,对儿子进行的事业,压根无所知。也根本不相信,夏瑜是革命党人。只认为是被冤枉的,“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

可见那时的革命,群众基础,多么得薄弱。从而不明白,以什么力量,去推翻旧的统治。孙悟空的金箍棒,要不向玉帝借些天兵天将?恍若一闹革命,就高出云表、超凡入圣了。劳苦大众,就不入法眼、不值一提了。但没有他们的鼎力相助,不都秋后的蚂蚱、能蹦跶几天?

此处主要体现的,是夏瑜坟头的一圈小花。无非象征着,前赴后继、至死靡它的革命事业。可感觉上,花忒小了。不仔细瞧,还看不清。显然,在作者心目中,都还不成气候。只是极少数人,摇旗呐喊、冲锋陷阵。而枪打出头鸟,奋勇当先的,差不多都被摆平了。

因而,还要处于隐秘的状态。那么,不是多流于了,纸上谈兵、坐而论道?正应了那句话: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如果革命事业,已汹涌澎湃、波澜壮阔。坟头,就是大花圈了。当然,腐朽没落的统治。也许能挡住很多冲击,但肯定挡不住发展。不论如何怎样的事物,都将被发展的巨轮碾成齑粉。所以,小花有着暗示意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对小花的描述,无需烦言碎辞,只要点到即可。因为,若一应俱全、纤悉无遗地表现。就没什么空间和余地了,从而显得干巴、僵化,又哪来的意蕴可言?比如,笼中鸟。虽然蹦来跳去,仍是死气之感。就因为,活动的范围太小。在笼子大点的范畴,能怎样如何,不就是垂死、等死?

可天上飞的鸟,怕是让人羡慕。太自由、太潇洒,简直帅呆了、酷毙了,我们要能翱翔九天就好了!在于,活动的空间和余地非常大。从而,难以推测判断,具体会怎样、到底会如何。那么意味,就会层出不穷、源源不绝。

要使事物,具有更大的活性、更强的张力。就要与更多的事物,紧密联系、深广作用,才能相得益彰、相辅而成。也就说,才会更大限度地,发掘潜力和发挥能力。如果忽视或割裂,与其他事物的联系性和作用性。就成了单丝不线、孤木不林的状况,乃至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的情形。

若如此,就算把外在表现得,金碧辉煌、丰亨豫大。内里也不过,枯木朽株,一包稻草。也就说,架构和运转越大,深广性和一体性越强。才能愈发地使之,犹鱼得水、如鸟出笼。否则,不弄成,笼中困鸟、涸辙穷鱼的情景?

诸如人类,为什么朝气蓬勃、活力盎然?就在于,与诸多事物,是深广化的联系和作用。从而,活动的空间和余地很大。可以向分子、原子、质子进军,还可向太阳系、银河系、河外星系拓展,等等。

假若完全隔绝,地球与外界的联系和作用。就能运用热力学定律了,能量在不停退化,熵在不断变大。人类,逐步趋于了GAME OVER!但宇宙,是开放性、无限性的,不是热力学定律封闭性、有限性的模式。它是个樊笼,但物质世界不是。若没有给其他事物,什么空间和余地。同时,又怎么给予自己?所以,只有一条路――死路!

作者对小花的描写,显现了较强的主观意志。为何用了很大的篇幅,已显得芜音累气、拖沓冗长!就在于,想使小花(革命),成为中心。因而,很有着悍然不顾、莫余毒也的意味。

可就实情,核心仍是人血馒头(封建统治)。夏瑜曾对阿义说过,“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显然,作品反映的是,清朝末期的状况。

虽然大清,已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但核心,仍是清政府,不是革命党吧?说白了,只是少数人,在振臂高呼、煽风点火。可说,孤掌难鸣、弱不禁风。普通群众对其,基本都是相斥的心态。

或者说,是与清朝,相对排斥的一个小系统。但斥力较弱,犹如蚍蜉戴盆,远非分庭抗礼。再者,要利用大清的社会,生存、斗争下去。没有自己的地盘、民众,无法较为独立自主地如何怎样。若是简单地抛开,清朝的各个方面,怕已赤手空拳、力蹙势穷。

因此,它不是核心性的,远没有主导天下的实力。文中,已明确地表现了,不是人血馒头的对手。可见,别说撼动整个统治了。就是动摇一种腐朽的意识,都如愚公移山、精卫填海。显然,封建统治,仍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而革命之火,只如米粒之珠、吐光不大。所以,对小花只需点到为止。说明势单力薄,预示终将问鼎天下!

这篇小说,主要是线性、机械性的写法。表现上,就是人为忽视或抹杀,事物间诸多的联系和变化。使得事物,相对固定在了,某一个状态。也就是,刻写性、定型性的笔法。

由于事物间,是无限的交换、作用及演化。从而皆有着,无穷的空间和余地。但主观定型后,可变的层次、范畴,就小而弱。显得,呆板僵化,乃至枯鱼病鹤、一湾死水。

简言之,文中的做法,就如把飞鸟关到笼里、把走兽关入槛中。反映了作者,对相应事物,认识水平较为肤浅、驾驭能力比较薄弱。就好像,为什么要关起来?因为,那样才好控制。否则,不就失控了、乱套了?

比如,“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无论如何,围观的人,都各具姿态、各有特色。怎么会,整齐划一、毫无二致?

而文中的表现,皆如被提着的鸭。一般的姿式、同样的状态,比阅兵式中方阵型的军队还整齐吧?并且,必需无条件像鸭子,必须排除万难地呈提鸭状。不然,与描写就不符合了。可脖子短的怎么办,是不是要使出吃奶的劲,去达到鸭脖的段位?或用一些机器设备,把颈项拉长一下?

再者,恍若看客,就是那种架势、状态了。不能变、没法变,已被文字所固化!就在于,已经抹煞了,与诸多事物的联系性。从而,必然片面性、孤立性、静止性了。那么,又以什么机理,来变动?

本来,事物间,是无限的双重不对等交换作用。因而,在无数、不等价的,结合与分解过程中。自然,永不重复、永不停息地变化。如果忽略和抹杀了,诸多的关联、反应。那无限性的吸热与放热在哪、不对等的引力与斥力又在何处?如何自然而然的变动,压根没有顺理成章的机制。只得,向壁虚构、主观臆造了!

再如,“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即便对九五之尊,人们都毕恭毕敬,那不滑天下之大稽!也许,表面上比较恭顺,但心中可能在骂娘!或许,内心比较谦恭,而外表却有些随意。恭敬,有无数的状态,而不仅是一种。

因此,就算对某个人是恭谨的。但每个人,思想、个性、喜好、情感、习惯、取向等都是差异的。再者,相互间的交换作用,本就千差万别。所以,体现出来的,是千姿百态的情形。哪可能,一模一样、纯一不杂?

此处,为了体现康大叔,是以贬损众茶客来进行的。就好像,他是个什么人物,你们必须谦卑有礼、洗耳恭听!否则……怎么了,如何了?从文中可见,只不过一个小爪牙,依仗着官府,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怕是不少人,都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何谈恭敬谦逊?应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吧?或者,敷衍、附和、抬轿之类的。

不少作品中,都有类似的情况。以贬低他人,来抬高某人。这是一种垃圾手法,分解性衰亡的方式。就像文中,把茶客贬成了木偶般的,康大叔能有多猛?假若听客如狼似虎,他不如百兽之王了?

要深广性地联系,一体性地作用。才可能,交相辉映、掩映生姿。否则,就在贬斥、弱化周边。而核心,又如何壮大、强盛?就好像,老虎的对手不可能是绵羊,鲨鱼不会卧在一个小池塘里。

又如,“你看,——看这是什么呢?华大妈跟了他指头看去,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坟……” 写得,过于线性、机械性了。好像华大妈,对她的指头及所指,一点排斥性都没有。必须一门心思地沿着指头,全神贯注地看向所指之处。华大妈中了摄魂大法,要不夏四奶奶那上帝之手?

情况应是这样,即便指向的所在,有很大的吸引力。只不过,引力是主要的,必然有着斥力作用。虽然排斥性是次要的,但必定在发挥着效用。从而,人的眼光。不会中规中矩、丝毫不爽,顺着指头、瞧向所指之处。而是有着,抵触、违背、拒绝之类的倾向。

因此,目光有所游离、飘移,甚至故意向别处望一下。文中,为了表现坟头的小花,而把华大妈机械化、木偶化了。好像,大脑已被指头及所指,完全控制了。可能现实、合理,简直如天方夜谭。实际上,两者有多大的关系,恍若八竿子打不着。她脑袋进了水,要费力劳神地去看,真是好笑、笑死人!

这篇小说,是怎么架构和运转的?无非一个线性的程序,由买药、吃药、论药、及祭奠几个环节构成。相对而言,前三部分的联系较为紧密,使得后一部分有些脱节。由此,若总体来看。应是两部分,买药治病和清明上坟。但这样一来,显得大头小尾、头重脚轻。前后的篇幅,不协调、不对应,似乎举鼎绝膑、折足覆餗。

问题在哪,之前已说过。不论承认,还是否认。实质的核心,是人血馒头,不是小花。但作者,人为地把小花,提到了中心位置。因为,它在唱压轴戏。那么,就使得,轻重倒置、主次易位了。

因而,作品内外不调、头尾不适。那时,小花只是星火。远没到燎原之势,更别说面南称尊了。若是臆造为核心,各种周边性的事物,与之皆是不符的。更进一步讲,整个国家的大致情形,与其的意向格格不入。如此一来,是不是混乱不堪、不成体统?

简言之,如果它是中心,那是另一套的政策、制度、法令、规章。可作品体现的,都是封建统治的框架和模式。换言之,作者在一系列的表述上。“小花”,皆不是核心,可又强行置于了主要地位。是不是会搞成,势同水火、龃龉难入的矛盾?

就恍若,革命已成功了。可仍用着,封建统治的意识、体制、律法、规则,来管理天下的。那么,这是什么革命?换汤不换药,挂羊头卖狗肉?

架构和运转,若有着根本问题。作品,可能颠倒错乱、一塌糊涂。实在没法,就推倒重来。先写清明,而后论药、吃药、买药。直到最后,在刑场处点题,“人血馒头”。但很明显,这样写,要多高的水平、多强的功力?

 

 

 

                                二 蜀相

                                          ――杜甫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蜀相,指诸葛亮。公元221年,刘备在蜀中称帝。国号汉,封诸葛孔明为丞相。蜀相的

意思,曾经蜀汉国的丞相。丞相祠堂,今称武侯祠,在成都市南郊。由于孔明,曾被封为武乡候。因而,世人会简称祠堂为武侯祠。

据说,晋代李雄在成都称王时,为诸葛所建。后桓温平蜀,当地虽然经战火满目疮痍,但祠堂基本上完好无损。锦官城,古代成都的别称。一者,产蜀锦,古时曾设有专门的管理机构。二者,地近锦江,山明水秀、锦天绣地。

此诗,约为760年,即唐肃宗上元元年的春天,杜甫探访武侯祠所作。当时,唐王朝正处于安史之乱。中原鼎沸、国势艰危;万民流离、生灵涂炭。司马迁的《史记》有云:“家贫思良妻,国乱思良相。”作者,可能很有这种心态。因此,辗转到了成都不久。就怀着崇敬的心情,去拜谒了武侯祠。

起始是一个问句,有吊胃口的意思。在于,人们多有答疑解惑的心理。对于未知的,基本以求索为目的,以期提高认知、见识。对于已知的,主要就是解释、说明,可以表现自己胜人一筹。有着卖才扬己,争强显胜的意味。

实则,都有成为核心的倾向。因为,会具有较大的主导性、控制性。相对而言,获得利益、好处的几率较大。若是周边性的,大致处于了被动、从属的位置。在系统中,多是价值不大、效益不高的状况。

要成为核心,多要有过人之处。否则,他人怎会甘居周边?因此,有时喜欢卖弄、炫耀。以才学、见闻、或金钱等力量,去冲击、压制别人,以使屈服、顺从之类的。如果,形成了一定,主次高低的层次范畴。就大体构成了,一个相对的系统。

当然,事物间,是引力与斥力的双重不对等关系。若用很大的力,可能会激发对方,较大的排斥作用。如果是相对斥力的,则是分解态了,没法结合成一定的系统。

像有些人,指斥有钱的,烧包、暴发户、土大款、金使(屎)者……就是相对的排斥效应,使得在挖苦嘲讽、指瑕造隙。以贬低、打击的方式,使之难以居于主要位置。简言之,通常我们的炫弄,是想成为核心的心理所致。

问句,一般为了形成,波峰、波谷的起伏之效。诸如海浪、瀑布,为什么会给人震撼之感?就在于,有较大的落差。自然有着,相当的速度、力度和程度。若是平流缓进,振幅就很小、波动就很弱。如何形成,力量大、速率高的效果?例如,一条平风静浪的小溪。潺潺的小涟漪、湲湲的小波纹,不是平淡无奇、索然寡味之感?

波谷与波峰的落差越大,交换作用的程度和规模,就可能更大、更强。也就说,与我们的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会更为激烈、强劲。显然,造成了心理上,很大的起落、动静。从而,会是非同凡响、动人心魄之感。

如果没有引发,心里多大的跌宕,不是平而常之、淡而无味的感觉?要使事物、情节,产生很大的振幅,就要架构和运转的功夫。当然,不是什么,都要非常震荡。因为,有些会适得其反。

通常,问句是相对引力的效果。因为,人们多有着,释疑解难的心理。就是不知道答案,也可能激发了,探渊索珠的心思。主要在于,若博闻强识、材高知深、郢匠挥斤。在系统性的斗争中,才易于占据主动、处于主导。如果,一问三不知、一说前言不搭后语,多半是周边性的。因为,很难使他人,处于次要、从属的位置。

自然,不论怎样的作品,皆以一定的实情为基础。就是穿越、灵异、乃至荒诞的,可能完全抛开实际情况吗?因为,是在与现实,不停地交换作用中。大脑中形成了,一系列印象性的事物。由此,进行相应的组织架构。再以文字的方式,表示出来,才是作品。若绝对抛却实情,头脑中哪来印象性事物,又以什么去体现?换言之,作品是以意识为本,而意识是以实际为本的。

所以,若完全摒弃实情。就要,全然抹杀自己的意识。显然,只能了断性命。可已经完蛋了,还能写出什么作品?简言之,都是以实际情况为主。好坏优劣,主要在于,印象性系统的深广性和一体性。表现为,作品系统,结构和运动的强弱、水平和实力的高低。

可见,“丞相祠堂何处寻”,应是作者心里的自然流露。因为,他是巩县(今属河南)南窑湾人。可能初来成都,的确不知道武侯祠在何处,而经过了一番询问。当然,在已知的前提下,也可用发问的方式。形成一定的落差,造成相当的起伏,以加强与读者的交换作用。

即便没去过武侯祠,都能想象性地写作。以听闻的为素材,组织构架成篇。也许与实物相去甚远,但所用的原始材料,以一些实情为基础的。只不过,与祠堂的情况,有所出入。不是那里的切实反映,而是有着其他的现实情况。也就说,事物是无限性的联系和作用,而不是片面性、孤立性、封闭性的。

就艺术表现,开门见山、开牖见水。直截了当,没什么妙趣横生、意在言外之效。诸如,怎样赏花,才觉得更美?曰:“雾里看花。”如果一目了然,怎么意味深长、回味无穷?写的是蜀相,而以祠堂开篇。恍若,有些远引曲喻、烘云托月的意思。

但首先已点明,是丞相之祠。就直白化了,使得语言无味、意兴索然。读者是不是脑残,若不指明,全都茫无头绪、不知就里?也就说,弹性、波动性、变化性,本可较强。但“丞相”二字,把相应的空间和余地绞杀了。

简言之,读者的思维,本如飞鸟走兽。但被刻板、教条的方式,关入了笼里槛中。作品,还不单调、乏味,乃至死气?

阿房宫,为何毁之一炬?就在于,秦统治的暴虐无道。杨玉环,为什么命丧马嵬坡?就是杨氏专权,安禄山还是杨贵妃的干儿子。结果,搞得天下大乱,万民苦殃。换言之,不合民心的。十之八九,会被民众的相对斥力,所分解、剥离、粉碎。

祠堂,虽为蜀相所建,但真正体现的是民心。如果,诸葛亮在蜀中,暴取豪夺、残民害物。别说一个,就是十个武侯祠,都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了。可从晋李雄到唐杜甫,多少年了,为何还巍然屹立?

现下,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又能支撑多久?而古时,土木结构的,因何与世长存?只要去发掘、探求,会有很多的意义、蕴藉。而“丞相”两字,不是已经抹杀了,诸多的外延、意味、及认知?

祠堂与外界,本是深广化、一体化的联系和作用。可说,意蕴丰富、饶有余韵。而作者,在封闭性、定型性地体现。主观割裂了,繁多的联系、作用、变化。还不呆板僵化,索然寡味?

不论对什么事物,都无法完全认清。因为,不可能全然认知,无限层次方面的吸热与放热、同化与异化的过程。所以实质上,皆如隔雾看花,而非明若观火。

如果一笔一划地刻写,必然忽略或抹杀了,无数的关系、无穷的变易。能不枯燥无味,味同嚼蜡?换言之,作者对相应事物的认识,较为直白、肤浅、贫弱。使得,本来千姿百态、意味深长的。变得形单影只、茕茕孑立,乃至零七碎八、一鳞半爪。

若非割裂性、封闭性地写作,表现出来的事物、情节,应似雾里观花、水中望月。实则,本就是雾花水月之效。没法认清,永远都不可能明白无遗。只能,逐步深入、广泛、一体地去认识。

水雾之效,犹如问句。通常是相对引力的,能形成落差、产生波动。但若过于艰深晦涩,就会是相对斥力的。因为人们,退避三舍、敬而远之了。

就如数学、物理学,全世界有多少人,在极深研几、苦心孤诣?可说,微乎其微,寥寥无几吧?为什么,这种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学术,与人们多不是相对吸引的?就在于,谁心里都有着,成本和效益的问题。

对较为深奥的事物,往往要花费很大的本钱,但是否有好的收益?概率相当小,使人感觉上,皆是亏损型的行为。而没有利益的驱使,何来强大的动力?反映了,它们犹似海市蜃楼、仙山琼阁,缺乏深广化、一体化的现实基础。也就说,群众性、社会性的基石较弱。

为何会如此,就因为,外在千头万绪、错综复杂。使人,头大如斗、望而却步。就好像,有多少人,对无边的沙海、铺天的渣滓感兴趣?如果是真正懂行的所作,那是条分缕析、简洁明了的,哪会一团乱麻、一锅烂粥。它们,是渣化、沙化的代表,分解性衰亡的大作。说白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从根本而言,在写作中。不是我们想形成,水月雾花之效,而是本来就如此。如果,点状态的定型、刻写。作者好像,一清二楚、了如指掌了,岂不滑稽可笑、出乖弄丑?也就说,要以更为深广、更加一体的实情为基础。才能使所表现的事物,变动不居、姿态万千。现实性越单薄、越狭小,所体现的事物,就越发得孤身只影、枯木朽株。

虽然是孔明祠,但有着深厚而广大的现实背景,并不仅是诸葛亮那么简单。而一个“丞相”,已把意味悠长、云遮雾掩的状况,弄得泥塑木雕、意兴阑珊了。可以含而不露,并非深藏若虚,而是不清楚。可以言微旨远,本就意旨高远,没法完全明晰。

用词方面,丞相与祠堂,有很大的重复性。犹如,头上安头、屋下架屋。题为《蜀相》,又以祠堂起笔。难到不是孔明祠,而是关羽祠、孔子祠?所以,反映了线性、机械性的写法。就教条式、填鸭式地表述着,恍若标准答案、不刊之论。这是武侯祠,别乱想、更别穷发挥。不然,零分!有点别的想法,是不是就死了?探求一下,更深邃、更广大的蕴意,是否就无葬身之地了?

“锦官城外柏森森。”基本上,平铺直叙地给出了,上句询问的答案。就头两句的架构和运转,不协调、不统一,好像虎头蛇尾、力不从心。首句以问询的方式,构架出了波峰波谷的落差,使得运作波澜起伏。下一句,应该承接跌宕起伏之效,甚至使振幅更大。从而,达到更高的艺术效果。

但第二句,好似平流东逝,就那么流泻了下去。没什么,错落、曲折、变化的情调。恍若头句,涨潮了,海水万马奔腾而来。可后句,已经退潮,还波平浪静了!这样的艺术表现,不是雷声大、雨点小;拉大旗、作虎皮吗?

当然,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情景。古柏繁盛茂密,说明比较幽深静谧。老树、大树成群的地方,人一般会有阴冷之感,而不愿过多地停留。在于,树木致密而高大,且又成群连片。从而,在能量交换中,多是吸热大、放热小的。处于其中,就可能是能量相对损失的情况。谁又愿意多待,时常就排斥性地远离了。除非很热,可利用它们,把过多的热量吸收掉。

此诗题为《蜀相》,而非武侯祠。可见,作者的想法,不仅仅限于一个祠堂,应是想通过瞻仰孔明祠,而发掘诸葛亮,更为深湛、更加广大的意义和作用。以便对济世匡时、安邦定国,有着更高远、更明确的路线和方向。

他念念不忘、耿耿于怀的,就是“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但怎样的方针、宗旨、措施,才能行之有效、明效大验?显然,心中是有一套方略的,但似乎还不尽人意。如果,已然轶伦绝群、超今冠古,还会对诸葛推崇备至吗?

杜甫写了不少,颂扬孔明的诗。可见,武侯有相当吸引效应。之所以如此,应是认为诸葛亮,在济世经邦上。有着过人之处,非自己所能及。如果他更胜一筹,对诸葛的济时之略、治国之策,基本洞若观火、一览无余。从而,不就平淡无奇、兴味索然了?

因此,诸葛的吸引作用。大致如隔雾看花,花对他的引力效应。因而,去武侯祠,基本是探赜索隐、钩深致远的心态所使。若没有利益的驱使,人是没什么动力的。他兴致勃勃、意气扬扬地去,就是想获得济世匡时、安邦治国的大利。

不论体现怎样的人事物,大致就两种方式,直接描写和间接衬托。如司马相如的《美人赋》:“臣之东邻,有一女子,玄发丰艳,蛾眉皓齿……”这是前一种,直截了当地对人物进行描述。杜甫这首诗,起笔并没有大谈特论诸葛,而以武侯祠从侧面烘托的。

一般而言,后一种的效果,相对好。因为,事物间,是千丝万缕的交换作用、联系变化。若表现的事物,具有更大的深广度、更强的一体性。才可能,逸态横生、活灵活现。

以其他事物,烘云托月。意在发掘、发挥,相互的联系性和变化性。就在构架、构织,它们的深广性和一体性。如果点状态、机械性地直接描绘,就会割裂互相间的关系和变易,就在抹杀相应的深广度和整体性。

这样一来,往往越写越干巴无味、索尽枯肠;愈写愈江郎才尽、枯木死灰。从文中来看,杜甫应是知道,一些烘衬的妙处。但并非运斤成风,而像生瓜蛋子。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有些水准,没有直接描绘。是巍峨屹立,还是残败不堪;是雕甍画栋,还是蓬户瓮牖。而以相应,相关的事物,渲染烘托、点缀掩映的。但是,力量不够、程度欠缺。书法上有些词,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可这里,只能说隔靴搔痒、头痛治头。

也就说,与祠堂的联系性较弱。从而,烘衬、映带的效果就差。否则,武侯祠的状况,已跃然纸上、呼之欲出了。而从那两句,能看出什么,恍若风马不接似的。明显,水平差、实力弱。使得,对事物,无法有力有效地发掘和发挥。

如果,杜子美是高手,事情就简单了。由“柏森森”就可判定,武侯祠无非两种情况。一,雄伟壮观,与柏树交相辉映、相映成趣。二,反衬此祠,萧索凄凉、蛛网尘封,一派泛黄沧桑的气象。

那么,到底是怎样的?映阶的“阶”字,就点出来了,不是老态龙钟、残风衰气。但依杜甫的水平,能如此顺理成章、理势当然地推断?他的诗,是密不可分、浑然一体的,还远没那个段位。有时甚至可说,这类作者的大作,前言不搭后语,牛头对上了驴腚。

换言之,“柏森森”,是大气的意象。而“碧草”、“黄鹂”,是小家子气的意味。它们不对应、不协调,并非井然有序、一以贯之。也就说,作者是拼凑式、堆砌式的手法,而非紧密联系、同条共贯的。就好像,由前句,祠堂好似恢宏壮丽。可到这,又仿若小巧玲珑。是不是让人,脑子打铁、神经织网了?

不过,杜甫的意识水准不高。就比较容易,通观纵览、擘肌分理。就如,从句中而言,他有些失望。如果与想象,差若仿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是,兴会淋漓、挥毫泼墨地描绘。

而他以为,此祠应是如何的?不说琼楼玉宇、鸟革翚飞,起码也大气磅礴、俨然风范吧?但显然,期望过高、失落不小。“自”、“空”,就流露出了一些心念,祠堂不尽人意。可从心态而言,当是希望过高,使得失望较大。那就常理来看,大体平头正脸、差强人意。

其实,前后句反映出了,作者比较失意。前面的“柏森森”,体现着兴致勃发的情调。因为,有着曲径通幽、探幽揽胜的意味。可后面,不过通常的碧草、黄鹂了。恍若一下,冷水浇头、兴尽意阑。

不知他在干吗,如果前句将意兴提起,后句多要更上层楼!哪有这样的,从第一句到第二句,在每况愈下地衰退。到了三四句,还在江河日下地衰落。恍若艾子看螃蟹,一蟹不如一蟹。想到什么地步,破砖烂瓦、朽木粪土?实则,化神奇为腐朽的笔法所使然。

“丞相祠堂何处寻”,挟着诸葛的神机妙算、文韬武略,汹涌澎湃地冲向了读者。可到此处,平而淡之、不过如此了!是不是,由神奇到腐朽的自然衰败?

碧草自春、黄鹂空音,似乎在说,庭院荒芜、杂草丛生。甚至让人觉得,破瓦颓垣、野蔓荒烟。实则,作者写得较差,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因而,容易使人,误入迷途、歧路亡羊。

作为一处古迹,当地的人,可能去过多次。所见所闻,差不多早没了新意,都如陈芝麻烂谷子了。由此,怎么引人入胜,如何使人心乡往之?古时交通不便,外地人即便心香一瓣,但要跋山涉水、露宿风餐。就算风尘仆仆地来了,多不会久居此地、旷日观摩吧?所以,并不是游人如织、观者如云。

若说芜杂、荒寂,恐怕一偏之见。诗的语言,仅从字面理解,有时会缘文生义、穿凿附会。比如,对一处金碧辉煌的建筑。甲:仙山起琼阁,玉楼萦祥瑞。乙: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丙:看见豆腐渣呀,那就是个好呀,好呀好呀,增长GDP呀!人的意识、个性、爱好、见解、看法都不同。因而,对同一事物,表述会五花八门、万种千般。

再者,诗语,被环境和背景所左右。例如,元代在唐宋之后,诗歌水平应是再转一竿。可实则,等而下之,不可同日而语。并且,元曲多是讽刺嘲弄、消极厌世的。在于,元朝取消了科举制度。文人很难以特长,出将入相、挂印封侯。因此,常是游戏文字、聊以自娱。又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的一些文学作品,有着浓重的政治色彩。使得,管中窥豹、只见一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可说,面壁虚构、主观臆造,一派的破烂垃圾。

到唐朝中叶,武侯祠已经历时多年。可能有些,泛黄的色调、苍凉的气象。已非,碧瓦朱甍的鲜丽,车马骈阗的繁闹。但显然,仍是屋舍俨然、庭院洒落的。那么,历史的风尘中,为何没变得残梁败瓦、荒烟衰气?

很明显,不是没人管理、无人修缮。而这些,都要耗费人财物。由谁支付,无非百姓、官府、或富户。即便官家、富豪,在化钱、出力。但主要目的,不是民心吗?说白了,是人民群众在支撑着,使之屹立不倒、与世长存。

当初李雄建祠堂,不是为了好玩、或仰慕吧?想要立足生根,首先要取得谁的拥戴,老百姓。可见,诸葛亮,在蜀中的影响很大、作用很深。就好像,李雄怎不修建,蚕丛祠、鱼凫祠?

“自春色”、“空好音”,是以碧草、黄鹂借助武侯祠,在隐喻诸葛的才干。那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略,却少有人砥砺琢磨、探幽穷赜,甚至已乏人问津。使作者感到,满目凄凉、一派萧索。

同时,在讥刺、贬斥当局。并非没有,志士能人、高才大学。如果求贤若渴、任贤使能,何来安史之乱、怎会天下扰攘?都两耳塞豆、双目掩叶,一味地亲小人、近佞臣。使得贤能之士,山野自春、林莽空鸣了!想当初,南阳草庐,是否也碧草、黄鹂?但刘玄德去了,之后才有了三足鼎立、逐鹿中原。就此而言,作者在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惆怅。

组织架构,有不少问题。就表现上,碧草与春色,黄鹂与好音。相对重复,可说是重述。通常而言,碧草不是春色,难道是秋色、冬色?黄鹂若非好音,则是芜音、杂音了?

再者,用色彩鲜明的“碧”、“黄”,大幅度定型了。从而,偏于静态、死气,缺乏相应的弹性、活力。直接说,“草色”、“莺语”,不是既简洁、又含蓄,还动感吗?写得繁言蔓词,效果还一塌糊涂。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刘备,曾三次拜访,隐居在隆中(今湖北襄樊市郊)的诸葛亮。邀其,匡扶汉室、共图霸业。孔明曾臂助先主开国立业,又辅佐后主济国守业。

用词上,实有头上安头、屋下盖屋之嫌,显得重复累赘、繁冗拖沓。刘备三顾茅庐,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天下计?换言之,为了江山社稷,只一次奔波劳苦吗?哪一个雄心壮志的,在理想之路上,是安闲自在、无所用心?都是百折不挠、艰苦卓绝地奋斗;马革裹尸、九死不悔地拼搏。他们的道路,不是血流成河、白骨积山,也是披荆斩棘、孔席墨突。

如果,一蹴而就、一挥而成,只是凡常小事!也就说,三顾,已经点到为止地概括了。为天下,不辞劳苦、不屈不挠的状况。后面再来个“频烦”,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又来个“天下计”,直接老太婆的裹脚,又臭又长了。

或说,三顾指的是刘备,而频烦说的是诸葛。那么,孔明为刘玄德,只筹划了一次天下计?难道为汉室江山,不是宵旰忧劳、苦心积虑;日理万机、穷日落月?或说,刘备他们,在筚路蓝缕、千辛万苦地开基立业。而诸葛,在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既然时常都在,运智铺谋、昃食宵衣,又何用“频烦”?

再说了,他感念三顾之情,本就呕心沥血、之死靡它。这是没法,总要功成身退,难道半途而废?所以,刘玄德既已三顾,诸葛孔明怎可不频烦?再者,隆中对时,诸葛已定了三分天下的大计。可见对乱世,早有着深入的思索、全盘的谋划。因此,用三顾概括一下,就足矣。那才是,言简意赅、言近旨远。再来个“频烦”、“天下计”,不但画蛇添足,还拖泥带水,并且欲益反损。

荜露蓝蒌地开创基业,要许多年;励精图治地守国安邦,又要不少年。再年轻,经过那番历程。不是桑榆暮景,也老之将至了!就算过程很短,但已历经两朝。不是老臣,难道还是新臣?

再者,刘备虽是中山靖王之后,但已落魄成了贩夫走卒。如果未能开国立业,孔明又如何成为蜀汉的臣子?所以,“两朝”、“开济”与“老臣”,相对都有重述性。

而且,“频烦”与“老臣”,也是重床叠屋的风味。如果一两年就平定天下、一统江山了,那是轻而易举、马到成功的!既已频烦,不是旷日弥久、费时耗力,不已发飘雪、鬓染霜?老杜,实该封笔,省得让人说:“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三顾和两朝,点明了诸葛,在蜀汉举足轻重、功高望重。不仅是高官显爵,而且大权在握。基本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难道是自春色、空好音??主题是蜀相,由这个出发。如果,作者着力渲染,草自春、鹂空音。则表示,诸葛珠沉沧海、玉韫荆山。可实情,龙卧于南阳、腾云于蜀汉。多少年中,与曹魏、与东吴斗智斗勇、争强争胜。可说,运筹帷幄、智尽能索;百战沙场、饮恨而终。

其实,作者,写蜀相的同时。杂糅了自己,仕途坎坷、报国无门的心念。因而,诗句不连贯、不协调、不统一。犬牙交错、里出外进;方枘圆凿、龃龉不入。就在于,有的句子主要在表现他自己,而有些又是以孔明为主的。

像自春、空音,在根本上,就是顾影自怜、孤芳自赏。也许没有,诸葛的经纬之才、邦国之略。但大可,济世匡时、救民水火吧?然而,只能枕石漱流、终老山林,不是自己争春、自我空鸣吗?

这世上,怎么没有,刘备那样的明主?否则,三顾、两朝的,还不建立不世之功?他探访武侯祠,关键就想,如何大展抱负、怎样功勋天下!所以,不由自主地杂合了,自己才不得施、能不得展的愁肠!

作品,首先要确立中心。然后,以相应的素材,组织架构。整体上,构造要致密、运作要流畅。以此,形成一个有机的系统。如果,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仅在跑题,还使整个的结构和运动,乱七八糟、不成体统。由于,不是一以贯之、浑然一体的。各部分,就会自行其是、各自为政。从而变乱不止、斗争不断,以致乌烟瘴气、昏天黑地。

就如,要制造一辆汽车。哐当,弄来了一个飞机的发动机;哗啦,又搞来几个自行车的轮胎;扑哧……这么忙,能不能跳到海里,那里很闲(咸)的!如果组装了起来,那……真是老虎的心脏,鸡的腿……

说来幼稚可笑,但有的作品,若出一辙、一丘之貉。不管外表多么灿烂,实质都是一堆破烂。就好像,以蜀相为主题,就一定气贯长虹、高世骇俗?搞了半天,不过生拼硬凑、断鹤续凫罢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诸葛为了伐魏,曾六出祁山,以期一统天下。然而,在后主建兴十二年(公元234年)。统帅大军,后出斜谷,占据了武功县的五丈原。与司马懿,隔渭水相持了一百多天。在八月,病逝于军中。赍志而没、抱憾终天,是不是让人,唏嘘不已、潸然泪下?

古往今来,多少雄才大略,抱着未竟之志、撒手西归了。也许嗟叹:天妒英才!但即便,全然地发光、发热,又能如何怎样?就好似,原始社会不可能利用核能,石器时代造不出飞机,等等。

一个人的才能再大,也是以人类文明、社会现状为基础的。就一定历史阶段,才识只能达到一定的高度。若要更高,依赖于人类社会,整体地进步。也就说,水平被环境和背景,根本制约着。除非,比世界,更庞大、更精深。从而,束缚、抑制的效应,就变为了次要的。

当然,就某一历史时期。榱槃大才,应是意义重大、作用深远。但就无限的宇宙及发展,价值和效益近乎于零。而人类,是要向无穷无尽进展的,并不只是在太阳系中如何、银河系里怎样。

因此,任何人,皆是人类前进的铺路石。假若,只前行千万里。道路的好坏,就显得较为重要。但对无限的进程,大才与庸才的差别,微乎其微、不值一提。诸如,甲的贡献是100亿,乙的是1。比上无穷大,是多少,都几乎为零。所以,从根本而言,人类是靠整体化、群体化进展的。不是依靠,某个英雄、或某些天才。

像德布罗意曾提出:实物粒子,具有波动性的假设。看上去,在物理学及人类的发展中,都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但实则,社会到了那种程度,结论是必然的。只是出现的早晚,以及由谁得出的问题。如果生于奴隶社会,就是累死八回,都摸不着边。

也就说,各式的成果,是人类整体发展的各种结果。只不过,被某些人,所摘取、所偶得。或说,达到了较高的水平,自然而然地取得了。并且,皆是时期的、阶段的,不是永恒的、不灭的。因为,终将被更新、更强的所取代。就好像,宇宙中哪个不是波动的,何者没有振幅和波长?其实,波动性,只是事物的一种现象。实质,是物质的螺线型运动。

所以,用不着,迷信英雄、崇拜大师、追随权威。在无限的发展中,大家都半斤八两,差距近似于零。只是就一定的阶段,他们可能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但是,仍被人类社会的环境和背景,所局限、所制约、所禁锢。又能高到哪去,不过米粒之珠、蝇翅飞腾罢了。就好像,常说杜甫怎样、鲁迅如何,还不就那样吗!

不论怎样的英雄,都是站在人民群众、人类社会的肩膀上。若没有世世代代地艰苦奋斗、披荆斩棘,哪有英才、雄杰;何来硕果、巨制?不管,取得了多大的成就。从根本而言,都是千秋万代的人们,共同努力之结果。若无诸多人,灵思巧智、血汗生命的凝结,又会有什么成果?

可见,最后这句,作者在认识上有所偏差。片面地着重了个人主义,孤立地强调了英雄主义。好像他们,有着挥戈返日的能耐、改天换地的本领。无疑,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声。因此,对志未竟、身先死,在感慨万千、悲从中来。

出师未捷,是他人之过吗?实质,是诸葛战略方针的问题。伐魏的方略,有着根本性的错误。曹魏,地广人多、雄霸中原、综合国力强。蜀汉相对弱,难以分庭抗礼、争长黄池。再者,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从而,军队、物资的运送调转,都较为困难。使得,很容易错失良机、贻误战机。并且,后顾之忧甚重、军心不易稳定。

这种情况,不适于打持久战。可孔明的基本战略,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岂不,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魏国只要派些精兵良将,守卫在险要的关口,深沟高垒、拒不出战。蜀军基本,无隙可乘、败局已定。

因为,打不起巨耗人财物的战争,只适宜速战速决、锐进风行。若魏军不直接交锋,就使之难以捕获胜机。在于,战场千变万化,胜负难以预料。如果魏将坚守不出,诸葛不是徒呼奈何?

实则,前人做出过典范,韩信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果曹魏国内大乱,用逐步推进的方法或许可行。否则,怕是只能出奇制胜,还有什么好的选择?若不奇袭魏国,取胜的概率太低。好像只得博一把,成则王侯败则贼。

奇袭不成,损失是很大。但连年征战,损耗不大?已搞得国力空虚、外强中干。不然,邓艾偷渡阴平,那么容易成功?钟会也看出了,绣花枕头的状况。只是兵多将广,想着打败姜维而灭蜀。诸葛,不是高才大学、奇谋远智吗?难道,对局势不甚了了,对各方的优劣不知就里?

刘备,白帝城托孤之后。诸葛,就集军政大权于一身了。无非两个选择:一,培养刘禅,逐步移交权力;二,大权独揽,上欺君、下压臣。显然,他走的后一条路。但不好走,不能让权力分散、以免受制于人;不可让君臣联手、免得被倒戈卸甲。

所以,多要事无巨细、躬体力行。就在于,实逼处此。要是放权、分权,还不出什么岔子?如此一来,刘禅只能惟命是从、听天由命。没什么实权,就没有决定权,怎么办?争长竞短、殊死一搏,恐怕以卵击石、飞蛾投火。借酒浇愁、洒泪解忧,不过聊复尔耳、于事何补。终是耽于声色、迷于玩乐了,以此排遣消解、聊以自慰。

而群臣,则如传声筒,传达上面的命令、报告下面的事务。君臣都搞成了,木偶式、傀儡式的。恍若,就一套机械性的程序。不用动脑、无须费心,只要承上启下就足矣了。

显然,没有一定的权力,就得不到相应的锻炼。长此以往,不就万马齐喑、一潭死水了?为什么世人会说,后主孱弱;蜀中无大将、廖化充先锋?没有天生的高才大能,皆是逐步磨砺锤炼出来的。如果笼中鸟、槛中兽一般,再大的才气、再高的本事,都在日销月铄、以致消磨殆尽了。

在伐魏上,我想他比较清楚,很难成功。然而,不得不如此。在天长日久中,若无所建树、无甚功勋,地位和权力会出现危机。但对战事,本可坐镇后方,让猛将精兵冲锋陷战。可是,害怕军权旁落。

再者,如果别人功绩卓著,他的权势、位子不就风雨飘摇?因此,对奇袭,应是心知肚明。但不可能亲自去,派他人又不放心,如何是好?他的聪明才智,使得君庸臣弱。也就毁了,蜀国的江山社稷。要不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不是累死了自己?

杜甫是个菜鸟,对心理、权力、政治都不甚明了。不过走马观花、浮光掠影一般,就慨当以慷、悲歌慷慨了。可知,他为何仕途不得志。不能洞察诸多的利害关系,未能把握相应的损益关窍。

恍若,傻小子的鲁莽、倔老头的死脑筋。在官场,要能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太阳就从西边升起了!就是给他大权,来治理国家,多半搞的摩擦不断、矛盾丛生。从而,内外不调、上下不和,以致治丝益棼、一团乱糟。

从诗中,就可看出,他是有一腔热血。但同时,也是一肚子的稻草,而非文经武略、宏才大学。对相应的事物,要有入木三分、游戏三昧的认知,作品才可能鞭辟近里、别有千秋。如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写出来的东西,不是以管窥天、以蠡测海;岂不轻重易位、本末倒置;怎不……

由后一句可知,他主观认为。孔明,若非病逝五丈原,必能一统天下。若压根不可能,横扫六合、并吞八荒。又怎使英雄,泪下沾襟?就好像,对于毫无希望的事,何谈终天之戚、赍恨而亡?只有对必成的事业,未完成就呜呼哀哉了,才能说赍志没地、长怀无已。

但伐魏是否有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都多少次了?难道诸葛不明白,他不但运权谋势,还久经沙场。对时局、战事,可说明若观火、谋虑深远。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一统江山的大业,就是镜里观花、水中捞月。

但好似急于求成,抱着侥幸的心理,不可为而为之。怕是左右两难,若不问鼎天下、逐鹿中原,岂不饭囊衣架、碌碌无为?如果南征北战、东荡西杀,又是劳民伤财、徒劳无益。当然,只要在征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若说他才大智高,应是管中窥豹、井中视星。曹魏难道比项羽更猛,可汉中王刘邦为何夺得了天下?他起码,谋不如张良、战不如韩信。

在三国的局势下,就蜀国君孱臣羸的情形,蜀汉已是俎上之肉。只不过在垂死挣扎,上演着穷鼠啮狸、饿狼噬虎。战争,往往拼的是综合国力。显然,蜀的劣势昭然若揭。但问鼎轻重,并非没有机会。只是很小,不成功就成仁了。

主要也在于,诸葛专权。使君臣无以锻炼,从而难于进展。导致国势,日渐衰微。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个国家,若多是木偶、应声虫。还不陈陈相因、死气沉沉,岂不万马齐喑、一湾死水?

所以,杜甫对诸葛的高度颂扬,被诸多的事实所排斥、所制约、所否定。如果,孔明经纬天地、雄才高略。为何蜀汉君臣羸弱,为什么伐魏皆无功而返,为何不效法前贤奇袭中原,为什么联吴大计形同虚设,为何荆州……这一系列说明了什么,是不是志大才疏、空腹高心?

诸如,一个县长,把县治理得井井有条、丝丝入扣。但要经纶国家,可能搞得一团乱麻、一锅烂粥。也就说,只是百里之才。运作县级系统,还批隙导窾、游刃有余。不是经国之才,运转国家级系统,就左支右绌、焦头烂额了。

从根本来看,诸葛,的确没有经世之才。作为大系统的领导,不能把权力抓得过紧、将事情统得过死。因为,实质地制约了属下,潜力的发掘、能力的发挥。使得各个方面,难以有力有效拓展、进行、提升。如果才浅能弱,可能多快好省地行事?这样一来,整个系统,速度低、力量弱、成本高、效益差。就逐渐得,呆板、僵化、死气了。从而,每况愈下、日益没落。

作为主要领导,有多少时间、精力和心血,事事过问、件件决策?有多大的才具、本事和能耐,智周万物、举不失策?终是,顾上东了顾不着西、抓着芝麻丢了西瓜,搞得乌七八糟,不成体统。还不成了笑料,只得把黑锅推给这人、把屎盆子扣给那人,尽在推卸责任。如此循环往复,岂不人心涣散、众叛亲离?

对于小系统,核心领导大包大揽,或许问题不大。但对大系统,必然顾此失彼、穷于应付;捉襟见肘、力不自胜。从整体来看,蜀汉要统一天下,太难为诸葛了。简直就是,以驴赛马、使狼吃虎。对事物,若非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作品怎么文理俱惬、恰如其分?只会里出外进、差三错四,乃至混说白道、一派胡言。

全诗,由两部分构成。前四句可说吊古伤今,后四句近乎盖棺论定。虽然由诸葛亮来统一的,但因为着眼点、侧重点的问题。整首诗,并非一以贯之、浑然一体。大致是双平行的架构和运转,没有多少水准和高度。

武侯祠,之所以长存,主要在民心。如果给赵高、秦桧修个祠堂,怕早就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了。也许,愤怒的群众,直接把其夷为了平地。诸葛专权,从而跟君臣矛盾重重。若还不得民心,岂不危机四伏、隐患丛生?

当然,想建立不世之功,也知民为邦本。因此,应是勤政爱民。而且,在农业的建设和发展上。当是从政策、制度、规章、税收、生产等方面,实施了一些推陈出新、补偏救弊的措施。使得百姓的生活,有了相当的提高,可能家家过饱暖、户户有余粮。这是蜀中民众,对其爱戴的根本所在。

为什么说,蜀汉人民的生活不错呢?相对于曹魏、东吴,蜀国并非较强、而是偏弱。但表现上,可不是软柿子。起先,刘备不怕吴魏两面夹击,而强行伐吴。虽然大败而归,但好像并没有大伤元气。蜀汉,还是稳若磐石、岿然屹立。

其后,诸葛六出祁山、姜维九伐中原。若没有相当的资本,哪能这般穷兵黩武?一系列的战事,需要庞大的人财物。如果民众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多半国库空虚、物资不济。还去攘外,对内已左支右捂、难乎为继了。

所以,前一部分,既然以祠堂起笔。中心就是诸葛深得民心,有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意思。反映了在政治、经济上,做出了相当的贡献。其实,丞相,好歹有点才吧?不然,怎么秀出班行、脱颖而出?一个国家,有多少等级层次的系统?要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非同小可、不同寻常?不过,有些跑题,作者在借鸡生蛋。借助于祠堂,抒发着自己的胸臆――自春、空鸣。

反映了,对诸葛的羡慕。得遇明主,得以纵横捭阖、挥斥江山。若作者是大才,对当局就形成了,鲜明的讽刺和贬斥。可若是庸才,倒像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了。实则,杜甫,基本是线性、机械性、封闭性的意识。纸上谈兵、坐而论道可能还行,如果济世安邦、经纬天下,怕是举鼎绝膑、操刀伤锦了。

就如对腐败,不少人振振有词、言之凿凿地评论着。恍若,办法多完美、主张多高明。给予权力,让他们去主管,准搞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那线性的观点、机械性的方式、封闭性的措施,如果真能补苴罅漏、除残去秽、拔本塞源。恐怕,五百年前,腐败已经种族灭绝了!

后一部分,是对诸葛的简括,从三顾茅庐到出师未捷。重点体现的,是壮志未酬。使人,嗟叹不已、潸然泪下。偏重的是军事,要以武力中原逐鹿。如果靠仁义,恍若太高渺、太精奥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岂能想见仁者无敌、义化天下?就是兵不血刃、传檄而定,恐怕都戛戛乎难哉!

最后一句,作者又借题发挥,喟叹了黄钟毁弃的怅然。别说壮志难酬,压根无用武之地,怎不让人老泪纵横、涕泗交流?因为,未捷身死、饮恨而终,对诸葛的体现已经结束。如果末句,再进行高度地概括,应该更进一竿。但显然,“长使英雄泪满襟”,主要不是在表现孔明。

就表述的意思,诸葛霸业未成人先亡,而引发他人的泣下沾襟。由此,慷慨悲歌、涕零如雨的,是谁呢?当然,用“英雄”,代指了一系列雄心壮志的。不过,要体现的主角,又舍他其谁?

显然,是把孔明,视为知己、先师的。认为自己的才能,虽然有所不及,但差可比肩吧?如此,才会发出英雄之叹。犹如,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

通常,人自视较高。主要在于,意识及活动的局限性所致。就如,全世界有多少的人、国家、民族、团体、单位、产品,又有多少的学术、流派、理论、成果、想法、经验、才识、技能。意识形态多得不胜枚举,活动范围大得广袤无垠。岂是个体,所能了如指掌、游戏其中的?

也就说,意识的空间和活动范围,非常有限、片面、封闭。在如此狭小、单薄的范畴中,自然很容易认为,本身不同凡响、超乎寻常。但是,广大而深邃的社会,不是人的印象性系统。想法、决策,在具体实施中。常常,诸多未知的因素蜂拥而至,许多未虑的问题纷至沓来。面临着,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千态万状、错综复杂的事物。那时才逐步发现,自己沧海一粟、何足道哉;米粒之珠、吐光不大;蝇翅飞腾、去而不远!

然而,都是核心性的倾向。就好像,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不想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兵。因而,有着抑强凌弱的心态。用一系列的手段,打击、制约强的,使之萎缩、衰落。同时,威迫、压制弱者,使其屈服、顺从。

有时,是在吹捧、推重强者。但主要目的,借鸡生蛋、借风使船;攀龙附凤、攀高结贵;相倚为强……说白了,尺蠖之屈、以求伸也;窥间伺隙、以求一逞。若时机成熟,就取而代之,或凌人之上了。如果没有机会,也是靠着大树好乘凉、苍蝇附骥尾乃腾千里路。

而思行的局限性、封闭性,已经注定,自以为是、自命不凡是共性。只在于,规模的大小,程度的深浅。像这首诗,杜甫不是在高自标置、妄自尊大?有些让人,难以启齿、赧颜汗下。二两的水平,还一两半的水分,也牛叉叉的!

全诗有两个中心,写诸葛亮的同时,作者也在表现着自我。或说,在借孔明,体现自己多么得怀才不遇、怎样得壮志难酬。如此一来,就犬牙交错、参差不齐,乃至龃龉难入。

若说诸葛是核心,杜甫就以自己在衬托。但是,远没有三分天下、六出祁山的事业,何来绿叶烘托红花之效?如果说杜甫是中心,就是以诸葛来烘衬的。但好似,大树在映衬小草。杜子美,岂不拔苗助长、高自位置?

就自春、空音、英雄而言,作者实质是以自己为中心,架构和运转的。可并没有察觉,不由自主地流露着。可见,他期望像诸葛那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三分鼎足、逐鹿中原。具体就是,谋谟帷幄、躬擐甲胄、以灭安史。但这奇才伟志,只能终老林泉了,好不怅然若失、感慨悲歌!不过,只有碧血丹心,还是远远不够的……

抛开杜甫,以蜀相为中心,来看这首诗。一体性都很差,祠堂反映的是民心民愿,而出师未捷是问鼎天下的问题。这两者,难以同条共贯、水乳交融。就如,一将功成万骨枯。在一统江山的进程中,老百姓要支付一塌刮子的费用,那是多少的人财物?

由此,诸多的男丁战死沙场,很多的妇女孤鸿寡鹄。许多的人家缺衣少食,几多的人们背井离乡。多少无辜的人丧生战火,庞大的社会财富毁于一旦……战争,对老百姓,是莫大的灾难!

例如,孙中山,主政广东时。苛捐杂税都有几十种,军费、北伐费、自治费、保安队费、游击队费、民团费、自卫总局费、保卫团费、人头税、厘金、薯芋捐、猪捐、牛捐、烟叶捐、糖捐、地豆捐,等等。繁多的开销,由谁来埋单?

蜀汉的百姓,本是衣食饱暖的,但经过连年的战争呢?国家都外强中干了,人民的情况可想而知。就像前苏联,在疯狂的军备竞赛中,百姓的生活怎样、社会的物质如何?搞得绣花枕头一肚糠,终是难乎为继、土崩瓦解了。蜀国与其,如出一辙、大同小异。

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被视为唐诗的两大流派。就根本而言,从来没有,现实主义的文学作品。不论怎样的描写,不管如何的情节。皆是印象性事物的体现,不是实际事物的再现。印象以脑细胞为本,而实物并非如此,它们不是一回事。

再者,印象性事物与作品,又是两回事。不能等量齐观,不可混为一谈。印象是脑细胞的架构和运转,而书面的辞章是笔墨、纸张等物质形式。

当然,语言文字,本就是意识的表现。但具体化的过程中,是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双重不对等关系。也就说,印象性事物,不可能完全以词章的方式重现。因为,是无限同一与差异、结合与分解的程式。又由于,每个人的意识都不同。使得对同一作品,看法、认识、理解,都是千差万别的。

还有,整个物质世界。不但是无限性的,而且是一体性的。换言之,所有的物质。都处于一个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系统中,那就是宇宙。在于,任何物质之间,皆是无限化、一体化的联系。不存在有限关系,或毫无关联的事物。

也就说,任一事物,都是无限性和一体性的。由于无限可分,因而是由无数等级层次性的系统所形成。与任意的事物,皆是直接或间接的无数联系。跟所有的物质,密不可分、浑然一体地构成了整个宇宙。

因此,不论文学、科学,还是哲学等作品。要把某一事物,完全彻底地表现。就要把整个宇宙,全然地体现出来。显然,永远做不到。所以,根本上。任何作品,都是片面性、孤立性、封闭性的,而不是现实的。不论如何表现一个事物,皆是以脑细胞为基础、以印象为出发的。而不是,以构成实物的物质,为根本的。这必然割裂、抹杀了,无数的联系性和变化性。

简言之,印象性事物,不等价于实际性事物。因此,作品都是以主观性为主的。就好像,不管怎样的事物。变成作品的过程中,皆要经过脑细胞、印象、意识的环节。因此,过去也好、未来也罢。永远写不出,真正现实主义的作品。

就实质来讲,从来没有浪漫主义的作品,以后也绝不会有。就好似,什么样的大作,能写到无限的联系性、一体性和发展性?如果是有限性、局限性的,又怎是正经八百的浪漫?实际上,浪漫主义,指的是开放性。假若,对人事物,执泥、刻板、拘囿地表现。就是封闭性的,能说罗曼蒂克?

而宇宙,是无限的开放性。否则,物质,不可能是无尽的联系性、一体性和发展性。也就说,只有把整个物质世界,纤悉无遗地体现出来。才是,真正意义的开放、切实无妄的浪漫。而怎样的描述,能达到无穷的境地?

都要割裂、抹杀,无数的联系和变化。而对于实情,已经是片面性、孤立性了。其实,人的意识,本就是有限性、局限性的。作品对于实际,必然是模拟性、封闭性的。因此,只能就一定层次范畴谈浪漫。而本质上,无法写出浪漫主义的作品。

可能比较诧异,说了那么多。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在根本上怎么是一致的?不止它们,天下任何的事物,只要深广度地探究、归纳。最终,都是无限化统一的。就在于,宇宙,本就是无限的一体性。

诸如文与理,一直以来,相当隔膜、分化。好像,有着不可逾越的天堑和鸿沟。乃至,八竿子打不着、风马牛不相及。然而,是认识的肤浅、单白所致,并不是真的毫无联系、完全隔绝。在更为深广的层次范畴中,是自然性的统一、天然性的整体。就像这部作品中,文理没什么界限,密不可分、浑然一体。

那么,唐诗中的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是诗歌发展的阶段问题。就如人类,经历了石器时代、金属时代、电子时代,直到现下的信息时代。以后还会出现,无数的演进阶段。

简言之,如果说现实主义,是封建社会的家庭小作坊式生产。浪漫主义,就是资本主义的机器化大生产。假如说,现实主义,是DOS操作系统。浪漫主义,就是windows操作系统。当然,这是从总体情形、普遍情况而言的。就具体的作品,是不一定的。要切实地分析、判断、概括,不能一概而论、一言以蔽。

大体来讲,现实主义,主要是机械性、割裂性的写法。很大程度地抹杀了,事物间的联系和变化。相当得片面、局限和封闭,好像缩头缩脑、束手束脚。就在于,架构和运转的时空小。恍若,把人事物,关到了牢笼之中。从而,呆板、僵化、死气。它们基本属于小系统,结构性和运动性不强、深广性和一体性不高。

而浪漫主义,相对与其反之。构架和运作的时空较大,使得事物间的联系和变化较多。从而,较为得活力、动感,有着相当的弹性和波动性。系统相对较大,结构性和运动性较强、深广性和一体性较高。

然而,宇宙是无限深广和一体的。不论进展到了何种地步,在意识上,也达不到无尽的联系和变化、构架和运作。也就说,不管文学作品前进了多远。距离无穷的高度,都还有无限远。不论如何怎样的主义、流派,皆是表现形式、发展阶段的问题。

 

 

 

                                三 美人

           (俄)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 著    汤毓强 陈浣萍 译

 

【她的一切都和谐优美, 

一切都超出尘世的热情, 

在她庄严的美丽中 

含着羞怯和文静。 

她环顾四周的仕女, 

既没有敌手,也没有伴侣。 

我们那些苍白的丽人 

已在她的光辉下失色。 

 

无论你匆匆赶往何方, 

即便是去和爱人相会; 

也不论你心中的幻想 

有多么秘密,多么珍贵, 

你一见她就会脸红心跳, 

身不由己地突然停住脚, 

并怀着虔诚的崇拜之心, 

来景仰这美中的神圣。】

 

就译作的评述,相对有些麻烦。因为,不论翻译得多么贴切。与原文的意思,必然有所出入。在于,宇宙是各向异性的,每个人的意识都不同。就同一作品,看法、理解、体会等等,皆是差别的。诸如这首诗,有不少的中译本。不会一模一样、毫无二致,必定参差不齐、里出外进。

作者把相应的意识,具体化成作品的过程中。由于,是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双重不对等交换作用,从而两者是无数的差别。就好像,以笔墨纸张体现出来的作品、与以印象性事物构成的意识,是不可能恒等的。

显然,以作品,来揣摩作者的意识,有相当的难度。因为,在解悟作品的过程中,又是双重不对等的交换作用。而译作与原作,明显又隔了一层。这样一来,似乎偏差越来越大。好在,不论怎样的交换作用。虽有异化,也有同化;既有结合,又有分解。所以,无论如何,必能探知作者的一些意图。只不过,大小、多少、强弱的问题。

那么,怎样使作者的意思,更为显现、更加明晰呢?使作品,处于深广度更大、一体性更强的系统中。不论如何的大作,在意识上,都是一定层次范畴的。因为,人是以印象性事物,来模拟现实的。对于实情实物,就是割裂或抹杀了,无数的联系和变化。

因此,意识对实际而言,是局限性、封闭性的。就好像,人无法听到所有的声音,没法看到很遥远及很微小的事物。更不可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等等。显然,意识,不是无限性的。就注定了,作品,是有限性意识的。

也就说,就意识角度,作品都是片面性、孤立性的系统。皆是一定规模、程度和范畴的。如果处于了更广大、更精深的系统中,就能逐渐地分解开来、剖析出来。

换言之,把组成部分,逐步地剖开、拆散。使得,水落石出、拨云见日一般。如此一来,各个层次、方面、构成,就会较为清楚明晰。再总体上,进行归纳、概括和总结。作者的意思,基本显而易见了。

就如,对一辆汽车,不知是怎样架构、如何运转的。怎么办,全部拆开。对各种零件,逐个地解析、探察。再装配成各个部件,部分地分析、解悟。最后组装成原车,整体上归结、总括。对作品的认识,与之是类似的、相仿的。

那么,关键就是,系统强弱大小的问题。诸如,对一个作品。如果,读者相应的意识更强大。就能思维性地剖解,以辨析各个组成部分。而后,整体性地分析、判断和概括。如此,就可比较深入明确地认识。

假若,读者相应的意识系统较弱,通常不能根本性地认知。因为相对而言,强大的系统,吸热和放热较大、引力和斥力较强。弱小的系统反之。因而在交换作用中,被异化、被分解的程度和规模很大,而本身的同化性、结合性较弱。换言之,是相对被拆开、被分解的。然而,要把作品解离开来,才能较好地认识。

简言之,若作品的系统较强。就处于主导性、控制性的地位,是统帅级、重量级的。使得,读者相应的意识系统,多处在了被动性、次要性的位置。那么,基本是望洋兴叹、徒呼奈何。就像,管中窥豹、盲人摸象。不是一偏之见、一孔之见?

比如,宋·严羽《沧浪诗话·诗评》中有云:“李杜数公如金翅擘海,香象渡河。”这些评论,皆是管窥蠡测、雾里看花的。他诗歌的意识系统,比李白、杜甫的差很多。从而对李杜的诗,无法深广化地解析、一体化地认知。

反而,相应的意识系统。被李杜的诗歌,相对地主导、控制、以及同化了。因此,只能推崇备至地评点、镜花水月地论述。说白了,就是小河之观大海、土石之望高山。恍若,醯瓮之鸡、坎井之蛙,盖不知瓮外之天、井外之海为何如。

就在于,已被那些唐诗,所驾控、束缚、禁锢了。使得,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不就如,瓮里醯鸡、井底之蛙了?又怎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再如,钠原子(Na)与氯原子(Cl)的系统。相形之下,前者较弱,后者反之。在交换作用的中,钠原子被相对分解,失去了最外层的电子。氯原子相对结合,得到了一个电子。

如果从认知而言,氯原子对钠原子,有着较为深入、广泛地了解。因为,已经把钠原子相对地解离了开来,已然知道了一些内部的情况。而钠原子对氯原子,基本一头雾水、不知就里。在于,没有把氯从原子层次上分解,从何得知内在的情形?

当然,交换作用中。钠原子,必然得到、结合了一定的能量。但是,要比电子能级低得多。使得,只是零星、粗陋、肤泛地对氯原子,有了些了解。显然,是一鳞半爪、零七碎八的。

由此就比较明确了,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大作、名著之类的。主要就是,读者的那些意识系统。诸如,文学的、科学的、哲学的、艺术的等等。大多,比作品的系统弱小。

那在解读时,或说在交换作用中。读者相应的意识系统,基本是分解性衰落的,而作品的系统大体反之。当然,会达成一定的相对平衡,或者相对分离了开来。再者,由于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脑细胞会构架出与作品类似的印象性事物。

相对而言,大致有两种情形。一,读者相应的系统弱化成了周边,而作品的系统强化成了核心,犹如地球与太阳的模式。基本过程,模拟作品的印象性事物,逐渐占据了主要地位。从而,使原有的印象性事物,衰弱成了次要的。实际上,就是读者相应的意识,在围绕作品架构和运转。大体处于了,被主宰、被控制的境地。

因此,多会对作品,崇拜、褒扬、歌颂。简言之,从强者处,获得了能量。因而,期望得到更多。如果贬损、指斥、诋毁,就在破坏、解离与作品的系统。则相应的意识,会失去这方面的主导、依靠,而显得比较单薄、无依了。显然,这在使弱者,居于主控位置。相对是能量损失的,通常不愿为之。所以,多是赞不绝口、心香一瓣的。有着,攀龙托凤、大树底下好乘凉、苍蝇附骥尾乃腾千里路之味。

二,假若作品深奥难懂,斥力效应就比较明显。时常使读者,相对排斥性地分离了。由于艰深晦涩,那在交换作用中。读者的能量,往往付出很多,可收效不大。使得,印象性事物的状态,在不断向相斥性转变。由此,就成了相对分解的关系。

诸如,在三九天,多是身体收缩、脚步加快的。就在于,外界吸热很大、而放热很少。从而在交换作用中,我们的能量损失很多。导致肌体一系列组织器官的状态,逐渐变成了与外在大幅度排斥的状况。显然,在这些斥力效应,能尽快地远离寒冷。若主要是吸引的,就卧在了冰天雪地里。就艰深难懂,读者大致是敬而远之的。会认为它们超凡脱俗、不同凡响,但自己难以窥其堂奥、难于探其真谛。

明显,诸多作品,之所以是经典、巨制、华章、乃至神圣的。根本原因,是普遍的意识水准不高、实力不强所致。并不是那些作品,真得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对于无限的发展、无穷的高度,不论多么高超、神奇的大作,都几乎是零水平、零等级的。

由此而言,世上从来没有过高手,以后也绝不会有。就好像气球,吹起来的;绣花枕头,粉饰出来的。一派的巨匠、大师、鸿篇、高论之类的,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也可见,如果意识较弱,很容易成了倚门傍户、攀龙附骥、掇臀捧屁之徒。

普希金的这首诗,从根本而言,是本原性的。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会涉及一个实质的问题,宇宙到底是怎样形成的。有各种各样的说法,诸如,是由神、灵魂、水、火、绝对观念、原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磁单极子、或光子构成的,等等。

以它们为基础,构成了森罗万象、蔚为大观的世界学术。不过,虽然纷繁复杂、千态万状。但归结到根本,是统一的,大统于本原。也就说,世界学术在本质上,是本原论。

简言之,他们在根本上认为,物质世界是由最基本、最原始,而不可再分的最小单位所构成。显然,这种单位就叫做本原。

比如,古希腊的哲学家泰勒斯认为,水是万物的本原。唯心辩证法的宗师黑格尔认为,绝对观念是一切事物的本质。量子力学的大师狄拉克认为,物质是由磁南极和磁北极这两种磁单极子构造的。物理学的巨匠爱因斯坦认为,光子是物质世界最根本的粒子,等等。

由此,可以简单说一下。世界学术中的各种王国、学科、体系之类的,是怎样创建、如何演进的。原理、方法、程序等,并非难乎其难,而是简单易行。不论是谁,都可以创立属于自己的学术流派。

首先,确定一个根本。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本原、理想模型、原始命题、或基本定义之流的。当然,这是任意的、无穷的。因为,任何事物皆有着无尽的等级层次,相互之间又都是无数的联系变化,还均处于宇宙这个无际的大系统中。对这种无限化,何者为本、何者为末;哪个是源、哪个是流?那相对而言,何者不能为源,哪个不能为本?

所以,本原的确定是随意的。只要认为,哪一个是构成物质世界,或某一领域、某个方面等,最本质的东西就行了。换言之,把它作为你学术的本原了。

然后,使其与相应、相关的事物发生交换作用(一般是,实验、证明、检测、实践等交换作用)。在一系列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过程中。若相对结合,就可能产生新事物;如果相对分解,又可能解离出新事物。而这些新事物,都可说是一定的结论、成果。假若被普遍承认,就是规律、定律、定理、公理、大论之类的。由此,这个学术体系就基本成型了。

再使它们,进一步地与相应、相关的事物进行交换作用,又会产生新的结果,类似于推论、公式、技巧、方法等次级理论。如此下去,此学术流派就已建立和发展了起来。

诸如,欧几里得几何。以点为根本,以五条公设为基础。由此,产生出一系列的定理、公式、推论等,形成了几何学。不过,人们对第五公设有所疑问。因此,出现了黎曼几何、罗巴切夫斯基几何等。

再如,康托尔集合论。以空集为模型,以确定性、互异性、无序性为原则,论证出诸多的……形成了集合论。又如,牛顿力学。以质点为本原,以惯性为依据。通过假设、实验等手段,制定出了三大定律,以此构成了经典力学。

这种例子数不胜数,诸如热力学、静电学、相对论、反本质主义、形而上学、《金刚经》、《道德经》、《国富论》、人际关系学说,等等。为什么不胜枚举,世界学术在本质上,是本原论。因而,都是那样架构和运转的。表现上,也许八门五花、千态万状。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或许有些纳闷,这有什么问题吗?每个学术流派,都有自己的本原。可它们各不相同、不相统属。是鼎足而立、各自为政的状况。自然少不了兵戎相见、争长黄池的冲突。类似于军阀割据、诸侯混战。

其实,都昭然若揭、明如指掌。各种的学科、理论等,基本都是各为阵营、自行其是。那么,世界学术在整体上,不是一盘散沙、群雄逐鹿?更让人头大的,从根本而言,这些学术全是本原论,可物质世界不是本原性的。从而在实质上,它们皆是不成立的。

假设,宇宙是本原性的。也就说,是由本原构成的,会怎样?

作为本原,它的任何部分,必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如果,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是可以再分割的。从而,就不是本原了。

若可以再分,却还是本原。那么,天下的什么事物不是本原?因为,都能把它们再分解。所以,只有不可再分割的,才会是本原。也在于,可以再分的。压根不可能是宇宙,最基本、最原始的最小构成单位。

但若本原的各部分,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显然是能再分的。把不同的分不开么,把差别的分不开么?很明显,分解开来是理之当然,明白无疑的。

因而,若是本原。则它的任意所在,都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那么,就是全然重合的。如果有一处不重合,则相应部分,必然不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必定是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的。而这已然可分,又怎会是本原?因此,它本身是绝对重合的。可这是什么,就是绝对的零,什么也没有。只要不为零,就有不重合的所在,就不是本原。

所以,本原在实质上,是恒为零、不存在的。可为什么,有水、火、灵魂、绝对观念、质点、点电荷等等,所谓的本原呢?

它们并非宇宙的本原,而是其中有着乾坤大挪移的神功。本原,首先是一类印象性事物,是由脑细胞构成的。因为,都来源于人的意识,是大脑的产物。

而他们,直接把这类印象性事物,作为了物质世界的本原。那么,物质是由脑细胞构造的?既然不是,它们作为物质的本原,必是恒为零,不存在的。简言之,它们根本不是宇宙的本原。

从本质而言,那些所谓的本原是实在的,是以印象事物的状况而存在。而后通过一系列的意识活动,具体化成了语言、文字、油墨、纸张等等物质形式。然而,其不可再分吗?不论印象性事物、脑细胞,还是文字、纸张等,都是可以再分的。

因此,实质上它们什么本原都不是。压根就不会是不可再分的本原,只不过叫做本原罢了。就好像,可以把张三改叫本原,也能把太阳称作本原,等等。任意的、随便的,就是一个名字的问题。

而作为本原这个词,根本上也是印象性事物。并且,不论以何种的物质形式表现出来,皆是可以再分的。又本的哪门子原,当真滑天下之大稽了! 

对此,可以举个例子。爱因斯坦认为:光子是永不分裂的。他的根本意思很明显,光子是物质世界的本原。因为,不可再分的物质只会是一种情况,本原。其他的物质,都是可以再分的。分解到最后,就全是本原态的。

问题在于,爱因斯坦为什么这样言之凿凿地定论?就在于,若光子是可分裂的,则质能方程和狭义相对论不成立。诸如,质能方程E = mc2(E-能量,m-质量,c-光速)。其中有个假设,光速是不变的,是个常量、或说恒量。如果光子是可分裂的,则光速必然可变,此方程如何成立?

若光子永不分裂,则其的任何部分,都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因为,如果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是可以再分解的,这与题设矛盾。而若任意部分,皆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就是绝对重合的,是恒为零、不存在的。只要有不重合的所在,只要不是绝对的零,都是可以再分的,而不可能永不分裂。

其实,爱因斯坦所谓永不分裂的光子。实质上,是他大脑中的一个印象性事物。与实际的光子,不是一回事,而是两种物质。因为,印象性事物是由脑细胞构成的,而实物光子并非如此。可爱因斯坦把两者直接等同了,能不出现根本性的问题吗?说得好听了,科学大论;讲得难听了,偷梁换柱、移花接木的小伎俩。

最为滑稽的,他大脑中印象性事物的光子,与其的基本构成脑细胞,都是可以分裂的。何来的永不分裂,简直信口雌黄、一派胡言!实质上,永不分裂,也不过是他脑细胞形成的一个概念式的、印象性事物。就像本原,概念式的、印象性事物。而构成永不分裂,这个概念的印象性事物、及相应的脑细胞,都是可以再分裂的。只不过,此印象性事物,叫做永不分裂罢了。

也许会说,密立根经过了十年的实验,证明质能方程是成立的。这就暴露出了,物理学的一个根本缺陷。过于地依赖实验,并且认为其是唯一、最终的准则。

由于宇宙的各向异性,无限性,一体性。因而,任何事物之间都是无数直接和间接的联系,皆是无穷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交换作用,全部是无限化的一个系统。因此,要完全地认知任一事物,与彻底地认识整个宇宙是等价的。简言之,若不能完全地明晰整个宇宙,根本不可能彻底地了解任一事物。

而人的意识是有限的,无法纤悉无遗地解析整个物质世界,也就没法明白无遗地认知任何事物。

可实验,不过是一类事物。也就说,无论如何,对实验的认识,都是片面的、孤立的、局限的。那么,所得的实验结论,必然是线性、机械性、封闭性的。这种东西,能切实地证明什么,天、还是地?其的不完全性、不彻底性,说明只是一个阶段性的结果,而不是唯一的、最终的结论。

对任意的实验,或说事物,认识过程都是无穷的,永远不可能达到认知的终点。所以,实验在本质上,不具有理论性、真理性的意义。它只是解析物质世界的一种手段,而不是终极的标准。

就好像,直到目前,把哪个实验彻里彻外、纤介不遗地搞清楚了?那不是痴人说梦、梦熟黄粱,除非地球倒转、太阳西升!就是酒精溶于水,这么简单个实验。别说千万年,永远都无法完全彻底地弄明白。要使之全然地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是根本没有可能性的。因为,不论水,还是酒精。都是无限等级层次的系统构成,而且与其他事物皆是无尽的交换作用,那本就是无穷的认识过程。

就好像,光子的永不分裂,是建立在各向同性的基础上。密立根完全、彻底地实验出了光子是各向同性的?别说他那个年代了,就是再过上千百年,都没有那样的实验条件、设备和手段等。

他们只是根据,光子在各个方向上的传播速度大体相等,来判定光子是各向同性的。假如,光子在两个方向上,一秒钟传播的距离之差是十亿分之一纳米。而在现有的实验设施下,能检测出这么微小的差距,那简直梦里做梦!但就这个差别而言,能说光子是各向同性的,那不扯淡吗!

假设光子,或其他什么事物,是各向同性的。则其的任何部分,都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只要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怎么会是各向同性的?因为,在某些方向上是不同的、差别的。那就是异性的,哪可能是同性的?

但若本身的任意所在,皆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则是绝对重合的,恒为零、不存在。而物质世界,是存在的、不为零的。能是各向同性么,只可能是各向异性的!

实则,本原性、各向同性、有限性、封闭性、多体性、绝对的零等。在实质上,是一致的,能互相推导出来。就好似,说光子是永不分裂的。则必是本原性的,也必定是各向同性的。而由其构成的物质世界,必然是有限性、封闭性、多体性的。

非本原性、各向异性、无限性、开放性、一体性、存在性等。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可以相互推导出来。

上述所体现的,是两大学术体系。我称前者为,平面化学术,主体是世界学术。称后一种,为体系化学术。但并非,一味地否定世界学术。只是说在根本上,它不是理论性的,而是应用性的。它与人意识的有限性、局限性是相应的。因而,主要对应于人类对物质的运用。

如果不说本原论,不容易解析普希金的那首诗。因实质上,它是本原性的。

诗的基本意思,无非在说,那人是世上最美的。因为,“她的一切都和谐优美,一切都超出尘世的热情……”最后还归结到,她是“美中的神圣”。如果有比她更美的,则那些句子都不成立。

实际上,我们已经清楚。他所谓的最美,在根本上,是印象性事物的美人。与实际的那个美女,不是一回事,不能等量齐观、岂可混为一谈。乃至,都无法同日而语、相提并论。

假设,存在最美的人,或事物等。则其的任意部分,必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如果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那么,若此部分是最美的,则那部分就不是。因为有差别,有不同,所以不会同为至美。从而,整体上不可能是绝美的。

因此,若是最美的。则她的任意所在,必然完全相同、毫无差别。而这就绝对重合,恒为零了。只要不重合、不为零,就必定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就不会是至美的。所以,绝美与绝对的零是等价的,世上不存在最美的人或事物。

其实,作者以之为的最美。就是一种本原,或说本原性的构成。主要在于,本原论的学术认为,物质世界,或某一领域、某个方面等。是由本原这种最基本、不可再分的最小单位所构造。

那么,本原是不是最美的?假设,有一个非本原性的事物是至美的。由于,它是由本原形成的。可本原又不是绝美的,那它可能是最美的吗?所以,普希金所描述的美人,实质上是由本原直接构成的。从而,任何的层面、形态、表现等,都是本原性的,也必是最美的。换言之,这首诗,不过是本原论的一种体现罢了。

像普希金的《美人》、黑格尔的绝对观念、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欧几里得的几何学等。看上去,好似八竿子打不着、风马牛不相及。但本质上,都是一致的,本原论。

实则,整个世界学术皆统一于本原。只不过,本原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罢了。这在根本上所反映的,是人意识的多样性、复杂性。因而,诸多的学术体系,没什么难解的。万变不离其宗,全是本原性的。

“她的一切都和谐优美,一切都超出尘世的热情。在她庄严的美丽中、含着羞怯和文静。”

本原性的意识,表现之一就是化神奇为腐朽。先把所要体现的事物,本原式地神奇化。那就所表述的层次范畴而言,这基本就到了至高、绝顶的地步。由于,大致没了什么进展的空间和余地,之后就自然性地向凡常衰落了下去。像吸血鬼、孙悟空、上帝、黑洞、磁单极子等,都是诸如此类的。

任何事物都是双重不对等的交换作用,任意过程中皆是既吸引、又排斥;既结合、又分解的。因而,都有着无数的优点与缺点,长处与短处,强势与劣势等。又由于,物质世界是无限可分、无限广大和无限发展的。因此,宇宙中不存在最高与最低、最好与最差、最优与最劣之类的事物、方面、层次、状态、性质等。也就说,“最”什么的,实质是本原性的。

“她的一切都和谐优美,一切都超出尘世的热情。”在根本上,这是作者脑细胞构成的一些印象性事物。而这些印象性事物,都是和谐优美的,皆是超出尘世热情的?这不免高自标置,妄自尊大了。

就好像,脑细胞代谢产生的废物。对人体而言,基本就是垃圾,压根谈不上什么优美、热情之类的。再者,死亡的脑细胞、衰落的印象性事物等,哪里优美、热情了?简直就是胡言乱语、混说白道,放屁还打了个草稿!

作者,是把印象性的美人本原化了。也就说,认为是由本原直接构成的。从而,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实际的美女是艳色绝世、无以伦比的。但印象性事物,是可分解的,无所谓本原。所以,他的意识是滑稽可笑、大谬不然的。简言之,最美之类的,是他大脑中概念式的一类印象性事物。而把它们直接赋予了,印象性事物的美女。从而,就产生出了绝美的美人。

就好像,“一切都超出尘世的热情”。从而,她的任意所在,就不是由分子、原子、质子等构成的。因为,它们都是尘寰的、世俗的、凡常的。那么,这个美女是由什么构造的?显然,不会是地球、太阳系中这些“尘世”的事物了。

岂不让人茫然不解、一头雾水,不知是何方神圣。脑子灌了土,跑到了红尘之中。反映了,这类作品相当得天真幼稚、低能弱智,就是胡说八道、神吹乱侃。但看上去,好像超尘出俗、绝世无伦似的。不过,实质上朽木粪土、破烂垃圾。

“在她庄严的美丽中、含着羞怯和文静。”那么,“庄严”、“羞怯”、“文静”都是和谐优美的,皆是超出尘世热情的?化神奇为腐朽的一个突出表现就是,不断地否认自己所创立的神奇。恍若,不弄成腐朽的,就无路可走、死期将至了。这也是没法,不如此,又怎么继续下去?

只要把事物,树立成了至矣尽矣、无可比象的。以后的事情,就简单得掉渣了。因为,只剩了否定。不然,难乎为继、无法可施。最终,落花流水、一败涂地般地回落到了现实。可能还没发现,所缔造的神奇,是那么得低劣鄙陋、朽木不雕!就如,她咳嗽、打喷嚏、上厕所等等,皆是和谐优美的,均是超出尘世热情的?找堵墙吧,一脑袋干上去,一了百了。

“她环顾四周的仕女,既没有敌手,也没有伴侣。我们那些苍白的丽人、已在她的光辉下失色。”

任何事物间,都是引力与斥力、同化与异化的无限性过程。因而,皆是优劣好坏并存的。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也没有一无是处的。

若说“没有敌手”,则相互间没有异化、斥力的效应。从而,是完全同化、绝对引力的关系。那么,两者是全然重合的。因此,只是一个事物,而非两个。只要有不重合的所在,之间必有异化和斥力。那就有着对立面,就存在敌手关系。

如说“没有伴侣”,相互间没有同化、引力的效应。必然是完全异化、绝对斥力的关系。则两者是无限远的,不共存于同一时空中。也就说,若一者是存在的,那另一者是恒为零的。因为若是并存的,则必有着时间、空间等同一性。那互相间的异化、斥力,就是相对的,而非绝对的。简言之,只要都是实在的,之间必有着同化和引力。因而,就有切合之处,定有伴侣关系。

“我们那些苍白的丽人、已在她的光辉下失色。”这句主体上仍是完全异化、绝对斥力的。因为若有着同化、引力效应,则另一方不会全然地失色。

绝对引力、绝对斥力,是本原论的两种表现。像黑洞,绝对引力的本原;磁单极子,绝对斥力的本原。本原论,至少要运用这两种手段之一,来确保本原的地位。

假设是相对引力的,就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从而,是可以再分解的,也就不是本原了。假若是相对斥力的,则不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异的。可以根据不同、差别进行再分解,也不是本原了。在绝对引力下,都完全重合成了一个。在绝对斥力下,双方不共存,至少有一方恒不存在。说白了,不论绝对引力,还是绝对斥力。在其的关系下,都只是一者,而不是两个或多个。

牡丹虽好,也得绿叶扶持。可绝对引力或绝对斥力,使她变成了孤家寡人、孑然一身的。从而只有牡丹,没有绿叶了。这也是本原论的特点之一,分解性衰亡、腐朽没落的走向。就像文中的美人,什么对其都没有衬托效应。也就全都解离了开来,那她不是茕茕孑立、孤形吊影了?就好似,世上只有她一人了,那怎么活下去都成了问题。种地、织布、建房子……

“无论你匆匆赶往何方,即便是去和爱人相会;也不论你心中的幻想、有多么秘密,多么珍贵,你一见她就会脸红心跳,身不由己地突然停住脚,并怀着虔诚的崇拜之心,来景仰这美中的神圣。”

由于上一节的体现,使得这一节实是狗尾续貂、画蛇著足的。前文已经说了,她没有敌手,也没有伴侣。换言之,那些仕女没有映衬效应。而所谓的丽人,已在她的光辉下失色,也没烘衬效果。这不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因为美女都无法烘云托月,还有什么可以渲染烘托?

只得貂不足、狗尾续;繁花尽落、塑花充之。这也是本原论写法的必然,因为本就是分解性衰落的。越写越理屈词穷,愈写愈枯鱼衔索,直到穷途末路、气息奄奄。好像不把自己写死,就决不善罢甘休似的。都这么费心劳力、不顾生死了,可字里行间却尽是痴呆懵懂、出乖弄丑的玩子。

说那个美人,艳美无敌、无可比拟。但也只不过,让人脸红心跳、停住脚、虔诚、崇拜、景仰之类的。还以为,都被她那倾国倾城之色给杀死了,全被她那绝世独立之姿给仙化了!搞了半天,不过如此!

假若,她跟一堆无主的美元在一起。怕是大多数的人都扑向了钞票,而对她近乎视而不见。假如,一只老虎、狮子什么的冲了过来。可能绝大多数的人都逃之夭夭了,而对她置之不顾。只要描述成了本原化的,之后的行文还不天真幼稚、滑稽可笑?当然,此类的作者能写出什么,就那小学没毕业的文学水平!

可以看些高端的例子,李白的《清平词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本人的拙作,《西子》:“倒卷吴越势,横推列国时。一代江山色,万载风云姿。”是否有着天上人间,迥乎不同之感?就在于,这两首诗是相对结合性壮大的。而普希金的《美人》,是相对分解性衰亡的。

李太白,用了霓裳、花容、春风、群玉、瑶台等一系列事物,来衬托杨贵妃。使得交相辉映、烘托渲染的效果,越发得深入、愈发得广大,直至形成了群星拱月、百鸟朝凤之效。若说特点,越写越汪洋恣肆、愈写愈海阔天宽。几乎可说,容天地万物、笼凡尘仙境,气势磅礴、势不可当!

看李白诗中的字词,都有着相当的活性、弹性、变化性。而普希金诗中的词语,基本是僵化、呆板、死气的。都没什么联系性、深广性,又哪来诸多的交换作用,还不槁木死灰一般?这样的作者,连字词的运用都不会,还写诗呢?

有时就在想,他们做文学是不是太屈才、太浪费了?去种个地、卖个菜,才是人尽其才吧?世上已有多少的垃圾篇章,好像不用再添砖加瓦了!说得更直白,像普希金这种人,没什么发展的问题,就是腐朽没落的走向。总而言之,死路一条、无可救药。就如《论语》所云:“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四  红楼梦(节选)

 

                    第三回  贾雨村夤缘复旧职 林黛玉抛父进京都

                                (清)曹雪芹 著

 

    【……黛玉方进入房时,只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黛玉便知是他外祖母。方欲拜见时,早被他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黛玉也哭个不住。一时众人慢慢解劝住了,黛玉方拜见了外祖母。――此即冷子兴所云之史氏太君,贾赦贾政之母也。当下贾母一一指与黛玉:“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黛玉一一拜见过。贾母又叫:“请姑娘们来。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众人答应了一声,便去了两个。】

《红楼梦》,约成书于清朝乾隆年间,曾用名《石头记》、《情憎录》、《风月宝鉴》、《金陵十二钗》等。尝被誉为,我国四大古典名著之首。当然,大体是文人的一种看法。也可见,多认为此书,是我国古典长篇小说的巅峰之作。那么,水平到底如何?

一般认为,前八十回系曹雪芹所著,后四十回为高鹗和程伟元所写。通篇,从语言、手法、水平来看,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传闻,后四十回迷失无稿。但到底是谁续写的,颇有争议、难于定论。就是前八十回的作者,也有人提出了疑义。可年代已经久远,又如何去考证?

世上有很多《红楼梦》的版本,如甲戌本、乙卯本、庚辰本、蒙古王府本、杨藏本、俄藏本,等等。但通常认为,是脂本和程本两大系统。也就是,书中有脂砚斋等人大量批语的脂评本,以及程伟元和高鹗于乾隆五十六年整理出版120回木活字的程甲本。还有一种看法,这些都出自曹雪芹的同一个传世稿本。诸本间的差异,只是传抄中形成的。

就现在通行的版本,具体内容大致相同,多是章回的名目有所区别。比如第三回,有的版本是“托内兄如海酬训教,接外孙贾母惜孤女。”还有一些是“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这些基本无关紧要,因为书中的内容,如出一辙、差若毫末。

这部小说,是以贾家为主,以其他三大家族为辅,以封建社会(主要是明清两朝)为环境和背景来写的。

比如,第四回中的护官符有云:“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薛),珍珠如土金如铁。”这里体现了,当时南京的四大家族,贾史王薛(谐音:家亡血史、假写往事)。

贾府中,贾母、史湘云是史氏一系的;王夫人、王熙凤是王氏一脉的;薛宝钗、薛宝琴是薛氏一族的。这就是,官官相护、相倚为强。如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回,主要写的是林黛玉进贾府。通过她的所见所闻,来表现贾家,及一系列人物。其中,林黛玉,系贾敏之女、贾母之外孙女、贾宝玉之姑表妹。贾母,也就是史太君,系史家尚书令保龄侯史公的女儿,贾代善的夫人,贾赦、贾政、贾敏的母亲。王夫人,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之妹、贾政之妻、贾元春和贾宝玉之母。贾迎春,贾府的二小姐,系贾赦与妾所生,贾宝玉的堂姐。贾探春,贾府的三小姐,系贾政与赵姨娘所生,贾宝玉的庶出妹妹。贾惜春,贾府的四小姐,宁府贾珍的妹妹,贾敬的女儿。王熙凤,系王夫人的侄女、贾琏之妻、贾宝玉之堂嫂。贾政,贾母与贾代善之次子、贾宝玉的父亲,任工部员外郎。

对于一部小说的优劣好坏,主要以什么去分辨和判别呢?关键看,整体的架构和运转。就好像,(符号:T 或 3H,亦称超重氢)带有放射性、会发生β衰变;而氘(元素符号为D2H,又叫重氢)为氢的一种稳定形态同位素。就在于,氚整个的结构和运动水平比氘的差。以至于内在、及与外在,都不能较好的相对平衡。再如,金刚石和石墨。由于构架和运作的差别,使两者的性质、表现等相去甚远。

小说,是一系列人事物的构成,表现为语言文字的描述。其结构和运动的关键是,人脑中的印象性事物。作品,是作者通过一系列内部、及与外部的交换作用,把印象性事物以语言文字的方式体现出来的。

如果,印象性事物的架构和运转水平很差,小说的构造和运作水准能高吗?也就说,小说是意识构架和运作的一种系统。优劣好坏,主要在于作者意识的高低强弱。

作者的意识,是怎样体现的?关键,是以小说中的人物,来反映的。当然,各种的事物也必然在表现着,但相对是次要的、从属的。因为,一个通常的系统,人物是核心性的,而事物是周边性的。就好像,若对人物一头雾水、不甚了了。对相应的事物,就不易洞中肯綮、明若观火。

自然,有时是通过对事物的解析,去明晰人物的。不过,相对麻烦、困难,甚至愚公移山、精卫填海一般。就在于,小说的系统是这样的,作者的意识(核心)――人物(二级核心)――事物(周边)。从周边性的事物,去逐步地认识核心,显然是个较为费时费力的过程。

就如,太阳-地球-月亮的系统。要从月亮去认识太阳,难度可想而知。而从地球出发,相对容易了很多。如果反之,由太阳去明晰地球、月亮,怕是明如指掌一般。因为行星、卫星的状态、行为、表现等,基本都是恒星意图的反映。但多不可能,直接了解作者的意识。因此,比较简便的方法,就是先明确人物的心理。

当然,人的意识,或说思想,是森罗万象、纷繁复杂的。要现实、合理地判定出高低上下,并非易事。但一般来讲,作者主要的思想,在主要人物的心理上体现较多。次要的思想,过多地反映在次要人物的心理上。也就说,作者意识的主次轻重,大致对应于作品的本末枝干。

自然,有着以次要思想为主,来写小说的。那么,作品中次要人物的心理,就可能是作者主要意识的体现。但时常会使作者表现为,精神分裂、双重性格、心口不一、假面人、变色龙之类的。

实质上,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人的主体思想,体现为个性。而其他思想,表现为各种的性格。并且,不是一成不变、静止不动的,而是变动不居、难以预料。只不过,以次要意识为主去写,总会被主要意识所压制、排挤、打击。那么,作者有时就会无所适从、难乎为继。从而,作品不就里出外进、圆凿方枘了?

小说,是作者意识,架构和运转的一种系统。表现上,主要是以人物的心理展开的。那么,就是以人物心理为主的一种构架和运作。实则,不只是小说。任何的活动,关键都是人的心理。因为,在人类社会中,人的意识,或说思想、心理、精神,相对是核心性的。而其他的事物,相对是周边性的。

意识、精神、思想、心理,根本上是一致的。是对同一事物的不同说法,都是指印象性事物的系统。只是在表现上,侧重点可能有所区别。这种事司空见惯,就如李白,又叫李太白,还被称为诗仙、谪仙人、青莲居士等。再如土豆,又被叫做洋芋、马铃薯、山药蛋等。

当然,都是等级层次性的系统。比如一个公司,经理(一级核心)――各部门主管(二级核心)――各种员工(周边),这是个比较简单的系统模式。看个复杂的,总统-总理-部长、省长-市长-区长、县长-镇长、乡长-村长-百姓。

小说与其类似,主要人物的心理(一级核心)――次要人物的……自然,其中可能有各式各样的系统,它们错综复杂、变化多端。也许有着形形色色的人物、事物,它们千姿百态地体现着作者的意识。

简言之,人物的心理,是小说的肯綮所在。它若不现实、不合理,如何持之有故、言之成理,更别说文理俱惬、声态并作了。比如,它乱七八糟、乌合之众。小说,可能风神高迈、秀逸超伦,只会是蛙鸣蝉噪、朽木粪土。由于作者的意识,是统率性、主导性的。因而,其的优劣好坏是至关重要的。当然,对作品的解析、分辨、判断、概括等,主要是从人物的心理入手。而相应的事物,是种辅助效应。

黛玉方进入房时,只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

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初见一位老妪,观察的重点是什么?当然,可能会注意很多方面,诸如发型、服饰、相貌、表情、体态、行动等等。不过,何者对她下一步的行为,主要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假若,这位老媪衣衫褴褛、污秽不堪,多使人退避三舍,乃至掩鼻而逃。可在此处,并非如此。因为前文已经提到,“(黛玉)近日所见的这几个三等的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显而易见,她大致猜到,贾母是珠围翠绕、珠光宝气的。

锦衣华服,通常对人有较大的吸引效应。就好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想着,粗衣陋服、破衣烂衫?但事物都是既吸引又排斥的,引力较大时,斥力也会变大。诸如,有的人虽然短褐穿结、衣衫褴褛。但自尊心很强、或自信心较猛。从而对华美的服饰,有着相当大的排斥性。再者,不少珠翠罗绮、紫袍玉带的,往往傲视四方、睥睨物表。这种姿态,很容易形成斥力效应。。

在此,贾母的穿戴,并不是林黛玉的着重之处。穿金戴银也好、绫罗绸缎也罢,大体在预料之中,不会失惊打怪吧?而她也非小户人家出身,可能荆钗布裙吗?再者,老年人的衣着再怎么华贵,都会显得老气,不会特别光鲜。这对年轻人而言,引力效应往往就不会很强。此消彼长,贾母的服饰,不会使林黛玉心理上,狂澜巨浪一般。但可能会引发,一些大的波动、振荡。

老年人的装束,为何多不是鲜亮光艳?主要在于,这种衣饰常常是,相对吸热较小、放热较大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体结构性和运动性的水平在降低。尤其到了老年,体质已大幅下降。使得在与外部的能量交换中,相对是吸热小、放热大的。也就说,外界在相对地分解他们,使之不断地衰亡。如果还身着吸热小、放热大的服饰,岂不衰落得更快?所以,心理上,更倾向于相对吸热大、放热小的衣装。那通常是怎样的,色调深一些、光泽暗一点的。

按文中的意思,林黛玉注重的是,贾母的两鬓。因为,文中有云:“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这是否动中窽要、合情入理,只如盲人说象、瞎子点灯!难道林黛玉的年龄已经很大,在通过鬓发比较,谁更年轻一些?这不胡诌八扯,乱说一气?

贾母,是个公爵府的大家长,不是普通的老妇。她如银的鬓发,说明那时没有染发焗油类的东西。那么,老年人差不多都头发斑白、两鬓似霜。也就说,这不过一般情况,会是一个少女注意的重点吗?如果是,多说明林黛玉桑榆暮景、老迈龙钟。

这一回是林黛玉进贾府,作者应怎样去表现荣国府、宁国府,以及一系列人物?不是通过林黛玉的所见所闻去体现吗?如果作者,就以自我的想法看法表述,不是在写他自己?难道他就是林妹妹,这真让人诧为奇事、不知所措了。难道不是,向壁虚构、主观臆造?

而说贾母鬓发如银,不就在反映和揭示,林黛玉对贾母关注的重点吗?否则,就不是林黛玉在看,也非她进贾府了!而两鬓,并非林黛玉心理上的侧重之处,这是显而易见的。那不就迷离恍惚、茫然不解,乃至荒唐无稽、不知所云。是谁在看,又是谁在进贾府?所以,此处基本可说狗屁不通、驴头不对马嘴!

在这种情形下,林黛玉对贾母的哪一方面极为重视呢?容貌,尤其是双目。当然,不是指修眉俊眼、明眸皓齿、紫芝眉宇之类的。而是说贾母的目光、表情,是和善的、冷淡的、高傲的、猥琐的、还是阴险的等等。若和蔼可亲,自然给人友好亲近之感。如果冷酷无情,怕是让人避之不及了。

换言之,在此对林黛玉心理上,起重要作用的。是贾母的眼光、神情。因为,那直接决定着她下一步的行动,进与退、张与弛、亲与疏等。因此,主要关注贾母的什么?假若两人熟门熟路,可能不会过多地注意眼神、情绪等。但若头次相见,目光、脸色可是至关重要的。而林黛玉初来乍到,还要长住久居,最起码要注重一下主人的态度吧?难道不谙世事、懵懂无知,那不傻妞、呆瓜、白痴吗?

“(黛玉)早被他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贾母又叫:“请姑娘们来……””

这里表现了,贾母的一些行为。大哭小叫的,恍若呼天抢地一般。从而,就要有所分析,贾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起先,她是侯府的小姐。因为,是尚书令保龄侯史公的女儿。即便由于封建礼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处于那样的家庭,不会孤陋寡闻、浅见薄识吧?

川泽纳污、山薮藏疾。如同在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若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可能比较简单直白。因为人员不多,关系不复杂,没有多少权力、金钱、利益等等的争斗。就在于,本就没什么权钱利。

但侯爵府,可能各色人等、错综复杂。怕是繁多暗流丛涌、百巧千诈、刀光血影的斗争。就算再不怎么接触,都会被自然地卷入其中。诸如,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怎样也会有了些城府、心机和手段等。因基本而言,在一系列的争权攘利中,不是获利者,就是失利者。谁想着损失,除非那些愚不可及,无能为力,或败家子之类的。

嫁入贾家后,又逐步成了贾府的大家长。贾家可是更猛的,她公公贾源,是爵封荣国公的。而她的丈夫贾代善,是这一爵位的承袭者。我国古时有五等爵位,公侯伯子男,而公是其中最高等级的。

也许会说,贾母年长,不是位尊权重吗?但地位的高低与权力的大小,不一定成正比,甚至差若天壤。像大清,一堆的亲王、贝勒,可有几个大权在握?或许有一些,都是被排挤、打击的对象。再如,袁世凯死后,黎元洪曾两任大总统。但没多大的实权,左右不了那些北洋军阀。

在贾府,贾母是位高权要的。那么,为什么会如此?单靠心计、谋略是不行的,因为计不可久、谋不可长。计谋多是种短期行为,能使人获得一定的眼前利益。但不宜长久,在于会使他人戒备、防范的意识增强。从而,就不易施展、难以获利了。而且,容易与别人形成相对的排斥效应。如果造成了诸多的斥力作用,就会是相对分解性衰落的趋势。

仅凭权势去压制、悍服,也是权宜之计。因为,他人若获得了好处,还用得着去力压、迫使?之所以在压迫性地使别人屈服,必然在使之的精神受伤、物质损失。这就会激化矛盾,使得排斥、制约的效应增强。如果这种情况比较严重,就难以周全、不易协调。按下葫芦起了瓢、顾上东了落了西,搞得捉襟见肘、顾此失彼。长此以往,权势自然凋零、式微了。

用小恩小惠,去维系拉拢,如何呢?也非长久之计,因为胃口都是越来越大的,搞得多成了欲壑难填的状况。再者,他人之间会有个比较,得失的多少、损益的大小等。就使得抵牾丛生、矛盾涌动,以致勾心斗角、两面三刀、尔诈我虞。终是一团乱麻,一盘散沙了。这种系统,通常没有较强的凝聚力、向心力,都唯利是图、见风使舵一般。

可见,贾母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起码要有着较为深厚的底蕴,诸如见识、文化、气度、眼力、权变等。如果张口闭口就是市井之语、粗俗之言,怕是在这种家庭都无立足之地。假若遇到点事,就大呼小叫、张皇失措,没什么应变之能、裁断之力,自然是周边性的。而若薰莸不辨、以筌为鱼,差不多是个糊涂虫,压根无力掌控这个大摊子,等等。

再就是为人处事,玲珑而不巧诈、威严而不强压、敏捷而不轻浮、洞察而不形于颜色等。如果不稳重,怎么给人重量感、威仪感?假如不灵敏,怎样感知诸多的变化、动态,又如何未雨绸缪、防患未然?而若心里装不住事,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不老是被动的。就恍若,倒持太阿,授人以柄似的。还有就是心胸,宽大而深厚。若是瞧不上这人、容不下那事,整天寻瑕索瘢、论黄数黑。那本就是个小系统,很难成为大系统的首脑。

而曹雪芹所体现的贾母,与国公府大家长的身份相符吗?动不动就大哭小叫、吆五喝六,心绪浮躁而不稳、情感动荡而不蕴、容色直性而不重,等等。从这种表现而言,贾母要不是个浅见寡闻、心浮气躁的普通老妇。要不就是工于心计、长于谋略的贵妇。或者胸无城府、顺天应命,有地位而无权势的一个老太太。

也许会说,贾母丧女。使得心里、情感波动很大,以至失了常态。贾敏不是才去世,没悲痛过、没伤感过吗?像贾代善、贾珠等,不也过世了!贾母多大年纪了,又是国公府的重要人物。经历得太多了,外部的斗争、内部的争斗、权钱利的……生死存亡的……等等。可以说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使得表情、表现之类的,差不多都适可而止、恰如其分。就是林黛玉引发了她的感伤、悲戚,也不会鬼哭狼嚎、惊天动地一般。这种人对张与弛、收与放、进与退等,往往控制、拿捏得毫厘不爽、恰到好处。若老是失态,早成了谈笑之资、戏谑之柄,又怎么具有切实的主动性、主导性?

说白了,不是贾母简单,而是作者太单纯。看上去,对许多事情,曹雪芹还一知半解、一头雾水。

【不一时,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姐妹来了。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黛玉忙起身迎上来见礼,互相厮认过,大家归了坐。丫鬟们斟上茶来。不过说些黛玉之母如何得病,如何请医服药,如何送死发丧。不免贾母又伤感起来,因说:“我这些儿女,所疼者独有你母,今日一旦先舍我而去,连面也不能一见,今见了你,我怎不伤心!”说着,搂了黛玉在怀,又呜咽起来。众人忙都宽慰解释,方略略止住。】

这里主要描写了三春,迎春、探春和惜春。还有个大小姐,贾元春,在宫中。合起来,就是“原应叹息”。谐音,是曹雪芹惯用的手法。如十里街-势利街;仁清巷-人情巷;胡州-胡诌;姣杏-侥幸;詹光-沾光;万艳同杯-万艳同悲;潇湘馆-消香馆;秦可卿-情可轻,等等。

可只是种文字游戏,不一定就是添砖加瓦、推波助澜之效,说不定欲益反损、求妍反媸。文学,多讲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也就说,自然而然、浑然天成。若一味地雕章镂句,刻意地镶金嵌玉。终会弄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末大必折、尾大不掉;苗而不秀、秀而不实等情况。

就算普通的大户人家,若没什么文化,而要给孩子起个名。多是翻阅族谱,排辈论字;找本族的人,或文人墨客斟酌、推敲一个名。并且还讲究内含、喻意,是否犯忌、违碍等等。即便现在的人,给小孩取名。花钱,向所谓的大师、专家求些字;上网,一通搜索、查询地找些字;咨询亲朋好友,要些金相玉质的字。而后,披沙拣金、千挑万选,才能决定个名字。若稍有不好的意义、预示或关联等,立马弃之不用,重新来过。

而贾家哪个级别,高官显爵、紫绶金章。即便当家的没什么墨水,但久在官场中翻腾、荣华中打拼。对字词句的看法、认识及运用,都是不同凡响、非同小可的。可以看下现在的一些官样文章,条分缕析、井然有序,满纸颠扑不破的歌功颂德、一篇浑圆如意的不切实事。都经过了磨穿铁砚,千锤百炼的过程。很多不是某个人或某些人的功劳,而是一届又一届的官员、一茬又一茬的办事员,集体智慧的结晶。

封建社会的精神统治多严酷,也许用错了词、说错了话,就可能身陷缧绁、斧钺加身。尤其是官员,因为宦海从某种程度而言,就是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沙场。使得对词句,在要求上吹毛求疵、精益求精;在使用上敬小慎微、八面玲珑。简直可说滴水不漏、天衣无缝;万世不磨、不可移易。不说远的,就拿文革而言。或许没有片言只字的差错,只不过没背诵语录指示等。就可能戴高帽、住牛棚,乃至冤魂一缕了。一片的指鹿为马,造谣中伤,罗钳吉网。

元、迎、探、惜,是由初春到暮春的情景,是从始到盛、再到衰的一个自然性过程。太明显,就过于杜撰、臆造了。谁想着百花凋零的衰败,都盼着繁花似锦的兴盛,最好长盛不衰。

那样取名字,显得贾府的人都比较白痴。即使如此,那些师爷、幕僚、及亲朋私党,都是黑肚子(没文化)吗?无疑是对贾家莫大的讽刺,讥刺他们其蠢无比。同时,是对官府、官宦及一干人等极大的嘲讽,嘲笑他们愚不可及。

可是,官场、高官、幕宾等,真得蠢若木鸡吗?宦海是风口浪尖,其中斗争之血腥、残酷都是难以想象的。从而,那里多是人精鬼魅。脑子稍微进点水,还不去跑腿打杂,也早被淘汰出局了。所以,这里只表现了曹雪芹自己,冥顽不灵、饭囊衣架。说白了,一个书呆子,自以为是地在象牙塔中写着小说。

林黛玉初见三春,比较注重什么?当然是眼光、表情,这决定着亲疏远近、分合敌友等。但由于差不多是同龄少女,因而首先侧重的是穿着饰品之类的。也就说,从个体而言,目光、神情是重点。但在群体性的环境中,服装、首饰会是层次性、范畴性的重要所在。换言之,有个先后次序,是个由群体到个体的心理过程。

因为,人都有着核心性的倾向,也就是想具有主导性、统率性的一种趋向。只有成为中心,才可能较大程度地拥有驾驭性、控制性。否则,会是被动性、次要性的。

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利益的问题。一般,领导性、主控性的,才容易获得大利。而从属性、被控性的,多是蝇头小利,甚至无利可图。就如,走杀金刚、坐杀佛。又如《史记》所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无可奈何的,人都是积土成山、积水成渊般壮大起来的。如果劳而无获,或事倍功寡,猴年马月才能强盛?所以,多是只此一途、别无选择。只要想着芝麻开花节节高,自然要以利益的大小多少为取向。当然,对有些收益不俗的,不见得就愿意为之。但无非,有着收入更高的工作。或者就是寒号鸟,一身懒筋、得过且过。可能认为,无所事事地混日子,对自己利大于弊。

要成为大系统的核心,见识、气度、思想、才学、技艺、手段、关系等等,恐怕都必不可少。否则,怎么协调一致、如何运掉自如,更别说做大做强了。出类拔萃、鹤立鸡群,也是等级层次的。如一个镇长,可能在镇上威风八面、一呼百应。但到了县、省、全国、世界,怕是没人知道他是哪根葱了!

而通常,我们经过简单地对比,就易于骄傲自满、得意忘形。例如,比这人高,比那人强等等。也许,只是某一点、某一面比别人稍胜而已。或许,那些比较性的看法,还是偏差的、谬误的。但由此,就可能自高自大、自命不凡了。当然,皆是从眼前的状况出发,之后才会逐步深入广泛地去比照、较量之类的。

那么,陌生少女在对比过程中,首先的重点是什么?服饰,就如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人是衣裳马是鞍。这是一种惯常的心态。就恍若,位卑人微、家贫如洗的,会锦衣华服、穿金戴银吗?也就说,在心理上。人们把衣饰的优劣,与权势的大小、或钱财的多少,直接等量齐观了。

就好像,对一群人,哪个权高、势大或钱多?假若不熟悉,不是从穿着打扮上判断吗?不然,如何判定,长相帅不帅、身材高不高、或者鼻子大不大,岂不滑稽可笑?从实情来讲,若穿着高人一等、胜人一筹。很容易形成吸引力,也就轻松地为核心性奠定了基础。而若破衣烂衫的,已把自己置于了周边性的境地。

对少女而言,当处于同一场合时,心里的侧重点一般在衣着和装饰。通过对比,看谁鳌头独占、引人注目。如果并非自己,原因何在,又如何争强显胜、出群超类?

在诸多的颁奖典礼上,可以看到,女明星们在服饰上花枝招展、争奇斗艳。因何,脑子缺氧、神经发烧,为促进服装事业突飞猛进?如果力压群芳,那不万众瞩目、炙手可热,钞票还不滚滚而来?就是露下脸,也会在民众中形成相当的向心力、凝聚力吧?若无利可图,谁吃饱了撑的,拉大旗、作虎皮地搔首弄姿?

可能会说,她们为了钱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可谁脱出了金钱的枷锁桎梏、缧绁囹圄,不都在劳身焦思、苦心竭虑?情节或许千差万别,程度也许轻重不一,但实质不是一般无二?大哥甭说二哥了,都一路货色!

林黛玉可能早有预感,想在穿戴上独擅胜场,怕是痴人说梦。但争强好胜之心使然。就好似,不观沧海、怎知难为水;不游圣门,何知难为言?为什么说,林黛玉的穿着等而下之?在封建社会,衣冠与本人、家人、或主人的权势、财富等,基本是对应的。比如一个大户人家,老爷是怎样的衣着,管家是如何的……杂役又是……一清二楚,一目了然。再如,朝中一品大员是怎么样的服饰,二品的……三品……等级森严,丝毫不爽。

那么,林家是什么样的境况?小说第二回曾提到,“……这林如海之祖也曾袭过列侯的,今到如海,业经五世,――起初只袭三世,因当今隆恩盛德,额外加恩,至如海之父又袭了一代,到了如海便从科第出身。虽系世禄之家,却是书香之族。”可见,没有贾家煊赫,不过也高爵丰禄。但显然不会像贾府那样,穷奢极侈、挥金如土。

再者,后文也提到了衣衫之事。“(王夫人)因又说道:“该随手拿出两个来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等晚上想着叫人再去拿罢,可别忘了。””显然,林黛玉的穿着,在她们眼里不足道哉。若她的衣饰更为华贵,王夫人这话从何说起,不在自打耳光吗?而且,文中所述的是“随手拿出”。

胜败乃兵家常事,或说失败乃成功之母。由于事物间,都是无限性促进与制约、吸引与排斥的关系。因此,在各种比较的过程中,我们时常会处于劣势、困境。因为个体,在与社会纷繁的人事物对比,可能处处占优、时时胜出吗?必然是失意、挫伤、落败居多。就像,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诸如,比不上这人的技术,猜不透那人的意思,买不起这个东西,玩不出那个手笔等等。对于很多,并不是太在意。否则,整日在争长竞短、每时在争强斗胜,还怎么活下去?只会遍体鳞伤、破烂不堪地拱向了棺材。

也在于,诸多的人事物,跟我们的关系不是太大。若一味地计较,岂不作茧自缚、自贻伊戚?可有一些却是密切联系的,若处在了不利的位置,就可能形成周边与核心般的差距。那往往意味着,一塌刮子的损失。就好像,从属的、次要的,是不是在许多方面都没什么利益可言?

林黛玉在与三春服饰的较量上,显然是败北而归。那么,下一步该如何?重整旗鼓、东山再起,似乎没那样的条件。拂袖而去、分道扬镳,恍若在唱大戏。溜须拍马、谄词令色,还没那样老于世故吧?如无其事、满不在乎,有那般的心胸和气度吗?

就书中所云,她既多愁善感,又孤高自许。当然,就目前而言,那种个性怕是还没深入、广泛地形成。而在初级阶段的情况下,会怎么去做呢?人的行为,是由心理决定的。只有曹雪芹那样的外行,才置人物于不顾,纯粹以自己的心思、想法去写。忙得天昏地暗,写得一塌糊涂。

就如,文中还特别提到了,三春的装束一般无二。在这种场景下,什么会使林黛玉最为注目?换言之,哪些与她交换作用的规模大、程度强?三春毫无二致的服饰,形成的是协调一致、同条共贯的统一性和向心力。从而与外在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是相对大而强的。

诸如一对军人走了过来,与我们交换作用比较强烈的,不是纯一不杂的军装?难道是他们的长相、容貌或体态,那不脑子进油?通常,被他们整齐划一的衣装,大幅度地吸引着。然后,才去注意相貌、神态、体形之类的。

可作者怎么写的,先把三春的容颜、身材,雕章琢句、刀刻斧凿地大肆描写了一把。而后,无关痛痒地点了一下装束。曹雪芹的脑子,进了满汉全席,如此得酒囊饭袋?

这样一来就滑稽了,林黛玉差不多目不转睛、忘其所以地注视着三春的容色、身段。那么,是个怎样的人呢?不说同性恋,但那种倾向跃然纸上、呼之欲出。头次见面,就入木三分、悍然不顾地观瞧,不是一见倾心、情不自禁?别说林黛玉这个少女了,就是一个大色魔。当着众人的面,怕是也不会如此眼不转视、这般放诞无礼吧?看来林黛玉只能是老鸨了,在人肉市场上挑姑娘呢!

而三春,是泥塑木雕,还是目成心许?被这样赤裸裸、色迷迷地看着,居然没什么退避、躲闪,更别说怒目、呵斥了。如果不是榆木疙瘩,可是一见钟情了!《红楼梦》中的人物,怎么都这德行,乱七八糟、不成体统。

对三春,林黛玉比较注意谁?通常在陌生的场合,气氛易于僵化,使得言行较为尴尬。说这话,是否合适;那样做,是不是恰当?顾虑甚多,从而思行呆板,氛围就恍若在凝固。在这种情形下,若有小孩在场,一般比较容易打破僵局。因为他们的意识较弱,对一些交换作用相当得活跃、激扬。

比如,被夸奖了几句,可能就欢呼雀跃、活蹦乱跳了。得到了几个糖果,也许就笑逐颜开、欢欣鼓舞了。所以,他们往往是较好的切入点,是打开局面、调整情景、拉近关系的关键所在。而文中,惜春是个小孩,“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因而,她才是林黛玉较为注目的。可作者,就是按年龄的大小,排列、堆砌地描述着。而且,对惜春的描写最为简略。

【众人见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便知他有不足之症。因问:“常服何药,如何不急为疗治?”黛玉道:“我自来是如此,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那一年我三岁时,听得说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去出家,我父母固是不从。他又说:既舍不得他,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疯疯癫癫,说了这些不经之谈,也没人理他。如今还是吃人参养荣丸。”贾母道:“正好,我这里正配丸药呢。叫他们多配一料就是了。】

看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小说是这样写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意志强加在别人头上,不问青红皂白地把想法付诸笔墨?外面绣得五色灿烂,里面却裹着一包稻草。醯瓮之鸡,坎井之蛙,盖不知瓮外之天,井外之海为何如!

通常,就是见某人弱不禁风、憔悴不堪。若不甚熟悉,都不便直问:“病了,吃药了吗?”弄不好人家给回敬一句,“你才病了呢,咋还没病死,老天真是不长眼!”这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一片好心,给人家当成了驴肝肺!

主要在于,人们对病往往是比较忌讳的。因为,那是一种相对的弱状态。比如,某人权高势大,真是赫赫炎炎、气焰熏蒸。可得了不治之症,快要呜呼哀哉了。哗,立马树倒猢狲散一般,成了孤家寡人,好不萧瑟凄凉!咦,诊断错误,只是个小毛病。轰,门庭若市、车马骈阗了。

因此,直言生病,多在弱化对方。显然,容易激发对立性的矛盾。所以,会有所避讳,多在试探、曲折地问询。时常是个柔性的过程,而直言不讳是刚性的,易于引发摩擦、冲突、抵牾。显得,贾府的人,心无城府、鲁莽冒失。那会是公爵府,只像个草民之家。

人都有着核心性的倾向,那是利益较大的取向。所以,通常想以优势、强势示人,以图取得一些主导性、驾控性。若经常表露为弱势、劣势,已然是次要性、从属性的。其中的得失损益,不言而喻。

也许生病,可以得到别人的某些帮助。但他人相对是轻视的、鄙薄的。社会从一定层面而言,弱肉强食,强存弱亡。强者,才意味着食者;弱者,已如同被食者。就如,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因而,人们对病常常是较为讳忌的。

林黛玉即便身体较弱,不会枯瘦如柴、形容枯槁吧?而且是少女,还处在成长期,难道已老态龙钟、头童齿豁?就算表现上有些娇喘、羸弱、委顿,可能是旅途风霜、鞍马劳顿。

再者,贾家是高门大户。若说个活都心直口快、口无遮拦,怕早就落花流水、穷愁潦倒了。祸从口出,今天言伤了这个、明天语砍了那个,还能美轮美奂、赫赫巍巍?不知多少人对其眼热心妒、盼其覆巢毁卵!独木难支、众擎易举,若不有力地拉帮结派、切实地党同伐异,还不风雨飘摇、覆亡无日?

这种家庭,规矩森严、章法精当、条理井然。不然,怎么深门大宅、巍然屹立?其的圆滑、玲珑、势利、奸险、阿谀、达变、眼光、势焰等等,都非同凡响、超乎寻常。如果那些皆平而常之,则是荆室蓬户之家了。因为,老百姓通常没有多么深广的交换作用。从而,达权通变、阴险狡诈、溜须拍马、贪权慕势、绳墨规矩等的水平不高、实力不强。

封建社会的精神统治很厉害,若连说话这个基本关都把握不好,还不倒持太阿、授人以柄?多少的冤假错案,就是言辞不当、话语不妥所使然。所以有云:“口是祸之门,舌是斩身刀。闭口深藏舌,安身处处牢。”可以设想一下,贾府这些紧要人物的话语,不是八面圆通、老于世故吗?

可文中怎么说的,“因问:“常服何药,如何不急为疗治?””看似体贴关心,但初次相见就如此。颇有着明枪暗箭之味,让人鲜血淋淋的。都是亲戚、一家人,用不着大揭伤疤,再在伤口上撒盐吧?好像林黛玉要抢夺权力、地位、金钱似的,使她们狗急跳墙、攻讦扬己了。

滑稽的是,还没问清楚是否有病,就已问吃什么药了!前面的一句更为幽默,“便知他有不足之症。”这是怎么知道的,又是如何确定的,神机妙算、未卜先知?这般功力,怕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了,神得一塌糊涂!通常,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多是比较单薄的。也就说,排骨型的。即使还病怏怏,气吁吁,弱恹恹的。也不能一口咬定有“不足之症”吧,这简直从何说起?

实则,曹雪芹的构思中,林黛玉有不愈之症。他就想当然地把这种意志,强加给了贾家的人。从而,都无待蓍龟、先知先觉了。哪用得着远引曲喻地问询,更无须望闻问切地诊断,皆是理所当然、毋庸置疑的。都神到了这种地步,还眷恋着尘世的馒头咸菜,是不是太掉价?早该飞升瑶池阆苑了,那里有琼浆金液、龙肝凤髓,以及王母娘娘的蟠桃。

说话不是那么简单的,而是一门思想和艺术的学问。其中海阔天宽,变化莫测,不可端倪。比如,甲问:“病了?去看了么……”乙答:“这么关心我,真的假的?来点实际的,别空口说白话!”甲在发问,本是相对主动的。可结果,变成了被动的,说不定还要破费!当然,还有很多的转机。使得化不利为有利、变劣势为优势,不是太大的事。关键在于,甲以下的话,说得好坏优劣。之中的张弛收放、进退利钝、沉浮显隐等等,皆是利益的问题。若说不好,可能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还闹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黛玉道:“我自来是如此,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

在此,林黛玉,竹筒倒豆子般地把病情倾吐了出来。即使说得妙语连珠、口吻生花,但又有几人能不厌其详、静心忍性地听着?

若是一个官高爵显的,即便裹脚布般地傲睨大谈。都多是春风满面、一瓣心香地洗耳恭听,恍若晨钟暮鼓、发聋振聩似的;犹如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一般。 因为权高、位尊、势大,拔根毛都比别人的腰粗。让他舒心惬意了,怕是说句话,就能让人财源广进、青云直上。

而林黛玉能给她们什么,弱不胜衣的赏心悦目、孤高自许的心往神驰,那不笑话!就是一个男子,对那种嘴脸怕都退徙三舍、敬而远之。难道想着成天嘘寒问暖、整日承颜顺旨、每时低首下心?岂不供了个大菩萨,脑子进了净土?

她们于林黛玉处,获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损失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亲戚来了,一毛不拔有点难看,可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头大吧,如果被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地明抢,是不是权且认栽?可这,附骨之疽、肚中蛔虫地给落下了,真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头皮发麻。没有利益的驱使,可能对林黛玉亲如手足,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还说病情,说你娘的大头鬼!咋就没病死呢,不早就一了百了了?以后给我夹紧尾巴,不然,老娘饭都不赏你!就好像,一个穷亲戚,给你絮絮叨叨说他的病如何怎样。你多半烦得脑袋打铁、脚丫朝天。若是实在没法,摔给他一笔钱,尖酸刻薄地数落一把、气涌如山地骂上一通、剪草除根地一刀两断了。只不过林黛玉的开销由贾府这个大摊子支付,跟她们的利害冲突并不是太大,也就不会到恩断义绝的地步。权且有这么个人吧,不就要花点小钱打发一下吗?咱见了乞丐,是不是还要赏俩个呢?

林黛玉的劣势是明显的,穿戴等而下之、身体蒲柳之姿。而且是来花钱的,不是来创收的。贾府的人就算再深沉、再含蓄,都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轻视鄙薄之色。这一系列的不利情况,主要是贾府对她的排斥效应所造成。

那么,谁又愿意处在四面楚歌、涸辙之鲋的境地?但实逼处此、无可奈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不过,那些斥力作用,会使她越发得谨小慎微,愈发得见貌辨色,甚至伏低做小、仰人鼻息。若不想精神受伤,就要避免诸多的摩擦、碰撞、抵牾。

在这种情形下,若还长篇大论地谈病情,不是在使劣势更为得昭彰?即便有人问起,多是轻描淡写、敷衍搪塞,哪可能和盘托出、殆无孑遗?那不傻妞,或碎嘴的老太太。就算心无城府、无所用心的人,在诸多斥力的效应下,都不会倾心吐胆、直言无隐吧?更何况,作者还谓之多愁善感,孤芳自赏。可从言谈中,一丝一毫都没感觉到、领略着。别人对她的话,差不多都心烦意乱、避之不及,还侃侃而谈、娓娓道来。真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瓜,那是个怎样的人呢?

“众人见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

对贾府这些见多识广、通权达变的人、林黛玉那大炮筒子般的言谈的确不俗,置他人鄙色于不顾的态度确实风流。稀罕,物以稀为贵。就是有点郁闷,怎么有这么个傻亲戚,真他妈的三生有幸、五世其昌!一股的寒酸气、一身的苦药味,得瑟你娘!钱就不提了,有点家教行不行、来点修养好不好,求你了姑奶奶、老奶奶!这是公爵府,不是废品收购站!

林黛玉还是少女,而且古时的大家闺秀,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她没有经历过多少社会性的交换作用,更别说风口浪尖、血雨腥风般地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了。这使得,文化底蕴不深、社会阅历较浅、人情世故稚嫩。大致就是见识浮泛、心胸狭窄、气度浅薄的状况。这很容易,自以为是、高自位置。由此就易于受伤、愁苦、自怨自艾。也就逐步走上了意识自循环之路,从而顾影自怜、孤高自许了。

像深厚的蕴藉、广阔的胸怀、精妙的言辞、非凡的气韵,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诸多血与火的交换作用中,逐步磨砺、锻炼出来的。其中的一点一滴,都可能是经一失、长一智所造就。多少的挫折、伤痕、损失,使人在不断地补偏救弊、扬长避短、革故鼎新。如此积土成山、积水成渊形成的。

就算林黛玉,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这与社会性的才能和水平是不对应的,不可等量齐观、同日而语。就如那些高分低能的,学习好像比较优秀。但社会能力呢,恍若稚嫩浅薄、弱不禁风。要大幅度、高程度地经过社会的洗练、熔炼,才会使学识犹鱼得水、如鸟出笼。

显然,就林黛玉目前的状况,基本说不上不俗、风流之类的。文中之所以那样说,是作者化神奇为腐朽的笔法所使然。好像林妹妹天生就超尘出俗,风尘表物。即便如此,若没有广博的才识、高深的见地,不是妍皮痴骨、绣花枕头?而在诸多讥刺、嘲讽、贬斥之中,还不怨天尤人、独坐愁城了?实质的高才大学、真知灼见,是要靠社会这个大熔炉的。就好像,铁矿石再好,不经烘炉百炼,永远成不了精钢。

诸如贾母、王夫人、三春等,哪个粗俗、鄙陋、不知薡蕫?生长在高爵厚禄之家,与社会交换作用的层次、方面、范畴是较为深入广泛的。接触着各色人等、见识着各式各样的物品、经历着纷纭杂沓的事情。差不多,皆是非同一般、不同凡响的。能瞧上穿着不行、身体不好的林黛玉就不错了。

不像普通人家,来往的多是平头百姓,没什么程度和规模。交换作用都是平流缓进的,人不是老牛破车般进展的,怎么长足进步、突飞猛进? 他们见了林黛玉,可能会以之如何不俗、怎样风流。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众姐妹都忙告诉他道:“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象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从文中的表现,林黛玉是爱慕虚荣、贪荣慕利的。因为,差不多目不转视、专心一意地瞧着王熙凤的服饰。几乎可说,痰迷心窍、神魂颠倒了。否则,哪能看得纤悉无遗、毫厘不爽?就是数码相机拍下来的,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由于任何事物间,都是同化与异化、引力与斥力的双重不对等关系。因而,没法看得明若观火、清晰无遗,无法记得一清二楚、不差毫厘。就在于,印象只是对事物的模拟。不仅物质基础不同,而且不是完全、彻底地同化与引力。在异化与斥力效应下,印象相对都是朦胧的、模糊的。只有不断地交换作用,才能逐渐地清晰明了。

就如,初见一个美女或帅哥。非常吸引人,可印象呢,也许更为得迷迷蒙蒙、影影绰绰。关键就是,当加大引力作用时,斥力效应也在增强,甚至增加得更快。诸如,马上说出其的穿着打扮,怕是一堆大约、也许、或者之类的词汇。怎么绞尽脑汁、冥思苦想,都难以表述得面面俱全、明白无遗。而且所说得不少,皆是里出外进、差三错四的。

此处,作者显然用的是绝对引力的手法。否则,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洞若观火、纤悉必俱之效。这样一来,林黛玉对衣饰可是神摇意夺、心醉魂迷的。不就就反映出,她研皮痴骨、绣花枕头的实质?对珠翠罗绮、镶金缀玉难以自持的,可能满腹珠玑、高才远志吗?

而且,她的意识极其线性、机械性,好像不分主次轻重、不辨优劣好坏。因为,看王熙凤,就是由上到下、细致入微地瞧着。总体而言,则是不管青红皂白,眉毛胡子一把抓。

换言之,心理上,应该有喜欢的重点、偏好的关键。如果喜好金饰,就要突出对其的描写;假若偏爱花裙,不要特别对其描述?而文中整体反映的是,林黛玉平板化的意识状况。那她的思想不言而明,是肤浅、薄弱、苍白的。

再者,她有着相当同性恋的倾向。因为,若不对王熙凤眉梢眼角、眉目传情。哪能清楚地定格为“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就好像,我们通常看别人的眉眼,注重的都是神韵。而对具体形态,多是迷离恍惚、模糊不清的。若要清清楚楚的表述出来,可打鸭子上架了。

并且,她对王熙凤的身材馋涎欲垂、心旌摇曳,看得目乱神迷、魂不守舍。因为,所述的是“身量苗条,体格风骚”。这简直到了干柴烈火、云雨巫山的地步。大家玉成其事吧,别在这当电灯泡了,那么亮吗?

最为滑稽的,王熙凤就木头、花瓶般的,给林黛玉费神劳力、忘乎所以地看着。也就说,又不是塑料花,被长时间地盯视,怎么也有所反应?是避开火辣的目光,还是怒视鲁莽的神情,或者指责轻佻的行为?为何就木雕泥塑、蠢若木鸡了,真是不可理喻、不知所以。

实质上,是作者线性、机械性;封闭性、定型性的写法所使然。他不管人事物如何怎样,只是按自己的想法,雕章缋句、一塌刮子地描写着。他印象性事物的片面性、孤立性和静止性,都使得意识朽木粪土、一湾死水了。毫无什么弹性、灵气、活力之类的,就是一堆行将就木、气息奄奄的玩子。让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乃至恶心、呕吐、休克。

这就是书呆子、蠹书虫,就像一个书柜。典谟训诰、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无奇不有、一应俱全,但全是死书!如《韩非子》所云“磐石千里,不可谓富;象人百万,不可谓强。”

王熙凤威风八面、势焰煊赫地来了。就如一台重型机器,玎玲咣当、喑呜叱咤地开了过来。旁人会怎样,退徙三舍、敬而远之。先闪开再说,别给这二百五撞着、碰伤了。

也就说,在这种情势下。若不能胜之一筹,就是屈居下风的。而处在了低人一等的境地,不是能量相对损失的状况?所以,多是先拉开距离,以弱化交换作用。然后静观其变,再因事制宜,有着以静制动、以逸待劳的意思。

林黛玉若退后避之,怕是失了礼数,或说举止不当、出乖露丑了。但又怎么容忍,王熙凤高姿态地欺压、凌虐、抢掠?因而心理上,应是避其锋芒、击其惰归。也就说,目光避开王熙凤,而转向那些随从。

管你怎样翠绕珠围、辉煌灿然,架不住我不看吧?你是不是冷水浇头、当头一棒?当然,若一味地不瞧,怕是有失礼之嫌。但游离地看,其奈我何?简言之,表情有所轻忽、怠慢,以此遏制、排斥王熙凤的气焰。换言之,作者在此要大做文章的,是那群媳妇丫鬟。以此,不仅体现了林黛玉避实击虚的心态,而且还衬托了王熙凤的鹤立鸡群。

由此,就给王熙凤留了,很大弹性、波动性、变化性的空间和余地。而文中,基本四马攒蹄、五花大绑地定型了。就好似,她生气、发火、上茅房、狗啃泥时。还“丹凤三角眼、柳叶吊梢眉”,也“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再者,由于事物双重不对等的交换作用。因而,服饰不同,或环境改变时,相貌、体态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就如,她立马换上裙布荆钗,“粉面”、“丹唇”多半弱化了,“苗条”、“风骚”也多在淡化。而以点状态定格后,就恍若一仍旧贯、一成不变。不论干什么,不管在哪里,都是“三角眼”、“吊梢眉”,皆是“威不露”、“笑先闻”。把活人写成画像,是这类作者的一大绝活。

从前后文而言,林黛玉对王熙凤的衣饰,不会心荡神怡、意想不到。因为,前文已提到,“他近日所见的这几个三等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了”。再者,先见了贾母、王夫人等。

封建社会的等级层次制很深重,那些界限几乎不可逾越、不可移易。否则,想犯上作乱、要篡权夺位?因此,王熙凤服饰的质地、价值等,与贾母、王夫人的有一定距离。不说等而下之,怎么也不会丝毫不差。只不过年轻,穿着可能艳丽夺目、光彩照人。如果对她的服饰心凝形释,只说明林黛玉浅见薄识,对首饰、衣装不知就里、一头雾水。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

这已经体现了,王熙凤不同凡响、超群轶类的状况。后面再来上一大段,摛藻雕章、扬葩振藻地描写,不是虎头蛇尾、狗尾续貂?

就好像,不就穿着……戴着……还当身着仙衣神饰,脚踩祥云瑞气呢?哎呀,不过尔尔,超级暴发户、高级土财主。也就说,后文的描述是头上安头、屋下盖屋的重复累赘。而且还末大必折、尾大不掉,使前面所表现的特殊性在向尴尬、平常衰落着。此类作者,惯用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手法,而这不过化神奇为腐朽的必然。

再就是,王熙凤的说话。一,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现吃什么药”。二,自我拆台、自讨没趣,“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三,啰里八嗦、烦言碎辞,恍若把一肚子的话全倒了出来,没有主次轻重、不分本末枝干。四,渴而穿井、斗而铸锥,“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这样的人,可能在公爵府八面见光、运掉自如,压根就很难出人头地、秀出班行!

  【说话时,已摆了茶果上来。熙凤亲为捧茶捧果。又见二舅母问他:“月钱放过了不曾?”熙凤道:“月钱已放完了。才刚带着人到后楼上找缎子,找了这半日,也并没有见昨日太太说的那样的,想是太太记错了?”王夫人道:“有没有,什么要紧。”因又说道:“该随手拿出两个来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等晚上想着叫人再去拿罢,可别忘了。”熙凤道:“这倒是我先料着了,知道妹妹不过这两日到的,我已预备下了,等太太回去过了目好送来。”王夫人一笑,点头不语。

  当下茶果已撤,贾母命两个老嬷嬷带了黛玉去见两个母舅。时贾赦之妻邢氏忙亦起身,笑回道:“我带了外甥女过去,倒也便宜。”贾母笑道:“正是呢,你也去罢,不必过来了。”邢夫人答应了一声“是”字,遂带了黛玉与王夫人作辞,大家送至穿堂前。出了垂花门,早有众小厮们拉过一辆翠幄青油车辇,邢夫人携了黛玉,坐在上面,众婆子们放下车帘,方命小厮们抬起,拉至宽处,方驾上驯骡,亦出了西角门,往东过荣府正门,便入一黑油大门中,至仪门前方下来。众小厮退出,方打起车帘,邢夫人搀着黛玉的手,进入院中。黛玉度其房屋院宇,必是荣府中花园隔断过来的。进入三层仪门,果见正房厢庑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方才那边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一时进入正室,早有许多盛妆丽服之姬妾丫鬟迎着,邢夫人让黛玉坐了,一面命人到外面书房去请贾赦。一时人来回话说:“老爷说了:“连日身上不好,见了姑娘彼此倒伤心,暂且不忍相见。劝姑娘不要伤心想家,跟着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里一样。姐妹们虽拙,大家一处伴着,亦可以解些烦闷。或有委屈之处,只管说得,不要外道才是。””黛玉忙站起来,一一听了。再坐一刻,便告辞。邢夫人苦留吃过晚饭去,黛玉笑回道:“舅母爱惜赐饭,原不应辞,只是还要过去拜见二舅舅,恐领了赐去不恭,异日再领,未为不可。望舅母容谅。”邢夫人听说,笑道:“这倒是了。”遂令两三个嬷嬷用方才的车好生送了姑娘过去,于是黛玉告辞。邢夫人送至仪门前,又嘱咐了众人几句,眼看着车去了方回来。

  一时黛玉进了荣府,下了车。众嬷嬷引着,便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比贾母处不同。黛玉便知这方是正经正内室,一条大甬路,直接出大门的。进入堂屋中,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荣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錾金彝,一边是玻璃盒。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道是:

  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原来王夫人时常居坐宴息,亦不在这正室,只在这正室东边的三间耳房内。于是老嬷嬷引黛玉进东房门来。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毯,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鼎旁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其余陈设,自不必细说。老嬷嬷们让黛玉炕上坐,炕沿上却有两个锦褥对设,黛玉度其位次,便不上炕,只向东边椅子上坐了。本房内的丫鬟忙捧上茶来。黛玉一面吃茶,一面打谅这些丫鬟们,妆饰衣裙,举止行动,果亦与别家不同。

  茶未吃了,只见一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走来笑说道:“太太说,请林姑娘到那边坐罢。”老嬷嬷听了,于是又引黛玉出来,到了东廊三间小正房内。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黛玉来了,便往东让。黛玉心中料定这是贾政之位。因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黛玉便向椅上坐了。王夫人再三携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王夫人因说:“你舅舅今日斋戒去了,再见罢。只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你三个姐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是偶一顽笑,都有尽让的。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晚间你看见便知了。你只以后不要睬他,你这些姐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黛玉亦常听得母亲说过,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乃衔玉而诞,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极溺爱,无人敢管。今见王夫人如此说,便知说的是这表兄了。因陪笑道:“舅母说的,可是衔玉所生的这位哥哥?在家时亦曾听见母亲常说,这位哥哥比我大一岁,小名就唤宝玉,虽极憨顽,说在姐妹情中极好的。况我来了,自然只和姐妹同处,兄弟们自是别院另室的,岂得去沾惹之理?”王夫人笑道:“你不知道原故:他与别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爱,原系同姐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若姐妹们有日不理他,他倒还安静些,纵然他没趣,不过出了二门,背地里拿着他两个小幺儿出气,咕唧一会子就完了。若这一日姐妹们和他多说一句话,他心里一乐,便生出多少事来。所以嘱咐你别睬他。他嘴里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只休信他。”

黛玉一一的都答应着。只见一个丫鬟来回:“老太太那里传晚饭了。”王夫人忙携黛玉从后房门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是一条南北宽夹道。南边是倒座三间小小的抱厦厅,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后有一半大门,小小一所房室。王夫人笑指向黛玉道:“这是你凤姐姐的屋子,回来你好往这里找他来,少什么东西,你只管和他说就是了。”这院门上也有四五个才总角的小厮,都垂手侍立。王夫人遂携黛玉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便是贾母的后院了。于是,进入后房门,已有多人在此伺候,见王夫人来了,方安设桌椅。贾珠之妻李氏捧饭,熙凤安箸,王夫人进羹。贾母正面榻上独坐,两边四张空椅,熙凤忙拉了黛玉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黛玉十分推让。贾母笑道:“你舅母你嫂子们不在这里吃饭。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黛玉方告了座,坐了。贾母命王夫人坐了。迎春姐妹三个告了座方上来。迎春便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李,凤二人立于案旁布让。外间伺候之媳妇丫鬟虽多,却连一声咳嗽不闻。寂然饭毕,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当日林如海教女以惜福养身,云饭后务待饭粒咽尽,过一时再吃茶,方不伤脾胃。今黛玉见了这里许多事情不合家中之式,不得不随的,少不得一一改过来,因而接了茶。早见人又捧过漱盂来,黛玉也照样漱了口,又盥手毕。然后又捧上茶来,这方是吃的茶。贾母便说:“你们去罢,让我们自在说话儿。”王夫人听了,忙起身,又说了两句闲话,方引凤,李二人去了。贾母因问黛玉念何书。黛玉道:“只刚念了《四书》。”黛玉又问姐妹们读何书。贾母道:“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

小说是以人物为主的,演进变化是以人物的心理为主线。如果作者,自以为然、想当然耳,就会使人事物诡谲怪诞、荒渺不经。一面泼妇骂街、一边还温文尔雅;一会小鹰展翅恨天低、一时又老马卧槽叹途穷,搞得比孙悟空的七十二变还猛。

林黛玉见贾母时,侧重的是如银的鬓发。似个老太太,在比较年龄的长幼大小。见了三春,着重的是容貌身段。像个同性恋,眉目传情、情之所钟一般。对王熙凤,又注重的是穿着打扮。这不是贪慕虚荣,恍若饭囊衣架、绣花枕头。

随着进展,林妹妹必然变化多端,不可端倪。从言谈举止,若能确切地判断出她是个怎样的人,那真得神烂了!因为,作者是线性、机械性地按自己的心思去写的。人事物的情况、状态,就好像关他鸟事。

此处,主要表现的是荣禧堂,就像贾家的牌坊似的。从林黛玉的心理、个性、喜好、习惯、情感来看,比较注意的是什么?从文中而言,“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她对这个匾情有独钟,先目光如炬地鉴赏了一把。“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荣禧堂””,又走马观花地瞧了下这三个字。看来文化程度不高,未能看出书法的神韵。是怒猊抉石、渴骥奔泉;还是刚则铁画、媚若银钩?看不出,敷衍了事地瞧一下算了。

但从常理来讲,扑面而来的是“荣禧堂”这三个大字。她居然神施鬼设地把其避开了,先入木三分地看了一把那个大匾。还有一个重点,就是那大画。由于占据的空间大,因而交换作用是相对强的。可作者,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眉毛胡子一把抓。

“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錾金彝,一边是玻璃盒。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道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从中可见,她对物品比较在意,而对书画的兴趣不大。因为表现上,雕螭案、古铜鼎在大画之前;楠木交椅在对联之先。不像是个文化人,对书法、绘画没什么见地。没法鞭辟入里地给个评价,只好浮光掠影地看一下得了。

到是那些物品,一望就知价值不菲。这要弄出去,可以换不少真金白银吧?说她像个小贼,还不是獐头鼠目、贼眉鼠眼。那就是大盗了,堂而皇之、大马金刀地先参观一把。而后铺谋定计,百无一失地让它们从这儿蒸发。

对各种东西,人的心理上有主次轻重、优劣好坏之别,而非不差毫毛、一般无二。在于,它们与人的交换作用不同,使人形成的印象本就是高低上下、美丑妍媸的。因此在表现上,要反映出人物心里的实际状况。而作者,全然地不管不顾,只是记流水账般地写了下去。曹雪芹是账房先生?

由于进荣禧堂是过场性的,因而不可能看得一清二楚、毫无遗漏。可作者却是面面俱到、纤介不遗地写着,不是脑子进水地胡写吗?再者,对林黛玉。这还是个陌生的场所,有着相当的斥力效应。那在众嬷嬷面前,好意思仔细观瞧、认真鉴别似的?至多就是,望望然去之了。

“果见正房厢庑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方才那边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比贾母处不同。”

通常,一处亭台楼阁、水木花草的状况。与此处主人的个性,有着很大的相似性。就好像,一个气壮山河的,会让人把自家的屋舍楼台修建得小巧玲珑吗?而且,其他一干人等,都被较大程度地影响着。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

因而,若对某些楼宇水榭,深入浅出地描述一下。对相应的人物,就会有交相辉映、烘云托月之效。相对于直接描写人物,这是事半功倍、顺水推舟的。但作者却写得,相当笼统、非常单薄,未能因风吹火、趁热打铁。若不能很好地发掘、发挥事物的效用,怎么使人物活灵活现、摇曳多姿?

贾府的一系列楼台亭阁、回廊曲榭。应是非常宏丽壮观的,恐怕多是林黛玉所仅见。由于规模大、程度强,因而与她的交换作用是较大、较强的。那么,她的反应自然不是浮光游影、平风静浪。但初来乍到,还有人跟随左右,到不好游目驰怀、放情逸兴。因此,把她心目中的重点,提纲挈领地表现出来,就是言简意赅、力半功倍了。

通常,如果对人加大引力作用,可能会遭到排斥性的目光和表情。相对而言,不但没获取能量,反而损失了。但若增大与景物的吸引效应,是不是较容易获得能量?在与贾府一系列人物的交锋中,她相对是劣势的、亏损的。怎么较为简单地得到能量,而使自己平衡,不是那些建筑园林吗?

而作者却多是概略性、结论性地表述,如“不似方才那边……”;“比贾母处不同……”这里,显然要有些过程性的详述,而不要单纯性的论断。因为,简单定论之后,不就僵化、死板了?这些景物的意义和作用,岂不大打折扣、乃至灰飞烟灭?

一者,随着日月的交替、四季的变迁等,景致在不停地变化着。与人的交换作用,都是不同的、差别的。因而,有着很多的效用。再者,随着林黛玉与其经常地交换作用。对其的看法、情感、认识等,都在不断地变动着,而不会一成不变。其中的意味、效应,是错综复杂、无穷无尽的。

所以,这里要以林黛玉的着重点。原因式地挈领提纲,而对结果毋庸多言、只字不提。因为,心态是变动不居的,而非固定不变。若以她此时的心念,结论性地刻画,不就把景物点状态地定型了?还有什么弹性、波动性、变化性的空间和余地,搞得繁多的景致如同一湾死水了。

我们看到,要详写的,作者在略写;该一笔带过的,却在繁言蔓词;应点到为止的,又在狗尾续貂;需……写什么小说,找口锅,把自己炖进去得了!蠢才、饭桶……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宝玉来了!”黛玉心中正疑惑着:“这个宝玉,不知是怎生个惫懒人物,懵懂顽童?――倒不见那蠢物也罢了。”心中想着,忽见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只见这宝玉向贾母请了安,贾母便命:“去见你娘来。”宝玉即转身去了。一时回来,再看,已换了冠带: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绫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越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后人有《西江月》二词,批宝玉极恰,其词曰: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又曰: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

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贾母因笑道:“外客未见,就脱了衣裳,还不去见你妹妹!”宝玉早已看见多了一个姐妹,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作揖。厮见毕归坐,细看形容,与众各别: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魇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贾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妹妹可曾读书?”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宝玉又问表字。黛玉道:“无字。”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探春便问何出。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又问黛玉:“可也有玉没有?”众人不解其语,黛玉便忖度着因他有玉,故问我有也无,因答道:“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宝玉听了,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吓的众人一拥争去拾玉。贾母急的搂了宝玉道:“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宝玉满面泪痕泣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们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贾母忙哄他道:“你这妹妹原有这个来的,因你姑妈去世时,舍不得你妹妹,无法处,遂将他的玉带了去了:一则全殉葬之礼,尽你妹妹之孝心,二则你姑妈之灵,亦可权作见了女儿之意。因此他只说没有这个,不便自己夸张之意。你如今怎比得他?还不好生慎重带上,仔细你娘知道了。”说着,便向丫鬟手中接来,亲与他带上。宝玉听如此说,想一想大有情理,也就不生别论了。】

“黛玉心中正疑惑着:“这个宝玉,不知是怎生个惫懒人物,懵懂顽童?――倒不见那蠢物也罢了。””

从一般心理而言,若素未谋面,男女青年会怎样想像对方的形容相貌?男想女:明眸皓齿、雪肤花貌、婀娜多姿、亭亭玉立。女想男: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英姿焕发、轩轩韶举。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但多是朝向赏心悦目、动人心弦的。因为,对心中的白马王子或白雪公主,就是那样勾勒描绘的。谁盼望着要见之人,歪鼻斜眼如烂柿子、五短身材像矮冬瓜、龌龊邋遢似垃圾堆?

就像现在,一说都是白富美、高富帅,哪个期盼着矮穷丑?从得失损益而言,若见着个眉目如画、丰神俊逸的,那心旷神怡、神清气爽。也就说,相对地获得了能量。反之,就在损失,谁渴望着亏折?而林黛玉对贾宝玉怎么想象的,惫懒、懵懂、蠢物,脑袋不是进了三氧化二铁(铁锈)吧?那还是她的表哥,至于想成牛粪、癞蛤蟆一般,应是麟子凤雏、芝兰玉树吧?

想得越超尘拔俗,愈能体现其的不同凡响。若想来想去,仍是平头正脸、憨厚朴实那套,那是个不经事的农家少女。林黛玉想的是无赖、蠢货、白痴之类的,可见她比那想法更低一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会朝着更差、更劣之处想吗?

从文中的表述,林黛玉多注重衣冠,而对品貌不是太在意。可这就如沐猴而冠、虚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因为,她看贾宝玉,先是由上至下的装束,而后由面容到眉目的情态。就通常而言,这里所述的是个反程序,就像神经错乱、脑子失控了。

这在于,初次见面,一般先注意的是眼目。眼睛是心灵之窗,对人内心的反映是非常直接、明了的。要判别对方喜恶、亲疏、冷暖等心态,从目光、眼神上是简捷了当、易如反掌的。若不判定出对方此时的心念、看法,怎么有力有效地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尤其是初见的异性之间,对心理的判断多是首要的。

而后的侧重点是面容,要从脸部的表情进一步判明其的心思,同时检验对其的判断是否正确。由此,就形成了一个基本印象。再看身材体态、穿着打扮等,以使之具体化、全面化。换言之,对他人的印象,是怎么架构和运转的?以神韵的所在眼、眉、面为核心,以体型、姿态、穿戴等为周边的。

若是以服饰为中心来构架和运作,那是什么,金玉铺、服装店?也许有的时候,先注意的是华服、美饰。但最终,重点必是眉目、相貌。否则,无法构成一个有机的印象性系统。但在这种情形下,此人多是绣花枕头一肚糠的。

其实,就算某人珠光宝气。我们也是一边着意其的首饰,一面打量其的目光、神情。因为相互间,都是吸引与排斥的双重关系,不是单向的。在仔细看饰物时,总会或多或少的有着疑虑,其是怒、还是喜;是乐意、还是拒绝,等等。由于心里的顾忌,因此必然会关注对方的眼光、表情之类的。再者,最后还是要以眼目、容貌,来定位那些饰品。

就文中的场景,即便贾宝玉引人注目、夺人心魄。林黛玉也不好目不转睛、心不由主地观瞧。再者,贾母等人还在场,她如何魂不守舍、心凝形释地去看?家教、修养、气质在哪;礼数、法度、规矩在何处?还说什么多愁善感、孤高自许,简直就是个孤陋寡闻、天日不懂的呆妞,或贪荣慕利、淫心色胆的妓女。

在吸引与排斥的双重不对等交换作用下,又由于封建社会的礼教、宗法、制度、规矩等。即使贾宝玉丰神异彩、轩然霞举,林黛玉也是一望而转目、半瞧而留心。至多,之后再有意无意、半遮半掩地看上两眼。

因为,要有起码的矜持、涵养、自尊。难道是不识之无的文盲、未见世面的傻妞、财迷心窍的窑姐?其实,贾宝玉不过面目姣好、衣冠济楚罢了,又不是仙风道骨、超逸绝尘。如果这都使林黛玉目不二视、心醉魂迷,那她必然是粗衣陋服、才短思涩之人。

她看贾宝玉是这样一个程序,穿戴-面容-眉目。由此而言,若不是爱慕虚荣、贪财慕势的绣花枕头,就是阿谀逢迎、攀高接贵的溜须拍马之徒,或者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倚门卖笑之妓。

有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她还心无旁骛、无所顾忌地盯视着贾宝玉。那是刚从荒山野岭、穷乡僻壤出来的蠢妞,或干柴烈火、心痒难挠的荡妇之类的。

那么,综合来看,林黛玉是个怎样的人?这都不重要,因为她千变万化、不知何方神圣。

就两首《西江月》,基本是打油诗,说不上什么水准。若说《红楼梦》中诗词的水平,可是蛙鸣蝉噪、破砖烂瓦。除了出乖露丑、贻笑大方,好像没别的意义和作用。实则,单从小说就可看出。他架构和运转的能力几乎一片空白。就是拼凑、堆砌、生搬硬套、主观臆造的写法。这要能写出,清新俊逸、风樯阵马的诗歌,那猪都会上树了。

如书中五美吟之一的《西施》,“一代倾城逐浪花,吴宫空自忆儿家。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溪边尚浣纱。”

这用了多大的功夫,才拼来凑去、索尽枯肠地弄出了这么个破玩子?为什么说他,苦心焦思、费神劳力?一者,作品不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必然用了很大的心力,雕章琢句、镂肝鉥肾。二者,明显想使作品出类拔萃、绝后光前。可能敷衍了事、浮皮潦草吗?

再者,就他那狗肉包子上不了席的段位,不是在鲁班门前卖大斧、孔子面前讲《论语》吗?几下就可看出,他是怎么写、如何作的。诗的好坏,与写作过程中,所花费时间、精力、心血的大小多少,是不等价的。若绞尽脑汁、穷心极力,就一定能写出好诗,那普天之下谁不是大诗人?

看上去,贾宝玉是个没有家教、不知礼数的货。好像就是游手好闲、任性胡为、未知万一,甚至浮花浪蕊、眠花宿柳。旁若无人、无奈我何地把林黛玉瞧了个仔细,有着无耻之尤、色胆包天的意味。

在日常生活中,就算与某女士相交甚密、往来甚频。但要比较清楚地说出,其眉毛是怎样的、眼睛是如何的。还真让人穷思极虑了,可仍是迷离恍惚的。就在于双眼,是人对外引力与斥力的突显所在。而且随着人心里、及外在的波动变化莫测。所以很难形成一清二楚、明若观火的印象。若某人的眼目,在你的印象中是铁板钉钉、毋庸置疑的,那恐怕你在瞻仰他的遗容。

可见,贾宝玉是怎样看林黛玉的。怕是趴到了脸上,忘乎所以、悍然不顾地观瞧着,九头牛都没把他拉开。那种执着的意志、那般玩命的精神,真让人目瞪口呆、魂飞魄散。而林黛玉,居然无所避让。若不是个真正的花瓶,必是春心荡漾、不能自己的淫娃。

而贾宝玉对林黛玉的感觉并不好,如“娇袭一身之病”、“病如西子胜三分”。不是千娇百媚,却一身之病;并非沉鱼落雁,却做捧心蹙眉状,那不东施效颦吗?贾宝玉气不打一处来,好生地含沙射影了一把,谓之“颦颦”。第一个“颦”的,是西施;第二个呢,显然是东施!(这两句,权且作为笑料)

对《红楼梦》,不想多说。一个酒囊饭袋、狗屁不通的作品,有什么说头?像这种玩子,只有一个去处,就是垃圾堆!否则,不论放在哪,那里都成了藏污纳垢之地、蒙羞受辱之所。

 

 

五  荷塘月色

                                                                 朱自清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在通常情况下,内心也是起伏不定、动荡不止的。只不过规模和幅度,大致都是习以为常、习惯自然的。也就说,起落、振荡的程度不是很大,基本在人的适应范围之内。因而,心绪相对风恬浪静、安若无事。

而当交换作用比较激烈、紊乱时,心里就波澜起伏、纷纭杂沓了。比如,病得死去活来,内部的交换作用,使人心烦意乱、黯然神伤。再如,时局混乱不堪,外部的交换作用,让人心乱如麻、茫无头绪。

但意识系统的大小强弱不同,从而对同一件事,内心的波动性是不一样的。诸如对腐败,有的痛心疾首、恨之入骨,有些想方设法、出谋划策,还有置若罔闻、无动于衷,以致笑骂由他笑骂、好官我自为之。形形色色、不胜枚举;千态万状、不可悉数。

如果说,我心里都不宁静,谁内心还能平静?就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了别人头上,不是自命不凡、妄自尊大?颇有着教条式、填鸭式的意味。不论高矮胖瘦,都是一个模型;不管优劣长短,皆是一样填塞。

就像教师在讲课,一定要把这个记住,考试的重点。要记不住,就滚你的大鸭蛋吧?记住了,就学贯天人、独步天下了?记不住,就低能弱智、无可救药了?管天管地,还管着别人的记忆了,能的――以为自己是哪根葱、哪头蒜!

诸如,我内心就是很平静。风不鸣条、雨不破块,甚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疾雷破于柱而声不闻。其奈我何,想骂……嫉妒了吧!想打……斗鸡呀,这么冲动,谁与禽兽为伍?想……稍安勿躁,别跟小虫似的,有点风吹草动,就没法宁静了!

关键在于,老师人为地夸大了课本的效用。使之好像,康庄大道、登天之梯似的。因而,学生要如何怎样。就如朱自清,主观地强调着自己的重要性。恍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一般。因而,他都不宁静,别人更无法平静了,也不能恬静。其中,书本、朱的心情,就是教条;学子、那文的读者,则是被填的鸭子。

因此,文中这句看上去,开门见山、直抒胸臆。但实则,高自标置、自以为然。好像,别人必须承颜顺旨、依样葫芦似的。这就是线性、机械性的笔法,片面性、孤立性的意识所使然。简言之,在把他人的意识,局限、禁锢在他自己的意志范畴中。

物质世界的各向异性,决定了意识是千形万状、千差万别的。就像包罗万象、纷繁复杂的宇宙。而不是一模一样、纯一不杂的,也非等量齐观、同日而语的。那在表现上,若是自以为是、高头讲章,不是道学先生、冬烘先生吗?迂腐、僵化、死板,而且浅陋、薄弱、无知。

也就说,实质是抹杀了物质世界的多样性、复杂性、变化性。而以自我的心态,点状态地刻写、固化、定型。当然,若不牢笼化,就不易控制、驾驭。但都铁板钉钉的,还有什么空间和余地、韵味和意境?

因而,要具有较大的弹性、变化性。就要用相应事物原因式地去体现,而对自己的结论无需片言只字。从而,读者心里是否宁静,在于他们对那些事情的感受、认识、倾向、看法等。

从国内形势而言,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四·一二政变。第一次国共合作破裂,一派白色恐怖的氛围。作为学术工作者,不希望时局动荡不定、纷扰不安。就如,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若是风潇雨晦、变乱不止,怎么专精覃思、苦心孤诣;如何探幽索隐、钩深致远?整天心烦意乱、气沮神昏的,还能干吗,专心致志、心无二用地做学问吗?

就他自身来讲,在《哪里走》1923年2月)中有云:“只有参加革命和反革命,才能解决这惶惶然。不能或不愿参加这种实际行动时,便只有暂时逃避的一法。……我既不能参加革命与反革命,总得找一个依据,才可姑作安心的过日子了。我是想找一件事,钻了进去,消磨这一生。我终于在国学里找出了一个题目,开始像小儿的学步。这正是往死路上走;但我乐意这么走,也就没有法子。”

可见,对扰攘不安的局面,是种逃避的态度。换言之,很是不满、愤懑、怨怼。为什么不是光风霁月、歌舞升平,为何就不能让学者处于乌托邦、桃花源之中?但显然,有着推卸责任、指非论是之嫌。恍若这纷乱的形势,都是别人的胡行乱作,而与他毫无瓜葛。既然无这种原因式地联系,那要建立一个清明的世界,就与他毫不相干了。

是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坐享其成的心理。好像必须提供一方,风光旖旎、歌莺舞燕的热土,以让他大显身手、挥洒雄才。但是,这种想法的人,会是大才榱槃、九天揽月的?那土豆都才高八斗,茄子也学富五车了!生活在这世上,对国家的兴亡、民族的荣辱、社会的盛衰。基本是逃避责任、畏葸不前的,那是个怎样的人,不是才蔽识浅、辁才小慧?

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认为研究国学是“死路”?是不是被西方的科技文化,冲击得七零八落、不可收拾了,从而自觉形秽、自轻自贱?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远没将国学,根本地发掘、发挥出来,又怎知死路一条?它实质蕴含的水平和实力,不见得是蓝色文明所能抗衡的。不过,就他们那半瓶醋的段位,国学是太难了、难于上青天!

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

看来较热,在通过乘凉散热。不管白天多么酷热,黄昏时,环境相对吸热大、放热小。处于其中,能量多是损失的,可使本体降温。

但由此,未能平息内心的纷扰,就不由得想到了荷塘。那里应较为静谧、幽邃,是不是可以使心里恬静、闲适呢?就好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寂静幽深之处,相对吸热较大、放热较小。身处其间,要减弱交换作用,才能弱化能量的亏损。若是强化交换作用,能量损失的规模和程度就在加大。所以,通过那种环境,可以削弱内心的交换作用。以平息跌宕起伏、纷繁复杂的状态。但基本是权宜之计,甚至饮鸩止渴,并非抽薪止沸、拔本塞源。

可知,作者比较孤立无援、无可如何。没法使时局莺歌燕舞、河清海晏,无法使自己超以象外、拔尘绝俗。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一个小池塘,以图片刻的宁静、暂时的超然。显然,对国家的出路、民族的未来,是迷离倘恍、漫无头绪的。若是智珠在握、胸有成竹,应是孔席不暖、墨突不黔,又怎会畏缩不前、退徙三舍?

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

若把“满月”,与“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直接结合起来。有种什么意思,是不是“月亮渐渐地升高了”?从上下文的联系中,已然体现出了,夜已渐深的情形。又在表述月亮升高,不是为蛇画足、重床叠屋吗?

简言之,这里存在着重述。就显得有些拖沓、累赘,甚至反复、徘徊之味。也就说,架构臃肿、重叠,导致运转不利索、不流畅。

再者,对有些事未必能,完全断定、彻底明确。因此,一般不好去定论。诸如,万一外面又冒出一句孩子的笑语呢?在不能全然确定的情况下,多要留有一定的空间和余地。不要搞得,好像什么都洞若观火、一清二楚了,这是根本做不到的。

如果,还明确无遗、板上钉钉般地表现。不是自负不凡、自高自大,而又自讨没趣、自取其咎吗?不过反映了,意识的片面性、狭隘性;想法的自我性、排他性。

还有,如何可知,孩子们就在马路上玩耍?不能跑到草地上、爬到树上、躲到房前屋后,等等?干吗要一味地束缚、禁锢人事物,难道不把它们关入笼中就誓不罢休?

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

这里所说的“妻”,是朱自清的原配夫人武钟谦。一个医生的女儿,于1929年病逝。他的第二任妻子是陈竹隐,两者于1932年成婚。由于本文写于1927年,可知文中的是武钟谦,而非陈竹隐。

朱与武的婚姻,是父母包办而成,不是自由恋爱。可能婚前不甚了了,婚后怕是有些隔膜距离。从文中而言,不像如鼓琴瑟、鱼水和谐。朱自清心里纷纷扰扰,可妻却是迷迷糊糊的,能是琴瑟相调、鸾凤和鸣吗?

可一个劳动妇女,又能怎样,不就是相夫教子、勤俭持家?什么国家、革命、时局之类的,关她鸟事?即便对那些刻苦攻读、极深研几,又能如何?抛家弃子地去革命,为了国家舍生忘死、九死不悔?好像每个人都壮志凌云、雄才大略,恍若必需发扬蹈厉、励志竭精。似乎她们使家庭祥和安定,就不是社会性的功劳和贡献了。再者,朱自清自己对时势都是逃避的态度,若还要求他人如何怎样,不是枉己正人吗?

这里反映了,作者以邻为壑、怨天尤人的心理。说明,意识是苍白乏力、虚舟飘瓦的。从实质而言,不是想着别人怎样理解我们,而是我们要如何了解他人。只有建立了恰当的双向关系,才可能既有自知之明、又有识人之智。

若一味地等着,被认知、被消愁、被解困。不是坐享其成、不劳而获的心态吗?如果,就是等旁人把什么都做好。那要我们干嘛,白吃、白喝、白拿……用得着那么饭桶?

人还是要自立、自主、自强。对诸多的问题,要从自身上找原因。若有点不合心、不适意,就埋怨这人、抱怨那人,自己是个怎样的人?鼠肚鸡肠、浅见薄识吧;斗筲之才、软弱无力吧?

自知者英、自胜者雄;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尤人者不过自尤、怨天者无非自怨,还当高人一等、胜人一筹?可怜、可笑、可悲的,永远是自己!若还无自知之明、还不改弦易辙、还没精进不休,可真是可怜虫、笑林广记、冢中枯骨了!众人不曾低、圣人未曾高,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物质世界!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这里反映了,作者拘泥、僵化、死板的写法,没什么活性、灵气、神韵。在表现上,要使事物紧密联系、不可分割,才会使交换作用万缕千丝、细针密缕。由于,层次方面多、规模范畴大。因而,弹性较大、变化较强。如果,拘执于表面、刻板于形态,就使事物片面、孤立、封闭了。从而,枯鱼病鹤、槁木死灰一般。

关键在于,就整个电磁波谱,可见光只是极小的一部分。也就说,绝大多数波长和频率的电磁波,人是看不见的。换言之,对人事物的情形。我们所能看见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这是视觉的局限性、片面性所致。诸如X射线、紫外线等,都是不可见的。

显然,皆发生着无数的情况。因为,本就是无穷等级层次的交换作用。可我们所能瞧见的有多少,只不过微乎其微的一部分。简言之,视觉已使人事物局限性、片面性了。如果还执泥、拘板、线性地表现,不是使它们披枷带锁、铁窗风味吗?如此写法,怎可能升堂入室、登山小鲁,那不异想天开、痴心妄想?

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表现文中的情景。 “依偎着树木的小路,是否拂起着柳枝的惆怅?点染何处的疏云淡雾,忧悠了这般的月色。可为光影迷离的葱郁,轻拢慢捻着若即若离的荷香。”把树木、小路、柳枝、云雾、月色、葱郁、荷塘等,全部联系起来,以形成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之效。这种水平,是他们梦中都没见过的。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

一般,带着自然风情的所在。即便是人工的,也多不会横平竖直、规圆矩方。因为,那样刀刻斧凿的痕迹过重,就少了自然流畅的韵味。从而,妙趣的意境,就丧失殆尽了。

而“曲折”,是偏于硬性的词语,蕴含着雕琢的意思。好像人力,锐角、钝角转折性铺设的道路。对于柔美、幽婉的情境,有着破坏的效应。可以用弯曲、蜿蜒等,相对柔性的词汇。也可如示例中,以“依偎”、“若即若离”之类的,体现出婉曲的意境。

“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

通常,像“幽僻”、“寂寞”等。要在表现人事物中,于字里行间,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来。若是直截了当、刻意着力地表述,还有什么意味深长、余妙绕梁之效?只不过在僵化、定型地描述,倒像语言无味、面目可憎了。

诸如例句中,小路为什么拂起着柳枝的惆怅?如果这里熙来攘往,那是热闹活跃的情景。路和柳条,主要会是愁绪萦怀吗?当然,这还不足以说明,是怎么的幽寂。要在以下的行文中继续去点缀,从而整体地构成一种幽静的氛围。当诸多事物,都流露出了“幽僻”、“寂寞”的情调,总体上是怎样的?

“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

写的相当单调、乏味,好像冥顽不灵、垂死挣扎似的。就如,“长着许多树”。树不长着,难道趴着、躺着、横着?再如,“阴森森的”。不是“有些怕人”,难道是非常喜人?“长着”与“树”、“阴森森”与“怕”,基本是重复叙述。犹如,以水济水、头上安头。

“蓊蓊郁郁”,蕴含着“阴森森”的意思。如果路旁的树木低矮稀疏,即使在无月的晚上。吸热的程度和规模都不是太大,从而不易给人阴森恐怖之感。也就说,若恐惧的心理较重,树木必是高大、繁密、茂盛的。因为在夜晚,它们吸热很大、放热很少。使人的能量损失较大,内心就相当得恐慌惧怕。从根本而言,这里是重述,用“阴森森”又表现了一把“蓊蓊郁郁”。但起到的却是,阴暗可怕之效,并非愁淡笼、景幽婉之意。

“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前文已经提到了,是满月,而且月亮已升高。那么,为什么又成了淡月?这在对应、衔接上是有问题的。行文还是要连贯、流畅,否则参差不齐、七颠八倒,乃至驴唇马嘴、荒诞无稽。

例子中把这一毛病自然地弥补了,“点染何处的疏云淡雾,忧悠了这般的月色”。疏淡的云气,对愁绪的人、朦胧的夜、幽谧的景致都有衬托效应,为何不有效利用呢?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以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这一段犹如独白,写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有肉。更似鸡屁股擦粉,猪脑袋充气。本要以景寓情、借景抒情,以达情景交融、相得益彰之效。可这又在直抒胸臆,真是莫名其妙,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瓜了。

心理,是各式各样交换作用形成的。不是与生俱来,也非天外飞来。若直接描写,就在割裂与许多事物的联系性、变化性和一体性。从而,就片面、孤立和封闭了。也就只是些单薄、枯燥、乏味的词汇。诸如,愁苦、愤恨、悲痛、高兴、快乐、郁闷、懊悔,等等。

一派孤单单、干巴巴、萧瑟瑟的状况。就像,一地的落花、漫天的飘叶。也许有点翩跹、洒然的意境,但实质不是木雕泥塑、死气沉沉吗?要以诸多的事物去体现,才是烘云托月、互为表里、相须而行之效。因为,本就是相互间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造成的。

若抛开各种事物,显然使心理单丝不线、孤木不林了,以致海市蜃楼、镜花水月。当心态茕茕孑立、孤形吊影时,很容易进入自循环的状态。也就说,脱离现实基础,而去向壁虚构、主观臆造了。就如,黄粱梦、南柯梦一样。搞得空中楼阁般的高渺、瑶池阆苑似的神奇。但实则,朽木不雕、粪墙不圬。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很明显,已经自循环出了神奇。超出了纷纷攘攘、喧喧嚣嚣的尘世,而升华到了另一个世界里。由于没有描写那里的情景,应是妙不可言、不可名状的,非凡夫俗子、泥胎浊骨所能想见。只有脱胎换骨、伐毛洗髓的,才有望得窥门径、领略一二。若非他那不食烟火的仙风道骨,哪能飞升其中、游戏三昧?

“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

神吧,简直神烂了。烂了呀,还不够神吗?任何人事物,都是双重不对等的交换作用。没有单向的,或毫无关系的。也就说,不存在绝对吸引、或绝对排斥,皆是相对吸引、或者相对排斥的。但都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永不停息地变化着。此时主要是引力的,彼时也许是斥力了;在这种环境下基本是斥力的,于那种情境中或许就是引力了。

就如,远远地看到了一朵花,好像婀娜妩媚、娇艳欲滴。在相对引力的效应下,巴巴地跑了过去,似摸似样地欣赏了一把。觉得还是娇媚可人,但仅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逐渐转化为了相对斥力的,郁郁而去了。

如果说,我喜爱花、也讨厌花。不是无病呻吟、哗众取宠、沽名钓誉吗?因为事物间,本就是两种效应,相吸与相斥。

在孤独寂寞时,与亲朋好友会是相吸的,从而想着高朋满座的繁闹。在人山人海中,与广土众民多是相斥的,因而盼望着孤家寡人的自在。也就说,文中所述的爱热闹、爱冷静等等,都是通常情况、不足为奇。

可作者,却以为是奇崛特异、神鬼难测的。从而,好像高迈绝俗、超群出众了。这就是意识自循环而造就的,自命不凡、妄自尊大之效。平淡无奇的玩子,都被当成高自标置、超尘拔俗的资本。可见意识的羸弱、简陋、单白了。

“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以不理。”

前面既然缔造了神奇,还不自然地向腐朽衰落?之前恍若超然物外的仙人,已不受凡尘俗物的羁绊,是无所不通、无所不能的。可此处,不过一个想与不想的自由人。

由于意识系统,是有限的、局限的。那想或不想的空间和余地有多大,又能自由到哪去?在如此狭小的范畴中,还在把自己神奇化为“自由人”!以此就不同凡响、超尘出俗了;由此就高人一等、独具天地了?就像,精神不正常,大脑缺弦似的。怕是脑瓜,被黔之驴踢了、被南天门挤了。

不论想,还是不想,都是被红尘所束缚、所禁锢的。因为,皆是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双重不对等关系。若是绝对引力的,就完全重合成了一个;如果是绝对斥力的,就无限地分离了开来,必有一方是不存在的。在这两种情况下,没有想或不想的问题。就在于只是一者,从何去想或不想另一者?换言之,那已是尘世的牢笼。好像还多自由似的,不是思想狭隘、意识低陋?

当然,若思想高迈、意识渊深。在表现上,又怎会从另一个世界,没落到想与不想的尘世樊笼?自然,只要在衰退,就可能一泻千里。难以遏制下滑的势头,难于止住败落的气象。

“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本来“自由”给人的感觉,还有着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的意思。好像,海阔天宽、纵横驰骋一般。而这又衰落到了“独处”,恍若孤身只影、形影相吊了。但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谓之“妙处”。如此粉白黛黑地装点,这样拿糖作醋地夸饰,直接让人瞠目结舌、恶心呕吐。

从世外之人、到自由人、再到独处,一串化神奇为腐朽的笔法。说白了,就是机械性、割裂性地表述,片面性、封闭性地描写。好像多奇特、多神妙似的,实则一堆的破烂垃圾,让人掩鼻而逃、退避千里。真的,不用在文学中浪费生命了,因为毫无前途可言。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前文已提到,曲折的小路。这从侧面点明了,荷塘不是规圜矩方的,而是婉回迂曲的。此处再着力地表现一下,就会有重复拖沓之感。即便要深化起伏曲婉的形态,可以变换一种方式,以使行文逸态横生。无需鸡啄米、狗拉羊肠子般地递进,从“曲折”到“曲曲折折”,是不是还要到“曲曲曲折折折”?

“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这是用事物的共性在描述,那些荷叶都好像“田田的”。但这样一来,很容易整齐划一、一仍旧贯,甚至静止不动、一湾死水。

就好似,若有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呢,睡眼惺忪、钗横鬓乱呢,醉态可掬、摇曳多姿呢?怎么办,把那万方的仪态全部绞杀了,以使之符合文中的描写?在此,多要用提纲挈领的手法,表现一些相对突出的个性。以此,就蕴意着千姿百态、妙趣横生的意思,而又是集体性、整体性的一个荷塘。

比如,对某单位的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差不多。”这表述的有什么意味,死模活样、索然无味。要用一些个性来渲染烘托,才会有变化多端、姿态万千之效。

诸如,“要不说领导,整天宵旰忧勤地赶场子、废寝忘食地泡客户,多大的成效?瞧瞧,只能连压带挤地把自己填进小奔驰了!”“这蛮牛,每天玎玲当啷地砸铁。报废了多少把大锤,给公司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这就是纲举目张的手法,用几个突出的个性来体现,从而包含了各色人等。有时想不通,他们连这么基本的段位都没有吗?还名家、大师、文豪,去要饭吧!

“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这里主要运用的,是比喻的手法,来表现莲叶和荷花的。由于事物,都是无限可分、无限联系、以及无限化交换作用的。因而,相互之间皆是无限的同一性和差异性。

通常,比喻是以同一性为基础,在相对共性地衬托、渲染。但也能以差异性为基准,以相对个性地对立、争长。从而使得,特性更为突显、深透。比如,那个雪肤冰肌、绰约娉婷的少女,就像一棵拿云攫石、盘根错节的老树。

也就说,对任何事物。打比方,都是任意的、无穷的,而不是有限的、固定的。诸如对莲花,就似黑夜里抽着的香烟,乍明又暗地迍邅着喷薄欲出的意象。又如那个在万古中蓦然回首的质子,给无穷的时空留下了惊鸿一瞥。还如月亮此时的梦想,不尽的风华,就在地球绕月的运转中!

想怎么比喻都可以,因为事物间的同一性和差异性是无穷的。换言之,对比性是无限的。但在物质层次上若相去甚远,相比较的效果可能会薄弱、单白,甚至莫名其妙、荒诞不经。主要在于,虽然任何事物都是无数联系的,但在意识上未必如此。也许仅是一丝一毫的关联,甚至风马牛般得遥远。

例如对荷叶,好似硕大的银河系。一条星光灿烂的玉带,还有两大片黯然销魂的暗物质。在通常的认识上,荷叶与银河系八竿子打不着一样。因而,比喻的效果就可能苍白乏力,甚至适得其反。但作者那样的类比,就像小学生的作文。一味地拘泥于事物的形式、状态等,生涩涩、干巴巴、死板板的。还说什么水平,就是往下掉渣了!

一般而言,比喻的实际效果并不好。因为在利用同一性时,差异性必然在发挥着效应,有时容易使原事物变味、走样。不是欲益反损、求妍反媸了,乃至赔了夫人又折兵。

再者,打比方多运用的是,事物表面化的联系性、相似性。也就多是浮泛、浅显之效,而非深广化的相辅而成、一体化的相须而行。

还有,相类比的事物,往往不是共处于所要体现的情景中。因此,很难使它们环境背景地紧密结合、同条共贯,又怎么形成一以贯之、浑然天成的状况?

像贺知章那样的低手,才大量单白地使用比喻。如“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而一些大作,很少单纯地去打比方。即便在对照、类比,也是与情境全面性、整体性架构和运转的。从而,是密不可分、浑然一体之效。诸如,“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这些,就是在时空的构架和运作中,自然形成的对比性、呼应性。

所以,终南捷径是深广化、一体化地架构和运作。以甲喻乙、以丙比丁,看上去比较简便快捷,但多是浮于表面、流于形式的。显然,与环境和背景若非全面性、整体性地结合,就多成了相对分解性衰亡的状态。

如贺知章的《咏柳》,分解性衰败的代表之作。又如屈原的《桔颂》:“……精色内白,类任道兮;紛缊宜修,姱而不愁兮!嗟尔幼志,有以异兮;独立不迁,岂不可喜兮……”矫揉造作、牵强附会,而且死样活气、干巴无味,分解性衰落的大作。

而文中,主要是单纯性的比喻。使得事物间的结合性并不强,而分解性却较大。诸如,荷叶与舞裙、荷花与明珠等。基本都是分离的,而非丝丝入扣、相辅相成。反映了,其印象性事物的深广性、一体性较差,从而片面性、孤立性就较强了。

“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这是一种通常的修辞手法,叫做“通感”,又叫“移觉”。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意识与物质交换作用的反映和表现罢了。诸如文中,就是把“清香”、“歌声”这两个印象,联系性地体现了出来。

任何交换作用,都是无数性质的。例如声音、色彩、光泽、气味、温度、速率、力量、弹性,等等。任意的吸引与排斥、结合与分解,皆是无限同一性与差异性的。换言之,所有事物都有着无穷的同样性质,而任一性质又是无尽差别的。

因此,从根本而言。事物间本就是无限的共通性,又皆是无穷的区别性。也就说,不管怎样的事物、层次、方面、性质等,都是无数、任意的共通性,但又是无尽、随意的区别性。所以,实质上无所谓什么“通感”之类的。因为,只不过现实情况、自然反应。除非物质世界恒不存在,才不会有那些状况。

例如荷香,就像嫩红娇绿、鹅黄绒粉,又似绰约娉婷、婀娜妩媚,还如风流蕴藉、温文儒雅。或者,蹙损春山、望穿秋水;虎斑霞绮、林籁泉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千岩竞秀、万壑争流……上述,就是味道与颜色、姿态、气质、相思等等的通感。不是有限的、固定的,而是无限的、任意的。实质上,它是比喻的一类。

“微风过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

这里表现了荷塘很小,只是微风,就已闪电般地传到了那边。但无论如何,微风、一丝的颤动与闪电,都不是那么协调、契合。通常,微风是徐徐的、瑟瑟的。相对而言,波长较大、频率较低。而一丝的颤动,波长较短、频率较大。闪电,波长更小、频率更高了。

显然,连贯性、一致性很差。只像独行其是、风马不接,而非紧密联系、一以贯之。这也是片面性、孤立性写法的必然。因为,对事物本就是束缚式、割裂式去写的。弄出来的都是浮萍浪梗、东扶西倒的玩子,甚至一锅烂粥、驴头不对马嘴。

微风是起因,一丝的颤动是过程,闪电般地过去了是结果。这如何对头,可能协调一致、密不可分,那不天方夜谭!又怎么结合性壮大,只会是相对分解性衰落的。就这么一个基本的程序,都写不整齐、写不顺畅。而且,描述、比喻得一团乱糟。

他们好像,无论如何,都没法把那些事物写成一个整体。越写越一盘散沙、不成体统。愈写愈混乱不堪、不知所云。看上去是作者用词、表述的问题,实质上是线性、机械性的意识所导致。

“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由于前文已用“田田”,将荷叶基本固化、定型了。那再表现变动的姿态、韵致,就与前面的相斥、矛盾。由于大体是异化、排斥的,所以它们相对是分解性的。使得,好像不是荷叶这一种事物的表现了。

作者先前对莲叶的印象,是恬静、幽静的。现在若不推翻那种先入之见,又怎么笔走龙蛇地描述下去,只有难乎为继、无可奈何了。但又没法将那些大规模地推到,也就被大幅度地制约着了。这样一来,又能体现出怎样神采风韵的荷叶?只得敷衍了事地给个定论拉到了,“叶子却更见风致了”。这就跟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一样,口惠而实不至。没什么实质的东西,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主要在于,作者的看法、认识是错误的,世上哪有静止不动的事物?即便荷叶看上去文风不动,但在无穷的等级层次上,都是永不停息的变动。视觉是有限的,很多的动静压根看不到。

再者,物质皆是双重不对等的交换作用,从而宇宙中根本没有完全静态的事物。如果之前就认为莲叶是动态的,会出现文中的哪些问题吗?写得非常差,蛙鸣蝉噪、涂鸦描狗。

可能通常以为,文学是比较简单的。就好像,会说话写字的,还做不出文章吗?但实质上是很难的,意识若非高强,做文学几乎白搭。反正我感觉,比物理、化学等还难。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这一段,主要还是比喻的手法。由于联系的单白、薄弱,使得相互间是较为疏远、孤立的,而非互为表里、相为因果。也就说,仍是相对分解性衰落的。如青雾和牛乳,可能是千丝万缕的关联吗?好像一丝半缕的关系都勉强,就是各自为政、自行其是的模样。

又如不能朗照,与酣眠、小睡,似乎牵合附会、生拉硬扯。因为即便黑咕隆咚的,也不会认为月亮在梦见周公吧?因此,以睡眠的深浅,来形容月光的明暗程度。显得里出外进、扞格不入。

再如,光影的旋律与梵婀林的曲调,好像情景是不合的。就如,月色、莲花、荷叶构成的主体情调是什么?如果用小提琴拉上一曲,是不是有着焚琴煮鹤、清泉濯足的意味了?

任何事物,都是无穷联系的、也是无限一体的。但意识是有限的、局限的。若不能体现出鱼水之谐、琴瑟之和,它们又如何密不可分、浑然天成?如果在表现上,是皮里膜外、隔靴搔痒的。它们只是各自为政、独行其是的状况。事物间毕竟有两种相对的状态,结合性壮大和分解性衰亡。只有深广化、一体化地协调、契合,才会是系统性壮大的走向。否则,不是系统衰落的趋向吗?

“静静地泻”,“泻”是个动静较大的字。如江河一泻千里、瀑布一泻千丈,恍若震耳欲聋、惊天动地一般。用“静静地”来形容,很有牛头不对马嘴的风味。其实作者知道,“泻”字不恰当,与情、景、物皆是不相符的。因此,用了“静静地”,来弱化“泻”的规模、力度。但这样一来,就显得神头鬼面、不可理喻了。

“静静地泻”与“薄薄的青雾浮起”,怎么对应,只像非因果关系。既然“静静地”了,又如何起伏错落地“浮起”?已然“泻”了下去,就应该是“溅起”,又怎么“薄薄”与“浮起”?再者,“青”还是色泽较深的,通常不是“薄薄”的状况。

行文,还是要协调一致、前后呼应。若只是简单地拼凑、堆砌成章,那不在摆百货、堆杂物吗?实质,不是乌合之众、乱七八糟?

实际上,荷塘在与月亮光能的交换作用中。既有吸热,又有反射,同时还在放热。如此这般,就会在上表面的一定范畴内,形成一个能量错综复杂的层次。表现上,就像一层雾。因为,其与人的交换作用,相对是纷纭杂沓的,所以看不清楚、瞧不真切。

在用词上,“泻”字当然不好了,就是用于太阳光都不妥当。这是前面的比喻所导致,“月光如流水一般”。既然是“流水”,不只得“泻”了,还能怎样?但可以“涟漪”在花叶上,还可潺湲、潋滟、氤氲、潆洄、濛濛、幽幽、沄沄,等等。依据实际的情景,来确定相应的词语。

再如,“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画”字相当差,是割裂式、定型式的。就好像,若杨柳在动,影子不能随之而动。因为,已经“画”在荷叶上了。有时觉得可笑,那么多的字词,可文中往往是非常差的那一个。脑子进了破菜叶、烂瓜皮,不是被压路机蹂躏过吧?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写得相当机械、拘板,就像垂死挣扎、一息奄奄。没什么能振奋精神、放手一搏,连回光返照的效应都没有。就秋后的蚂蚱,那么蹦跶着,直到气绝身亡。

在于,只是依照所见的情形,表面性一笔一划地刻写着。无视事物间的联系性、变化性,从而无法整体性、统一性地架构和运转,也就东拼西凑、七零八落一般了。

用词都是执泥、僵化的,“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弹性、波动性,还不如“远近高低”呢!由于只是个小荷塘,周围的树木不可能太多。但“远”在深化“远”、“低”在强化“低”之类的,在空间上不就稀疏、平淡了?若荷塘的四面都是树,可以说跌宕起伏、错落有致、烟霏影集、光乱神迷、月笼荷弥、云谲波诡,等等。

在事物的运用上,仍是浅陋、薄弱的,使得都成了相对的分离态。比如,“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非但没有很好地利用蝉与蛙,与之相辅相成、相映成趣。反而,主要是排斥效应。也就镜破钗分、瓶沉簪折了,甚至兵戎相见、决一雌雄。简言之,不但没能为自己消愁解忧,还在使它们为自身增忧添堵。

要切实地深入到事物之中,才能游戏三昧、乐在其中。要确实地形成浑成之境,才会心旷神怡、乐而忘返。好像什么都不入法眼的高自位置,似乎什么皆不足道哉的自命不凡。不是只能卧在象牙塔里了,妄自尊大着、孤芳自赏着、向壁虚构着。

这种人,连自知之明都没有,遑论其它?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绝尘拔俗,就想着他人、社会要为其如何怎样。若这种天真的想法未能实现,就怨天尤人、自怨自艾了。又使得对他人、社会更为地强求,也就越发地脱离现实,更加地白日作梦。

【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采莲人不用说很多,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梁元帝《采莲赋》里说得好: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于是又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

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睡熟好久了。

 一九二七年七月﹐北京清华园。】

这里借助了《采莲赋》和《西洲曲》,来表现荷塘、采莲等。借用,是一种通常的手法。往往是为了,给文章增色添彩,以使之更上层楼。但一般而言,是以弱借强、使优助差,好似借风使船、攀龙附凤。如果自己写得更好,岂容鱼目混与珠中、莸草杂于薰内?

显然,所借使的,很容易喧宾夺主、越俎代庖。从而,使作者所写的成了周边,也就是从属的、次要的。就好像,张公吃酒李公醉。再者,所借用的,若与要表现的情景不是紧密联系、同条共贯。就会是相对分解的态势,使整个系统尾大不掉、四分五裂等。像文中,就是末大必折、分崩离析的。

天下没那么便宜的事情,就像天上不会掉馅饼。少量的借用或许可行。若是大量的,怕是就反映出了,作者扶墙摸壁的水平、才短思涩的能力。而且,文中主要是他人的挥毫泼墨。自己的不过在倚门傍户、仰人鼻息,甚至苍蝇蚊子地搅扰着、枯草败叶地点缀着。人还是要自立、自主、自强,老是山寨那一套,就把本身的潜力、才能等扼杀了。

如文中,朱自清与清华园中的荷塘,基本是分离态的。没能从中得到思想的升华、心灵的解脱,使得主体上是分解的状况。其实很明显,他对月色、柳树、芙蓉、莲叶等,哪一个是入木三分、探赜洞微的?皆是走马观花、浮光掠影一般,又怎么可能徜徉其中、深得妙味,还不分道扬镳、各行其是了?

又不得不寻找其他的情境,来消忧解愁、以超逸绝尘。因而,在印象中搜索出了所借用的篇章。好像,那里就是歌舞升平、民熙物阜似的。这就是意识自循环而产生的梦想、幻觉,眼前一片的海市蜃楼,他还以为燕舞莺啼、光风霁月。所以,“我到底惦着江南了”。这就如同做梦,在那样的形势下,江南会是河清海晏、民安物丰的?

整篇文章就像在梦游,忙了半天基本都是分解性的,没与什么切实地结合起来。这也是定型性写法的必然,就以事物的形式、表象刻写了下来。能不成相对分离的状况,难道还会关系密切、不可分割了?

本就是表面化的联系,使相互间没什么交换作用,又怎么水乳交融、相为表里?再者、线性、片面性、封闭性的笔法,就在使事物孤立、僵化、死板。又哪来诸多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效应?皆是肤泛、单薄的,又何来较强的结合性?终是扶得东来西又倒,拉起大旗杆却折,一派丢盔弃甲、东奔西逃的景象。

 

 

 

                            六  虞美人

                                                   (南唐)李煜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虞美人》,词牌名。原为唐教坊曲,初咏项羽宠姬虞美人,因此得名。又名《一江春水》、《玉壶水》、《巫山十二峰》等。

李煜(公元937年-978年),字重光,初名从嘉,号钟隐、莲峰居士等。五代十国时期南唐的君主,故又被称作南唐后主或李后主。公元975年,南唐被宋朝所灭,李煜被俘。在宋都汴京,过了几年囚徒生活,被宋太宗赐死。

相传他于自己的生日――七夕之夜,在寓所命故妓作乐,唱新作《虞美人》词,声闻于外。宋太宗闻之大怒,命人赐药酒,将其毒死。因而,这又是他的绝命词。

就古时的意识形态,要达到《虞美人》的高度,戛戛乎难哉。几乎可说,非人力所能为之。如果深入其中,就可感受到巨大的自然力。而不是,刀刻斧凿的人工、雕章镂句的人力。若非借助于环境和背景的力量,怕是只能梦里遇之、焚香求之了。

对诸多事物,要大幅度地发掘潜力、高程度地发挥能力。就要使之,构成密不可分、浑然天成的体系。这才能相辅而成、相得益彰,从而形成众川赴海、众喣漂山之效。

如果,总体的结构性和运动性较差、深广性和一体性较弱。就会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的状况,甚至军阀割据、诸侯混战的局面。看上去,或许庞然大物、势焰煊赫。但实质却是黔之驴、绣花枕头,乃至已四分五裂、中原鼎沸。一派哀鸿遍野、狼奔豕突的景象,搞得十室九空、赤地千里。

如何有力有效地利用自然力,使作品高山大河、海阔天宽一般?就要与物质世界,具有更大、更强的相符性、契合度。这才会有同声相应、同气相求;顺风吹火、顺水行舟之效。就如,水广者鱼大、山高者木修,而地薄者大木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若与环境背景是分解性、排斥性的,还不弄成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的状况?

而宇宙是怎样的,无穷等级和层次的、无限深广和一体的。其中,都是核心与周边的系统结构,皆是螺线型旋进的运动。与这种状况的符合程度越高、切合规模越大,则与繁多事物的结合越紧密、吸引越强烈。也就说,会形成强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对外表现为吸热和放热的幅度大、引力和斥力的效应强。以此就会产生徜徉恣肆、气势磅礴之效;动魄惊心、叹为观止之果。

任何事物都有两种相对的趋向,结合性壮大和分解性衰亡,关键在于哪一种是主导的。若前者为主,则好像大地复苏、万木吐绿、百花竞艳,一派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景象。如果后者为主,那就如菊老荷枯、衰草败叶、西风残照,一片秋气肃杀、行将就木的气象。

世界文学的主流,是相对分解性衰亡的。主要在于,大多都是线性、机械性的写法;片面性、孤立性的意识。使作品实质上,联系性很弱、变化性很差,基本是平板状、牢笼状的。从而在根本上,被诸多的实物实情所相对排斥,使得是江河日下、日益衰败的走向。

如《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从神通广大衰落到了力屈道穷的地步。《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从神机妙算没落到了计穷智短的境地,等等。说白了,皆是本原论的必然。因为,本就在使印象性事物,向所谓的本原分解性衰退。也就说,作品不过是那种过程的反映和表现。

许多通常的作品,分化的程度和规模,还不是触目惊心、病入膏肓。但不少的世界文学名著,都近乎分解到了一丝一毫、一点一滴的状态。由于,相互间基本是排斥效应的。因此,都独木难支、孤掌难鸣,也就成了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的状况。

若还要进展下去,就是继续解离的过程。从而更加得细化、更为得腐朽,一片无药可救的渣滓。这就是渣化,也可说沙化。本来沃野千里,逐步分解成了一颗颗的沙粒,以至沙山、沙海,寸草不生、死气弥漫。很多的大作,实质上都是沙漠。区别只在于,是塔克拉玛干,还是撒哈拉。

我们以另一种方式来看《虞美人》,把头与尾的句子依次连缀起来,会是一种怎样的状况呢?“春花秋月何时了,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往事知多少,问君能有几多愁。”“小楼昨夜又东风,只是朱颜改。”“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

这些句子,居然是前后对应、密切配合、协调一致的。都给拆分组合成了那样,依然有条不紊、脉络贯通、机丝入扣。可见,内在是紧密联系、同条共贯的,而非一盘散沙、各行其志。

这就体现出了,精湛的架构和运转水平。使得作品浑然天成、颠簸不破,自然就波澜壮阔、气壮山河了。像有些所谓的大作,还没等人瞧仔细,都已东倒西歪、稀里哗啦了。

此词整体上,首尾贯通、循环往复。在于,一以贯之、浑然一体的构架和运作。表现上,神工妙力、天机云锦。与物质世界系统化的结构和螺线型的运动,大同小异、如出一辙。它周期性地运转,就如原子、地球等的自转,或说电子绕原子核、行星绕太阳的公转。那在系统性、螺线式的相对引力效应下,所蕴含的自然力就不言而明了。水平和功力,显然非同小可、高不可登。在过去的几千年中,达到此水准的屈指可数、寥若晨星。

王国维《人间词话》卷上注引周济《介存斋论词杂著》有云:“毛嫱、西施,天下美妇人也,严妆佳,淡妆亦佳,粗服乱头,不掩国色。飞卿(温庭筠),严妆也;端己(韦庄),淡妆也;后主(李煜),则粗服乱头矣。”

看上去,说得头头是道、井井有条。但实则,皆是管中窥豹、盲人摸象之言。既然在矮人观场、以升量石,干吗还振振有词、言之凿凿地评论呢?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诸多的事物鱼龙不辨、黑白混淆?原来这些半瓶醋、门外汉功不可没。

后主词的结构之精巧、运动之浑成,都是登峰造极的,竟然被他们说成了粗服乱头。真他妈的败家子,华夏的文化就算金山银海,也给这帮酒囊饭袋败完了。优秀的,被评得黯然无色;低劣的,又给评成了玉质金相。搞得薰莸不辨、泾渭同流,一派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景象。记得,有人曾给这首词谱了曲,一时还广为传唱。但那曲是双平行的构架,而此词是一体化的架构。这能交相辉映、相得益彰,只不过方凿圆枘、鉏鋙难入,甚至花下晒裈、佛头着粪。

有时会说到意境、或心境的问题,简言之,突出表现是怎样的、境界高低是如何的。比如屈艳班香、韩海苏潮、柳骨颜筋等。又如《吹剑续录》所云:东坡在玉堂,有幕士善讴。因问:“我词比柳七何如?”对曰:柳郎中词,只好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铜琵琶、板,唱大江东去。公为之绝倒。”意境不是单一的,而是综合性的。通常体现为个性、风格、气度、修养、品质之类的。

但关键是水平,就像《吕氏春秋》有云:“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契(刻)其舟,曰:是吾剑之所从坠。舟止,从其所契者入水求之。”再如《韩非子》有云:“郑人有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之市,而忘操之,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归取之。及反,市罢,遂不得履。

上述都是线性、机械性的意识,而且已到了胶柱鼓瑟、死心眼的地步,散发着朽木粪土、白骨死灰的气息。还能说得上心境,难道谓之冢中枯骨、行尸走肉之境?

又如六祖慧能有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看上去,也许神乎其神、玄之又玄,但不过本原论的一种极致表现罢了。

本原,是一类印象性事物,是由脑细胞形成的。若把其当成物质世界最根本的构成单位,是不存在、恒为零的。也就说,宇宙不是由其构造的。本原实质存在的基础是脑细胞,而宇宙是分子、原子、强子、轻子等等无限可分的粒子。那么,本原论的巅峰是什么?绝对的零,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那首诗,体现的就是这种情景。而由于,物质世界是存在的、不为零的,慧能的意境如何?四大皆空、大彻大悟?不过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罢了。说得更直白,醯瓮之鸡、坎井之蛙;涸辙之鲋、枯鱼之肆。

通常认为李煜是婉约派的,看上去其词也不像豪迈雄健的。就一个普通人,也许比较容易认知。因为,意识的层次弱、方面少、程度低。无非就是平常的,衣食住行、得失利钝、沉浮俯仰。谈不上什么心境,总不成说有着喜欢上网、偏爱名牌、计较小利、注重打扮的境界吧?因为那些基本是大众化、平淡无奇的,而非出类拔萃、别具炉锤。

但对一些名家大方,要入木三分地认识,往往难乎其难。因为意境要更高、更强,才可能洞中肯綮、洞若观火。否则,不是以管窥天、以蠡测海?而他们既然是方家,自然超群拔俗、非同等闲,如何一目了然、轻而易举地认知?因此,时常是雾里看花,管中窥豹的。

如杜甫,被世人尊称为“诗圣”。这实有以盲辨色、以聋辨声之嫌,倒像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了。他的诗也许似模似样、俨然井然,好像四平八稳、四亭八当。

但就如土木结构,不可能建造出摩天大厦吧?又如鄱阳湖、洞庭湖之类的,或许水面浩淼,但不会巨浪滔天;可能鱼虾成群,但没有吞舟之鱼。也就说,结构性和运动性的水准不高、深广性和一体性的实力不强,使得没有多少实质的水平和功力。总的来讲,还是有相当的基础,也就自然地产生了一定的高度。但意识的局限性、封闭性较强,使之难以发掘潜力和发挥能力。因此表现上,就淡乎寡味、力不从心。

又如屈原,被称为我国诗史上,第一位著名的浪漫主义诗人。但这如同隔雾看花、一隅之见,实是目迷五色、不得要领。

就《离骚》而言,用了很多神话传说之类的。诸如县圃、灵琐、羲和、咸池、若木、白水、阆风、丰隆等等,好像天马行空、放纵不拘。但那些,就如现下常说的上帝、基督、吸血鬼、超人、如来、观世音、孙悟空、极乐世界、诺亚方舟等。每个时代,都有特色性的神灵、仙物、鬼怪、魔道、天堂、地狱之类的。这是意识片面性、局限性,而又变化性、发展性的必然。难道把它们写入诗中,就是浪漫主义,岂不天真幼稚!

总体来看,楚辞的结构性和运动性不高、深广性和一体性不强。而由于意识较为薄弱,使得多有着脱离实际的倾向,因而不像现实主义。但在根本上,要从水平和高度去衡量,不是以现象和形式去判定的。就《楚辞》,差不多可以直接丢进废纸篓了,没多少实质的含金量。前不能跟《诗经》比肩,后无法跟唐诗宋词抗衡。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一句就涵盖了过去、现在和未来。而且顺理成章、一气呵成。速度之快、力度之大、程度之高,都是卓尔不群、绝世超伦的。而“往事”、“春花秋月”,不过平凡的事物。但在作者的架构和运转下,气盖山河、势不可当。要不说化腐朽为神奇,当与物质世界高度合辙后,就可把凡常的事物发挥得汪洋恣肆、海阔天空。

就苏轼和辛弃疾,达不到那种气势和力量。至多有着,“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水准和功力。为什么那句不像豪放派的手法,因为是一种以柔驭刚的境界。就好像,绕指柔在化成百炼钢。若非超神入化、妙不可言的水平和实力,要达到那种段位,实是痴人说梦、梦熟黄粱!

实则,作品要没什么深广度,就难以产生切实的高度。诸如山锐则不高、水狭则不深;地薄者大木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如果没什么全面性和整体性,也难于形成相当的高度。就像单丝不线、孤木不林;廊庙之材、盖非一木之枝也,狐白之裘、盖非一狐之腋也。

而后主词,绝伦逸群、超世拔俗。若是通常所说的婉约派,哪可能达到我国古典文学的巅峰?如“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就实质而言,哪句是婉约的词风?宋代豪放派的词人,谁有这样的速度、力度和程度?

从根本来讲,宋词中的豪放派和婉约派,如同唐诗中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都是发展阶段的问题,并不是真有那样各霸一方、分庭抗礼的流派。一般而言,婉约派的结构性和运动性、深广性和一体性若更进一步,就是豪放派了。但就宋代两派的大词人,水平、高度等的差别并不大。对相应的词,要具体地分析判定,并不能一概而论、一言以蔽。其实,只要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词风并非至关重要,只看想怎么体现了。

如拙作,《减字木兰花》两首。“长天怀远,水复山重春色慢。新减寒云,绿风润雨凄凉昏。不尽往事,争奇斗艳销魂倚。无限约期,画眉诗眼独影痴。”“横溢今古,一派春秋俱尘土。索寞江山,几曾豪气化苍天。多少风雨,萧瑟红尘万千度。一缕心弦,漫卷风流无限烟。”

当然,没有完美无缺的事物,皆是优劣长短并存的。像“问君能有几多愁”中的“问”字,就有明显的停顿感。使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的意象停滞、顿挫了。而且使后一句的衔接出了问题,不得不与之相合、呼应地去运转。也就说,“恰似”两字,无可奈何地犯着同样的毛病。如果以下还有内容,就接力赛般地传递了下去。

若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的作品,这种“病毒”很可能不会传染。因为,相互间就没什么联系性、契合性、一致性,又怎么互为表里、首尾相继地传导?但要是一体性、浑成性的,就恍若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整首词是一体化的架构和运作,但具体的句子还是有些问题。“春花秋月何时了”,是从现在到未来的延伸。“往事知多少”,又是现下向过去的回溯。“小楼昨夜又东风”,则是目前的情形。明显可见,在时间和空间上不是连贯的、协调的,而是跳跃式、往复式的。这就使水准打了折扣,不过,总体水平仍是超然绝俗、造极登峰的。

 

 

 

                           第三部分  思想性和艺术性

 

作品是一类事物,如同宇宙中任何的物质,都是无限可分的。从而,皆有无数的层次、方面、性质和表现等。可以从任一角度去认识,在于皆是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双重关系,使得是任意的可比性。只不过意识是有限的,不可能感知所有。因此,比较性的认知,相对是局限的。

显然,意识的深广性越大、一体性越强,就有更多可比的层面、属性、范畴。因而,就更容易认知事物。如果意识较为单白、薄弱,联系性和对比性就较差。从而认识,大致就是速度慢、力度小、程度低的。就如在日常,会碰到一种情形。对同一事物的学习或使用,有的人快速有效,而有些人则低速乏效。

当然,谁都不是全能的。即便某人的意识水平很高,但并非所有方面。而在不少的所在,也许皆是较弱的。那么,必是低速低效的。不过,毕竟有着一些较强的意识。因而,经过一段的“困难期”之后,就可能步入了高速高效之境。

但有些人,只是看上去,在某个方面的水平较高。而实质是种线性、机械性的意识,并非多层次、大规模、高程度的。在这种范畴中,可能表现上得心应手、运掉自如。但达到一定的阶段后,差不多就寸步维艰、停滞不前了,难以根本地革故鼎新、别开生面。而在其他的领域中,不过速度低、力量弱的状况。就在于,意识的深广度和一体性较差。使得,总体上是基础薄弱、实力苍白的。

在文学中,也是如此。比如柳永,还是有一定段位。但要写豪放派的词,怕是左支右绌、捉襟见肘。因为婉约派的词,多是速度较低、力量较弱的。那要更深广、更一体地去表现,自然就结构松散、运动杂乱了。

再如李商隐,作品的架构和运转也许并不是太大,但联系性、统一性较好。若要写宋词,可能一时较为平常,但终会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他的水平,不是苏东坡、辛稼轩、李易安等可以相比的。

关键在于,意识的结构性和运动性、深广性和一体性。例如,陆游的《卜算子》咏梅:“驿路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线性、机械性的写法,反映了片面性、孤立性的意识。使得内在,联系性很弱,变化性很差。就是句子之间的衔接,都显得较为勉强、皮傅。整体而言,是种七拼八凑、生拉硬扯的架构和运转,充斥着矫揉造作、牵合附会。如此得拿糖作醋、刀刻斧凿,已使作品成了向壁虚构、主观臆造的,颇给人目不忍睹、赧颜汗下之感。

词都写得生拼硬凑一般,他的诗可能高唱入云吗?相对而言,词的格式较为灵活、自由,使得易于发挥、难以驾驭。而五言、七言的唐诗,模式比较呆板、固定,从而容易驾控、难于挥洒。词都没有丰神异彩、洒脱出尘之境,诗又如何不落窠臼、清新俊逸?

有些事情,不是怎样勤奋、如何刻苦,就一定能成。就好像,若按通常的方式去修炼。即便夜以继日、废寝忘食,要在有生之年达到李白、李煜的水准,都戛戛其难、难于上青天。付出是极大,但不等于成效是巨大的,也许微乎其微!甚至,适得其反,越练越成了渣化、沙漠化的状况。

不少人认为,如果勤学苦练、笔耕不辍,就必然能文江学海、成大就高。不免天真幼稚了,只要意识的结构性和运动性、深广性和一体性没什么提高,实质的水平就没多大进展。而焚膏继晷、铁砚磨穿,就必定能使意识大幅提升吗?那是不一定的,说不定只是歧路亡羊、竹篮打水、或南辕北辙。

其中,有着时间和空间的问题。若文学意识的空间越深广、越一体,要达到某一高度,相对所用的时间就越少。反之,若空间越片面、越单白,要达成同一高度,则需要更多的时间。也许是几倍、几十倍、上百倍,乃至无限长。因为,不一定就是结合性壮大的走向,也许是渣化、沙漠化般分解性衰落的。诸如,费尔巴哈的机械唯物主义、克劳修斯的热力学第二定律、罗曼·罗兰的《贝多芬传》等,都是如此。沙化的,如一片死亡的沙海。

许多父母,整天督促着子女,如何勤学、怎样苦练。似乎这样,就能麟子凤雏、升堂入室。如果真的那么简单,不早就人才济济、振鹭充庭了?可为什么在世界诸多领域,响彻云霄的多是西方人,而鲜有华人的巨制宏论?如果学生付出得很多,而实际的成效很小,不就是碌碌无为、默默无闻吗?

我国的教育体制,基本是教条式、填鸭式的。使之侧重于量化,而非质化。换言之,讲求以数量取胜。以图通过多学、多练等量变,来达到质的提高、升华。可若量没有什么成色、价值、效益,那质变是困难、缓慢、反复的。

实质上量怎么样,不就囫囵吞枣、依样葫芦;千篇一律、重床叠屋。更为难堪的,主要还是线性、机械性的意识,片面性、孤立性的方法。这都很容易使人是沙化的走向,像高分低能,是什么状况的?

作品是一类事物,如同天下的万事万物。既是无限可分的,又是无穷联系的。因而,可以从诸多的方面、层次、范畴去认识。但一般而言,主要是两种方式。从物质世界的角度去探知,重点就是结构性和运动性。从人类社会的层面去认知,关键就是思想性和艺术性。

由于人类社会,只是物质世界的一部分。因而,所谓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在实质上,与结构性和运动性是一致的。只不过出发点不同,使得说法是区别的、差异的。但根本而言,结构性很强的作品,思想性会很弱么;艺术性很差的作品,运动性会很好么?当然,通常对作品的评价,是看思想性如何、艺术性怎样。

在于,对文学的解析、判别、认知,还没有上升到物质世界结构性和运动性的境地。因此所评论的,多是流于表面、依凭感觉、或一偏之见之类的。从而,多没有切实地判定出优劣高低。也就时常会弄成一种状况,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由此,似乎分辨出了,作品的好坏上下。但实则,仍是泾渭不分、薰莸无辨。最终,少数服从多数,或以方家、大师等的说法为准,评定出了高下美丑。但大多数,或名家大方的看法,就一定擘肌分理、入木三分;就必定洞若观火、颠簸不破?无疑痴人说梦、异想天开;自以为然、浅见薄识。

并且,对于一些大作。不论民众、还是评论家,都还没有那样的水准。使得所评述的,多如以升量石、管中窥豹。不仅文学,很多方面皆是如此。因而看上去,都金碧辉煌、神圣不可侵犯似的。但实质,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如同一团乱麻、一锅烂粥。更为滑稽的,不少都已渣化、沙化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却还被认为是玉质金相、鸿篇巨制。

很多,连基本的发展性和腐朽性都分辨不清,可还振振有词、言之凿凿地评述呢!真让人,恍若望着一堆垃圾,不知如何去感想!主要在于,世界学术根本上是本原性的。因此,越是沙漠化的,越有可能被以为是高绝超拔、不可企及的。

诸如,曹雪芹的《红楼梦》,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等,皆是如此。搞得高下易位、本末倒置,一派昏天黑地、群魔乱舞的状况。但会有那么一天,什么巨匠、高论、经典、权威之类的,全被杀得血流成河、尸骨积山;千疮百孔、一片废墟。还不都原形毕露,大白于天下了?只不过一个个的笑料罢了,是不是还要比一下谁更可笑!

就思想性,不是信奉或坚持某种意识形态,水平就一定能长足进步。像薛定谔方程,量子力学中的一种意识。不论怎样去认知、研究和推进,都是形式性、应用性的,而非理论性、根本性的。因为,宇宙无限可分、无限广大和无限发展。若把任一实情方程化,必是无数项、无数未知数的。

就在于,对任意事物或事件的影响因素,本就无穷无尽。而且,还都处于永不停息的变化之中。但人类所能做出的方程,皆是有限的、局限的,不可能无所不容、无所不及。也就说,必然割裂或抹杀了无数的影响因素。使之都是片面性、孤立性、封闭性的,压根不是宇宙实情的反映和表现。

实则,意识本就是有限的。从而,对任一事物或事件,都无法完全、彻底地认知。因此,认识在实质上,本就是割裂性、抹杀性、局限性的。否则,印象与原事物,就一般无二、毫无差别了。但最起码,一者是脑细胞的构成,另一者是分子、原子等粒子的架构。

就如一个实验,与物质世界是无穷联系、无限一体的。如果全然、绝对地认知了,已然破解了整个宇宙,但可能吗?因而,对它们的认识,都是部分的、零星的。若从无穷的等级层次、无限的发展变化而言。不论怎样的认知,皆是近乎于零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那么,结论是不是片面性、孤立性的?与实情是不是出入的、偏差的,甚至大谬不然的?

像薛定谔方程,只不过一定层次范畴的产物,是在一些条件下、某些因素的构架。这决定了,它不是理论性、根本性的。否则,应是无条件、无数因素、无穷层次范畴的,而那必是个无限性的方程。换言之,它的有限性已经注定了,只是形式性、应用性的。而且,只能相对地适用于,它产生的层面范围。

这是孤立性、封闭性的做法。实质,是忽略了一定环境中,无数次要的影响因素。而只考虑几个主要因素,来构架和运作的。可当超出这种层次范畴后,一些次要因素就可能变成了主要的,而某些主要因素也许变为了次要的。从而,使之都没法相对地适用,只得去做一系列的调整。

简言之,若真是物质世界根本的反映和表现,则是无所不适、无所不至的。但是,有那样的实力和本质吗?如果真有,起码跟宇宙是恒等的。其实,连微观的诸多方面都不适用。已深刻地揭示了,它是表面化、现象化的。

若以之为物理学的主要思想,实际上在往哪奋进拼搏,棺材!实则,不过是薛定谔,根据已有的一些方程,化了三个月的时间拼凑堆砌而成的。

再如,有种永恒的爱情观。像什么“凤鸟不变音,君子不变心”;“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等。

如果把这种意识,作为爱情的主要思想。在实际的恋爱、婚姻等方面,往往就会事倍功半、得不酬失。因为,那是线性、机械性的思维,片面性、孤立性的方式。从实质而言,是本原性,腐朽没落的。

在根本上,其是本原论中绝对引力的一种观点。若是相对引力的,怎么可能天荒地老不变、海枯石烂此心?不论人,还是事物。如果是绝对吸引的,则必然是完全重合的。也就是一个了,而不会是两者。因为,只要有不重合的所在,就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怎么可能是绝对引力,只会是相对吸引的。

就现实中,可曾见过,一对爱侣绝对重合成了一者?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永远不会出现。假设两者是绝对引力的,则它们的任意部分必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因为,只要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就必定有着斥力作用,而不会是绝对吸引的。可若它们的任何所在都完全相同、毫无差别,必然绝对重合成了零。只要不为零,必不是绝对引力的。

绝对引力是恒不存在的,它实质上是本原论的一种方式,像黑洞、黑体之类的就是如此。事物都是既吸引、又排斥的双重不对等关系。假若男女双方是相对引力的,就可能交友、恋爱,乃至结婚。但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处于无时不刻的变动之中。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相对引力可能在增强,也许在弱化,甚至转变成了相对斥力的。而一般来讲,到一定程度后,向相对斥力转化的几率都较大。

因为,在不断交往的过程中。就对方的思想、个性、才识、习惯等,就越发地熟知。也就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从而平淡无奇、索然寡味。那么,吸引效应就会弱化,相斥作用就在增强。

再者,不论怎样的两个人,都是无数的差异性。因而,不管怎么默契配合、如何亲密无间。实质上,皆存在着不计其数的矛盾性、排斥性。只要那些上升为了主要的,就会使双方是相对斥力的。

如果,主要是绝对的爱情观。则可能在尽力地消弭之间的摩擦矛盾、竭力地使双方密不可分、全力地……可这一系列的思行,都是成本大、效益差的。最终,搞得伤痕累累,千疮百孔一般。也许还在怨天尤人、自怨自艾、恨海愁天……

那是一个死循环,若不得解脱,就在扼死自己。因为那些做法,基本都是本原性、腐朽没落的。这要有好果子,那天道宁论。就在于,思维和行为,与物质世界大致是背道而驰的。就被万事万物所大体排斥,结果显而易见。只有抛开绝对的爱情观,思行才可能自然化、现实化、合理化。

上述两个例子,都在说,思想若是差错的。人的行为多是事倍功寡、得不偿失,甚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像我国,从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中,都没有基本解决老百姓的衣食住行问题。整个社会,还是物质匮乏、精神落后的状况。

根本原因,就是人民公社、计划经济、大锅饭等主体的思想是谬错的。使得总体上,是成本很大、效益很差的状况。可能快速有效地进展么,只会是老牛破车、步履艰难的情形。其实只要十年,就能比较轻松地从一穷二白,到丰衣足食的地步。但我国人民,却为此奋斗了三十多年。

又如,不少的物理学家,依照狄拉克的理论。在岩石、加速器、宇宙射线等等之中,寻找着磁单极子。但是,半个多世纪了,一无所获。如果真能找到,只有一种可能,宇宙恒为零。

纯粹的磁南极和磁北极,是种绝对斥力的本原,实质上是恒不存在的。在根本上,它们不过是脑细胞架构的印象性事物。而脑细胞,都是南北极性的磁体,不是磁单极子。

之所以说它们是绝对斥力的,因为不能有吸引的关系。否则,在吸热、引力的效应下,一者之中必有另一者的成分了。从而,就不是纯粹的磁南极或磁北极。

也就说,若是完全的磁南极和磁北极,则相互之间绝对没有吸引效应。因而,只能是绝对斥力的。可在这种情况下,无法共处于同一时空中。因为,若互相间的距离是有限的,则必是相对斥力的。在绝对排斥之下,只能是无限远。换言之,一者若是存在的,另一者必不存在。

假设有个纯粹的磁南极,则它任意部分必然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若有不同之点、差别之处,那必有磁北极的成分。就好像,与磁南极不同的、差别的是什么,不就是磁北极吗?可若它的任何所在,皆是完全相同、毫无差别的,就绝对重合为了零。实质上,只要不为零,就不是纯粹的磁南极。简言之,若磁单极子理论成立,宇宙恒不成立。

只是想说,很多的思想体系。未必是金科玉律、不刊之论,也许差三错四、大谬不然。像集合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计划是管理的核心等等,皆是诸如此类的。人类意识的有限性,宇宙及发展的无限性已经决定了。人不可能发现或创造出,无条件、绝对性的真理。不论怎样的理论、学说之类的,都是阶段的、时期的,全是低级的、原始的。无论到什么时候,人类的思想、学术等,均是低劣差的。因为,水平、高度,是无穷的。

像目前的世界学术,主要的思想体系不过是本原论。从根本而言,其的进展、变化,只是在制造着各式各样的本原。而这都是任意的、无限的。因为,无非就是脑细胞架构出一种印象性事物,以之为本原罢了。

就艺术性而言,与思想性类同。很多的论述、说法等,皆是差池的、谬错的。

比如,对艺术、对人生。不少人追求着一种境界,天人合一、万物一体。其实,所有的物质,都处于宇宙这个无限的系统中。但它们的合一、一体,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

诸如一朵花,从含苞到盛放,与外界大致是相对吸引的。而由盛开到枯萎,与外部大体又是相对排斥的。最终,被相对分解成了其他事物,花的这种物质形态不存在了。如果,花与宇宙是绝对合一、一体的。那么,相互之间是无限吸引、绝对引力的。从而,花即宇宙,宇宙即花了。

通常所说的天人合一、万物一体,多是指完全地合而为一,那永远无法做到。实质上,是绝对引力的本原论。我们所能达成的境界,是与物质世界更为地契合、更加得浑然。也就说,使之间的相对引力不断升级,从而达到更高层次、更大范畴的合辙。

就如石器时代,意识与物质世界的相对引力较弱。人只能制造和使用,一些简单的木石工具。而随着意识深广化、一体化地进展,与物质世界的相对引力已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已是飞船、卫星、核能、激光、手机、网络等的时代。虽然相对吸引的层次范畴,基本步入了强子、轻子、星系、星团的地步。但物质世界是无限可分、无限广大和无限发展的,使得人类的进程是没有尽头的。

作为个体,关键要使意识更深广、更一体地与物质世界切合。之间相对吸引的效应越强,思维和行为,相对的成本就越小、效益就越好。

就好像,在一些领域,有的人突飞猛进,而有些人寸步维艰。就在于,前者的思行是力半功倍的,而后者则是力倍功半的。这就是,与社会相对引力的大小强弱,与相应事物契合程度的高低优劣。简言之,若主要与社会是相对斥力的、与相应事物是相对分解的。思行,必然成本大、效益差。

若认为,有着绝对的天人合一、万物一体之境。就可能在踏破铁鞋地寻找、探赜索隐地研讨、挖空心思地琢磨、无所不用其极地……可这一切,近乎徒劳无功。方向和路线是错误的,难道还会行之有效、明效大验,只不过求妍反媸、欲益反损罢了。

再如,陶渊明的《归园田居》之境,“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从诗中可见,他与社会基本是排斥的。可能有很多原因,使得与诸多的现状龃龉不合。诸如文化大革命时,有的人为了躲避政治的迫害,而逃到了深山老林中。又如伯夷、叔齐,反对武王伐纣。商灭亡后,他们逃至了首阳山,不食周粟、采薇为食。

就陶渊明,是挂冠归去的,自称不为五斗米折腰。后朝廷请他出仕,坚辞不去。看上去,应是个性的问题。恍若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好像鹤鸣九皋、声闻于野。如果非常得自我化,心胸就会比较局限、狭隘、封闭。使得包容性很差,从而与许多的人事物,相对是摩擦、冲突、抵牾的。因此,基本是相斥的效应。

在与社会相对斥力的状况下,他的思想和艺术会怎样?自然被相对排斥到了,极其羸弱、浅陋、落后的原始部落――桃花源。明显,腐朽没落的走向。因为,发展是相对结合性壮大的趋向,而非相对分解性衰落的。

就好像,若再进一步。意识就被排挤到了茹毛饮血、钻木取火的年代,乃至不会直立行走的时代。当然,恐怕还没到那一步,已经找棵歪脖树吊死了!他容不下社会,社会能容下他吗?有些事情,比1+1=2还简单。

若与社会主要是相斥的,自然缺乏人类深入广泛的基础、层次、方面和范畴等。这已然使意识系统,在相对分解性衰落。如果继续下去,就是渣化、沙漠化的进程。

像桃花源,已很有着沙土、渣滓的意味。太封闭、太狭小,就没什么根基、层面和范围。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深广化、一体化地进展,又如何相对结合性壮大?恐怕十万、一百万年中,都产生不出汽车、飞机、原子弹、电脑、宇宙飞船之类的。那就如一口棺材,弥漫着死气,而且就要入土为安了。

并且,与现实的相对排斥性,会使作品缺乏素材。这很容易走上主观臆造,向壁虚构之路。如《归园田居》,就充斥着刻意、造作,乃至胡说八道。好像,意识已大为扭曲、精神已极其变形。压根不是正常状态,就跟神经病一般。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就在自吹自擂,哗众取宠。不论怎样,生存所需的物质、精神主要来源于社会。大自然是能给人一些,但相当有限,基本是次要的。如果完全抛开了红尘,衣食住行都是大问题。自己种粮、织布、建房,制作一系列必需的物品?不说别的,就一个碗、一条被子、一张桌子,做起来都让人头大。

而且,难以与他人切磋交流,难于与人类文明交换作用。意识,是不是在日益没落?到一定程度,大致就进入了自循环的状况。也就说,以现有的印象性事物为主。通过相互之间交换作用,而架构和运转出更高级的。但由于缺乏现实基础,那大体皆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的。

换言之,之前的印象性事物,在向空花阳焰、黄粱一梦般的印象性事物转化。看上去也许神乎其神、玄之又玄,但实质朽木不雕、粪墙不圬。那其实是种死循环,就像涸泽而渔、焚林而猎。又如所编造的桃花源,似乎仙风道骨、福地洞天。但实则,只不过一个原始的小部落,相对于晋朝社会都是低劣差的。

像什么“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皆是面壁虚构,胡吹乱嗙的。深刻地反映了,他的内心是极其虚弱、空洞的。与诸多现状的大幅度排斥,已注定了意识是梦幻泡影的走向。因而,不论说得多么神妙莫测,怎样高世骇俗,根本上都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一般的。

如果意识衰落到了这种程度,已经无法写出相对现实性、合理性的作品了,更别说文理俱惬、神清骨秀的。差不多,都是腐朽没落的大笔,朽木粪土之作。简言之,就是满脑袋的残渣沉滓。若不使意识落到实处,没法切实地改变这种状况。诸如此类的,除了制造垃圾,怕是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举了些例子,主要在说,要有相对正确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否则,就会是事倍功寡、劳而无获的状况,甚至缘木求鱼、升山采珠。成就的大小、发展的快慢,与多少的苦功、奋斗、拼搏,往往是不对等的。对付出与成效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思想性和艺术性的优劣高低。要想成本小、效益好,就要相对高超的意识系统。

 

 

                            一  水浒传(节选)

                                                           (明)施耐庵著

 

               第九回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话说当日林冲正闲走间,忽然背后人叫,回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    

当初在东京时,多得林冲看顾;后来不合偷了店主人家钱财,被捉住了,要送官司问罪,又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钱财,方得脱免;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盘缠,於路投奔人,不想今日却在这里撞见。】

仅从偷了钱财这点,还不能断定李小二,心术不正、品行恶劣。就好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说白了,人的一生,就是在偏差、错误、挫伤、失败中行进着。

如果,思行都百无一失、正确无误。那人与万千事物,必然一模一样、毫无二致。否则,必有着斥力、分解效应。换言之,皆被各种事物磨蚀着、损耗着、伤害着。

由年龄而言,只能说他,少不更事、见财起意。素质、道德水平较低,应是个贩夫走卒、市井之徒。为了饥饱而做活,因为钱财而计较,胸无大志、贪图小利。这种人,思想、心胸的幅度较窄,容人、纳物的能力较差。相当在乎,利益的多与少、得与失。甚至有奶便是娘、认钱不认人。

从文中来看,若说林冲扶危济困、疏财重义,怕是管窥之见、一面之词。因为,他在使一个犯法的人,避免法律的制裁。而非救助着,倒悬之急、危于累卵的良民。

法律的根本意义和作用是什么,保障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维护国家良性健康的发展。如果每个人,都在败度坏法,而不遵纪守法。那深受其害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国家和人民。

也许在不少朝代、很多时期,法律都未能很好地为人民服务、为国家贡献,甚至大幅地残害着百姓、腐朽着社会。但要没有律法呢,恐怕到处皆是暴取豪夺、杀人放火。一派血雨腥风、昏天黑地的状况。文明被践踏、秩序被毁弃,直线倒退到了原始、野蛮的地步。

世间没有十全十美,至矣尽矣的事物。不论什么,皆有着无数的缺陷、弊病和问题。有些事物或许不好,但要没有呢,情况可能更糟。

从发展而言,就是要补偏救弊、革故鼎新,以便更上层楼、日臻完善。假如所有的都白玉无瑕、至善至美,那我们存在的意义和作用在哪,白吃、白喝、白拿、白……“白”,肯定是有瑕玷、不完美的。只要在“白”着,定然不会存在于尽善尽美之中。

林冲的表现,还是偏于枉法,好像姑息养奸、养痈畜疽。并非以国家的法律为准绳,以人民的利益为准则。是不是在暗示,对朝廷多心谤腹非、逆志拂意?这不尽然,因为就个小罪案,并不能证明他与当局矛盾重重、格格不入。

就好像,谁对政府、政治、政策,毫无不满之心?由此,就能说明是反党叛国的,那不吹毛求疵、深文周纳吗?因而,只阐释了林冲思想上、原则上有着问题。不是直节劲气、刚正不阿。或许有着济危解困、仗义疏财之心,但缺乏根本性的宗旨、标准、方式。从而,未必是直道而行、正气凛然的。

文中的表述,拖沓冗长、繁言蔓词。就如,老太婆的裹脚、又臭又长。对李小二曾经的恩情,只是上下文联系性的事件,并非举足轻重、关乎弘旨。若不厌其详、不厌其烦地描述,不是舍本逐末、轻重倒置?弄不好,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因小失大、惜指失掌。关键在于,导致架构附赘悬疣、繁文末节,运转老迈龙钟、步履蹒跚。

其实,直接说,“曾对李小二有恩。”不是言简意赅,直截了当?还点明了,林冲不是欺良压善、鱼肉百姓的,而是扶倾济弱、疏财尚气。可文中,枝词蔓语,体现的却是李小二的偷鸡摸狗、林冲的姑宽养痈。

  【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    

  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恩人救济,发赍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酒店主人,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卖买顺当,主人家有个女,就招了小人做女婿。如今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夫妻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酒店,因讨钱过来遇见恩人。不知为何事在这里?”    

  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如今叫我看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今日在此见你。”    

  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坐定,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    

  两口儿欢喜道:“我夫妇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    

  林冲道:“我是罪囚,恐怕玷辱你夫妻两个。”    

  李小二道:“谁不知恩人大名!休恁地说。但有衣服,便拿来家里浆洗缝补。”当时管待林冲酒食,至夜送回天王堂,次日又来相请;因此,林冲得店小二家来往,不时间送汤送水来营里与林冲吃。    

因见他两口儿恭敬孝顺,常把些银两与他做本钱。】

通常,不管遇到了什么人。故知、新交也好,亲戚、恩人也罢。我们说的话,都有张有弛、有显有隐,大多还笼统敷衍、以偏赅全。并非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塌刮子地倾诉了出去。

就好像,有人问:“在哪发财呢?”“发什么财,混呗!”即便发了大财,也可能会说,“哪有财可发,挣点小钱!”而李小二在此,是把情况和盘托出的。恍若,倾心吐胆、至诚无昧。

即使那种心无城府、胸怀坦荡的,都不会口无遮拦、无所不说。只可能是私心杂念较少,使得要深藏潜隐的不多。除非是绝对引力的,才会倾肠倒腹、直言无隐。但在这种状况下,是完全重合的,也就是一者了、而不是两者。

主要在于,任何事物间,皆是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双重不对等关系。由于要吸收能量,就没法毫无私心;又因为有排斥效应,就无法完全坦诚。而不论怎样的关系,都是不对等的。若是全然等价,就绝对重合了,而不可能发生于两个实体。也就说,在任意的交换作用中,不是相对获得、就是相对损失。

因而,都有着利益的趋向性。只有更多地获利,资本才会更大,才更利于进展。如果不断亏损,资本就是弱化的,使得在相对衰退。

当然,利益是各种各样的。诸如,权力、地位、名声、金钱、物品、精神、情感、学识、技能、手段,等等。任何物质,都可能成为意识性的利益。而且每个人获益的重点,不会一般无二,差别是毋庸置疑的。例如,李小二也许希望财运亨通,而林冲或许期求沉冤得雪。

在利益的效应下,话语自然有着较强的试探性。也就说,通过显隐张弛的言辞,以使自己趋利避害、得多失少。

如果大炮筒一般,“我的钱,多的,都不知怎么化!”“哇,这么多钱?借我一百万吧,要赚了钱,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这就有些为难,借吧,讨账是个烦心的事;不借吧,所说的话,恍若在打自己的耳光。

再如,“咳,吃了这顿,还不知下顿在哪,穷得就剩裤衩了!”刷,一片鄙薄、轻蔑的目光射了过来。有的亲朋好友,说不定已脚底抹油、溜了。说他们势利小人、满身铜臭,或说事态看冷暖、人面逐高低?但事情很明显,挨着个穷鬼,得利的概率小、损失的几率大。

显然,若敞开心扉、直言不讳。则获利的可能性较小,而亏损的或然率较大。所以,一般而言,话语多是敷衍、中庸、隐约的。恍若不进不退、半攻半守,以此静观其变、因事制宜。

诸如,“还行吧,过得去。”“一般般了,混日子么。” ……一者,避免对方揩油。二者,保持着一定的自尊。再者,想探察对方的意图如何,再决定怎样得失损益地应对。

当然,根据情况,有时是弱势、低姿态示人的。例如,“谁能跟您老人家比,那不是找磕碜么!”“您是大鹏,一展翅九万里!我这小家雀,只好望尘而拜、五体投地了!” ……这在自贬身价,以图捞取些油水。若无利可图,谁去溜须拍马、掇臀捧屁?显然,多要在自尊和油水之间抉择,这往往是件较难的事。

从文中而言,李小二曾得到过,林冲不少的钱财。因而,会形成一种鲜明的印象。林教头,是好处性、利益性的。由于这种深刻的印象,使他能较快地认出林冲,并且比较急迫地与之搭讪。

但从常理来讲,当注意到林冲的穿着打扮、以及脸上的刺字时,他的心在下沉。因为那种状况,对获利的印象,形成了相当的打击。使他的精神相对退缩,从而就会隐约其辞、拐弯抹角;见貌察色、观衅伺隙,乃至满腹黄连、一嘴苦水。

只是在利益的驱动下,得利的印象还在不时地跳跃着,以期占据意识的主导地位。那么,言词就会有较多的缠绕性、试探性。换言之,要更多地了解林冲的情况,以决定如何应对、怎样行事。

他是个小商人,做着小买卖。由于时常在利润上动脑筋,因而对钱财的出入、得失,相当得在意、把细。并不是说就如何怎样,而是那种环境,把他不断磨砺成了掂斤估两、锱铢较量的。

就像一些有钱人,若有利可图,可能慷慨大方的。如果无利可图,怕是一毛不拔了。除非某些富家子弟,毫不在乎小钱。由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些钱财上,压根没有凝结他们多少的汗水、乃至血泪。又怎可能爱财如命、一文不舍?因此,多是豪侈奢靡、挥金如土的。

李小二,从前是个小伙计,还偷了主人的钱财。可见,吃糠咽菜的出身,多在穷里奔命、苦中求活。由于时常得受穷吃苦,金钱在心目中的分量,是不言而喻的。现在是个小老板了,又进展到了精打细算的地步。

换言之,即便不是个铁算盘,也很有着斤斤计较、铢铢校量的风气。使他不可能心底无私、吐胆倾心。对利益算计得越精细,越是闪烁其词、抛砖引玉。即使算得比较粗略,话语只不过较为明确、大气一些罢了。可能无所畏忌、畅所欲言吗?

而文中,李小二的一番话。不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颇有着絮絮叨叨、婆婆妈妈的风味。像个碎嘴的老太太,似个不经事的傻小子。因为,那就如倒持太阿、授人以柄。比较容易弄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

显然,这样一个生意人,说话会不顾前后、纤悉必具吗?无疑,是作者的一厢情愿、面壁虚构。再者,那不过无关痛痒、不足轻重的事件。还面面俱全似的,就显得芜音累气、烦言碎辞。从而,结构拖拉繁琐、运动迟缓乏力。

对于林冲的到来,如果说李小二夫妻俩欢天喜地,就在胡吹神侃。封建社会,女子与外事外物接触得较少,使得思想的深度和广度较小。从而,心胸较为狭窄,不易容人纳物。而且,对得失相当得在乎,尤其注重蝇头小利。

如果来的是贵人,可能满面春风、美酒佳肴。但若是个囚犯,脸也许立马垮了下来,像一堵墙般地拍向了客人。她们时常,更为得市侩,更加得自我。什么样的思想,决定着什么样的行为。

再者,从利害关系来看。林冲被高俅整得,身陷囹圄、穷途落魄。两人已是冤家对头、水火难容。那通常,怎么抉择,不是弃小就大、舍轻从重?就好像,得罪了林冲,无非落个忘恩负义之名。而开罪了高俅,有可能灭顶之灾、家破人亡。他们是商人,以获利为主要目的。否则,从什么商,去种地吧!因此,多是息事宁人、以和为贵;见风使舵、唯利是图。

作为林冲,已与当朝的权贵交恶。无论如何,胳膊拧不过大腿。显然,自身危机四伏、祸不旋踵。如果与他人牵扯过多,是不是会累及无辜、殃及池鱼?

就好像,后来在梁山落草为寇了。那官府要追究起来,他的亲朋好友、以及有所关连的,哪个会毫发无损、安然无恙?这虽然是后话,但已在官场混了些年头。对那些,不说耳熟能详,起码也有所耳闻吧?

而他却与李小二一家来往甚密,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怎么也不像侠肝义胆、谋深虑远之人,只不过凡常之辈、平庸之徒。可李小二夫妇,却是不畏权贵、重义轻财。对落魄的恩人,感恩戴德、孝敬有加。表现得较为突出、特别,恍若义薄云天、豪迈不羁。那问题就来了,作者主要在体现林冲呢,还是李小二夫妻?

把主要人物写得平淡无味,将次要人物弄得神头鬼面,是这类作品的一大特色!也许作者,想通过配角得不同凡响,以使主角更为得高世骇俗。但可惜,眼高手低、志大才疏,终是弄巧成拙、折鼎覆餗。再者,若把人物都拔苗助长般地薅起来。就会脱离广大的现实基础,必然进退两难、难乎为继。

  【且把闲话休题,只说正话。    

  光阴迅速,却早冬来。    

  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    

   忽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酒店里坐下,随后又一人闪入来;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样,跟着,也来坐下。    

  李小二入来问道:“可要吃酒?”只见那个人将出一两银子与李小二,道:“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必要问。”    

  李小二道:“官人请甚客?”    

  那人道:“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问时,你只说:“有个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专等,专等。””李小二应承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差拨,同到管营家里请了管营,都到酒店里。    

  只见那个官人和管营,差拨,两个讲了礼。    

  管营道:“素不相识,动问官人高姓大名?”    

  那人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取酒来。”    

  李小二连忙开了酒,一面铺下菜蔬果品酒馔。    

  那人叫讨副劝盘来,把了盏,相让坐了。    

  小二独自一个撺梭也似伏侍不暇。    

  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自行烫酒。    

  约计吃过数十杯,再讨了按酒铺放桌上。    

  只见那人说道:“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李小二应了,自来门首叫老婆,道:“大姐,这两个人来得不尴尬!”    

  老婆道:“怎么的不尴尬?”    

  小二道:“这两个人语言声音是东京人;初时又不认得管营;向后我将按酒入去,只听得差拨口里呐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不与林教头身上有些干碍?——我自在门前理会,你且去阁子背后听说甚么。”老婆道:“你去营中寻林教头来认他一认。”    

  李小二道:“你不省得。林教头是个性急的人,摸不着便要杀人放火。倘或叫得他来看了,正是前日说的甚么陆虞候,他肯便罢?做出事来须连累了我和你。你只去听一听,再理会。”老婆道:“说得是。”    

  便入去听了一个时辰,出来说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甚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帕子里面的莫不是金钱?只听差拨口里说道:“都在我身上;好歹要结果他生命!””正说之时,阁子里叫“将汤来。”    

  李小二急去里面换汤时,看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    

  小二换了汤,添些下饭。    

  又吃了半个时辰,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去了;次后,那两个低着头也去了。    

  转背不多时,只见林冲走将入店里来,说道:“小二哥,连日好买卖?”    

  李小二慌忙道:“恩人请坐;小二却待正要寻恩人,有些要紧说话。”    

  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    

  李小二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个东京来的尴尬人,在我这里请管营,差拨,吃了半日酒。差拨口里呐出“高太尉”三个字来,小二心下疑惑,又着浑家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临了,只见差拨口里应道:“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与管营,差拨,又吃一回酒,各自散了。不知甚么样人。小人心疑,只怕在恩人身上有些妨碍。”    

  林冲道:“那人生得甚么模样?”    

  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甚髭须,约有三十馀岁。那跟的也不长大,紫棠色面皮。”    

  林冲听了大惊道:“这三十岁的正是陆虞候!那泼贱敢来这里害我!休要撞我,只教他骨肉为泥!”    

  李小二道:“只要提防他便了;岂不闻古人云“吃饭防噎,走路防跌?””林冲大怒,离了李小二家,先去街上买把解腕尖刀带在身上,前街后巷一地里去寻。李小二夫妻两个捏着两把汗。    

  当晚无事。    

  林冲次日天明起来,洗漱罢,带了刀,又去沧州城里城外,小街夹巷,团团寻了一日,牢城营里,都没动静;又来对李小二道:“今日又无事。”    

  小二道:“恩人,只愿如此。只是自放仔细便了。”    

  林冲自回天王堂,过了一夜。    

  街上寻了三五日,不见消耗,林冲也自心下慢了。    

  到第六日,只见管营叫唤林冲到点视厅上,说道:“你来这里许多时,柴大官人面皮,不曾抬举得你。此间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料场,每月但是纳草料的,有些贯例钱取觅。原来是一个老军看管。如今我抬举你去替老军来守天王堂,你在那里寻几贯盘缠。你可和差拨便去那里交割。”    

  林冲应道:“小人便去。”    

  当时离了营中,径到李小二家,对他夫妻两个说道:“今日管营拨我去大军草料场管事,却如何?”    

  李小二道:“这个差使又好似天王堂;那里收草料时有些贯例钱钞。往尝不使钱时,不能彀这差使。”    

  林冲道:“却不害我,倒与我好差使,正不知何意?”李小二道:“恩人,休要疑心。只要没事便好了。正是小人家离得远了,过几时挪工夫来望恩人。”    

就在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吃了。】

就上述,写得较为重复、拖沓、啰嗦。很有拖泥带水、叠床架屋的风味,而非行云流水、言简意赅。

比如,“李小二应承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差拨,同到管营家里请了管营,都到酒店里。”

这些,皆是旁枝末节,无关大局。因而,多要结果性地一言以蔽,无需过程性地纤介不遗。否则,会弄得轻重失宜、本末倒置;为蛇画足、炊沙作饭。那么,架构就羊质虎皮、虚有其表,运转则老牛破车、邋遢冗杂。

就好像,一个跑马拉松的,背上一堆的水、食物、药品。看上去,思虑周密、行事完备。但实则,不是多此一举、求益反损?那些,沿途都有供给,用得着全副武装、一应俱全?脑子缺氧,要不臀部发烧!

换言之,从上下文就可知,李小二答应了军官,并请来了管营和差拨。因此,一言带过就行了,用得着言若悬河?比如,“不多时,已请来了管营和差拨。”不是简截了当、清楚明了,何须大费周章、颇费笔墨?若没什么结构性和运动性,行文哪来的速度、力度和程度?

再如,“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自行烫酒。约计吃过数十杯,再讨了按酒铺放桌上。只见那人说道:“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自行烫酒这事,从表现而言,明显屋下架屋、床上施床。简言之,前面的那句,实属多余。

就如,要自行烫酒。由谁来做这事,会是陆虞候、管营、差拨吗?十之八九,是那个走卒摸样的福安。既然从前后文可以猜到,还明白无疑地表述,不是重复累赘、徘徊往复?

有些作品,为什么比较松散、缠夹、杂沓?就在于,作者面面俱到、事无巨细。看似,不遗余力、纤悉无遗。实则,力不从心、差三错四,乃至七病八痛、破绽百出。又不得不堵塞漏卮,补偏救弊、添油加醋,终弄得一盘散沙、一团乱麻、一锅烂粥了。

就在于,任何事物间,都是无数的联系、作用及变化。简言之,根本没有办法,把任一事物毫无遗漏地描述。如果一定要为之,不是左支右绌、丢三落四,甚至舍本逐末、挂一漏万?也就成了记流水账、披麻救火、治丝而棼,以致蚍蜉撼树、缘木求鱼。

因而,是主次轻重、繁简详略地去表现。多要用提纲挈领、点到为止的手法,而非不问青红皂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表述。

又如,“小二道:“这两个人语言声音是东京人;初时又不认得管营;向后我将按酒入去,只听得差拨口里呐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不与林教头身上有些干碍?——我自在门前理会,你且去阁子背后听说甚么。” ……便入去听了一个时辰,出来说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甚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帕子里面的莫不是金钱?只听差拨口里说道:“都在我身上;好歹要结果他生命!””

而在下文,李小二又把上述的情形,基本给林冲复述了一遍。从作品的架构来讲,这是头上安头、屋下架屋。简言之双平行结构,多次叙述着同一件事,成本大、效益差。从作品的运转而言,则是徘徊不前、原地兜圈。如同做了一把圆周运动,忙了半天,还在原处。就像无用功、白费劲。

拿现在的话讲,就如虚胖,或泡沫经济之类的。看上去黔之驴、庞然大物,甚至势焰熏蒸、不可向迩。但实际,骨如朽木、肉似棉絮,恍若一堆肥皂泡。

并不是说,在作品中,不能多次描述同一件事。因为,一者,对事物的认识,本就是个逐步、渐进的过程。二者,每个人物的看法、述说皆是差别的,而不会完全相同。

所以,当与主旨密切相关时。一次次更深入、更广泛地去体现,就在推动着作品深广化地演进,不断地涌向高潮、或滑向谷底。如果,只是上下文的联系性事件。基本不足轻重、无关宏旨。若还重述,就好似瘦人身上贴膘、马背上粘驼峰。

如果作品的结构,是繁琐、邋遢,以致缠绕不清、混乱不堪的。运动会怎样,不是散乱、杂沓,甚至蜩螗沸羹、一团乱糟?

陆虞候和富安,来时,“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酒店里坐下,随后又一人闪入来。”走时,“次后,那两个低着头也去了。”

从文中可见,他们很有着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意味,一看就心怀鬼胎、居心不良。如果坏人都这副德行,警察可轻松了。只要看相抓人,不就万事大吉?也就说,对于为非作歹、行奸使诈,他们是门外汉、半瓶醋。因为在表现上,相当得脓包、饭桶。而这衬托的是,高俅才蔽识浅、平庸无能。

但是,能与事实相符吗?显然,八十万禁军教头,怎可能力薄才疏、孤雏腐鼠?再怎么,也非等闲之辈吧?更为明显的,林冲武艺高强、性情暴烈。派俩肉头,不在以卵击石、肉包子打狗?只要走露点风声,他们也许就飞升极乐、阿弥陀佛了。

也就说,高俅的行事,若这般稀里哗啦、不成体统。怎么官居太尉,又如何屹立不倒?或许说,有皇帝撑腰,后台硬。但是,溜须拍马、阿谀顺旨的人多了,高俅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只从出身、文化程度、及官场的历练来看,他都不会是当时马屁精的大高手。

再者,朝中还有一大堆的功臣、明臣、谏臣、才臣,等等。这些,高俅恐怕连边都挨不着。那怎么成了权臣,又如何安居高位?当然,皇帝的提拔是一方面。但另一面,他在不断地进展着、演化着。不仅快速有效地适应了相应的环境,而且还抓住和运用了诸多有利的因素。如此,才可能如鱼得水、运掉自如。

简言之,现下的高太尉,与昔日的小混混,已不可同日而语。在豪门,及官场的一系列过程中,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这些改变,与朝中高层的情形,基本是合辙同轨、脉络贯通的。

由此,才可能深根固蒂、巍然屹立。就好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果,与主流势力里出外进、扞格不入。即便没有无量寿佛,也差不多沦落天涯了。

所以,并不是高俅简单。而是作者的涂鸦之笔,使他平凡庸碌,甚至绣花枕头。由于,主要体现的是林冲。就把反面人物,诸如高俅、陆谦、富安等,写成了无能之辈。

可这能衬托出什么,林冲的万夫不当之勇、智虑周密之能,那不滑天下之大稽!就好像,跟老鼠打架的,怎会是猫;与大刀长矛为敌的,哪会是原子弹?因此忙了半天,林冲并没有不同凡响,还是平淡无奇的。

水平所限、功力不足,使这类作品相当掉价、非常寒碜。把次要的正面人物,写得非同寻常。又把主要的反面人物,写成了无能鼠辈。那么,对主要的正面人物,有什么烘云托月之效?只不过,在使其平而常之、淡乎寡味,甚至滑稽可笑、泥猪瓦狗。

林冲与李小二夫妇来往甚密,管营和差拨会毫不知情?茶酒店就开在营前,他们也许还时常光顾,对相应的情况怎么也略知一二。那么,要商讨谋害林冲时,还在店里安若无事地坐着、吃着、喝着?并且是半日,不怕林冲撞个正着,不怕李小二夫妻走露风声?

看上去,好像管营和差拨艺高人胆大、权重压死人似的,但实情是这样吗?显然,反映了他们胸无城府、头大无脑的状况。像这种作奸犯科之事,越是深藏不露,成功的概率就可能更大。而后患遗祸,也许就少之又少。如果大张旗鼓,就算做成了,可怎么很好地收拾残局、脱开干系?

林冲不是善茬,他们应该心知肚明。不然,找个僻静所在,一刀不就结果了?大不了写一公文,事出有因、查无实据,还不完事大吉?显然,那样对付林冲,有可能自寻死路。那么,就要谨小慎微、谋深虑远,可他们谨言慎行了、谋无遗谞了?

再者,李小二夫妇是小买卖人,大众化的。这种人的一个状况,就是思想的深广度不大、一体性不强。也就说,心胸、意识较为肤浅、狭窄。使得心中藏不住什么事,有个风吹草动,就可能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了。

也就说,一个不很大的外事能量,都可能使他们发生着激烈的交换作用。那么,就会处于了相对失衡的状况。如何是好,对别人叙述、倾诉,乃至还添油加醋、改头换面等。在通过如此这般的交换作用,来弱化外在能量造成的冲击。由此,就会逐步恢复到,相对的平衡状态。除非,被伤害得程度太大,已难以复原。就会成了自闭症,精神病之类的。

这种小人物,时常很难严守秘密。对其要守口如瓶、防备森严。否则,事情怕是不胫而走、众所周知了。可他们,却在店里密谋,就显得比较平庸、低能。

在此,李小二夫妻很有着侠义精神、英雄气概。事情已基本明朗,高俅派人来对付林冲了。若臂助林冲,就可能与高俅为敌。而这也许就危如累卵、灭门之祸了。

通常遇到这种事,早把林冲看作了灾星、瘟神一般。想方设法地拒之门外,挖空心思地划清界限,甚至邀功请赏地卖友求荣了。可他们是怎样做的,当真令人扼腕长叹、慨当以慷。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是作者写得驴唇马嘴、蛙鸣蝉噪!

   【话不絮烦。    

  两个相别了,林冲自到天王堂,取了包里,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与差拨一同辞了管营。    

  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    

  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    

  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    

  推开看里面时,七八间草屋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两座草厅。    

  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里面向火。    

  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替你回天王堂看守,你可即便交割。”    

  老军拿了钥匙,引着林冲,分付道:“仓廒内自有官府封起。这几堆草,一堆堆都有数目。”    

  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上。    

  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    

  林冲道:“天王堂内,我也有在那里,你要便拿了去。”    

  老军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投东大路去二三里便有市井。”    

  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    

  只说林冲就床上放了包里被卧,就床边生些焰炎起来;屋后有一堆柴炭,拿几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振得动。林冲道:“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    

  向了一回火,觉得身上寒冷,寻思:“却才老军所说,二里路外有那市井,何不去沽些酒来吃?”    

  便去包里取些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拿了钥匙出来,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首,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带了钥匙,信步投东,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    

  那雪正下得紧。    

  行不上半里多路,看见一所古庙,林冲顶礼道:“神明庇佑,改日来烧纸钱。”    

  又行了一回,望见一簇人家。    

  林冲住脚看时,见篱笆中,挑着一个草帚儿在露天里。    

  林冲迳到店里。    

  主人道:“客人,那里来?”    

  林冲道:“你认得这个葫芦儿?”    

  主人看了道;“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军的。”    

  林冲道:“原来如此。”    

  店主道:“即是草料场看守大哥,且请少坐;天气寒冷,且酌三杯,权当接风。”    

  店家切一盘熟牛肉,烫一壶热酒,请林冲吃。    

  又自买了些牛肉,又吃了数杯,就又买了一葫芦酒,包了那两块牛肉,留下些碎银子,把花枪挑着酒葫芦,怀内揣了牛肉,叫声“相扰”,便出篱笆门,仍旧迎着朔风回来。    

  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紧了。    

  再说林冲踏着那瑞雪,迎着北风。    

  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只叫得苦。    

  原来天理昭然,佑护善人义士,因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厅己被雪压倒了。    

  林冲寻思:“怎地好?”放下花枪,葫芦,在雪里;恐怕火盆内有火炭延烧起来,搬开破壁子,探半身人去摸时,火盆内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    

  林冲把手床上摸时,只拽得一条絮被。    

  林冲钻将出来,见天色黑了,寻思:“又没打火处,怎生安排?这半里路上有个古庙可以安身,我且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明,却作理会。”    

  把被卷了,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了,望那庙里来。    

  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    

  傍边正有一块大石头,拨将过来靠了门。    

  入得里面看时,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纸。    

  团团看来。    

  又没邻舍,又无庙主。    

  林冲把枪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都抖了;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和毡笠放供桌上;把被扯来,盖了半截下身;却把葫芦冷酒提来慢慢地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    

  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    

  林冲跳起身来,就壁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    

  当时林冲便拿了花枪,却待开门来救火,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将话来,林冲就伏门边听时,是三个人脚响。    

  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石头靠住了,再也推不开。    

  三人在庙檐下立地看火。    

  数内一个道:“这一条计好么?”一个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必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这番张教头没得推故了!”    

  一个道:“林冲今番直吃我们对付了!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    

  又一个道:“张教头那厮!三回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没了,”张教头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病看重了,太尉特使俺两个央浼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今完备了!”    

  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    

  那一个道:“这早晚烧个八分过了。”    

  又听得一个道:“便逃得性命时,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    

  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    

  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也能会干事。”    

  林冲听那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自思道:“天可怜见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    

  轻轻把石头挪开,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    

  三个人都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林冲举手,察的一枪,先搠倒差拨。    

  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    

  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    

  翻身回来,陆虞候却才行得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好贼!你待那里去!”    

  劈胸只一提,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膊,身边取出那口刀来,便去陆谦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    

  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    

  把陆谦上身衣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回头看时,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    

  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厮原来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    

  又早把头割下来,挑在枪上。    

  过来把富安,陆谦,头都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    

  再穿了白布衫,系了搭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    

  被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庙门投东去。】    

小说中,人物是关键性、核心性的,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就好像,皮之不存、毛将安傅?若没有人,事情从何生发、演变,皆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如果,只表现流水、飘云、烈日、缺月之类的。作者是以自己的心理在架构和运转,并非抛开了人这个主要因素。显然,对人物体现的好与坏、优与劣,关乎着小说的成败利钝、高低上下。

文中,提到了老军。老人,通常是种什么状况?与外界的交换作用中,他们多处于被相对排斥的境地,使得能量大体是损失的。也就说,是相对分解性衰亡的走向,表现为骨质疏松、功能退化、机理不调等。各组织器官已不是那么协调、配合,相互间的矛盾越来越多、愈来愈大,直至整个系统全线崩溃、整体坍塌。

就如,氢原子在分解成质子和电子的过程中,相对是吸收能量的。这看似吸热反应,但实际上,氢原子失去了更大的能量态――电子。总体上是能量损失的,在相对分解性衰落。老人所发生的反应与之类似,吸收了小的能量态,而失去了大的。整体表现为能量亏损,而不是获得。

这种情况,会使思想趋于保守、陈旧。因为,在诸多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过程中,是相对损失的。使得在避免相应的、尤其是与新事物的交换作用,以此来减少能量的亏损。

显然,意识与外界同化与异化、结合与分解的规模、程度,在不断下降。从而,革故鼎新的幅度小、变化进展的速度慢。长此以往,就陈陈相因、胶柱鼓瑟了。意识,也就在枯鱼病鹤般地衰朽没落。

老人,往往在与比较熟悉的人事物打交道。也就说,喜欢与它们进行交换作用。因为相对熟知,之间的斥力效应会较小,获得能量的概率就较大。如果,与陌生或新生的事物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地交换作用。相互间的排斥效应可能较强,能量亏损的几率就很大。因而,是时常不愿为之的。

由此可见,老年人喜好回忆往事、偏好述说旧事。就是想通过那些交换作用,从往昔的事物中吸收些能量。以使自己较好地平衡,甚至不断地进展。

常说:老人比较念旧。就在于,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是他们亲身经历、熟烂于胸的。与之交换作用,才可能易于获利,也就说获得能量。但这容易走上,意识的自循环之路。从而与现实更为得脱离,与陈旧的印象性事物更加得纠结。

老年人的这种实质,会形成自身的一些特色。比如,喜欢穿着深色的服装。因为这类衣服,相对吸热大、放热小,可一定程度地防止能量亏损。不过治标不治本,并非穷原竟委、釜底抽薪。

再者,大多都比较吝啬、抠门。表现为节衣缩食、省吃俭用,破破烂烂过几年、缝缝补补又几载。尤其对钱财,怕是一文如命、一毛不拔,好像永远都攒不够棺材本。对自己的东西,惜之如金、珍之若重。老掉牙了还舍不得丢弃,恍若已经没有更好的陪葬品了。

这也是没法,钞票也好、物品也罢,都是相应的能量。要想不损失,如何去做?就如,扎紧篱笆,狼就进不来了。若是敞开着,羊还不丢完了?把钱袋绑紧,将物件栓牢,还不信别人抢了去!

还有,心胸比较狭窄。体现为分斤掰两、锱铢必较,甚至钻牛角尖般地竞蜗角虚名、争蝇头微利。

在于,能量的相对损失,导致思想是收缩、弱化的状况。如此这般,意识就相当薄弱、狭隘了。就好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印象性事物,不是结合性壮大的,不就在分解性衰亡?而由于能量老在亏损,使之自然而然地不断算计着得与失、损与益,以致斤斤计较、铢铢校量。

而文中的老军,是种什么情况?“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 ……老军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投东大路去二三里便有市井。”

他对自己的一些物品满不在乎,恍若这种损失微不足道。实际上,就家财万贯,都未必如此。

一般而言,如何发财?在诸多的交换作用中,绞尽脑汁、殚精竭虑地获利,以此铢积寸累、众少成多地发达了起来。每一块钱、甚至每一分钱,都凝聚着精力、汗水、心血之类的。因而,多是视财如命、唯利是求。如果压根不注重得与失、损与益,亏损的可能性就较大,怎样累积式地发家?也就说,对得失损益的计较,往往精细入微、掂斤播两。

一个吃粮当兵的老军,日子过得怕是将就?无权无势,哪有什么财路,而俸禄又会有多少?要说油水,多是当官的吃完了肉,给赏了几碗残汤剩水。实则,在岁月的磨砺、社会的洗炼中。已使他对交换作用中的损益得失,相当得在意、精细、乃至分毫必争。

因为,在那一系列的过程中,已不知吃过多少亏。而吃一堑、长一智,如此这般地磨练成了算盘珠子。并不是说他如何怎样,那不过是每个人必经的历程。

而且他已年老,处于了能量相对损失的状态。使得对损与益、得与失,更为得注重、更加得仔细。

只有那种不经事的青少年,才把一些得失损益置之脑后。因为,一者,与外界相对是吸引的效应,从而基本是获得能量的状况。二者,社会阅历较浅,没有经历多少汗水、血泪的交换作用。因此在那些方面,相对幼稚天真,而非斫轮老手。

也就说,这里所体现的。不像是老军,而像个毛头小子。那情节就诡谲怪诞,进程就荒怪不经,整体还不牛头不对马面?

人物的表现,决定着事态情势是怎样的、演进变化是如何的。就好像,老人和黄口孺子。所引发和导致的情况,会一模一样、毫无二致吗?

相对于天王堂,草料场是个肥差。前文已经点明,如管营所说:“……每月但是纳草料的,有些贯例钱取觅……”李小二也曾说:“这个差使又好似天王堂;那里收草料时有些贯例钱钞。往尝不使钱时,不能彀这差使。”

那么,老军要被调走时,会是什么反应?像文中描述的那样,波平浪静、安之若素地交接工作?颇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疾雷破于柱而声不闻的风范。好深广的思想、多恢弘的胸怀,简直已超凡入圣!

而且还在眷顾着林冲,借了碗碟、送了酒葫芦、告知了买酒之处。世间竟有这样的人,真让人击碎唾壶、佩服之至!因为通常,已对林冲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会摔杯子,砸凳子地发泄不满。甚至已不干不净,不清不楚地骂了起来。

一般,老人多有着守财奴、铁公鸡的风气,这是自然化的反应所使然。而当老军失去美差时,竟然若无其事、无动于衷!这不视金钱如粪土,难道是吸风饮露、不食烟火的仙风道骨? 

实则,是作者化神奇为腐朽的笔法。在他们那“神笔”下,人物变化莫测、不可名状。别说我们了,就是孙悟空见了,都自叹弗如、赧颜汗下。七十二变太掉价,哪比得上那些人物的千变万化,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只得把那个七什么变的,扔到垃圾堆里了,省得丢人现眼、出乖弄丑!

“向了一回火,觉得身上寒冷,寻思……

林冲是练家子,天下一流的好汉。显然,身体健壮,火气十足。而烤着火,都觉得寒气逼人。可老军在此处呢,处之泰然、如无其事。压根没把寒冷当成根葱,不然,早就把这搞得温暖如春了。

老人本就是能量相对损失的,使得多在想方设法地避免亏损。怎么可能容忍冬寒对能量的盘剥,难道已寒暑不侵,要不在坐以待毙?

一般而言,还没等冬天到来,老年人已把防寒保暖的措施准备妥当了。多不会事到临头了,才急死忙活地找物什;更不可能堕指裂肤了,才呼天抢地地寻物件。已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少年,连这些基本的经验、阅历、思虑都没有?那不傻帽、饭桶,再不就神人、仙子?

“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振得动。林冲道:“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

这种危房,连虎背熊腰的林冲都难以安身。可老军呢,熟视无睹、高枕无忧。多大的事,天塌下来都有高个的顶着,更可况这小破屋了!那种超然物外的心境、视险如夷的风度、置生死于度外的气概,真让人心往神驰、叹观止矣。

但实际上,经历了太多的风霜雨雪,曾有过多少的愁苦伤痕?从而对很多事,早就一叶知秋、睹微知著了,而且谋而后动、计出万全。对破屋烂瓦这种事,若还没有未雨绸缪,那经受过尘世的风吹雨打吗?其中的道理再平常不过了,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悬崖勒马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等着草屋崩塌,才忙着去修缮的,十之八九是不经事的小年青。

文学作品就是这样,不是称之为美女,就能神形俱佳地表现为美女。也非谓之英雄,就可真实无妄地体现为英雄。从不少小说中都可见,人物名实不符、张冠李戴,甚至不伦不类、非驴非马。

像文中的老军,就是忽人忽鬼、乍仙乍凡,如变色龙、若四不像。这种作品,都是一触即溃、不堪一击,恍若纸扎的、泥糊的。就在于,关键所在――人物,七颠八倒、不知何物。因而,本就是稀里哗啦、不成体统的。

“原来天理昭然,佑护善人义士,因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厅己被雪压倒了。”

林冲逃过此劫,主要因为那场败鳞残甲般的大雪。李小二夫妇、以及偷听的情况等,与此事并非紧密联系、不可分割,而是无关痛痒、不足轻重。

那前文对其摛翰振藻、雕章缋句地描述,意义和作用、价值和效益何在?只不过可有可无的,又不是丝丝入扣的,用得着累句堆章、浓墨重彩?如此这般,必然使得作品机构臃肿、人浮于食一般;乌合之众,羊质虎皮似的。就好似长了个肿瘤,切了吧,害怕痛彻心腑;不切吧,好生妨手碍脚。

若挥毫泼墨地描述,细枝末节、皮里膜外的人事物。必然使作品,速度慢、力度弱、程度低。换言之,成本大、效益差,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的。如果时常都耗费大、收益小,就成了力蹙势穷、困顿潦倒的状况。

从而意识与行事,就是基本排斥、相对分解的。也就使得,低速低效、费时费力。若还强行为之,就很容易步入意识自循环的状态,因为那相对省时省力、快捷快速。但由于,大幅度地脱离了现实基础。因而是种恶性循环,只不过拔苗助长、海市蜃楼罢了。

要全面性、一体性地架构和运转,使相应的人事物密不可分、浑然一体,才可能有力有效、高速高效。像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是不是速度快、力度大、程度高?就在于,那些事物的紧密性和浑成性。如果一堆无关紧要、甚至南辕北辙的玩子,不是拖泥带水地前进、力屈道穷地推进,乃至顺流而下地倒退了。

“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石头靠住了,再也推不开。”

差拨、陆谦、富安,三个人愣没把门推开。堵门的是个多大的石块,林冲有着怎样的神力,简直不可思议!要不,那三个货,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

在此,深刻地反映了,作者是一厢情愿、不顾实情的。实则,文中多处都体现出了,闭门造车、面壁虚构的状况。就恍若在象牙塔中,编织着黄粱美梦、描绘着天方夜谭。所以看上去,就似胡编乱造、信口开河。如上述,天寒地冻的,他们怕是使出吃奶的劲、也要把门弄开。

对于人事物,如果意识性地揠苗助长,实质是欲益反损、求妍反媸。只有在现实的土壤中,才能深广性地联系、变化和进展,从而变动不居、活力盎然、弹性十足。就好像,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

若是人为地拔高,就会大幅度地脱离,一系列的基础、根本。不成了镜里之花、水中之月,又如何自由驰骋、纵横无忌,还怎样意味深长、神鬼不测?也就说,作者的垃圾写法,使人物都神头鬼面、不可端倪。而实质,不过枯株朽木、病入膏肓。

就像孙悟空,不食人间烟火,不入凡间俗地,不历尘事人情,不……使得,没什么现实基础。从而,筋斗云、七十二变等。基本就一成不变,而不会长足进步。因为,就没有深广度的联系性、变化性。何来大幅度的结合和分解反应,又怎么有力有效地提高?只得停滞不前,一仍旧贯了。

这就是,《西游记》中神仙的法则,只能跟高神大仙去学习本领。或者修炼了成百上千年,质变出了一些能耐,而这类似于天生的本事。换言之,成了精之后,老天就给了那种能力。没见哪个神鬼佛魔,自创了一套惊天动地的才能吧?

主要在于,作者大幅度地抛开了现实,多在自己的印象性事物中大做文章。相对于纷繁复杂的实物实情,那显然是一鳞半甲、苍白乏力的。从而,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可能规模大、程度高吗?显然,相互间结合与分解的反应,必是速度缓慢、力度微弱的。怎么很好地推陈出新、别开生面,又从哪去创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技能?

因而,只能主观臆造地去定位。这个神,是这样的本事;那个佛,是那样的本领。要不,就低速低效地去修炼。练上成千上万年,凑巧成了精,上天就赐予了一定的能耐。而在成精之前,不是凡胎浊骨,哪有神功鬼力?这都是突变,实质,跟天生的是一码事。

像孙悟空,起先神通广大、上天入地,可之后却江河日下、日益衰落。关键在于,作者脱离实际,使其具有了通天彻地之能。而这与繁多的事物,是相对排斥、基本分解的。当人事物不多时,那种斥力效应也许并不明显。但当众多的人事物都登场时,斥力作用已非同小可。其的神奇,就逐渐得灰飞烟灭了。

因此,意识性地把人事物神化后,就成了每况愈下的过程、不可收拾的结局。在根本上,那主要是印象性事物的自循环,犹如涸泽而渔、焚林而猎一般。由于,现实性、合理性的因素很少。使得,皆是化神奇为腐朽、相对分解性衰落的。

这一回,以林冲杀了富安、陆谦和差拨,基本告一段落。但感觉上,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好像在杀鸡。即便如此,鸡还会胡蹦乱跳,哪会木雕泥塑般地引颈受戮?

在性命攸关之时,多少上演一把穷鼠啮狸!再不济事,就穷猿奔林地逃呀!有趣的是,来杀人放火,不是来吃喝玩乐,还已知林冲武艺高强。可别说全副武装了,似乎连兵器都没带。也许刀剑玩得稀里哗啦,但权且可以吓唬一下、抵挡一阵吧?

看上去,就像三个天真幼稚的儿童,又如被酒色财气浸淫了的饭桶。也许,在影射高俅酒囊饭瓮。想杀个重量级的人物,却派来了两个虾兵蟹将,是不是不得要领、不知轻重?但是,这合乎情理、切合实际吗?

一个国家的重臣――太尉。如果连个芝麻绿豆的事,都没能十拿九稳、谋无遗谞,而且还损兵折将、一败涂地。怎么位居高堂,如何安如磐石,又怎样势焰熏蒸?

对高俅的这种射影,只不过作者的自以为然、想当然耳。在街边混,或做跟班、差役时,无非一些小打小闹、低速低效的交换作用。由于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的层次少,规模小,程度低,所以思行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大致还是小混子、小随从的嘴脸。

但步入豪门、官场之后,交换作用的层次、程度和规模,大幅提升、快速拓展。吸热与放热、引力与斥力成了繁多而激烈的状况。在这种过程中,他在不断地改变着。恍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或说麻雀向鹰的蜕变、绵羊向虎的跃升。

就好像,以前的小厮和现下的高太尉。若同列一处,都已判若两人、云泥之别了。他是泱泱大宋朝的权臣,可能浅见薄识、智短思涩吗?只不过在反映作者自己,思想单纯、意识浅薄。恍若,脑袋同时被驴踢了、被门挤了。

因此,要杀林冲,那势在必得。可说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骨子里就是狠毒绝,诸如此类的,都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皆要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再怎么,都会派些武功高、智谋深的人,确保万无一失、马到成功。所以,应是一场云谲波诡、惊心动魄的阴谋。败露之后,又是一把血肉淋漓、你死我活的厮杀。即便林冲取胜,都伤痕累累、气息奄奄了。由此,就对朝廷彻底绝望,毅然决然地与之一刀两断了。从而,为他上梁山,埋下了伏笔。

本可写得,精彩纷呈、心旌摇曳。然而,却索然寡味、味同嚼蜡。作者对相应事物的认识浮泛浅白,架构和运转的水准平庸拙劣。怎么大幅度、高程度地演进变化?若尽是些鸡毛蒜皮、不成比例的矛盾,作品如何逸态横生、赏心悦目?

《水浒传》,以及《红楼梦》、《西游记》、《三国演义》,被誉为我国古典文学的四大名著。但实际上,水平不高、功力不强。没什么含金量,不过泛泛之作。说得更直白,瓦釜雷鸣、羊质虎皮。

也许看上去,鸿篇巨制一般。但褫其华袞,只不过一堆糟糠。水准的高低,跟作品的大小不一定等价,也没多少直接的关系。我国古典文学的高峰,还是在唐诗宋词。但只有极个别的,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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