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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干河畔连载——2

时间:2015/4/20 作者: 平原大地 热度: 79939

第三章  上世纪初的屈辱                                                

1、王直甫是王若真的爹,光绪二十年的进士,一直候补差事,光绪二十一年、实补大同知府,祭了祖宗的牌位,坐了轿子去了大同走马上任.到了庚子年间,华北、山东、闹起了义和团, 红灯照。

一时间满大街都是包着红头巾,拿着刀枪的大姑娘,小伙子.。

义和团在西宁城里的真武庙立了坛.要聚合源商号送五石谷子,十头羊来. 张善德赶紧打发张帆去和张铭商量.哥俩没有耽误.紧着置办,将一群羊和谷子送到了真武庙.               

北关、真武庙里人来人往,全是包着红头巾拿着鬼头大刀、红缨枪的义和团.张铭哥俩和管帐先生交接了谷子和羊,拿上二指宽收条正要走.剽悍的义和团大师兄走了出来.张铭一看正是自己大姨家的哥哥福盛, 福盛大哥见了张铭很高兴地问:“干什么来了。”兄弟张帆沉着脸恨恨地说:“送谷子!”

    福盛四下看了看院子里的羊指着说:“ 那也是你家的?”张铭嗯了一声.没说话.福盛看了一眼恼恨的张帆,拍了拍张铭的肩膀:“你们先回去吧。”张铭赶紧拉着张帆往外走.                                                        

       张铭和弟弟在街上分了手,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妹妹小瑞在屋里哭泣, 国华搂着姑姑的脖颈,张铭的媳妇在旁边劝解.张铭忙问怎么回事,小瑞抽泣着说;晌午七八个红灯照的姑娘来了,二话没说捆起婆婆就走.一家人急的没法. 小瑞跑回娘家,听说哥哥和二弟给义和团送粮食去了.就过来让哥哥给想个办法.           

       张铭说:“正好,刚才在真武庙看见福盛哥了,他是义和团大师兄. 。”小瑞惊喜地说:“真的!.”哥俩急急忙忙上了北大街,奔真武庙跑去.                   

       福盛正领着义和团操练武艺,听张铭和小瑞表妹一说,赶紧写了一张条子,让二师兄小苗领着张铭兄妹去向红灯照要人.                                  

     张铭和小瑞赶到水月庵、水月庵是红灯照的坛口, 红灯照的大师姐看了小瑞递上来的条子,和小苗及其他姐妹们商量了一下.就把小瑞的婆婆放了.一家人对红灯照是千恩万谢.回到家,小瑞和哥哥商量着给义和团和红灯照各送了十匹红布,                      

    义和团和西太后反目成仇,官军四出搜捕义和团.义和团死的死, 散的散,满大街都是死尸,家家关门闭户,生怕惹祸上身.

2、义和团的二师兄小苗,曾经是东城清军的把总,早年间小苗的真名字叫王作霖,出身书香门第,是东城的富户,家里人从小让小苗读《四书》《五经》,小苗聪明好学,只是先生的教书速度赶不上小苗背书的速度,先生也就格外青睐小苗。对小苗也就不怎么管束。

    小苗读书之余对《三国演义》和《水浒》格外喜欢。特别崇拜那些仗义疏财的英雄好汉。读过《大学》《论语》之后,王作霖就迷上了练武,将学业荒疏了,家里见他不愿走科举的路当官,就为他请了武师教习。万没有想到,这个武师就是张铭大姨的儿子福盛。

    福盛当年随着邢老爷做生意,走南闯北。练了一身的好武艺和精明的学问。可是在一次去安徽运茶叶的时候,让土匪枪了个精光。

    福盛没脸回家,就在长江边上转悠,寻找抢他的土匪报仇。恰好遇上了太平军,为了报仇和生计、福盛参加了太平军。不久福盛亲手杀了枪他的那几个土匪,报了仇。福盛开始想念家乡,随李开芳、林风祥打到天津,被清军一路围剿,太平军一败涂地。福盛没有战死,趁乱从死人堆里爬出,掩名埋姓回到了西宁,他不敢呆在家里,就去了化稍营走街串巷的宣传反清、驱逐鞑虏的道理。这时王作霖邀请福盛到自己的庄园开馆教习武艺。

    福盛将自己平生所学全部教给了王作霖,师徒结下了很深的感情。福盛给王作霖取了一个号“小苗”,寓意着小苗总有长成参天大树的一天。徒弟眼看就成了一条好汉,福盛告别了小苗去了北京。

小苗有一身的好武艺,学着梁山好汉的样子,仗义疏财,结交了许多江湖上的朋友。

东城村民马逢龙的祖母年轻守寡,家贫如洗。小苗将马逢龙的父亲收养家中,长大后还给他成了家。这时候小苗为了周济穷人和江湖上的朋友,将家中的积蓄花去了大半。其他的兄弟颇有微词,小苗就将家里的土地和财物全部给了两个兄弟,自己在家里开馆教学,教授武艺。收取微薄的束佾维持生活。马逢龙这时候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小苗将马逢龙带到馆里免费教学。

东城修文庙、修书院,储义谷、修桥、铺路、小苗都是倾囊而出,争先恐后。一再的捐资赈济穷人,小苗自己也家徒四壁,一贫如洗,靠教几个学生维持生计。西宁城的王喜真和小苗是江湖上的朋友。看到仗义疏财的小苗生活困钝,就托当知府的爹王直莆给小苗在清军的绿营里补了个名字。不上二年王作霖就当上了把总。

3、有了固定的俸禄,王作霖就更加怜孤恤贫,没有一点军官的架子。东城有一个农夫庞存义、年少家贫、一直得到小苗的资助。后来小苗攒了一百两银子,给年近五十的庞存义娶了个小寡妇,成立了家庭。庞存义感激涕零,经常说有机会要冒死报答王把总的再造之恩。

鸦片战争之后,外国传教士的足迹也踏入了西宁城,在距东城四里地的西小于庄建起了天主教堂。

洋鬼子井神甫、经常住在教堂里开展教务活动,逐步扩大势力。一些洋鬼子的信徒良莠不齐,混进了教堂、仰仗洋人的势力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王作霖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有受了欺负的乡亲来找小苗哭诉,小苗义愤填膺,强压怒火。

到了光绪二十五年,福盛从廊坊回来和小苗重聚,师徒两人谈了一夜。

原来福盛在山东加入了义和团,在回家的旅途中将华北农村的一路上烧起了义和团的烈火。特别是天津、廊坊等地,义和团如燎原烈火,席卷了华北和北京。

小苗兴奋的不能自己,天一亮就召集了东城所有姓王的男子成立了义和团,未婚女子成立了红灯照。接着小苗江湖上的朋友和附近十几个村庄的穷苦百姓,纷纷来投奔小苗。参加义和团和红灯照。小苗将自己的师傅尊为大师兄。自己坐了第二把交椅,马逢龙是三师兄。

小苗和义和团的弟兄们商量了一系列的行动口号,他们杀洋人,烧教堂,刨铁道。就连电线秆子也刨倒扛回了东城的文庙。接着他们又把义和团的总坛口立在了西宁城的真武庙,义和团和红灯照的势力迅速席卷了桑干河两岸。

福盛每日在真武庙操练义和团,马逢龙和东城的义和团在东城的文庙操练。小苗还给红灯照请了两个朋友当教习。每日教授姑娘们武艺。

到了光绪二十六年的五月,小苗集合自己手下武衙门里的六十名清兵和东城的所有义和团、红灯照一起杀向了西小于庄教堂。

平时横行乡里的二毛子早就得到了消息。躲在教堂里向围攻教堂的义和团,红灯照,打鸟统\扔石块。吓的洋神甫哆哆嗦索跪在地上画十字,嘴里喃喃低语听不清的外国话。

小苗一看围攻了两个时辰,十几个义和团也被石头砸破了头、就急了,既然没有攻进教堂。就下令搬来了柴草,泼上了火油。将教堂一把火烧了。教堂里信教的二毛子,狼狈的从烟火里逃了出来。愤怒的义和团没有听从小苗的命令就砍杀了十几个教徒。小苗掏出火枪向天上鸣抢示警。骚乱的人群才安静下来。

小苗鸣金收兵,凯旋而还。福盛赞许的说:“小苗长成了大树了。我也该交班了,天津的张德成要将坛口挪进北京,约我一起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今天就起身。我们后会有期。

王作霖知道有更大的事情等着师傅,就含着眼泪说:“师傅、我们情同父子,本来我应该追随在师傅左右,可是我家里和乡里的事情实在是分身无术。您的大事我不应该拦着,可是师傅毕竟四十多岁了。这一别也许就是您我的永诀。我就送师傅一首诗吧:

山路崎岖情牵挂,     旅途迢迢伴天涯。

一生知己云飘去,    何日江湖会大侠。”

     希望师傅有事情就招呼我。作霖虽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福盛说:“你呀!我心里最牵挂的就是你,你哪都好,就是太执着。感情用事,要记住刚直不弯是对的,但是还要有柔软的韧劲。遇事情多想、有没有其他可以变通的办法。你刚才说我们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诀,就不吉利。我愿你如竹柔韧、梗直有节,如泉洁净、迂回无形。遇难呈祥,化险为夷。记住了。”师徒两个洒泪而别。

4、王作霖果然如师傅所说,徒具英雄豪气。不知通权达变。

清政府见各地教民冲突不断,在洋人的授意下规定了,杀死一个天主教徒赔银八百两。烧毁的教堂再盖起来。在清政府的庇护下洋教堂的权势愈来愈大,不法教徒们更加嚣张起来。

光绪二十七年,西小于庄天主教大会长周荣从北京领来了九个洋人。黄头发蓝眼睛的洋人跨着洋枪、骑着大马,牵着像阳原驴一样大小的狼狗。耀武扬威的闯进东城。到处挑衅,义和团把守城门的弟兄和洋人发起了冲突。洋人气势凶凶,见义和团的弟兄手拿大刀长矛一步不让,脑羞成怒.一阵子排枪射过来,子弹横飞打倒了四、五个团民。有人急忙给小苗送信,老毛子报仇来了,举着电枪喷火,对着谁、谁死。一时间满城谈起洋鬼子为之色变,东城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有些人趁乱就慌忙逃走了。王作霖气血懑张立时就恼了:”谁也不要跑,我好汉做事好汉当,决不牵连大家。有种的和我一起杀狗日的洋人去!”

王作霖举起红樱长枪就向外冲。家里人声泪俱下,大厅里跪满了家眷和下人,哀哭着恳求王作霖躲一躲。王作霖怒道:“我们是仕宦人家,启可先逃?”他痛心疾首的说:“国家蒙难,朝廷腐败。又能逃往何处?”王作霖上了东城墙,义和团士气大振。连续向洋鬼子投掷石块、发射火枪。洋鬼子放火烧城。向义和团发射洋枪洋炮。不久城门烧毁。浓烟烈火中有人开始跳城逃跑。义和团士气动摇。

    洋鬼子骑着大洋马,举着雪光锃亮的军刀。一边发射洋枪,一边哇啦!哇哩!的怪叫着冲进了城。

    王作霖奋勇冲入敌阵,一刀劈死周荣,正要飞身上马,一颗子弹将王作霖掀在了地上。团民马逢龙扑过来相救,一个洋鬼子纵马飞来,举着军刀就劈王作霖。庞存义不顾老迈之身、一个翻滚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王作霖,军刀将白胡子老汉庞存义劈成两半,马逢龙拧住军刀把、顺势将洋鬼子拖下了马,用手掐住敌人的脖子、狠狠的将洋鬼子扼死。然后跃上了敌人的马背,这时洋鬼子已经将王作霖抓住。掉转了洋枪对准了马逢龙,马逢龙一看形势不好,勒转马头,伏下身子就跑向了城外。一排子弹打过来,将马逢龙的包头打飞。洋马的屁股上也中了枪弹。那匹大洋马负疼像疯了一样。四蹄腾空、载着马逢龙腾云驾雾一样跑向了山里。

王作霖受了重伤,被洋鬼子捆进了东城,义和团、红灯照死伤大半。街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首。洋鬼子放火将王作霖的宅院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百般侮辱王作霖,故意冲地上躺着的王作霖撒尿、吐痰,用枪把子没头没脸的狠砸王作霖,王作霖破口大骂。用含着血水和牙齿的唾沫啐洋鬼子。最后王作霖几乎像一滩肉泥,被活活砸死在了三官庙前。

洋鬼子怒火不熄,又放火烧掉了三官庙、关帝庙、城隍庙、火神庙、东牌楼和当铺院。汪运宅和夏润父子两个不是义和团团民,为了不让洋鬼子烧自己的当铺,苦苦哀求洋鬼子手下留情。也同样被洋鬼子开枪杀死,尸体扔进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第四章、不能遗忘的英雄

1、四个城门一会走出一队清军,押着五花大绑的义和团,红灯照到城外砍了头.四处乱跑的野狗,吃死尸、吃红了眼,杀红灯照大师姐的时候,全城的老百姓都去看,清军弁勇,将红灯照的大师姐紧紧地捆在岳王庙地戏台上,身着红衣红裤的大师姐,不过十八.久岁.俊美的粉红脸上,怒眼园睁,死死瞪着清军的刽子手.刽子手满脸横肉,举着鬼头刀,一步步走到姑娘面前.大师姐恨恨地将一口血水吐在刽子手的脸上. 刽子手面目不变,伸手扯开大师姐的衣襟.露出雪白、丰满的乳房,右手提着的鬼头大刀举了起来、划开姑娘细腻的肚皮, 大师姐凄厉地呻吟,刽子手又将左手伸进独自把苍白的肠子拽了出来.大师姐咬紧牙关怒眦欲裂,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刽子手将肠子一圈一圈地往手上缠绕.鲜血流淌在了姑娘的身上和脚下。围观的人群中不时有人吓昏过去。慢慢摧残了一会.刽子手才回刀剜掉了血淋淋的五脏.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姑娘就这么慢慢死去了.                                                                    

      红灯照大师姐的尸体,在城门楼子上吊了三天. 马逢龙才带着人在夜里偷去尸体埋了.从此马逢龙躲到西山里消声匿迹.                                           

2、         张铭和张帆哥俩给义和团送过谷子和羊, 也以通匪的罪名被清军一个管带抓了起来,张善德这下火了,坐上轿子直奔县衙.刘知县点头哈腰的将张老爷迎进县衙后堂,闻听了此事,惊讶的直瞪眼, 连知府老爷的家人也敢抓,这不是反了.忙打恭作揖地给张善德赔不是。张善德说:“算了吧,你赶紧地查查,抓哪去了。”刘知县派人一查,是宣化来的绿营兵,叫来童管带一问、有这回事.刘知县气的直拍桌子.吓得绿营管带一个劲敬礼:“卑职糊涂,卑职不知道是张老爷的公子,是下边人干的. 卑职疏于管教.请大人息怒。

刘知县喊道:“哪那么多废话,还不赶快去把人放了!”                                      

        张铭和张帆放了回来,一肚子气没处泄.张善德劝解到“吃亏是福啊!忍字心头一把刀.能忍别人不能忍的才叫忍.”                                   

      张善德的爹过世以后,四弟张庚就到北京大哥那读书去了.北京闹义和团闹得更利害,杀洋人,围攻使馆,最后又和朝廷打了起来.张庚跑到二哥张善德这崭庇一时,书是读不下去了.看到二哥富甲一方仍免不了挨欺负. 就和二哥商量走王直甫的门路,挣个功名.张善德给王直甫写了一封信.张庚就拿上信去了大同.在知府衙门当了师爷,又过了一年,王直甫向朝廷表奏张庚、当了珲源知县,                     

      张庚是个读书人,做了知县、对官场的黑暗有了更深切地了解,当了官之后就身不由己.虚伪应酬。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张庚不敢为,也不屑为.可上司的孝敬.官场的应酬.四下里打点.那一样不要银子?“百姓有百姓的难处,当官有当官的难处.即要当清官,又要当好官.难啊!难!                           

亏了大同知府王直甫的庀护.张庚的知县才勉强干了三年.三年任满,张庚辞官还乡.回到阳高,三哥的聚合源以大不如前,虽有张庚的股份, 收益也有限,张庚和三哥的感情也淡.此时张善德病重,张庚就带着老婆收拾了金银细软到了西宁城。

张善德一开始满心喜欢又和四弟的感情最深,见张庚飘泊半生,连个孩子都没有. 实在心疼.就在自己的宅子旁边,给四弟买了个四合院, 靠着当官的积蓄和二哥张善德的帮衬。张庚就在西宁城安了家.一开始张善德以为自己生意上多了个帮手.就把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交给张庚,张庚却不感兴趣, 每天只是读书,写字.玩赏石头。时间长了二嫂就不耐烦了.对张善德讲一些咸言碎语. 张善德只是一笑了之.                                                   

      张庚看出来二哥家事由二嫂作主,张铭是长子,尚不能搀与聚合源的生意,  自己又何必搅合进去?于是随着自己的文人脾性、如闲云野鹤般地生活.               

3、张铭见四叔膝下冷清,就时常带着国华过来看望.张庚也实在喜欢隔辈人国华,正在这时张铭的媳妇生了个女儿,得产后风死去了。

张铭悲痛欲绝.国华还没有明白死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妈妈出了大事.吓得一声不吭.小瑞姑姑来了,把妹妹喜枚和国华领回家,国华心里暗暗难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妈妈.                  

半年后,国华回到家里,爹已经娶了西山胡家台,胡秀才的二女儿.小小的国华哪里知道这里的事情.说什么也要自己的妈妈.哭着喊着,蹦跳着,张铭怎么哄也不行,想起自己幼儿觞母,自己的儿子又是如此.,爷俩抱头痛哭,胡氏十分尴尬,想起后娘难当, 一家人哭作一团.刚进门的新媳妇就当妈,委实作难,又见男人老实,婆家不待见。本来是冲聚合源大少爷的名衔才嫁过来的,却见男人过着普通人家的日子.担的仅是个虚名。胡氏就憋了一肚子气. 喜玫才几个月,又是拉,又是尿.日子艰难起来.淘气的国华总是挨打. 一挨打小国华就往姑姑家跑。

姑姑心疼他,又有表兄若真和他玩,小国华常常不回家。

[半个多世纪后, 国华老人回忆:“庙还在,神换了.”失去童年母爱的国华,过早地品尝了人情冷暖.世道艰辛. 五十年后白发苍苍的国华,重返故乡的旗杆院、看望表哥王若真的后人,若真表兄早以故去. 表兄的孙子、给人家房屋彩绘为生,而当年高大气派的北关旗杆院,只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嘻戏打闹. 此是后话.]                                                             

4、 国华的爷爷张善德去世了,年仅六十岁 ,精明过人,纵横捭阖商海四十余年. 创下一个诺大的家业,就在一个冬天的早晨悄悄地走了。

一个富甲一方的商界奇才,年纪不是很大,什么也没说就静悄悄的离开了人世.本身就是新闻.社会各界纷纷赶来吊唁.香车纸马摆满了灵棚,发送的排场,送葬的人谈论了好几年.                          

       在张庚的主持下,张善德的墓地修的高大,气派.墓碑.牌楼选的上等汉白玉石料.石人石马精雕细刻.高高地墓墙外边、环绕着几十棵参天大树.这一点让张善德的子孙十分欣慰. 虽然这违备了张善德厚养簿葬的遗嘱.担是对于殇亲之痛的三个儿子张铭,张帆,张维.来说. 四叔打点的如此周到.还能说什么呢.                                               

        就在这一年,革命党推翻了满清朝廷.王直甫悄悄地从大同回到了北关旗杆院, 西城也来了革命党,反乱了时间不长.西山又闹起白狼,。

白狼地起义军由十几人迅速地发展到数千人,他们象暴风一样卷过来,刮过去。攻城拔寨.劫富济贫.                     

        高大厚重地西宁城门紧紧地关了起来.厚重的城墙上、士兵架起了蓝钢汪汪的机枪,城里城外, 人心慌慌,城里的人出不了城,乡下逃难的人进不了城.紧张了十来天.城门才打开. 传说中白狼的队伍去了河南。                                               

         突然,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枪声大作,白狼的队伍进了西宁城,枪弹射击和沸扬的呐喊声,不知有多少人在撕杀.聚合源的大门被一群背枪舞刀的人闯进来.张帆和一家老小急忙躲进了暗室,乱兵翻箱倒柜,搜寻钱财.城门楼上的步枪射击声,啪.啪掠过天空,这群兵士拿到银元细软慌忙撤走了.                                                   

         张帆和母亲等到乱兵撤去,才走出了暗室,看见各屋里翻的乱七八糟,虽然损失不大,仍然心疼的捶胸顿足。张维和小玉也陪着母亲掉眼泪。等到天亮,得到消息的张铭赶来看个究竟. 张铭竟被继母骂了个狗血喷头。

莫明其妙的张铭一腔不吭,继母的怨火发泄在张铭身上,令张铭委屈,也令张铭无奈. 张铭只好蔫蔫地躲在一边.

小瑞赶来、看个满眼,即心疼哥哥,也不能就此说什么,只能暗暗憋气。表面却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

 小瑞婆家有钱有势,又是继母从小养大,娘家自然不敢怠慢,继母撩起大襟檫了檫眼泪,小瑞赶紧坐了过来,娘俩说起了悄悄话.听说北关烧了几家铺子,杀了几个人,全是要钱不要命,阻止抢钱的人家。

娘几个才暗自庆幸破财免灾,只有张铭凭白无故地挨了继母地臭骂, 回到家才委屈地抱头痛哭,胡氏看见张铭如此窝囊,一发瞧不起丈夫,拍着大腿不三不四的骂起了闲街.吓的国华和弟弟张同一先一后狼狈地跑了出去.张铭赶紧用袖口擦干眼泪,哀求老婆别闹了.免得叫继母知道又是口舌. 谁知胡氏越发骂得火起.跳起脚来指东画西的骂,张铭连连打躬作揖,胡氏口吐白沫不依不饶.气的张铭抬起手抽起了自己的嘴巴,胡氏才慢慢地小了嗓门.                                           

     从此张铭极少去继母那里,二弟张帆结婚时来请大哥,张铭犹豫再三,张帆走了,胡氏大声说:“去!不吃白不吃,别跟油炸糕过不去,你是大哥,这份财礼你是省不下。“张铭只好点了点头.                                                   

     张帆的婚礼仍由四叔张庚操持,娶的媳妇是南关唐家的四小姐,唐家家道殷实.书香门第.四小姐知书答礼,人也长的白净俊悄.性格柔柔的,。接新娘那天、小国华压轿,随着迎亲的鼓手乐队,到南关唐家将漂亮的二婶迎上了花轿 . 高兴的国华跑前跑后,领着弟弟张同抢喜糖、抢花炮.在孩子眼里娶媳妇真比过年都热闹.             

      漂亮地二婶吸引了国华和张同,两个孩子在二叔的新房里跳来跳去, 一刻也不离开二婶.美丽的新娘自然喜欢有人陪伴自己,可以打发困窘的时光, 等待着繁琐的婚礼过去.婚宴开始了,两个孩子怎么拉都拉不出去.和新二婶一起吃了一顿饭.               

      夜静更深,闹洞房的人们散去,新郎张帆送走了客人,望着俊俏, 娇柔地新娘,掩饰着内心的激动,缓缓地说:“你也累了吧,早点歇息吧.”新娘没说话,转身将被褥慢慢铺开,吹熄了红腊烛,两个人悄悄地躺在床上,静静地沉默着谁也不说话,许久才沉沉睡去。

天刚亮,张帆就睁开了眼,意识里竟不知身在何处,懵懂着看到身旁的新娘才记起昨天的事情.新娘那洁白如玉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暗暗抽泣.张帆心里着慌、忙问:“你这是作甚?”新娘竟辍泣着哭了起来.张帆赶紧哄送,哄了半天,新娘才说了一句话,你是不是嫌弃我?哪能呢,张帆说;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呐,怎么会嫌弃你,新娘扑哧笑了.娇羞地偎进张帆的怀里.                                                             

    5、  张铭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胡氏自打生下老二张同以后、脾气越发古怪, 动不动就大发雷霆,殴打国华,吓的五六岁地孩子象老鼠见猫,东躲西藏不敢回家。张铭稍一解劝,胡氏即哭骂不休. 家里有时几天不动烟火,张铭和儿子没饭吃,胡氏自己和小儿子,将头扎进躺柜里偷吃细点心, 家里的大事小情胡氏说了算,靠着几十亩地租过日子,虽然不富裕,可也是中上等人家,胡氏仍吵闹生活难过,张铭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到南关的一家银楼去作饭.一来有点活钱,贴补家用, 二来躲避胡氏在家里的无端吵闹.                                                       

      赫赫有名的聚合源大公子在银楼作饭,当上了厨子。一时街谈巷议,说什么的都有,银楼的生意火了不少,张铭却更提不起精神,国华还是个孩子,每天和表哥王若真一起上学,厮混.全然不知父亲的难处.                                                                    

         正月十五岳王庙演山西邦子,[鞭打芦花]国华和若真哥去听戏.回家晚了,父亲小声责备了几句,张同要听哥哥说戏,国华浑然不觉爹娘的脸色.比画着手脚给弟弟讲故事,讲到后娘给大儿子作了一件厚厚的芦花絮的棉衣,而给自己的亲儿子作的是丝锦棉衣时、后娘胡氏勃然大怒,突然抬手向国华狠狠打去.国华猝不急防,抬腿就跑,胡氏抓起炕苕帚没头没脑追着乱打.张铭急忙起身去拦,胡氏越发火起.转过身来将张铭打的头破血流,国华跑远了.张同,张河两个孩子吓得大声嚎哭,张铭捂着流血的伤口哀求胡氏,胡氏愈是不饶. 国华的姑姑和若真哥听到消息赶来解劝,胡氏竟大哭大闹穿起了皮衣、戴上狐皮皮帽,跑上了城墙.正是寒风呼啸滴水成冰的日子. 胡氏坐在城墙上,铺着厚厚的羊皮褥子。哭天喊地,说什么也不活了.谁劝也不行.闹到半夜,国华的四爷张庚见实在闹的不像话,就领着国华上了城墙。

      四爷上了城墙,站到胡氏面前,喘息着半天没说话,良久、威严的冲国华喊道,跪下。国华扑通跪在胡氏面前,四爷怒气冲冲转身就走,张铭和国华的姑姑见状赶紧扶着四爷往城下走, 胡氏在后边看着自觉无趣,也跟在后面回来了.                                                               

         从此,国华再也不能上学了,胡氏逼着张铭将儿子送到西关王皮坊巷的皮毛铺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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