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远离喧嚣的城市,来到这个被时间遗忘的小镇,竟是如此的宁静。
夜里,走在长长的石板路上,下起了绵绵细雨,微风吹过,带着幽幽的芬芳。小镇没有大城市那样的繁华夜景,似乎也只有我这样的城里人会在这样的夜里闲逛。雨下大了,跑到了附近的桥廊躲雨。甩了甩外套上的水滴,走到了桥廊的中央,看到有个女子站在那头,点着一根烟,或许是因那根的点点火光,看到了那个女子。
过了许久,那女子依然不语。我便走了近去,“小姐,能借个火吗?”
她不语,递出了火柴,我接过火柴,点上了烟。借着火柴的光,看清了那个女子的脸,很清秀,却有双忧郁的眼神。微卷的长发,花格的旗袍,打扮不像是镇上的人,许是像我一样,从在城市而来。
“小姐,能冒昧的问你一句,这么晚上为何为在此处。看你的眼神,似乎有心事。”
过了许久,那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先生,你不该问得太多。”
也许吧,我是不该问她,这样的乱世,又能有几人不惆怅。
雨渐渐的停了,两人已是默默不语的站了许久。
“小姐,雨停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么,不知我可否再冒昧的问一下,小姐贵姓,不知还有机会见面没有。”
“你没有必要知道,也没有必要再见。”话音刚落,只见那女子已经离去。
从那以后,我每个晚上都会经过那里,却再也没有见到她。
时过清明,父亲派人发来电报,叫我回香城,经营家族的生意。次日,坐上了离开小镇的车,到省城,坐上火车,两天后到了香城。
从我10岁那年离开香城跟外公去了旧金山算起,已经有12年没回来了。此时的香城车水马龙,却倒处都是各国的租界,父亲是香城的商会主席,外公又是美国的政界人物,所以父亲在香城的地位很高,家族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有点讽刺的是,从那以后的一个月里,父亲为了向他生意上的朋友介绍我而天天出入那写着“华人与狗不得进入”的美英租界。而我也是常被这些香城的龙头老大们评价为“年轻有为”。
时至仲夏,难得闲暇,驱车来到了租界边上的一家酒吧,这是一家没有名字的酒吧,却很有人气,走进了这家酒吧,感觉很像旧金山常去的那家酒吧,给了我少许归属感,还没走到吧台,便被人认出来。给我找了处雅坐,叫了几瓶酒,又叫了个小姐给我陪酒,顺便客气的帮我点了根烟,说了些客套话,终于走回了他原来的桌子。我也静下来,抽起了烟。
“龙少爷,怎么光抽烟了,来,我给您倒酒。”
一阵说话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抬起头,看到了正为我倒酒的女子。
“原来是你,还记得我嘛,曾经小镇桥廊上遇到过你,你怎么在这做起了陪酒的小姐?”看着她的脸,原来的清秀变成了现在的妩媚,而那双眼神,却依然那样的忧郁。
“缺钱吗?我帮你,要多少?不要再做陪酒小姐了,这会毁了你的一生。”
她看着我,就这么看着我,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却没有说出口。最后,笑着对我说了一句:“龙少爷,那您以后要常来关照我啊~”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我明白她是故意避开了我的问题,我也不好再问下去。
“来这地方的女子,都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在这里,他们都叫我莺儿。”
从那以后,我常常去那家酒吧,也常常叫她来陪我。从那以后,我从来不问她的过去,也不会再想知道她的名字。我不知道为何我会想到她,或许是她那忧郁闷的眼神,也或许是她那独特的味道,总之,她成了我生活的一部份。也许,那是最不可缺少的一部份。
似乎她也在等待着我,因为我不像那些只想占她便宜的老板们,因为我会对她讲起我儿时,我在旧金山,我现在,我在这香城的故事。但是依然,对于她,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从不曾提起,我也从不曾问。
又是一年初春,即使是香城这样的城市,也始终逃不过这场有始以来最大规模的战争,父亲和他的朋友们,提前得到了战争的消息将家产全都移到了国外。有天早上,父亲让我跟他坐车去码头,去旧金山。我犹豫了~这时,我想到了莺……
“爸,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做,您先走一步,再给我一天时间,就只是一天。”
父亲见我如此严肃的神情,也没再说什么,再三叮嘱我第二天一定要赶去码头,而且要时刻小心。看着父亲的车匆匆驶去,我明白战争的残酷性,但我心里却放不下一个人。
入夜,我又驱车来到这家熟悉的酒吧,因为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我只能去这里找她。酒吧依然如此热闹,这些醉生梦死的人们,又是否知道战争已经近在咫尺。而那些被称为香城“守护神”的那些龙头老大们却又自私的逃命去了。
依然坐在那个属于我的雅坐,依然点了杯属于我酒,依然抽一根属于我的烟,依然是那个等待我的莺。
“明天日本军队就要入侵香城了,明天早上,跟我一起走,好吗,莺?”
“我本来就是个没有家的人,我或留又有什么不同,中国人,英国人,美国人,日本人,不管是谁,主宰这里,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她是不会走了,但我却这样劝了她一整夜,因为,我知道这次,如果分离了,我们不会再有下次的缘份。我知道,她已经在我心里,不能被替代了。那夜,我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抽了很多很多的烟……
凌晨时分,城外阵阵炮响,一会功夫,城里传来了枪城,哭声,呼救声,和暴炸声。酒吧里面也来始骚动起来,而我却迷迷糊糊,倒在桌上,不醒人世。
醒来,发现我已经躺在床上,一张陌生的床。有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是她,是莺,原来这是莺的房间,这是她的床。
“龙少爷,醒了啊,洗把脸吧,喝口热茶。”
我起身,洗了把脸,喝了口热茶,刚打算问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你真傻,昨天早就就该走,为什么没有走,今天凌晨,日本已经攻下了香城,你的家也被日本人当做了司令部。你现在走不了了,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她一边激烈的说着,一边流着泪。撕扯着我的衣服。我明白,她在乎我。我知道我现在是回不了旧金山了,但是我觉得,值得。
“不要叫我龙少爷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已经不是什么少爷了,我叫龙晚秋。你可以叫我晚秋,可能有点像女人的名字,那是因为我生在晚秋,我爸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不要哭了,我最怕看到女人哭了。”
“我叫夏雨晴,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你是唯一知道我名字的人。”
话音未完,她一下子扑在了我的怀里。我知道现在在香城,我并不是一无所有了,我还有她,我还有莺,不,应该是雨晴,这个只属于我的雨晴。
她跟我讲述起她的过去……原来,她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战乱,家破人亡,而这个酒吧是她的远房亲戚开的,走投无路,至此,而我现在身在的,也是这酒吧的阁楼。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眼神,从忧郁变得柔情似水,也就是从那天起我住在了这个阁楼,这是我一生最落没的时候,却也是最幸福的时候。
时间过得很快,又至清明,曾经叱咤香城的龙家少爷,就这样,在一间小阁楼里待了整整一个月多……
“这些钱,是你以前给我的小费,我一直都没有用,现在给你。”
“你……这是干什么?”
“明天凌辰有艘小船来接人逃出香城,那船主是我姐妹的相好,他答应我,明天凌晨送你出香城,这钱留着当去旧金山的路费,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那你呢。你怎么不跟我一起离开。你……”
“我在这里不会怎么样,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而你不一样,你必须走,答应我,离开香城。”
我知道只要是她了决定,没人能够动摇她。
“好,我离开,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来接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我跟雨睛再没有说过多分离的话,紧紧抱在一起,吻。
“雨睛,我真的不放你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真的舍不得你”
她依然不语,将我抱得更紧,接着吻。我明白她心里有多痛,有多舍不得,我知道她在哭,用心在哭,那一夜,她依偎在我怀里,直到凌晨。
“雨晴,答应我,等我回来,我们再也不分开,我们永远在一起!”
凌晨,下起了雨,她没为我送行,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坐上了船,逃离了香城,离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心中默许:我一定会回来,堂堂正正的回来,夺回属于我们中国人的一切,还有我最深爱的女人。
离开了香城的三天后,我登上了开往美国的轮船。花了将近一个月,我终于到了旧金山,我生活了12年的地方,我的第二故乡……
“外公~爸~我~我~~!”
“别我~我的了,没事就好,我和你外公都急死了,还当你出事了。又打听不到你的消息啊。”
父亲和外公见到我的出现,一脸又惊又喜。
“赶了这么多的路,快去休息一下。”外公关切的说。
“不,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谈。”
“什么事这么急着要说啊,那也先进去坐啊。”
走进了门,放下了手中的行礼,从在客厅的沙发上,习惯性的点了根烟。
“我~我要参战!”
“什么,才保住小命,你还想去送命啊!”父亲大怒。
我并没有在意他的这句话,将事情的缘由一一道来。
“为了个女人,值吗?”
“换了是我妈,你会怎么做!”
“别拿一个风尘女子跟你妈来比!”
“风尘女子怎么了,她是我最深爱的人~!”
“那你就自己去救她,那你就自己去想办法,反正我们不同意!”
“好~那我自己想办法,我一定要救她!”
话毕,我气冲冲的跑出了家门…
走在旧金山的街头,心头暗涌,无法平静。天色已是入夜,无意中走到曾经的酒吧门口,走了进去,装修和几年前一样,什么都一样。找了曾经坐过的位置,点了杯曾经常喝的酒,依旧习惯性的点上一根烟,默默思念着她,我的雨晴。
“嗨~艾伦,几年不见,回到这了,看到你的老朋友怎么也不打个招乎。”
这是个我很久没再用的名字,属于旧金山的我的名字,我的思绪被打断……
“哦~麦克,对不起,我今天刚到旧金山,所以……”
“我的老朋友,看你一脸的忧郁,这是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麦克是我学生时代的死党,我也没多想,将故事一五一十的跟他诉说。
“想不到你经历了这么多,也想不到你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换了是我,是我的国家,是我的爱人,我想我也会这么做,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麦克的话让我很感动,也让我重新燃起了斗志……
某日清晨,打开旅馆的收音机,听到了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将全面向日本开站的消息,刹是兴奋,我想这会是我的机会。
我立刻拨通了麦克家的电话,他父亲是美国海军的上将,我将我的想法与麦克说了后,麦克表示愿意偿试,果然,不一会儿他就打电话叫我去他父亲那儿谈这个事。
“艾伦,你的事情,我听麦克跟我说了,你的想法,我觉得可行,我也向白宫汇报了这件事情,很快就可以通过。”
听到麦克的父亲这样的话语,我内心激动万分。
“伯父,谢谢你的帮忙。真是万分感激~!”
父亲和外公收到了这个消息,于是便来找我,似乎父亲也理解了我的想法,没有再与我争论什么。而是告诉我一个让我更加振奋的消息。他向美国军队购买了大量的枪支弹药和器械装备,支援国民党,抗击日军。
一个月后香城在美国航母,海军陆战队和国民党强烈的攻势下从日军手中夺回。而我就成了拯救香城的英雄,美国军方颁发了我特等勋章,国民党方面也给了我香城指挥部司令的头衔。转眼间,我成了龙城呼风换雨的老大。而在此时,我收到了一个我最不想收到的消息,酒吧的老板告诉我,雨晴在我走后不久就被日本人打死了……
我不相信老板所说,但我寻便整个香城,也没能找到雨晴,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依然每天晚上都会去那家酒吧,从在原来的雅坐,喝着原来喝的那种酒,依旧习惯的点上一根烟,在那里等着她……我时常去雨晴住过的阁楼,去看看有没有她回来过的痕迹……
今年的香城,比往年都要冷,冬天的一个夜里,下起了大雪,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没有办法在街上开车了,于是便步行前往酒吧,习惯性的拿了根烟,却发现忘了带火柴。不远处的江边石栏上,倚着一个女子,正抽着烟,便跑去借火。
不知为何,那女子见我走近,欲匆匆离去。我很奇怪,但觉得那女子的身型,很像雨晴,见此情行,便跑向前去……
“雨晴~是雨晴吗?”
只见她停了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又快速的走去。我随后跟着边喊。
“雨晴~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没死~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肯面对我。”
我冲上前去,站到了她的前头……
“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雨晴,我~”
看到那双眼睛,我知道,是她~就是她,就算她用高高的领子遮住了脸。但只要那双眼睛,没错~就是要看到她那双眼睛,我就知道是她~绝对是她。
“雨晴,不要骗我了~我知道是你~倒底发生了什么~我告诉我,不要躲着我,不然我会永远这么不开心,我会……”
她什么也没说,她拉下的她的领子,只见,那张原本妩媚的脸上,却划满了一道道疤痕。见到我惊恐的表情,她什么也没再说,急匆匆的跑掉了。当我回过神来,已经不知她的去向……
我走到酒吧,叫来了老板,再三逼问下,他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城南的赵氏两史兄弟,在日军占领香城的时候,做了日本人的走狗。他们逼雨晴去服侍日本人,雨晴宁死不从,结果被赵家的那两个禽兽毁了容……
次日中午,我带着手下几人,冲到了赵家……
“一个都不要放跑了,赵家的人,通通该死……”
“是,龙司令。”
阵阵清翠的枪响,阵阵哭喊声,只见那赵家的大哥跑出了屋子,跑到了大街上。
碰的一声,我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司令,饶命啊,放过小的,放过小的。”
我完全当作这是条野狗在乱咈,一枪一枪的打在他腿上,手上……
街上纷纷跑来围观的人,只听他们高喊着~
“打的好~真痛快~这个禽兽早就该死~龙大司领为民除害~好样的~”
还有人向我眼前的人吐口水~
我冲他整整开了十一枪,最后一枪才毙了他的命。短短几分钟,我杀了赵家一家老小二十三口人,我从没想过这样去杀人,我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的恶魔,但在这些愚民眼里,我是个惩恶除奸的大英雄大人物……
“你们几个,把赵家的尸体全部丢到江里喂鱼!”
话毕,我急切的赶到了雨晴现在的住处。打开了门,她在屋里,抽着烟,没有记刻意的躲开我,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还来找我做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雨晴,嫁给我!”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还要我!”
“嫁给我,我只想你嫁给我!”
我走到了她的身边,抱住了她,这个让我魂纤梦绕的女人,这样让我愿意付出一切的女人!
“答应我~嫁给我,不要说不~不可以,我说过,等我回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永远远。嫁给我,做我一辈子的女人。”
她哭了,第三次看到她哭,第三次为我而哭,她没说话,但我知道,她默许了,她很开心,感觉很幸福……因为她也紧紧的抱着我,因为她的心跳,跟我一样。
那是一个初秋,得闻,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兴奋~以为可以过上和平安详的日子,却又怎么知道国民党用曾经抗日的枪炮,对准了为了抗日浴血奋战的中国红军。
不知何时才能有真正的和平,不知何时才能让人们睡得安心……
厌恶了战争,厌恶了暴乱,整理了行装,驱车开往那曾经相遇的小镇,至今我都不知道那个小镇的名字,或许也正是因此,它依旧被时间遗忘,也得此远离了每一场战争,小镇一点都没变,就像三年前离开时那样。
“晚秋,我怀孕了,你要做爸爸了~”那天,雨晴在我耳边轻声的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我做爸爸了~我们就快有孩子了!”
从那天起,我们的生活有了更多的企盼,雨晴也变得开朗起来。我发了电报给远在大洋彼岸的父亲和外公,他们也很高兴。
秋末,父亲派人发来一份电报,说叫雨晴去旧金山,有位知名的整容医师可以帮雨晴整容,恢复成原来的容貌。这是我当时拖父亲帮我办的事情,终于有了回应。我明白雨晴虽然嘴上没说,但任何一个女人,都是爱美的。
她得知了这个消息,非常欣喜,而我因收到国民党最高指示,说有极为重要的事情于我商谈,而不能陪雨晴一起去旧金山。虽然她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很快的答应了,走之前再三叮嘱我要快点去旧金山,她会在那里等我……
送走了雨晴,昱日,我赶回了香城……
“不知蒋总司令找龙某人有何要事商讨?”
“娘西蹩,我叫你发兵赶往长沙支援,你为什么不去。”
“我不残杀中国同胞,这样的命令,我无法服从。”
只见蒋总司令手势一挥,进来两名士兵,站在了我的身后。
“你这是想把我怎么样!”
“没什么,既然你不想打共匪,那我就让你回你的俯邸好好修养去吧!”
我就这样,被软禁在了自己家中,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不能与外界联系,我就这样被关在这里。好想我的雨晴,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不知道她……
听到了街上家家户户放鞭炮的声音,许是过年了吧,今年的香城又下起了大雪……在同一个城市里,却有几个如此不同的我,曾经叱咤商界的蛟子,曾经躲闭日本人搜捕的龙少爷,曾经拯救香城与水火的龙大司令,而现在龙司令,依旧是龙司令,但却是个没有自由,没有任何权力的废人。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的头发已经长得过肩。不知我思念的人,现在是否安好。
我依旧习惯性的点上了那一根烟,不知道抽着的是寂漠,是牵挂,还是什么……
我开始不语,开始颠狂,开始……
………………………………
铃~铃~铃~~电话响了,伸手去拿枕边的电话。
“怎么才接电话啊,打你一天电话都没反应!”
电话那头的话,搞得我一头雾水,拍了拍头,清醒了点,发现原来刚才那些只是做了一场梦。不知这梦是苦还是美啊……
“现在几点了?”
“你小子睡傻了吧,都晚上10点了,晚上还来不来PUB啊?”
“哦~好~我先起床洗漱一下。”
“好,我们还在老位子,你小子快点啊~”
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为了刚才的梦,傻笑~心里想着:如果没被电话吵醒,不知那个梦的结局会是如何……想着~想着~又傻笑,笑自己好傻,只是一个梦,想这么多干嘛呢。
换好了衣服,走到楼下~坐上我的车,打开了CD,习惯性的点了根烟,驱车前往我常去的酒吧,似乎这样的生活,与梦中的我有许多想似,也或许是因为生活中的我是如此,才有了这样一个梦吧。开车时可不该分神~停止了暇想,稳稳的开到了酒吧。
走进了酒吧,他们几个看到我进来了,向我示了下意。意思是叫我快点走过去,顺便点份自己喝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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