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可惜我爱的不是你
大年初二的早上,赵琛拎着礼品登门了,看着我妈忙着和面、拌肉馅,又吩咐我爸将木桶里的桂鱼杀了,并一再叮嘱他要把鱼肚子里的那团桂花完整地取出,否则没有那团花,鱼做的味道再好也名不正、言不顺上不了台面!
客厅里,我听着他们扯着闲话,冷眼看着这一切,又上下打量着赵琛,一身希努尔休闲西装,一双黑色皮鞋。赵琛被我看的心里发毛,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瞧,这就是我妈精心给我挑选的男人,不足一米七的个子,长着一副谐星却讨巧的脸,永远都是smile的表情! 赵琛是我妈在第N次相亲会上一眼相中的,家在外地却在此地上的大学,大学毕业后通过公开招考取得了本市房产局一职,刚年过三十就提拨了副科长,五年前就利用工作之便在市中心相中一套房,父母掏的首付自已还着月供!这样的条件,在老妈的眼里简直是太perfect word了,婆家在外地省了婆媳朝夕相处的诟病,我是独女没有远嫁的可能,而赵琛除了个子矮一些,相貌一般些,属于典型潜力股的青年才俊,只是我不爱他! 是的,我不爱他,我爱的是程,我知道,我妈知道,我爸也知道,只有赵琛不知道! 只是这个时候,程不在我的身边,春节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和太太、孩子在丈人家里作乖女婿。从一开始,他就叮嘱我周末、节假日不能见面更不能联系!手机像块烫手的山芋,我拿起来又放下,我有太多的话要质问他,我以为节日里至少他会发一条“新年快乐”的短信,却没有! 再加上老妈这样大张其鼓的以新女婿级别招待赵琛,想想就烦,趁着赵琛走向厨房的时候,我抓了一件大衣溜出门外! 半个小时后,我站在建国路金鹰国际商场外的雕塑下,他的丈人家在这左前方第二个路口的绿荫大厦。曾经有一次,我们密会后他送我回家,回来的路上他顺手一指,我却记在了心里。当然我还有一个想法,如果他和老婆吃饱喝足后出来拜年购物逛商场,那就会有和我偶遇的可能! 初识程的时候,我正告别电影桥段故事般的初恋,楚东是我的初恋男友,校园恋情面临毕业季,独生子女的命运只能让我们各奔东西,海誓山盟了四年却敌不过双城之间的距离。还记得当时,在女生宿舍院内的香樟树下,面对他反复游说,再次要我随他北上那个陌生的城市,我仍是无法割舍双亲,反过来我用他的语言劝他停留在属于我的这个城市,他也一样执意不肯。 最后我拿出一枚硬币跺着脚说“如果是正面,你留下,如果是反面,我随你去”,结果是反面,还记得我用一种誓死如归的决心领着他回家和父母摊牌,妈妈一听立刻就哭了,爸爸则默默地拿出一沓病例放在我俩面前,有妈妈的,有他的!只说了一句“青瑗,你怎么忍心离开我们?” 大概楚东也受不了这份生离死别的场面,按着我的双肩说:“小瑗,算了吧,这样的爱情负重太多,我们实在要不起”起身就走,无论我在身后怎样喊他,再也不回头,就这样分开了….. (二)他有着和他一样的眼睛 失恋后我一直郁郁寡欢,直到在去年公司的年会上,我遇到了程,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掉了进去,他有着和楚东一样的眼睛,同样天蝎男的神秘和性感俘获了我,只是他比楚东更吸引我,职场的磨练让他更具完美! 而我也知道在他看够了职场的红唇、短裙、黑丝,我的长裙、布衣、公主辫同样吸引了他!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叫我“小仙女,”喜欢用丝质的料子打扮我,给我买各色各样的长裙,总是说“青瑗,你与生俱来的脱俗,在这个露胸露腿的时代,我想用布料把你裹得严实一些再严实一些,不想让别的男人盯着你一丝外露的肌肤,因为你属于我”就这样,我一点一点爱上他,甚至不再想楚东。感到这个世界很美好,除了他使君有妇的身份便再无一丁点的缺憾! 破坏这点美好的人又是我的父母,他们看到我越来越红润,越来越美丽,试探着问我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这是自楚东离开我家后一直敏感的话题,我避而不谈,直到有一天送我晚归的程,抑制不住的激情在我家大门外吻住了我并碰响了我家的门铃,老爸见到了他,大概因为看到程太过激动,便反复盘问他的年龄、家庭、职业,看到程越来越难看的脸和急着离去的身影!我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 如我所料,我的感情再一次遭到他们强烈的反对,一辈子循规蹈矩的父母怎能容忍他们的独生女做世人所不齿的“第三者”,哀求、忏悔甚至翻出楚东的旧账,我妈甚至说“瑗瑗,我宁愿你抛家舍业远嫁楚东也不能让你破坏别人的家庭!” 新的伤口再加上旧的疤痕,让我像一头受伤的动物,对着他们狂叫“那我今生不要嫁了,不要嫁了好了!” (三)我一直是爱情里的失败者 事实上,面对程,我想嫁也嫁不了,他说我是他最爱的人,是他的精神支柱,愿意为我发疯、发狂,保证爱我一辈子,只是却从未说过要离婚娶我,虽然他说他们的婚姻是一场合作,却为了双赢必须要继续合作下去。 而他自从那晚被我父母撞见后,对我的热情好像减少了,电话也少了温度,很少再说那些让我脸红心跳的话,我又一次迅速憔悴下去,就像楚东那次的离开,而他们什么也不再说,除了一日三餐精心照料我,就是迅速的投入各个相亲会,每天带回家各种各样的照片与资料,摆在我的梳妆台、客厅的沙发和餐桌上,在N次面对他们祈求的目光,也为了报复程的冷漠,在某一个早晨我允了妈妈的请求,而晚上,赵琛就被妈妈领回了家。 只是好像和赵琛恋爱的不是我,而是他们。渐渐的,随着赵琛登门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之间建立起一种很奇怪的感情,我远远的看着,总是看到他们很融洽的在一起说说笑笑。有时候我的出现,气氛总会变得有一些微妙与尴尬! 想着想着,他们就来了,在距我前方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我看到程和他的夫人手牵着手走过来,甚至没有带他们的孩子,她挎着他,很甜蜜的样子。我的心一痛,原来他曾给我的所有甜蜜都是虚无,阳光下只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才是最真实的。程好像看到我了,看到他的脸微微向我这边望过来,我的心狂跳着,希望着他给我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这就足够了,我会转身离去!却没有,他似乎怔了一下,将头偏向她,准备大踏步从我面前绕过! “程,好久不见?”我向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 “这是嫂夫人吗?”看来他没想到我会拦住他们 “这是谁啊?程炎”她问他 当我看到程的眼睛向我流露出一种祈求的神情,心里闪过一丝快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有一种准备将自己撕碎的感觉。 “她可能认错人了吧,走吧!”看着他如那个晚上急着离去的背影,我拦在他们面前,“是吗?可是我知道你叫程炎,36岁,是维新公司的副总,有一个女儿叫程阮儿,我说的对吗?程总” 平静地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和他身边那个开始叫嚣的女人“她到底是谁?” (四)原来,我的幸福一直在你的手心里 是啊,我到底是谁? 身边的围观者越来越多,我在心底狂笑,中国国民与猴子的游戏又开始了,只是看着程的老婆向我一步步逼近,我有几分清醒,又有几分害怕,有必要为了他身败名裂吗? 突然身边拼命挤过来一个人“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我的女朋友,” 不用回头,我也听得出是赵琛,“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找你啊,青瑗,饭都做好了,我们回家吧!” 他什么也没问,他拥着我从人群中穿过。我突然很放松,被他揽在怀里,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或许,在我经历了所有该与不该经历的,老天赐了一个不离不弃的人陪在我的身边,或许父母是对的,我转向他:“赵琛,对不起 , 我……” “青瑗,不要说,我什么都知道,人总是要经历才会长大 , 有些感情需要祝福 , 有些感情需要阳光 , 就像我和你 ! 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对父母好的”! 第一次,感觉他是我的男朋友,第一次将手轻轻的放在他的手里,任由他握下去,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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