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美好的旧时光如顽童手中摇转的万花筒,随着时钟逆悬倒流,故乡的情丝在分秒的夹缝间穿梭。于是,借着吾儿中考过,假期久长的机会,带儿携夫,在二零一一年七月二十九日,晴空万里,祥云一片,一家三口踏上了回乡的路程——下午一点随着车鸣划过苍穹,眼前的葱绿,田野,泥土,牛羊,山谷沟壑,无名鲜花,在隔着玻璃窗外快速闪过,而记忆也开始了飞速的漫长的思潮游离。
二十四年了。为了生活,工作成家,不停忙碌,没有再看一眼我的家乡;二十四年了,我梦里的伊甸园——这里曾有过父辈的身影,牵挂和缕缕情丝,流过山川飘过心海。二十四年了,没有忘记您,我的故乡。
久违了故乡!童年时代的梦幻。
我来了秦安!年少暑假的天堂。
在记忆的隧道行驰中,下午六时已走进了秦安县神明川姑姑的家门。
姑姑巧芸来了,来看你了。
姑侄相见泪眼相拥,说不尽久别的情丝,道不尽牵挂的心意。院里依旧是清爽宜人,人心依旧是朴实纯真。恍如回到远离城市的世俗繁华,车水马龙,给人世外桃源的意境。这里记载着我读书写作业时,姑姑会把房门关紧,全家大人都在院中打场,扬麦子,燥热的阳光映在他们的身上,而我一旦出门,就被姑姑温柔却不容申辩道:”快进去,娃受不了,听话。”那时总想:我怎么就不能出门,其实,很想帮他们忙的。现在思来,城市里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啊。有此随大表哥去地里收麦子,镰刀第三下就把腿划到了,血流下来了,我也吓哭了,最后还是大表哥背我回家。还记得,陪姑姑去磨面粉,路上一个蜜蜂落在我的胸前,吓得我尖叫起来,莫名的姑姑急的一时不知所措。。。。。。
虽然姑父已离去,但只有一个儿子的却有两个孙儿,如今长大走出大山,创前程。不再沿着祖辈的足印盘磨。大孙儿也即将做爸爸了。看着姑姑的生活有条有序,表兄嫂孝顺,孩子们可人出息。心里别样的欢喜。泪眼里对着在天的父亲轻语:爸爸,你牵挂疼爱的姐姐过的挺好的,女儿替你来看姑姑了,放心吧父亲大人。
次日,带着家人在表哥表嫂的领导下,烈日炎炎,我们还是坚持去实践田地里的工作,体会与土地打交道的感觉,提炼对生活感悟的真谛。
三十一日雷声阵阵,不敢停留的脚步没有被雨水阻拦,赶去雒家铺子去看望母亲最小的妹妹一家。二百多亩的花椒树结满花椒,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小姨的儿媳妇聪慧灵秀,能说会道。孙子们乖巧懂事,都忙着帮大人干活折花椒。小姨夫也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和心理压力的减少,以前瘦弱的身体也略开始发福微胖。还是那样的谈古论今放眼世界。
小息一会,在小姨的引导下,我来到了梦里寻遍的外婆故居。童年的旧梦每逢假期都是在姑姑家和姥姥家度过的。。。。。。
还是那院门虽已破旧,依旧感觉到外婆倚门牵挂;还是那院墙记载着老人的时光岁月,宛如外婆扶墙凝望;还是那老院杂草丛生,山边的窑洞依然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到来;舅奶奶,巧芸也来看您来了,这里记载着我小时快乐的时光——桃树地下藏秘密;梨树底下写作业;苹果树下背英语;杏树成熟伸手摘;李子不甜丢猪圈;花椒树下忙碌摘。海燕花染指甲牵牛花做标本。点点记忆点点情。人去院空夕阳依旧,物是人非情怀依旧;
八月一日,安排一天专门游秦安县城,破旧的瓦房,矮墙泥地马路,马车,马粪,都不见了,满眼看到的是高楼大厦,超市,精品店和琳琅满目的小吃,学子们用的书包文具品种多样。柏油马路穿梭着出租车,私家车。宛如我依旧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秦安县的变化在家人的语言描述里没有多大的感觉,这次亲眼目睹,深深感谢改革开放带给农民的喜悦和安康。
我的舅奶奶是在六三年左右到雒家铺子的,以前或者是很早很早,姥姥是县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嫁给姥爷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姥爷走了,丢下姥姥一人带着五个孩子,辛酸往事无言以表。走在县城的十字,前面北关有泰山庙,左面上关成为老街,作为秦安县城的纪念古街,右面是下关。当我站在县城博物馆的一侧时,表妹夫说:“这里大概应该是舅奶奶的家,也就是我母亲出生成长的地方”。脚下踩着曾经祖辈留下的印记,心里感慨:社会进步,一代比一代好,也算是祖辈辛苦一个答案吧。
八月二上午日,一家三口在姑姑的陪同下,去寻访我真正的根——雒家川。那里是爷爷奶奶青春快乐时光的发源地;是姑姑和父亲的呱呱坠地的圣殿;那里有着爷爷不言败不服输的记载;那里也有不能言语的酸楚悲伤。如今,看此地的是大爷的三儿子,都已经不住人了。
旧时的院门和院门墙,感觉到祖辈们忙碌的出入,感觉到奶奶倚门而靠的余温;院中杂乱无章,旧时房屋已全无。太爷住在西屋,南房是大爷家,北房是爷爷家。西南角是厨房,那里留着两个小窑洞,是大妈和奶奶做饭放调料用的地方,仿佛看到奶奶做饭时候的倩影。东南角是如厕的老路,老路依旧人却两茫。小时候,常听奶奶讲涝坝前繁花似锦的热闹场面,如今,站在院外屋旁的大场子中,听着姑姑讲解着这里是涝坝,以前很清洁整齐,一颗大槐树还在那里茂盛的长着,仿佛等待老主人们来观望它。人去多年,这里还是柳绿花红。
雒家川——这里蕴藏着父亲三岁半之前的快乐时光的童年,这里还蕴藏着一只雄鹰大鹏展翅,飞出大山的父亲肩负雒家重任的职责,一路走来的父亲,光宗耀祖。
沿着雒家川边路上山,到了雒家川庄子顶上,我双膝跪地,拜天拜地拜祖宗。虽然,年代已久,找不到太爷,大爷大妈,爷爷的坟了。可是,家乡的每个亲人都有大概的地点。祭奠上香,烧去对祖辈的深深纪念和感恩。
踏着祖辈走过的路,巧芸我来看望大家了。人到中年的我,不敢言语忙碌,不敢奢望祖辈的谅解,只有默默地祈祷:好人好报。踏着祖辈走过的路,巧芸静静地聆听风的话语,那是祖辈的训导和期望。踏着祖辈走过的路,巧芸深深而卑微地鞠躬。
苍穹下,看到白云悠悠,鸟儿齐飞。鲜花处处,绿草凄凄。夕阳下,对自己说:挺好的。就这样吧。
再见秦安!再见爷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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